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分部，指挥部直辖的信息部灯火通明，这个点了仍然有许多人在加班加点。
他们不需要像执行部一样卖命搏斗，他们卖另一种命，比如说头发的寿命。
一个穿着睡衣的秃顶中年人打着哈欠推开了信息部的大门，睡眼惺忪，头发凌乱如鸡窝，中间一个卤蛋隐隐若现，毫无形象可言。
来人是稽查部部长，沈右东。
清醒的人赶紧拍醒了旁边打瞌睡的同事，深夜里的信息部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沈部长晚上好！”
“沈部长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
“你们忙你们的，我就处理点小事。”沈右东摆摆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一不小心薅下来两根头发，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好的。”
上夜班的信息部文员又很快忙碌起来，键盘敲的噼啪响，至于是不是在摸鱼就不得而知了。
“妈的，这点破事也要来麻烦老子？我信你个鬼。”狠狠地猝了一口，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电脑。
电脑很快开机，辐射照亮他的脸，又杀死了他几万个细胞，沈右东登陆了自己的管理账号。
“这老小子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让我看看。”
一番查找，他终于在稽查部信息的档案里找到了“青铜鬼”的信息，时间幅度并不长，按照上面的批注，稽查部行动应该就是这两天。
“我看看是什么角色。”
点开信息面板，上面跳出了一个关于青铜鬼的详细信息，里面有各种信息判断，包括他那天晚上出手的模糊照片和视频。
滑到下方赫然有陈小川的日常照片，各种不经意间被监控拍下来的照片，林林总总上百张被收纳在里面。
沈右东越是看，就越是心惊，最后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人绝对不止B级！”
在这份青铜鬼的档案记录里，这个青铜鬼虽然没有龙化也没有施展出序列链，被归列成B级已经很高了。
但他的眼光何其老道，从种种蛛丝马迹之中就已经了解到了陈小川的巨大潜力。
青铜鬼，最起码也是A！
“就这么一顿饭就想打发我？呵呵。”
沈右东在心里默念了一声抱歉，这个人，我抢定了！
他们稽查部也急需新鲜血液补充，如果有这么一个等级的新人加入，不说成长为王牌，只需要他按部就班的提升，那就是妥妥的大队长实力。
“想从我的眼皮子底下偷人，你可真是鬼啊。”
沈右东有一种识破了江海阴谋的爽快感，也有对稽查部分析师的恼怒。
突然他一个激灵，既然江海能大半夜打电话给他，那说明他就已经行动了！
“不好！这老小子肯定动手了，说不定已经签了意向书。”
沈右东一下就清醒了过来，顾不得生分析师的气，掏出手机立马就打了电话。
“部长，有什么指示。”电话那边很快就传来声音。
沈右东大声道：“我现在给你发一份档案，马上去给我调查一下这个人，明天中午交班的时候，务必将他带到我面前！”
“是！部长。”
“还有，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动用武力，切记切记。”沈右东叮嘱道。
“好，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挂断，沈右东坐在电脑椅上腰挺得笔直，但愿还不会太晚。
他太需要精英了，整个稽查部现在只有一个大队长，精英稽查专员不到一百，其中六阶实力的只有一个。
如同稽查员只有两百，大部分是军中转来的侦查员，就连讲话都是带着浓浓的军中风格。
一个A级，值得他花费无数精力去培养，他不知道的是陈小川是S级，如果他知道了恐怕现在穿着睡衣就会亲自出发。
一级之差，天壤之别。
……
黑夜里，一辆皮卡朝着清水县缓缓而去，车后斗上放着一辆老旧的红色摩托车。
“我说方队，我都说了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
副驾驶内，陈小川一边看着夜景一边说道。
方凌吞云吐雾，单手开车，“没事，今晚是我对不起你，送你到家是应该的。”
…请你不要搞得自己像个渣男一样好吗？
“我真的不在意，真的，我这赤...摩托车其实还是可以开的。”陈小川实在不适应这样跟一个男人独处，自己有车不开上一个男人的车这像话吗?
“兄弟，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方凌头转向了外面，老脸微微一红。
陈小川后视镜里看到了他的狗模样一下子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往右边缩了缩。
“你有驾驶证吗？”
“你是说机动车驾驶证么？那东西我早就用不上了。”扭头又道：“而且我开了十几年的车了，你放心，稳得很。”
“不要仗着自己是老司机就胡乱开车，迟早有一天会被抓的，相信我，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回去。”陈小川认真道。
“不用，执行部车牌畅通无阻。”方凌毫不在意。
陈小川：…
风帮方凌弹掉了烟灰，也抽走了大半的烟，想必风也跟现在的陈小川一样蛋蛋的忧伤。
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不会是那个啥吧？陈小川心中恶寒，强行忍住跳车的冲动。
慢悠悠的开了大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家，陈小川逃也似的下车，直接把摩托车抗了下来。
“再见！”
对方凌挥挥手，陈小川就打算回去了，等到放好摩托车准备关门的时候陈小川发现方凌还没走。
“你还不走在等什么？”
“没事，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住在这样一个地方，想看看。”方凌脸不红心不跳，他确实没想到陈小川会住在这样的地方，以他的实力，豪宅大可住得。
方凌在打量着老旧的书店，陈小川撇撇嘴直接关上门。
“黑灯瞎火的，你自己慢慢看吧。”
淦！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跟陌生男人出去吃饭，尤其是爱发誓的男人，
方凌看着陈小川关上门，当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以后，方凌打开了车窗，熄火。
“啪！”
方凌又点了一根烟，修行者的好处之一大概就是抽烟没那么容易得肺癌，今晚，他要守在这里，这是大队长交代的。
其实他是有些不情愿的，这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监视一般，是对未来战友的极度不信任。
但是他没有办法，自己一手扯出来的事情，就要自己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