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蓝蓝儿的其他类型小说《热门小说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苏蓝蓝儿》,由网络作家“病娇饼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旖旎的气氛骤然打破——苏蓝被吓得睁开眼睛,就看见屈渐行紧绷的下颚,以及对方眼中被破坏好事闪过的不耐。屈渐行低声骂了句什么,迅速起身。苏蓝只觉得身上一轻,经过方才的惊吓,也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跟着屈渐行一起朝门口走去。“吱呀”一声,屈渐行拉开房门,外面的呼喊声又清晰了几分。“怎么回事!”年轻的安庆侯没好气的喊了一声。“侯爷!”只见兰心苑的院门口突然跑进来一道人影,那人喘着粗气靠近,苏蓝也看清来人,是春杏。“侯爷不好了!柔夫人落水了!”她面上满是惊慌之色。屈渐行被这消息震的怔在原地。春杏瞧侯爷没动静,焦急催促:“侯爷,你还愣着做什么?柔夫人落水了,赶紧去救人啊!”一边说话一边哭,我见犹怜的样子,跟她的新主子如出一辙的惹人怜。苏蓝隐...
《热门小说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苏蓝蓝儿》精彩片段
旖旎的气氛骤然打破——
苏蓝被吓得睁开眼睛,就看见屈渐行紧绷的下颚,以及对方眼中被破坏好事闪过的不耐。
屈渐行低声骂了句什么,迅速起身。
苏蓝只觉得身上一轻,经过方才的惊吓,也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跟着屈渐行一起朝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屈渐行拉开房门,外面的呼喊声又清晰了几分。
“怎么回事!”
年轻的安庆侯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侯爷!”
只见兰心苑的院门口突然跑进来一道人影,那人喘着粗气靠近,苏蓝也看清来人,是春杏。
“侯爷不好了!柔夫人落水了!”
她面上满是惊慌之色。
屈渐行被这消息震的怔在原地。
春杏瞧侯爷没动静,焦急催促:“侯爷,你还愣着做什么?柔夫人落水了,赶紧去救人啊!”
一边说话一边哭,我见犹怜的样子,跟她的新主子如出一辙的惹人怜。
苏蓝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蹙了蹙眉,张口正想说什么,却只看见屈渐行脸上瞬间浮起了慌乱,以及焦急奔出去的背影。
“柔儿!”
“夫君......”
苏蓝伸出去的手一空,只抓住了寂寥的风。
春杏眼中闪着一抹得逞,看了苏蓝一眼,敷衍的行了个礼,就跟着屈渐行一同出去。
“小姐......”
才从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的春喜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苏蓝,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黑圆的眼中只剩下心疼。
深吸一口气,苏蓝稳住心神,扫了春喜一眼:“走,去看看。”
脚步快速且稳健,只是那略显凌乱的呼吸暴露了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
等苏蓝和春喜匆匆赶到池边,正好看见屈渐行一手托着浑身湿透的唐少柔,一边往岸上爬。
这个过程中尊贵的安庆侯没让任何丫鬟婆子上前帮忙,似乎生怕别人碰坏了他怀里的珍宝。
“咳咳!侯爷我没事咳咳——”
“别说话,哪里疼吗?”
隔着人群,依旧能听见女人的咳嗽,和男人慌乱却关怀的声音。
苏蓝喉咙发涩,脚步略沉,可还是一步一步朝着被人群围拢的那两人靠近。
春喜看出小姐的脸色不对,气闷的咬着银牙跟上。
“赶紧去叫医女来!”
屈渐行动作轻柔的将唐少柔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却语气粗暴地朝着周围的下人怒吼,立刻有人去请医女了。
“侯爷,她怎么——”
“都滚开!别挡道!”
苏蓝的话被屈渐行粗暴打断,他动作温柔的将唐少柔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朝着青山园的方向走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苏蓝只来得及瞥见屈渐行焦急的表情,以及听见她的夫君对另一个女人低声喃喃的话语。
“柔儿,柔儿,你不要有事,我一定会救你的,千万不要出事......”
然后苏蓝就只看见那对璧人匆忙而去的背影。
“啧啧,真是可怜,我要是夫人,怕不是要直接跳到这池塘里去,太丢人了。”
“可不是吗?瞧瞧侯爷紧张的,那柔夫人不过就是落了水,我瞧着也没什么大事儿,不是还能说话吗?侯爷就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之前咱们夫人落水可没这待遇。”
“哎呀,要不怎么说男人心不可信,咱们夫人可真可怜......”
周围看似同情实则讥诮的言语像一道道无形的钢针,戳破了苏蓝之前还残存的幻想。
什么对她有情?
呵,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们闭嘴!敢议论主子,我看你们这条舌头是不想要了!”
春喜自然也听到了那些刺耳的话,气的把手插在腰上,化身愤怒的茶壶,指着那些长舌妇就开始破口大骂。
到底是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往日的威严还是有的,大家连忙做鸟兽散,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池塘边瞬间只剩下两道孤零零的人影。
方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炸毛野猫模样的春喜,下一刻看着小姐那破碎的表情,鼻子一酸,哽咽出声。
“小姐,你没事吧,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他们就是......他们就是墙头草!都是混蛋!侯爷也是混蛋!小姐再也不要理他了!”
苏蓝僵硬的面皮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葱白手指微抬,那微凉的柔荑拍在春喜的手背上,安抚。
“无妨,如他所愿罢了,回去吧。”
苏蓝实在不愿意跟过去继续看这场你侬我侬的大戏。
春喜现在对屈渐行也充满了怨气,气哼哼的扶着小姐回兰心苑去了。
而另一头,屈渐行抱着唐少柔回了青山园,就直奔屋子,团团圆圆都在老夫人那睡,倒是少了几分吵闹。
“你是不是傻?好端端的跳什么水?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屈渐行动作迅速地将唐少柔的湿衣裳扒干净,随即又用干爽的被子将她裹起来,心疼的小声斥责着,脸上流露出的担忧让唐少柔心中高兴。
不过,她面上却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渐行哥哥,我,我没有跳水,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可我不知道是谁。”
“你说什么?”
屈渐行脸色大变,怒火一寸寸爬满他俊朗的脸。
“来人!”
屈渐行怒吼一声。
常年跟随的副将恭敬地停在门口:“侯爷。”
屈渐行咬牙道:“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下人都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本侯爷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狗胆包天敢对夫人动手!”
“是。”
副将应声,踏着长靴的脚步声稳健的远去。
唐少柔看着屈渐行那副为自己出气的模样,眼中满是爱慕,不过想到了什么,眼皮微耷,突然怯怯的开口道。
“侯爷,你今晚本该去姐姐那儿陪姐姐,可因为我的事儿,闹成这样,姐姐会不会......”
“闭嘴。”
屈渐行冷哼道:“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少说两句,好好休息。”
得到满意的答案,唐少柔满足的将头靠在屈渐行的肩膀上,微微勾唇,乖巧的像只漂亮的小猫。
“嗯,渐行哥哥,我听你的。”
......
“噼啪——”
“啊!真不是我干的!”
长鞭甩在皮肉上的声音伴随着丫鬟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花园。
跪成一排的下人,惊恐的看着旁边几个后背血糊糊的人,心中涌起兔死狐悲之情。
那丫鬟惨叫一声后,彻底晕死过去,脸色惨白,后背血肉模糊,显然是被打晕了。
一个小兵上前检查一番,对着副将恭敬道:“刘副将,晕了。”
刘副将面容冷酷,随意的挥手。
“下一个!”
他一声令下,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婆子被两个士兵架了上来,被摁在了长凳上,颤抖的厉害,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下意识的喊冤。
“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没啊——”
“啪!”
带血的鞭子不由分说的甩在后背,瞬间见血,老婆子疼的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还不等第二鞭落下,扯着嗓子嚎叫。
“奴婢说!是奴婢推柔夫人下水的!但这都是夫人指使的,非我所愿,是苏蓝夫人指使的呀!”
话音落下,整个花园寂静无声。
春喜这会儿又道:“小姐,您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真是太好了!既刁难了柔夫人,还笼络了侯爷的心。说不定等你病愈,侯爷自动就把掌家印又交给您了呢!”
春喜竟然觉得她交出掌家印是以退为进,为了笼络侯爷的心?
苏蓝轻摇了摇头,忍着苦,喝完了碗里的药,轻声道:“我亲手交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想过要收回来。”
她是真的不想再为侯府操持那么多了。
春喜却明显讶然:“啊?”
她微微停顿了片刻,接过苏蓝手里的空碗放到一旁,猜度着询问苏蓝道:“那小姐可是想趁机好好和侯爷培养感情?”
“柔夫人要掌家,最近肯定忙的顾不上侯爷。而侯爷又恰好对小姐愧疚着,肯定会常来这边的。按照侯爷如今这做法,小姐只要再加加油,肯定就能得到侯爷的心了!”
到时候掌家权交到谁手里,还不是侯爷一句话的事儿?
果然,小姐做事儿向来都考虑的长远!
春喜对苏蓝一万个佩服。
苏蓝摇了摇头,却没再说话。她其实没想过要和屈渐行培养感情。甚至,在交出掌家印那一刻,她是想好了要和屈渐行和离的。
她想着等到病愈后就找机会提出和离!
可她没想到,屈渐行竟然会陪了她一个晚上!
她在侯府六年,这六年来她不是没生过病,但老夫人和屈夫人至多来问候一声,从不会彻夜陪伴。屈渐行公务繁忙,却屈尊陪伴她一整夜,她心底难免触动。
难道,她真要和屈渐行继续纠缠下去?
也或许,要个孩子这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苏蓝心思百转。
而此时外边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竟是唐少柔叫了老夫人院里的崔嬷嬷来帮她立威了!
“掌家印是侯爷夫人当着侯爷的面亲自交给柔夫人的,那便是认可了柔夫人暂时掌家!各院子里的丫鬟仆从最好都配合着点儿!不然再惊动到侯爷夫人,打扰了她养病可就是你们不懂事儿了!”
崔嬷嬷嘴上说着不打扰她,可还不是来了这兰心苑附近?
怕是这话根本就是故意让她听的吧?
苏蓝心知肚明,却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春喜扶我出去吧。”这闹哄哄的,她也没法静养着了!
春喜不太情愿,但也拗不过苏蓝坚持,只得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扶着出了院门。
正在看着崔嬷嬷训人的唐少柔脸色一僵,赶忙上前来赔笑:“可是打搅到姐姐休息了?姐姐放心,我这就让他们都散了,各自干活儿去!”
崔嬷嬷这会儿的表情也有些僵。
她急急上前来恭恭敬敬的给苏蓝见了一礼:“是老奴没考虑周全,惊动到夫人了!等侯爷回来,老奴自会去向侯爷请罪的,还望夫人海涵,莫要生气徒增难受。”
“到时候侯爷定然也会多多来兰心苑陪伴夫人您的,这对夫人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您说是吧?”崔嬷嬷压低了声音,满脸堆笑。
苏蓝轻笑:“崔嬷嬷倒是挺会办事儿的。”
这左右逢源的功力可真是强。
既不得罪唐少柔,也能在她跟前卖个好。
崔嬷嬷僵笑了声。
苏蓝转身离开。
崔嬷嬷这才又扬声道:“诸位都听到了吧?夫人是什么意思,想必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以后这府上的人事调动,月俸发放等就暂时不要再去麻烦夫人了,一切以柔夫人的意思为主!”
“好了,大家就先散了吧。”
崔嬷嬷急急回了松鹤园。
唐少柔做事儿这才顺利了些。
而此时的苏蓝已经带着春喜出了府门。
春喜还犹自有些气恼:“那柔夫人也真是的,自己没本事儿拿捏住那些下人,便去找老夫人求助!而且还偏偏要选择在兰心苑附近给那些下人训话。我瞧她就是故意想逼您出来,好让大家瞧瞧,她现在才是掌家人呢!”
“小姐,她就是想要仗着老夫人的势,灭您的威风!”
苏蓝轻笑:“无妨。”
反正她不在乎。
侯府多年亏空,早就入不敷出了。这些年也全赖她新开的那几家铺子贴补家用,侯府众人才过着舒适安稳的生活。
现如今她卸了掌家权,那铺子的进账自然就不用再补贴侯府了!
至于亏空,便让唐少柔想法去贴补吧!
苏蓝带着春喜去逛了一圈铺子,让几个掌柜的以后直接把账本交由她看。
等到一圈逛下来,她已经有些疲惫。
但苏蓝也实在不想回府。一来是唐少柔处理问题免不了要打搅到她,二来是她回到兰心苑也难免会胡思乱想,想屈渐行的所作所为,索性便去了上京城最热闹的戏园子。
戏园子里的好戏刚刚开场。
苏蓝和春喜随意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苏蓝本来是想看完整本戏再离场的,可不想刚看了两刻钟,她便又有些头昏脑涨的,还不断咳嗽起来。
“咳咳”的声音难免惹人瞩目。
“回吧。”苏蓝示意春喜扶她起来,离场。
两人沿着戏园子的走廊往外走去,还没走到出口,便被一把折扇挡住了去路。
苏蓝看着那熟悉的折扇,眉心一跳。
果然,七皇子凌楚寒从旁边的柱子旁绕了出来。
他依旧嬉皮笑脸的模样:“看来本皇子刚才没有瞧错!还真是夫人!”
“不过这才两日未见,夫人怎么就咳得这么厉害呢?”他朝四周环视一圈,眸底的笑更添了几许讽刺,“夫人病成这样,侯爷也不陪着?还让你一个人过来这戏园子瞧戏?”
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而且这人每次见她,不提起侯爷,给她心里添根刺,他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苏蓝身体不爽,被人拦着更觉恼怒,便回怼道:“侯爷公务繁忙,自是比不得七皇子逍遥自在,能时时过来这戏园子看戏听曲儿的!”
这就差直接说他不务正业,纨绔做派了!
凌楚寒脸上的笑僵了片刻,随即拿着折扇挠了挠后脖颈,睨着苏蓝,轻笑着道:“都说安庆候夫人贞静贤淑,温婉聪慧。怎的一见到本皇子就浑身带刺,这般伶牙俐齿的呢?”
苏蓝皮笑肉不笑的直视向他:“七皇子明知道我是安庆候夫人,还三番两次的故意凑上来。您怎么不先问问您的做法是否有所欠妥当呢?”
还嫌她牙尖嘴利!
她一介已婚妇人,见到未婚男子,难不成还要腆着笑脸迎上去吗?她自是该多多避让的!而且她作为安庆候夫人,在外自然也该维护侯爷名声。
苏蓝绕过凌楚寒想走。
苏蓝想到这会儿回过神来,但是心口仍然有一种喘不过来的疼痛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老夫人身边崔嫲嫲焦急的嗓音。
“夫人,侯夫人救命啊!老夫人大发雷霆,在祠堂对侯爷动用家法了,你若是不去劝阻,恐怕要将侯爷打死了!”崔嫲嫲着急万分地说道。
“夫人,你听老奴一句劝,那外头来的柔夫人如今生了一儿一女,这进府必然是要进府的,这侯府的血脉没有道理流落在外的,你与其为了这事儿跟侯爷起了嫌隙,将侯爷生生推给了她,倒不如卖侯爷一个好,让侯爷记得你的好,你这日后的日子才好过啊。”另一个嫲嫲也低声劝道。
“是啊,侯夫人,现在可是京城,咱们府中的下人都是服你的,便是让她进了府中,她也越不过你的,但你若是跟侯爷闹僵了,伤了夫妻情分,那日后可就不好说了——”
这些嫲嫲平日里头都对苏蓝是尊敬的,若没有苏蓝,这个侯府早就散了,哪有今日的安生日子过?哪能等到侯爷班师回朝,加官进爵呢?
苏蓝也知道这些婆子嫲嫲是为她考虑,她素来聪慧,一届妇人独自撑起侯府,也不是痴傻愚笨之人。
她心里头明镜似的,这老夫人对屈渐行动用家法,不过是做戏给她看的。
想要安抚住她,让她不要闹得太难看了,免得被世家大族看笑话。
她自然也明白,这个时候顺了屈渐行的意思,将那柔夫人迎进府中好好照顾,对他的一双儿女视若己出,依照屈渐行的性子,自然会对她万分看重,百依百顺的。
日后,等她生了自己的嫡子,这侯府大夫人的位置便能稳坐如山,别说一个柔夫人,再有十个八个也撼动不了她的位置。
道理她都懂得,可是她心里头真的很难受。
她真的,很难受,很难受啊。
“小姐,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这些婆子实在是逾矩了,奴婢将她们都赶出去就是了!”春喜见苏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当即气呼呼道。
然而,苏蓝却叫住了她。
“算了,她们也是一番好意,老夫人做这场戏给我看,我若不去,倒是不给她老人家面子了。”苏蓝面色疏,这才缓缓站了起来,随着崔嫲嫲去了祠堂。
进了祠堂后,果真听见了鞭子抽打的声音,还有屈渐行的闷哼。
“你这个孽孙!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让蓝儿寒心的事情来!你可知错了?”
老夫人一边咒骂着屈渐行,一边往他的身上抽打。
估摸也打了好些时候来,屈渐行的脸上都挨了一鞭子,嘴角出血了,身上更是沁出了些血迹来,倒也打得逼真。
“老夫人,求你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我可以离开的,夫君等会还要进宫面圣呢——”唐少柔见屈渐行被打成这个这个样子,虽然他一声不吭,不过唐少柔还是心疼得直掉眼泪,扑上去替屈渐行挡了两鞭子。
“你给我滚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给我好好跪着!”老夫人指着唐少柔骂道。
苏蓝进门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唐少柔泪眼朦胧,梨花带雨的样子。
的确是一个娇俏动人的美人,难怪屈渐行会动心。
“姐姐,求求你,求你帮夫君说句话吧,夫君等会还要进宫面圣呢——”唐少柔见苏蓝进来,当即扑到了苏蓝跟前,连哭带求地说道。
见唐少柔为了自己如此委屈,屈渐行的眸色又暗暗沉暗了几分,目光深邃地落在了苏蓝的脸上。
老夫人和屈夫人的目光也不约而同地看向来苏蓝。
苏蓝心里头暗自觉得好笑。
不过她到底也没有将事情闹大,屈渐行可以不要脸,但是她要。
对于一个妇人来说,名声很重要。
她得好好维护自己的名声。
“既然夫君还要去面圣,那祖母就饶了他一次吧,柔夫人为屈家生儿育女是事实,侯府的子女总不能流落在外头,既然夫君要抬进来,那就抬进来吧。不过,只能做妾。”苏蓝淡淡地看了屈渐行一眼,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欣喜和痴情,有的只是疏离和冷淡。
屈渐行被苏蓝这样冷漠的目光刺痛了几分。
“柔儿她——”屈渐行咬了咬唇瓣,还想争取平妻的位置。
然而,他话音未落,唐少柔却打断了他,道:“夫君,我愿意,我愿意的,柔儿在意的,从来不是名分,只要能够陪伴在夫君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见唐少柔还算是识趣,老夫人心里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说得对,你要抬她为平妻,将蓝儿的颜面置于何地?她既然已经生儿育女,那就抬个贵妾,吃穿用度上面优待一些就是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夫人生怕苏蓝会反悔一般,当即就拍板定下了。
“蓝儿,你看让她们几个住在哪个院子好一些?”屈夫人此时也看向了苏蓝,特地询问她的意见。
苏蓝脸色仍然很淡,道:“这事母亲做主就好了,我有些头痛,先回去了。”
说着,她头也没回,直接离开了祠堂。
见苏蓝不似往日那般温婉柔顺,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才看向了屈渐行,道:“蓝儿已经答应让她进府,你别得寸进尺,这事情要徐徐图之,如今最重要的是安慰好蓝儿,你抓紧时间与她圆房,让她早日生下嫡子才是正事。”
屈渐行想到苏蓝方才那副凄楚清冷的模样,心里头也越发的愧疚,只好点了点头,道:“孙儿知道。”
“既然要去面圣,赶紧去上药吧。”老夫人这才说道,又看向了屈夫人,道,“将他们安置在旁边的青山园吧,住的离我近些,我可以顺带管教一下孩子。我老了,有些孩子闹闹也挺好的。”
“是的,娘。”
直到老夫人和屈夫人也离开了,唐少柔这才上前紧紧握住了屈渐行的手,看着他身上的伤心疼不已,眼泪涟涟,哽咽道:“渐行哥哥,你受苦了。是柔儿连累你了。”
屈渐行露出来一抹笑意,摸了摸唐少柔的头,低声道:“你说什么傻话,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这话说的,她若真让医女先给她瞧病,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和孩童置气,得理不饶人了!
可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她现在才是更需要医女的那个人吧?
苏蓝知道老夫人喜欢孩子,却没想到,老夫人竟是这般不分黑白的偏袒纵容那两人!
苏蓝心寒至极,勉强道:“就依祖母的吧!”
她别过目光,没再看老夫人。
屈渐行这会儿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见苏蓝浑身湿透,外边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干净披风站在那儿,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蹙了一双剑眉:“这是做什么?”
“蓝儿都成这样了,还不赶紧把她送回院子里给医女瞧瞧?杵在这儿受寒了怎么办?”
“春喜赶紧把人扶回院子里去!”
屈渐行发话,老夫人自然没法再拦着。
春喜扶着苏蓝往前走去,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她的脸色,在即将走到兰心苑的时候,才低声道:“这会儿看来,侯爷还是有几分关心小姐的。”
她替他撑起了这偌大的侯府,他难道不该多关心她几分吗?更何况,这事儿本也就是因他而起!
孩子毕竟是他的。
苏蓝默不作声的看向近在眼前的兰心苑,“阿秋”声打了个喷嚏。
当天她便发起了高热。
整个人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咳嗽喷嚏打个不停。
春喜端了一碗姜汤放在苏蓝的掌心:“医女说小姐您是寒邪入体才引发的高热,最好还是多喝些姜汤发发汗吧!要不奴婢听着您咳嗽这劲儿,都有些替您难受!”
苏蓝轻抿了一口姜汤。
汤汁暖和,可心却仿若破了一个洞一般,寒气涔涔的,好似喝再多的姜汤都解决不了问题。
这不,她刚喝两口,便又“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得惊天动地的,便是连那碗都拿不稳了。
春喜慌忙拿走了碗,又端了痰盂到她跟前。
苏蓝把刚喝进去的汤汁都吐了出来。
屈渐行和唐少柔听到剧烈咳嗽声,进来便看到春喜端着痰盂放到了一旁,而苏蓝微微佝偻着身子正在擦拭唇角。
“姐姐对不住,柔儿没料到您竟然病的这么重!”唐少柔一副泫然欲泣的摸样凑到了床边。
屈渐行有心劝慰她两句,但看看苏蓝躺在床,咳得有气无力了的摸样,也不免有些心疼苏蓝:“是,团团圆圆也确实有些不懂事儿了。”
“他们自小在边境生活,自由惯了,大概也没料到追赶一只蝴蝶能把人撞到池塘里去。”见苏蓝脸色不虞,屈渐行又赶忙道:“不过蓝儿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这次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他坐在榻边,伸手握住了苏蓝的手。
苏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屈渐行忙接过春喜递过来的痰盂举到了苏蓝跟前。
唐少柔看的银牙一咬。
侯爷竟然还能屈尊降贵的为苏蓝做这种事情,气死她了!
但谁让她孩子有错在先呢?这会儿她只能先暂且忍了这口郁气!
苏蓝也有些意外,但她也算看明白了。屈渐行只是在她和唐少柔之间寻找一个制衡点而已。
现在她对侯府还有作用,他自然还敬重她几分。
可她已经心寒了,她不想再为偌大的侯府继续操持下去了。老夫人今日能不顾她的情况先让医女给孩子们看病,来日她就能看在孩子们的面儿上,更多的偏袒唐少柔。
即便她依旧是侯爷夫人又如何?即便她手握掌家权又如何?她还真能忤逆老夫人,落个不孝不悌的罪名不成?
看透了老夫人的凉薄,苏蓝突然就不想再继续这样付出了。
恰此时唐少柔拿出了帕子抹了把眼泪,一副愧疚难当的摸样道:“瞧姐姐这般摸样,真是让人心疼!”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教好孩子们,让他们贸贸然的冲撞到了您。”
“姐姐您若是不嫌弃的话,这段日子就让我来照顾您吧!”
说话间,她就要去端屈渐行手中的痰盂。
春喜先一步端走了痰盂。
唐少柔又娇娇弱弱的道:“姐姐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姐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姿态倒是摆的够低!
可她不想天天看着唐少柔,堵心。
苏蓝咳嗽两声,让春喜把掌家印拿了出来:“柔夫人若真想帮我做点什么的话,便拿着这掌家印吧!”
“我如今病重,也无精力再操持府中事务了。日后便要麻烦柔夫人辛苦些了!”早摆脱这些烦心事儿,她也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唐少柔吓得连连摇头:“不,姐姐。柔儿自知没有姐姐的管家之能,也不敢觊觎侯府的管家之权。若是姐姐因为团团圆圆无意冲撞了您,您生气的话,也请您好好养着身子,可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掌家印毕竟是主母的象征。
她若是真接了,那岂非就说明她有觊觎侯府主母的野心?
她才刚来上京,连侯府里到底有多少个下人都还没有摸清呢,这贸贸然的暴露出她的真实目的,只会起了反作用!
唐少柔直觉,这是苏蓝生气了,故意给她刨的坑。
苏蓝坚持:“拿着吧。”
唐少柔吓得都快要哭了:“我知道姐姐今日非常生气。可姐姐有气撒出来便是了,何必要交出掌家印来呢?姐姐这样做,岂非是让柔儿为难?”
她说着就要跪地。
屈渐行伸手拦了她一把:“蓝儿说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吧。好好处理府中的事务。”
“这——”唐少柔有些犹疑不定的看向苏蓝。
却见苏蓝已经闭眼斜靠在了床头。
难不成她还真是诚心实意交出管家权的?或者说,她是在试探,却没想到侯爷竟会说出这等话来?
果然侯爷心里头还是偏向她的。
唐少柔又惊又喜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了掌家印:“既然姐姐托付,侯爷信赖,那柔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侯爷,姐姐放心,柔儿定会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嗯。”屈渐行轻应一声,示意她先离开。
“哎——”凌楚渊想要阻拦,可又自觉没有立场。手扬了扬,他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苏蓝接连喝了几杯酒。
脸颊已经微微漂红,可隔窗看着马车还没修好,她又叫道:“小二再来两瓶酒来!”
她今天要喝个尽兴!
屈渐行那个臭男人愿意陪谁就去陪谁去,是他先对不起她的,她才不要还维持着以往的贞静贤淑,好好的当他的侯爷夫人!
苏蓝索性拿起酒瓶子灌起来。
凌楚寒看的微微蹙眉:“够了!”他伸手想要去夺她手中的酒瓶。
苏蓝却先把酒瓶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紧接着,“咚”的一声栽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喝!我还要喝!喝够了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了!”
她不擅长喝酒,竟然那就这样醉倒了。
凌楚寒那能不知道她是在借酒浇愁?
眸光落在她那张因为醉酒而越显得唇红齿白的脸上,他更是轻抿了唇瓣,攥紧了手中的杯子,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苏蓝回府后已经有些迟了。
屈渐行早已经在青山园歇下。春喜扶着苏蓝回了兰心苑,又给她熬了一碗醒酒汤喂下。但即便这样,第二日一早醒来,苏蓝还是有些头疼欲裂的。
果然喝酒伤身!
苏蓝也没心情吃早饭了,让春喜去和老夫人说了一声,便去了池塘边散心。
身后传来孩童的嬉闹声,苏蓝也没在意,抓了一把鱼食扔进了池塘中。
一群鱼争相游过来,苏蓝正要再度抛食,一道猛烈的冲击撞上臀部,“噗通”一声,她重重摔进了池塘中。
刚刚从松鹤园回来的春喜远远的便瞧见了这边的情形。
她吓得立马惊叫了一声:“小姐!”
紧接着,她又改口高喊起来:“来人啊!夫人落水了!侯爷夫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然而鱼塘附近根本没什么大人。而团团圆圆矗立在岸边,望着苏蓝在池塘里挣扎却似是被吓傻了,动都没动一下。
春喜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快步冲到池塘边,艰难的把苏蓝从池塘里拽出来,便劈头盖脸的朝还站在岸边的团团圆圆斥责:“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般歹毒呢?”
“竟然还敢推夫人下水?”
“夫人若是有个好歹,你们能承担得起后果吗?”
噼里啪啦一顿训后,见两人还矗立在哪儿,春喜气的又怒斥了句:“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让路!难道还要让夫人在这里继续吹凉吗?”
池塘的水不深,淹不死人。可苏蓝猝不及防的被撞进池塘中,还是被弄得浑身湿透的。此刻她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团团圆圆懵懵的挪动脚步,让开了一条道。
有小丫鬟送来了披风。
春喜给苏蓝披上披风,扶着苏蓝准备离开。
远处却陡的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春喜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紧接着,老夫人带着一行人朝这边走来:“一个奴婢而已,竟然还敢冲着侯府的小主子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她行至团团圆圆跟前,把两人护到了身后,怒声冲着身旁的崔嬷嬷吩咐道:“掌这个贱婢的嘴!好好教教她这侯府的规矩!”
春喜也是为了她才一时情急训斥了团团圆圆的,她岂能真让人打她?
苏蓝当即护在了春喜跟前:“祖母只看到了春喜教育他们,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孙媳本是在这里喂鱼的,团团圆圆过来嬉闹,把我推进了池塘中。春喜过来救我上岸,两人还杵在那儿,没让路。春喜也是关心我才乱了分寸的。祖母便要让人掌她的嘴?”
“难道在祖母心中,护主的下人也要被掌嘴惩罚吗?”
这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可令苏蓝没想到的是,老夫人竟是冷着一张脸,反驳道:“你也知道他们是小孩子。小孩子闹腾些,不小心把你撞进池塘是他们不对。但也不能由此便被一个奴婢斥责吧?”
“这让他们两个孩子日后如何在侯府直起腰来?更何况,你瞧瞧,他们都被春喜吓唬成什么样子了?”
“才四岁多点的孩子,这若是吓出个好歹,以后可怎么是好?”
老夫人说着,甚至还弯下腰去,爱怜的抱了抱两人:“乖孩子,不怕不怕啊!曾祖母定然会给吓唬你们的人一个教训的。”
团团圆圆缩在老夫人的怀中,怯怯的朝苏蓝这边望了一眼。
老夫人立马又怒声吩咐:“崔嬷嬷还愣着做什么?掌嘴啊!老身我还没死呢!这侯府的规矩我还是能做得些主的!”
“是!”崔嬷嬷上前就要拽春喜。
屈母匆匆走了过来,赔着笑脸道:“婆母息怒!”
她瞟了苏蓝一眼,柔声道:“你瞧蓝儿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您老不是还想着要抱嫡亲的重孙子吗?”
她微微压低了声音,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现在咱们整个侯府可全赖蓝儿掌家,才能过的如此舒适。这蓝儿先前便因为平妻一事受了委屈,如今若是再因为那女人的孩子受了委屈,你让她心里怎么想?她还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渐行身边吗?”
“若是真把她逼急了,再提出和离——”那受影响,被笑话的还是永安侯府!还是屈渐行!
老夫人虽然气恼,但也知道苏蓝的本事儿,狠狠剜了春喜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此时管家带着医女匆匆过来。
“快,快,快给我们夫人瞧瞧有没有受伤?”那池塘边毕竟还有不少鹅卵石的,这若是被磕着碰着了,可就在身上落了伤痕!
管家还是很心疼苏蓝的。
但老夫人憋着一股气,就是看不得大家伙全都这么关心苏蓝的样子。尤其是想到苏蓝竟然为了一个奴婢而伤害到了她的重长孙,她就更觉的气的慌。
“到底是大人,有伤怕是早就说出来了!医女还是先过来给团团圆圆看看吧!这两孩子刚才被吓坏了,我瞧着这会儿都还没缓过神来呢!别真吓得丢了魂儿,夜里再闹腾起来。”
说完,老夫人又冲着苏蓝道:“孩子到底还小,又是千里迢迢刚过来这边的,怕是还没适应这侯府的生活呢。便先让医女给他们瞧瞧,蓝儿应该不会和两个孩子计较什么吧?”
“先回去包扎伤口吧,我帮你。”唐少柔将他搀扶起来,回到了屈渐行的院子中。
唐少柔包扎伤口也算得上熟练了,因为屈渐行在战场上时不时都会受伤。
她替屈渐行包扎好伤口后,正要为他宽衣解带,突然捂住了心口,整个人跌在了地上,痛得蜷缩了起来。
“是不是你的心绞痛又发作了?”屈渐行见唐少柔痛得满头大汗,低声呻吟,心疼得不行,当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丸喂到了唐少柔的嘴里头。
这药丸虽然有缓解的作用,不过到底还是痛。
痛得唐少柔低声抽泣了起来。
屈渐行心疼得无法言说,只能紧紧抱住她,低声安慰道:“对不住,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当初,唐少柔是为了救他,才会挨了一支毒箭,余毒没法清除,所以才落下了这个心绞痛的毛病,时不时就要发作。
“渐行哥哥,没事的,我没事的。”唐少柔痛得脸色苍白,不过还是勉强露出了一抹笑意,安慰道,“我要你好好的,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了。”
看着唐少柔如此善解人意的样子,屈渐行眼底渐渐挣扎了起来。
唐少柔为他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生孩子的时候又差点难产。
他这辈子亏欠她实在太多太多了——
若是让她做妾,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至于苏蓝那边——
侯夫人该有的荣耀和尊贵,一分都不会少的。
他要让柔儿当平妻,当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好,我会好好的,我们会好好的。”屈渐行将唐少柔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门外的下属已经开始催促了。
他要进宫了。
“我要进宫面圣了,你在家安心等我回来。”屈渐行嘱咐道。
唐少柔温柔地应下了。
屈渐行这才开门离开。
等他离开后,本来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的唐少柔当即像是没事人一般坐了起来,脸上还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来。
想叫她做妾?怎么可能?
她要跟苏蓝平起平坐,甚至还要压她一头!
屈渐行进了宫,直接来到了御书房面圣。
皇帝对着他好生夸赞了一番,这才切入了主题,道:“屈爱卿这次立下大功,可要什么赏赐?”
屈渐行当即跪下,这才面色坚毅道:“回避下的话,臣确有一个请求——臣想要抬臣的救命恩人唐少柔为臣的平妻,还请陛下下旨,给她一个体面。”
这话一出,皇帝都有些愣住了。
此时,旁边好几个大臣忍不住纷纷议论了起来。
“安庆候你在外征战六年,似乎是你的妻子撑起了侯府,说到你的夫人,这上京城哪个不夸赞一句贞静贤淑啊,你这——说不过去吧?”
“就是,你可是有原配妻子的,这不是宠妾灭妻吗?还要陛下下旨,这简直是太过荒唐了!”
皇帝也甚是为难,道:“屈爱卿,你此举,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你已有正妻,将她抬进府中当个贵妾就行了,你原配在上京颇有美名,朕若是下了这个旨意,那朕岂不是成了昏君吗?”
屈渐行倒是想不到苏蓝在京城的名声既然如此好。
他蹙紧眉心,正要开口,此时一道不紧不慢的嗓音却在身侧响起。
“父皇,你此言差矣,安庆候刚才说了,那女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么说来,那女子也算是立了一件丰功伟绩了,若不是她救了安庆候,那安庆候哪里还有命抵御外敌,打退外敌,立下大功?让立下了如此丰功伟绩的女子委屈当个妾,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让屈渐行意想不到的,这开口的人,竟然是一向吊儿郎当的七皇子凌楚渊。
这些七皇子深受皇帝宠爱,只是没有什么本事,只是个纨绔皇子,平日里头就爱遛狗逗鸟,甚至管管大臣家的闲事。
只是,他跟七皇子素来没有交情,他为何要帮自己?
“回陛下的话,七皇子所言极是,她父母都因为臣而已,她更是因为救臣落下了严重的心疾,若是让她为妾,实在是折辱她了。”屈渐行沉声说道。
“安庆候如此重情重义,定然也是顶天立地的忠臣,有两位妻子又如何?父皇,你就应了吧。”凌楚渊再次开口附和道。
皇帝向来疼爱七皇子,见他开口两次了,这才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朕就顺了你的意,下了这道圣旨吧。”
“谢陛下。”
皇帝下了圣旨后,又给了屈渐行不少的封赏。
屈渐行出宫的时候,正好在宫门口跟凌楚渊碰上了。
他当即给凌楚渊行了礼,并且感激道:“臣谢过七皇子刚才的帮忙。”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如今炙手可热,七皇子向他示好,然而,让屈渐行想不到的是,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凌楚渊却像是看傻子一般,用一种异常轻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甚至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来,连话都不想搭,直接翻身上马离开了。
屈渐行倒是有些摸不准凌楚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个七皇子向来想一出是一出的,他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才上了马车,回到了侯府。
刚回到侯府,他就迫不及待地让公公宣读了圣旨。
唐少柔接旨的时候,一脸错愕和惊喜,看向了屈渐行,低声道:“夫君,你——”
“赶紧起来,这是你应得的。”屈渐行急忙将唐少柔扶了起来。
唐少柔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笑意。
苏蓝也在接旨的人群中,但是她是自己站起来的。
她的心已经冰冷一片。
屈渐行缓缓走到了苏蓝跟前,眼底有些愧疚。
“蓝儿,对不起,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没有跟你商量,但是柔儿为我付出太多,这事她应得的,请你宽宏大量,原谅我这一回,以后侯府还是你做主的,这是陛下赏下来的东西,都给你。”屈渐行低声说道。
苏蓝站在原地,压过了心中的心痛和讽刺,只是抬起眼看向来屈渐行,道:“不用了,既然是封赏,那就抬进库房吧。恭喜侯爷了。”
说着,苏蓝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屈渐行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晚上我去你院中。”屈渐行目光灼热地看着苏蓝,沉声说道。
他当即蹙了蹙眉心,这才抬起眼看向了脸色僵硬的苏蓝,语气坚定道:“蓝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已经对不住你了,不能再对不住柔儿了。”
“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儿,父母都为国壮烈了,我不能让她做妾,我会向陛下讨要封赏,将她抬为平妻的,希望你不要阻拦,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已经对不住她,不能再对不住柔儿了——
向陛下讨要封赏,抬为平妻——
本来脑子一片空白的苏蓝听到屈渐行这句话时,终于缓缓回过神来。
苏蓝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屈渐行那张自己日思夜想,却到底在脑海中模糊了的俊脸。
她咬了咬薄唇,一行清泪最终没有忍住蜿蜒落下。
见到苏蓝流泪,屈渐行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僵。
“蓝儿——”他声音沙哑,脸色凝重地看向了苏蓝,他想要替苏蓝擦去脸上的清泪,但是祖母还没有应允他的请求,他还得继续跪着。
“蓝儿,此事实在是渐行做错了,是渐行对不住你,这几年,若不是你在侯府照顾一家老小,我们侯府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这个孽畜,真的是,气死我了!”老夫人见苏蓝落泪,当即也脸色慈爱又心疼地看向了苏蓝。
苏蓝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掉自己满脸的眼泪,然后抬起眼,看向了屈渐行。
“既然夫君与这位柔夫人两情相悦,又已经儿女双全,如此情深义重,蓝儿哪有不成全的道理。”苏蓝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苏蓝这么说,屈渐行的眼底当即浮起了一喜色来,心里头一直悬着的大石头也稳稳放下了。
他激动得甚至从地上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攥住了苏蓝的手,双眸感激又愧疚地看着苏蓝,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声道:“蓝儿,我就知道,你是最贤惠懂事的,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日后,我定然会好好补偿与你的。”
苏蓝看着屈渐行热烈的目光,只觉得心里头发苦,苦的她甚至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她目光冰凉,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脸色清冷道:“侯爷说笑了,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既然侯爷如今已经有妻有子了,倒也不必向陛下讨要封赏抬平妻这么麻烦,劳烦侯爷给我一纸和离书,我们一别两欢,你再风风光光将柔夫人抬进门吧。”
说罢,苏蓝没有再看屈渐行一眼,直接冷着脸离开了松鹤园。
直到苏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屈渐行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目光迟疑地看向了老夫人,声音微哑道:“祖母——”
“你现在唤我有何用?你在外娶妻生子的时候不问我,如今知道来问我了?你若是真的跟蓝儿闹到和离的地步,整个京城的唾沫星子都能够将你淹死!别说你不用做人了,就是整个屈家都不用做人了,尤其是你这好小妾和好儿女,就更加不用做人了!”老夫人简直是气得心口痛,就连太阳穴都突突直跳的。
跪在地上的唐少柔一听这话,脸上顿时也露出了一抹悲伤为难的神色来。
她痴痴地看向了屈渐行,这才缓缓开口道:“夫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和团团圆圆就不应该随你回来的,要不你还是派人将我们送回边关吧,在那边我有田有地有产业,也能好好生活的。”
听了唐少柔这话,屈渐行本来动摇的目光当即又坚定了起来。
他看向了自己跪在地上的儿女,上前将两个孩子拉起,低声道:“祖母,娘亲,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何用,若不是柔儿,孙儿恐怕早就死了,于情于理,孙儿都不能让她做妾的,团团圆圆,这边是祖母和曾祖母了,快叫人。”
两个孩子长得那叫一个雨雪可爱,软软糯糯的,打扮得也十分的精致,此时都怯怯地看了老夫人和屈夫人一眼,声音更是俏生生地开口道:“曾祖母,祖母——”
老夫人和屈夫人这些年虽然在苏蓝的照顾下日子过得十分舒坦,但是侯府就屈渐行一根独苗,自然是盼着他开枝散叶的。
如今他平安回来,还带了一双儿女,两人心里头其实也是欢喜的。
“你是不想委屈她,但是这些年,都是蓝儿支撑着侯府,你就能委屈了蓝儿吗?”老夫人怕苏蓝闹起来,倒是整个侯府的脸面都要丢光,所以忧心地说道,“你想要怎么安置她都可以,但是前提必须是蓝儿答应,若是蓝儿不答应,我也断然不敢应了这个口的。”
“是啊,蓝儿虽然看着温顺柔软,但骨子里头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你一上来就说要讨封赏,抬平妻的,你叫蓝儿如何受得了?若是不好好安抚蓝儿,真叫她闹和离,到时候咱们侯府可是要被千夫所指的——”屈夫人也叹着气说道。
屈渐行想到苏蓝刚才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头也很是不安。
他拧了拧眉心,这才道:“是我对不住她,我自会向她请罪的,不管她答应还是不答应,柔儿都是要进府的——”
这边,苏蓝从松鹤园出来后,回到了自己的兰心苑。
春喜气得差点要哭出来了,看着苏蓝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头更是越发的不好受,红着眼道:“小姐,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姑爷实在太不是东西了!他怎么能如此羞辱你!不仅偷偷在外头娶妻生子,现在回了京城,居然还要让那个野女人做平妻,他眼里还有你吗?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啊,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在外头有女人,苏蓝都可以谅解,但是他竟生了一儿一女,如今还要抬那个女人为平妻!
他将她这个正妻放在哪里?这六年来,她操持侯府,苦苦守候,又算得了什么?
凌楚寒挪动脚步,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蓝更觉恼怒:“七皇子这是何意?”
“这——”凌楚寒自觉这拦人的动作有所不妥,赶忙往后倒退一步,离她稍远了些,赔笑道:“夫人别多心。本皇子向来怜香惜玉惯了,就是看不得美人生病。正好本皇子认识神医朱淼。已经差人去请他了,不如夫人稍等片刻,等神医来了给夫人瞧瞧?”
苏蓝:“......”这人倒惯会自作主张!
她理都不想理七皇子的想要离开。
七皇子在身后轻笑:“朱神医的药入口不苦,还疗效极佳,夫人确定不给神医瞧瞧?”
苏蓝脚步微顿。
春喜小声劝道:“小姐要不然就让神医瞧瞧吧!神医啊!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得神医亲自问诊呢?说不定小姐这病被神医瞧一瞧,很快就能痊愈了!”
“小姐也能少受些痛苦不是?”
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能少遭些罪,谁愿意一直拖着病体呢?
苏蓝终究跟着七皇子进了看戏的雅间。
刚进去不久,一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儿便跌跌撞撞的被丢了进来。
刚进门看到凌楚寒,他便唠唠叨叨的:“我说七皇子你能不能尊点老?老夫我这段时间正在研究一种神药,都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这好不容易才睡一觉,你竟然让你那侍卫直接掀我被窝?”
“七皇子你简直不是人!”
这老头子难不成就是朱淼神医?
看来他和七皇子关系确实不错,要不然也不敢这般口无遮拦的说七皇子了!
苏蓝暗暗打量了朱淼一番。
凌楚寒已经瞪了朱淼一眼:“少废话!赶紧给人瞧瞧!”
朱淼偏头望了过来,看到是个女人,眼神明显一亮:这凌楚寒总算对一个姑娘真正上心了!
可眸光落在苏蓝的妇人发髻上,朱淼又撇了撇嘴:得,白高兴一场了!
已经成婚的妇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皇子妃。
朱淼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了苏蓝跟前:“夫人先把手伸出来,老夫给你把把脉。”
苏蓝依言伸出手腕。
春喜放了一方丝帕上去。
朱淼把着脉,轻“咦?”了一声,随即他眼神古怪的时不时瞟向苏蓝。
苏蓝被看的心中紧张。
春喜也有点慌了。
凌楚寒也被他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收起了一直摇晃着的折扇,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她病的很严重吗?”
“非也,非也。”小老头儿摸了摸胡子,眼里泛过兴味盎然的笑意,“老夫看她打扮,还以为是那家夫人,没想到竟还是个姑娘!”
他爽朗大笑。
苏蓝被羞的满脸通红。
她慌里慌张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这人不亏是七皇子的好友,都是一丘之貉!竟然这般调笑于她!
她不让他看病了!
朱淼却紧紧按住了她的手腕:“莫急,莫急,很快就好了。”
说话间,他已经松手,从怀中摸了一个小瓷瓶出来,放到了苏蓝跟前:“呐,吃这药就行。味道微甜,疗效极好,两天之内绝对药到病除。”
“那谢谢神医了。”苏蓝红着脸道声谢,拿了药瓶站起来,朝着凌楚寒微微行礼道:“也多谢七皇子费心。告辞!”
她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同意七皇子让神医来瞧病,这下好了,丢脸都丢到七皇子跟前了!
七皇子都知道她还没和屈渐行圆房了!
苏蓝走的很急。
直到走到门口,凌楚寒才回过神来,鬼使神差的问道:“要不要我送送你?”
姑娘!
她竟然还真的是个姑娘!
哈哈,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他!
凌楚寒喜不自禁的,连朱淼的打趣都觉得顺耳了很多。
苏蓝急急回复:“不用!”
她加快脚步,速度离开了戏园子。
朱淼给的药果然管用,两天之后,苏蓝已经彻底痊愈。
屈夫人来探望过她一面后,便又去找了屈渐行。
彼时屈渐行正在教团团练武术,屈夫人把他拽到了一旁,压低声音斥责他道:“你是非要急死娘亲是不是?”
“现在最要紧的事儿是什么?你不清楚吗?这蓝儿已经痊愈了!你倒是赶紧和她把房圆了,给我个嫡长孙啊!”
“我知道的,娘。”屈渐行应着,一双眸子却直直的望着团团的方向,生怕他舞刀弄枪的一不小心伤着自己个儿。
屈夫人看他这副模样,气的不轻,忍不住拿出帕子朝他甩了一下,拉回了他的视线:“你只说你知道了,知道了,你倒是拿出点行动来呀!”
“娘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可你知道外头现在都传成什么样子了吗?说你纵容柔夫人的子女伤害正儿八经的主母,还夺了主母的掌家权!妥妥的宠妾灭妻!”
“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蓝儿现在明显已经和老夫人离了心。娘现在虽然还能稳着她点儿,可若她真寒透了心,她说不定真会不管不顾的和你弄个鱼死网破,彻底离开这侯府的!到时候坐实了你宠妾灭妻的行为不说,咱们侯府还要背负上一个逼走当家主母的骂名!”
“你瞧蓝儿如今都卸了掌家权,你再不赶紧要个嫡子笼络住她的心,我怕你到时候真的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屈夫人从来没这般疾言厉色的说过这么多话。
屈渐行自然入了心,连连道:“是,是,孩儿今晚上会再过去的。”
“这就行。”屈夫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苏蓝这边,屈夫人过来探望的时候,话里话外的也提了让她早些和屈渐行圆房生子,她自然也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普通的夜晚。
可随着日头西斜,夜色降临,苏蓝还是有些慌张起来。
既惶恐,又盼望,又羞窘。
她甚至都不敢往房间里走去。
屈渐行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苏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模样。
那慌里慌张的,见到他便红了一张脸的模样,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温婉冷静,倒是让屈渐行看得心生欢喜。
“蓝儿这是紧张了?放心,为夫会很温柔的。”
他高大的身躯渐渐靠近。
苏蓝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天旋地转间,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屈渐行便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榻上。
帷幔落下,高大的身子缓缓覆过来。
苏蓝紧张的闭眼。
外头却陡的传来一阵惊叫声。
“有人跳水了!”
“侯爷,夫人,不好了,有人跳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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