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向苒盛扬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冒牌太太逃跑后,失忆大佬他疯了向苒盛扬》,由网络作家“炳森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向苒抬头对苏跃说:“五百万人民币,一分都不能少!任务开始前要先付八十万现钞作为定金,剩余的钱每月月末以现金支付。”“小姑娘,为什么要现金?这个倒有些难办。”向苒两手一摊,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刚跨出一步,突然就听到身后的苏跃说了句:“好,就现金。”“那什么时候你们需要我需去男方家呢?”向苒回过头笑着问苏跃。“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在这之前,你明天开始必须来苏家接受几天仪态训练什么的。”他一边打量着向苒,一边摇头说道:“向小姐,要扮演我们小姐,你这样走路可不行啊.......”“哦?”向苒走路确实有些轻微伸脖子,可能是小时候背的东西太重,走太多山路了,于是她脑补了一下古代太后在垂帘听政的那种嚣张感,挺起腰,微微抬起下...
《全文小说冒牌太太逃跑后,失忆大佬他疯了向苒盛扬》精彩片段
向苒抬头对苏跃说:“五百万人民币,一分都不能少!任务开始前要先付八十万现钞作为定金,剩余的钱每月月末以现金支付。”
“小姑娘,为什么要现金?这个倒有些难办。”
向苒两手一摊,笑了笑,
没有说话,
转身就要走。
刚跨出一步,突然就听到身后的苏跃说了句:“好,就现金。”
“那什么时候你们需要我需去男方家呢?”向苒回过头笑着问苏跃。
“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在这之前,你明天开始必须来苏家接受几天仪态训练什么的。”
他一边打量着向苒,一边摇头说道:“向小姐,要扮演我们小姐,你这样走路可不行啊.......”
“哦?”向苒走路确实有些轻微伸脖子,可能是小时候背的东西太重,走太多山路了 ,于是她脑补了一下古代太后在垂帘听政的那种嚣张感,挺起腰,微微抬起下巴:“要装成这样吗?”
苏跃的视线不自觉粘在了向苒脸上——柳叶眉,鹅蛋脸,目光中带着点淡然,看人的眼神带着些怜悯。
咳咳,有自己小姐的那个味了。
他点头道:“这样就很像!”
向苒问:“请问和苏家联姻的是哪家?和你们小姐举行婚礼的男人又是谁呢?”
苏跃有些故弄玄虚地回答:“几天后你就知道了,任务不还没开始吗?”
“那好,我明天早上来贵府,请你把地址发给我,并且请你在这几天准备好足额的现金。我现在要去吃点晚饭。苏管家要一起吗?”
苏跃摆手:“那倒不用,我们明天早上见吧。”
-
待苏跃走后,向苒匆匆用好了晚餐就赶去帮机构的同事夏芸“代班”——给城中富豪许家的孩子补习功课。
夏芸算是向苒在H城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是H城土著,并且和家政连锁机构的莫经理是朋友,而这莫经理呢,据说和许家还有一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到了别墅门口,是许管家亲自带向苒进去的。
这家的雇主许西岭是个纨绔富二代,妻子叫盛音岚,倒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商人。
因为最近流感原因,管家一进门就提醒向苒授课期间全程佩戴口罩。
向苒当然没意见,她还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中规中矩地把夏芸准备的课程给两个小少爷授完就回去了。
对孩子这种生物,她并没什么额外的耐心。
或许是她从小带弟弟妹妹多了,
烦了。
-
第二天,向苒发了一个请假邮件给教育机构主管后,就前往苏家在H城的别苑。
先去探探虚实再说。
没想到那边看起来早有安排,请了若干专业”人士过来。
几天时间内,他们不仅让向苒每天去一个会所做皮肤护理,还紧锣密鼓地安排她学习餐桌礼仪,仪容仪态,护肤穿搭,熟悉苏小姐饮食喜好,学业背景,成长经历。
苏跃每天都来检查“改造成效”。
到了第三天下午,向苒看到他进门时拎了个大袋子,
沉甸甸的。
苏跃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把手中的拎袋放在桌上:“向小姐,钱都在这里, 要不要清点一下?”
“当然要了,我还特意买了一台可以鉴别真伪的点钞机,待会我就坐在这儿慢慢点。”向苒笑道。
苏跃噎住。
但转瞬他又说道:“向小姐你这么精明,看来任务应该不难完成,我也不需那么担心了。”
“但愿如此,只是——这笔钱是谁支付的呢?”向苒问。
她想搞清楚谁对此买单?
结果对谁负责?苏家父母是否知道这件事?
哪知苏跃像似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的一样。
他回答道:“钱只要到了你手上不就行了?向小姐,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比较,后续也是由我出面和你联系,其实......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
向苒扯了扯嘴角,问:“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男方家的情况了吧?不是说晚上就要过去吗?”
苏跃笑道:“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个的。男方能和苏家联姻,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家,我们小姐嫁的是翼行集团的二公子。”
“翼行集团?”
“怎么?你听过?”苏跃问。
“好像有些耳熟。”向苒回答。
“没事,待会让曾阿姨在路上和你说说详细情况,曾阿姨是小姐从小在一起的保姆,她会陪你过去住一段时间,你们去了那边还有大把的时间交流。”苏跃一边说,一边打电话,“曾阿姨,你收拾好了吗?进来吧。”
一个穿着灰色对襟衫,年龄约摸五十岁上下,高颧骨,宽扁嘴的阿姨神情严肃地从门外走了过来。
她走到向苒身边,恭敬地喊了一声:“向小姐。”
向苒一看,就猜到她是苏跃说的那个苏小姐身边的保姆。
曾阿姨也在打量向苒,面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她看了一眼苏跃——眼神仿佛在说,你到哪找到这么像的人。
-
点完钞,向苒把所有现金存到了新开户的银行,然后收拾东西在约定时间与苏家的司机、曾阿姨汇合,出发前往医院去看她的“丈夫”。
曾阿姨在车上倒主动说起了男方家的一些情况。
原来苏小姐嫁的这个男人只剩下一个母亲健在,父亲在早些年已经去世了。
而他的母亲并非父亲的原配。
曾阿姨说道:“小姐,你这位婆婆有些难缠,但幸好平时也不住一起。”
向苒听她改了称呼,心里想:这曾阿姨入戏还挺快的。
-
到了病房门口,一个穿圆点花纹连衣裙,长卷发的女人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向苒见这女人有些眼熟,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许家的书房看到过她的照片,她是贝贝和乐乐的妈妈——盛音岚?
曾阿姨在她耳边说道:“这是小姐丈夫的堂姐,喊她音岚姐。”
堂姐?
这么说.......苏小姐是嫁给了盛家?
她按捺住心跳,走上前:“音岚姐!”
“弟妹.......你来了?”盛音岚的态度还算和善,未见有什么异常反应。
向苒和曾阿姨都在暗地里松了口气。
“嗯。”
“医生说堂弟的病情稳定些了,只是还没醒,你去看看他吧。”盛音岚轻轻叹了口气。
向苒低首:“嗯。”
-
向苒推开病房门,里面静悄悄的。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病床上的那个男人毫无生气地躺着,长眉入鬓,薄唇如锋,
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向苒有点看魔怔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曾经见过他!
没错,在校时,她在许家亲戚的那套叠层公寓里兼职做家政打扫时,见过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曾让她印象深刻。
因为他不仅漂亮,而且姿态高傲。
向苒记得苏跃给她的那本册子写这位婶婶还是在金融系统工作的。
这么一对比,也难怪盛扬的母亲蒋玉入不了盛家二老的眼了。
幸好,盛扬他本人还算争气。
向苒看了看旁边的进退有度的“丈夫”,才想到——原来,他从小抓的牌也不好打呢。
虽然不像她那样赤贫开局,但少年丧父的他也需要在半山腰崎岖而行,攀上高峰。
在这样的家庭虽然不愁吃穿,但也一样不易。
这么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面对的人生课题。
-
饭后,盛扬神神秘秘地对她说:“要不要去看看我小时候住的房间?”
“这里也有你的房间吗??”向苒笑着问,她挺好奇的。
“当然有了,虽然只是个小房间。你跟我来!”盛扬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
他婶婶看到了,在楼下笑着问:“哟,带以晴去你房间探宝啦?”
盛音岚提醒:“以晴,你得小心,里面东西多的挪不开脚。”
-
盛扬用钥匙,轻轻一转,打开了门。
推门进去,向苒才发现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因为这个小房间几乎成了杂物间。
最先看到的是门口靠着的桨板和几支船桨。
靠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台天文望远镜,还比锦绣山庄书房的那台大一些。
桌上放着地球仪,火箭模型,还有各种车子的模型,想必是他小时候的玩意。
柜子上放着琴盒,有了薄薄的灰尘,看盒子形状大概——是把小提琴?
柜子里除了书籍,还放着几座竞赛类奖杯,并挂了很多运动竞技类的奖牌。
向苒指着这些奖牌:“哦?你喊我进来,就是想让我看你这些奖杯的,是不是?”
“不值得看看吗?”盛扬哈哈大笑,“你应该庆幸,你没嫁给一个笨蛋,你知道很多人的学校都是靠家里人花钱申请来的。”
向苒撇撇嘴:“好吧,可谁知道你参加的这些竞赛是不是沽名钓誉的赛事呢。”
“好吧,算我沽名钓誉。”盛扬也不恼,笑嘻嘻地回应。
看起来,他确实也不在乎这些。
真正沽名钓誉的人,被她这么一呛便要气急败坏了。
-
墙上挂着很多画,向苒看了署名,发现都是盛扬本人画的。
有素描,也有水彩画。
向苒在一幅画前止住了脚步。
这幅画中有一片粉色的玉兰花。
而画上的群山竟意外有些眼熟?
这片山脉居然.......很像她家乡的大山。
没有这么巧的事吧?
向苒试探着问:“盛扬,你是不是去过C县?”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你也去过那里?”盛扬指着画,“这个地方就C县的青峦山。”
果然是她的家乡,可他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画画。
青峦山虽然美,可并不是个旅游景点,只是群山中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啊。
向苒开始讲故事:“我有同学老家是那儿附近的人,所以我曾经去玩过。对那里有些了解!倒是你——你怎么会跑那儿去的?”
“因为我大二那年有个假期回国,跟着在姑姑家的一个表姐曾去山区支教过半个月。”
“不会是那儿希望小学吧?”
“确切的说我表姐他们是去了希望小学,正儿八经给孩子们上课的,而我和另外几个从国外回来的男孩子去了一所中学,被安排和当地的中学生做了一下英语交流。按理说那个中学也算是县里最好的中学了,可偏偏就在山坡上,我第一天去就花粉过敏,戴上了口罩,打了几天酱油,就走了。离开C县的前一天,我闲着无事做,背着画夹,跑到山坡上画下了这幅画。”
晚上,盛扬来敲门了 。
向苒懒地应付,倚在门口:“什么事?”
“还在生气?”
“没呀。我生什么气 ?”向苒反问道。
盛扬听她这么说,顿了 一下。
这个女人还是有“爪牙”和性格的。
毕竟是苏家的女儿。
又娇气又爱面子.......
“我下班前打电话问了一下音岚,她说转送人了,正好我要出差,所以.....我想问问你还要其它什么礼物补偿?”
向苒有些惊讶。
她着实没想到盛扬会真的打电话给他堂姐。
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她要什么呢?
“你好好想想,我明天去日本出差,大概五六天左右时间回来。”
向苒摇了摇头。
大概他回来时,她已经走了。
不需要了。
“真的不需要?”盛扬觉得自己已经让步,语气逐渐变冷,“那算了。”
可没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身后的人喊他:“盛扬!”
男人转身:“嗯?”
“或者.......你随便买一些。”
???
盛扬被她的情绪弄糊涂了。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女人是个操纵情绪的高手。
问题是他自己已经允许让她“进来”来“操纵”了。
他越想越冒火。
于是走过去。
向苒紧张起来,背着手抓着门。
盛扬却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唇跟着凑了过去。
向苒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一把摁住他的肩头。
“你要干什么?”
盛扬顿了一顿:“你说呢?
他握紧了她的脸颊,去亲她的嘴唇。
向苒微微一偏,躲开了。
他的唇落在了她脸颊上。
正要再次尝试的时候,向苒突然说道:“我来!”
“你来?”盛扬没回过神。
“嗯,闭上眼。”向苒命令道。
盛扬闭上眼,睫毛微颤。
向苒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借着廊上的白色灯光看面前的男人。
他身好像漫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样穿着优雅考究的人,平时冷冰的就像一块白色金属疙瘩。
苏小姐,想必也是被他的外表骗了。
嗯,是个惹人嫌的男人,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男人。
-
向苒知道自己出身偏远农村,
那里的每个人几乎都很愚昧。
他们不仅愚昧,还很厌女。
而她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一线城市, 无房无车,无亲无靠。
走在大街上,盛扬这样的精英人士根本遇不到。
就算遇到,大概率也是戴着口罩,为奴为仆地在为他们服务。
所以,这样对上位者训狗的机会,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
既然只一次,为什么不用呢?
瞧,盛二公子此刻不就像狗一样, 按照她的指令照做吗?
-
一时没有动静,盛扬忍不住问:“怎么,不敢?”
几乎是同时,
向苒踮起脚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她笑道:“这天下,还没有我不敢的事!”
盛扬睁开了眼。
这样浅的吻,他是不满意的。
可向苒已经转身进了房间,从门缝中探头,睁着亮晶晶杏眼看着他:“一路顺风呀,盛扬!”
“喂,等等!”他从裤兜中拿出一张卡,“这卡你收着吧。”
“这是什么钱?”向苒问。
“从你嫁到盛家后,家族信托基金单独给我们发的一笔钱。”盛扬回答。
“给谁的?”
“我们,以后.......还有孩子。”
“额,那你保管好了。”向苒说道。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还是放在你那吧。”盛扬把卡往前一递。
向苒左顾右盼,确认没有人在。
她在心里打算盘,大不了走之前,她刷一半金额好了。
总之不花盛扬的那一部分。
盗亦有道,
她这个替身当然也有替身的修养。
于是向苒接过卡,先放在睡衣口袋。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钱取出来用吗?”向苒试探着问。
盛扬点头:“当然。随意你支配,只是零花钱罢了,密码是你生日。”
-
盛扬离开后,向苒摸着口袋里的卡,心情十分激动。
这家伙怎么不早的把这卡拿出来啊。
她还有四天时间。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
总之尽快取出来为好。
狗男人突然塞张卡来,难道是就因为她亲了他?
难怪之前一直藏口袋里不拿出来,还想着转身就要走呢。
哎,怎么不早说?
早说的话,她眼睛一闭就下嘴了。
向苒摸了摸嘴。
他长得又不丑,其实睁眼亲下去,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啊。
不过,因为手中这张卡,这又一次让向苒感受到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差别是那么大。
像她们寨子里的很多女孩,如果读书成绩不像她那样在当地属于出类拔萃的,初中之后家里便不给念书了。
要么进厂,要么嫁人。
而苏小姐呢。
她本身有钱,娘家有钱,夫家每月还给什么“基金”。
难怪有钱人越来越有钱,穷人越来越穷。
她叹了一口气,捏了捏口袋中的卡:“算了,收下吧!自己这也算劫富济贫。为了共同富裕略微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
对于盛扬给他的那种卡上的钱,向苒决定先落袋为安。
因为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她在中午支开了曾阿姨出去了一趟。
是去自动取款机上取的钱。
查了余额里面一共是八万块钱。
难怪盛扬说是“零花钱 ”。
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了四万钱。
掐指一算,盛家的家族办公室应该是在每月初发放上个月的钱。
可惜了。
她应该不能干到下月。
要不然,能把这个月的两万块也取走。
-
苏跃那边虽然一直没有回应,向苒也不急。
总之到月末的前一天,她肯定是要打电话苏跃去要佣金的。
只是到了晚上,有个陌生人加她微信。
验证消息内容是:加我。
向苒在验证消息框里回复:谁?”
对方回复:你老公——盛扬。
向苒才想起,她来到盛家后,便没用苏小姐之前的那个手机号。
她重新办了张卡。
只是一直没加盛扬微信。
现在加.......还有意义吗?
别麻烦了吧。
反正她都要快“卸任”了。
见向苒一直没加,盛扬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加我微信还要考虑?”男人语气有点生硬。
“没有,刚刚手机死机了。”
“死机,怎么还能接电话?”
向苒演技一流:“当然是被你激活了。盛扬你好厉害!”
盛扬:.......
一下秒,向苒问:“你到日本了?外面轰轰的什么声音?”
盛扬:“东京下雨了,外面在打雷。”
向苒:“小心核辐射哦。”
盛扬:.........
“哈哈哈。”向苒笑起来 。
但她对盛扬的祖父有些害怕,听说是位严格的老人。
对盛扬其他的亲戚,她也完全不熟悉。
不过,好就好在苏以晴对这些人也完全不熟悉。
况且她只是个临时替身,真的那些人不喜欢她,也不要紧。
反正又不天天住在一起。
说到底她要取悦的,从头到尾只有盛扬一人。
-
到了盛宅107号,向苒先跟着盛扬单独去书房见他爷爷盛益民。
向苒意外地发现盛老太爷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严肃。
老人家身材高大,颧骨很高,说话慢条斯理的。
偶尔听向苒回话还笑眯眯的。
向苒从小到大善于和比自己厉害很多倍的人打交道。
这是她的天赋。
盛益民和她越聊越开心。
对于这种年长的上位者,要取悦他们,对于长期处在下位者的向苒而言,实在是轻而易举。
无非就是谈谈他们在建国前的抗日活动,建国后的经济政治贡献。
这种恭维,可能对于真正的苏以晴来说,不容易做到——因为她身上有百年苏家的骄傲。
而向苒背后只有三代贫农的历史。
适度地弯腰,对她来说习以为常。
甚至在盛扬爷爷面前,向苒还夸奖了一下盛扬的叔叔和堂姐。
这也不失是一种策略。
一定程度上,她现在也代表着盛扬。
看着盛扬带笑的眼睛,向苒知道自己并没有说错话。
最后,盛老太爷开口总结:“以晴,你还真像我们盛家的媳妇,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爷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孩子——质朴,有礼 ,懂事!”
老人家的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盛扬,我看你现在也改了性子,之前就算有些误会都不要紧。往后你要好好地待人家。”
盛扬笑道:“爷爷说的对。”
盛益民点头:“出去吃饭吧!你姑姑、叔叔和堂姐,刚好今天也在。我换件衣服,马上出来。”
盛家老宅这边的饭桌上,完全是中式的礼仪。
确实有些沉闷。
盛老太爷也确实喜欢讲道理。
刚才在书房对晚辈们表现出来的那些和蔼可亲,在饭桌上至少少了一半。
向苒和盛扬坐的远还好。
坐在老爷子附近的长辈们只能恭敬地听他讲“一言堂”。
盛扬悄悄凑向苒耳边讲——“堂姐的老公许西岭,最怕这种场合,他每次都找借口不来。”
“许姐夫他会被爷爷说吗?”
“嗯,他经常迟到,还有喜欢——吃饭时候看手机。”盛扬笑了。
向苒原本也觉得许西岭不靠谱,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转眼看到盛音岚倒是毕恭毕敬地听爷爷在讲话。
心想盛扬这个堂姐果然不简单。
“以晴,你多吃点啊。如今看着.....好像比婚礼上看还瘦了些。”盛扬的姑姑突然开口,“盛扬受伤的时候,你在旁边没受到惊吓吧?”
啊?盛扬受伤的时候,苏以晴在他身边吗?
这事没人和她提过啊。
正当向苒不知如何回应时,倒是盛扬的爷爷率先发话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今天就不提了,盛扬你多夹点以晴爱吃的菜给她。”
老爷子的耳朵还真尖啊,竟然主动帮她解围。
-
在座的人都是有眼力见的,没有人再接着提这件事。
可盛扬姑姑的眼睛依旧时不时打量向苒几眼。
看得向苒心里毛毛的。
盛扬的叔叔大概身体还未康复,并没有上桌。
而盛扬的婶婶倒是个温婉的女人,而且一看便是出身于富贵之家的女子,很有气质。
晚上盛扬一个人去了盛家老宅。
本想带着新婚妻子一起过去,但因为蒋玉在饭桌上的一些言语,让他改变了主意。
因为他还不太了解苏以晴,不知道她是否能应付这样的局面。
也不想好好的家庭闲聊又变成一场“会议”。
而他的爷爷盛益民惯喜欢开封建家长会议,给小辈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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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老太爷个封建家长式的长者,在家中一向也是一言堂。
盛扬十岁时从他外祖那被接到盛宅,他曾对这位祖父十分畏惧。
幸而盛扬念书十分用功,才渐渐得到祖父的爱怜。
可她的母亲蒋玉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则是他父亲之前有个未生育的原配曾是盛老太爷认可的媳妇,二则他母亲和父亲的结合刚开始是非正式关系。
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其实是盛家的私生子。
最后他母亲千辛万苦,不折不挠地得了那张结婚证,依旧没能改变她日后在盛家的处境。
越是这样,他的母亲便越是喜欢借机往老太爷跟前凑,试着去取悦他们。
可盛老太爷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能被这种世俗的把戏给蒙了眼吗?
盛扬对母亲的一些做法深恶痛绝:首先是他母亲平日里喜欢多嘴、搬是非。第二是不懂善恶好歹。第三是喜欢撒谎,把黑的说成白的。
-
台风过境,雨越下越大。
迈巴赫在雨夜行驶在高架上,超车、变道,在电闪雷鸣中,宛如幽灵飘忽。
二十年前,也是这样闷热和潮湿的雨季,九岁的盛扬坐在车后排,被司机接到了H城。
那天早上是母亲送他上的车。
母亲异常兴奋。
不仅穿戴一新,还化了妆,母亲以为他父亲也会来,可惜来的只有司机。
盛扬趴在窗外看着外祖母瘦小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
而母亲骗他只是去爷爷家住一段时间。
很快就会来接他回家。
没想到他便这样被匆匆“打包”送到了盛宅,一直住到出国念本科。
而在这之前他只见过父亲几面,从来没见过爷爷奶奶。
一路上,盛扬在想爷爷奶奶是什么样子的?
奶奶会和外婆一样和蔼吗?
爷爷凶不凶呢?
小盛扬搓揉着身上的新衣服,十分担忧。
可他能怎么办?他当时还那么小?
窗外是连绵不断的群山,风景单调毫无新意。
车开了好久,好久......却依旧还在山中。
渐渐地,他睡着了。
一觉醒来,竟然就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湖......
对的,就是他此刻从湖底隧道穿越的大湖.......
-
盛家老宅依着山峦和湖而建。
雨夜中看起来有点阴森。
几十年的豪宅还不流行中式园林风,都是这种欧美古堡风格。
老宅的司机上前帮盛扬打伞。
盛扬对他很客气:“周叔!”
周叔悄声回道:“爷爷还没睡呢,在书房等你!对了,你叔叔从医院回来了。”
“哦。”
-
盛益民站在窗前。
他已经九十岁了,背不驼,腰不弓,平时讲话声音响亮。
盛益民的人生,在旁人看来——怎么看都是值得骄傲的。
毕竟,盛家发家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年轻时候有实权,赶上了诸多政策红利。
盛家的翼行集团又是行业翘楚。
只是天下事大概都没有圆满一说。
先是早年间,他的大儿子盛丰因肝病去世。
小儿子盛宇如今才做了换肝手术,最疼爱的孙子前不久又受伤住院,还有一个孙子定居在英国,几年都没见到一面了。
盛家年轻男丁头上被笼上了一阵阴影。
曾经那个叱咤政坛的,雷厉风行的盛部长,终于也走到了风烛残年。
-
盛扬到了祖父书房门口,伸手敲门:“爷爷。”
盛益民疼爱孙子,他连忙招呼盛扬坐下。
“听你母亲说——你和以晴一直分房睡?你们之间......”盛益民本不想管年轻人的事,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盛扬的心火瞬间被点起来了。
他这个母亲,嘴碎到这个程度也是没辙了。
真不知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吗。
“没有这回事,之前是因为伤没好,后来我又一直出差........”盛扬“解释”。
“伤口大碍了吧?”盛益民轻轻摸了摸孙子的头。
“没事了。”
“下次和以晴一起来吃晚饭吧。工作虽然要忙,但亲情和家人也是很重要的啊。以晴在香港的堂伯父前些天来H城,还给我带了一些礼物。你也知道苏家终究是名门望族,如果女孩子没什么问题,你也不要太怠慢了人家,以免落人口舌。”盛益民点到为止,拍了拍孙子肩膀。
“知道了。”盛扬点头。
“你姑姑其实因为苟振珈伤你的事,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哎,当初她和苟振珈结婚的时候,我没有把好关。有空去北京看看她。”
“我从国外回来时先落地的是北京,已经去看过姑姑。”
盛益民笑道:“你做的很好,去看看你叔叔吧,他今天精神还不错,有事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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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东首的房间里,盛扬见到了叔叔。
盛宇比之前瘦了些,精神还好,只是有些虚弱。
但在虚弱的虎豹也是猛兽。
换肝后,经过一段时间疗养,叔叔以后未必不能正常地工作。
只有他那位没有见识的母亲,才会像跳梁小丑一般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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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宇开门见山地说:“盛扬,我和爷爷提过,除了尽快邀请你回集团担任董事,我们还想尽快想把机械和能源板块的业务,以及成立合资公司的项目都交给你。”
这一天终于来了。
盛扬在心中叹道。
但他很淡定地对盛宇说道:“公司有您还有大姑姑.......”
“你大姑姑已经退出董事席位了,你别说不知道?当然,我们盛家子孙都可以从家族基金中拿生活费。而听说你在外企的薪水也不错,但站在更高的地方,人可以看到的风景会不同!我和你婶婶本也希望盛冕能回来帮忙,只他根本不愿意回国,阿冕从小被他妈宠坏了,吃不了这个苦。”
“阿冕他的艺术事业很成功,在画画和设计上一直很刻苦,去年不是还得了个行业大奖吗?”
“哎,不过是烧钱得来的奖项!你看吧!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也是盛家一份子,没有一点责任心。”盛宇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当然了,如果你也不愿意,董事会只能另寻其他合适的职业经理人的。只是——我想,你本就是帮老外打工,不如帮盛家打工,对吗?”
“我会考虑的,谢谢叔叔。”
其实也谈不上考虑,只是说辞。
叔叔也知道。
只是盛扬确实也讨厌叔叔这样说话的态度——打工?
可他盛扬只想为自己打工!
-
从盛家老宅出来,盛扬又开车去了琼海花园。
推开门的时候。
盛扬看到母亲满脸喜色。
蒋玉问:“老头子这次喊你问话去说到重点了吗?”
盛扬皱眉:“你什么时候又跑去老宅说东道西的?母亲说的重点又是什么?”
蒋玉白了儿子一眼:“我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以为我想去啊。他们让你回盛氏集团了吗”。
“什么盛氏集团?”盛扬大声道,“我和你说了多少遍!这个世界上没有盛氏,只有翼行!你不清楚商业运行规则可以说不是你的错,但如果一直跑到老宅那边去说一些闲话,那真的是错!”
“为什么不能去说?一想到之前我和你受的苦和委屈,我不甘心!那个.......你叔叔去换了肝,但总有排异反应吧?你今天有没有去探探虚实?”
“哼,母亲那么关心,为什么不亲自去叔叔病床前问问?”盛扬摇头对母亲笑道,“还是说......没有爷爷他们的允许,你根本去不了二楼?甚至连盛宅的大门也进不了?”
这话戳痛了蒋玉的心。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儿子:“你就是这么对我讲话的?若是没有我这个娘当初哭着喊着求他们,他们根本不会管你,你知不知道?”
盛扬苦笑起来:“我谢谢你啊,谢谢你在我十岁不到的时候,就把我塞给盛家,所以啊——你也知道当时他们根本不要我!”
蒋玉又气又心疼,拉着盛扬的胳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把你送到盛家,不好吗?你瞧你阿冕他在英国打扮的不男不女的,网上都有照片了,估计你叔叔和婶婶的脸都丢光了。盛家要有后,还不得指望着你?”
盛扬扯开母亲的手,无语地告诉她:“你多虑了,叔叔婶婶没有脸上无光,因为他们都爱堂哥,而母亲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堂哥他何时何地都能选择做自己,而我呢?你考虑过我吗?这些年我过得是不是开心?你问过一句吗?”
蒋玉嚎啕大哭:“妈当然爱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妈妈,你——你的良心呢?”
盛扬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只想鄙弃,只想逃离。
蒋玉看到儿子目光里的轻视,又使出杀手锏:“说来说去,你和盛家人一样,看不起我这样的人!”
盛扬冷冷地说道:“真正对不起你的人,看不起你的人——其实是你丈夫。然而你却不停地把恨投射到了旁人身上。你应该去我父亲坟上哭,去骂,而不此刻——在我面前。”
蒋玉崩溃了,瘫坐在地上,头发蓬乱。
但盛扬看了只是冷笑。
“不孝子,你的脑袋是被砸坏了吗?”蒋玉仰头看着身材高大的儿子,浑身发抖。
“我说的是实话,可偏偏实话你又不愿意听.......年少离家,这是我盛扬的命!但既然已经有孩子去承受这些了,你为什么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盛扬喃喃地说。
“我都是为了你!”蒋玉歇斯底里地哭喊!
一切都又回到了死循环。
盛扬知道无法在母亲这里破局,可也不想和他母亲多费口舌:“你要是为了我,就不该跑去老宅那边,说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母亲,你若真想为我好,就不应该多管我的事。”
他走了。
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父亲留给母亲的房子。
他失忆后,其实最想忘记的就是母亲。
可偏偏不想记起的人和事又记得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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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闪雷鸣,的雨夜。
让盛扬前不久受伤的地方,突然头隐隐作痛。
好不容易开车到家,已经头痛欲裂,他急急忙忙地走到房间找止痛片。
只是他没想到的向苒正躲在衣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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