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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教心愿与身违若山桂菡无删减全文

聆花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同睿心痛莫名,揽住她柔弱如柳的肩膀,道:“不,我来是想带你走!我会把你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告诉皇兄你在路上患急病去世,我替皇兄铲除乱臣奸党后,便会向皇兄辞去一切官职,然后与你重逢!”桂菡心如刀割,凝视着他急切难当的脸庞,道:“可以么?你真的认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么?我病逝,那尸首呢?你皇兄相信你的程度,可会到了只听你片面之辞的地步?他若发现你为了一个女子欺君罔上,你们兄弟还可以在那乱臣奸党之前一如既往吗?不能,不能,睿,如果我一走可以解决这些纷扰,我早便逃离而去。”同睿的眸光如忽明忽灭的残灯,颓败而失望,“总会有办法,总会有办法……”桂菡将头上的斗笠取下,为他戴上,再扶了一下自己那已然松散凌乱的发髻,道:“带我到你们的马车上罢。...

主角:若山桂菡   更新:2024-12-04 17: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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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若山桂菡的其他类型小说《宫教心愿与身违若山桂菡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聆花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同睿心痛莫名,揽住她柔弱如柳的肩膀,道:“不,我来是想带你走!我会把你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告诉皇兄你在路上患急病去世,我替皇兄铲除乱臣奸党后,便会向皇兄辞去一切官职,然后与你重逢!”桂菡心如刀割,凝视着他急切难当的脸庞,道:“可以么?你真的认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么?我病逝,那尸首呢?你皇兄相信你的程度,可会到了只听你片面之辞的地步?他若发现你为了一个女子欺君罔上,你们兄弟还可以在那乱臣奸党之前一如既往吗?不能,不能,睿,如果我一走可以解决这些纷扰,我早便逃离而去。”同睿的眸光如忽明忽灭的残灯,颓败而失望,“总会有办法,总会有办法……”桂菡将头上的斗笠取下,为他戴上,再扶了一下自己那已然松散凌乱的发髻,道:“带我到你们的马车上罢。...

《宫教心愿与身违若山桂菡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同睿心痛莫名,揽住她柔弱如柳的肩膀,道:“不,我来是想带你走!

我会把你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告诉皇兄你在路上患急病去世,我替皇兄铲除乱臣奸党后,便会向皇兄辞去一切官职,然后与你重逢!”

桂菡心如刀割,凝视着他急切难当的脸庞,道:“可以么?

你真的认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么?

我病逝,那尸首呢?

你皇兄相信你的程度,可会到了只听你片面之辞的地步?

他若发现你为了一个女子欺君罔上,你们兄弟还可以在那乱臣奸党之前一如既往吗?

不能,不能,睿,如果我一走可以解决这些纷扰,我早便逃离而去。”

同睿的眸光如忽明忽灭的残灯,颓败而失望,“总会有办法,总会有办法……”桂菡将头上的斗笠取下,为他戴上,再扶了一下自己那已然松散凌乱的发髻,道:“带我到你们的马车上罢。”

她径自绕过他,提起沉重的裙袂往前方缓缓走去,“你来的目的,就是要护送我到东穆国成婚,不是吗?”

他容神灰冷而落寞,回身注视着她窈窕纤瘦的背影,纷飞雨帘之中,她的身姿益显孤绝而清冷。

他曾有一瞬的冲动,要上前去执起她的手,罔顾一切可能的结果,就此远走天涯。

终究,只是短暂的一瞬,冲动而已。

直至她走到马车前,顺着若山的扶助上车,他方那样明白地意识到,咫尺天涯。

翌日启程,同睿已派将士将西穆的送嫁队伍找寻归队,彰显喜庆吉祥的红幡在风沙中招展飘摇,加上东穆的迎亲大军,浩浩荡荡数千人马跟随在和亲公主的马车后,蔚为壮观。

桂菡让若山为自己重新梳妆,那象征圆满的并蒂莲花已然丢失,她便挽了一个寻常的百合髻,瞥眼看到车窗外的同睿,她心头隐隐发紧,只垂首装作不曾察觉他关切的目光。

耳畔仿佛尚回荡他的每一句话,他说,是他皇兄突然改变了主意。

于是便将他们二人的命途也扭转了。

曾经以为唾手可得的美满,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全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她借着车帘外溢进的一点光晕看自己嫁衣上的红宝石,那样璀璨动人,却又分明带着血腥似的怨气,一点一点渗进她的意识间。

在百姓的夹道相迎的欢呼声中,西穆媛则公主的送嫁队伍进入了东穆的城门,踏上了东穆的国土。

茂王同睿骑在骏马上为媛则公主引路进宫,沿路百姓敬畏,众将肃穆。

东穆国的凌霄皇城内,大婚仪制以皇后之礼进行,尽显弘帝对媛则公主的尊崇与爱重。

东穆后宫除皇后外,妃嫔中最高等级为三夫人,分别为贵妃、贵嫔、贵姬。

桂菡在大婚典礼上被册为贵嫔,为昭其对东、西穆两国带来昌和安定之功,特保留其媛则封号,在宫中以媛则贵嫔为其尊位,更比三夫人之首的贵妃要显尊贵几分。

册封旨意一下,桂菡注意到一旁观礼的桃红色蹙金绣鸾吉服的女子微有不悦之色,那珍珠金霞花钿于她光洁的额头上流转着冷峻的气息。

刚才已听到有宫婢敬呼其为“贵妃娘娘”,想必便是弘帝登基前便于太子府中的侧妃杜氏杜静芙。

弘帝同昕身着一袭明黄九龙华袍,丰神俊朗,威仪高贵,那轮廓硬朗的脸庞上,神采非凡,与当日遇袭蒙难时的惨无人色显然是判若两人。

行礼之时,桂菡由始至终都没有正视他一眼,因而无从捕捉到他眼看自己的深意及情分。

大典过后,桂菡在众宫人的簇拥下移至玥宜宫,未及进宫门,便见门前停靠的轿辇,一顶为皇上专用的金龙肩舆,另一顶则是妃嫔所乘的翟凤鸾轿,她暗暗纳罕,她尚未入住宫所,便已有贵客驾临么?

她挥退了随侍宫人,径自步进宫堂,隐约听得内间传来言谈之声。

“臣妾不过是来向新妹妹道贺,更是来一睹这位贵嫔妹妹的芳容,何以值得皇上不惜冒着与茂王决裂的险,只为要纳她为妃。”

语调虽谦卑而恭谨,话意中却难掩讥诮不甘之意。

桂菡站定在帷幔之后,一手扯紧衣摆,凝神细听。

他的声音冷厉:“朕要的人,只在于朕的意愿,何来冒险之说?

更由不得你来品评!

媛则贵嫔进宫之前,我已经吩咐过你,不可重提茂王之事,你可有将朕的话放在心里?”

杜贵妃满腹委屈,屈膝行告退之礼道:“臣妾知罪。

臣妾不扰皇上雅兴,先行告退。”

急急而出,正好看到殿门外的桂菡,一张芙蓉面上掠过不忿之意,旋即又平复下来,率了宫女快步离去。

桂菡缓步走进殿中,冷眼看着正坐于主位上的东穆弘帝。

要得到何人何物,只不过在于他的意愿,何曾会讲究半点情义半分道理?

不允人重提同睿与她之事,便昭示着他早知她与同睿之间的情分,分明知晓,却仍要生生夺其亲弟之爱,她救他一命,他却要毁她终生幸福,可恨,可憎。

同昕深深注视着她,自座上站起,微笑道:“你一路风尘仆仆,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命人为你准备沐浴更衣?”

桂菡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移开眼光,暗暗咬着下唇不予回应。

同昕来到她跟前,静静端详着她的面容,眼眸内的意绪渐浓。

桂菡先是不愿正眼瞧他,却被他的目光灼得不得不转过脸来,抬眸回望,心不知何故猛地一下狂跳起来。

他的眸光从关切到饱含炽热,似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她不禁后退了一步,心知这对他而言,今夜是他精心筹划的春宵值千金,也是她委身之时,却是这般不甘,不愿,而又无地自处。

他握住了她的手,慢慢地顺着她的臂膀往上游移,掌心中的温热和迫切直让她浑身发麻,她想要挣脱,他却一下使劲把她拦腰拥紧在胸前。

他的气息缠绕在她的呼吸之间,她满心惊慌,才想要推却,他却把头埋在她肩头。

牡丹红赤金丝绣孔雀缨络嫁衣透出她特有的体香,他珍惜地嗅吸着,双手贴着她的背,慢慢地往上游移,来到后心,感觉到她的心跳,手就停在了那里,随着她的呼吸缓上缓下。

她羞得满脸通红,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能把他推开,摇头喘息道:“不行,不可以……”他却置若罔闻,再次拥紧她,吻住了她的耳垂。


倏地,他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双眸不由在纷扬雨雾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转过头低声道:“他们追来了。”

想要加快脚步逃离,奈何稍一用力,伤口便血流不止,剧痛之下他咬紧牙关,仍是止不住喉中的低吟之声。

桂菡整颗心如悬到了嗓子眼,拼力扶着他往前方的转角小巷躲避,一边小声对若山道:“他左肩伤得重,你快用丝帕为他止住血,不可流到地上。”

他闻言,不觉低头看着她,眼光中漾起一丝波澜。

若山依言用手帕按在他的伤口上,湿濡的感觉很快便在她手心中沾染开来,她惊慌莫名,不经意地抬起头,恰巧接触到他别具深意的目光,心头不自觉一颤。

三人一同来到小巷内,听得外间的脚步声密集了起来,桂菡暗自心惊,不及多想,一把将身侧的男子推进足以掩藏形迹的杂物丛中,旋即又拉过若山一同挡在了男子跟前。

那男子仿佛心有不忍,动了一动身子正想动作,桂菡却猛地拉起一旁的油纸遮挡于彼此的头上。

雨水绵密细致的点滴声响轻轻地回旋在耳边,前一刻尚是生死相搏的险境,在这一刹那间却似隔绝开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安宁与平静。

带着浓浓杀气的人们开始搜索此间的每一角落旮旯,桂菡感觉到身旁男子上身微向前倾,有蓄势待发的意图,不由更觉心惊胆战。

她不自禁看向他,与此同时,忽觉身上一沉,冰冷的硬物触感教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那一声粗嘎的低喝如雷贯耳:“快过来这里搜!”

男子身子一僵,桂菡紧张得无以复加,下意识地贴近了他。

黑暗中,他的双目如寒星闪烁,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难当前,他一下握紧了她的手,那样的有力而坚定,如是某种无声的安慰与笃定。

她整颗心提起了又放下去,只屏着呼吸一动不敢动。

蓦然间,随着数声巨响,他们身畔所有的掩护全数被拨开,有人粗暴地扯开了他们头上的油纸,雨丝冷如寒冰地覆于他们头脸,她只来得及听到若山恐慌地一声低呼,便被他用力地拉往了他背后。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锐的马啸声,桂菡察觉到男子紧绷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稍有缓和。

电光火石的瞬间,马蹄的马嘶的声音越近,耀眼的火光映亮了昏暗的天地。

那队如从天而降的人马,以迅电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开了围拢在男子跟前的黑衣人。

为首那骏马上的人迅捷地将男子拉上了马,眼看黑衣人就要挥刀上前袭击,桂菡心头一沉,忽然只感腰间一紧,眼前一阵目眩,竟是在那寒光凛冽的刀锋之下被人拉上了马。

有人紧紧抱住了她,慌乱中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隐隐地嗅到一股清新如初春晨雨的气息,稍稍冲淡了她的恐惧与惊骇。

马蹄声连绵不绝地响荡于耳际,她在那温实和暖的怀抱中回过了神来,颤声道:“放下我,放下我。”


皇上亲封的媛则公主远嫁东穆之期已届,出嫁之日,皇后派出了数名宫中女官前来为桂菡梳妆侍嫁,皇上更另赐了黄金万两作为对桂府的赏赐,桂府内一派华贵而喜庆的景象。

桂菡早早便换上了赤金丝绣孔雀缨络嫁衣,鲜艳的牡丹红映得她肤白如雪,容神黯淡。

司服女官精心为她梳就的花髻上以并蒂莲花作点缀,两侧垂下白玉珠子流苏,拇指大的明珠于鬓旁耀目生辉。

整妆完毕后,桂菡双手拢在百合花暗纹广袖中,在众女官的陪伴下款款步出东居闺房。

长长裙袂曳地三尺,边缘镶金色米珠,以致行走难以自如,唯觉步履沉重。

送嫁仪仗已候于桂府之外。

她举目望去,红幡迎风而舞,心头竟是悲怆莫名。

脚下又再迟疑,思绪似已被往昔的记忆纠缠不可自拔。

那一天,她没有就此离去,而是默默地留在他身边,不声不响地与他一同面对亲人遭遇意外后的惊惶与担忧。

他告诉她,他的名字叫同睿,他没有追问她的身份,也许是他不在乎她是谁,只需要她是她。

天气变化无常,前一刻还是阳光灿烂,下一瞬便又乌云密布起来。

这个季节的雨,总是突如其来。

他用手撑着披风为她挡雨,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然遍身水湿,他的笑容明朗温暖,柔声对她说:“此刻为你遮风挡雨,实属同睿三生有幸。”

语毕,他俊脸泛红,竟有一丝腼腆。

她羞赧微笑,垂首不语,却又将披风拉过,为他多遮蔽多一分。

大雨滂沱,阻挡了她离去的路,也留下了她总不舍告别的心思。

与他风雨共度,竟不觉秋寒袭人,只因他星眸犹似一汪温水,可将她的牵念溺沉其中,忘却几许愁怀。

他们一行人确定没有尾随而来的危机后,便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移至了山林间的庄园里去。

弘帝同昕的伤势经过施针后已稍有好转,但仍时有反复。

同睿及一众随侍轮番照料,尤为悉心。

同昕大多数时候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桂菡看同睿面上忧色不褪,便上前取过巾帕,为同昕拭去额上冷汗,除此以外,她再不知还可怎样做,方能为同睿分担一点烦扰。

同昕总为剧痛所折磨,脑间昏昏沉沉,欲睡还醒,意识迷糊间,眼前似有一抹婉丽倩影,袅袅娜娜,眉目含忧。

她手上轻柔,一下接一下,为自己拭去扰心薄汗。

她的绣蔷薇窄袖中有清淡的桂花香息,丝缕若有似无,悄无声息地溜进他的鼻端。

恍若是纾解他不适的良药,教他于顷刻间忘却痛楚。

总想要将这抹可心的的温柔紧掬于掌中,却总是使不起半分力气去捉紧,仿佛眼前意识到的一幕,不过是迷梦中的一隅。

她何其大意,从来没有注意到,那双在迷蒙中充满期盼的眼睛。

若山来到她身边,轻声道:“小姐,让我来罢。”

接过了她手中的巾帕,微微地迟疑了一下,方把帕子浸于热水中片刻,细细拧干后,复再将热乎乎的巾帕敷在同昕额上。

“到底是你细心。”

桂菡微笑道,转首与同睿相视会心一笑。

若山脸上渐渐泛起一抹妩媚的嫣红,并非全因小姐的言语,而是同昕骤然抬起了手,一下握住了她的。

他温热的掌心,暖暖地覆着若山的手背,那样紧贴,那样不容推拒。

若山的动作僵在了半空,整个儿惊呆得再不能动弹。

终还是如己所愿,执子之手。

他攥紧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胸前,唇边蕴着一缕满足的浅笑,心绪渐平,最终沉沉睡去,美梦如斯。


若山咽了咽,凑近桂菡耳畔,小声道:“若山愿代小姐远嫁和亲,此次送嫁大军并无人熟知小姐真容,小姐大可装扮成若山,中途寻着时机离去。”

桂菡虽已料到她有此意,但亲耳听闻,仍觉大惊,她一把拉紧若山,摇头道:“休得再胡言乱语!”

若山已铁下了心:“小姐,你心中所牵系的人并非弘帝,何必强令自己委屈终生?”

桂菡咬一咬朱唇,极力压低的声浪中夹着隐忍的沉抑:“你以为我一走了之便是万全之策么?

你以为你真的能代替我向弘帝向东穆交待一切么?

你错了!

若我不顾而去,未及到得东穆,送嫁将军便会发现端倪,他定必马上报禀皇上,皇上得知和亲公主逃逸,如此有辱国体之事,受牵连的只会是桂氏一族!

即使你能顺利到达东穆,弘帝何其精明,你瞒过一时,还能骗过一生?

成全我,最终牺牲的是桂家,是西穆万民的安宁!

我走?

我真能走吗?”

若山泪盈于睫:“我不忍见小姐郁结难纾。”

桂菡强忍泪意,苦笑道:“如今我以媛则公主之名远嫁,便不再只是桂家二小姐桂菡,又何能只心念个人的喜乐?”

她吸一口气,平下激荡的心绪,静静道:“我说过,再多不解,只等到得东穆,便会真想大白。

届时再作打算,也未为晚也。”

因途中路遇风沙大作,耽误了行程,送嫁队伍未及于入黑前赶到驿馆,是夜只得露天而歇。

时至戌时,在暖厢内的桂菡开始感觉到周遭的不妥,水湿绵绵不绝地渗进了车厢,浸染了她的衣衫,猛烈的风动不止地冲击着车厢,棉帘扬起,凛冽的风直直灌进里内,冷得她直打哆嗦。

遍身雨水的若山撑着油纸伞来到车厢内,挡在桂菡跟前,口齿不清道:“很大的暴雨……风太大了……”桂菡抱住了若山的脖子,彼此贴近,又与她一同握紧险被风吹翻的雨伞。

寒彻心扉的风暴无情地撞击着不算坚固的车厢,外间的军士已不知到了何处避雨,摇摇欲坠的车厢在肆虐的暴雨中如一叶飘零的孤舟。

雷电轰鸣,响彻大地,如怒狮咆哮。

桂菡和若山惊得不约而同地尖叫出声,与此同时,已不堪狂风袭击的车厢彻底失去了抵御之力,猛地向一边倾倒下去,桂菡与若山二人整个儿从车窗重重跌出地面,霎时置身于冰若寒潭般的水洼之中。

二人挣扎着相互扶持站起身,豆大的雨滴无情地打落在身上,她们一脚深一脚浅地步往前方迈步。

若山颤抖着高呼送嫁将军的名号,奈何雨势逼人,把她们的一切声响都给淹没其中。

雨声似愈渐密集,她们渐次连彼此的声音也听不清了。

慢慢地,她们分辨出了那声浪的异样,并非全为雨声。

她们站住了蹒跚的脚步,惊惧难禁地伏低了身子,前方的阵阵马蹄声愈发清晰可闻。

她们心惊胆战,如若是强盗,她们的大军又已四散,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思绪刚于脑中掠过,如浪似涌的马嘶声迎面而来,桂菡情不自禁地拥紧若山,闭上双目,眼前有惦念已久的脸庞一闪而过,同睿,我可还有机会向你一问究竟?

然而,下一刻却是意想不到的平静,留于周遭的只有淋漓的雨声。

桂菡和若山二人战战兢兢,睁开双目,朦胧雨雾中,只见前方一个高挑的身影自马上跃下,疾步向她们奔来。

桂菡视线迷蒙,一时未及回过神来,险些要以为只稍一眨眼,便将失却眼前所盼。

到底是若山心思清明,欣喜若狂道:“小姐,快看,那是茂王殿下!”

是他,果真是他。

同睿大步流星地来到桂菡跟前,电光骤闪,辉映出彼此眼中的痛哀与急切。

桂菡浑身湿透,一袭雍容嫁衣早已不复鲜亮,她面容惨白,双眸凄怆。

他乍然出现,反教她不知如何自处,只怔怔地立在原地。

同睿连忙把自己的斗笠戴到她头上,又解下蓑衣为她披上,她鼻中一酸,哑声道:“你怎么会来……”同睿面有愁色,沉声道:“这一路上风暴难测,时有强盗出没,我向皇兄请命率亲兵亲迎西穆和亲公主以保公主之安,皇兄准我所奏后,我即刻便出发前来。”

桂菡肝肠寸断,“你要亲手将我送交你皇兄?”

同睿语带哽咽,却又含着无比坚定:“我要伺机将你带走。”

桂菡闻言急急捂紧了他的唇,眼看着他的部下将若山带至马车上后,方轻声道:“当日获蒙赐婚的人,分明是你,为何如今……竟成了弘帝?”

同睿皱起了眉头,目内闪过一抹郁色,道:“对于此次事变,我也深觉不解。

皇兄与我到西穆国,目的就是要探知西穆的兵力,西穆光帝提出和亲之议,皇兄本无意再纳妃,便将亲事安排到我身上。

但是自我告知皇兄,你便是桂家小姐后,皇兄便似另有打算。

直到返回东穆,他也不与我商议,便直接向西穆光帝发出聘函,求光帝将你赐与他为妃。

我根本无从扭转事实。”

桂菡意想不到,愕然道:“是你皇兄出尔反尔?”

同睿低叹一口气,道:“菡儿,求你原谅我不能与皇兄正面冲突,不能让皇兄收回成命。

前次皇兄遇袭,其实是皇叔意图弑君篡位,趁皇兄在西穆国疆域之内,派出刺客行凶,若皇兄遇难,便可借机指西穆光帝暗下杀手,再掀两国战事。

正逢乱世,国不可无君,皇叔便可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眼下我必须与皇兄同一阵线,不可再横生枝节,否则,如若皇叔趁乱生事,后果堪虞。”

桂菡凄冷冷道:“所以你来,是想替你皇兄安抚我,让我顺从摆布,成为他的妃子?”


西穆国光帝十年,秋至。

桂菡笑意盈盈地踏出房门,迎面而来的习习凉风夹着秋季的枯败与清冷,却拂不褪她眼角眉梢的愉悦与欢欣。

她快步穿过迥廊,身后贴身丫鬟若山的声音暗带谑笑之意:“小姐,你慢点走,如今不过是接圣旨,还不是真正的出嫁之日呢!”

桂菡闻言,凝白如玉的脸颊不由泛起一阵潮红,停下脚步回首瞟了若山一眼,嗔道:“好你个不知规矩的小蹄子,满口胡言,回头我禀了爹爹,绝不让你陪我一同嫁到东穆。”

若山含笑来到桂菡身旁,抬手为主子正一正同心髻上的百花纹琉璃卷镶金流苏簪,轻声笑道:“如此甚好,若山不可成为小姐陪嫁,也就再不能陪小姐私出居府,小姐必定会规矩许多。”

桂菡似有轻微触动,过往的一段温心记忆不自觉地涌上心头,眼光愈发柔和起来。

她握住若山的手,半带感喟道:“如若我一直守着规矩,恐怕也不能知道,皇上钦点我和亲远嫁的人,便是他。”

若山掩唇低笑,像想起了什么,眼波中淌过了一丝温柔。

主仆二人携手来到桂府正厅前,安乐候桂扬便急切唤过女儿,恭敬跪拜在宣旨公公跟前。

公公尖细的嗓音带着独特的庄严:“兹尔安乐候桂扬之次女桂菡,端芳冲慧,娴美之名远昭赞颂,今幸获吾邻邦东穆国之慕,朕惟以玉成其事,钦册为和亲公主,赐号媛则,嫁与东穆弘帝为贵嫔,以促吾国朝邦交之安和。

钦此!”

桂菡隐含羞赧笑意的面容在一刹那间凝固在了眉眼间,与此同时,跪伏在她身后的若山也变了脸色,惊愕地抬头望向将明黄绸轴圣旨卷起的内监。

“谢主隆恩!”

桂府上下高声敬呼。

唯独是桂菡与若山只余满心不可置信,整个儿呆在了原地,恍如梦中。

“不可能……”桂菡颤巍巍地立起身子,茫然地看向父亲,“为什么是东穆弘帝?

为什么不是东穆茂王?

娘告诉过我……娘告诉过我皇上钦点我和亲远嫁的人,明明是东穆茂王……”她声浪虽轻,可也清晰可闻,桂扬察觉到内监面呈异色,慌忙打断女儿道:“菡儿如今已贵为媛则公主,应即日迁居于东室之内,李管家,你马上把此事打点妥当。”

父亲的声音是强作镇定的平静,她压一压心头的惊异与焦急,咬紧了下唇不再说话,侧头接触到若山紧张疑虑的目光,更感惶然。

接过圣旨后,她已不知自己是如何被众星捧月般地送到桂府东室之内,母亲亲自捧着御赐牡丹红赤金丝绣孔雀缨络嫁衣,缓步来到她跟前,半垂的眼睑下是隐隐的不舍。

桂菡静静坐在床沿,抬头望向双目微红的母亲,还记得数天前的那一刻,也是这般的心境,这般的慌急无措。

当日,母亲曾爱莫能助地告知自己:“皇上有意从众臣亲女中钦点和亲公主,远嫁东穆国,与茂王成婚。”

“你爹爹说,这是皇上的权宜之计,眼下东穆十万兵马已临边境,东穆弘帝西侵野心,昭然若揭,我西穆如今因前次与万俟大战一役,元气未复,又逢天灾,粮草不足,实不宜与东穆正面交锋,和亲只是缓兵之法。”

“奈何皇上的仪元公主尚年幼,实非和亲之选。

皇上与你爹爹他们几番商议,圣意已定,封你为和亲公主,以西穆皇室之女的身份,嫁与东穆茂王,以求邦国安稳,万民免受战祸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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