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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软娇娇超好孕,被绝嗣暴君逼嫁全局

东喜南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纪青梧的左胸口忽而热胀得不行,不知是因为他手掌心的温度烫人。还是,那一声肆意又缱绻的——阿梧。“是也不是?朕猜的对吗?怎么不回答。”纪青梧全身上下都泛红,面庞软惜娇羞,眼睛眨也不眨。她不答话,武肃帝也不恼火,眉眼间藏着笑意。大发慈悲地道:“朕再给你个机会。”纪青梧声音软得一塌糊涂,脑子迟钝地问。“什么机会?”武肃帝今晚终于露出了笑模样,他勾着唇角,笑得散漫不羁。“阿梧也可以效仿一下。”效仿什么?刚才说的是掷果盈车,说的是有姑娘拿肚兜扔他。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她可效仿不出那般行径。纪青梧扭着身子转了过来,环住双臂,护住自己,对着他骄矜道:“臣女要是在场,定然不会如此,不会扔那东西的。”手掌的温香软玉逃脱了,但软弹的手感还在,武肃帝逗着...

主角:纪青梧赵明琰   更新:2024-12-10 09: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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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青梧赵明琰的其他类型小说《腰软娇娇超好孕,被绝嗣暴君逼嫁全局》,由网络作家“东喜南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青梧的左胸口忽而热胀得不行,不知是因为他手掌心的温度烫人。还是,那一声肆意又缱绻的——阿梧。“是也不是?朕猜的对吗?怎么不回答。”纪青梧全身上下都泛红,面庞软惜娇羞,眼睛眨也不眨。她不答话,武肃帝也不恼火,眉眼间藏着笑意。大发慈悲地道:“朕再给你个机会。”纪青梧声音软得一塌糊涂,脑子迟钝地问。“什么机会?”武肃帝今晚终于露出了笑模样,他勾着唇角,笑得散漫不羁。“阿梧也可以效仿一下。”效仿什么?刚才说的是掷果盈车,说的是有姑娘拿肚兜扔他。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她可效仿不出那般行径。纪青梧扭着身子转了过来,环住双臂,护住自己,对着他骄矜道:“臣女要是在场,定然不会如此,不会扔那东西的。”手掌的温香软玉逃脱了,但软弹的手感还在,武肃帝逗着...

《腰软娇娇超好孕,被绝嗣暴君逼嫁全局》精彩片段


纪青梧的左胸口忽而热胀得不行,不知是因为他手掌心的温度烫人。

还是,那一声肆意又缱绻的——阿梧。

“是也不是?朕猜的对吗?怎么不回答。”

纪青梧全身上下都泛红,面庞软惜娇羞,眼睛眨也不眨。

她不答话,武肃帝也不恼火,眉眼间藏着笑意。

大发慈悲地道:“朕再给你个机会。”

纪青梧声音软得一塌糊涂,脑子迟钝地问。

“什么机会?”

武肃帝今晚终于露出了笑模样,他勾着唇角,笑得散漫不羁。

“阿梧也可以效仿一下。”

效仿什么?

刚才说的是掷果盈车,说的是有姑娘拿肚兜扔他。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她可效仿不出那般行径。

纪青梧扭着身子转了过来,环住双臂,护住自己,对着他骄矜道:“臣女要是在场,定然不会如此,不会扔那东西的。”

手掌的温香软玉逃脱了,但软弹的手感还在,武肃帝逗着她,笑问道:“那阿梧会如何做?”

阿梧。

又是阿梧。

唤得人心惶惶。

纪青梧抬头看了武肃帝一眼,见他薄唇轻扬,目光灼灼。

她这个人,羞怯到一定程度,就带上了豁出去的气势。

她情绪上头,脑袋一热,清脆地道:“既然是表达倾慕,臣女才不会脱自己的,直接扒了陛下的裤子就是。”

得到了非常意外的答案,武肃帝从喉头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不过,确实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纪青梧心跳越来越快。

好像真的回到那个场景中,满街喧闹的人群,众多女子仰慕的大将军,面容冷峻地高坐于马上,她仰视着他,找到时机就冲破重重阻碍。

然后,一把扯下他的腰带。

她看着眼前之人,也越来越朦胧,这张俊颜逐渐和那夜军帐之中的他重叠。

她扯过的,不只是腰带......

纪青梧缓慢地眨眼,酒醉的后劲儿开始上来了。

武肃帝揽着她软绵的身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酒可不是普通的酒,是掺了鹿血的酒。

别说喝一盅,就是一杯,效用也非常大,他若不派人止了她继续喝酒,怕是现在鼻血都流了两行。

纪青梧身体发热,就想找个地方靠着,最好可以贴在一块儿。

眼前有个现成的,她像小动物一般,朝着他胸口蹭了蹭。

“你在做什么。”武肃帝看着她生出红晕的脸颊,戏谑道:“登徒子追上来,要扒人裤子了?”

这明显是调笑的话。

纪青梧把头垂在他硬实的胸口前,余光之中,她的那条浅碧色丝带还在池水中飘荡着,形单影只的。

她很想,扯了他的,一块丢到水里去。

酒壮怂人胆,纪青梧真的探出手来,拽住了他的赤色窄腰缯带。

武肃帝压下眉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动作。

赤红色缯带在细嫩的手中,显得妖冶。

她拉了拉,纹丝不动,怎么他的就系得如此结实,她的腰带就如此轻易地被他除了去。

醉酒之人的理智会暂时走失,纪青梧抬起下巴,娇气地指挥道:“陛下自己解开。”

武肃帝忍俊不禁,用手扶住她的后脑。

气氛正好。

“皇上,皇上。”

远处传来极细的呼唤声。

这人又连叫了几声,听起来很急。

武肃帝眉头微蹙,面上都是被打扰的不虞,睨了过去。

纪青梧也被声音叫得清醒了半分,意识自己都干了什么,她退开一步,借着他高大的身形做遮挡,赶紧背过身塞好襦衫的衣角。

李渝宗也不想此时出来扰了圣驾,可实在是发生了紧急事儿,必须要皇帝过去处理。

他低着头,躬身快步走近。

武肃帝:“说,何事。”

“回陛下,宴席上发生大事儿了,尉迟将军和纪大人,打起来了。”

纪青梧理好了衣服,乍一听也吓了一跳。

她在皇帝身后,露出一颗小脑袋,问道:“纪大人?李公公,你说的可是我大哥?”

李渝宗看了眼皇帝的眼神,而后点头。

纪青梧想到尉迟连平那副威武的身材,别说打架,上战场杀敌,以一敌十都没问题。

可她长兄是个文臣,他们俩打架,纪长霖不得被一拳打掉半条命去。

武肃帝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发话。

纪青梧想去看看长兄的情况,急得就差原地转圈了,她拉上他的手腕,商量道:“陛下,去看看吧?”

皇帝盯着她的手,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又把她的手甩开了。

莲花池附近有一座阁楼。

名为菡萏馆。

纪长霖和尉迟连平就是在这门前,大打出手的。

武肃帝他们过去的时候,两个人还像冲破了笼的野兽一般,在缠斗着。

纪青梧心惊肉跳地捂住嘴。

纪长霖险些被驸马爷的拳头砸中,脸上挂了彩,但他速度更快,迅速抬起一脚,擦着尉迟连平的裤裆而过。

两人谁都不让谁。

纪青梧惊讶的是,大哥竟然能和尉迟连平在打架上,不落下风。

纪长霖眼尖,躲避尉迟连平的拳头时,余光发现了站在边上的皇帝,就收了手。

尉迟连平这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肋下,痛得他眼冒金星。

“你这狐狸终于没力气了,就别怪爷爷我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纪长霖力气跟他没法比,但阴招多,尉迟连平没打过这么憋屈的架,怒火难消,蓄力要再打他一拳。

这拳头带风,像猛虎出山般有冲劲儿。

忽而,被人握着右臂,硬生生地拦下了。

尉迟连平挣了一下,竟然没挣开,回头想骂,看到拉着他的人是谁,立马就熄火了。

刚才还暴怒的人跪地,恭敬行礼道:“末将参见皇上。”

武肃帝看了二人一眼,语气无波澜地道:“一个正二品判中枢,一个驻防大将军,你们俩个,很好。”

纪长霖被那一拳打中,还在咳喘:“微臣有错,请陛下息怒。”

“朕该请你们息怒才是。”

武肃帝没有怒容,面色平静,但这话就让人无端胆寒。

没人敢应声,头都垂了下去。

纪青梧看着武肃帝,这就是天生的上位者,通身释放着不怒自威的沉压,早已习惯众人跪在他脚下。

忽然又觉得,这位在她面前,已经算得上是和颜悦色。

只是,她长兄为何会跟尉迟将军打架?

纪长霖性子儒雅随和,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出手,纪青梧都会觉得这是别人信口胡诌的。


纪青梧悄悄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在她耳边低声道:“大姐姐,切莫透露分毫你已经知情,太夫人主动过来,代表她先坐不住了,我们静观其变。”

纪青容和她对视一眼,这才平静了下来。

崔氏带了两个丫鬟进来,其中一个就是刚刚被纪青梧泼了汤的婢女紫竹。

“母亲。”

“太夫人。”

两人见礼后,崔氏走到正厅的主位坐下,紫竹站在身边给她打着扇子。

崔氏肤色白,眼角和嘴角都留下深深的纹路,她的视线从头到脚地打量着纪青梧。

“这就是青容的妹子吧,瞧瞧这脸蛋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纪青梧没说话,就这么笑盈盈地任由崔氏打量。

纪青容示意她在自己下首的位置坐下,吸了口气后,尽量语气如常地道:“母亲每天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来宁华堂了。”

“听你二嫂说,你五妹来府中探望你,趁着无事,我也来坐坐。”

若是没发生汤的事儿,纪青容定然会起身感谢婆母,这么重视她的娘家人,还专门过来一趟,可现在只觉得心内发凉,婆母心机如此深沉。

是以,纪青容只是笑了笑,也没接话。

见两人都不理会她,崔氏的面色微妙地变了变。

随后,自己找话道:“紫竹说,晌午送过来的那碗汤,给你五妹妹喝了?”

纪青梧低着头,心想这位侯夫人来此,肯定不是单纯地为了看她一眼,还是因为这碗汤的缘故,想试探长姐是否知道了内情。

看来她也不是全然无所顾忌。

纪青容道:“母亲,您给儿媳熬的汤,香味儿实在太诱人,五妹是个嘴馋的,想尝一口,我就分给她尝了尝。”

崔氏咦了一声,奇怪道:“可我怎么听说,你五妹妹不爱喝,还把汤扬了紫竹满身,把碗也给摔了。”

紫竹低声道:“太夫人,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五小姐,她要拿热汤泼我。”

话音一落,崔氏装作厉色道:“紫竹,你也太没规矩!青容的妹子来侯府做客,泼碗汤又怎么了,都是我把你惯坏了。”

看似在斥责自己的丫鬟,实际用话在点纪青梧,她是侯府的客人,却对侯夫人身边的婢女不客气,她才是被惯坏了。

见纪青容恭谨地站起身,崔氏眼里闪过光。

“母亲,紫竹确实被惯坏了,您若是对她不满意,可以打发到庄子上,或者发卖了。”

崔氏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往常纪青容对她很是孝敬,向来忍让居多。

她皱眉道:“青容,侯府宽待下人是祖训,你也太过严苛了。”

这个太夫人很会转移矛盾,这么一会儿,又成了纪青容苛待下人。

纪青梧也站了出来,笑着道:“大夫人,谁说我不爱喝,是您的婢女这么说的吗?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的汤,只是......”

崔氏问:“只是什么?”

纪青梧委屈地绞着手指,“只是您身边的那位紫竹姐姐,一直凶神恶煞地盯着我,像是要把眼睛掉到我手里的汤中一般,我被她吓了一跳,才失手摔了碗。”

紫竹那双眼睛很大,还有点儿向外凸,瞪着眼睛的时候确实和纪青梧的描述,有几分像。

紫竹先是听夫人说要发卖她的话,心内惊慌,又听到纪青梧说自己惊吓了她。

气愤之下,就把平时打骂小丫头的话,说出了口。

“你个贱蹄子胡说!”

纪青容立刻冷了脸,严肃地道:“母亲,您看看,紫竹当着您的面,就对侯府的贵客不敬,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您对我五妹,对纪家有什么意见。”

事情一旦架到某种高度,就不好处理了。

崔氏剜了紫竹一眼,安抚道:“我专门来一趟,就是为了见见青梧,表示侯府的重视之意。”

只是紫竹刚才的那句贱蹄子,触犯了纪青容的逆鳞,她断不会轻饶。

“侯府可容不下辱骂主子的下人!”

崔氏用强硬的态度说着商量的话,“行了,别为了个不值当的丫头说的浑话,伤了一家人的和气,你说是不是,青容?”

大有她再发作,就是她无理取闹的意思。

纪青容本就心里有气,不想这么轻易地低头,忽然听到身后的人,吸了吸鼻子。

她转头过去,纪青梧不知何时已经眼含泪花,鼻子皱着,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的可怜模样。

声音软绵绵地道:“太夫人,千错万错,都是青梧的不对。”

这一句认错,倒成了侯夫人欺负她一个年轻姑娘了。

纪青梧越说越伤心,眼里包着水珠,水汪汪的潋滟一片。

忠勇侯世子陆倦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幅场景。

母亲崔氏端坐在主位之上,面容如霜。

平日里,气定神闲的妻子也没了好脸色,蹙着眉尖,心疼地看着一个身量纤细的女子。

这女子应该就是纪家的五姑娘了,昨夜青容和他提起过。

刚才他在门口,就听见了她那带着委屈又故作坚强的音调,惹人怜惜。

纪青容正对着门,因此是最先发现陆倦进来的,但她这次破天荒地没有迎上去,也没有唤他。

崔氏讶异道:“不是说今日有宫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倦回道:“临时取消了,皇上有要事要去处理,前几日皇子落水的案子,已经查清了幕后黑手。”

纪青梧的耳朵动了动,加害小家伙的人找到了?也不知道会如何处置。

崔氏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小殿下否极泰来。”又介绍着:“这是青容的五妹妹。”

纪青梧赶紧把眼泪憋回去,上前一步,恭敬施了一礼。

“青梧见过大姐夫。”

陆倦皮肤随了崔氏,生的白皙,五官英挺,面如冠玉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儿都不为过,通身又带着清贵超脱凡尘的气质。

纪青容也是姿容绝世,站在那就像一朵凌霄花,两人同处一室,屋内都亮堂了不少。

陆倦颔首,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看有人好像不太高兴。”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是落在纪青容身上的。

见她紧蹙的眉头,他也跟着皱了皱眉。

纪青梧“悲伤”的那么明显,长眼睛的都会看。

陆倦所说的这个“有人”不高兴,是纪青容。


女童声音软软的。

明明这题更简单,乔老大人怪道:“为何不知?”

啾啾昂着脑袋。

“因为那些银子,不会全部都到百姓那里的,就像阿娘给我五钱去买酱油,我和粮食铺的姨姨很熟,四钱就可以买到一壶,就可以省下一钱,给自己买糖吃。”

简单几句,就可以类比官场的贪腐情形。

赈灾的银子,层层下放,被几级官员克扣,互相勾结,到了灾民手中,能有半数就算是幸事了。

小小孩童竟然有如此见解。

乔勐翰来了兴趣,问道:“那依你之见,可有办法解决?”

啾啾挠挠头,凑到老大人身边,悄声道:“阿娘需要酱油,就直接请粮食店的掌柜送过去,就可以解决了。”

纪青梧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只见乔老大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而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孩子是个天资聪颖,洞察世事于微的好苗子。”

纪青梧心内一松,上前一步,问道:“乔老大人,啾啾入门测试可是通过了?”

乔勐翰不再板着脸,拿出了一枚木质的牌子,笑着道:“明日正式来上书房,今天可以先来旁听。”

纪青梧定定地看着面前两鬓花白的老大人,行了个大礼。

“多谢乔老大人。”

老大人一改严肃的表情,笑容可掬地道:“小五,为何不叫外祖父。”

乔氏的父亲正是当朝太子太傅乔勐翰,乔家一共有四子一女,乔氏是幺女。

“外祖父,我这不是想避嫌。”纪青梧笑得娇憨。

乔勐翰点头,这个外孙女行事是有规矩的,他叹道:“有空回家中坐坐,你外祖母很想你。”

乔老大人把啾啾领了进去,纪青梧不舍地看着小小身影,心中正百感交集。

“纪小姐。”

身后传来声音,原来是小太监小东子。

“您要是准备回府,这座椅我就先搬回去殿中。”

纪青梧想到这椅子怎么来的,神情尴尬地道谢,“多谢公公。”

小东子方才在门口,听到了皇帝与李总管的对话,心思机灵着地道:“纪小姐要谢,还是应该去当面感谢陛下才是。”

“可......”

小东子劝道:“您今日得了赐座,大家都盯着看呢,这会儿去谢恩正合适。”

纪青梧走到勤政殿门前,看着那扇虚掩着的朱门,她开始腿软。

她站在原地,为难地道:“公公,我以后还会来的,不如下次再来谢恩,这会儿怕是要扰了陛下处理政事。”

小东子不赞同地道:“纪小姐,您都已经到了跟前儿,就进去吧。”

纪青梧想了又想,往后缩了缩:“还是改天。”

当她想要开溜之时,朱门被人推开。

李渝宗压着声音斥道:“你们在门口吵闹什么,陛下正在批折子,仔细你们的脑袋!”

一看另一人是纪青梧,就立马止了声音。

这时,小东子低眉顺眼地回道:“李公公,是纪小姐非要求见陛下。”

纪青梧:?

她有吗,说这话不违心吗......

李渝宗一听是她要来求见,一个闪身就回了门内,快步去回禀,动作比那田间的灰兔跑得还快。

纪青梧:???

让她解释一句会怎样......

这下真是刀架在脖子上,容不得她后退了。

纪青梧垂着螓首,小心翼翼地跟在李总管后边,进了殿内。

勤政殿内燃着熏香,她不知是何香,但是气味提神醒脑,清冽怡人。

纪青梧跪下,行了大礼,“臣女拜见陛下。”

她不敢抬头,沉静地伏在地上,等着高座之上的人叫起。

久未听到声音,纪青梧的脖颈都觉出酸痛来了。

“起来吧。”

语气没有一丝微澜。

纪青梧起了身,因为跪得有些久,裙摆处都起了皱,想伸手抚平,却不敢有动作,眉心跟着皱了皱。

“纪五小姐,可是对朕有何不满?”

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纪青梧小心地答道:“回陛下,臣女是来谢恩的,怎会有不满。”

武肃帝的御座有五级台阶,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站在殿中的女子。

上次见她,这位浑身湿漉漉的,颤抖着跪趴在地上,就像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的海棠花。

今日倒是将那美好身形遮住了,衣衫也齐整,露在外的脖颈弯出秀丽弧度,莹白的耳垂把头上的玉簪都衬成土色。

武肃帝一挥手,示意殿内的人都退下去。

纪青梧虽没有抬头,但余光看到了四周的宫女和太监躬身退了下去。

她也跟着走?

纪青梧脚步也跟着动了动,轻声道:“臣女告退。”话音刚落,却察觉到头顶那道目光愈发强烈了。

“没叫你走,抬起头来说话。”

纪青梧手心汗涔涔的,她深吸一口气。

抬首就望进了一双点漆的星眸,内里深不见底。

他......

他?

他!

和她记忆里那冷肃的男人一模一样!

眉骨英挺,眸若寒星,丰姿隽朗,湛然若神,此刻,更是带着威震天下的上位王者之气。

几乎同一瞬,纪青梧耳畔就响起刺耳的蜂鸣声。

“上前来。”

武肃帝语气中,有一丝辩不明的特别意味。

但纪青梧脑中空白,根本察觉不出,她下意识地随着那人的指示行动,脚步虚浮地踏上了台阶,走至近前。

她想哭都哭不出。

这男人不正是她打算有多远,就躲他多远的定北大将军吗?

怎么几年不见,他就坐上帝位了!

啊?皇帝是那么容易当上的吗?

纪青梧看见一旁粗壮的盘龙柱,心想说不定自己现在一头撞上去,还能死得痛快点儿。

武肃帝倒是很有耐心,没有催她。

女子脸色惨白,像是怕得紧。

水汪汪的眸子像是马上就要掉下泪珠来,轻盈地抬脚踏上台阶,一步一颤,裙裾也跟着颤。

软乎乎的青云,碎成一瓣一瓣。

纪青梧走到离武肃帝一米之外的地方,勉强站住。

属于帝王身上的特有的龙涎香传到她的鼻尖,她秀挺的鼻子不安地动了动。

在脑海里想了一百个死法的纪青梧,为了不变成凄惨的人彘,决定还是为了一线生机搏一把。

正当她想好告罪之词,欲跪下谢罪之时。

“来谢什么恩?”


纪青梧躲在屏风后,连呼吸都不敢过重。

石溪也知道五小姐此时的仪容不适合出来见人,更别提拜见皇帝了。

她回道:“回太后,五小姐在更衣。”

石溪没说在哪儿更衣,也不算是欺君罔上。

武肃帝的视线若有似无地绕在八宝诗屏金丝楠木的屏风上。

太后的眸子带着点儿失望。

不过,想到纪青梧是个生育过孩子的小寡妇,就算长得好性子佳,也不过是个俏寡妇,在皇帝面前露了脸,也没什么用。

“既是如此,这等英勇的行为,要好好嘉奖。”太后努力地为侄女吆喝:“皇上,赏赐点什么合适呢?”

这是要为纪家五小姐请赏。

武肃帝的面容不复方才的冷峻,慢悠悠地道:“就赏屏风吧。”

屏风后的纪青梧猛地抬头。

明明勉强楠木的屏风并不透光,但她就是觉得皇帝的视线可以穿透,把她看个精光。

皇帝说,要赏她屏风。

不会就是她身前的这个吧。

她欲哭无泪地想,待会儿岂不是要这幅惨样儿出现在众人面前。

武肃帝瞥着殿内的屏风道:“新罗昨日进贡了一套小玩意,正是刻在核桃上的屏风,有春夏秋冬四景,朕就将这套核桃屏风赏给纪五小姐吧。”

太后满意地点头,其实赏什么不打紧,重要的是让满朝上下知道,纪家得了皇帝的赏赐,以及为什么得了赏。

纪青梧的额头都出了汗,还好不是她面前这个。

她紧张地有点耳鸣,自觉也就喘口气的功夫,发现外边没了声音,是不是都离开了?

她刚想放松身体,挪动站得发麻的双脚。

忽然发现身前出现一双黑缎朝靴,袍子的下摆绣着金线龙纹。

纪青梧这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奴,民,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一连换了几个自称才用对。

嗓音带着急喘,因为紧张声音很细,听在武肃帝的耳朵里,娇得直颤……

女子的外袍只是披在了身上,里衣湿透紧贴身体,还透出了小衣的轮廓来,看样子是鲤戏莲花的图案。

跪趴在地上的姿态,将细腰丰臀勾勒出来,皮肤又嫩的出水。

纪青梧不敢抬头。

后背像是被头顶那人,盯出来两个洞,就在她以为要被那目光刺穿后。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父皇,就是她救了我。”

元珩小跑到纪青梧身边。

皇帝沉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方才,武肃帝命所有人都退出殿内。

元珩不好意思说不放心纪青梧,笨拙地转移话题道:“父皇,儿臣有事儿想请教您,今日在太学的课程还有一篇文章不太懂。”

皇帝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

大的像一只鸵鸟,埋着脑袋,细腰颤颤巍巍的。

小的像一只还未长成的鹰隼,羽翼未丰,就知道护着人了。

元珩黑眸滴溜溜地转,建议道:“父皇,我们去乾元殿,这里毕竟是皇祖母的地方。”

这句话,点醒了武肃帝。

这里是慈宁宫。

面前人是纪家的五小姐,她又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此处。

武肃帝目光带着讥诮,太后的动作越发不忌惮他了,竟把刚归家的亲侄女儿拐着弯送到了他的眼前,且还是要为夫婿守孝的新寡。

不怪皇帝多想,实在是太后之前出的昏招太多。

元珩见父皇的脸色沉下来,他心内也是怕的,放在平时,他一定机灵地不言语。

但见一旁的纪青梧比他更害怕的模样,他的小身板就不自觉更直了,他心中定了下来,自己得保护她。

于是,元珩大着胆子开口,玉色的小脸上都是豁出去的决心。

“父皇,儿臣有错,愿意受罚!”

武肃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惊讶。

“何错之有。”

元珩一字一句地道:“儿臣知道瞒不过父皇,我早知有陷阱,是故意踩到青苔掉入水中的,儿臣凫水的功夫是父皇所教,并不担心会出现危险,这样做只是想试探一番,宫内有多少人对儿臣有不轨之心。”

纪青梧大为震撼地盯着面前的青砖石。

这就是皇宫内长大的孩子吗!

小家伙竟把所有人都算计进来了!意图害他的人,卫妃,太后,还有她这个可怜的见义勇为人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可怜见,她只是一只路过的小蚂蚁啊。

纪青梧觉得脖子后凉飕飕的,这么隐秘的话题,适合她听吗?

显然,皇帝也觉得此事不适合在慈宁宫的偏殿谈论,神色冷肃地抬脚走人了。

元珩呼出一口气,眸光不舍地看了纪青梧一眼,就连忙迈着小萝卜腿走在皇帝身后。

等两人的脚步声渐远。

纪青梧直起身,只觉得里衣更湿了,后背出了不少汗。

她还没有得见天颜,就已经充分感受到帝王威仪了,这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以后决计要离这地方远些。

趁着没人,纪青梧赶紧换好衣衫,就去另一个偏殿寻乔氏,等纪家女眷刚回到府中,宫里的赏赐后脚就到了。

李渝宗命手底下的太监小东子送了过来。

梨花木的锦盒,打开就是四枚鸡蛋大小的核桃,正面看就是润泽的核桃,拿起来另一面别有洞天,竟雕刻出四季的景色来,其中布景逼真精细。

纪青梧行礼后接过:“臣女多谢陛下恩典。”

乔氏身边的婢女春华用手绢挡了挡,给了小太监一个鼓囊囊的钱袋。

小东子却抬手退后一步,笑眯眯地道:“纪五小姐,皇上还有别的赏赐呢。”

还有别的赏赐?

纪青梧柳眉挑起,实在不知会是什么,可小太监手里也没旁的东西了。

小东子神秘地道:“纪五小姐,请上前一步,皇上说了,这口谕只给你一人听。”

该不会是听了皇家秘辛,警告她的斥责之语吧。

既是这么说了,纪青梧只能走近,纪府的其他女眷都识相地退后。

小太监小心地用手遮着口型,在她耳边悄声说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众人见纪青梧眸光剧烈波动,像是粼粼水面忽而荡起层层波涛。

她惊异地确认道:“公公,陛下当真如此说?!”


华昌长公主的胳膊被他捏的痛,心里也一阵绞痛。

一向寒凉的眸中,也升起了怒意。

她对着帘外的马车夫大声道:“小陈,不回公主府,去南水街的胡饼摊子。”

马车调转了方向,直奔南水街而去。

听说要去那地方,尉迟连平的神情错愕。

华昌长公主见他的反应,心底冷意更甚。

他皱眉道:“我们在吵架,去那胡饼摊子干什么,难道你吵饿了吵累了,想吃饱了再跟我吵?”

华昌长公主见他还在装傻。

不想让他再碰触自己,却怎么甩都甩不开他的大手。

尉迟连平攥着她的胳膊不松手,冷哼道:“你吃再多也不可能比我力气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华昌长公主心头火起,目光如刀。

“怎么,气得想要砍我?”

尉迟连平把另一只胳膊送到她嘴边,挑衅地道:“现在没刀没剑的,不如直接给你咬。”

华昌长公主盯着递过来的那只爪子,气得胸口起伏,真想咬下一口肉来。

“你不怕崩掉牙就咬吧。”

尉迟连平嘚瑟地补充道:“我打完架出了一身汗,你要是咬的话,估计有点咸。”

爱干净的长公主,恨恨地转过头。

*

皇帝离开后。

纪青梧蹲下来,看了看兄长的伤势。

纪长霖轻轻推开她的手,低声道:“五妹,我无事。”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大哥脸上出现落寞的神色。

早在南楚医馆中,她就知晓纪长霖才智过人,办事妥帖,不然也不会成为北黎的使臣。

可他今日在宫宴中与尉迟连平起了这么大的冲突,不像他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

太多不解,唯情字可解释。

纪青梧没有多问,柔声道:“大哥,宴会已经散场了,娘应该在寻我们了,赶快回去吧。”

后腰处有点儿凉飕飕,她顿了顿,道:“大哥,你先过去,我马上来。”

而后就小跑到莲花池畔,想要找她那条腰带。

“奇怪,没有了。”她绕着池边走了几趟,都没有见到。

纪青梧蹙了蹙眉,难道是被水流冲走了?

回到梧桐苑。

兰芝惊讶道:“五小姐,您这套裙子的腰带怎么不见了?”

这婢女是个细心的,纪青梧搪塞着:“宴会时我夹东西没拿稳,不小心碰脏了,就摘了下来。”

兰芝哑然,吃什么东西能把腰带吃脏,还想再问。

纪青梧赶紧道:“我要沐浴了,你先退下吧。”

“奴婢去取澡豆面和香膏,伺候您梳洗。”

“今晚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

等兰芝退下,纪青梧去到净室,解开襦衫,低头一看,立马嘶了一声。

红红的指痕就印在腰上,分外清晰。

可以想见,这节白嫩纤腰受到了何种的对待。

纪青梧拿起襦衫捂着脸,不想面对武肃帝留下的印记。

最开始被黎承训抱的那一下,她是一点儿都没想起来。脑子里涌现的一幕幕,全都是武肃帝按她在怀里,手掌反复“磋磨”的画面和感觉。

被闷得呼吸不畅,她脸色发红地把襦衫扔到一旁,没多一会儿又捡起来,塞到了柜子的最下面。

决意和它此生不复相见。

泡在浴桶中,被热水包裹着的纪青梧,看着水面层层的清波。

思绪也一点点回溯着。

今日的事发生的太多太快,黎承训纠缠她,在得知庆云公主要过来,就先逃开了。

可庆云公主之后也没有露面。

出现的人——是皇帝。

那黑衣打扮的侍卫突然出现,又忽而消失,极大概率是武肃帝的人。

他一直在防着自己和黎承训见面......是为了庆云公主吗?

这几次相见,武肃帝让她又怕又惊。

每次说要罚,都没有真的罚,不对,罚了的。

只不过,脾气时好时坏,她看向腰侧,眸光微动,圣意真是难测。

热水一熏,纪青梧的眼皮开始无力,今天那酒到底是用什么酿的,有一股无名邪火在身体里蹿。

她忽然有了个可怕的想法。

小声地道:“花生,花生,花生你在吗?”

尊敬的宿主,我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帮我看看,我是不是中了阴阳和合散?”

请稍后,这就为您进行全身扫描

纪青梧觉得自己的身体反应,很像是中了催.情药。

是不是皇帝认出她来了?!

一报还一报,给她也下了药。

她越想越觉得皇帝的行为可疑,他故意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就是也想让她尝尝那种不受控的感觉。

经检查,您的身体健康,没有用药痕迹,特别提示您,阴阳和合散是本系统独家研制,不会外泄,请宿主放心

“可我那时身体发热,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都上涌。”

纪青梧皱着秀眉,描述着她的感受。

“小腹热热涨涨的,腿软无力站不住,想找个凉凉的东西抱着。”

亲爱的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您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纪青梧用手拍击了下水面,溅起水花,她义正言辞地道:“绝对不可能。”

无知的宿主,为什么不可能,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你知道我对面的男人是谁吗?是定北大将军,是武肃帝,我对他起反应,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系统知道纪青梧对这人有多害怕,她每次午夜梦回惊醒,都是被他抓住后,各种不可名状的死态。

英明的宿主,您说的有理,经再次检测,发现您饮了酒,其中有天然助兴物质

“怪不得......原来是酒的原因。”

这就对了,不可能是她的问题。

纪青梧问道:“我现在还觉得燥热,有没有办法平息一下?”

警告:本系统为生子系统,灭情欲是本系统违规业务

她磨着牙道:“你走,赶紧走。”

纪青梧身体困倦,可精神却亢奋,这一晚上数了一万三千二百八十一只羊。

*

夜色正浓,无眠的人更多。

一辆马车停在胡饼摊子对面。

华昌长公主掀开车帘,凝视了许久。

尉迟连平道:“你不是说要吃胡饼,小陈,你过去买几张。”

华昌长公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几个食客笑着聊天的老板娘,她扬起如青葱般的手指,指了过去。

“你自己看,这人你可认识?”

尉迟连平顺着她的手,望了过去,惊咦了一声:“这不是玉娘?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卖饼?”

他许久没来过了,都忘了她的摊子在这边。

“大将军好大的忘性,你手下的人谁不知道,这小娘子可是你特别看顾的。”

见公主凛若冰霜的脸,尉迟连平挠了挠头,为难地道:“是有人托我照顾的。”

有人?

这个人就是他本人吧。

华昌长公主斜他一眼:“你再装傻?这不就是你心尖上的小娇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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