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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宠妃的替身,把皇帝捅了!温柔萧怀瑾最新章节

云初初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展秋扑通一声跪下:“太后娘娘明鉴,顾昭仪这几日来慈宁宫,您派奴婢送她,奴婢扶她的时候,误染上了她手上的蔻丹,未曾察觉,但奴婢没有杀顾昭仪。”温柔猜到她会这样说,继续逼近:“展秋姑娘这样解释也很合理,但是既然能蹭到你袖口,就说明顾昭仪一定是有挣扎的,而你袖口处布料隐约可见有碎裂,再结合你湿了的鞋面和展秋姑娘刚才下意识捂住手臂的动作。你是因为推顾昭仪下水时,被抓伤,留下了痕迹吧,可刚才你明明说了顾昭仪与你无仇无怨,那你如何解释你胳膊的伤和衣衫破损?”展秋刚要说是巧合,就被温柔接下来的话堵死了。“展秋姑娘不会想说是碰巧划伤了吧。你可知人遇到危险会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那力量足以留下痕迹。用你的伤,对比一下顾昭仪的指甲缝残留,一见便知。”闻言...

主角:温柔萧怀瑾   更新:2024-12-10 18: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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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柔萧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白月光宠妃的替身,把皇帝捅了!温柔萧怀瑾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云初初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展秋扑通一声跪下:“太后娘娘明鉴,顾昭仪这几日来慈宁宫,您派奴婢送她,奴婢扶她的时候,误染上了她手上的蔻丹,未曾察觉,但奴婢没有杀顾昭仪。”温柔猜到她会这样说,继续逼近:“展秋姑娘这样解释也很合理,但是既然能蹭到你袖口,就说明顾昭仪一定是有挣扎的,而你袖口处布料隐约可见有碎裂,再结合你湿了的鞋面和展秋姑娘刚才下意识捂住手臂的动作。你是因为推顾昭仪下水时,被抓伤,留下了痕迹吧,可刚才你明明说了顾昭仪与你无仇无怨,那你如何解释你胳膊的伤和衣衫破损?”展秋刚要说是巧合,就被温柔接下来的话堵死了。“展秋姑娘不会想说是碰巧划伤了吧。你可知人遇到危险会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那力量足以留下痕迹。用你的伤,对比一下顾昭仪的指甲缝残留,一见便知。”闻言...

《白月光宠妃的替身,把皇帝捅了!温柔萧怀瑾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展秋扑通一声跪下:“太后娘娘明鉴,顾昭仪这几日来慈宁宫,您派奴婢送她,奴婢扶她的时候,误染上了她手上的蔻丹,未曾察觉,但奴婢没有杀顾昭仪。”

温柔猜到她会这样说,继续逼近:“展秋姑娘这样解释也很合理,但是既然能蹭到你袖口,就说明顾昭仪一定是有挣扎的,而你袖口处布料隐约可见有碎裂,再结合你湿了的鞋面和展秋姑娘刚才下意识捂住手臂的动作。你是因为推顾昭仪下水时,被抓伤,留下了痕迹吧,可刚才你明明说了顾昭仪与你无仇无怨,那你如何解释你胳膊的伤和衣衫破损?”

展秋刚要说是巧合,就被温柔接下来的话堵死了。

“展秋姑娘不会想说是碰巧划伤了吧。你可知人遇到危险会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那力量足以留下痕迹。用你的伤,对比一下顾昭仪的指甲缝残留,一见便知。”

闻言,展秋瞪大了眼,她想不到温柔竟然是因为她捂手臂的动作才怀疑她的。

本来她还在沾沾自喜,提前洗干净了鞋底,却不曾想温柔的眼睛这么尖,宫女衣衫四季都有规制,一日中亲侍太后之人所穿都要一致,所以她才没换衣服,竟留下这样致命的漏洞。

温柔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就知道她猜对了,人果然会在心虚时候,下意识遮掩最怕的地方。

她几次看到展秋偷瞄自己的手臂,所以才敢大胆猜测。

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需要太后娘娘一句话就能验明正身了。

她迟迟未开口,温柔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后算计的,所以她在等待。

皇后也是不敢忤逆她的,今日太后非说她大言不惭,不愿意查展秋,强行杀了她,也没有人会替她分辩。

所以温柔只能寄希望于,那支金簪。

重华宫里有萧怀瑾的眼线,温柔一直知道。

所以等他见到金簪泣血,就该明白,这是她的投名状。

温柔已经没办法了,为了救如霜,她不得不站队了。

寂静中温柔一直在祈祷,直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地跪下的声音接二连三,慈宁宫的殿门再次被打开了。

李三元甩了甩拂尘,萧怀瑾信步而来,“慈宁宫好热闹,正好朕也想找一找,是谁杀了朕心爱的顾昭仪。”

温柔见他走过来,一步一步,旁边的雕花窗棂泄进来些许微光,卷着灰尘在飞舞,他路过那束光,然后抬起头,几缕发丝飞扬带出了属于他的那股子张狂劲儿。

看他的脸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但是他的话一出,帝王的压迫感立刻扑面而来。

此刻屋子里已经没什么人是站着的了,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请安声。

温柔听他那句“朕心爱的顾昭仪”,真想翻个白眼。

萧怀瑾似有所感,他淡淡瞥了温柔一眼,然后听宫人一句不落地禀报刚才发生的事情。

听到展秋手臂受伤时,萧怀瑾轻扫了一眼温柔,脸色不太好看,温柔看他突然就冷飕飕睨了她一眼。

也是不解,自己又哪里招惹他了。

毛病是真多啊,都已经如他所愿对他低头了,还不依不饶的。

狗东西就是不会做人事。

温柔低下头在心里默默骂了几句。

萧怀瑾突然开口了:“验展秋的手臂以分辨温美人的话中真假,母后觉得如何?”


温柔想,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她坦然地望着萧怀瑾说:“臣妾没有。”

她没怀孕,也没给他戴绿帽子,还是处子之身。

谁敢在皇宫里偷情,疯了吗?

萧怀瑾凝视温柔,知道她最惜命。

对太医说了一个字:“赏。”

稍后太医眉开眼笑地退下了。

“说说吧,奸夫是谁。”

温柔讪讪一笑:“您可真会开玩笑,臣妾疯了吗?”

但她的心里还是跳了一下,或许是做贼心虚吧。

因为刚才听到“奸夫”的时候,她脑中晃过了一个人,清风霁月,高不可攀,那也是她进宫的理由。

等尘埃落定,我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多美好的情话,可惜是骗人的。

温柔偶尔会怀念之前,因为那个男人至少对她很好,不像对面这人,心黑嘴毒。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哪来的。”

能是哪来的,哪个宫妃塞给她的呗。

假孕争宠,没想到迎接她的第一个宫斗,就这么狠。

温柔无依无靠,也无家世,徒有一副皮囊,但是像德妃的女人后宫里一扒拉一大堆,不受宠的很多都是因为德行不符。

她走到这里,好不容易学了个九分像,对方从容貌和举止挑不出温柔的问题,只能用德行算计她。

“问你话呢。”萧怀瑾有些不耐烦。

温柔掐指开始和他算。

“臣妾对皇后娘娘一直恭顺有礼,她也时常指点照抚臣妾。”

“贵妃娘娘大气直爽。”

“贤妃娘娘婉约良善。”

“淑妃娘娘貌美。”

“良妃娘娘家世好。”

“顾昭仪与臣妾交好。”

“姜容华不爱说话。”

“难为你找出这么多词来夸朕的妃子。”

温柔装听不懂他的讽刺:“圣上谬赞。”

萧怀瑾瞥了她一眼。

“继续。”

温柔缓缓道:“皇后娘娘怜惜臣妾侍寝辛苦,最近多让御膳房送雪燕来滋补。”

“你觉得是皇后?”

温柔摇了摇头。

萧怀瑾肉眼可见的失去了耐心,“再绕一个弯子给朕听听。”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

眼瞅着萧怀瑾根本不愿意听她委婉叙述,温柔直言:“贤妃娘娘庆祝臣妾晋位美人时,送了一座送子观音,臣妾日日摆在重华宫里,虔诚礼拜,偶然发现里面藏了点东西。”

萧怀瑾把温柔一把扯了过来,看她眸光如水,泛着动人的波光:“偶然?”

“那日臣妾打开盒子时,不小心发现底座脏了,擦拭时碰巧触碰到了机关,赶上身边的宫女略懂药性,发现了里面藏着隐明草粉。”

“啧。”

萧怀瑾冷嗤一声:“然后你还摆上了。”

温柔道:“隐明草粉不伤身体,还会滋补气血,臣妾觉得这是贤妃娘娘一片美意,自然不舍得辜负。”

萧怀瑾这次扯的是温柔的脸。

“美意?所以滋补到你奎水推迟,造成假孕了是吧。”

萧怀瑾看温柔装傻,又扯了她一下,这次温柔痛呼一声:“疼。”

然后她下意识推开了萧怀瑾的手,看温柔有了几分人气,不再像个假人,萧怀瑾收回了手,没理会她刚才的不敬。

发现拒绝萧怀瑾不妥,温柔挂上标准的德妃笑:“臣妾僭越。”

“别装了,看着烦。”

温柔忍。

他是皇帝,难伺候是合理的。

深呼一口气,温柔试探问:“圣上,臣妾斗胆问一句,那您知道了此事打算如何处理。”

萧怀瑾懒懒抬眼:“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早早发现有问题,还光明正大的摆着了,朕相信温美人一定能自己处理。”

温柔握拳:气。

“那……那臣妾还是继续等着吧,说不准是误会一场。”

萧怀瑾听着温柔回话,扒拉了一下温柔的寝衣,突然有了点兴趣。

上面绣着的睡莲,不是德妃喜爱的。

温柔瞬间有了遮挡的动作,她看到了自己的漏洞,暗呼失策。

但这也不能怪她,德妃喜爱梅花,可换了那么多寝衣他都不满意,最后逼得温柔只能拿这套来凑数,没想到他观察的这么细致。

看着萧怀瑾摩挲着睡莲图案,惹得温柔一阵痒意,她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退,用手捂住了胸口的绣花。

“你喜欢睡莲?”

温柔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回:“臣妾喜欢梅花。”

萧怀瑾脸色变暗:“你喜欢个屁。”

温柔:?

这么粗鲁。

然后她强挤出一个笑容,顺着他说:“臣妾喜欢睡莲。”

萧怀瑾捏着她的唇角,逼她收回了笑:“笑得也丑。”

他再一次失去了兴趣。

温柔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意思,不过是故意和他反着来罢了。

她惯会装傻。

萧怀瑾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温柔:“过来给朕捏腿。”

温柔折腾一晚上了,累都累死。

她婉拒:“圣上,臣妾想吐,万一……届时……就不好了。”

“哦,忘记了,温美人有孕了,不宜操劳,是朕不懂得体贴了。”

然后,温柔又被萧怀瑾扯进了怀里,她如坐针毡。

因为萧怀瑾正在给她捏腿。

啊!

温柔在心中尖叫,听耳边有声音传来:“温美人,你腹中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儿,要好好照顾他知道了吗。”

照顾个鬼。

她配合着回:“臣妾知道了。”

温柔知道,萧怀瑾故意让她继续假孕,就是为了拉下贤妃。

贤妃的亲爹是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贵妃的亲爹是丞相,统领百官却受御史监察。

加上一个掌握兵权的太尉,本应互相监督,互相牵制的三方,现在因为两方交好,出现了严重倾斜。

萧怀瑾弯弯绕绕的,就是要分裂贤妃和贵妃。

狗东西一肚子坏水。

捏着捏着,温柔躲,就被拉过去,躲就又被拉过去。

越来越痒,也越来越暧昧。

温柔都以为狗皇帝要睡她了,因为她能看得到他的变化。

可怜巴巴:“臣妾想吐。”

这要是第一次侍寝就吐在他身上,温柔觉得她的命数也就到这了。

试图规避风险。

所以温柔第一次有了拒绝的动作,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萧怀瑾捏着温柔的下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终于有了一些新奇的情绪。

不是学德妃,属于她自己的。

四个月了,温柔才流露出一分真实,心头微动,他勾了勾唇,按住了温柔的手。

温柔一惊,但挣脱是不可能的,随着他越来越往下,温柔亲手确认了他的身体无碍,过往种种皆因心理变态。

她感觉自己脸要熟了,对面的人面皮却堪比城墙。

触及一双眸黑漆若夜,眸光不似寻常冷淡,气息也热了起来。


良久后,顾昭仪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扯了出来。

她只能委屈巴巴地问:“皇上,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好吗?”

萧怀瑾:“你太心急。”

顾昭仪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了。

她挺了挺胸,轻轻抚鬓角,“那皇上,我们先用膳吧。”

萧怀瑾睨眼看顾昭仪接受良好,刹那间还从妩媚勾人,转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用膳的时候她故意嚼的很可爱,温柔曾夸她这样的时候,像只可爱的小兔子,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开。

今日萧怀瑾在,顾昭仪吃得格外香,嘴巴嘟嘟,誓要和他展示自己的娇憨可爱。

结果只听到不解风情的一句:“教引嬷嬷没教过你用膳的规矩吗?”

顾昭仪愣愣抬头,他怎么油盐不进。

看不见我很可爱,很娇俏,很与众不同吗!

顾昭仪鼓起了腮帮子:“臣妾一时吃得开心,忘记皇上在了。”

萧怀瑾擦了擦嘴,如顾昭仪一样刻意的女人很多,他见的多了一眼就能看出她们的想法。

想必刚才她心里一定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吃成这样,一定会让他新鲜好奇吧。

可惜错了,人人都想表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后宫人别出心裁多了,渐渐也大同小异起来。

所以此时,萧怀瑾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重华宫的那根木头。

所有人另辟蹊径,她自佁然不动。

就格外突出起来。

萧怀瑾想起温柔用膳时要不然一语不发,难得开口,就是搬出大道理:“皇上,老祖宗规矩食不过三,您都吃第四口了。”

然后吩咐李三元把菜撤了,这时你要是斥责她,她就熟稔地跪下,嘴里念叨“臣妾有罪,但臣妾有劝谏之责不得不说,请皇上责罚。”

一套下来,把人胃口全搞没了。

罚她不许吃饭,她就低眉耷拉眼,表面一副乖巧,实际上自己早偷吃饱了。

你说她不鲜活,偏偏她只是对着他才这样,背地里指不定多离经叛道。

萧怀瑾突然笑出了声,骂了一句:“倔驴。”

顾昭仪以为皇上此举是在笑她可爱,她就知道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找准时机,顾昭仪眨着眼睛就准备拉踩一波:“皇上笑了,一定是笑话臣妾,温容华也总笑话臣妾吃东西不雅,臣妾总改不了。”

萧怀瑾挑眉:“哦?她还说你什么了。”

看到皇上感兴趣,顾昭仪眼神一亮,略带羞怯得说:“温姐姐说我吃饭没规矩。”

啧。

萧怀瑾被顾昭仪蠢坏了。

温柔嘴上挂着规矩,却从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她学德妃,一举一动恨不得按照书里来,一字不差。

规劝他,也是仿照贤后劝谏,都是在装相。

要让她指点宫妃,她才不会做呢。

李三元来报,重华宫殿门一关,宫女太监笑声都多了起来。

温柔会管她吃饭没规矩。

又蠢又坏。

这就是温柔的好友,她努力举荐的人,背地里这样对她插刀?

萧怀瑾冷冷一笑,放下筷子随即擦了擦嘴。

顾昭仪心里一慌:“臣妾说错什么了吗?”

“你吃饭确实没有规矩。”

顾昭仪脸色大变,周围侍膳的宫女太监一群,她被萧怀瑾骂的这样直白,只得跪下请罪。

心中怀疑,难道皇上真的只爱温柔那种无趣的假人?

萧怀瑾面色不善的时候,大权在握那种压迫十分骇人,她跪在那里,萧怀瑾也没让她起来,他也没走。

直到太监撤了膳,宫女太监都退下了,顾昭仪才能捡回一点颜面,她膝盖都要断了。

从来没有跪这么久过!

到底哪里做的不对?

拿不准萧怀瑾的想法,顾昭仪不敢乱来了,她在等待,也在祈祷一句解脱。

可萧怀瑾就跟忘了有她这个人一样,随手拿了本书就歪在榻上了。

顾昭仪只能尝试小声抽泣,萧怀瑾置若罔闻。

时间久了,她单薄的战袍抵挡不住地上的凉意,顾昭仪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乱说的。

之前都好好的,一提到……

顾昭仪眸光一亮,皇上的突然转变好像是因为她告了温柔黑状。

这一出,莫不是在给温柔打抱不平?

皇上就这样疼爱温柔吗?

此刻有深深的挫败,她搞不懂自己和温柔比到底差哪了,她只是一个替身,连自我都没有。

一定是皇上对德妃深情难忘。

又过了一会儿,顾昭仪冷的瑟瑟发抖,萧怀瑾终于大发慈悲让她起来了,她如临大赦。

因为跪的太久,腰膝酸软,但这回她可不敢随意往萧怀瑾怀里扑了。

打定主意,以后谨言慎行。

这一夜,顾昭仪的性感寝衣没用上,因为萧怀瑾只瞥了一眼就说:“丑!”

顾昭仪一败涂地,羞得不敢再靠近皇上。

他没有审美吗?

还是单纯看不上自己。

浑浑噩噩下,顾昭仪一晚上没睡,睁着眼睛等天亮,终于送走了皇上。

她没侍寝,这一晚上折腾的却比侍寝都累。

末了也没机会补觉,因为她还得去未央宫给皇后请安。

这一早,未央宫讽刺讨论的对象,变成了顾昭仪。

外人眼中她可是久违的,吸引皇上连去两晚的妃子。

再看她走路姿势暧昧,面上掩不住的疲态,可见战况激烈。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更引发了一场攻击。

贤妃:“哟,纵然顾昭仪侍寝辛苦,也不用表现的这样明显,谁还没侍寝过,装成这样给谁看。”

姜容华:“能笼络帝心可能就得是顾昭仪这样有天赋的人,臣妾望尘莫及。”

明褒暗贬。

贵妃闻言不屑一顾:“狐媚子需要什么天赋,不要脸不就行了。”

这话也就只有贵妃敢这样直白。

淑妃:“长相平平,也不知道皇上看上你哪了。”

实话实说,顾昭仪容貌上佳,怎么也和平平扯不上关系,但是说这话的是美若天仙的淑妃,于是无人反驳。

良妃:“啧。”

她家世太好,不是因为出身高贵,而且三代忠良,祖父还是先帝的救命恩人,可以说没有良妃家,大晋皇帝是谁还未可知。

她家不掌实权,还有免死金牌,地位稳如泰山。

只要良妃不作死造反刺驾,完全可以后宫横着走,太后和皇后都要让她三分。

所以她向来平等的看不上所有需要争斗才能得宠的人。

她有底气。

温柔看出来了,僧多肉少,谁争宠都会变成众矢之的。

她打圆场:“顾昭仪年纪小,未经世事,以后经验多了就好了。”

顾昭仪有口难言,看着温柔咬了咬牙。

接收到她的目光,温柔想说,这不是受宠必须经历的代价嘛。

安抚的回了一个眼神:习惯习惯就好。

这一下,顾昭仪更恨了,温柔炫耀自己经验丰富就算了,还故意羞辱她!

她再也不想发生昨晚那样的事了!

温柔口蜜腹剑,顾昭仪发誓:等她真正得宠,一定要把温柔踩在脚下。

这时皇后开口:“走吧,我们去慈宁宫,太后娘娘今日礼佛,也到时间了。”


温柔很难受,她的心情陡然坠入谷底,似乎在这个朝代,再尊贵,也摆不脱时代的局限性的。

她闷闷地问了一句:“非得派公主和亲吗。”

温柔知道问这个属于妄议朝政,她本不应该开口,但是她就是忍不住问,一时忘了装德妃。

萧怀瑾难得见温柔不装傻充愣,还这么直接。

他语气好了不少:“她总有自己的责任。”

是嘞,听到这温柔再也说不出什么阻止或者质问的话了。

她喏喏出声:“那等公主的洗尘宴,您好好准备一下,哄公主开心吧,毕竟此去三千里,公主日后想家,也能有个念想。”

萧怀瑾眸光若星,他盯着温柔,低低又回了一个“嗯。”

而后在温柔缓了一口气的表情里,萧怀瑾轻声道:“广平王,也会来。”

温柔直接回道:“广平王和皇上和公主都是手足,回来也是应该啊。”

萧怀瑾一眼不眨看着温柔:“可先帝有旨,广平王有生之年,不得离开封地,这是抗旨。”

刹那间,温柔的心跳了起来,感觉到危险的逼近,温柔试图躲避:“臣妾不懂这些国事,皇上还是找别人讨论吧。”

结果刚说完,一把就被萧怀瑾拉了回来。

身侧的男人,臂膀弯起,轻易搂住了她的腰。

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温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捏着温柔的脸。

看她惊慌失措,他问:“温美人,马上就能见到你背后的靠山了,开心吗?”

“什么靠山,您不就臣妾的靠山吗。”

温柔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面皮被扯起来了,萧怀瑾是泼妇吗,一言不合就掐人。

温柔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她不敢推开那只造孽的手,毕竟皇权在那压着呢。

让温柔突然爬起来表演一个反帝反封建,她没那个胆子。

因为她亲眼见过宫人被活活打死,也见过如她一样的女子被草席子一裹,扔进山间野坟。

既来之则苟之,温柔是这样劝自己的。

萧怀瑾却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些:“广平王,不就是送你进宫的人吗?”

温柔眸光流转,这个时候承认属于自杀行为。

也不敢耽搁太长时间,于是她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臣妾听不懂。”

果然听到萧怀瑾冷冷一笑:“你就装吧。”

温柔眨眨眼,神情更端正了一些,人在心虚的时候就会显得很道貌岸然。

萧怀瑾看她这副模样,嘴角嘲讽的笑意翘得更高了,他拨开温柔散落的发丝,吓得温柔一颤,如玉的手指在温柔背后慢条斯理地摸索着,温柔回了一张笑得很难看的脸。

萧怀瑾饶有意趣绕着温柔的头发,“不认识广平王,朕才是你的靠山是吧。”

温柔点头如捣蒜:“臣妾对皇上忠心耿耿,您是臣妾的天,是臣妾永远的靠山。”

“呵。”

萧怀瑾又捏起了温柔的脸,温柔下意识侧了侧,却被他瞬间摆正了头,这下她被迫只能直视萧怀瑾,这种角度,让萧怀瑾的脸在温柔面前放大了。

像条毒性十足的蛇,温柔缩了缩脖子,听他吐信子:“朕怎么舍得你死,朕疼温美人都来不及呢。”

温柔不敢动。

“不过,既然温美人都这样说了,朕心甚慰,眼下有一件事,能证实你的忠心,不知美人可否愿意替朕分忧啊。”

温柔不愿意。

但她别无选择。

做好心理建设,温柔勇敢抬头:“能为皇上分忧,臣妾三生有幸。”

夭寿啦,夭寿啦,温柔一猜萧怀瑾就没憋什么好心思。


温柔请安完,太后久久也没让她起来,反而直接质问她:“你是怎么管教的下人。”

温柔看向旁边的如霜,还好她还没有受刑,只是现在被两个老嬷嬷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怕她自尽,还掰开了她的嘴,这是一个很是屈辱的姿势。

温柔心揪了一下,她磕个头:“回禀太后娘娘,臣妾来的路上杜若姑姑已经说了大概,臣妾以性命担保,如霜与顾昭仪的死无关,请您让嬷嬷先放了她吧。”

“这时候你说无关就无关,哀家凭什么信你。”

温柔抬头直视太后:“臣妾以性命担保,若是如霜铸下大错,臣妾愿与她同罪。”

一语落,如霜挣扎了起来,她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哇哇”的乱喊。

太后嗤笑一声:“你们倒是主仆情深。”

但是她已经听到了想听的话,难为温柔没有为了自保把责任都推给那宫女,还愿意和她共沉沦。

随即她摆了摆手:“温美人这样心疼奴婢,就依她所言吧。”

如霜终于能恢复了自由,她哭着道:“美人,奴婢无能。”

温柔知道她为何被发现却支支吾吾解释不清,因为她替她拿榛子去了,如霜不语是在替她遮掩,是在保护她。

因为她叮嘱过,此事不可为外人知晓。

温柔心中感动,回了一个安抚的目光,又轻轻摇着头示意,如霜立刻稳下心来。

又听太后道:“宫中人人都知道,你与顾昭仪姐妹情断。她在你小产时踩了你,你不久前又因为惹怒了她被禁足,新仇旧怨,你的宫女替你打抱不平,推了顾昭仪入水,是这样吗。”

如霜磕头:“回太后娘娘,不是这样的,奴婢只是到了放风的日子,去宫门口回重华宫的路上路过了荷花池,奴婢根本没有靠近那里,更不知道顾昭仪刚刚溺亡,奴婢碰巧路过那里,就被抓了。”

“怎么就这么巧,顾昭仪出事,周围只有你经过,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杀了顾昭仪,难道是她是失足,自己不小心落水的吗?”

如霜自然找不到凶手,她又有口难言,所以才吃了哑巴亏。

“这宫女被发现是就鬼鬼祟祟,问话也不答,看着就心虚,温美人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温柔略微扫了一眼,然后在看到太后身后的一个宫女,目光猛地惊起。

突然明白为何太后对她态度急转直下,今日还这样咄咄逼人。

接着她见太后仿佛很痛心地说了起来:“皇上自登基以来,一个子嗣都没有,哀家着急又忧心。在王府的时候,皇帝就不热衷情事,后院也就一个皇后一个德妃。偏偏德妃还去了,这些年皇上说着为先帝守孝,哀家没法阻拦他一片孝心。可如今孝期已经过了,温美人有孕时哀家鸣谢满天神佛,乐不可支,可惜那孩子终究无缘降生。”

“好容易皇帝又亲近顾昭仪了,哀家才拉她来慈宁宫说了两回话,怎么就惹眼了,她怎么就命丧荷花池了。”

太后说着手重重拍在了茶案上,皇后急忙请罪:“母后请息怒,今日一定能找到害顾昭仪的凶手,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太后丝毫没被安慰到,甚至反唇相讥道:“你是皇后,却膝下空空已久,连皇帝的人都抓不住,后宫也管不好,你简直无用。”

皇后表情尴尬,最后只能低头讷讷道:“是臣妾失职。”

而温柔品出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

温柔心里脑袋里只有这句话在循环播报。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历朝历代第一个把皇帝踹下床的妃子。

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温柔不想死。

能活着为什么要求死,没有人比她更爱惜生命,她还想回家。

“皇……皇上……”

温柔伸手准备去扶,萧怀瑾却不起来,他浓墨的眸子眯起,唇上亮亮,随即如玉碎的声音,在这昏暗又孤寂的宫殿里格外清晰。

他说:“温柔,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温柔吞了吞口水,从脊背而生起的凉意,让她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温柔试探着想求饶,可几次都说不出话来,脑中想过千万种死法,每一种都让人毛骨悚然。

她咬紧了唇,抖得更厉害了。

萧怀瑾眼睁睁看着温柔在自己面前失去了所有血色,自己站起来后,望着不争气的温柔,他嘲弄一声:“刚才踹人的架势,宁死不屈的骨气呢?”

这句讽刺入耳,温柔还是说不出来话来。

她白日流了那么多血,晚上又受了惊,现在的温柔觉得浑身都冷,冷入骨髓,像是周围有无数的小针,一下一下在扎着她。

她好想回家,瞬时红了眼。

萧怀瑾看出来了温柔的不对,皱起了眉,然后握着温柔肩膀问她:“你怎么了。”

温柔抖啊抖,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我不想死。”

萧怀瑾微愣,他当然知道温柔不想死。

于是他回:“不让你死。”语气温和到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只有最熟悉他的李三元微微侧目,心里一惊。

再看被赦免的温柔热泪盈眶,可她还是在抖。

萧怀瑾疑惑地问:“朕都说了不杀你,你还抖什么。”

白的像张纸的温柔,不似活人,看她连刚才还有点颜色的唇现下都一片死气,萧怀瑾莫名一阵恐慌,又重复一次。

“抖什么,问你话呢。”

“冷~”温柔的尾音都是飘的。

萧怀瑾拉起了被子,“冷不早说,长嘴不知道怎么用吗。”

接着一声令下,重华宫里重新烧起了炭火,等他把温柔塞进被子里时才发现温柔整个人烫得吓人。

有些懊恼自己刚才不应该吓唬温柔。

可是温柔偏偏和他反着来又着实让人生气。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萧怀瑾按下心绪冷声吩咐:“传太医。”

温柔握住了他的手,这回说话利索不少,她有些急切:“不行,那就前功尽弃了。”

才失宠,半夜就传太医,又发现萧怀瑾出现在重华宫,她岂不是明日又要变回箭靶子了。

萧怀瑾自然明白温柔的意思,还是气急骂道:“你个倔驴,命都要没了还有时间操心这个。”

温柔哆哆嗦嗦,头脑异常清醒:“被人发现命又要没了。”

然后用恳求的目光盯着萧怀瑾,但是很快她又垂下了眼。

因为知道萧怀瑾的本性,他巴不得拉她下水,怎么会替自己着想。

温柔也不能直说,皇上你走吧,别被其他人发现你在这儿,又要给我惹麻烦了。

所以她认命的闭上眼,只是坚持:“扛一扛,臣妾扛一扛就好了。”

萧怀瑾听到这儿直接气笑了:“你都要烧熟了,你扛个屁。”

他朗声吩咐:“传太医。”

温柔无奈又拉着他。

萧怀瑾回望床上的倔驴,可怜兮兮的,像一抹魂,风一吹就能散了。

语气莫名弱了下来,萧怀瑾带了几分诱哄:“朕给你瞒着,天不亮朕就走,不妨碍你的事。”

之所以退步,是萧怀瑾发现发烧的温柔更倔了,若今夜不顺着她,指不定她待会能做什么。

连咬人踹人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事她都做了。

说不准她会以命相搏。

萧怀瑾承认,刚才掐温柔时,她毫不反抗,自己的心是揪紧的。

不怕死的温柔,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住她。

想到这里,萧怀瑾蓦然握紧了温柔。

而听到他这样说,温柔放了心。

她垂眸看了看被子外被紧握的手,小声说了句:“冷。”

没有什么底气的一句话,现在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惜命的温美人。

萧怀瑾听出了温柔的变化,他松开了手盯着她说:“温柔,不许死。”

温柔扇了两下睫毛,迎向那双冷热交织的眸子,她找准时机求饶:“皇上,刚才臣妾踹您是无心的。”

这时还有心思动脑子,萧怀瑾彻底放了心。

“知道了。”

话音落,温柔松了一口气。

她活下来了。

或许她还是第一个踹了皇帝,还能活下来的宫妃。

想着想着,温柔眼睛里带了一些笑意,那是劫后余生的松弛。

一旁的萧怀瑾看呆了,像是突然发现了真实温柔的一角灵魂,他沉下心来观察了一阵儿。

如霜和如月不敢出声,她们担心温柔的病,可听到温柔刚才踹了萧怀瑾,眼睛都瞪大了。

李三元更是张大了嘴。

天爷啊,这位温美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重新打量起温柔,看萧怀瑾看她的眼神心里暗暗惊叹:这哪里像是看替身,这不是看祖宗吗。

随着屋子里炭盆一个一个增加,重华宫里逐渐热得站不住了,李三元亲自去内务府拿的炭,本就累得气喘吁吁,这时更是汗流浃背。

可他一抬眼,见皇上明明也热出了汗,却还是伸进被子里握着温美人的手不放,期间温柔几次想挣脱,都被拉了回来。

仔细看,整个过程里,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不耐烦,里面竟然是浓浓的趣意。

这可真是奇景儿了。

一碗汤药下肚,太医还没没看懂重华宫里的情况。

他低声回着:“皇上,温美人已经喝了药,只要度过今晚就无大碍了。”

萧怀瑾冷飕飕扫了一眼:“过不去今晚呢。”

太医擦了擦汗,过不去就得死啊。

可皇上眼中的意思太明显了,太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臣一定使出毕生绝学,保温美人无碍。”

萧怀瑾淡淡的移开了眼,这时候温柔已经被烧的意识不清了。

凑近去听她嘟嘟囔囔:“就知道以权压人,吓唬谁呢,狗东西。”

原来先前她骂那句“狗”,是这么骂的。

听到了完整的一句狗东西,离的近的如霜和如月还有李三元,腿都软了。

萧怀瑾伸手想去捏温柔的脸,如霜和如月都屏住了呼吸,替温柔捏一把汗。

可最后手指落在了温柔额头上,变成轻轻一戳。

“罢了,好起来再和你算账。”


和顾昭仪结了仇,她隔三差五要来重华宫讽刺几句,什么恶毒,心机重,坏女人,轮着说,可来来回回也就这些,温柔都听腻了。

今日, 她递了一碗红豆汤团:“歇歇嘴吧,待会再骂。”

顾昭仪一把推开:“你真以为我来重华宫是为了一碗汤团,往日和你交好也只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关注,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谁需要你假惺惺。”

温柔自己喝了一口:“看出来了,你不也如愿了吗。”

顾昭仪梗了一下:“你没有脾气吗,我骂你,算计你,你都没有反应。”

温柔叹了口气:“我体虚,发火会流血。”

顾昭仪这才想起她刚小产,“你是不是故意指出夜郎春,把皇上往我爹贪污那引的。”

温柔淡淡讽刺,那位皇上心眼儿多的像马蜂窝一样,谁能在他面前做什么手脚,她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工具罢了。

但是顾昭仪的脑子,是很难说通的,她若是个聪明的,就不会来找她麻烦了。

温柔懒得听她磨叽:“你今日骂完了就走吧,我累了。”

顾昭仪咬牙:“因为上次的事,我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家产也是没了大半,你别以为你能躲,你死定了。”

温柔真是笑了。

“啪”,她一巴掌打在顾昭仪脸上,“我欠你的吗?”

顾昭仪反应过来捂着脸大怒:“你敢打我。”

“我不但敢打你,我还能把事情捅出去,让整个顾家为我陪葬,如此我死得也值,顾昭仪尽可一试。”

如愿看到了温柔发火的样子,顾昭仪却心有戚戚,温柔说的话让她胆颤心惊的。

“滚。”

顾昭仪不可置信,她被浑身是刺的温柔吓到了,还是强撑着说了一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装德妃终于装不下去了吧,皇上知道吗?”

温柔冷冷:“你要争宠都随你,但是不要来我面前找死,泥人也有三分气性,重华宫日后,你与狗,都不得入。”

顾昭仪瞪大了眼,“温柔,你敢这样侮辱我,我这就去告诉皇上。”

她现在确信了,她爹那里已经保了她,皇上不会让她有事,所以找温柔报仇她是有底气的。

上次她在温柔面前丑态尽出,顾昭仪打定主意必须要让温柔永远闭嘴。

见终于激怒了温柔,顾昭仪低头微微一笑。

稍后她气冲冲的走了,很快养心殿里,皇上就听到了顾昭仪的哭诉,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皇上道:“你想朕怎么给你做主。”

顾昭仪委屈巴巴:“温美人比我位分还低,她以下犯上,还动了手,但臣妾知道皇上怜惜她刚小产,臣妾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萧怀瑾:“那朕就禁足她半个月,给你出气如何。”

禁足?才半个月。

顾昭仪不满意,但是她的目的是揭穿温柔的真面目,于是觉得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哭唧唧地走了,捧着皇上的赏赐招摇过市,展示她的恩宠。

路上偶遇了太后的大宫女杜若姑姑,杜若姑姑看到了她的巴掌印不由得一问,听到是温柔打的,又听到了皇上的惩治,她展颜一笑:“温美人失了孩子情绪不稳也是有的,但是这确实太僭越了,委屈顾昭仪了,明日您来慈宁宫坐坐吧,太后娘娘会安慰您的。”

顾昭仪眸光一亮,太后!

她立刻就答应了,觉得真是太好了,不但引起了皇上对温柔的厌恶,还得到了太后的心疼,一箭双雕。

这次她回宫脸上都挂着笑。


皇上捏起一粒药,送到顾昭仪眼前:“这小小一粒,就够顾尚书忙碌一辈子了,你倒是大方,一下就给朕用这么多,你对朕的心,当真纯诚,朕感动都来不及,怎么会赐死你呢,顾昭仪。”

顾昭仪砰砰砰开始磕头,磕到头破血流,她也不敢听:“臣妾万死。”

温柔看这一幕,已经知道了萧怀瑾今日的意图,只是不懂他叫自己来见证什么。

难道……

温柔眸光一紧。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顾昭仪别哭了,你是皇上的爱妃,皇上都说了不会杀你,你就放宽心吧,而且顾尚书是国之栋梁,皇上怎么都会网开一面的。”

顾昭仪愣愣的抬起头,“真的吗?”

见她大眼睛扑闪扑闪,温柔想叹气,送这种脑子不好的进宫,是真的会连累全家的。

但顾尚书能把她养成这样,足见娇宠。

“写一封信,给顾尚书,把此事和他交代清楚,朕怜惜你一片真心,不罚你。”

顾昭仪讷讷道:“我爹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她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没事,顾尚书若敢对你不敬,朕必会为你做主,三千顾氏子孙,俱放岭南,如此顾昭仪可安心了吗?”

何止安心,顾昭仪的心都要死了,她听出来了,抄家、流放,已经近在眼前了。

她现在十分后悔,不应该为了争宠做这样的蠢事,可悔之晚矣。

心如死灰,顾昭仪俯下身,“臣妾遵旨。”

温柔看着她,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不过也是,经历了这样的事还不成长,就真的要见血了。

血流成河那种。

稍后顾昭仪写信去了,温柔终于有机会告退了。

这时萧怀瑾漫不经心提了一句:“记得加上你温姐姐,别忘了可是她辨别出的夜郎春,不然顾昭仪的用心良苦,朕还被瞒在鼓里呢。”

温柔感受到一柄眼刀,来自顾昭仪的。

按照她那白眼狼个性,温柔知道她们梁子结大了,但是温柔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她只想赶紧走。

这一夜,储秀宫灯火通明,第二日顾昭仪没去未央宫请安。

太医来报,顾昭仪不胜春恩,因房事激烈伤到了。

后宫一时轩然,顾昭仪宠妃名头也已坐实了。

温柔久违的在重华宫里,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她好冷,那是一种由内而起的寒意。

萧怀瑾让她毒杀广平王还不够,还要把她彻底拉进水里,偏又没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在逼她死。

温柔哆哆嗦嗦接过纷意姑姑的药,一饮而尽,纷意纳闷儿:“美人身子不是好多了吗,这怎么又抖起来了。”

温柔摇了摇头。

纷意见问不出来了,转身就回了养心殿。

因为每次她都是偷偷去的,照旧只有她一人回话,萧怀瑾听到纷意的汇报挑了挑眉:“又抖了?”

纷意低头回:“是呢,温美人似乎寒症又发了,那药可需要调一调。”

萧怀瑾冷笑:“明日加两份黄连她就好了,温美人是心病。”

纷意想说,不放甘草温美人都吃得愁眉苦脸,再加黄连,这不得折腾死她。

但抬眼看着,萧怀瑾眼神是轻蔑的,但嘴角却隐有笑意。

“皇上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让御膳房上点心,给重华宫做点像肉的东西。”

纷意顿住了,温美人不能吃肉,可这像肉的东西?

再想想刚才皇上的吩咐。

“那明日的黄连?”

“加。”

纷意应了,然后悄悄退下了。

这几日萧怀瑾没来后宫,温柔抖了两天终于想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温柔想不通的点,萧怀瑾身体并无异常,生育能力也没问题。

只是,他一直没孩子。

想不明白温柔就不为难自己了,她等着如霜给她带榛子回来。

到了可以在宫门口放风的日子,如霜晨起就红了脸,脚步也轻快。

宫外来的是她的未婚夫。

温柔拉着如月给她好一通打扮,点上胭脂,温柔又附赠了一枚不显眼却有巧思的珠花。

推着她出门,看怀春的少女,奔向心心念念的爱人。

这一幕,真是旁观也能让人心里暖暖的。

可不久,温柔的眼皮诡异地跳了起来,这不是个好兆头。

然后很快大门紧闭的重华宫就来了人,是太后身边的杜若姑姑。

温柔笑脸相迎:“姑姑今日怎么来了。”

见杜若冷着脸,不复她有孕来送太后赏赐的慈眉善目和恭敬关怀,温柔眉心一跳。

“温美人请随奴婢走一趟,重华宫大宫女如霜有谋害嫔妃的嫌疑。”

温柔惊道:“如霜怎么可能会谋害嫔妃。”

杜若毫无感情:“温美人不必和奴婢说,到了慈宁宫,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面前,您再分辨吧。”

温柔沉了沉心:“敢问姑姑,与如霜牵连的嫔妃是谁?”

杜若瞥了一眼,冷冷淡淡回:“顾昭仪刚被发现溺死于御花园荷花池中,有宫人见到如霜路过,行事鬼祟。”

温柔已经知道了大概,她快速冷静下来:“姑姑稍等,我现在蓬头垢面实在不宜见人,容我鬓个头,马上就来。”

杜若看温柔现在确实不像样子,她因为禁足,头发也没梳,披头散发的。

于是不耐地说了一句:“太后娘娘还在等着,请温美人快一些。”

温柔赶忙应了。

如月脸都白了,但是手上动作没停,轮到挑簪子时,温柔选了萧怀瑾前些日子刚赏的那套黄金头面,不过她只带了一个素钗,然后拿起一个簪子,果断刮破了胳膊。

温柔划得不深,但也血立即流了出来,染红了金簪。

如月惊了一瞬,赶紧给她包扎,温柔自己接过帕子捂住伤口:“待会你随我去慈宁宫,你想办法随手把这带血的金簪扔到重华宫院里。”

如月不解。

温柔:“来不及解释了,按照我说的办。”

如月立即接过金簪小心翼翼藏进了袖口,扶起温柔的时候,她忍不住落泪:“美人,如霜姐姐是不是回不来了。”

温柔坚定地把手搭在她手上:“能,她一定能。”

就算是拼死,她也会证明如霜的清白。

如霜还有一年就能出宫了,她还有未婚夫,有大好的日子,有能自由自乐的机会。

所以,谁都不可以阻拦如霜。

如月晃了晃神,听后擦了擦眼泪,接着步伐坚定扶着温柔就往外走。

杜若姑姑看温柔面上镇定自若,侧脸看她的模样,还真像德妃,怪不得能受宠多时,是有几分手段。

但是现在,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温柔小步走着,一路上杜若再也没和她说过话。

经过那个刚溺死人的荷花池,温柔特意留神看了几眼,正值暮春时节,柳枝杳杳,赶上昨夜下了场大雨,荷花池水都涨了不少。

顾昭仪,就死在那池中,她虽然蠢坏,但是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宫里想必无人为她落泪吧,杀了她的人,还想再用她的血,来温顾昭仪凉透的尸身。

多讽刺。

不久后温柔到了慈宁宫,高座上位的是太后和皇后,剩下的除了贤妃,宫中活跃一点的妃子都来了。


全程,萧怀瑾就在一旁静静听着,温柔见他没阻拦,就知道他没意见。

狗东西真会顺杆爬,还真好意思让她敬酒。

奶奶的,平白被拉过来看他们显摆一晚上,末了还要自己谢谢他。

温柔在心里骂到萧怀瑾祖宗三代时,一抬头就看到萧怀瑾那双冷眼,似漆木浸幽潭,那里有戏谑还有一贯的嘲讽。

温柔紧急撤回一个目光。

还能怎么办,说我不想感谢你,这能行吗?

肯定不行。

于是温柔亲眼见太监试完酒,等了一会儿见他毫无反应,才端起了酒杯:“臣妾多谢皇上关怀。”

萧怀瑾的眼睛只流连在那杯酒和温柔的手上,他也不接,直到温柔举了半天,手都酸了只能灰溜溜地先收了回来。

也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

温柔仰头,准备自己先干为敬,却骤然感到手上一疼,她被飞来的一只手,弹了圆润的一下。

力度震荡,那酒杯倾刻脱手,酒也随之顺着衣襟,流进了她的胸口。

温柔微怒:“皇上。”

萧怀瑾:“脑子一顿饭吃没了?你能饮酒吗。”

对了,酒也是要忌口的。

可温柔真的生气,眼馋一晚上就算了,被逼着敬酒也算了,现在萧怀瑾还故意在顾昭仪面前羞辱她。

温柔想问萧怀瑾,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整理好心情,想抓紧敬完酒赶紧跑路,温柔又端起了杯,语速如炒豆:“臣妾一时忘了,多谢皇上提醒。请皇上饮尽此杯,聊表臣妾感激之情。”

顾昭仪也在一旁劝着:“是啊,皇上,温姐姐举了半天,手都该累了,您快接一接她。”

萧怀瑾这次倒是接过了酒杯,温柔刚松了口气,心又提了上来。

他捏着酒杯,根本没喝,转圈欣赏了一阵儿后,直接把酒泼在了顾昭仪脸上。

顾昭仪当场就蒙了:“皇上……”

萧怀瑾冷笑:“你好大的胆子。”

顾昭仪:“皇上,臣妾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吓到臣妾了。”

萧怀瑾今天可没有耐心等她想明白,他直接扔下一句:“蠢的要命,听不懂就去死。”

这话太重,顾昭仪知道自己暴露了,跪下赶紧解释:“皇上不要误会,臣妾只是加了一些补药,对龙体无碍的。”

温柔皱了皱眉,等想明白听到了什么以后,她真是觉得又无语又可笑。

可真是开了眼了,用这样的方式争宠,顾昭仪挺猛啊。

李三元端着酒送到了顾昭仪的旁边,顾昭仪花容失色。

只听一声:“喝光它。”萧怀瑾声音冷得像古潭里的冰。

顾昭仪一个犹豫的功夫,纷意姑姑已经捏起她的下巴灌了一杯下去了。

温柔睁大了眼,我滴个神啊。

纷意姑姑平日对她可真是手下留情了。

这是萧怀瑾的授意,顾昭仪不敢挣扎,一杯后,纷意立刻接着第二杯,她灌酒一看就是专业的。

温柔看到她利落的手法,脑中回荡几个字:惟手熟尔。

顾昭仪咽下一壶酒后,人已经吓傻了。

可这还不算完,因为李三元还去踹翻了香炉,拿出来了里面的药。

这回顾昭跪也跪不住了,她哭着求饶:“臣妾真的没有坏心思,这只是补身体的药,请皇上明鉴啊。”

萧怀瑾却把目光淡淡地移向了温柔:“这就是你举荐的,天真烂漫的顾昭仪?”

温柔这才终于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了。

感情是因为这回事。

但腿长在他身上,耳朵和脑子也是他支配的,又不是被压着来的,温柔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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