徐淮秋到院子时,发现阿娘坐在座位上,旁边的杨夫人和李夫人都在安抚着她,端和长公主已经去前庭看情况了,宫女也手忙脚乱伺候着。
“阿娘。”
阿娘一看徐淮秋来,心中定了定神,“阿秋,你可是听闻你兄长的事?”
徐淮秋点头,往外望了一圈,有些焦灼,谢辞郁走时明明跟她说去散散心,她顾着和杨予词说话,没有过多注意他。怎么现在还不见他?
“你兄长可是和你丫鬟。”阿娘有些急躁急躁,“也不知是怎的,和那德轩宫的宫女死时竟在一起。”
“什么?”徐淮秋瞪大了眼,德轩宫是曾德妃的宫女,虽不知她与阿爹阿娘有何恩怨,但她也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阿兄,还有谢辞郁,怎么也牵扯进来了。
徐淮秋朝旁边的宫女打听个水落石出。却听见阿娘捂着肚子痛哼,旁边的杨夫人连忙叫她过去看看。
徐淮秋急赶着上前,阿娘痛得满地打滚,她把阿娘的衣裳上撩,杨夫人和李夫人及其丫鬟拿着披风围在四周,徐淮秋看着阿娘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有些许皮肉蠕动的痕迹。
心中暗糟,没想到阿娘对阿兄出事打击这么大,居然逼得蛊虫都发作。
徐淮秋之前本来还打算在年过二月后,让翠花给阿娘解蛊,但前提是需要阿娘一直保持心境平和的状态。
将针对着皮肉蠕动的地方围成一个圈插了下去。蛊虫的动作渐渐平静了下去,但这治标不治本,现在要解蛊,还是需要翠花来。
可惜她今天带了谢辞郁过来,看没有带川柏,苦于无人可用,徐淮秋看着阿娘的丫鬟红香,“你去找找大娘子,让她马上过来,杨夫人,也劳烦你派人去带马车来。”
“对了,我阿爹呢?”
徐淮秋看着人群混乱,已经有御林军赶来维持秩序,阿娘身边的丫鬟画屏道:“大公子出事,世子现在应该是去向皇上请罪。”
徐淮秋点点头,对着画屏耳语一番,便抱着阿娘去外面等马车。
徐淮莲急匆匆跑过来赶上了徐淮秋回府马车,她来时已经听完画屏讲完的事,面色凝重对徐淮秋道:“二妹,你可需要我做什么?”
徐淮秋点头,“需要姐姐贴身丫鬟翠花一用。”
徐淮莲蹙眉,翠花是谁?仔细一想 才明白她糊弄徐淮秋再无咎的名字,可是...
“翠花他前几天跟我说今天有事出去一趟 ,我没阻止他,他应该已经出去了。”
“什么?”徐淮秋惊讶道,她还没想到有这个状况,她咬牙,实在不行就只能强逼出来了,不然蛊虫再躁动下去,阿娘性命不保。
只是强逼的话,肚子里的胎儿就保不住,不管了,这胎儿没有阿娘的命重要。
徐淮莲看徐淮秋焦灼的样子,心中一动,知道徐淮秋和再无咎估计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二妹妹,要不让我找找他,我估摸知道他在何处。”
徐淮秋望着徐淮莲,让再无咎来做确实是很好的,但让徐淮莲一个大家娘子出去找...
“川柏,”川柏坐在马车上,徐淮秋携谢辞郁进宫里,不便带其他人,便没有带上川柏,留她在宫外。
“二娘子?”
“你同大姐姐一同去寻人。”徐淮秋认真地看着川柏,川柏心中会意。
徐淮莲带着川柏在朱雀街道下了马车,她之前和再无咎一同去郊外采药,来时见再无咎曾凝望着这翰墨诗会许久,当时她还问了原因,再无咎只是笑而不语。
她直觉,他对这地方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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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世子跪于承乾宫的阶梯上,求见皇帝,白雪皑皑,覆盖于地上,冷得直让人发抖,他浑然不管,挺直跪在地上。
皇帝因今晚的事已对武安侯府不满,他若不立刻低头寻上谅解,怕日后武安侯府就止步于此。
他心中暗恨,今日的结果和他之前在皇后宴席上被人抓奸在床多么相似,又是他们!想借此事毁了他的长子,他偏不让他们如意。
“武安侯世子徐清宣求见陛下。”
今天他来,所求为武安侯府,徐氏一族的前途绝不能因他们这一脉走向末路。
一旁的大太监焦急,陛下没有示意,让护国将军一直跪在这也不是事啊!
“哎呦,将军啊,你就先回府,等候陛下的传召,陛下今日一宴也累了,大以歇息去了。”
徐清宣低头不听,继续喊着。
“武安侯世子徐清宣求见陛下。”
“武安侯世子徐清宣求见陛下。”
“武安侯世子徐清宣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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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徐清宣喊到口干舌燥,大太监才传来消息,陛下让他进去。
徐清宣跪在殿上,“求陛下给臣长子一个公道。”
皇帝一声冷哼,“什么公道,那宫女死便死,你怎么不问问你的长子为何待在现场?”
“臣的长子敦厚温润,最是善良不过,怎么可能对一弱女子如此?”
“哦—,那你要朕怎么做?把你的长子放出来,然后言没有这回事?”
徐清宣知道皇帝的意思,皇帝最看重脸面,不管宫女死的事和徐淮枫有没有干系。皇帝混迹官场多年,怎么看不出这种把戏,他只是厌恶别人算计得大周脸面在外臣面前都丢尽了。
自然把怒火对准了武安侯府,徐清宣低着头,恭敬道:“皇上,此事不寻常啊,若只是简单的算计也就罢了,但臣的长子被抓前跟臣说过,他一到宫女死的现场就听见御林军过来的声音,要是巧合也就罢了,若是有人联合...”
点到为止,像皇帝这种人精自然会脑补得更多,在宫中随意杀人,还有御林军掺和,这还只是杀一个宫女,以后要是杀皇帝呢?
这皇帝惜命得很,这点隐患可不会放过,徐清宣嘲讽笑着。
皇帝沉吟片刻,凌厉的目光看着徐清宣,“来人,召大理寺卿及刑部尚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