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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大雍皇朝嫡长孙在东宫被人劫持,不幸掉落山崖生死未卜,此时贤太子萧睿正率军横扫北戎,眼见就要攻占王庭却得知自己爱子出事,气血攻心之下不幸战死沙场。接连受到打击的武德皇帝一夜白头,原本正值巅峰的大雍开始转向了衰败。十年后,穿越而来的李尘然在京城开了一间小小的酒馆,意外与微服私访的武德皇帝相识,因为一场意外,武德皇帝惊讶的发现李尘然竟然是自己苦寻未果的皇孙,只是碍于朝政复杂暂时却也不能公开皇孙的身份。此时,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李尘然正因为自己的系统而苦恼,因为系统自作主张绑定了大雍国运,想要获取系统奖励必须努力提升国运,可惜他一个小小百姓如何才能左右大雍的国运?不得已的李尘然在武德皇帝的偷偷帮助下努力的提高自己在大雍的权势和地位。多年...
主角:李尘然,梁翰 更新:2022-12-20 02: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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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尘然,梁翰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真不想当皇孙啊》,由网络作家“男儿带吴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年前,大雍皇朝嫡长孙在东宫被人劫持,不幸掉落山崖生死未卜,此时贤太子萧睿正率军横扫北戎,眼见就要攻占王庭却得知自己爱子出事,气血攻心之下不幸战死沙场。接连受到打击的武德皇帝一夜白头,原本正值巅峰的大雍开始转向了衰败。十年后,穿越而来的李尘然在京城开了一间小小的酒馆,意外与微服私访的武德皇帝相识,因为一场意外,武德皇帝惊讶的发现李尘然竟然是自己苦寻未果的皇孙,只是碍于朝政复杂暂时却也不能公开皇孙的身份。此时,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李尘然正因为自己的系统而苦恼,因为系统自作主张绑定了大雍国运,想要获取系统奖励必须努力提升国运,可惜他一个小小百姓如何才能左右大雍的国运?不得已的李尘然在武德皇帝的偷偷帮助下努力的提高自己在大雍的权势和地位。多年...
风凄凄,雪绵绵,风雪瑟瑟透心寒。
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地上的积雪已经没到人的脚踝处,这样的鬼天气几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人愿意出门。
莎莎~
南池大街,在京都这样繁华的城市里属于一个很少有人问津的偏远地段,平日里这里的人流就比较少,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有两个人的身影迎着风雪缓缓的走在南池大街的一个小巷中。
漫天的风雪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冰寒刺骨的寒风似乎无论多厚的袄子都阻挡不了它的侵蚀。
可是这两个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这样恶劣天气的影响,这两人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可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隐隐让人感觉到一丝威严。而站在他身后替他撑着伞的中年男人,面容冷峻,从骨子里就透出一股杀伐之意,一看就知道绝对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猛将。
“陛下,您对那小子似乎特别的上心,您若是喜欢,不如召他进宫伺候您得了,又何必经常自己出宫呢?”那撑着伞的中年男人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老人,虽然他是臣子,可是言语之间似乎没有对于帝王的那种忌惮。
走到前头的老人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虽然换下了龙袍,可是这个看似寻常的老人赫然便是如今大雍国之主,也是被人称为铁血大帝的武德皇帝,而能够有这样荣幸替武德皇帝撑伞的男人,乃是当今禁军大统领萧沐。
武德皇帝头也没有回,继续迎着风雪朝着巷子里走着,想到即将要见到的那个少年郎,武德皇帝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欣喜。
“说了多少遍了,在没有人的时候叫朕义父就可以了,小时候你可最喜欢粘着朕了,怎么长大了竟然如此生分?”武德皇帝有些不满的呵斥道。
萧沐抿了抿嘴,讪笑了一声赶忙赔罪道:“是是是,义父。”
武德皇帝没好气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萧沐,随后解释道,“朕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子的酒馆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总让朕忍不住想要去,或许是因为那里的酒比宫中的更好,又或者是那里稀奇古怪的菜肴在皇宫也吃不到吧。”
萧沐愣了一下,随后脑海里回忆起了他们即将要去的酒馆,脑中想起那少年郎亲手做的菜肴,堂堂禁军大统领竟然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好在即将要失态的时候萧沐立马就回过神来,随后目光重新恢复到严肃,对着武德皇帝开口道:“义父,可您这样总是出宫也不好,听说那些御史对你这一行为早就已经感到不满,长此以往怕是......”
萧沐的话还没有说完,武德皇帝收起脸上的笑容停下了脚步,萧沐立马拘谨的看着面前的义父。
“哼!”一声轻哼,原本自上而下的大雪似乎像是被按了停止键一般,竟然神奇般的停留在了空中一动不动,四周寒风的呼啸声也在一瞬间停止。
“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不满?他们就算不满又能怎样?弹劾朕?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了!”随着武德皇帝的袖子一挥,刚刚停留在半空中的飘雪瞬间全部四散而去,数百米的范围内,直接成了一片真空地带,明明周围还是大雪纷飞,可是以武德皇帝为中心的三百米内却不见任何一片雪花。
萧沐立马抱拳告罪:“义父息怒,是萧沐放肆了!”明明是冰寒难耐的季节,可是萧沐的脸上却突然流下了数滴汗水,眼前的这个老人,不仅是大雍国的开国皇帝,更是一名武道宗师,即使萧沐自己也是宗师境的强者,可是武德皇帝萧宇那可是灭八国开创了大雍帝国的存在,即使两人境界相同,可是萧沐在武德皇帝面前却一点都不敢放肆。
“都以为朕老了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一个个的都开始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若是他们想闹,朕不介意继续让自己的刀再次饮血一番,沐儿,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无须多想,朕只要还在,这大雍的天就翻不了。”武德皇帝看着面前似乎有些被吓到的萧沐,语气放转为平和的说道。
萧沐急忙点头,不敢继续说话。
二人继续朝着巷子里走去,没一会就见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酒馆,小酒馆的外面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忘忧酒馆四个大字。
笃笃笃
“来了来了!谁啊,这么大的雪还有客上门?”酒馆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没一会,酒馆的大门被打开,武德皇帝二人抬头望去,就见门后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此少年郎剑眉星目,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破旧袄子,可即使这样,他那出尘的气质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个少年郎名叫李尘然,人如其名,长得出尘,虽然没有夸张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级别,但是放在人堆里也绝对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偏偏美少年。
“我道是谁会在这样的鬼天气来酒馆,原来是萧老爷子,快快进来,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实在是折磨人,让本来就生意不怎么样的酒馆此时更是无人问津,我啊就偷懒直接把大门都关上了。”李尘然一边邀请武德皇帝萧宇进门,一边轻松的吐槽道。
面对大雍之主这个李尘然还能如此轻松,自然是因为武德皇帝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两人的相识也是因为一次武德皇帝微服私访的时候被这个酒馆里的酒香吸引了,随后看到这少年郎竟然跟自己那死去的皇长子有七分相似,故此才会对李尘然有特殊的对待。
“李小子,今日这酒馆里在烧什么好东西,老头子我刚刚走进巷子口就闻到了令人难忘的香味,我一猜就知道这香味肯定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萧宇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摆起架子,在李尘然的面前表现的跟平常的老翁没有什么两样。
李尘然哈哈一笑,故作神秘的指了指后堂:“萧老爷子你啊真的是赶巧了,我见今日没有什么生意,所以自己捣鼓了一顿火锅,这还没有开吃呢你就来了,正好,你啊一起尝尝,我保证令人回味无穷。”
萧宇哈哈大笑,拍着自己的肚子笑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拿出来,老头子我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没一会,李尘然便从后堂端上来一盆火锅,那浓烈的香气刺激的萧宇和萧沐两个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别愣着了,这些菜放在火锅里烫一下便能吃,咱们开动吧。”说完,李尘然就第一个率先动起了筷子。
萧沐有些面色不善的盯着李尘然看了一眼,这小子胆子还真大啊,陛下都没有动筷子他倒是敢先动了,这要是在宫里恐怕早就被拖出去砍头了。
不过萧沐也知道,自家陛下对这个小子出乎意料的友善,有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就是重罪,可是这个小子却一次次可以得到陛下的宽恕。
萧宇的确不在意李尘然的失礼,学着李尘然的样子夹起了一筷子肉就放在火锅里烫了一下,随后放入口中,那味道顿时让萧宇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果然好吃啊!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又辣又让人无法自拔。”半个时辰之后,萧宇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心满意足的说道。就连一旁的大统领萧沐都舔了舔嘴唇,表现出一副相当满意的样子。
李尘然嘿嘿一笑,“是辣椒,这玩意稀少的很,我这也只剩一点点了,吃一点就少一点,若不是您今天赶巧了,我平日还真的舍不得用呢。不过我在后院自己种了一点,不知道来年能不能长出来。”
这话李尘然并不是撒谎,在大雍可没有辣椒这玩意,其他地方有没有李尘然不知道,但是他这里的辣椒可是自己的系统送的新手大礼包。
是的,没错,李尘然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十年前蓝星的李尘然意外穿越到了才七岁的同名同姓的李尘然身上,虽然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但是很快李尘然就了解到这里的背景跟蓝星的古代有些相似,原本以为凭借自己脑中装着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知识就算不能封侯拜将,可是抄抄诗词歌赋混个大才子的名声应该不难吧?
可是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现实不是做梦,想要在陌生的环境里生存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更别说想要出人头地了,在这个年代阶级严重,像他这样一个小孩子还是寒门,想要出头难如登天。
自己尝试了好久都失败的李尘然最终认命了,好在他的养父母对他不错,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是总不至于饿死。
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可谁知半年前为养父母守孝三年期刚刚满的李尘然的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简陋的系统,这系统不经过李尘然的同意就认主了,还与大雍国运绑定在了一起。
经过系统的解释,李尘然才知道大雍国一旦灭亡,那么自己就算不被敌人杀死也会灰飞烟灭,但是反之,一旦大雍国国运提升,那么自己将会从系统那里得到好处。
包括但不限于任何李尘然所知所想的东西,甚至系统还说拥有延长寿命的宝物。
长视久生啊,这谁人能不心动啊,况且李尘然在大雍生活了这么久,发现这里可不仅仅只是类似于蓝星的古代,而且还有传说中的武功。
原本李尘然还是不相信的,可是有一次看到官府抓贼,那贼人就往地上那么用力一踩,整个人就违背了物理知识凌空飞了起来,这一幕直接让李尘然大呼牛顿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后来经过某个大高手所说,这武者练到极致,可劈山断河,甚至更强者能呼风唤雨,宛若神仙中人。
那一刻,李尘然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提升大雍的国运,因为按照系统所说,只要国运提升,那么任何东西都可以得到,哪个男儿没有一个武侠梦啊,若是可以体验一把那凌空飞翔,一剑断岳的感觉,才不枉自己穿越了这么一回啊。况且自己有系统,一看就是主角啊。
可实际上,这半年来李尘然想过很多种办法,可想要提升大雍的国运,至少自己的话或者是事情可以影响到整个大雍,可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啊,他在大雍一点话语权也说不上,甚至有此他鼓足勇气想要找京兆府府尹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可别说京兆府府尹了,他就连衙门都没有进去就被轰出来了。
没办法的李尘然只能散尽仅有的家财,在京城偏僻角落开了一间酒馆勉强度日,毕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了,系统也不是没有给李尘然新手礼包,原本他还以为自己的新手礼包好歹也要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拥有立足的本事,可偏偏这个抠门的系统就给了自己几样种子,这气的李尘然直接破口大骂。
但是骂了又有什么用呢,在没有提升大雍国运的时候这个系统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呼唤都不搭理自己,只能想办法先在京都立足,然后试试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接触到一些贵人,通过他们去影响一些大雍的国策了。
武德皇帝笑着指了指李尘然说道:“你这个后院啊就像个藏宝洞一样,总能拿出各种各样好喝的酒,好吃的菜。”
李尘然一拍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你瞧我这个记性,您老爱喝酒,我啊特地又酿了新酒,咱爷俩喝几杯?”
萧宇眼前一亮,他这辈子爱好不多,但是对于这个杯中物啊是真心喜欢,尤其是这李尘然酿的酒,那真的是一绝。
“快去快去,有好东西不早点拿出来,你说你这酒这么好,可偏偏把酒馆开在这样的偏僻小巷,这能有客人才怪,别搞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一套,老头子告诉你,这不管用。”
李尘然苦笑着站起身来,“您以为我愿意啊,其他地段实在是太贵了,就是这里我都快租不起了。”
萧宇有些怜惜的看了看李尘然,他知道李尘然的父母早亡,他一个人生活着实不易,萧宇正在犹豫要不要留一笔钱给李尘然,让他的日子过的好点,就在这个时候,起身的李尘然随身携带的玉佩不小心勾住了桌角,随后掉落到了萧宇的脚边。
萧宇弯下腰去捡起来,可是就在看清玉佩的样子后,萧宇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萧宇可是大雍的开国皇帝,从普通一个丘八灭八国开创了大雍盛世的武德皇帝,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竟然会因为这么一块玉佩动容?
萧沐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义父的不对劲,因为义父在拿到那块玉佩的时候整个人身上无意间散发出了一股凛冽的气势,若不是萧沐第一时间就替李尘然挡住,就凭借刚刚萧宇无意散发的气势恐怕就足以让李尘然受伤了。
李尘然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散落的桌椅,抓了抓脑袋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那个......能把玉佩还给我了吗?”
之前李尘然还真的看不出这个萧老爷子竟然还是一个高手,虽然李尘然不会武功,可是仅仅一瞬间就直接把酒馆内所有桌椅都震翻了,这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啊,以前虽然看出萧老爷子出身不凡,但是还真看不出这么一个老头竟然还会是武者。
只是,为什么萧老爷子看到自己玉佩的时候会有这么大反应?难道他看中了自己的玉佩?
李尘然心里也清楚,那块自己从小随身携带的玉佩是一块好玉,到底价值几何李尘然虽然不清楚,但是也相信如果自己去当了的话或许能改善生活,只是因为穿越过来之后似乎有一种执念,故此李尘然就算生活的再辛苦也没有动过把玉佩卖了的念头,据养父母说,这玉佩或许就是自己找到亲生父母的关键。
虽然李尘然对于找到亲生父母并没有太抱希望,只是一直想把玉佩留在身边当个念想罢了。如今萧老爷子看到玉佩反应这么大,难道玉佩的价值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很多?萧老爷子会不会见财起意,就凭借刚刚萧老爷子的实力,自己就算想要反抗也不是对手啊,尤其是萧老爷子身边带有一个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萧沐,对比一下李尘然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胜算,如果萧老爷子真的要抢玉佩,那不如自己顺从一点,还能少吃一点苦......
原本处在震惊中的萧宇听到李尘然的声音之后,瞬间清醒了过来,随后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李尘然,咽了咽口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片刻,他重新恢复了平静。
“不好意思啊李小子,老夫刚刚见到这个玉佩有些震惊,这可是稀少的南海翠玉,就算是宫里也几乎找不到的好东西啊,不知道你这个玉佩是哪里来的?”虽然萧宇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是熟悉萧宇的人都不难看出,此时的萧宇说话的时候似乎都快压制不住情绪了。
萧沐一开始还惊奇是什么玉佩能让自己的义父变成这样,毕竟义父可是大雍之主,坐拥四海的他什么宝贝没有见过,仅仅只是一块玉佩怎么会让义父这般动容,可是听到义父说出南海翠玉的时候,萧沐的眼神就变了,尤其是萧宇把玉佩还给李尘然的时候,萧沐看清了上面雕刻的字,萧沐顿时脸色大变,要不是萧宇及时的用眼神制止了萧沐,恐怕萧沐当场就要抓住李尘然好好的拷问一番了。
李尘然小心翼翼的收起玉佩,随后狐疑的打量着萧宇和萧沐,这一老一少看到玉佩的时候样子都不对劲,很显然这个什么南海翠玉非常的值钱,看来自己以后不能轻易的把玉佩见人了,好在萧老爷子看起来虽然心动但是最终还是还给了自己,果然萧老爷子并不是什么坏人啊。
“这玉佩我从小就戴着,据我养父母说,这或许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李尘然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世,对于他来说这点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些话听在萧宇萧沐的耳中,顿时惊的萧宇差点没有站稳。
“你之前说你的父母死在天灾中,那父母是养父母,并非亲生父母?”萧宇再次确认道。
李尘然茫然的眨巴了眼睛点点头 :“难道我没有说过吗?的确是我的养父母,不过他们对我极好,在我心里跟亲生父母无异。”
“你养父母可有说在哪里捡到的你?捡到你的时候你多少岁?”萧宇瞪大着眼睛急忙问道。
李尘然抓了抓头发回道:“听说是在京都城外的太常山腰上,我义父是一名郎中,那天他们夫妇上山采药,在山腰上见到了挂在树枝上的我,见我受了伤,便把我带回去治疗了,他们还特地去打听过我的父母,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之后便收养了我。至于年岁,我养父说见到我的时候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具体年龄还真的不知道。”
听到李尘然的话,萧宇已经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了,可是因为有些事情关系重大,他也不可能仅凭李尘然的一面之词就相信。
“李小子,老头子我突然想起还有急事,今日先告辞了,你酿的酒就等几日再喝吧。”说完也不等李尘然有任何的反应,直接拉着萧沐就离开了。
李尘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咋咋呼呼的萧老爷子,笑了笑收拾起了屋内打翻的桌椅,心里想着自己在京都好像也就跟萧老爷子比较熟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让萧老爷子教一下自己武功,等抠门系统教自己还不知带猴年马月呢,难得遇到一个有真功夫的,自己可是好好的尝试一下。
此时,刚刚走出酒馆的萧宇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无尽的气势,就连萧沐一张脸也严肃的可怕。
“查!马上去查!朕要尽快知道关于李尘然的一切!”萧宇咆哮着对萧沐吩咐道。
萧沐点点头,这件事情必须要好好的严查,如果是真的,那李尘然岂不是陛下的皇长孙?
要知道当今陛下的嫡长子可是深受陛下的喜爱,能文能武,大雍天下有三分之一就是皇长子萧睿打下来的,当初萧睿被立为太子的时候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感到不满,就是因为太子不仅身份尊贵,而且文武双全,所有人都相信萧睿太子今后会代领大雍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而萧睿太子生有一儿一女,就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孙,可惜的是在十年前,东宫遇袭,皇长孙被人从东宫掳走,当时大军追着贼人到太常山悬崖边,虽然贼人被打下山崖,可是他手里掳走的皇长孙也随之掉落山崖,之后武德皇帝亲自带人把太常山里里外外翻了数十遍都没有找到皇长孙,痛苦的武德皇帝当场吐血晕倒,而当时的萧睿太子正在外面打仗,听闻自己的嫡长子被害,整个人都崩溃了,后来也导致了萧睿太子在战场上不幸阵亡,这些事情可是大雍国永远的痛。
萧宇此时像极了发疯的公牛,一直以为已经死了的皇长孙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让萧宇如何保持冷静。
“那玉佩你看清了吗?”萧宇努力的让自己说话平静。
萧沐点点头,“绝对是南海翠玉,当初皇长孙降世,陛下你特地用进贡的南海翠玉打了一块玉佩,当做是皇长孙的贺礼。”
“仙寿永昌......仙寿永昌!!!那四个字是朕亲手为孙儿刻的,朕绝对不会看错的,刚刚那块玉佩,便是朕亲手刻的那一块!李尘然......他难道就是朕的承儿吗?他会是朕的承儿吗?”一向以铁血示人的武德皇帝,此时竟然双眼通红的大哭了起来,这种突如其来的心腹,加上患得患失的感觉让这个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也忍不住崩溃了情绪。
萧沐虽然心里也激动,可是依旧还是警惕的说道:“义父,事关皇孙,还是不可轻信,当然,如果最终证明了他的身份,那绝对是皇室的大喜事啊!”
萧宇深吸了一口气:“还记得之前朕为什么经常要来看他吗?”
“因为他家的酒好喝?”萧沐傻傻的回道。
“因为他的容貌跟真的睿太子小时候有七分相似!”萧宇直接坚定的说道。
萧沐一愣,似乎在回忆自己大哥以前的样貌。
“你比你大哥年纪还小,他小时候的样貌你印象自然不深。可是朕无比确信,他的眉宇跟睿儿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萧宇说着说着,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不会错的,他一定就是朕的皇长孙,他一定就是朕的承儿,样貌近乎相似,还有朕亲手刻的玉佩,他不是承儿会是谁!他就是朕的承儿啊!不行,朕要回去找他!”
说完,萧宇任性的就想要回去找到李尘然相认,可是被萧沐直接拦住了。
“义父,不可冲动啊,皇长孙的身份事关重大,没有绝对的证据百官很难信服,况且,几位王爷之间的争斗,一旦您公布皇长孙的身份,势必会让他卷入那件事的漩涡中,如今皇长孙没有任何的势力,就算义父你能保护他,你又能保护多久呢?所以我觉得在确认皇长孙的身份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即使确认了身份,也应该谋而后动。”萧沐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萧宇脸上的激动之色逐渐消退,转而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萧沐说的没错,皇太孙的身份注定了会吸引太多人的关注,如果李尘然真的就是自己的孙子,那么这个时候暴露身份对于他来说并非一定是件好事。
“让暗卫去查,朕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还有,那酒馆派人秘密的保护起来,切勿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萧宇一脸严肃的对着萧沐下令道。
萧沐用力的抱了抱拳,“义父放心,如果他真的是承儿,那我拼死也会保护他的,他是大哥留下的血脉,我一直以为承儿已经死了,如果,如果他就是承儿,有我萧沐在一天,就不会让人欺负他的。”
萧宇知道萧沐对于自己长子的感情,丝毫不怀疑萧沐说的话。
“有心了,虽然朕心里确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的,但是想要恢复身份,必须要让朝野都信服,所以证据是必不可少的,让暗卫查清楚,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问题。朕就在皇宫等你的消息!”
回到皇宫的武德皇帝萧宇屏退了所有人,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今日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一直以为已经死去的皇长孙失而复得,这样的心情令萧宇差点开心的手舞足蹈。可是随之而来也引发了很多的问题。
皇长孙的身份关系重大,想要朝臣相信,那必然要花费一番功夫。当然,这并非是最重要的,说到底这是属于皇宫的家事,他萧宇又不是老的提不动刀了,如果到时候有不怕死的要搞事情,他萧宇分分钟可以教他做人,既然有人想找死,那就杀了换一个人当官,这天下什么都少,就是不缺想要当官的人。
难就难在自从自己的长子死后,萧宇就一直没有重新立太子,虽然百官也催过好几次,可是萧宇并没有搭理。
如今,随着萧宇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这太子之位越发的重要起来,明里暗里那几个王爷已经斗的你死我活,萧宇虽然不忍心看到同室操戈,可是他真的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让谁来继承皇位,除了已故的睿太子可以令所有人满意,剩下的王爷中虽然不乏优秀的人,可是有些缺点也足够明显,并没有让萧宇觉得完美。
就是因为一直下不了决心,导致了太子之位的争夺越发的激烈起来,萧宇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可是也无力阻止,因为他知道自己老了,开始变得有心无力了。
照理说,萧宇乃是当世宗师强者,寿命不应该这么短,正常的宗师活个一百五十年并不是问题,甚至一些道家的养生宗师高手活个两百年也不稀奇。可惜的是他萧宇这皇位乃是一刀一枪自己拼出来的,年轻的时候受伤太多,身子比正常的宗师要虚弱太多,要不是境界比较高,恐怕连这个时候都撑不到。
萧宇虽然是个武夫,但是并非不懂政治,要不然也不可能安稳的坐在皇位上。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暴露了李尘然皇长孙的身份,那么必然会被所有人都盯上,这对于李尘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危机,不管李尘然是否想要争夺皇位,只要他的身份确认,那么就算他不想争也逃脱不了这个漩涡,他的几个叔叔可都拥有不俗的势力,唯独李尘然一穷二白,即使萧宇帮忙,可是最终能不能让其他人信服还得靠李尘然自己。
虽然现在暗卫都没有确认李尘然的身份,可是萧宇很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个自己一见面就觉得亲近少年郎,一定就是自己失踪多年的乖孙子,所以萧宇已经在心里谋划,如何才能让李尘然安安稳稳的认祖归宗。
就在武德大帝萧宇还在皇宫里等待暗卫传回来的消息的时候,此时的京城朱雀大街上,一个少年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长宁侯府,这个少年面容猥琐,身材庞大,每走一步路身上的肉都会抖三抖,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一个肉球一般。
长宁侯乃是跟随武德皇帝打江山的老臣了,建国之后被封侯爵,而且官拜户部侍郎,在朝中也算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个胖胖的少年当着侍卫的面走进侯府,没有任何人阻拦,当少年走进去之后,一名侍卫嘴角偷笑的对着另一人说道:“等着吧,过不了多久里面又要传来二公子杀猪般的叫声了。”
另一个侍卫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咱老爷也算个人物,怎么偏偏生了二公子这么一个纨绔,咱们侯府的脸都快被丢光了。”
“禁言!二公子虽然不得宠,但是说什么也是主子,你这样瞎说被人听了去可讨不了好。”
“没事没事,就咱们俩随便聊聊,我哪敢乱说啊。”
这两个侍卫还在闲聊,猛地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怒吼:“逆子,你还想躲哪里去?”
刚刚还小心翼翼走进侯府的胖胖少年顿时整个人一激灵,然后面目惊慌的转过头朝着大厅看了过去,只见他的父亲,长宁侯一脸怒意的瞪着他,他的身边还站着那个令他非常讨厌的老女人,此时也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我......我没有去哪里啊,孩儿正想给父亲请安呢。” 胖胖少年乃是长宁候的次子,名叫梁翰,不过不是嫡子,他的母亲只是长宁候梁宏仕的妾室,他头上还有一个长宁候正妻所生的嫡长子哥哥,所以在侯府中并不得宠。
梁宏仕冷笑一声:“请安?真当老夫的眼睛是瞎的吗?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这般小心翼翼的回府。你个小畜生,自己做了什么还不快如实招来!真要老夫揍你一顿你才肯说实话吗?”
梁翰讪讪的笑了笑,然后有些躲闪的回道:“父亲,我是小畜生,那你不就是大......”
“闭嘴!你还敢顶嘴了,你给老夫滚过来,老夫不打死你,省的你天天在外面丢人现眼!”梁宏仕怒气冲冲的左右望了望,嘴里还嘀咕道“老夫的棍呢?看老夫不打死这个败家玩意!”
“给,老爷,妾身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侯爵夫人马世香魔术般的从背后掏出一根比手臂还粗的棍子,一边递给梁宏仕还一边添油加醋的说道:“老爷,俗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这梁翰啊从小就不听管教,就是老爷您太放纵了,您这样可是在害他,也在害了我们侯府啊。”
梁宏仕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夫人递过来的棍子,原本他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个不孝子,可是棍子都递到眼前了,若是不接的话很难下台啊。
“逆子,受死吧!”犹豫了片刻,梁宏仕眼里露出一丝狰狞,拿起棍子就朝着梁翰追了过去。
这老女人的心好狠啊!
梁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即抱头逃串。
“爹,你这是要谋杀亲子啊,我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揍我,我冤枉啊!”
“冤枉?”梁宏仕差点被逗笑了,“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老夫,你小子竟然偷偷从老夫的书房拿走了张不语的画,那可是老夫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珍品啊,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拿去还赌债,你,你真的是要气死老夫了!”
张不语可是庆朝著名的画家,拥有画圣的称号,乃是前朝的宫廷画师,只不过随着庆朝的灭亡,张不语留存在世间的画几乎就没有几张,他书房里那一张张不语的画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搞到手的,梁宏仕一直都当做宝贝放在书房里,今日若不是夫人提醒,梁宏仕都没有发现自己心爱的画竟然被人偷了,一番查证之下才知道是自己的败家儿子因为赌债拿出去典当了,这可把梁宏仕气的不轻。
眼见父亲一口就道破了自己干的坏事,梁翰也不叫冤屈了,只是有些幽怨的看了看抱着胸在一旁看戏的马世香,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父亲这个人虽然爱画,可是粗心大意,不可能自己前脚刚刚偷走他后脚就发现的,一定是有人提醒了他,能够进父亲书房的没有几个人,必然是那个恶毒的老女人提醒了父亲。
原本梁翰打算的好好的,自己只是一时运气不好才会输这么多,先偷偷的拿父亲的画应急,过两天等自己重新赢了钱就立马去把画赎回来,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可谁想自己前脚刚刚把画卖了,后脚事情就暴露了,这一顿揍恐怕是逃不了了。
理亏的梁翰索性也躺平了,直接抱着头往地上一坐,任由自己的父亲抽打自己。
看到梁翰这般样子,梁宏仕反而就下不去手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怒其不争,可是也不至于因为生气真的打死他。
“哼,逆子,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踏进书房半步,要不然老夫命人把你的腿打断!还有,你小小年纪竟然沉迷赌博,这些年老夫替你还了多少赌债了,你为何就是不肯改,你这样子说出去老夫都觉得丢人啊!”
梁翰见梁宏仕不打了,冷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是,我丢人,我那个好兄长才是咱们侯府的榜样,他可是嫡子,我就是一个庶出,他什么都好,我嘛,整天就只会丢人。我就这个样子,您若是不喜欢,大可以跟我断绝了关系,反正这侯府也没有人喜欢我跟我娘,这样那个老女人恐怕也会开心吧。”
被人称作老女人,马世香一张脸顿时就黑了起来,不过这样的话那个小畜生也不是第一次说了,马世香都有些习惯了。
“胡说什么,什么老女人,那可是你大娘,你还不快道歉!”梁宏仕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随后立马怒声对着梁翰呵斥道。
“我就一个娘,那可不是她。”梁翰咬着牙说道。
从小到大,自己跟娘亲在侯爵府里生活的就不愉快,有长宁候在的时候那个老女人还克制一点,但是长宁候不在家的时候,马世香那个坏女人可没有少欺负梁翰以及他的娘亲。
马世香出生南益马家,是马家的嫡女,这个马家可是一个颇有势力的一流世家,所以梁翰对于自己的夫人平日里很“尊敬”,有些事情即使知道夫人做的过分,可是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就导致了梁翰和他娘亲在侯爵府里的地位越来越低,甚至有些下人都敢对他们摆脸色了。
不过好在马世香做事情也不敢太过分,当着梁宏仕的面还会稍微克制一点,而梁宏仕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有愧疚,但是更多的还是怒其不争。可他却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软弱梁翰才会自暴自弃,每天不是暴饮暴食就是出去喝酒赌博。
梁宏仕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不过平日里给梁翰母子两的生活费却也不少,这一点马世香一直都颇有微词,不过梁宏仕却一直都坚持,这也让梁翰母子两个人在侯府虽然地位不怎么样,可是平日里的生活倒也不怎么拮据。
“老爷,我看啊这家伙就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敢对老爷发脾气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满足了他的心愿,让他分家出去吧,这样以后他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也不会牵连到咱们侯府了,”马世香双手抱着胸依靠在门柱上,嘴角轻扬的对着梁宏仕说道。
梁宏仕眉头一皱,“说什么分家,他才多大,偌大的侯府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废物吗?说到底也是老夫的儿子,此事休要再提。”
废物?
这两个字狠狠的刺痛了梁翰的自尊心,他知道父亲一直都对大哥偏爱,可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说成是废物,梁翰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刺了一般的疼,他拼命的咬紧牙关才让自己的眼泪不至于这样轻易的掉下来。
“是,我本来就是废物,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从来不会给我一点关怀,在你心里,恐怕只有你的嫡长子才是自己的儿子吧,而我的存在,只是你一时欢愉留下的累赘而已。你也不用假惺惺的了,若不是怕把我赶出去会影响你的面子,恐怕你早就赶我走了吧。”
“放肆!你在胡说什么!”梁宏仕直接一巴掌打在梁翰的脸上,打完之后梁宏仕就有些后悔了,可是他是父亲,就算后悔也不可能表现在孩子的面前。
“老夫......”
“这个家,不待也罢!”梁翰捂着自己的脸,直接恶狠狠的瞪了梁宏仕一眼,转身跑出了家门。
马世香看到这个场景,顿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她知道老爷对于那一对母子留有一份关心,可这偏偏就是马世香看不惯的地方,虽然只是一个妾室,可是她也生了儿子,若是不早点让老爷对他们死心,以老爷那优柔寡断且心软的性格,恐怕今后这母子两个可以分得一部分可观的侯府家产。
“老爷,不生气了,那小子从小就这般不听话,咱没必要为他生气,跑出去了正好,侯府没了他今后老爷也不用一直被气的睡不着觉了。”马世香缓缓的走到梁宏仕的面前,一边帮梁宏仕整理衣领,一边温柔的说道。
梁宏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回道:“现在你满意了?那个臭小子......哼!”
说完,梁宏仕也不搭理马世香,一甩袖子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马世香有些愤愤不平的看着关上的书房大门,对老娘我撒什么气,老娘可是为了侯府考虑,那丢人玩意留在侯府,不仅会影响到自己儿子,还会丢侯府的光,这些年因为这个臭小子,侯府可没有少被人笑话!
跑出侯府的梁翰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随着天色越来越黑,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草率了,就算要出来也应该带点钱出来的,自己之前的钱都拿去还赌债了,现在可是身无分文。
摸了摸还在咕咕叫的肚子,梁翰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厚着脸皮去谁家蹭一顿饭,可是考虑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在京城竟然连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都没有。
这做人好像有些失败!
饿着肚子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整他,还没有走出侯府多久,天上的雪就开始变得肆虐起来,寒风和暴雪让梁翰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加上肚子饿的难受,梁翰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般落魄。
嗅嗅~
什么香味?梁翰疯狂的咽了几口唾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饿了,竟然闻到了一股自己从来没有闻到过的肉香味。身体的本能促使着梁翰不断沿着香气寻了过去,最后停留在了一家看起来有些萧条的小酒馆门前。
梁翰自认为自己早就已经尝遍了天下美食,可是这一次闻到的肉香的确闻所未闻。
“咚咚咚!开门,有人没!给本少爷开门!”梁翰平日里一直都是以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出现在外人面前,此时见到一家破酒馆里竟然有着自己没有吃过的美食,梁翰顿时食指大动,用力的敲着酒馆的大门,嘴里还不停的嘟囔道:“活该你这酒馆这么破,这还没有半夜呢就紧闭大门,这样的态度能招揽到客人就奇怪了!”
正在院落里烧烤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李尘然猛地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心里想着这样的鬼天气怎么还会有人上门,总不能是萧老爷子又来了吧?不过见今天萧老爷子似乎情绪有些不对劲,而且大晚上的萧老爷子从来没有来找过自己,那会是谁在敲门?
好奇的李尘然走到大门前,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团肉球堵在自己门口,这肉球的身上因为堆满了雪,加上外面昏暗,李尘然第一时间都没有看出这是个人,还以为这是谁恶作剧在自己门口堆了一个雪人呢,只是他刚打开门,那个雪人就猛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吓得李尘然寒毛都竖起来了:“卧槽,鬼啊!”
一刻钟后,忘忧酒馆的大堂里,梁翰拿着干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两眼幽怨的看着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李尘然。
“那个,这黑灯瞎火的我真没有看出来外面站这个人......”李尘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梁翰左脸上的红肿,刚刚因为被吓到了,所以顺手给了梁翰一拳,这一拳李尘然可没有留力,一拳打的梁翰感觉自己的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想他堂堂梁大少爷除了被自己的老父亲揍过,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人敢随便打他,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要不是看在这个酒馆老板道歉态度不错的份上,梁大少爷必须分分钟教他做人。
“你小子下手也太黑了吧,若不是本少爷骨骼惊奇,就你刚刚那一拳换了个人恐怕半条命都没了。”梁翰揉着自己的脸,有些愤愤的说道。
李尘然重新换了一块毛巾给梁翰,随后接着说道:“是是是,我的错,你的脸没事吧?若是你想要去看大夫,医药费我会全部负责的。”
梁翰用力一拍桌子,用手指着自己反问道:“我堂堂长宁侯府的少爷,还需要你来给我付医药费,我丢得起这个人吗?”
因为本来身上就有伤,梁翰激动的这么一拍桌子,瞬间就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梁翰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尘然先是暗暗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需要自己赔钱就好,自己开着这个酒馆本来就有些入不敷出,毕竟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差了,如果面前这个胖子真的要讹自己一顿,那对于自己来说可是很大的负担,看这个胖子说话的语气,活脱脱一个纨绔大少,但是没想到心肠还挺好的,竟然都不需要自己赔偿,李尘然对于面前这个胖子的印象瞬间有些改观了。
“对了,看你的样子好像背部受伤了,这可跟我没关系啊。”看到梁翰龇牙咧嘴好像很痛的样子,李尘然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关系撇清了,刚刚自己是打了他一拳,可是这一拳总不能隔山打牛使得他背部受伤吧。
看着这个店家一副小心眼的样子,梁翰没好气的努努嘴:“放心,本少爷的伤跟你无关,那是我那不靠谱的爹打的。对了,你这里有药没有?”
李尘然点点头,很快就拿出了一瓶药膏,看着梁翰不解的样子,李尘然好心的解释道:“自己做的药膏,对于活血化瘀还是比较有效果的。”
在梁翰狐疑的眼神中,李尘然简单的帮他处理了一下背上的伤势,你还真别说,这药膏意外的好用。
“这药膏不错,还有没有给本少爷拿两瓶,有了这个,本少爷以后就不怕挨打了。”梁翰大大咧咧的说道,末了还不忘接一句:“放心,本少爷有钱!”
说完,在李尘然期待的目光中,梁翰左右摸了摸才反应过来自己出门的急,若是身上带银子的话何至于落魄至此。
刚刚吹完牛逼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梁翰此时尴尬的脚趾不停的摩擦着鞋底,恨不得当场抠出一个洞。
李尘然看出梁翰的窘迫,轻笑一声把手中的药膏递给梁翰:“拿着吧,这玩意不值钱,只不过暂时就这么一瓶,你若以后需要可以提前跟我说,我再捣鼓一些出来。”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当然了本少爷也不占你便宜,说了要给你钱,那本少爷必须要给,只不过今天出来的匆忙,等过几日我拿到钱了,自然会让你知道我梁翰可是说一不二的主。”梁翰有些傲娇的接过药膏,心中对于这个酒馆老板有了一点好感。
李尘然见梁翰虽然一开始表现的很霸道很纨绔的样子,可是实际接触起来发现这个胖子只是表面上凶猛,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当然了前提是你要顺着他,要不然这胖子可是会龇牙的。
两人随意的聊着,李尘然不仅从梁翰的嘴里得知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了梁翰为什么会看起来如此的落魄。
“赌博害人不浅,好在你生在一个富裕家庭,你父亲也是跟随陛下打天下的功勋之辈,要不然沾染了赌博足以让你家破人亡,有多少家庭就是因为赌博才妻离子散。虽然你我刚刚相识,不过还是要好心的提醒一句,这玩意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若是可以不碰还是不要碰的好。”
虽然以李尘然的身份对梁翰说这些显得有些唠叨,但是平日里除了梁翰的母亲,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的梁翰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可是好面子的他自然不会说什么矫情的话,只能装作不屑一顾嘴里轻吐出两个字:“啰嗦。”
李尘然微微一笑并不在意,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大腿懊恼地说道:“糟了,我的烧烤!”
听到李尘然的话,梁翰才反应过来自己最初来这里的目的,之前因为跟李尘然聊天都忘记了自己饥肠辘辘,此时瞬间想起,梁翰感觉自己的大肚子都瘪了一圈,立马急匆匆的跟着李尘然来到后院,闻着有些烤枯的肉香味,梁翰再一次食指大动。
一顿烧烤吃了半个多时辰,直到梁翰觉得自己真的是撑不下了这才停止。
“真好吃,你这手艺若是开个酒馆屈才了,要不你去我家当我的厨子吧,绝对比你开一个小酒馆赚钱的多,况且你进了我家就是我的人了,以后绝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梁翰一脸欣慰的看着李尘然说道。
对于他的好意,李尘然自然是拒绝的,他虽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多年,但是骨子里依旧还保留着很多前世的习惯,当一个下人这种事情他的自尊做不出来。
梁翰虽然有些惋惜,却也没有强求。
“对了,你这有空房吧,我已经离家出走了,只能在你这里暂住几天没问题吧?”梁翰小眼睛盯着李尘然问道。
“空房虽有,但是我却不建议你住我这里,虽然你与你父亲置气,可你突然离开,最担心你的还是你的母亲,你可以一走了之,可你母亲一个人待在侯府恐怕日子不好过啊。”
梁翰瞬间一个激灵,他母亲性格软弱,平日里若不是他比较强硬,侯府里那个老女人指不定会把他们母子两个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该死,我这就回去!”梁翰立马站起来,拍了拍李尘然的肩膀说道:“多亏你提醒我,我这要是不回去,指不定我娘要受到什么委屈呢,你小子对我有恩,我梁翰是个有恩必报的人,等有机会,我再来找你。”
李尘然倒是并没有把梁翰的话放在心上,今日与他相识也算是缘分,初来京城的他还属于一个人生地不熟的阶段,除了跟萧老爷子比较熟悉之外,这个京城里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刚刚一番交流,虽然两个人身份地位悬殊,可是却与梁翰颇为投缘。
“回去吧,门口有伞,外面雪下的还是很大的,拿着吧。”李尘然把梁翰送到门口,目送着梁翰撑伞离开。
... ...
原本以为梁翰回家之后应该短期内两个人不会再见面,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梁翰这个家伙回家的第二天便屁颠屁颠的跑来,而且还给了李尘然一笔银子,说是昨天晚上那一顿烧烤的和药膏的钱,这钱李尘然自然没有收下,看着梁翰脸上多出来的几道伤痕,李尘然也猜到昨天梁翰回家之后肯定又受到了惩罚。
所以说普通人羡慕那些权贵子弟的生活,殊不知有些富家子弟也有别人看不到的辛酸的地方。
梁翰这个计划自从来了一趟酒馆之后,似乎把这里当做了食堂一般,平日里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几乎每到饭点就会准时而来。
加上忘忧酒馆平日里客人也少,所以梁翰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便经常拉着李尘然一起,两个人时常吹牛聊天,关系也越来越好,梁翰难得遇到一个可以分享自己心事的人,加上李尘然颇对他的胃口,故此在李尘然的面前也很少摆自己的架子。
时间就这么过了七天,萧老爷子自从七天前来过一次之后,也不知道忙着什么,竟然再也没有露过面。回忆起那天萧老爷子的异常,李尘然心里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想。
好在这段时间酒馆里经常有梁翰出没,加上这个家伙一口一个本少爷不差钱,每次吃完饭总要给足了饭钱才走,倒是让李尘然的小日子过得稍稍的滋润了起来。
只是苦恼系统给出的任务自己一直都没有办法完成,国运这个玩意是自己一个小屁民可以改变的嘛?李尘然总觉得系统在给自己挖坑。
“喂喂喂,吃饭呢你在发什么呆啊?”梁翰原本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怎么在赌坊里大杀四方,原本还在期待着李尘然的恭维,可是一抬头却看到李尘然竟然在发呆,顿时心里有些不爽,你这也太不给本少爷面子了吧。
“抱歉抱歉,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李尘然不好意思的对着梁翰拱拱手歉意的说道。
梁翰也没有计较,干了一口饭突然转移话题的说道:“我偷偷告诉你啊,最近我家老头子每天都要到子时才回来,估计朝中啊是出事了。”
听到梁翰称呼自己的父亲为老头子,李尘然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因为跟李尘然混熟了,所以梁翰也不在李尘然的面前装什么了,提到自己的父亲几乎就是以老头子称之,而对于他父亲的正妻,他的大娘,他则一直以老女人称呼。
李尘然一愣,歪着脑袋问道:“朝廷能出什么事情?”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毕竟你就是一个小小的店老板,这见识还是短浅了一点。我告诉你,最近朝廷的事情可多着呢。首先,接连的大雪导致不少地方受灾严重,咱们京城还算好,北方那边据说已经冻死了不少人了。”
李尘然眉头一皱,虽然连续的大雪他早就知道对于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会是一件很大的灾难,但是听到有很多人被冻死他的心里还是不由的咯噔一下的。前世生活在红旗下已经几乎没有听到哪里还会有人冻死,所以乍一听这件事情,李尘然心里有些不好受。
看到李尘然肃穆的样子,梁翰微微有些得意的继续说道:“除了雪灾,咱们与北戎的边境也不安分,受到雪灾的影响,北戎大量牛羊死伤,导致他们没有了过冬的食物,所以这段时间他们发了疯一样袭击边境小城,虽然咱们大雍军队无敌,可是你也清楚北戎那些蛮子狡猾的很,仗着战马多,几乎从来不与大军正面对抗,所以边境防线压力很大,连夜传来求增援的信,不过朝廷还在犹豫。”
“为什么犹豫,陛下对于北戎不是一直都深恶痛绝吗?咱们大雍与北戎可是连年征战,陛下更是说了有生之年必须要让北戎绝户。既然边境防守压力大,增援好像没有什么不妥吧?”李尘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梁翰用一副看待傻子的眼神看着李尘然,然后解释道:“你以为陛下不想增援吗?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大军调度总需要后勤吧?可大雍如今多地雪灾,救灾和增援撞在一起,朝廷实在是无力承担啊。说到底就是一句话,朝廷没那么多银子。”
“这的确是个问题,最近朝廷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不过这些消息你怎么知道的?”李尘然突然好奇的问道。
梁翰抬起头,小眼睛望着李尘然幽幽的说道:“你都知道了我家老头子是长宁侯,难道不清楚他还是户部侍郎吗?他在家里闲聊的时候我偷偷的听到的。”
李尘然满脸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抱歉啊,我初来京城没有多久,对于京城的人和事情都不怎么了解。”
“算了算了,跟你还计较什么。不过以后你还是要多了解一点,毕竟京都随便撞个人十有八九都是权贵子弟,你若是谁都不熟悉,到时候惹到不该惹的也是一件麻烦事。”梁翰好心的提醒道。
李尘然点了点头,不过脑子里却在想刚刚梁翰提到的事情,如今朝廷这般缺钱,若是自己能够帮助朝廷渡过难关,这一定能提升不少的国运吧,那自己岂不是能从系统里得到一大笔的好处?
以前自己人微言轻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实现不了。可是现在梁翰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人吗?
有了主意的李尘然默默的靠近了梁翰,然后一脸讨好的笑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父亲好像是户部侍郎?”
“是啊,官拜户部侍郎。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是他也跟着陛下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所以后来就被封为了长宁侯,别看老头子只是一个侯爵,但是其地位不比一般的国公低。”
李尘然眼睛一亮,更是谄媚的用手搂住梁翰的脖子,故意装的很亲近的说道:“那你父亲在朝廷上一定很有话语权吧?”
“当然,好歹也是户部侍郎,又是世袭罔替的国侯,陛下也是一个念旧的人,当初那些跟着陛下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在当今陛下的心里分量不低,即使有些官职看起来不显赫,不过只要陛下还念着旧情,这帮人就有足够的底气。我家老头子如果按资排辈的话,在陛下那一帮老班底里面也能进前二十吧。”
“厉害厉害~”李尘然拱了拱手,然后故作神秘的凑到梁翰耳边问道:“按照你刚刚所说,现在朝廷缺钱,如果,如果我有法子解决的话,一定算是帮了朝廷大忙了吧?”
梁翰不假思索的点点头:“那当然了,最近朝廷好几次都在讨论如何解决银子的问题,户部因为这个没有少被陛下责骂,如果谁能解决的话,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悦吧。”说到这里,梁翰突然反应过来,一脸古怪的看着李尘然:“你刚刚说什么?你有办法解决?”
李尘然伸出大拇指跟食指比划了一下:“略懂略懂,有一些不成熟的小看法,应该可以帮助朝廷解决燃眉之急。”
梁翰狐疑的看着李尘然,挫着自己还没有长胡子的下巴问道:“你一个酒馆老板,还对于这种国家大事有办法?李尘然,你让本少爷刮目相看啊,不过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连一间小小的酒馆都管理的这么破,竟然还妄想去解决朝廷诸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这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罢了,若是传出去估计人家要笑话你不自量力了。”
梁翰并没有把李尘然的话当真,毕竟这银子的问题令朝堂那么多大臣都束手无策,岂会是一个普通的酒馆老板能够解决的。
李尘然见梁翰并没有当真,立马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认真的,你不相信我?”
梁翰有些愣了,跟李尘然认识了这么几天,多多少少对于李尘然还是有些了解的,见李尘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梁翰抿了抿嘴,然后问道:“你若真有解决的办法,那你就跟我说说,如果靠谱的话,我便让我家老头子为你进言,如果办法真有效,指不定你的名字就能进入朝廷诸公甚至是陛下的眼里,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李尘然见到梁翰愿意帮忙,心里暗暗的对梁翰竖了个大拇指,这家伙平日里看着不靠谱,但是真的需要他帮忙的时候还是挺给力的。
“我想的办法啊其实很简单,咱国库不是没钱嘛,但是其他人有钱啊。”李尘然挑了挑眉毛说道。
梁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好像有些听不懂,别人有钱跟朝廷有什么关系啊?”
“笨,朝廷虽然没钱,但是可以问百姓借钱啊,百姓就算没钱,可是那些世家,那些权贵呢,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富得流油啊。”
梁翰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对着李尘然说道:“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合着就这样啊,难道陛下就不知道他的臣子很多比他更有钱吗?可那又怎么样,即使是陛下也不可能逼着权贵世家掏出家产的,要不然肯定会翻天的。”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强逼肯定是不行的啊,所以要弄个说法。借,你觉得如何?”李尘然笑呵呵的问道。
梁翰想都没有想就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陛下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你让他为了钱财低头向臣子去借,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嗨,不丢人,这有什么丢人的。以户部的名义面相大雍所有人推行国债,这所为的国债啊,就是以朝廷的名义,向投资者出具、承诺在一定时间支付利息和到期偿还本金的债权债务凭证。简单来说就是你把钱借给朝廷,在规定的时间里,朝廷不仅还给你本金,而且还会给你约定好的利息,等于稳赚不赔的买卖,换成是你,你愿意借钱给朝廷吗?”
因为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钱庄和银行的概念,故此利息这个东西大家也并不常见。听说借钱给朝廷能够稳赚不赔,这样的生意多多少少都会有人心动的。
“嘿,你还真别说,如果真是稳赚不赔的话,那愿意的人应该不少。只不过,还有一个顾虑,相信大家都会担心如果朝廷借了钱没有能力还怎么样?别看咱们大雍看起来很强,但是这国库啊常年空虚,并不富裕,其他人肯定也会担忧这钱别说利息了,到时候本金都拿不回来怎么办?”梁翰提出了他自己的顾虑。
“咱们陛下平日里信誉怎么样?”李尘然问道。
梁翰竖起大拇指:“那自然是一言九鼎。”
“这不就是得了,这本来就是一场以朝廷信誉为基础的交易。”李尘然摊开手说道。
梁翰挫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的思考了片刻,随后一拍大腿:“我觉得有搞头,娘咧,整个朝廷都束手无策的事情,竟然被咱们两个解决了,咱们真是天才啊!我家老头子身为户部侍郎想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想到办法,看样子我比他更适合当这个户部侍郎啊。”
李尘然很想打断梁翰的自我幻想,告诉他办法明明是他李尘然想出来的,跟你梁翰有半毛钱的关系啊,可是考虑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酒馆老板,在朝廷上根本没有话语权,短期内很多事情都需要靠梁翰这个小胖子帮忙,所以很懂事的选择了闭嘴,并没有打扰梁翰的自得。
“我这个计划只是比较粗糙的,但是朝中肯定有能人能够根据实际的情况完善我的计划,你若是将这个计划告知你的父亲,想来会让你的父亲对你刮目相看吧?一旦你父亲对你有了改观,那么在府中的地位就能提高不少。”李尘然微笑着看着梁翰说道。
梁翰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感动的拉着李尘然的手。
“这明明是你想出来的计划,干嘛要把功劳分摊给我,我刚刚就是吹吹牛,没想要抢你的功劳,你要知道,一旦朝廷采纳你的办法,那么你就得到了朝中大佬们的关注,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普通人想要出头是非常困难的,而梁翰也知道李尘然现在是个孤儿,开着一间生意一般的酒楼,若是可以得到朝廷的重视,那么势必可以一飞冲天。
“没关系的,你也算是帮我忙,若没有你,我的声音朝廷听不见。”李尘然大方的说道。
梁翰用力的拉住李尘然的手,吓得李尘然赶忙缩回来,然后戒备的看着梁翰,这小胖子不会是个基佬吧,怎么这么喜欢拉拉扯扯的。
“好兄弟,本来不该分你的功劳,不过我实在是期待我家老头子看到自己不如我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这份情我记住了,等有机会一定会还你的。”梁翰认真的表示道。
“不至于不至于,些许小事,一切都是为了大雍。”李尘然义正言辞的说道。
不过这也是他现在的心里话啊,鬼知道这个破系统为什么要把奖励跟大雍国运有关系,他一个普通小老百姓,他有什么资格去左右大雍的国运,就算他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啊,若不是凑巧认识了梁翰,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开头要怎么做,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李尘然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李尘然至今为止除了系统送了一个新手礼包,里面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一点,可是并没有李尘然真正想要的,别人家的系统一上来送的就是大礼,自己的系统送的尼玛真的是新手礼包,完全不能比,这也让李尘然很期待如果自己提升了大雍的国运,系统会给出什么样的大的礼品,若是不满意的话,那自己的系统也太废物了。
如果可以直接让自己天下无敌就好了,那么自己就可以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圆一下自己前世小时候的梦。
送走了梁翰,李尘然一个人坐在酒馆里,期待着梁翰能够给力一点,也希望长宁侯可以有眼光一点,若是没有采纳梁翰的意见,那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第一步应该怎么走了,毕竟提升国运至少也要能够影响一些大雍国的政策,可自己人微言轻,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若是没有成功的话,对于李尘然的打击还是有点大的。
此时的长宁候府中,已经下值的长宁候梁宏仕正一脸疲惫的在书房思考如何解决国库资金短缺的问题,要知道今年的税收各地已经全部上交国库了,可是国库根本就没有支撑多久就已经快要见底了,偏偏还遇到了几十年一遇的大雪灾,而边境也不安稳,哪哪都跟钱有关,可是国库现在真的告急了,陛下给户部施压,户部尚书又朝着底下人施压,哎,这小日子是没法过了。
就在长宁候为此头疼的时候,有一个圆脑袋未经允许就悄悄的推开了书房的大门,然后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
听到声音,长宁侯皱着眉头抬起来,见到是梁翰这家伙,长宁侯立马没好气的说道:“老夫不是说过嘛,没有老夫的命令,不许你接近书房,你这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怎么滴,又想看看老夫在不在,不在的话打算偷什么出去还你的赌债啊?”
梁翰老脸一红,这件事情老头子是打算记一辈子吗?
“咳咳,爹,我是来找你有正事的。”梁翰讪讪的走进书房,随后关上房门,一脸胆怯的站在长宁侯梁宏仕的面前,对于这个父亲,虽然背地里一直叫他老头子,可是真的遇到长宁侯梁翰内心还是比较怂的。
梁宏仕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正事?又想要钱?滚一边去!”梁宏仕直接怒骂道。
梁翰急忙摇头:“啊呀,爹,我真的是有正事找你,不是要钱,你怎么能这么看你儿子呢?”
“呵呵~”梁宏仕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这么看待你,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从小到大你干过什么正事?”
“还不是你偏心......”
“你说什么?”
“没没没~”梁翰悻悻的缩了缩脑袋,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爹,咱们国库现在不是缺钱吗?我若是有办法帮助朝廷充盈国库,这算不算大功劳?”
梁宏仕没有说话,只是斜着眼睛看着梁翰,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就你?
梁翰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他气呼呼的走上前,怒视着自己的父亲。
“爹,今年的税收已经全部收上来了,短期内户部应该没有什么好法子收拢大笔资金了。现在雪灾遍及半个大雍,而边境北戎蠢蠢欲动,以陛下的性格绝对不会放任北戎,也不会放弃普通的百姓,所以一定会把压力给到你们户部,我看你最近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定是因为户部尚书让你们想办法了吧?”
梁宏仕眯起眼睛,背靠在椅子上打量了一眼梁翰,随后面无表情的问道:“什么时候对你父亲我这么关心了,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么详细的?”
“咳咳~”梁翰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前两天你心情不好,在家喝了点酒在吐槽的时候被我不小心听见了,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父亲,我现在想要告诉你的是,你没有办法解决国库的问题,但是我可以。”
望着梁翰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梁宏仕第一次开始认真起来,他坐直身子,严肃的问道:“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
梁翰并没有直接说,而是搓了搓手一脸奸笑的问道:“那啥,如果朝廷采纳了我的办法,会给什么好处啊?能封爵吗?”
“我看你在想屁吃,老子的爵位那是出生入死了多少次才到手的,你毛都没有长齐还想要爵位,你怎么不上天啊!”自认为自己非常有涵养的梁宏仕在骂完之后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暴躁了,他轻咳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重新坐下来,然后语气平和的说道:“有屁就快放,让老夫听听你的高见,若真的可行,封爵就不要想了,但是老夫会在陛下面前提上一嘴,你也算是上达天听了。”
“嗨,不是我吹,我的名字想来陛下也觉得如雷贯耳了吧。上达天听什么的没啥意思,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梁宏仕鄙夷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你丫的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吗?你的名字出现在陛下的耳朵里都是因为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怎么还有脸嘚瑟的。
“说正事,老夫烦着呢,可没空陪你闲聊,你要是没事就快点滚蛋。”梁宏仕不耐烦的说道。
梁翰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在梁宏仕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爹,你知道国债吗?”
“啥玩意?国债是什么东西?”梁宏仕一脸懵逼的问道。
梁翰得意的轻咳了一声,随后把从李尘然那里了解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番,一开始梁宏仕还不以为意,可是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的就坐直了身子,到最后已经打开身边的纸笔开始记录一些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地方了。
等梁翰讲完之后,感觉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了,直接指着桌上的水壶说道:“拿水过来。”
因为梁宏仕还没有从之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所以很自然的就恭敬的拿着水壶递给了梁翰,梁翰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对劲,很是顺手的就接过了水壶直接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梁宏仕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直接板着脸瞪了梁翰一眼,梁翰这才讪讪的放下水壶:“爹,你喝。你喝~”
“你这些东西从哪里听来的?”梁宏仕一听就知道这些东西绝对不是自己儿子可以说出来的,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能不清楚?就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那就算是老天开眼都做不到。
别说什么突然间开窍,开窍也是需要有基础的,就他自己儿子这点本事,呵呵,若是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梁宏仕觉得自己叫他爹都可以。
梁翰有些不服气的挺直了胸膛:“你儿子我自己想的,怎么样,够聪明吧。”
梁宏仕嗤笑一声:“你若是有这样的脑子,我叫你爹行不行。”
“别别别,我承认这不是我想的,但是,能够想到这个办法也有我那么一丢丢的功劳啦,怎么样爹,这个办法能不能解决朝廷的燃眉之急?”
梁宏仕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后用力的点点头:“大方向没问题的,只要稍微操作一下,这个办法可行性很高。说说,谁告诉你这个办法的,有这样的眼界和才华,不应该默默无闻啊。你那些狐朋狗友中可没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梁翰有些不爽的努了努嘴:“爹,你怎么说话的呢,我交朋友就不能交一些有本事的了?”
“有本事的谁能看上你?”梁宏仕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梁翰感觉自己的胸口被自己的亲爹捅了一刀。
“我新认识一个朋友,人不错,就是出身不怎么好,他现在开了一间小酒馆,我就顺嘴说了一下朝廷现在的困局,他想都没想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怎么样,这样的人才可比你们户部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强的多吧?”
梁宏仕白了梁翰一眼:“可惜了,原来是个商贾,若是个读书人的话还能拉他一把。”
“爹,读书人就高人一等了?我最不喜欢你这样的言论了。商贾怎么了,人的出身又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梁翰有些不悦的说道。
梁宏仕懒得跟梁翰去争这些,孩子还小,根本不懂,出身这玩意的确没办法选择,所以大多数的人一生出来就已经注定了不同的道路。
“行了行了,你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吧,算你有心了,若是这个办法可以实施,那爹也算是脸上有光,在户部也争了一口气,说说吧,想要什么好处?”
梁翰扭捏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爹,说啥呢,儿子这不是知道你最近一直在为这个事情苦恼,所以想帮你分担一下嘛。”
“那算了,爹承你的情,奖励什么的就不给了。”
“别别别,儿子可以不要奖励,但是这办法是人家想出来的,咱们长宁侯府可是有头有脸的,你若不给点好处,传出去了别人岂不是认为咱们长宁侯府小气?”
梁宏仕哪能不知道梁翰的小心思:“行了,那人有没有说想要什么?若是想要钱财的话,只要不过分我长宁侯府都给得起。”
“我那哥们岂是这么肤浅的人,那啥,钱财什么就不要了,到时候您在朝廷上多替他美言几句。”梁翰说出了李尘然的要求。
梁宏仕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区区一个商贾,又不能踏足官场,想要在朝廷上留印象有什么用?原本还以为是个人才呢,没想到如此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就算老夫提到了他,你认为他就能因此得到谁的关注吗?”
梁翰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其实他也觉得李尘然的要求不太好,如果李尘然要参加科举,那么提前在百官面前露个脸对他的将来有好处,可是他只是一介商贾,跟朝廷八竿子打不着一起,露脸对他任何好处都没有,反而会让人觉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当然了,梁翰也劝过李尘然要不要换个要求,比如换一些钱财什么的,有了钱他就能在京城过个好日子,守着个破酒馆反正也没啥前途。
可惜李尘然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拒绝了,坚持想要长宁侯到时候替他露露脸。
“行了,老夫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他替户部解决了大麻烦,这个人情老夫是要还的,到时候老夫会记着在朝堂上提一下他的名字的。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出去吧。”
梁翰讪讪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然后讪笑着离开。
次日清晨,梁宏仕把自己整理了一晚上的计划写成了奏章,趁着朝会还没有开始前就急急忙忙的进入了皇宫,他必须在朝会开始之前,就先跟陛下商量一下,如果陛下认可的话,他才能够在朝会的时候当堂提出,这么做第一是为了先跟陛下通一口气,第二么,由他先跟陛下说,那么这个功劳就是他独享的,若是在朝会的时候提出来,呵呵,不用想,到时候户部的那些人必然也会跳出来分一杯羹,在朝廷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梁宏仕早就看清楚了这个朝堂的生存之道。
来到皇宫里,梁宏仕很顺利的就提前见到了天子武德皇帝,武德皇帝在看完梁宏仕的奏章之后,先是沉思了一会,随后放下奏章,满意的看着梁宏仕说道:“不错不错,长宁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解决的办法,朕让你当这个户部侍郎果然是正确的决定,长宁候有心了。”
听到皇帝的夸奖,梁宏仕虽然内心激动,可是表面上还是装作谦虚的拱拱手说道:“陛下抬爱了,不瞒陛下,这个办法并非臣想到的。”
“哦?那是何人想出的解决办法,朝堂诸公都困扰了这么久,竟然被人想到了解决办法,这是哪个大才,朕倒是想要认识一下。”
梁宏仕躬身回道:“是臣的次子与......与他的一个朋友在聊天中无意间想到的,说来也算是凑巧,所以臣也而不敢居功。”
武德皇帝面色有些古怪,长宁侯次子的名字他可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回忆起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很难想象能够解决这么大难题的人会是那个一直被称为长宁侯府之耻的长宁侯次子想出来的。
“咳咳,长宁侯果然教子有方。”武德皇帝尴尬的说了这么一句。
梁宏仕脸上也有些尴尬,自己的次子什么名声他也很清楚。
“不敢当陛下这般夸奖,我那不孝子什么本事老臣也很清楚,这个功劳首功还是那忘忧酒馆的老板,是他提出的。”
嗯?
听到忘忧酒馆四个字,武德皇帝瞬间一个激灵,想到这个办法的竟然是自己那个乖孙?
“哦?把详细情况跟朕说说。”武德皇帝不动声色的说道。
梁宏仕有些奇怪,怎么感觉陛下对于这个酒馆老板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普通酒馆老板会跟皇孙扯上关系。
没一会,武德皇帝就从梁宏仕的嘴里听到了详细的经过,如果换了是其他人,或许武德皇帝随便夸奖一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可偏偏这次解决的办法是武德皇帝那失踪的孙子想出来的,这对于武德皇帝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很好,办法不错,等会你就在朝会的时候提出来的,顺便帮朕一个小忙,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
与梁宏仕商量了一下等会朝会的一些细节,梁宏仕就很识趣的离开了宫殿。等梁宏仕离开后,一直伺候在武德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马无常小心翼翼的帮武德皇帝重新添了一些茶水,随后有些好奇的问道:“陛下似乎对于长宁侯说的那个李尘然很感兴趣?”
武德皇帝并没有在意马无常的这些话,马无常跟了他三十几年了,虽然只是一个太监,但是对于武德皇帝来说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在平时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并不需要太拘谨。
“朕的确很感兴趣。”武德皇帝很坦白的说道。
马无常接着问道:“虽然此子帮助朝廷解决了一个麻烦,可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商贾,陛下何必这么在意呢?”
武德皇帝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说道:“因为他就是朕失踪了十年的皇孙啊!”
马无常握着茶壶的手猛的一抖,跟了武德皇帝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可是听到武德皇帝的话后他还是忍不住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就连手中的茶壶都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咔嚓!”
茶壶直接碎裂,马无常瞬间清醒,第一时间就直接跪在了武德皇帝的面前。
“陛下恕罪,老奴该死!”
武德皇帝瞥了一眼摔碎的茶壶,挥挥手示意马无常站起来。
“无碍,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冷静,朕跟你说的这话不要告诉任何人。”
马无常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末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既然确认了皇孙,难道就这么看着皇孙流落在外面吗?这于理不合啊,而且陛下打小就疼爱皇孙,小时候还天天抱着皇孙睡觉,为何不第一时间就把皇孙带回宫呢?”
武德皇帝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朕也是刚刚寻到皇孙,你也知道皇孙的身份关乎到很多的事情,朕派了萧沐去查皇孙这些年的下落,没有十足的证据,百官是不会承认皇孙的身份的,更何况,现在就把皇孙带回来对于皇孙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你也知道,朕的那几个儿子......”
后面的话武德皇帝并没有说下去,不过马无常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明白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武德皇帝的贴身太监,忠的自然是武德皇帝,故此很明白武德皇帝的顾虑。
“陛下为了皇孙这般考虑,皇孙今后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的。”马无常拍着马屁说道。
武德皇帝哈哈大笑:“朕不需要他的感动,朕是他爷爷,朕只希望他一辈子开开心心就好,原本朕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他了,没想到这老爷天再一次把他送回到了朕的身边,那个时候朕就发誓,再也不会允许他受到一点伤害,自然要为他考虑周全。这事知道的人不宜太多,你应该明白的,千万不要多嘴。”
马无常立马点头:“老奴知道分寸,绝对不敢向外透露半分。”
“行了,伺候朕换衣服吧,该去参加朝会了,困扰了朕这么久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还是朕的乖孙解决的,朕心里啊就跟吃了蜜一样,也希望这些人能够乖乖配合,朕很清楚这些人的家底,如今朝廷有难,若是连伸出一丝援手都不愿意的话,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这些年朕修身养性,他们或许都忘了朕当年也是马上得的天下,他们啊,都认为朕已经老了......呵呵。”
金殿内,武德皇帝看着底下的朝臣再一次为了赈灾和边境求援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这几乎成了每日朝会的主题,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总会有不少人持不同的意见一个个舌战群儒,后果就是商量了几天也拿不出一个具体可实施的方案。
如果放在以前,看到这一幕武德皇帝肯定会感到头疼和愤怒,可如今心里已经有了方案,武德皇帝用一副看戏的心态看着这些朝臣吵得面红耳赤,不仅没有觉得不爽,反而莫名的觉得有些喜感,竟然不自觉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虽然底下吵得激烈,可是众人都是千年的狐狸,站在大殿上自然随时随地都会关注陛下的一举一动,所以武德皇帝刚刚那么一笑,整个大殿内顿时所有人都看着武德皇帝,刚刚还激烈的争吵一下子就停止了。
意识到刚刚似乎有些失态了,武德皇帝略微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故作威严的重新坐直身子,然后环视着底下的群臣佯怒着说道:“吵吵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了这么多天了连一个可以实施的办法都没有,这里是金殿,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不是菜市场,你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还有一点官员的模样吗?你可知道你们一天不商量出办法,就会有一批百姓因为你们的不作为而受难。边境的局势也会因此而拖延?朝廷养着你们,关键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扛起责任吗?”
被武德皇帝劈头盖脸这么一顿骂,群臣却没有一个敢反驳,毕竟这几天的确没有商量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尤其是户部,一直都被武德皇帝诟病,既然都不能为朝廷保证国库的资金,那户部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当然了,面对皇帝的责骂,这些老油条也习惯了,反正骂一顿又不会少一块肉,原本大家以为今天还会是像前几天一般,最终寥寥散场,却不想,这个时候户部侍郎梁宏仕却突然一步走了出来。
嗯?这长宁侯这是要做什么?
不少人都抱着好奇的目光盯着从队列中出走来的长宁侯梁宏仕,只见梁宏仕对着武德皇帝恭敬的鞠了一躬,随后朗声说道:“回陛下,臣有事启奏。”
“准!”武德皇帝大手一挥说道。
长宁侯梁宏仕站直了身子,缓缓的把之前跟武德皇帝商量的对策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一开始大家听得还不以为意,随后一个个就瞪大了目光,最终都咬牙切齿的盯着梁宏仕。
尼玛,这办法怎么听着是想要他们在场的这些人掏钱填补国库的空虚?
这长宁侯真不是东西啊,大家的钱都是好不容易搜刮到的,家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上千奴役要养着的,生活已经不易了,你怎么还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搜刮大家的积蓄呢?
不少人当场就想要跳出来反对,可是看陛下听的很满意的样子,又没有人敢当这个出头鸟,只能用恶毒的目光瞪着提出这个想法的长宁侯。
长宁侯并非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只见他说完一大堆,又缓缓的开口道:“当然了,这国债并非无偿借款,朝廷可以确定好一定的利息,在约定好的日期给予一定的补偿,这样做不仅缓解了国库的压力,而购买国债的人又能得到实际的好处,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陛下。”
听到借钱给朝廷还有利益,不少人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可是更多的人还是觉得这个计划不靠谱,总觉得像是朝廷要割他们肉一样,毕竟能够有这么大能力补充国库空虚的,指望那些普通的百姓肯定不行,说到底还是要那些大家族大贵族才行,而他们大多数人都站在此时的金殿里,按照长宁侯的说法的确不错,这钱也不是白借的,最后不仅可以拿回本金还能得到一定的利息,只是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了解一点朝廷的税收,虽然每年国库收到的银子不少,可是需要用到的地方更多,更别说朝廷连年征战,国库基本一直处于空虚状态,真的买了所谓的国债到时候朝廷没有钱还怎么办?
这个顾虑是大家都有的,所以长宁侯说完并没有一个人吭声。
武德皇帝把底下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他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对长宁侯刚刚说的办法表现出浓浓的赞许之色。
“好,长宁侯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啊,令诸公头疼了许久的问题竟然被长宁侯解决了,朕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诸位你们认为呢?”
武德皇帝已经表达支持了,底下的朝臣一个个都苦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陛下,老臣觉得长宁侯此举过于理想化了,赈灾需要多少钱?而大军支援所花费的钱财更是天文数字,尔等皆是清流之辈,家中即使略有财产,可也仅仅是满足温饱,即使有心购买国债,可是远远达不到可以朝廷所需要花费的数字,而若是希望百姓购买,更是无异于割他们的血肉,老臣就算豁出去一张老脸,去请求一些有资产的商人购买,可也是杯水车薪啊,还请陛下明鉴。”礼部文选司郎中龚子敬一脸正义的从人群中走出来,毫不犹豫就批判长宁侯的办法并不实用。
武德皇帝面色古怪的看了看龚子敬,随后讪笑道:“龚爱卿刚刚是说自己清流之辈?家中无多余的钱财?”
龚子敬重重的点了点头:“臣乃是文选司郎中,正五品,俸禄月俸十六石,家中有十二口人,虽然温饱没有问题,可是并无什么存款,还请陛下明鉴啊。”
武德皇帝都快被气笑了,对着身边的大太监马无常使了一个眼色,马无常立马就懂了陛下的意思,鞠了一躬退出了金殿。
众人好奇马无常突然出去做什么,却也不敢开口询问,没一会,马无常便匆匆的赶了回来,顺便还递了一张纸给武德皇帝。
武德皇帝先是瞥了一眼,随后直接把纸揉成一团丢在龚子敬的脸上。
“好一个清流啊!龚爱卿刚刚说自己家中勉强度日?可为何朕所知道的是你担任文选司郎中这么多年,收受贿赂高达三万五千多两,其中还不包含十五幅名人字画,七八件古董珍宝啊?你告诉朕,这就是你所谓的清流?文选司的职责乃是考校文官之品级与其选补升调的部门,本应该为国挑选人才,可你却利用职务之便大行贪污之风,你说的话跟你做的事完全不一样,平日里贪污了这么多,当朕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就迫不及待第一个站出来表现自己的清高,你是当朕是瞎子嘛!”
龚子敬哆嗦着从地上捡起刚刚陛下丢过来的纸团,缓缓打开之后上面都详细记录了自己贪污的经过,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当今陛下可是对于犯错的人可是从来不会心软的,一想到陛下的手段,龚子敬直接吓得裤子都湿了。
“陛下,臣......臣知错了,求陛下饶命啊!”
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龚子敬知道既然记录都这么详细了,若是自己还喊冤枉的话那就是在把陛下当傻子耍了,所以果断的就求饶了。
“饶命?朕这么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若是朕饶了你,那今后其他人贪污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心存侥幸呢?”
“臣真的知道错了,臣愿意献出所有家财购买国权,且看在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臣一次机会吧!”
武德皇帝冷笑一声:“想花钱买自己的命?你的那些钱都是贪污得来的,并非是你的,等你死后朕自然会抄了你的家,何须你来购买国债,直接充公不就好了。”
武德皇帝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直白的说了出来,这把群臣吓得,一个个都低着头没有人敢站出来为龚子敬求情。
“带下去,好好查,查完之后按律处置!”武德皇帝似乎都不愿意多看龚子敬一眼,直接挥手吩咐道。
大家看着龚子敬被拖下去,一个个都不敢抬头去看武德皇帝的表情。
陛下太狠了啊,这龚子敬就是想要反对一下长宁侯的意见,直接被陛下雷霆手段给收拾了,不仅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就连家产都全部充公。陛下这摆明了是跟长宁侯提前商量好的啊,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坚持。
而龚子敬也算是倒霉,陛下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杀鸡儆猴,他偏偏第一个跳出来成为了那只鸡,只是这些证据是不是找的太快了,前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龚子敬犯罪的证据全部就到手了,是陛下原本就在查龚子敬,龚子敬正好撞上来了,还是说不光是龚子敬,其实陛下掌握了朝堂上所有人的证据?
这么一想,不少人都心生忐忑,若是陛下掌握了所有人的证据,那么这个时候谁跳出来反对下场绝对不好过,指不定就跟龚子敬一样了,到时候不仅小命不保而且家产全部充公,这可比自己主动购买国债损失更大啊。
陛下这是打定了主意会让我们乖乖购买国债啊,有了龚子敬的例子,谁敢跳出来反对?除了几个真正的清流,在场大多数人谁的身上是干干净净的,真的要查绝对都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只是陛下虽然严厉,可是也懂平衡之道,只要不触及陛下的底线,乖乖听陛下的话那么陛下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真的把陛下惹得不开心了,那么下场绝对不好过,这些年被陛下下旨处死的人可不少啊。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长宁侯梁宏仕知道又到了自己出马的时候了。
“陛下,这国债是臣提出来的,臣自然需要当一个表率,臣愿意出五千两购买国债,以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五千两,要知道按照这个时代的购买力,这五千两等于后世的三百多万,以朝廷给的俸禄是肯定拿不到这么多钱的,不过长宁侯的妻子乃是南益马家的嫡女,马家又是一流世家,所以长宁侯府肯定是不差钱的,当然了,在此时的金殿上,长宁侯府也只能说是一般,只是有了长宁侯的表率,其他人就要以此为标杆了,陛下心里是有杆秤的,大家有多少家底陛下心里多少有个数,你地位比长宁侯高,官职也比他高,背景更是比他大,就连长宁侯都出五千两,你难道能够比他出的少?这不是不给陛下面子吗?
武德皇帝听到长宁侯梁宏仕的话,立马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长宁侯果然深得朕心,朕没有看错你啊,不仅替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而且还第一个主动购买国债。马无常,替朕拟旨,赐长宁侯麒麟服,以表朕的心意。”
马无常立马躬身:“是,老奴遵旨。”
其余人一个个都气的眼睛都发红了,这长宁侯明显与陛下提前商量好的,这什么好处都被长宁侯拿了,而他们却还要憋屈的掏钱买国债,万一今后国库没钱,那他们这笔钱就是打水漂了,难道真的还能厚着脸皮问陛下拿吗?
梁宏仕此时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臣谢陛下恩赐,不过臣也不敢居功,国债的办法,乃是微臣次子与他的好友忘忧酒馆的老板李尘然小友一起想出来的,而首功应该是那个名叫李尘然的少年。”
武德皇帝眼睛一弯,心里微微有些得意:“不错不错,天下英才何其多也,困扰了朕这么多大臣的问题,竟然是一个小儿解决的,此子不凡,朕记住他了。”
在场的除了马无常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李尘然的身份,听到陛下对于一个酒馆老板竟然如此夸赞,都在心里暗暗的感叹这个少年还真是运气好啊,竟然被陛下在朝堂上反复提起,可惜只是一个商贾,要不然今后能步入朝堂的话恐怕要一飞冲天了。
结束朝会后,大太监马无常有些好奇的看着武德皇帝问道:“陛下,为何在朝会的时候不说一下对皇孙的赏赐?陛下不是打算为皇孙积蓄一些名望和势力再准备安心接皇孙回宫吗?这一次就是很好的机会啊。”
武德皇帝微微摇头:“此次功劳虽然不小,但是还不足以让这些朝臣对乖孙刮目相看,路要一步一步走,朕不能太着急了,当年皇孙被掳走的真相至今都没有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在针对我皇室也没有搞清楚,故此皇孙的身份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能轻易的暴露,况且,这奖励朕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倒时候会亲自跟他说的,算算日子,萧沐也该回来了吧。”
马无常弓着身子微微点头,他能明白陛下的顾虑,也能体会到陛下对皇孙失而复得的那种在意,皇宫看似美好,只有待在里面的人才知道,这整座皇宫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没有一定的能力贸然进入这里面,只会尸骨无存。
因为群臣的“踊跃奉献”,国库少许缓解了一些压力,不过光靠这些人自然不足以填补那么大的窟窿,只能说暂时缓解了压力,朝廷可以有一点钱去赈灾以及筹备援助边境的粮草。剩下的窟窿只能尽量推动国债,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这一点已经交给户部去办了,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么户部这些官员也就没有必要干了。
另一边,被派出去搜寻李尘然过往的萧沐也在今天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听到萧沐回来的消息,武德皇帝直接丢下奏章都不管了,直接带着萧沐就走进了御书房,等马无常关上门之后,武德皇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查的如何了?”
因为事关皇孙,所以萧沐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加入自己的想法,仅仅只是把查到的事实说了出来。
“回陛下,臣仔细的查证过了李尘然的过往,他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十年前被一对老夫妇收养的,老夫妇一生无子,在上山采药的时候遇到了掉落在树枝上的李尘然,不仅救了他还收养了他,只可惜不光是老夫妇,就连他们的村子都因为地龙翻身全部遇难,只有李尘然一个人因为外出挖野草侥幸逃过了一劫,李尘然替自己的养父养母以及村民处理了丧尸,还守孝三年,孝期满了才孤身一人来到了京城,凭借一些小生意赚了一点钱买下来现在的小院,开了这间忘忧酒馆,其余的臣实在是查不到。”
武德皇帝沉思了片刻,严肃的问道:“查证了是在太常山被那对老夫妇救下的吗?”
“没错,时间地点都对的上,的确是太常山,而老夫妇他们居住的山村在太常山二十里处,叫安平村。安平村虽然毁了,但是周围倒是有几个还幸存的小村落,平日里跟安平村也有往来,当年李尘然被救回去的时候动静很大,知道他的人不少,这一点可以确认。”
武德皇帝“唰”的一声激动的站了起来:“时间地点都对的上,就连样貌都对的上,不可能有错的,不可能有错了,他绝对就是朕的乖孙,朕当年知道乖孙出事之后亲自带人把太常山里里外外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乖孙,原来是被人救走了,哈哈,这是老天爷开眼了啊。朕就知道朕的直觉不会错的。”
萧沐也觉得事情算是十有八九了,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多嘴说道:“陛下,虽然皇孙的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可是为了以后让宗府闭嘴,我们还需要验证一番。”
武德皇帝有些不悦,在他看来这些证据足以证明皇孙的身份了,根本用不着再去验证什么。
看到武德皇帝皱眉,萧沐苦笑。
“义父,儿臣知道你的心情,能够再一次看到大侄子我也很激动,但是陛下是大哥的血脉,身份不凡,还是再确认一下的好。”
听到萧沐不再称呼自己为陛下,而是以义子的身份劝说自己,武德皇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受了萧沐的提议。
“你想怎么验证?”武德皇帝轻声问道。
萧沐抬起头,一脸认真的说道:“皇孙小时候是义父亲自养着的,那么必然知道大侄子背后是有一块胎记的吧?”
武德皇帝冷哼一声:“朕自然知道,那胎记就长在后背上,形状如同一轮残月。所以你是想去查一下这个胎记?”
“是的,胎记绝对做不了假,如果连胎记都确认的话,那皇孙的身份必然不可能出现任何的问题。”萧沐恭敬的说道。
武德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们父子再去一趟忘忧酒馆吧,最近忙于国事朕已经几天没有看到乖孙了,这心里怪想念的。你不知道啊,困扰了朝廷许久的国库问题,还是你大侄亲自解决的呢,这一次朕没有在朝会的时候封赏,便是打算亲自去把赏赐给他。”
萧沐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感觉自己出去几天发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这大侄子解决了困扰朝廷几天的难题?怎么觉得有些不真实呢?
看着萧沐发愣的模样,武德皇帝有些得意的哈哈大笑,直接拍了拍萧沐的肩膀大笑着说道:“走,咱爷俩边走边说,朕跟你好好讲讲朕的乖孙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两人伪装了一下便再一次溜出了皇宫,直接来到了忘忧酒馆,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武德皇帝此时的心情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以前只是觉得这个酒馆老板还算有趣,自己对他有些兴趣,如今知道了这是自己的乖孙,这些年的愧疚和思念之情一下子得到了宣泄。
武德皇帝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走进酒馆,凑巧李尘然见外面的风雪有些变大的迹象想要把大门关上一点,就看到外面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哟,萧老爷子,您今儿怎么有空来了?”李尘然含笑看着武德皇帝,这可是他来到京都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而且跟萧老爷子非常谈得来,所以见到萧老爷子来了,李尘然立马亲近的把他们迎进了酒馆。
“对了萧老爷子,我这几天闲着无聊,又把酿酒的技术改良了一下,刚刚做出来一坛新的烈酒,知道你好这一口,我特地为你留着,要尝一尝吗?”李尘然把酒馆里的桌子又重新擦了一片,然后才邀请萧老爷子坐下,毕竟虽然不了解萧老爷子的背景,可是从他的言谈举止以及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气质来看,萧老爷子绝对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这样的大人物自己得小心的伺候着,更何况那天见到萧老爷子光凭自身的气势竟然可以把酒馆里的桌椅全部震翻,李尘然就在心里暗暗的打算能不能多拍拍萧老爷子的马屁,从他身上学个一招两式的,万一自己还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呢?
可李尘然说完话之后,并没有得到萧老爷子的反应,李尘然好奇的抬起头,就看到萧老爷子用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慈祥的眼神盯着自己,把自己看的心里直发毛。
这萧老爷子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啊,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
“老爷子?喝酒不?”李尘然再一次问道。
“咳咳~”武德皇帝收回自己的目光,有些悻悻的轻咳了一声,急忙回道:“喝,听你的。”
李尘然深深的看了一眼不太对劲的萧老爷子,然后转身从柜台上搬出一坛新酿的酒。
武德皇帝此时真的觉得这失而复得的乖孙怎么看都看不够,直到把李尘然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武德皇帝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假装转移话题问道:“你这新酿的酒叫什么?才刚刚开封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味,老头子我也不是没有喝过好酒,可似乎从来没有一种酒能比得上你的酒香。”
李尘然有些得意的指了指酒坛:“那可不,我忘忧酒馆酿的酒自然是与其他人不一样,也就我没有门路,要是我能认识宫里的大人物,必定要厚着脸皮把这酒送去皇宫让皇帝陛下尝尝,保证咱皇帝陛下尝了都要叫一声好。”
武德皇帝面色有些古怪的抽搐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你小子,宫里的贡酒数不胜数,难道你这酒能比那些贡酒还要好?”
“别的不敢说,听说咱皇帝陛下跟老爷子你一样,就喜欢喝烈酒,咱酿的酒,绝对是大雍最烈的酒,这一口下去就跟火在胃里烧一样,所以啊,我这新酿的酒我取名为烧刀子,老爷子,您尝尝,建议你一口喝少点,这绝对比你喝过的任何酒都要烈,你可别喝醉了。”
一听这话,武德皇帝就感到有些不服气了,想他从军之后,每逢大胜都要与大军喝酒庆祝,往往一场庆功宴下来敬他酒的都少说有百来个,可他很少喝醉,区区这一坛酒,用来漱口都不够。
“你小子小看老头子我?不怕告诉你,宫里的贡酒老头子我可没有少喝,咱的酒量那是公认的好。”
李尘然眼睛一亮,他只是猜测萧老爷子身份不凡,可听他的意思甚至还能经常喝到宫里的贡酒,乖乖,也不知道这萧老爷子是不是吹牛的。
“您老人家还能喝到贡酒?看来您的身份也不凡啊?”李尘然一脸讪笑的说道。
武德皇帝很想直接告诉他,朕就是当今圣上,也是你的亲爷爷啊,可是为了大局也为了李尘然的安全着想,武德皇帝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咳咳,承蒙陛下看重,偶尔也能赏到几坛好酒。对了,今日我来,可是有一件大喜事来告诉你的。”武德皇帝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神秘的笑着对李尘然说道。
李尘然有些不明所以,自己能有什么喜事?
看到李尘然疑惑的样子,武德皇帝玩心大起,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不急不急,等老头子我喝完这碗酒再告诉你。”
说完,武德皇帝直接端起酒碗一口闷下,见到萧老爷子喝的这么猛,李尘然刚想要提醒,可是老爷子已经一口气全部干了,李尘然一脸咂舌的看着萧老爷子,这老爷子够猛的啊,他自己酿的酒自己心里有数,经过蒸馏这酒精度数绝对超过了70度,这么烈的酒他自己都不敢喝多少,这老爷子直接一口干了,这么大年纪别喝出问题来就糟糕了。
可是转念一想,老爷子看似年纪大了,可是别忘了这个世界可不都是普通人,听闻武者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虽然没有真正见过萧老爷子出手,可那天看到萧老爷子的气势,绝对也是个武者,这么一点酒应该能应付的......吧?
原本武德皇帝真没有把这所谓的烧刀子放在心上,可是真的一口喝下去之后,武德皇帝瞬间就觉得那酒流向胃里的时候所过之处都像是被火烧灼一般,浑身不断的升腾起热意,一张老脸瞬间就变得通红起来,要不是担心在自己乖孙面前丢人,老爷子甚至想要叫萧沐立马去那一碗水来缓解一下。
不过,等那股灼烧感慢慢退去,浓郁的酒香依旧还停留在口齿,武德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够烈,老头子我差点没扛住,这酒才是男人该喝的酒!痛快!”
听到萧老爷子的夸奖,李尘然笑的眼角都弯了。
“怎么样,我就说嘛,我酿的酒也就没机会送进宫里,要不然肯定也能成为贡酒,到时候我这小酒馆可就发达了。”
武德皇帝眼神古怪的打量着李尘然:“你小子就这点出息?”
“萧老爷子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我就靠这一间小酒馆勉强度日,生意若是不好,我岂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武德皇帝这才想起自己的乖孙自从出事之后,过的日子都非常的艰辛,如今自己却不能立马恢复他的身份,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抱歉,是老头子我没有考虑周到。既然你想要你的酒送进皇宫,那老头子我就帮你这个忙,宫里的贡酒跟你的这一比都是什么玩意,你这酒才配称为贡酒。”
一旁的萧沐嘴角撇了撇,他没有尝到刚刚那酒的滋味,不过就算那酒跟马尿一样难喝,恐怕咱陛下也会把它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吧,谁叫这是他的乖孙酿出来的呢。陛下的心里一直都对皇孙心怀愧疚,如今好不容易重逢却不能立马接皇孙回宫,这样的愧疚就更深了,所以面对皇孙,陛下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他,能得到陛下这份宠爱的,除了已经故去的太子殿下,也就只有皇孙有这个福分了。
原本李尘然是有打算通过萧老爷子去打通皇宫的关系,这样自己的酒馆能够搭上皇家的关系吸引大量的人流,可是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萧老爷子这么给力,直接就答应了自己,而且看样子这事对于萧老爷子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老爷子,您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这皇宫里的东西可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的,并非谁都可以随意的带进皇宫,可我怎么见你好像对皇宫很熟悉,而且似乎一句话就能让我的酒被皇宫看上一样?”
听到李尘然的话,武德皇帝意识到刚刚自己因为激动差点暴露了身份,不过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借口。
“哈哈哈,不瞒你说,我的确在朝为官,不过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官居七品,但是却能经常直面皇帝陛下,所以陛下还算看重我,我在陛下面前还是可以说上几句话的,这酒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点面子陛下肯定愿意给我。”
品级不高,权力却不小,还能经常直面陛下?
“萧老爷子莫不是御史台的御史?”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李尘然对官场也有一定的了解,符合萧老爷子所说的也就只有御史台的御史了。
因为御史负责的弹劾百官以及为皇帝监察各州府县衙,所以别看官职不高,可是权利不小而且可以经常见到皇帝。
武德皇帝微微一笑,直接承认说道:“没错,老夫我乃是巡按御史,虽然只是七品官,但是朝中大臣见了我都要给几分面子。”
“难怪,难怪有时候萧老爷子会许久见不到人,原来是巡按御史,是经常要替陛下去京城外巡视的吧。”
武德皇帝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我这些年替陛下办了不少的事情,所以陛下也比较看重我,我与你比较投缘,不瞒你说,老夫看你啊,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特别的亲近,所以你的酒稍后我便替你去操办,保证让你的酒馆以后生意络绎不绝。”
李尘然面露喜色,立马激动的站起来对着萧老爷子一拜。
别说李尘然市侩,毕竟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人家愿意帮你一把,那就是天大的恩情。而且那该死的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自己奖励,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好歹也要有能力养活自己吧?有了萧老爷子的帮忙,今后依靠酒馆至少饿不死了啊。
明明是自己的乖孙,应该从小就受到别人的羡慕,可如今却因为一点小小的恩情就这么激动,武德皇帝一想到这些就差点憋不住替李尘然感到委屈。
好在萧沐不停的在一旁使眼色,武德皇帝这才没有红眼。
“对了,我刚刚就说了,今天来可不是单纯的见你一面。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武德皇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故意转移话题说道。
李尘然这才想起来,萧老爷子刚刚的确是这么说的。
“不知道萧老爷子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小子?”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长宁侯的次子一起商量了一个办法,名为国债,可以暂时替朝廷解决国库空虚的燃眉之急?”
李尘然这才反应过来,萧老爷子竟然是因为这事而来的,看来梁翰那小胖子办事还算给力,这么快就说服了他的父亲。
“是有这么一回事,都是小子的一点愚见,想着若是可以帮到朝廷也算是尽一份力,难道......”
武德皇帝哈哈一笑,“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的办法朝廷采纳了,陛下觉得你是个人才,得知老夫与你相识,特地叫老夫来宣读一下陛下的赏赐。”
李尘然激动的握了握拳,自己的计划看起来成功了,有了这么一个开始,今后自己也算是在陛下面前有了一点印象,以后自己若是提出可以帮助大雍的一些建议,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完全没有人采纳了吧?
有了这么一个好的开始,破系统已经很快就要给自己奖励了吧?
也不知道陛下赏赐了自己一些什么?
千万别是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对于李尘然来说,直接给钱其实最好,他现在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要不是有梁翰这个官二代经常来酒馆大吃大喝,自己的酒馆距离倒闭不远了。
“知道你如今生活不易,故此老头子我向陛下提议,给你一点实在的,陛下同意了,特地赏了你千金。”武德皇帝说完,对着萧沐使了一个眼色,萧沐立马会意,直接走出酒馆在李尘然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周围挥了挥手,连就有禁军提着一个箱子走过来递给萧沐。
李尘然努了努嘴,他已经不是小白了,自然知道平日里朝廷赏赐多少多少金并非是真的金子,而是铜,所以千金其实并没有多少,更多的只是象征这皇帝对你的赞许。
可是当萧沐走进来之后,李尘然打开箱子却直接傻眼了。
我擦,这......这真的是黄金!
李尘然看着一箱黄金眼睛都瞪大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这一箱黄金完全可以让他省着点话温饱过一辈子了。
“不是,这陛下也太大方了吧?”李尘然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还以为陛下的赏赐会拿铜意思一下呢。
武德皇帝没好气的看了看李尘然,要不是这是自己的亲孙子,他才不会这么大方呢,如今朝廷财政吃紧,他自己也拿不出太多钱,只是不想苦了乖孙,知道乖孙现在缺钱,所以才用皇帝的名义赏了这一箱黄金。
“怎么,难道在你的眼里,陛下一直都是很小气的人吗?”武德皇帝有些不爽的说道。
李尘然立马讪笑:“别瞎说,在我心里陛下那是全天下最大方的呢。”李尘然故作一副很真诚的样子说道。
小样,我还能不知道你怎么想,如果不是赏赐了你这么一箱黄金,你才不会这样说吧。
“对了,除了这千金,陛下还有东西赏赐给你。”武德皇帝说完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这块令牌你拿着,如果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用这块令牌去找衙门,见到这块令牌他们都会听你的话的,这才是陛下对你真正的赏赐。”
李尘然眼睛都绿了,这牌子一看就是很不凡,这陛下怎么对自己这么大方啊?
“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陛下了,萧老爷子你若是下次见到陛下,一定要替我告诉陛下,我李尘然必定为了大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武德皇帝被逗笑了,看着自己的亲孙子,武德皇帝满眼都是柔情,一旁的萧沐见陛下似乎都忘了今天来真正的目的了,轻咳了一声对着武德皇帝眨了眨眼睛。
哦,对了,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是为了验证李尘然背后的胎记,虽然早就认定是自己的孙子了,可是该验证的还是需要验证,只是如何才能看都李尘然的背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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