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美奈阿顽的其他类型小说《最小行星美奈阿顽全文》,由网络作家“宋居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醒来的时候床边无人,定睛一看,这不是我的家。躺在黑色的大床上,窗帘紧闭,屋内昏暗的没有一丝光线,手机也没在身边,脑袋里也一片空白,我想起身,却发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拉扯,寻着疼痛的根源,我看到自己的脚打了石膏。正在我一脸懵逼的时候,齐世暄推开了房间的门。“这是哪里?”“我家。”“我为什么在你家?我腿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面对我的着急,齐世暄神色自若慢悠悠的解释:“在我家是因为我没有你家的钥匙,你腿骨折了,因为这是我家所以我也在这里。”虽然他好像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但我还是不太能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块,之前许谨言走了之后我是怎么碰上了齐世暄的?齐世暄又是怎么把我带到他家的?我这么躺了几天?软软在家有没有人喂?齐世暄端了一张小床桌...
《最小行星美奈阿顽全文》精彩片段
醒来的时候床边无人,定睛一看,这不是我的家。
躺在黑色的大床上,窗帘紧闭,屋内昏暗的没有一丝光线,手机也没在身边,脑袋里也一片空白,我想起身,却发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拉扯,寻着疼痛的根源,我看到自己的脚打了石膏。
正在我一脸懵逼的时候,齐世暄推开了房间的门。
“这是哪里?”
“我家。”
“我为什么在你家?我腿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我的着急,齐世暄神色自若慢悠悠的解释:“在我家是因为我没有你家的钥匙,你腿骨折了,因为这是我家所以我也在这里。”
虽然他好像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但我还是不太能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块,之前许谨言走了之后我是怎么碰上了齐世暄的?齐世暄又是怎么把我带到他家的?我这么躺了几天?软软在家有没有人喂?
齐世暄端了一张小床桌进来,上面盛放了一碗姜汤还有几粒药:“你先不用着急,可以好好休息,剧组那边我已经和导演说了,你也是的,自己发高烧烧还出来淋雨,得亏我碰巧路过。”
我端起姜汤,很烫,难以入口。
齐世暄语气关切:“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刚把车停在路边上,你就像一个皮球一样从台阶上滚下来,我看你烫的像个刚烤完的红薯就带你去了医院,路上怎么也叫不醒你,去了医院说你人都快烧没了。”
“那我这腿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蹲在那里从台阶上栽下来,脑袋没摔坏你就知足吧。”齐世暄打趣我道。
“我睡了多久?”
“一天半。”
齐世暄把我的手机递给了我,手机像是死过去了一样,一条新的消息提示 也没有。
程澈的也没有。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词,那就是无疾而终。
我们没有梦幻的开场,没有奇妙的经过,只能用无疾而终来形容。
身体里的那些惰性因子开始懒散的活动,我想把自己封印在床板里,我不想工作,不想好好生活,一种丧丧的能量遍布周身,我觉得人生真的是无趣。
上次拥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学生时期,我记得那是一个有着粉橘色天空的傍晚,我的语文考了八十八分。
在班里念成绩的时候,我的分数全班第四,老实说这次出题比较难,分数低是正常的,全班六十个人,我排前五,和同学高高兴兴结伴回家后,父母却是声色俱厉。
“就考这么点分?你好意思拿回来签字?!”我爸嗓门不算大,但是对于年幼的我来说,他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觉得无比沉重。
“可是这次大家分数都不高……”我刚尝试着去解释两句,就听见我妈在一旁火上浇油——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怎么不和第一名去比?!”
“可是老师说试卷要家长签字……”
“你爸还是个初中老师,你考这么点分要他签字不是丢他脸?就知道哭!有什么好哭的!赶紧回屋写作业!”
我回到房间拿出作业摊开在书桌上,想要下笔但是泪水一颗一颗的砸在作业本上,写过字的地方笔墨一点一点浸开形成晕影。
晚上睡前,爸爸推开我卧室房门,我揉了揉肿着的双眼,听见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爸爸知道有时候对你太严了,但是爸爸也是为你好,凝凝懂吗?”
我点了点头,他便把门关上离去。
可能就是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即便是幼小的我也时常觉得人生无趣,人生的喜乐忧思,我小口小口的品尝。
我遇到过一些人一些事,他们在我的人生中扮演着不那么重要的路人甲的角色,每每我情绪难以自持的时候,我都告诉自己要淡定。
就像我和霍顽的结束,就像我和程澈……说实话,我不明白我们究竟算什么。
齐世暄干咳了两声,我回神望着他,他的表情有些匪夷所思,语气里多了一份关切:“你怎么了?看你表情快哭了似的。”
“没什么,要不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怕软软没人喂。”
“是海盗吧?”
我都不明白,好好的齐世暄,怎么就长了张嘴。
说实话,在屋里我并没有怎么研究他的房间怎么样,我只知道他和程澈这样的有钱人,房子都很大,风景都很好,家具都很贵,车子都很壕,我没想到的是,齐世暄载着我的车,是从汤臣一品开出来的。
汤臣一品……
不知为何,明明还沉浸在悲伤氛围中的我,突然有一丝别样的情绪从内心升腾起来,难道说,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可能是我腿上打了石膏的缘故,这次齐世暄没有拿夺命飞车的那种速度送我回家,我歪在后排的座椅上昏昏欲睡,齐世暄墨镜下的一双眼从后视镜上瞥了我:“你还没和我说之前你怎么回事呐?”
齐世暄一说话我就想起那天的新闻发布会,如果不是他新闻发布会上乱讲话,后面我就不会和程澈冷战,如果不是程澈那边有反应,许谨言也不会好不拉撒的喊我出去,如果不是许谨言和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我怎么可能大雨天把自己的腿摔断,所以,齐世暄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而现在他竟然好意思问!
谁让他是我的老板呢……
我花了两秒平复情绪,整理了一下思路,试探的问他:“你认识林向晚吗?”
那个名字从我嘴里说出的时候,齐世暄的表情出卖了他,他很明显的顿住了,最后只是说:“先送你回家再说。”
那就是认识了。
家里装了氛围灯,沿着玄关香薰蜡烛一路摆进客厅,我门打开的时候,眼前的男人正在放最后一个,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就懵了。
程澈见我回来先是欣喜,看到一旁齐世暄 脸突然又一沉,他穿着白衬衣和西裤,说话掠过旁人,语气里似乎有一丝不悦:“怎么才回来?”
我举了手中的猫,看了一眼身旁和猫一样淋成落汤鸡甚至比猫还惨的齐世暄,转头回复程澈:“刚在楼下捡到一只小猫。”
齐世暄倒是很不见外,刚说完一句话就急着把我往屋子里推,嘴里还振振有词:“都到家了赶紧忙正事啊,我和猫都不洗澡的吗!”
我被他推倒程澈面前,程澈身上的男香劈头盖脸的朝我砸来,脚底的蜡烛火苗摆动,家里的味道像南法花园,甜而不腻。
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齐世暄这种人,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第一名,何况我和他并不熟,而且这里还站着其他人,他就像排练好似的跟泥鳅一样钻进卫生间,然后卫生间就有了水声。
程澈站在我面前,我举着猫拎着药抬着头,他眉头快要拧成一个川字,但是语气还是很和缓:“你就这样把一个男人带回来了?”
听他话意似乎是误会了,我急忙解释道:“没有,他是我老板……”
“老板也不能这样带回家啊。”
“嗯……这次是意外,不会有下次,真的只是楼下碰见,当时他在抓这只小猫。”
我举起手里的小猫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叹了口气:“本来就奄奄一息,你可以再多晃两下。”
听这话算是过了,程澈挽起袖口朝屋内,我就屁颠屁颠的跟上,过来却见小阳台程澈已经备好了鲜花和气泡酒,大大的落地窗装饰了暖光灯,茶几上蛋糕上写了“重生快乐”。
我这才意识到程澈之前拒绝我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虽说计划被我打乱,但是看见眼前的景象心头还是一暖。
程澈用棉签清理着小猫伤口处的脓血,清理到一半卫生间里的人就光着膀子出来了。
说实话,齐世暄身材挺好的,但是毕竟程澈在这里,为了表示我不是那种好色的人,我发挥了自己精湛的演技,闭着眼睛怒斥老板:“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齐世暄手一摊,看了一眼自己一身回复我说:“如果不是你一脚把我踹进草里,我觉得我也许还能有衣服穿,再说了,你俩我都认识,见外什么啊,我又没有在你家裸奔!”
救命,这到底什么人……嗯?我俩都认识?
我一脸有奸情的看向程澈,程澈只是闷头处理小猫的伤口,我诶了一声他才说:“认识,但不熟。”
话音刚落,齐世暄就跑过来唧唧歪歪:“你这手法,哎,这对待小奶猫就不能温柔一点,让开我来……”说完,一屁股挤掉了程澈半边沙发,程澈被迫挪地方,一脸无语的看着齐世暄。
不过齐世暄并没有吹牛,刚才清理伤口时吱哇乱叫的小猫齐世暄上手后竟然安静乖巧了起来,处理完伤口后他交代了两句注意事项就被程澈一件外套盖住头,程澈高冷的扔了一句:“衣服穿好再和我的女人说话。”
被他说的我脸一红,谁知道齐世暄不是个善茬:“哦是吗?你想好再说话,你的女人是我的艺人,她将来的发展可就仰仗我了,再说了,你给我这衣服他是能贴身穿的样子吗?”
“叫你穿就穿,上学留级两年的蠢蛋还要和我废话。”
都说女生爱嚼舌根,这两个长相好看的男人在我的房间里唇枪舌战了好一会,我觉得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没有哪个女的敢拍着胸脯保证能说的过他,反正最后齐世暄还是把程澈扔给他的西装外套穿了起来,为了避免这样诡异的话题再进行下去,我提议既然都认识,就一起吃个饭好了,谁料齐世暄站起来的时候,程澈一把拽过他帮他把西装的纽扣扣了个严严实实。
我本以为吃饭可以堵上这两个男人的嘴,但是谁知道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怼了起来,我埋头苦干不想站在任何一方,我既不想得罪老板,也不想惹程澈生气,硬着头皮熬过这顿饭,我单方面宣布:“我累了,各位请回。”
程澈看了我,眼神里是关心,但是他们两个人像唐僧念经一样在我耳边念了一晚上,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送走两位大佛。
见我发话,齐世暄便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然后戳了戳程澈。
程澈斜了他一眼:“你走你的,我是她男朋友,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一听这话,齐世暄突然又像发条上了劲:“诶,你说巧不巧,我是她老板,我还得关注她的名誉问题呢?”
“有完没完了你俩!”
说真的,事后回想的时候我都佩服自己,一个是自己的老板,可以随时炒鱿鱼,一个是自己的男朋友兼 房东,随时可以让我扫地出门,但是我就是中气十足的朝两个人吼了一句,然后把两个人一起推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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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朗凝扫地出门后,两个男人嘴角都有一丝笑意。
程澈虽然被赶出来,但是这第一次见朗凝发脾气。
齐世暄笑,是因为那件事过了四五年,终于见到这臭小子,嘴巴也还是那么毒。
两个人从朗凝家出来后并排走着,一个人穿着松垮垮的西装外套,一个人穿了衬衫西裤,虽说奇怪了点,但因为长的又高又帅还是引人侧目。
初秋的上海总是阴雨绵绵,一朵乌云来了,雨点渐乱,乌云飘走,雨便停了下来,有时候一场雨只是一个小时的事,却足够把诺大的城市从头到尾洗刷一新。
齐世暄道:“好久不见,你好像变了。”
“你也是。”
“为什么回国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我。”
“你不也没有联系我。”
齐世暄长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真的与我无关。”
程澈顿了顿:“无所谓了。”
路口,齐世暄叫的车先一步到了,程澈看车辆驶到车辆在路口转弯不见,又朝着刚才的方向走回去。
我种了美美的睫毛,又做了美美的头发,和易冰从商场出去的那一刻,可以说是这条街回头率最高的姐妹花了。
我们按照计划好的时间,非常准确的在四点十分到达了Mr.c,比原计划更完美的是,正准备进去的我们,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程澈。
西装革领的他在看到我的一霎那,眉目含情。
“你今天很美。”
程澈先开了口。
易冰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看着我,转头装作好像很气恼一样:“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晚点我还约了人!我得先走一步了!”
程澈笑道:“怎么刚来就走?”
易冰对他挤了挤眼表示:不走还在这里当电灯泡吗?
“要不要一起吃饭?”程澈问我。
“好啊。”
“想吃什么?”
“都行。”
程澈看了看我:“今天你好像走的是法式风格,去吃法餐吧,衬你。”
我们决定去新华里的VILLA LE BEC,算是上海老牌法餐了,快六点我们才到达,而晚夏的太阳已经不似盛夏那般勤勉,天色开始朦胧。
也好。
八月末他家的庭院很有南法风情,我们两人坐在室外的最边上一桌,桌上有一瓶伴我长大的six god。我不擅长点菜,绅士的问过我后这项任务便交给了程澈,他坐在那里认真翻看,我也托腮享受着院内虫鸣鸟叫人声轻语的白噪音。
如果有人愿意在此刻按下快门,我想看到照片的人应该都会想到岁月静好这词语。
一点沙拉,一斤公贝,裹着小脆球的蜗牛,牛肉塔塔,还有一份黑松露意面和草莓蛋糕,额外一杯冰白葡萄酒让我变得和这晚霞一样微醺。
“你有喜欢过别的女人吗?”
“有。”
“你很诚实啊,不怕我介意吗?”
“怕,但是我不想对你撒谎。”
“你说你喜欢我,如果我接受,会怎样呢?”
程澈听完我说的话怔了一下,抬头好像确认了我的眼神,然后他突然站了起来,俯过身……
是和美奈那次一样吗?
我感觉我心脏跳动的声音扑通,扑通,越来越大,我闭上眼……
“客人你好,您这边可以睁开眼睛了,这边有镜子,可以看一下效果!”
?????
!!!!!
刚才我睡着了?这一切只是在做梦?
睁开眼的一瞬间,易冰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表情让我有些难以捉摸,但我仍听到她很嫌弃地说:“你这睡着了做的什么梦啊,竟然流了一脸口水……”
我尴尬的伸手抹了一把,起身准备看一下睫毛成果,走到镜子前时,我整个人如遭电击五雷轰顶——
我的睫毛又黑又密,还硬生生的伸出了几根格外长的睫毛,我不可置信的眨巴着眼睛,夏天我妈扇扇子可能就是这效果了吧。
美睫师一脸“早就和你们建议过了”的表情,我对着易冰拼命眨眼,她看到我懵了一下,又迅速宽慰到:“其实还好啦,可能是有些突然,你还不习惯,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弄头发!”
顶着两把大扇子,又去吹了个大波浪,易冰看了一眼,也觉得有些不搭我:“没关系,咱们妆容调和一下整体气质应该就好了!”
半个小时后,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双眼烟熏。
真棒呢,大半天的功夫,清纯女子变风尘,这真的是斩男套餐吗?
此时此刻,我有点开始打退堂鼓,易冰好像有些看出我的想法,便鼓励道:“自信的女人最美丽!再说了,难道程澈喜欢的是你的外表而不是你的内心吗?”
我歪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对视上,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心虚,这一身改造彻底宣告失败。
不管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省的我这逃避型人格今天不把这事做了以后夜长梦多。
我们依旧按照计划四点一刻到达了Mr.c,然而却在进门的一刻,一切就开始乱了……
“不好意思,您这边有预约吗?”门口迎宾问道。
“我们约程澈。”易冰说。
“不好意思,程先生现在已经不接预约了,请问您这边约的那个老师?”迎宾职业假笑。
面对这计划突然的打乱,易冰当场暴走:“诶,不是我说,你们这医院是不是有毛病啊,没有预约就不能进了是吧?我进去借个厕所拉个屎总行了吧!”
迎宾继续职业假笑:“不好意思客人,您想拉屎的话可以直走二十米左拐,那边有公共卫生间,我们有隐私条约,没有预约的客人不接待哦,请谅解。”
我拉了拉易冰:“要不算了吧,看来今天是没戏了。”
易冰一脸不满但却也无计可施,毕竟这青天白日的总不可能动手打人硬闯医院吧。
谁知道我们俩刚准备灰溜溜的离开,就听到有人喊我:“朗凝?”
是程澈的声音。
我转头回去我俩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向来是平和淡定的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匪夷所思,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你们怎么不进来?”
易冰余怒未消,瞪着一旁的迎宾:“还能怎么?你们家的秦琼和尉迟恭站的一手好岗!”
程澈有些不满的低声训斥:“之前开会许助理没和你们说过朗凝小姐不需要预约吗?”
两个迎宾震惊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低声道:“这和许助拿的照片也不像啊……”
…………
不管怎么说,最后我们反正是成功的进来了,而程澈确实西装革履,不过他没有夸我好看。
“我还有个会要开,要不你们在外面等我半小时?”程澈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紧锁,今天的他看上去不是很开心,但是易冰还是很没眼色的说:“程澈啊程澈,你们今天俩门神拦我们的事,到时候要给我们来个医美套餐做补偿!”
程澈摆摆手表示都不是事。
等待有些无聊,易冰借口说自己晚上还约了帅哥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了,而我坐着等也是无聊,就想着去偷窥程澈他们开会。
会议室在顶楼,这一层楼除了会议室便只有卫生间。
会议里人不多,不像是医生聚会,因为都是衬衫领带。我刚探头找到程澈的位置,就看见他狂躁的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摔,和我平时接触的他完全是两幅模样。
他的语气有些愤怒:“你这个工作汇报需要我评价吗?内容乱七八糟!做的就像一坨屎!”
我震惊,因为我觉得这种粗俗鄙陋的话语只可能从易冰嘴里蹦出来,而程澈应该是温文尔雅的那一挂。
然而更让我震惊的是,他这一番我听了恨不得立刻踹掉这份工作的话,那个员工听过以后就像没有任何反应一样,非常淡定的从桌子上捡起那个文件夹说:“抱歉程总,我会整理一份不那么像屎的工作汇报尽快交上来。”
嗯,真的是非常有味道的企业文化。
易冰在和我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眼泪毫无征兆的往下流,我抬手想帮她擦掉,可是刚擦掉就有更多的泪水簌簌往下落。
齐世暄拉了拉我,示意我听她说完。
然而等到易冰最后一句话结束了很久,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易冰抬眼,用很浓重的鼻音和我说:“朗凝,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我知道,易冰口中的这个别人是陈森屿,我点点头。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啊,又不是你自己要去当小三的,你也是受害者,有本事的女人管好自己的男人,没本事的女人才会出来解决小三。”齐世暄坐在一旁,冷静的说。
我瞪了他一眼,很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然而这个人就像一个傻比一样继续分析起来:“照我说,那个搞外遇的王八蛋肯定是对你念念不忘,厌弃了那个死三八,所以这个老女人今天才大老远的跑过来宣战。”
不是我不明事理,而是齐世暄真的很不近人情。
他不了解易冰,但是我了解,易冰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在一段感情中走到了小三的位置,旁观者永远都是言之凿凿的,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永远都不能理解当事人的内心有多么的沉重。
我看着易冰,她就像一场秋雨中飘摇的树叶,随时都会被风吹落,我想尽力去扶。
易冰低眸,她笑了一下:“没关系,有你听我说我觉得好多了,你们早点回去吧。”
上海快要进入秋天了,夜风有些冷,回程的路上雨渐渐大了起来,想起齐世暄的话我就来气,一路上没有理他。
齐世暄问了我两次怎么了,我都懒得搭理他,最后他又开始啰里八嗦:“这就是你们女生,总是喜欢简单的事情搞复杂。”
我闭上眼懒得理他,见状齐世暄也不愿再自讨无趣,自己放起了音乐边听边跟着一起唱,好像个没事人。
程澈最近的时间表和我总是冲突,经常是我闲下来他要开会,他有空了我剧组有戏安排,所以近期除了剧组,我见的最多的人就是易冰,那天之后她并没有一直消沉下去,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是最近她总是躲着陈森屿。
陈森屿和孙雨潇都有问过我易冰的情况,但是我觉得既然答应了易冰,这件事就让她自己消化比较好。
生活平静如水的过了三两天,一场吻戏打断了这轻松的节奏。
女主有吻戏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之前也和程澈提起过,那时候他明明说尊重你的职业,但是拍到吻戏的这一天,程澈来探班了。
这一天的剧情大概就是女主遭到坏人暗算,男主角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女主角在病床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心,主动吻了男主。
本来一切都有序的发展着,直到我饰演的女主躺在病床上看到的男主角是齐世暄的脸,我怎么也下不去嘴。
不过因为齐世暄是金主的缘故,导演这次从头到尾都一直很客气,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剧组内暴走的情节,反倒是一直婉言相劝,比如“我觉得咱们这里是不是可以这样?主演觉得那样会不会更好?”时间长了,有时候NG时连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齐世暄低声提醒我:“进入角色。”
我干咳了两声,重新进入状态。
正当我刚调整好状态准备闭起眼睛时,病房的门口突然出现了程澈的脸,吓得我直接撒开了拉着齐世暄的手,与此同时程澈的脸变得铁青。
因为齐世暄他主动吻了我。
氛围僵持了一两秒,我一把推开齐世暄,导演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突然拍手叫好,齐世暄抬手擦拭了嘴角,回过头和程澈对上视线,一旁的导演不知道是真的爱创作还是为了拍金主的马屁和剧组人员开始探讨刚才那个吻立意如何的好。
齐世暄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目光:“今天就到这里吧,朗凝小姐后面还有别的安排,先拍其他人的戏份吧,”
我慌乱的走向程澈:“你怎么来了?”
程澈竟然唇角带过一丝讥笑,是的,我没看错,是讥笑。
我听见他说:“不来不就错过了一场好戏。”
听他这话我就不太高兴了,抬头质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澈冷冷的,没有什么表情。
我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吃醋?”
程澈没理我,自顾自转头就走,看他这反应吃醋无疑了。我笑嘻嘻的跟上他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气鼓鼓的,而我却觉得好开心。
我默默的跟着程澈后面,一路上都有女生窃窃私语,他的脚步停在了更衣室,我也就进去换了自己本来的衣服,一直到取了他的车,他都还是铁着脸保持沉默。
我笑嘻嘻的伸着头:“某些人不是说尊重我的职业吗?”
结果迎面而来的就是程澈霸道的吻。
他的唇覆盖了上来,我本只是轻轻迎合他,谁知道他却用力的吮吸,好像要把人吃干抹净,他力气很大,这让我有一些不适,没忍住推了推他,但是他仍然是来势汹汹,最后我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唇,舌尖有腥甜的味道弥漫开来。
程收回动作,帮我扣上了安全带,他抬手擦了唇角的血,口气里有不容辩驳的霸道:“我尊重你,但是以后你每拍一场吻戏,我都要你两倍补偿,我不是那种只会嘴上说说的人。”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脸上却止不住的发烫。
秋天到来,是一夜之间的事。
昨晚不知道几点睡着,今天早上起床拉开窗帘,窗外的风开始吹落树叶。
手机除了齐世暄发微信说两点半到车墩影视基地就没有其他信息,而热搜的词条已经换新,我忍不住去搜索“霍顽公开恋情”几个字,词条还在,只是被压下去了。
“塌房了,告辞!!!”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音乐人有私生活很正常啊,永远支持霍顽!!”
“这是哪个十八线小网红吗?”
“长这么丑霍顽是怎么看上的??”
“关注我,带你了解感情运势……”
平日里也会各种吃瓜,没想到的是昨天还在为热搜嚎啕大哭的我,今天吃瓜吃的津津有味,一条一条评论看下来,我真的没看懂霍顽这些年究竟都圈了一堆什么粉丝。
而神奇的是,我以为看到有些评论我会又气又恼,但是此时此刻内心平静的如同没有一丝涟漪的湖水,明明只是一夜的时间,今天再看这词条却觉得恍如隔世,直到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打开卧室门的同时,程澈也打开了大门,又是许谨言。
怎么又是许谨言?!
“程总,这边是之前搜集的信息,这次基本上已经挖到素人时期了。”许谨言没有进门,只是递进来一份文件。
程澈见我打开门探头望去,就像做贼一样把文件收了起来,然后许谨言便离开了。
“你们有啥工作忙成这样,天天都要许秘书亲自来送文件?”说实话,我挺介意的。
程澈把文件放进书房:“最近是有一些特殊的事情要处理,平时不会的。”
我半信半疑的坐在桌子前,桌上放了一碗黄黄的不知道是啥的东西,我喝了一口,很像奶油南瓜汤,碟子里是酥皮千层。
说起这一点,我还挺佩服程澈的,一个大老爷们可以坚持每天早起做饭,关于做饭这件事,自媒体刚刚兴起的时候,我还试图做一个美食博主,结果没做两天的饭,整个人的懒劲就上头,直接宣布放弃,而程澈就像一个养生的大爷,一边吃着自己做的早餐,一边看新闻。
只要没有大事发生,自从高考过了实时政治后,我就再也没有正儿八经的看过新闻了,见程澈看的很认真,我也懒得打扰,吃过饭后非常懂事的把自己的那份餐具塞进洗碗机。
不得不感叹,洗碗机真的是解放人类双手的一项发明,还记得去年和我妈说给她买洗碗机的时候,我妈还特别倔强的疯狂拒绝,说什么机器能有我手洗的干净吗?!
想起我妈头就大,差不多是时候回去看我爸妈了,可是和霍顽分手这件事还没告诉他们,好不容易让她们接受霍顽,如果现在突然和她说我与霍顽分手了,不知道会不会头被她拧掉。
但是看了还在那里细嚼慢咽的程澈,我妈如果知道我又给她找了个崭新的金龟婿,会不会少一些愤怒?
就在这时,门铃不合时宜的响了,程澈吃完饭正在捣鼓洗碗机,我便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老妈。
我妈???
古北一号???
程澈家???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五分钟后,我妈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抬眼打量这个房子,又探头去打量这房子的主人,心虚的我面对我妈的眼神质疑不敢和她对上视线,突然嗡嗡两声,手机突然收到易冰发来的信息。
「朗凝!你妈说要来看你,我说你现在不在我家,就向孙雨潇要了程澈的地址,阿姨现在到了伐?」
「你给我等着」我回了她短短一句话,但是输入每个字都恨不得把屏幕按烂,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好的,我等着哈哈哈哈哈!」
程澈贤惠的在厨房切水果,我妈递了眼神给我,好像在说「哪有你这么好吃懒做的?还不快去帮帮人家?」
我不甘示弱的抛回了一个眼神「这又不是我家,我哪知道东西放在哪!」
谁知道几个月不见,我妈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鲁,直接就给我大腿一掐,疼的我嗷嗷直叫,幸好程澈终于切完了水果,终于赶来解救我于水火之中,我妈见程澈斯文,才有所收敛。
我妈看看我,我看看我妈,转头我又看了看程澈,局面似乎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我妈先开了口,但是我妈这人要么不开口,说话就开门见山——
“小伙子,听朗凝朋友说,你们现在正在交往,能不能让阿姨先认识你一下?”
这熟悉的开场白像极了当初她第一次见到霍顽,这话一出来,我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让她闭嘴,如果不堵住她的嘴,别说户口,一会程澈祖坟地址她都恨不得给挖出来。
“妈!妈!先吃水果!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我用牙签插了一个葡萄就往她嘴里塞,谁知道她一脸不耐烦的把我往一边推,一边还振振有词:“易冰亲口说的,你都住人家这里了,还想骗我?!”
我有些苦恼,有点想逃跑,不知道我妈这个闪现会不会把程澈吓跑,我感觉再过一会我妈前脚刚走,后脚他就会委婉的告诉我“我们不合适”。
今年我二十七,只有过一段恋爱,如果不是我苦心经营,这段感情可能要被我妈扼杀不知道多少次。
还记得第一次带霍顽去家里吃饭,我妈把霍顽家底愣是扒了个底朝天,那会霍顽的钱只够养活自己而已,根本别提车啊房啊,我妈两三下就把霍顽ko,那次霍顽从我家出来时哭丧着脸问我:“凝凝,我们是不是不合适,我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就那一次,我安慰霍顽就安慰了好久。
虽说程澈有钱,但是我妈要是照那样的方式来一遍,会不会让程澈觉得我们一家都是贪慕虚荣的女人?
简直是烦死了,都怪易冰,又不是没见过我妈的德行,怎么就放人来了!
反观程澈,他的表情不仅看不出一丝苦恼,反而是欣然接受,他谦恭和善的和我妈说:“阿姨你好,我是朗凝的男朋友,我叫程澈,您稍微等等。”
说罢,他突然站起来朝房间走去,直到两分钟后,他带着一堆东西出现,惊掉的除了我的眼镜,还有我妈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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