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景安左其星的其他类型小说《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霍景安左其星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勇敢的小肥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左其星从榻上站起来,双目直直的望向左秋阳的眼睛,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自取其辱。”“左其星!”靖安侯把左秋月放好,听到她这不着调的混账话,忍不住直呼其名:“这就是你大家闺秀的教养!”“父亲说的是,”左其星笑道:“可不就说,到底是谁教养的我,这么不称职。”靖安侯一时语塞,她自幼丧母,要说教养不好,连怪的人都没有,难不成还能怪到自己头上。他被如此忤逆,拐着弯的骂,怒意更甚,喝道:“她毕竟你是亲妹妹,你怎么狠的下心!”“呵,”左其星笑容依旧,但眼眸中却渐渐凝出冰冷之色,“父亲进门便是指责,我倒是不知,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二妹妹已经晕倒了,你却不知自己错在哪!”虽说刘姨娘犯了事,但这个二女儿毕竟是他十几年来最宠爱的女儿,是他四个女儿...
《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霍景安左其星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左其星从榻上站起来,双目直直的望向左秋阳的眼睛,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自取其辱。”
“左其星!”靖安侯把左秋月放好,听到她这不着调的混账话,忍不住直呼其名:“这就是你大家闺秀的教养!”
“父亲说的是,”左其星笑道:“可不就说,到底是谁教养的我,这么不称职。”
靖安侯一时语塞,她自幼丧母,要说教养不好,连怪的人都没有,难不成还能怪到自己头上。
他被如此忤逆,拐着弯的骂,怒意更甚,喝道:“她毕竟你是亲妹妹,你怎么狠的下心!”
“呵,”左其星笑容依旧,但眼眸中却渐渐凝出冰冷之色,“父亲进门便是指责,我倒是不知,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你二妹妹已经晕倒了,你却不知自己错在哪!”
虽说刘姨娘犯了事,但这个二女儿毕竟是他十几年来最宠爱的女儿,是他四个女儿当中最为贴心的。
看到她晕倒的刹那,他便心疼了。
左秋阳适时插话道:“大姐姐埋怨姨娘我能理解,但二姐姐又有什么错?当街遇上纵马也非她所愿啊!姨娘犯的错,难道也都要算到她头上吗?!”
靖安侯顺着左秋阳的话一想,二女儿在这些事件当中还真是被他迁怒了。
想到这里,他便是又忆起被左其星坑走的那些银两铺面,心中更为不满,道:“换亲是意外,你的要求也全部都依了你,刘姨娘的事也给了你补偿,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竟是要狠心如此对待秋月!”
左其星收了面上的笑容,冷哼一声道:“父亲不若看看这是哪里?她要过来是我请着她来的?她要跪着是我按着她跪的?她要晕倒是我把她打晕的?不若明日我便去父亲书房跪上一跪,顺便晕一下,说是您为父不慈,虐待了我?”
“你!”靖安侯胸口起伏,道:“你这里这么多人,就眼睁睁看着你妹妹晕倒?”
“父亲怎知晕倒不是二妹妹所求?我这叫成人之美!让她心愿达成!父亲竟是连如此拙劣的苦肉计都不能识破,如此憨直,女儿可真为咱们侯府前景担忧啊。”
这这这,就差明晃晃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愚蠢败家,难堪大用了,靖安侯只觉得气血上涌,只恨不得自己也晕过去。
“逆女!逆女!”靖安侯此刻也不知如何驳斥她,但怒气上头,即便已经知道二女儿怕是也不单纯,可是如今大女儿盛气凌人,二女儿昏迷不醒,想也知道这怒火要往哪里发。
恰在这时,外面有人通传,府医到了。
府医姓张,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进门之后,很识相的没有去理会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专心给左秋月看了看,道:“情志不畅,气血亏虚,往后还是要好好将养,不要劳累伤神为好。”
说完留下方子便离开了。
左秋月也恰在这时幽幽转醒,看着眼前人柔柔的叫了一声:“父亲……”
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看得靖安侯鼻子一酸。
这女儿娇养了十五年,何曾见过此等虚弱模样,即便左其星已经点破她用了苦肉计,看她如此情形,也不忍再做苛责。
左其星却向前两步,走到左秋月眼前,当着靖安侯的面,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冷声道:“下次再敢来我院子犯贱,就把你脸划花!”
这巴掌打下去,满院皆惊。
左秋月被打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当着父亲的面,这是当着父亲的面啊。
今日左秋月与左秋阳来闹,她们自是不敢有所动作,但对于那些使唤不动的,左其星自然也留不得他们。
宝丰与何嬷嬷动手收拾凌乱的花厅,左其星淡淡说道:“等母亲的陪房来了,就把外面那几个不省心的给换了,你们也轻松些。”
何嬷嬷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姑娘院子里清净,我们事情并不多。”
“那只当是我看外面那几个不顺眼了。”左其星玩笑道。
宝丰憋着一下午的话,到现在没人了,终是问出了口。
“小姐,你既然已经知道二小姐今日过来的目的,何必又要去得罪侯爷,委婉些处理不好吗?”
“不好,”左其星笑着,完全不见刚才与那几人对峙时的气势,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就是要立这个威,省得以后什么猫三狗四的都敢来找麻烦。”
宝丰咋舌,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理由,拿亲爹立威,大小姐可真敢想!
不禁后怕道:“小姐就不怕侯爷发怒,责罚您?”
“他不会,”左其星笃定的说:“府中子女忤逆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咱们侯爷重视声望,坏事都不想往外传。更别说我已经定了亲事,庚帖已经交换,本来之前就换了一次亲,现下他更不想横生枝节。”
宝丰偷偷吐了吐舌头,“小姐您胆子可太大了,刚才看候爷的样子,我腿都软了。”
“侯爷倒是不能拿我怎么样,只不过他耳根子软,人也不够聪明,若是这次让他们糊弄过去,少不得以后再出什么妖蛾子。”
宝丰……
平日里在他们眼里高大威严的靖安侯,让大小姐这么一说,那形象摇摇欲坠,竟是马上就要维持不住了。
刚才宝丰都吓坏了,但现在回过头去想想也对,人善被人欺,小姐在这府里没有母亲做靠山,自己立不住,别人便都当她好拿捏。
前几年,大小姐不争不抢,刘姨娘便是多有怠慢,府里发下来的东西,不管是摆件器具还是衣裳吃食,都是二小姐挑剩的,数量也少的只能充面子。
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个被调走,婚事更是由着刘姨娘做主,他们相中哪个抢哪个。
有一年的上元节,大小姐在街上还差点被拍花子的拐走,更不用说那些大大小小的意外,如今看来,也不知是真意外还是假意外,反正没见别家小姐意外那么多的。
他们小姐,能平安活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这府里嫡庶待遇都倒过来了,也不见有人管管。
好在大约是因着亲事定了,有了依仗,大小姐最近终于知道反抗了。
宝丰悄悄抹了抹泪,小姐也算是熬出头了。
第二日,府里管事嬷嬷便送了秋季衣裳的面料样式让左其星挑选,一起过来的还有三小姐左明瑶。
左明瑶规规矩矩的对大姐姐行了一礼,“问大姐姐安。”
“三妹妹过来坐。”左其星热情招呼着她,目光也跟着落在她的身上。
小姑娘穿着一身淡紫色纱裙,样式素简,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发饰都不是活泼样式,一眼看过去稳重大方,完全不像一个十三岁小姑娘的样子,少年老成得很。
她小步上前,口中说道:“大姐姐,姨娘让我来看看,凝香院可有什么缺漏之处,趁着这回做秋裳,一起给置办了。”
“姨娘费心了,”左其星将桌上的冰碗摆到小姑娘面前:“三妹妹尝尝。”
左其星临近傍晚才回到侯府。
到院子里梳洗过后,便传了锦玉与朱嬷嬷进来回话。
“今日我去护国寺,京里可有什么趣事发生?”
“有!”
提起新鲜事,锦玉便来了兴致:“鸿胪寺少卿钱家的小姐与李学士家的公子闹退亲,两家人当街打了起来,打得头破血流,整个京里人都在看热闹。”
“可还有别的?”
锦玉想了想,摇了摇头:“都忙着看这两家的热闹,把别的都衬的没意思起来。”
朱嬷嬷在一旁补充道:“老奴还听说了一个事,户部张尚书家的小公子好像是让人打了,还打的不轻,是被抬着回府的,有人看着了,说是挺惨的。”
“哦?”左其星听到这个就来兴致了:“可是那个叫张忧家的小公子?”
“叫什么名字老奴倒是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和林家雪晴表小姐定了亲的。”
左其星立刻心情舒畅的笑了出来,霍景安这办事效率可真不错。
“没事了,”左其星面上带笑,很明显是心情不错。
宝丰把从护国寺里带回来的素糕分给丫鬟们,又格外关照了锦玉与朱嬷嬷:“张尚书府若是有什么热闹消息只管过来说给小姐听。”
“老奴明儿个就再去打听。”
几个人高高兴兴的走了。
左其星回到屋里,便看到桌上青瓷花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日午时,安远楼三号雅间。
那字体狂放不羁,透着一股子洒脱劲,左其星心道:还真是字如其人。
她将字条收起,倒也没背着侍候在一旁的宝丰。
宝丰今日白天吓得不轻,不过看到自家小姐这镇定的样子,最后自己也没好意思继续大惊小怪,渐渐倒也平静了。
这时候看到字条,还有心思打趣人了:“四公子这可是想着汇报事情的进展呢。”
“今日咱们也是受了大惊吓的。”
左其星也是第一次让霍景安办事,当时还想着若是他办不好这事,自己也断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回头便让程典出些阴招,那张忧家,短时间是别想好了。
不过看样子,这霍四,事情办得还是漂亮的。
这一日临睡前,左其星觉得自己沉寂许久的异能,竟是有些许活跃上升。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异能就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即便整日身处花草之中,也只勉强能够滋养自身,再多的都用不出来。
但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大战一场的原因,那许久没有动弹过的异能竟是微微起了波澜,就像是一截半死不活的枯木,突然间焕发出一丝生机来。
左其星不确定导致异能活跃的原因是什么,她打算先观察一下,若真是因着战斗导致的,那往后少不得要出去搞些事情了。
第二日临近午时,左其星便带着宝丰出了门。
那安远楼是她名下的产业,也不知霍景安是否知情,她只当去巡视一下自家铺子就是。
二楼的三号雅间,名为醉月轩,正对着永安大街,是上京城里最繁华的一处地段,当初还是靖安侯因着嫁妆的事赔给她的。
她接手之后重新装修了一下,搜罗了几个厉害的厨子,程典又对这酒楼十分上心,所以进益十分不错。
左其星进到三号雅间的时候,霍景安的小厮拙石等在门口,见到左其星立刻将她迎了进去,霍景安已经等在里面。
靖安侯心道,这不会是把府兵里面最好的都挑走了吧。
面上却还是和善道:“还有一队今日轮休,不用再看看?”
“不用了,”左其星摆了摆手:“那一队大约是与我没有缘份。”
她说完,带着她挑选的三十人转向右侧,重新列队。
这时,吕先生站了出来,打开他背着的小包袱,给每个人发了一个装订好的小册子。
吕先生道:“这里面,写着你们的训练内容、考核标准、行为规范以及违规的惩罚措施。从今天开始,一个月后,大小姐会对你们进行第一次考核,选出队长,淘汰不达标的,表现优异的有额外奖励。”
什么?!那些府兵心思各异,淘汰不达标的是什么意思?他们被选出来还只是暂时的?
吕先生给了他们一段时间消化,然后道:“大小姐为你们请了几位教习先生,每日两个时辰习武,半个时辰习文,剩下的时间训练,时间安排也写在小册子里。”
这一回,不但是被选出来的那三十人,校场上剩下的一百多人以及还没来得及走的靖安侯都十分惊讶。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侍卫还需要学文的?还要请专门的夫子教,还真是有银子了不起!
起先不愿意跟随左其星而离队的那些人,此刻目光闪烁,似乎,大小姐与他们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而且,请夫子来府里授课,这样的事一般的小户人家亲生的子女怕是都没这样的待遇。
大小姐似乎是想培养心腹呢,这么一想,还真有些后悔了。
特别是自认为能力出众,只要留在队伍里就会被选中的那些人,似乎已经能看到那三十人更好的未来。
但这还没完,吕先生还在继续:“你们的基础月钱是一两银子,每隔六天休一天,有外出任务时会有额外补贴。月考一次不过警告,两次不过辞退。有特殊技能者月考标准可适当降低。此外,能力突出者,会有调岗升迁的机会,你们的前景也不会局限于一个侍卫。”
校场上立时响起了一阵议论声,一两月银!他们这些府兵,每个月的月银是五钱,当队长的七钱,这一会儿的工夫就翻倍了?!休息日也从十天一休变成六天一休了?而且外出办差还有额外补贴,这还不得抢破头!还有升迁机会,不再拘泥于一个侍卫身份!
那些离队退出的到此刻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也有几个人跃跃欲试,他们不是会有淘汰下来的吗,一旦有被淘汰的,是不是说就会空出名额,他们就有机会了?
但也有可能全员不淘汰啊,吕先生说话的意思好像是有一条合格线,过了线就不会被淘汰。
那还不得拼命练,傻子才会让自己被淘汰下来。
一群人默默在心里捶胸顿足,尤其是那三个小队长。其他队长都被选中了,他们若是留下也定然会被挑中,而且以他们的能力,必不能在考核中被淘汰。
而他们却为了保住这个小队长的位置坚定的退出了。
此时除了他们,脸色不好看的还有靖安侯。
这丫头,当着他的面提自己人月钱、给好处,是要给谁没脸!
没看他的府兵一个个都心思浮躁了吗。
左其星不为所动,就好像她不当面说,那些人就不知道了似的。
再说,把她的条件当面摆出来,传扬出去,说不得就能吸引几个有能之士来投奔她呢,正好她如今缺人。
被人这么当面道破心思,张忧家羞愤不已,买凶去抢一个深闺小姐的镯子,这事说出去着实太不体面。
此时的张忧家,不占理不说,还被人踩在脚下随意蹂躏,面子里子全没了,从出生起他就没落到过如此境地,忍不住就有些埋怨起林雪晴来。
若不是她非要找自己哭诉被表妹抢了什么破镯子,他又怎么会一时昏了头,出了这样的昏招!
可如今的形势也不容他多想,只一门心思想让霍景安放过他。
于是万分恳求道:“是我做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做错了事!霍四公子今儿个便饶了我一回吧!”
“我未婚妻是一个弱女子,无故受了如此灾祸,已经被吓的卧床不起,你和我说就这么饶了你?”
霍景安说到弱女子时,表面上脸不红心不跳的,但却忍不住在心里抖了一下,眼前出现的是之前左其星手持短剑,果断的抹了刺客脖子的一幕。
但这也说明不了左其星没有受到惊吓。
张忧家听到他如此说,立刻顺杆往上爬:“我赔!我赔偿左大小姐的所有损失!”
“哦?”霍景安听他这么说,这才把脚从他的身上抬了抬,“那你仔细说说,想怎么赔?”
“我,我赔银子!我愿意赔偿左大小姐一万两银子!”
他话音刚落,身上就又被踢了一脚。
“打发叫花子呢?买凶劫杀侯府嫡出大小姐,你一万两就要了事?要不要我把刺客送到大理寺,看看你这个八品小官是不是就做到头了。”
“啊!”张忧家痛呼出声,心里苦的像是吞了一斤黄莲,他是真没有买凶杀人啊,但是雇了星罗会的人,说只想抢个镯子也没人愿意信他啊!
如今主动权全数落在了霍景安手里,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自己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那星罗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简直空有其名,连个闺阁小姐都对付不了,还大弘第一杀手组织呢,简直狗屁不是!
“不不不!”张忧家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来,“五万!我出五万两白银!我只有这么多了啊!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
实际上,这些他也是拿不出来的,但他娘宠他,回头之后找娘哭一番,把银子凑齐应该不难。
“哼。”
听到霍景安的冷哼声,张忧家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那便五万两吧,现在就回去取!我在安远楼等着。”
张忧家没想到他竟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连忙表示自己马上就回家取银票。
可主仆二人被打了这一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霍景安一挥手,守在巷子口的两个大汉立刻进来,像拎小鸡一样,一人一个把主仆二人带上,直接回身出去,快速把二人扔到了张尚书府的大门口。
当张忧家同松年连滚带爬的进了府,把张府的门房小厮吓得不轻,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张忧家搀扶回了院子。
这么大的动静,立刻把全家都惊动了。
张尚书刚好下朝在家,听说小儿子被人打了,眉头皱得死紧。
他堂堂户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已经到达了权力中枢的位置。
就算这京里达官显贵多,也没有这么不给他张怀济面子的。
他倒要看看,是谁,竟然打上了他们尚书府来。
等看到张忧家与他的小厮松年,又觉得情况似乎没没有多严重,虽然二人躺在那里痛得一直叫,但身上除了衣衫不整之外,并没有明显外伤。
但语气也没有多好。
“你二妹妹与徐家二公子的事已成定局,我们庶女换嫡女,国公府也是答应的。亲事已定,你只需看看有什么要求。”
“父亲既然已经定下,又何必与女儿分说?”
她适时的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但是演技有些拙劣,演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靖安侯抿了抿唇,大女儿虽然丧母,但外祖镇南侯府却还在,若是不让她满意,再出去乱说,他怕是也应付不来。
罢了,终究是他理亏在先。
“亲事调换虽已成定局,为父却可以在别的方面补偿于你,比如说田产、铺面或是金银首饰之类,可以添入你的嫁妆,保你一世无忧。”
“父亲竟是如此有心,女儿甚感欣慰。”左其星说着,还取出手帕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看得靖安侯眼睛疼。
此刻的靖安侯,突然想到在朝堂上问户部要银两的官员嘴脸,竟是与他这女儿一般无二。
“说说吧,为父也知你受了委屈,只能在别处尽量补偿于你。”靖安侯咬牙说道。
“当真?”左其星收了帕子,带着希冀的望向靖安侯,目光中全是孺慕之情,让他一时分不清,昨天那个咄咄逼人的女儿是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得到靖安侯肯定的答复,左其星坐直身体,也不装了,自随身的绣花荷包中取出一张纸,摊开铺在靖安侯的对面。
靖安侯定睛一看,那竟是一份补偿清单!
她竟是有备而来!
一时间,靖安侯内心翻江倒海,他这大女儿,是否从一开始便将他们全部看透,一步步只等着他说出这话来!
他的一番做派,他们的几回商议,他从最开始找她时的想法,在她面前竟无所遁形。
靖安侯手中拿着那张纸,一时懊恼、一时气苦、一时羞愤,最终竟是生出几许骄傲来,这女儿,竟是胆识心计俱全,只不过全用在了他的身上。
手中的纸上只列出三项,第一,嫁妆翻倍,并点名要京中同一街道的几家铺面,离京远近不一的几住庄子,并二十万两现银。
这嫁妆的分量着实不轻,也恰好踩在了靖安侯能承受的范围内,在他觉得足够多,又可以接受的程度。
第二条,靖安侯的府兵让她亲自挑选并带走三十人。
靖安侯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要带走府兵做什么,但这也不是不行,府兵带走了可以再招,侯府招几个府兵还不成问题。
第三条,带走母亲所有嫁妆,连同被打发到外地与庄子上的六十八个仆从。
看到这一条,靖安侯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妻子故去,只留下这一个女儿,按理说,妻子的嫁妆全都归女儿所有,这是理所应当的,可她却把这一条单独拿出来说,竟是怕靖安侯府贪没了她的东西似的。
再说那六十几个仆从,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除了一个奶嬷嬷,竟全都被刘氏给打发出去了。
那岂不是说,如今大女儿身边的那些人,都是刘氏安排的?他竟不知这些府里的弯弯绕绕。
看到这里,顿时觉得有一丝丝愧疚,感觉到了自己对这个大女儿的不闻不问。
靖安侯拿着单子,沉吟半晌,终是点了点头,道:“我同意了。”
左其星喜笑颜开,站起来对他行了一礼,竟是这两天最真心实意的一个施礼。
“即便父亲同意了,可不能偷工减料,我是要提前查验的。特别是我母亲的嫁妆,我会去外祖家找当初的管事,一件一件核对才行。”
靖安侯紧皱眉头,心中怒意更盛。
这个大女儿,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成天嫁妆嫁妆,院子里的丫鬟不是金就是玉,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财迷。
“你们好大的胆子!”靖安侯怒道:“从书院退学这样大的事情竟是一声不吭就私自决定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他胸中怒意翻腾,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大了起来,吼的震天响。
左南辰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被他这么一吼,条件反射般的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半步。
左其星却是笑意未减,反而上前一步,笑道:“何至于此,父亲如今已经知道慧心书院的事情了吧,事实证明,我们这个决定果真是英明神武,睿智非凡!父亲应该对我们赞赏有加才是,不赏我们几十锭金子都说不过去。”
她身后的左南辰头低得更深了,却是为了掩饰微微上扬的唇角。
“少给我模糊重点!慧心书院是不是办不下去了我不管,但你们连进学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同我商量便私下做决定,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这个家里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干的!”
“哎呀,”左其星满脸震惊,故做惊讶道:“父亲难道不是觉得阿辰在哪里进学都是一样的吗?那么,在书院还是在家,有什么区别?”
“胡说!”靖安侯怒道:“他毕竟是我侯府公子,自然应该接受更好的教导!”
“那父亲为何让二弟去慧心书院?难道是不知道格致书院更好吗?”
左秋阳去了格致,左南辰却是去的慧心,慧心那样的书院,里面没有一个勋贵子弟,乱七八糟的,他竟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靖安侯声音稍低,却仍是眉头紧锁:“自然是因为他的学问不好,上不了格致,只能去慧心!”
“父亲哪里听说他的学问不好的?父亲可曾考校过二弟?”左其星步步紧逼。
靖安侯一时语塞,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每次左其星如此咄咄逼人,都非得把他这个当爹的脸面踩在脚下碾一碾不可。
他仔细回想着,当初这个儿子要进学的时候,是刘姨娘同他说的,请的夫子评价左南辰生性懦弱,学问心性皆是下下乘,远远达不到格致书院的入学标准。
他便信了刘姨娘所说,同意让刘姨娘为他另寻一处书院,对于刘姨娘说话的真假,他的确不曾核实。
再加上这个儿子平时畏畏缩缩的样子众所周知,这事情便全权交给刘姨娘处理了。
此时被左其星这么一问,靖安侯竟生出一丝心虚来。
左其星也没有再多说,自顾自走过去,熟练的为自己倒茶,顺便也给身后的左南辰倒了一杯。
书房静默了一阵,好半晌,靖安侯才重新开口,他转向左南辰,问道:“你,若让你去考格致书院,可能考上?”
左南辰仍是那副老实模样,却迎着靖安侯的目光回视过去,道:“儿子能考上。”
靖安侯大为震惊,这个一直以来都默默无闻的儿子,在这一刻,突然让他觉得陌生起来。
眼前这一儿一女,都与他印象中的极为不同,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一句句的似乎都在谴责他是个不负责的父亲。
刚才的嚣张气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虚之感。
……
在市井当中,这样的桃色八卦流传最快,几天就传遍了上京城。
一时间,谁在慧心书院读书都成了污点,学子们哪怕没学可上,也不想待在慧心书院了。
就读于慧心书院的学子们纷纷退学,没几日,整个书院的学子就走的七七八八。
慧心书院竟是迅速沉寂,关了大门。
那书院的院长,据说也是被打得不轻,许多日都不曾出现在人前。
程典办完了事,回到侯府后花园找左其星复命。
过了夏天最热的几天之后,左其星特别喜欢待在后花园当中。
木系异能喜草木之气,她成日与花草相伴,虽异能还是没什么提升,但草木的生气也会滋养她的身体,令她身体素质更好。
见到程典,左其星问:“可是查出那慧心书院还有别的不妥之处?”
她想着,若只是左南辰一个人的事,程典怕是不会闹到让整个书院关门大吉的程度。
“的确,”程典正色道:“属下先去查了书院,除了时有霸凌事件,孙夫子会收受贿赂,以收钱多少决定对待学生的态度。那院长的问题更大,他……会找贫苦人家的孩子,以免除束脩为由收入书院,行不轨之事。”
“竟是如此!简直禽兽!”左其星眯了眯眼睛,没想到一个书院,竟也能发生这样腌臜事,也不知道这些年,有多少孩童惨遭毒手。
“那院长收拾了没?”左其星问。
“收拾了,”程典回道:“怕是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如若他不离京,属下想着,每十天就收拾他一顿。”
左其星端起茶盏,吹了吹道:“不用为他浪费时间,一次性让他无法再祸害人就好。”
程典觉得菊花一紧,道:“属下这就去办。”
这种事情放在这个年代,是无法将真相公之于众的,被害的学子怕是无法面对世人的眼光。
若是拿到明面上,怕是有好多人都要因此活不下去了。
还不如直接阉了,一了百了。
“那两个学生,叫姚新汉和方天和的,怎么处理的?”左其星问。
“打断了一条腿,二人的父亲也教训了一顿。”
“可以了,若是阿辰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学好了本事自己打回去,”左其星点了点头,说:“此番辛苦程先生了。”
身侧的宝丰递过去一个荷包。
“多谢主子。”程典双手接过,恭敬退下。
清心茶室的后院。
霍景安盯着属下呈上来的折子看了半晌,他的这个小未婚妻,行事还真是出人意料,却桩桩件件的对他胃口。
如今他看着这每三日一封的折子,就如同亲自参与了左其星的日常一样,越发对她感兴趣。
想到这样的女子进了安国公府,霍景安突然就有些期待了,成婚之后的日子,应该会很有趣。
“拙石。”
“属下在。”
“那个慧心书院的院长,处理了吧。”
“是!”
拙石领命而去。
如此又过了些时日,直到慧心书院关门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靖安侯回府问了大管家,才终于知道,自家小儿子已经私自退学,跟随大姑娘的侍卫一起上了好几天的课了。
靖安侯大发雷霆,立即将左其星和左南辰叫到书房。
两人一进门,迎头便是一个茶盏砸过来。
左其星带着小弟灵活躲开,那茶盏便摔在了地上,天青色瓷器片片碎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是靖安侯第二次在左其星面前摔茶具了,她完全不为所动,施施然走上前,口中笑道:“父亲好大的威风,这样成色的汝窑茶盏,少说也要十两银子,父亲却说摔就摔,还不如给女儿添做嫁妆呢。”
到现在二人已经针锋相对,再也无法心平气和。
左其星却是还没有说完,继续道:“况且,您说我忤逆父母,我却是不认。我母亲若是知道你如此对我,怕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替我撑腰,叹一句这爹已经是别人的爹了!”
“你你你!”靖安侯恨不得再找个茶碗去砸她:“我如此对你?我怎么对你了!难不成国公府不是更好的人家!我哪里有半分亏待于你!”
“呵,父亲可是打量着我不知道二妹妹闹出的事情?”左其星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有好事时只想着二妹妹,把高门大户定给二妹妹,如今传出对方克亲,却拿我这个嫡出女儿来善后,爹爹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靖安侯再也忍不住,大声喝骂道:“滚!你给我滚!”
左其星轻轻瞥了一眼靖安侯,头也不回的走了。
守在门口的宝丰见大小姐出来,连忙蹑手蹑脚的跟着她往凝香院走去。
等出了主院,四下无人,这才长长舒了口气,道:“大小姐不是说与那徐二公子的亲事,二小姐想要便拿去?”
“嗯,的确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可是……奴婢不明白,”宝丰斟酌着道:“即是小事,大小姐又为何与侯爷如此大动干戈?”
她在外面听着,刚才书房里面是已经要打起来了。
“虽是小事,也不能轻易就被拿走。哪有从别人手里要东西,却一点好处不想给的。”
如今着急的是他们,定要成事的也是他们,那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就是个筹码,不给足好处,想都别想。
左其星回到自己院子之后,刘姨娘很快就带着左秋月去了前院书房。
一家三口在书房里商量了到了晚膳时才散,靖安侯再出来时,也不如初时那么愤怒了。
翌日,左其星再次被叫到了书房。
书房陈设如故,地上昨日被摔碎的杯子早已打扫干净。
但左其星进门时,还是专门朝那个摔杯子的位置盯了几息,让靖安侯不禁想起昨日之事,面色就带上了几丝不自在。
他顿了顿,却还是开口道:“星儿先坐。”
左其星不客气的坐下,开门见山道:“父亲还是想与我商议换亲的事?”
靖安侯纠结着点了点头。
昨天二人不欢而散,说实话他是不想拉下这张老脸再去找大女儿,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从此都不再理会她。
但是刘姨娘与月儿那边又不能不管。
靖安侯叹了口气,道:“今日为父同你好好商议,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同为父说,定不叫你觉得委屈。”
左其星好整以暇的把玩着桌上的一套新茶具,道:“若是如此,父亲便把刘姨娘和二妹妹叫过来,一起商量吧。”
“为何?”靖安侯投来一丝诧异的目光。
“女儿是怕您一个人做不了主,”左其星笑道:“毕竟自我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便被刘姨娘拿捏的死死的,女儿也是怕您回头在刘姨娘那里不好交待。”
“胡说!”靖安侯拍案而起,怒道:“我乃一家之主,有什么事还需要同别人交待!”
这大女儿也不知是不是彻底不装了,如今言语竟是如此锋利,不留情面。
“好好好,父亲没被拿捏,是女儿想左了,”左其星从善如流道:“那父亲有话便说吧,捡着您能做主的说。”
她还真是句句话戳人肺管子。
靖安侯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想着今天的目的,终究是坐了下来。
这一回,她一直走到屋里,站稳了身形,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大小姐,不得了了,我刚才听门房王二家的说,二小姐一早出门,在街上与外男抱在了一起!”
“哦?”左其星稍稍坐直了身体,颇感兴趣的问道:“可知什么样貌的外男?”
锦玉绘声绘色的描述道:“听说,是个穿着巡城司官服的年轻男子,两人当街搂搂抱抱了许久,分开还依依不舍的!”
果然如此,只是没想到左秋月如此沉不住气,这是多怕错过自己的如意郎君啊。
左其星从身上取出几个铜板递给锦玉,笑道:“你做的很好,往后有事再来报。”
“好咧!”小丫头接了赏钱,高高兴兴的跑了。
宝丰被这个消息震的半晌无语,看了主子的脸色,觉得没有什么变化,这才试探着问:“巡城司?难道是徐二公子……”
左其星点了点头,“无需担心。”
“二小姐昨个才闹退婚,难不成,是相中的大小姐的婚事?她怎么什么都想抢!”宝丰愤愤不平。
“想抢就给她,不是多大的事。”
又不是想抢她钱。
况且徐盛这样的男人,她也的确是看不上,忘恩负义、软饭硬吃的狗东西。
“这还不是大事?!这都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宝丰急的直跺脚。
“吃不上饭才是大事,”左其星淡定道:“宝丰,你把我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找出来给我。”
这两桩婚事对于左其星来说,差别不大,她相信,只要有钱,在哪里都能过上舒服日子。
对比之下,反而是安国公府更加自在些。到时候谋划着分府单过,然后不受宠的四公子早亡,她便是坐拥金山的当家大寡妇,在这个时代,再没有更好的生活了。
宝丰应了声,转身去了内室。
左其星的母亲林妙言出自镇南侯府,是老侯爷唯一的嫡女,宠爱非常。
当年两大侯府联姻,林妙言十里红妆,打头的嫁妆抬进了靖安侯府,末尾的还没从镇南府出来,被人津津乐道的谈论了好多年。
如今她这个唯一的女儿即将成婚,母亲的嫁妆自然是归她所有。
问题是林妙音已经亡故八年,这八年来,侯府的中馈都被刘姨娘掌管着,想要全须全尾的把东西拿回来,少不得要费些工夫。
长长的嫁妆单子到手后,宝丰仍是站在那里,嘴唇抿的紧紧的,满脸倔强神色。
婚姻这样的大事,大小姐怎么就那么不上心呢。
左其星没有抬头,只吩咐道:“宝丰,你去把今天锦玉打探到的消息透露给朱嬷嬷,要无意间的。”
“是。”宝丰对于主子这一举动颇为不解,但也没多说,转身出去安排了。
朱嬷嬷是整个靖安侯府最嘴碎的嬷嬷,一件事情如果她知道了,那便是全府都知道了。
于是当左秋月回府时,只觉得今日整个侯府的气氛都有些奇怪。
刘姨娘派出来的丫鬟等在前院,见到二小姐回府的第一时间便将她带回了刘姨娘的院子。
“月儿,”刘姨娘已经迎了出来,“你这孩子,有没有受惊?”
她轻轻拍了两下左秋月的后背,不痛不痒的。
左秋月略显惊讶,没想到外面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回到府里。
“娘,您先别着急,我没事。”
说着拉住刘姨娘的手回到院中,屏退了下人,这才开始商议正事。
“月儿,你,你何必如此心急。”刘姨娘急的直拍手:“这事传出去,于你的名节有损。就算非要如此操作,将左其星与霍四凑作一堆不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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