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思贤云暖青的其他类型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 番外》,由网络作家“阿彻撤不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祝璨儿走了,曲常幽本来想再拨两个下人去云音缈那里,只是她婉拒了。不是说下人们有野心不好,但那点心思看起来委实小气得紧,往日她的侍神可都是奔着成为大神去的。可就在这日晚膳时,她却忽然心口一空,像是有什么东西断开了。她内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常。抬头向窗外望去,残阳如血,殷红沁开,云霞丝丝缕缕,仿若朱砂染制。两日后,回门的日子到了。或许是因为伤势未愈,曲常幽陷入了长达三日的深度昏迷,云音缈出门时他都没能清醒。左右回门不是寻仇,她不过是想看看乔玉红如今的待遇,于是并未大张旗鼓,随意寻了辆朴素的马车。捏开曲常幽提前给的灵马符,马车在灵马傀儡的牵引下晃晃悠悠地下了山,沿途经过巍巍青松和山脚的桃花,入城后是人声鼎沸,马车又平缓,当它缓缓停在相府...
《界面神入世修行中云思贤云暖青 番外》精彩片段
祝璨儿走了,曲常幽本来想再拨两个下人去云音缈那里,只是她婉拒了。
不是说下人们有野心不好,但那点心思看起来委实小气得紧,往日她的侍神可都是奔着成为大神去的。
可就在这日晚膳时,她却忽然心口一空,像是有什么东西断开了。
她内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常。
抬头向窗外望去,残阳如血,殷红沁开,云霞丝丝缕缕,仿若朱砂染制。
两日后,回门的日子到了。
或许是因为伤势未愈,曲常幽陷入了长达三日的深度昏迷,云音缈出门时他都没能清醒。
左右回门不是寻仇,她不过是想看看乔玉红如今的待遇,于是并未大张旗鼓,随意寻了辆朴素的马车。
捏开曲常幽提前给的灵马符,马车在灵马傀儡的牵引下晃晃悠悠地下了山,沿途经过巍巍青松和山脚的桃花,入城后是人声鼎沸,马车又平缓,当它缓缓停在相府后门时,云音缈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她历经了不少战斗,极为警惕,马车刚停下便醒了,一撩开帘子,便看见看门的护院惊喜地打开门,仿佛早就知道她这个时候回家似的:“国师夫人,您回来了?”
……他怎么知道她不从前门走,偏从后门回来的?
云音缈望着他,却见他面色如常,只得暂时把心中的疑虑压下去,将之归结为曲常幽提前知会过了。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掐指将灵马重新化作一抹符咒收入袖中,随护院入府。
府中人来人往甚是忙碌,看样子是在为了迎接回门而做准备。可他们见了云音缈仍是会笑眯眯地恭称一句国师夫人,态度与她出嫁前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她倒是觉得这种转变在意料之中,毕竟她们母女之前的遭遇已经足以说明这些人的势利眼了。
只是,府中除了饭菜的烟火味和花草的清新香气外,还弥漫着暗藏的甜香。
这香气朦朦胧胧,也不知从何而来,只让人觉得头脑有些发昏,阵阵反胃感直往上涌。
随着她深入相府,眼前的景物边缘已经模糊了,如同人在梦中看不真切。
“哎呀,定是舟车劳顿,您累着了。”那护院简直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面说,一面回过身,搀住她就往院子里走,她虽然有些抗拒,思维却已经迟钝了。
想说的话从脑海里滚过去,最终却莫名其妙地被吞了下去。
原先的破败的小院早已被重新装饰得精致漂亮,门前帷帐呈微粉色,泛着如同珍珠一般的光彩,倒真对得起宰相千金的身份了。门内正中央的红木桌上摆着一琉璃花瓶,斜插着一只犹带露水的奇异花朵。
乔玉红就在桌子边绣着帕子,见护院搀着她回来,连忙扔下帕子走上来,将她从护院手中接过:
“这是怎么了?”
“国师夫人太过劳累,烦请夫人照看一二,小的这就去请大夫来。”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迷迷糊糊中,云音缈感到自己好像陷进了一朵云中。
待身上多了几分重量,才反应过来,是乔玉红将自己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额头上冰凉的触感一下一下的,是原身的母亲在用湿毛巾给她降温。温凉的杯子被凑到了唇边,乔玉红柔声道:“乖女儿,喝吧。”
她正脑中混沌,唇瓣下意识地微微掀起。
乔玉红看着,脸上虽仍带着关切的表情,眼神却蒙上了冷漠的笑意。
云音缈正要喝下水,脑中却如同忽然劈过了一道闪电,灵台顿时清明,瞬间便想明白了违和之处。
……乔玉红可从来没有称她为“女儿”过。
“咚!”猛地一抬手,床边的妇人显然没有防备,手一松,那盏琉璃杯便飞了出去,翠绿的液体划出弧线,在透入屋内的阳光下反射出瑰丽且不详的斑斓色彩。
琉璃杯咕噜噜地撞上了门槛后碎成了数瓣,妇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她倏地站起,死死盯着床上艰难地支起上半身的少女,面寒如冰,双眸染上血色,血管像是涌动的蠕虫一般呈现出紫黑色爬满全身,杀意不可控制地满溢。
“界面神,我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话再出口,已然是不男不女的声调。
见鬼,是魔将育戈。
虽然他本身的战斗力甚至比不上一个普通的魔士,但身为堕魔的鬼修,他仅凭强大的神识便跻身上位。
她之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大概是因为他们本身的灵魂只是被压制,而不是磨灭后取而代之了。
“滚出她的身体。”她声音嘶哑,周身杀意顿时反卷袭去,两两撞击,顿时荡起尸山血海般的虚影。
育戈下意识后退两步,但很快又稳定住身形,面上流露出几分讥讽。
面对这个杀神,说不怵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早就清楚云音缈强大的神魂之力无法离体,她的肉体不能承受如此可怕的牵引之力。
“就凭现在的你?”他冷笑一声,大门訇然洞开。他的身影变得虚幻,几乎眨眼间便退了数十丈。
府内下人已经不复理智,如同行尸走肉嗅到血液的味道一般瞬间像门内涌来,动作却极为灵敏。
这是育戈常用的招数,在数百场被云音缈碾压的战斗中,他唯一能够给她造成些许困扰的便是操纵尸骨。
只是尸骨操控起来简单,堕魔的鬼天生便能够利用尸气使死者复生,活人却略麻烦些,他需要用自身的神识将他们的意识按压下去后,才能接管他们的肉身,不过原理大抵是一样的。
可,真的一样吗?
云音缈强行按捺下胃中翻涌不停的感觉,轻咬舌尖逼出一口心头血强行清醒过来,同时用喷出的血雾迅速结了一个结界暂时挡住门口的人群。
他们的意识被压制后不知疼痛,冲在最前面的骨骼都已被身后的人和面前的结界挤得扭曲。
没有犹豫,她抬手又一道清心诀打入识海之中,驱散了些许返魂香带来的影响,而后竟直接将手伸出结界,握住了离得最近的侍女的手臂向内一拉,径直穿过了结界!
“你这样有恃无恐,想必知道我神魂无法透体而出。”对面那头的侍女已然狂乱,身体拧成了各种诡异的形状,却无法抽离半分,云音缈手中的手臂依旧如同一截静静的莲藕。
育戈心中警铃大作,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神根本无法从云音缈的身上挪开半分。
朱唇轻启,声音冷冽如山泉水般,落在他耳中,却像是冥界的召唤,“那你怎么敢用活人迷惑我的呢?”
要用活人,势必要将神魂之力附在他们身上,哪怕只有一丝,凭借云音缈强悍锋锐的战斗本能,已经足够追溯到本体身上了。
在短短的一刹那,一柄神识凝成的利刃,直插育戈的心脏!
逃,逃!!
死亡的威胁让育戈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他顾不得慢慢抽回神识,分布在下人们身上的神识力量如同深扎进筋脉的根系一般直接被拔了起来,鲜血顿时一处处爆炸开,如同下了一场血雨。
一时之间,面前的结界都被鲜血糊满。
他们活不下来了。
即便凡人魂魄被育戈的神识镇压过本就不能如常,轻者疯癫,重者痴呆,可她心里仍不是滋味。
正是这微微一愣神,育戈立刻抓住了时机挣脱云音缈的束缚逃窜出去。
依旧是春日的艳阳天,墙头停着两只歪头的胖麻雀,桃花纷纷扬扬地随风飘散。
云音缈长裙曳地,缓缓地在小声呻吟的尸海中走着,靠近地面的部分已经被鲜血沾满。
府中几乎已不剩活人了。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呼唤响起。
“音儿……”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虽然这枕头及时得令人忍不住怀疑。
云音缈垂下眼,掩去其中的深思。她习惯性地吩咐道:“把言清放到床上去吧。”
在神界时她哪里需要自己做这样的小事,清姬素来会看眼色,她说之前就已经把大小事务安排妥当了。
话脱口而出的刹那她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侍神,而是凡人王朝最受尊崇的国师。
“走神了。”她叹了口气,正想着让他给自己搭把手总行吧,便看见地上的言清晃晃悠悠地悬浮起来了。
他身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黑暗中尤为显眼。
窗户还没关上。
若此刻还有人没睡,看到了这一幕,想必明日城里就要流传起新的奇闻了。
云音缈忍不住挑眉,以手掐诀的青年抿着唇,并不与她对视。待言清躺在了床上,他才忽然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情似的,道:“那你今夜睡在哪?”
“我修炼,不睡床。”她自然而然地回道。
他似乎是被噎了一下,继续道:“但你毕竟嫁了人,与外男共处一室于你的名节不利……”
“我们要了两间房,谁会以为我们是夫妻?”云音缈瞪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委实作得很,“你是想要我去你房里?”
“我……”他想呵斥胡说,可不知为何总说不出口,支吾半天,干脆眼一闭甩袖走了。
这女人牙尖嘴利,若是被她说中,免不了要被嘲笑一番。
想不到衣袖被人轻轻拽住,云音缈仰起一张小脸朝他笑道:“你乱生什么气?我随你去便是了。”她长得清丽,笑起来时一双眼盈盈的有光,像盛了满眼秋水。
柔软、干净……他一时心神失守,眼前的景象晃了晃,绵延成炫目的光。
直到一蓬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云音缈玻璃珠般透亮的眼睛猛然睁大,而后化作一团瘴气,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寒霜一般的剑影也随之融化,真正的云音缈还保持着操控剑诀的姿势瞧着他,很有些不解:“这么会功夫就被魔障侵了心神?”
以她的角度,她根本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只看到一团黑雾自言清伤口中溢出,缠绕在曲常幽的身上,且还有往心口钻的趋势,这才一剑劈来。
可不知道这黑雾什么来历,明明已经消散了,却还是让曲常幽收到了神力的波及。
云音缈快步走过来,粗略地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灵台不稳,难怪易受侵害。看来今夜确实得守着你过了。”
“……毕竟伤重,好的没那么快。”曲常幽没有看她。
那仅仅存在一瞬间的眼含秋波似的眼,不知为何,莫名地和印象里,她总是凉薄讥讽的眸子对上了。
莫名其妙的男人。
见他如此,云音缈也懒得关心他是不是身心健康,灵光在她的指尖闪烁一瞬,这间屋子便成了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外头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也不担心言清会遭受追兵伤害或是逃跑了。
曲常幽便被云音缈守着一觉睡到了天明。
本以为与其他人同处一室会睡不踏实,没想到竟然是他出生的十九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云音缈出于种种考虑则没有炼化神力,毕竟神力与灵力波动大不相同,于是真的按凡人的法子吸取灵气修炼。
不过此界灵气稀薄混浊,一整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天蒙蒙亮时,她便从塌上下来,穿好了鞋袜,来到隔壁瞧了眼。
刚巧言清自己醒了,正解下外衫为自己抹药。冷不丁抬眼见门缓缓开了,顿时将衣服一卷伸手捏住别在腰间的柳叶刀,警惕地看向门外。
“我是救你的人。”云音缈倚着门解释道。
想不到清醒的言清意外地警惕,他捏紧了手中的利刃,指腹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救我的未必不害我。”
云音缈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可眼神却冷极了——或许不能称之为冷,可它不带任何一丝人类的感情:“便是你毫发无伤,我要杀你,你怎么逃?”
能靠威胁解决的事情,她从来不高兴多费口舌。
她周身气势几乎凝为实质,宛若千万把寒光烁烁的尖刀齐齐对着他,强大的压迫感令他寒毛倒竖,仿佛有种被尖锐的针对着眼球的惊惧感。
连片刻都不到,他极为识时务地强迫自己放松了身体,服软地垂下了头,露出脆弱的后颈:“……您救我,为的是什么?”
识相的人总是这么讨人喜欢。
云音缈微微勾唇,收起气势,几步走到屋内的桌子边上坐下,手肘压在翘起的二郎腿上,手托着腮望着他:“带我和曲常幽去瑞云谷。”
“国师?”听到曲常幽的名字,言清的瞳孔明显一缩,整个人放松又紧绷,“我的命既然是您救的,您就算杀了我都可以,但瑞云谷于我是家,这世间没有为了一人苟活而牺牲全家的道理。”
还挺重情重义。
云音缈笑了:“要你们的破命做什么?我们走后,瑞云谷不会有分毫变化。”
言清沉默半晌,神色多有纠结,最终却还是道:“抱歉。我不敢赌。”
“也好说,你随我们回一趟国师府吧。”人在身边,不愁找不到进瑞云谷的法子。
“带回去做什么?”正说着,清冷的男声却忽然插了进来,原来曲常幽来了。
他的脸色比昨日看起来好了许多,但身形瘦弱,还是让人疑心他风一吹就倒。
云音缈一惊,他如今过来竟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到了,看来恢复力量的进度需要加快。
“先回去拿点东西。”她含糊其辞,没讲神使的事。
曲常幽虽然不是多事的人,但心眼比狗多,指不定就猜出她的身份了。两人未必一定一直是同一阵营,况且她尚未恢复,贸然暴露风险太大。
但曲常幽却幽幽地盯着她,看得她背上发毛。
对视良久,云音缈依旧懵懂,他才不得不咬着牙传音挑明:“你总不会送了我顶帽子吧?”
黄泉界。
一条幽深的黄土小径斜斜地通往昏暗不清的前方,路上行人俱都神色茫然,只一味地往前走去。小径两旁本生长着各种花草,再往前去,渐渐的便全是赤色的曼珠沙华了。
此处是冥界和人间的过渡地带,若不注意路口半掩在杂草中的石头上刻着黄泉二字,绝意识不到自己早已不在人世。只是在这条火照之路的尽头,亡者记忆复苏,哀哀痛哭者不计其数,却悄无声息。
这里是生命的终点。自从进入黄泉界,云音缈的脸色便一直不太好看。
千年前,她来过这。
那时神界与魔界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为残忍的一场战役,她作为没有神格、战斗力却极高的神种,带着她数万最忠诚的信徒,成为了神界无所不破的矛。
可是尖锐的极易被摧折。一次埋伏,尸山血海。他们为了守护他们的神明,以血肉勉强护住了她的性命。
其实那时她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神明,却获得了真正的信仰。
她拖着残破的身躯,凭一柄半残的凡铁剑杀进已经被魔界侵占的黄泉,试图将他们的魂魄从魔的口中夺回,让他们得以轮回转世,不至于沦为魔族口粮。
然而即便驻守的魔族实力再不济,光凭数量也足以耗死一个巅峰时期的神明,更何况那时的云音缈早已灯尽油枯。她打破了禁锢灵魂的枷锁后便无以为继,饥饿的魔族虎视眈眈,只待她神力护盾消磨殆尽就一拥而上。没人去管散逸的灵魂,神种比他们补多了。
但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灵魂们并没有逃窜,反而义无反顾地扑向她——正如他们生前所做的那样。
驻守魔族愣了愣,紧接着便兴奋起来。他们这些低级的魔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样的大餐带来的诱惑,各个狂乱地嚎叫起来,张大满是獠牙的嘴紧随其后地扑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灵魂们并非为了保护,而是献祭。他们献祭了自己的灵魂之力,于黄泉地狱,用最纯洁的信仰之力,给神种强行塑造出了极光明伟大的神格。
新神降世,强大的生机如山岳倾倒般席卷了整个黄泉地狱,弱小的魔族顿时如同蒸发一般消散,强大的也只能暂避锋芒,这给了神族夺回黄泉的机会。
这一仗胜了。
回到神界,她一人走在悠长的圣路之上,两侧本应有信徒朝拜,现在却空无一人,只开满了雪白的彼岸花。
她坐上神座,接受着天道之光的沐浴和认可,视线却落在与神座正对着的遥远的黄泉之上。
神种本无悲无喜,可她竟然产生了执念。这样的执念甚至压过了冲天的血气和杀意,令她触摸到了时空的法则,从此成为掌管界面的神祗。即便这样,她依旧无法改变过去。
这是她第二次踏入黄泉。神界插手后,冥界的管理明显秩序了许多,乍一看真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只是现在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神界虽然干预了黄泉,但并不能完全掌控冥界。
魔族鬼族同属阴,最容易厮混在一起。
因而冥界之内的势力也颇为复杂,此番他们二人虽然不能算深入狼窝,却也称得上与狼共舞了。
由于避世珠只有贴身带着才有用,二人不得已紧紧交握着手,将避世珠攥在他们的十指之间,这才能同时隐匿气息。
两根老油条,其实也没感到不好意思。
正当云音缈施展引魂之术,试图利用陈凌锐的魂魄气息找到他命魂所在时,却忽然传来了一丝熟悉的牵连感。
……不会这么巧吧。
她蹙眉,睁开双眼向黄泉路上看去,拈指掐诀,一缕灵光顿时激射而出,嗖地一下黏住了一个魂体,猛然将她扯到云音缈身前。
那是一个面色惨淡的年轻女子,粗布麻衣脸颊凹陷,可以想见死亡之前过得如何凄苦。
“怎么混成这样。”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隔空取了一束曼珠沙华炼化成气,输入那魂体的识海之中。
曼珠沙华本就可唤醒人生前记忆,再经云音缈的炼化,其效更甚。
年轻女子的魂体如同幻影一般猛地扭曲了一下。前世记忆复苏,她的魂体也如同褪去了尘埃的珍珠,一点点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直到那条青绿色的巨大尾巴挣脱了人身的束缚,猛然从身后甩出来,她的身形才凝聚成了实体,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死里逃生似的。
曲常幽悚然一惊。
人首蛇身明显不是人类,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默念起雷咒。
“不用紧张,这是我的一位……旧友。”云音缈拍了拍他的肩,斟酌了一下用词。
“可信么?”他剑拔弩张的姿态微微收敛了些,但仍追问了句。
清姬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她颇有些不快地甩了下尾巴,激起一阵尘土:“虽说我只是个下位神,但也不必如此防备我吧。”
“下位神?”曲常幽倒并不怀疑她撒谎,毕竟这毫无意义,倒是他盯着云音缈,意味深长地一语双关,“来头不小啊。”
云音缈最讨厌他阴阳怪气地试探,翻了个白眼:“彼此彼此。”
这时他们的手还相互握着,乍一看倒像是一对拌嘴的小夫妻,清姬拿袖子掩着脸左看看右看看,大有八卦的意思在。
只有他们两个人时,曲常幽还觉得没什么,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他忽然便觉得自己和云音缈这样似乎亲近得过了头。
掌心之中的温软变得格外突出,软绵绵的,像一蓬柔软的云,像一块润泽的玉。
他连忙压下这奇怪的感受,问道:“陈凌锐的命魂在何处?”
云音缈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指着西南方:“那个方向。但有多处感应,不知是被匆忙移了位置,还是命魂被一分为二。”
至于清姬,此间事了再问她也不迟。她对清姬道,“你的历练我们回去再商议,先随我们走吧。”
清姬也并未犹豫,虽然她刚刚恢复,冥界对她而言还是危险的,却依旧摇着尾巴跟上,眼巴巴地问:“咱做什么去?”
“给凡间帝王帮个小忙。”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手腕被紧紧攥住的时候,乔楚正俯身去拿冷柜里的酸奶。
她偏过头,对上纪商微微颤动的瞳孔。
他的手掌一向温热,这会却发凉,隐隐沁出的汗有些黏腻,不禁让人联想到濒死的鱼。
乔楚的心底生出点局促。
比起偶遇前任,想到眼前的人曾见证过她完整的青春期更令她尴尬。
她刚动了动,对方就松开了钳制。
这是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乔楚稍微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把手揣进花裤衩的口袋里:“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一句毫无营养价值的客套话。
她发自内心地希望纪商点头微笑接着摆摆手二人就此别过,但他显然不愿意。
“你以前说过你喜欢逛超市。”纪商推了一下银框眼镜,声音很低,“我每个星期都会来,但从来没遇到你……这几年你去哪了?”
“……我去国外上学了。”当年不告而别确实是她的错。乔楚心虚地看向自己的拖鞋。
“可你没有告诉我。我记得我们没有分手。”纪商紧紧地盯着她。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的时候还是习惯下意识地缩起来,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提供安全感还是示弱,但他很吃这一套——直到现在也是。
先前看到她时油然而生的足以引起战栗的复杂情绪,甚至也平复了一点。
“分手了。”
心火再次腾地升起。
纪商咬了咬牙,气得想笑,“你走了以后还给我买了生日礼物。”
“分手礼物。谈恋爱的时候你花的钱比我多两三千,给你买的乐高是在补上。”乔楚垂着头有气无力地解释,她无意识地用力绞着手,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这下他真笑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你真不是人啊姐姐。”
要不是看得出气氛明显不对,乔楚真的很想一边疯狂鞠躬一边“私密马赛”,但现在她只能一边假装自己也是冰柜里的一瓶酸奶,一边想借口离开这里。
但纪商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伸手用力拨开乔楚搅在一起的手指,让她被迫和自己十指交握,嘴里是商量的句式,语气却没有商量的余地:“找个地方聊聊?”
乔楚默默望了他一眼。那张稚气褪去七八分的脸庞上隐约带着一点怒气,但回望过来的眼神却依然像是在撒娇:“怎么了楚楚姐姐?”
番茄,,,,你喂,,,,ai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王,,,,,八蛋不要lian真无语恶,,,,,心死了da傻逼资本喂你纯属,,,,,,弱智wu,,,语死了,,,,,真恶xin呕ououou呕,,,,大厦比…………头晕……??低血、、、糖,,,,有命zhuan没、……命花的玩意…………、、、癞蛤蟆、趴,,,脚面,,,你喂一个试试呢、、、……,纯无语了、、、,,,恶心得不行、、资本就没 ,,,,一个好东西。。。
下人们欺软怕硬的现象并没有出现,或许是祝璨儿夸大其词,又或许他们比较谨慎,想看看曲常幽回来后对云音缈的态度。
她一觉睡到第二日中午,才听见外头喧喧嚷嚷的,披了件外衣出去,才从下人们口中得知是曲常幽回来了。
他似乎状态不佳,身边的人围了好大一圈,挤的挤吵的吵,饶是气血充盈的云音缈看了也直堵心,更不用说苍白虚弱的曲常幽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急还是真的蠢。
她微微蹙眉,快步走上前去,口中喝道:
“肃静!慌乱不堪成何体统!”
神言出法随,即便她的神力万不存一,在出声的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还是齐齐噤声,不约而同地望向她,如听军令。
“大夫留下,其他人干该干的事去,别碍手碍脚。你们俩搀着他回屋子。”
点了两个尚且清醒的暗卫,她才看见方才混在人群中,故而没一眼看见的祝璨儿,想起醒来时没见到她,于是顺口问了句,“你也在这?”
祝璨儿一愣,却有点慌了。她听见曲常幽回来后,想也没想就冲过来了。
可按照规矩,云音缈才是她的主子,于情于理她都该先向夫人禀报了再随她一同前来。
但她实在想看一眼国师大人、她未来的夫婿……
在汹涌人潮中见到他时,她呼吸都停了停。
那虚弱得犹如晨光中细碎尘埃一般的男人,却也如同泛着光似的耀眼,一眼便能与其他人区别开来,令人想到合拢低垂的金莲。
她几乎一下子明白为何有人悄悄在背后称国师为堕神。行事乖张应了“堕”,出尘绝世应了“神”。
这样的人,日后会纳她?
一想到这样的未来,又想起北境王陈凌锐对她自小的培养,拧着衣角,两颊便飞上了两抹红霞,端的是鲜艳欲滴,娇俏可人。
她急忙利用身份之便挤到曲常幽身边,伸出小手便想摸一下他的额头,却被尚且清醒的鸦羽一刀拦住。
“做什么?”鸦羽言语冷漠。
这女子身份低微,眼神闪烁,不安好心。
刀气锐利,毫不留情,一点不像旁人因着她贴身婢女的身份让着她,她只能急急缩回手,一双眼楚楚可人地抬起来望向他,准备说出关切话语的一瞬间,云音缈便到了。
她声势如虹,一下子震得全场的人安静下来,却也震醒了祝璨儿的梦。
后怕猛地反了上来,她顿时心如擂鼓,就要跪下。
谁知道云音缈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话后便不再管她,好像真的只是随便一问。
加上对她的第一印象又是和善,祝璨儿一下子膝盖也不软了,腰板也挺直了,只微微屈身道:
“奴婢愚钝,长至十五仍心性不定,见前院吵闹,便想着来看看,不知道是国师回来了,忘记禀报夫人。”
云音缈听了不免皱眉。
这哪里是愚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年纪小不懂事,此时再出言指责倒像是委屈她了。
况且……
见她微微俯身的模样,哪里是奴婢该行的礼,这分明是姨娘对正妻的礼!
这小丫头,恐怕心大着呢。
虽然对曲常幽无情,也不介意他搞几朵小桃花,但祝璨儿显然已经坏了规矩,没把主子当主子。
云音缈当然不是什么傻白甜,她掌管时空,去过蛮荒也去过科技时代,什么样的人都见多了,拂开她道:“你也退下,自己去戒律堂领五个板子。”
祝璨儿脸上笑意僵住,下意识抬头:“嗯?夫人为何……”
“你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做什么问我原因呢?”她垂眼看她,长睫敛着,本就深邃的眸子更暗不见底。
不像暗无光日的天空,倒像是,布满枯骨的深渊。
祝璨儿被这么看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额头上冷汗涔涔而落,多的话一句没说当机立断直挺挺跪下,耳力好点的暗卫都听到咯嘣一声闷响。
她果断俯身磅磅两个响头:
“奴婢知错,不该见夫人和善便动不该动的心思,奴婢罪该万死。夫人宽宏大量,五个板子罢了,奴婢这就去领罚。”
一番话干干脆脆,说完便起身弓腰驼背碎步走了,动作快得很。
有眼色。倒不知是好事坏事。
云音缈仅在她身上凝眸一瞬便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昏迷不醒的曲常幽,只是看着看着,一抹隐晦的疑惑便浮上心口。
界面神殿最外层的迷阵理应只对那些意志薄弱或神魂有损的人伤害极大,拥有破碎神格的曲常幽怎么都不该被身为凡人的暗卫抬回来。
看她神色有变,微微抿唇,伸出食指轻点在国师极为脆弱的眉心上,见识过她的力量的鸦羽忍不住心惊肉跳了一番。
可他不仅没有阻拦,甚至抬手示意其他兄弟稍安勿躁。
不是他相信国师夫人,而是有伤在身的他们加起来也未必打的过她,还不如静观其变。
况且…不知为何,他隐约中觉得主子昏迷得怪异,就算是顶尖的太医来了都没法看,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云音缈静息凝神,柔和浩大的纯粹神力裹挟着精神力缓缓地从指尖流入曲常幽的眉心。
本已经做好了被他体内破碎神格攻击的准备,谁知它们一开始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却在触及她的力量后乖顺地离开,只在远处守着。
连曲常幽本身的识海都对她没有一丝抵抗,那抹力量宛若一尾游鱼进入大海。
云音缈只为自己的侍神和他疗伤过,以为是自己的神力性质特殊,没往心里去。
检视了一番,发现他的精神似乎遭受过极大的重击和碾压,识海隐隐有些溃散,连忙用精神力化为丝线将破损边缘缝上。
绑在灵魂上的红线还未解开,她可不想等他死了,再过十几年去找他的转世。
缝合的过程有些疼痛,昏迷中的人又过于脆弱敏感,冷汗一滴滴地从他的鬓角滑落,唇色渐渐惨白。
给他把完脉不明所以的大夫一起身就看到他的状态忽然恶化,生怕这事跟自己有关,连忙禀了告退。
似乎为了寻求支撑的力量,曲常幽无意识中紧紧握住了云音缈的衣角,口中溢出几个音节。
“……帝……鸿女……”
云音缈动作一顿。
旁人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知道。
因为那是她真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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