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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城渊阮柠的小说缚月免费阅读

唐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郑总是不是说反了?现在该感动感激的人,难道不是厉总吗?”阮柠故意抬起自己受伤的手。她笑的让人很不舒服,“宴月亮中了乙方的圈套,不懂如何化险为夷,却矫情的掉头就跑!连二轮谈判的企划书都是粘贴复制,知网算是被她玩明白了!”而全程给宴月亮背锅善后的阮柠。在那种混乱不堪,争分夺秒的境况之下。她除了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怕是再没有第二种万全之法了。郑源被怼的,哑口无言。最后只是留下几个法务,借口还有事,便快步离开。入夜。阮柠还在连轴转,熬夜替宴月亮摆平她留下的,堆积如山的烂摊子。嗡嗡。是冯一一发来的微信:姐,快看朋友圈,有惊喜!阮柠捏了捏酸涩的眼角,却不小心碰到手背上的针头,滚针后,有鲜血倒吸回输液管。小护士进来,责备,“阮医生,您自己也是学医...

主角:厉城渊阮柠   更新:2024-11-19 11: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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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厉城渊阮柠的其他类型小说《厉城渊阮柠的小说缚月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唐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郑总是不是说反了?现在该感动感激的人,难道不是厉总吗?”阮柠故意抬起自己受伤的手。她笑的让人很不舒服,“宴月亮中了乙方的圈套,不懂如何化险为夷,却矫情的掉头就跑!连二轮谈判的企划书都是粘贴复制,知网算是被她玩明白了!”而全程给宴月亮背锅善后的阮柠。在那种混乱不堪,争分夺秒的境况之下。她除了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怕是再没有第二种万全之法了。郑源被怼的,哑口无言。最后只是留下几个法务,借口还有事,便快步离开。入夜。阮柠还在连轴转,熬夜替宴月亮摆平她留下的,堆积如山的烂摊子。嗡嗡。是冯一一发来的微信:姐,快看朋友圈,有惊喜!阮柠捏了捏酸涩的眼角,却不小心碰到手背上的针头,滚针后,有鲜血倒吸回输液管。小护士进来,责备,“阮医生,您自己也是学医...

《厉城渊阮柠的小说缚月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郑总是不是说反了?现在该感动感激的人,难道不是厉总吗?”

阮柠故意抬起自己受伤的手。

她笑的让人很不舒服,“宴月亮中了乙方的圈套,不懂如何化险为夷,却矫情的掉头就跑!连二轮谈判的企划书都是粘贴复制,知网算是被她玩明白了!”

而全程给宴月亮背锅善后的阮柠。

在那种混乱不堪,争分夺秒的境况之下。

她除了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怕是再没有第二种万全之法了。

郑源被怼的,哑口无言。

最后只是留下几个法务,借口还有事,便快步离开。

入夜。

阮柠还在连轴转,熬夜替宴月亮摆平她留下的,堆积如山的烂摊子。

嗡嗡。

是冯一一发来的微信:姐,快看朋友圈,有惊喜!

阮柠捏了捏酸涩的眼角,却不小心碰到手背上的针头,滚针后,有鲜血倒吸回输液管。

小护士进来,责备,“阮医生,您自己也是学医的,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身体呢?”

“抱歉,我尽量。”

阮柠笑的有点苦。

她滑动了一下Ipad的屏幕,备忘录上的未完成项目还有七八项。

即便连续熬夜一个星期,进度也还是很赶的。

自己根本无法休息养伤。

当然,这些工作,原本是属于宴月亮的……

冯一一又发微信催促:姐,你快看朋友圈啊!

——好。

权当做是切换一下心情。

阮柠打开朋友圈,就看到满屏的,属于自己的放大款美照。

不过,看角度的话,也知道是偷拍的照片。

第一张。

阮柠躺在病房的小沙发上睡觉。

配文:我姐的盛世睡颜。

第二张。

阮柠坐在椅子上看书,阳光从落地窗外折射进来,洒满全身,暖融融的,岁月静好。

配文:姐,实际太美也是一种罪过!

第三张。

第四张。

第五张。

有在医院的,有在4S店的,也有在车上的。

阮柠一张一张看下去。

沉重的脑袋,疲惫的思绪,软绵绵的身体,好像一瞬间就被治愈了。

“哈哈哈……”

她笑的自然惬意。

组员感叹,“阮医生,您这会儿笑起来,真好看。”

另外一个组员八卦,“阮医生,您是在和男朋友聊天吗?您看着很幸福的样子。”

“是我弟弟,别误会。”

阮柠好像很有耐心解释一般。

这若是放在往常,她很少会和旁人提起自己的私生活。

照片继续下滑。

只是这一次出现的照片里,主角变成了宴月亮。

宽敞明亮的VIP特护病房,床头上,有一盏喷着水雾的小台灯,散发出柔和舒适的暖光。

男人一身矜贵奢华,代表着无上权利与金钱至尊地位的西装革履。

他此刻,却肯弯下腰,为他的女孩按摩双脚,细心又温柔。

配文:老师,你真讨厌,人家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又不是残废了,你至于嘛!

后面还有一张,是放在角落里的商务行李箱。

有些旧了,感觉是用了很多年的。

阮柠觉得有些眼熟。

她记得,厉城渊第一次实习带队出差,别人用的都是那种很高端,也很昂贵的商务行李箱。

但那个时候的厉城渊不肯要阮家一分钱,过得很穷。

大学四年,他一直是勤工俭学,一顿饭一包面包,连根淀粉肠都不舍得买。

更别说稍微像点样子的行李箱了。

所以,还在上高中的阮柠就偷偷开始攒钱。

什么压岁钱,就连爸妈给的零花钱,还有中午在学校买饭的饭钱,她都饿着,存起来。

以至于运动会上直接低血糖,饿晕了过去,进了急救室。

厉城渊得知,便立刻跑来医院,大骂了她一通。

还把她特意准备的惊喜行李箱扔进垃圾站,就当着她的面扔的。

那行李箱,G家新品,样式和宴月亮那张照片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或许是巧合吧。

也或许,厉城渊很喜欢那个款式的行李箱,只是不喜欢她买的,才会扔掉……

照片下配文:老师出差都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还不舍得骂我一句,我和宝宝都好爱你哦~~

VIP诊疗室内。

几个和阮柠一起加班的组员,也看到了宴月亮的朋友圈。

他们一个个拧眉,抱怨,“这世界真TM的魔幻,犯错的人,舒舒服服,享受爱情滋润,咱们这些本本分分,认真工作的,反倒要苦哈哈给她擦屁股,凭什么啊?”

“就凭人家是厉夫人呗,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厉夫人?呵,厉总来咱们组里多少次了,也没一次直接承认他们是夫妻关系啊,那称号,还不是某人自己成天挂在嘴上的?”

小组员愤世嫉俗。

另一个唉声叹气,“厉总沉稳呗,他要是不爱,能让那位怀上自己的孩子?而且照片里可是捏脚耶,厉大谈判专家,巅峰之上的神明,会给无关紧要的人捏脚?”

四五个人,围成一圈,聊的正high。

阮柠回冯一一一条“谢谢”,就关了手机,拍了拍手,叫大家回来继续加班工作。

人家宴月亮是厉城渊的宝贝,哪怕是把玉皇大帝的天宫给捅出一窟窿来,她也能全身而退,半分损失都没有。

但他们,资本的附庸,继续苟且偷生,没资格矫情抱怨的。

凌晨三点。

VIP诊疗室里,组员们都横七竖八,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阮柠也有些困,一只手撑着太阳穴,脑袋一点一点的,却还坚持着把手里的企划初稿前十页修改完。

嘎吱——

房门被很小声的推开,好像开门的人,生怕吵到屋里的人一般。

厉城渊进来。

阮柠半睡半醒。

她知道有人在床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可瞌睡虫太强悍,外加左手炎症导致的昏眩感,眼睛跟黏了502胶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男人宽大温厚的手掌,轻轻贴在她额头上。

阮柠实在是太困了,理智也极其薄弱。

她迷迷糊糊的,用受伤的那只手,去抓额头上的手,嘟囔一句,“哥,我手好疼,你给我吹吹呗,你给我吹,我就不疼了……”


但,离了。

砰!

法拉利的车门被用力甩上。

厉城渊没再多说一句,跑车疾驰离开时,四个轮子掀起一地的灰尘,扑了她一脸。

她还在笑。

笑的,一旁的中介都看的瘆得慌。

几日后,中介给阮柠打电话,“阮小姐,真的很抱歉,北郊那片别墅区,全被厉先生给买下了,您要是还想在京港置业的话,不如我给您介绍其它的别墅区?”

阮柠拒绝了。

她当时在医院,母亲住的精神病院。

医生为难道:“阮小姐,您得清楚,心病还得心药医,您母亲的情况,我们专家会诊的建议是,尽可能让你母亲回到你们以前的住处,如此一来,才能有助于治疗。”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我们以前的住处,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母亲,不会受到刺激?”

这是阮柠一直以来的疑惑。

医生笑着摇头,“因地制宜,人也是一样,精神病患者的情况各不相同,就比如说您母亲,她每次犯病,都会嚷嚷着要回家,这便是病因所在了。”

阮柠从医院出来。

她开车,绕着三环跑了一圈又一圈。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

车子已经停在了盛源集团的正门前。

“老师,人家就是想吃肯德基嘛,你陪人家一起,好不好?今天还是疯狂星期四,有折扣的,你看。”

宴月亮挽着厉城渊的胳膊,从正门出来。

小姑娘一脸娇俏,艳阳下,皮肤白的发光。

她手里拿着手机,不知在给厉城渊看什么,他笑的很宠溺,很温和。

车里,阮柠坐在驾驶座上,神色寥寥。

厉城渊的眼角余光,好像往她这边瞄了一眼。

之后,他原本还和宴月亮有一些距离的身体,整个挨过去。

他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哄道:“肚子里怀着宝宝,不许吃垃圾食品,嗯?”

“那老师给我做海鲜烩面好不好?我最喜欢吃老师亲自下厨做的美味佳肴了呢!”

就隔着一小段距离。

透过车窗玻璃,他们每说的一个字,阮柠都听得清清楚楚。

厉城渊笑了笑,“好,听你的。”

这男人,居然为了让妻子开心,都已经学会做饭了吗?

记得上大学那会儿,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让他给自己泡一碗方便面,都比登天还难。

等吃上厉城渊泡的方便面,她都感动哭了。

总觉得,他待她,肯定与众不同!

但如今有了宴月亮一对比,阮柠只剩满腔的苦涩,挺为自己逝去的青春唏嘘的。

她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喝多了,赖着厉城渊,在厨房做了一晚。

做累了,就趴在他肌肉紧实的胸口上,抱怨,“厉城渊,以后我要是真的生气了,不想继续追你了,想一走了之了,你就好好学厨艺,我保证,你一定能用厨艺征服我,让我乖乖回到你身边的!”

你看看,她千辛万苦想要在厉城渊身上培养出来的那点温情,这会儿子,倒是一点不差的,全都给了宴月亮。

阮柠叹气,打开车门,下车。

为了母亲,为了等弟弟回家,那房子的事,她就算硬着头皮,也得再找厉城渊聊一聊。

是宴月亮先看到她的。

小姑娘俏皮的挥了挥手,道:“医生姐姐,好巧哦,你来这附近办事吗?”

一旁的厉城渊,俊脸黑沉。

他是真的挺讨厌见到她!

阮柠嘴巴里苦了苦,却依旧微笑,“不是凑巧,我是有事来找厉总。”

此话一出。

宴月亮那巧笑嫣然的鹅蛋脸上,霎时间,有些僵硬的不自然。

厉城渊照理不瞧阮柠一眼,牵着宴月亮的手,就要走人。

他像是故意在说,“晚上也吃我做的,嗯?”

宴月亮听了,就乐呵了,“嗯嗯嗯,老师,就知道你对我和我们的宝宝最好啦!”

小姑娘心大,藏不住事,喜怒哀乐,全都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这倒是厉城渊最爱的一款。

他以前总说,“阮柠,一个女人处心积虑到你这种地步,又有哪一个男人会爱你?”

的确,他从未爱过她!

“厉总,请留步,关于北郊别墅的事,我想……”阮柠提着一口气,去拦厉城渊。

为了妈妈,为了弟弟。

她想,五年前能牺牲的已经够多了。

五年后,她已没什么好牺牲的了,又惧怕什么呢?

“厉城渊,我们聊一聊吧。”

阮柠的声音不大,却叫了他全名。

厉城渊可笑的睨了她一眼,反问,“跟我聊,你有预约吗?”

“我……”

阮柠被哽住。

宴月亮惊呼,“哎呀,我想起来,医生姐姐,你是不是姓阮啊?北郊那栋别墅,以前是你的?”

也不知这小姑娘是真不知道她和厉城渊的过去,还是假装一无所知。

阮柠都无所谓了。

她直言,“厉总,我愿意多支付三分之一的房价,那栋别墅,请卖给我。”

多出三分之一的房款,那已经是自己全部的积蓄了。

厉城渊嗤笑,“阮柠,你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很缺钱?”

“我只想要回我们家的房子!”

时移世易。

现如今,高高在上的人是厉城渊,卑微祈求的人,是她。

是她,昔日容光焕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阮家大小姐!

她咬牙,补一句,“多加一倍的房价,那栋别墅,我一定要买回来!”

“做梦。”

厉城渊语气森冷。

宴月亮急了,她劝道:“老师,阮医生好歹也是个女孩啦,我们女孩脸皮都很薄的,你有什么,就不能好好说嘛!你这样,人家也怪害怕的!”

“好,我错了。”

小姑娘一句话,不可一世的人间霸主就低了头。

他这得有多爱她啊!

阮柠摸了摸心口隐隐作痛的位置。

倒不是因厉城渊伤心难过。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当初学医,选了比较轻松的妇产科,就是为着这颗心脏,不能大悲大喜,也不能累到、吓到。

不然,五年前鬼门关兜一圈算命大。

反之,稍有不慎,就真的会一命呜呼!

宴月亮被厉城渊带去车里。

上车前。

小姑娘还踮起脚,趴在厉城渊的肩膀上,看向阮柠,嘻嘻笑道:“阮医生,房子是我喜欢,老师才不肯卖的,我也不知道那别墅对你那么重要,你别生我气,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只想要房子。”

她回的很淡,也很直接。

又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阮柠解释一句,“我弟弟失踪,他若是回来,我不想他找不到我,还有我母亲,她需要住在那栋别墅里,才能更好治疗。”

总之。

她千辛万苦想把房子买回来,真的!真的,和厉城渊没关系。

听了这些话,小姑娘一直都有些僵硬的笑脸,此刻算彻底松弛了下来。

倒是厉城渊,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他甩了车门,再次扬长而去,糊了阮柠一脸的灰尘。

真糟糕。

房子的事,还是没解决。

嗡嗡。

魏讯给她发消息:儿子想你了,柠柠,别那么狠心,成吗?


五年。

她再见到他,是在妇产科的诊疗室里。

“三周了,小心一些,孩子满三个月前,最好不要同房。”

阮柠语气淡淡的,她知道,厉城渊就站在自己身后,可她没了当年的心动和痴迷,这也许就是时间的好处吧。

虽然抹不平她身上那道深入骨髓的疤痕。

却成功抹平了一只舔狗的执念!

躺在孕检床上的女孩一听这话,许是太年轻就有了孩子。

她倒是喜悦不多,只是白了白脸,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还带了一点无措的红,看向灯光阴影下的男人。

男人背脊挺拔,身高少说也得有一米八九。

他很帅,是那种脸部轮廓过分立体张扬的帅,即便你不用正眼去看他,也无法躲过那骇人的气场,以及与生俱来的矜贵威严。

阮柠记得,那一年,盛夏时分。

少年穿着白色运动服,站在楼顶上。

他是想死的。

可她救了他。

也是这一救,她赔上了十八岁最美好的青春,伤痕累累,却怎么也换不来这男人哪怕一星半点的爱。

他曾说,“阮柠,睡你和爱你,根本就是两回事。”

而如今,他们分开五年,断绝联系。

她再回京港,他也寻到了真正的一世良缘。

那姑娘很漂亮,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和当年的她,是一样的。

不,也不是完全一样。

比起去爱,姑娘是被厉城渊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的。

他们,有了孩子……

“老师,我怀孕了,我、有点害怕。”

小姑娘软软甜甜的靠在厉城渊的怀里。

她无助的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肚子上。

男人的大掌覆盖着女孩的小手,两人浓情蜜意的依偎在一起。

厉城渊仿佛看不见阮柠一般。

他只顾着安慰怀中的挚爱,“好了,乖,有我,你不用怕。”

他说,有我,你不用怕。

阮柠垂眸,鸦羽一般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扑扇了一下。

她心道:原来啊,厉城渊不是冷性冷情到寡言寡语,半点柔情的甜言蜜语都说不出来。

他呀,只是不肯跟她说罢了!

阮柠握了握被白大褂遮挡住的手腕,那里,有一处破茧而出的蝴蝶纹身。

纹身下面,覆盖着的,是一片永远无法治愈的烫伤!

女孩被厉城渊扶着,那样小心翼翼的扶着。

连女孩自己都被逗笑了。

她虚虚握拳,娇俏着,打了一下他的胸口,“好了啦,老师,人家只是怀孕,又不是在肚子里揣了颗定时炸弹,你不要这么紧张嘛!”

“这孩子对我很重要。”

厉城渊笑着,牵住她,往外走。

从阮柠身边经过时。

女孩忽然脚步一顿,朝她甜美一笑,“医生姐姐,我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我觉得咱俩长的有一点点相似呢,好有缘。”

“我……”

阮柠是想拒绝的。

厉城渊却冷着嗓音,就像她是一只猛虎,会吃掉他视若珍宝的小白兔一般。

他说,“她没你漂亮,走吧。”

“老师!”

小姑娘羞涩了。

可她性格很活泼外向的样子。

她主动抓住阮柠的手,自来熟,“医生姐姐,我叫宴月亮,是不是很傻里傻气的名字?可老师一直说,我的名字和我一样可爱,他很喜欢呢。”

厉城渊说,他喜欢宴月亮这个名字。

而早在很多年前,他也跟她说过,“阮柠……柔软安宁的意思,你、配吗?多恶心,你们一家,一样恶心!”

阮柠觉得眼角发酸,心口却早已麻木不仁。

或许不爱,只留遗憾的滋味,就是这样的吧。

不上不下,如一把悬在半空的利剑,落下来,也不知会伤到他们三个人中的哪一个。

兴许只有她吧!

毕竟宴月亮是被厉城渊珍之又珍的大宝贝。

阮柠莞尔,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落落大方,“宴小姐,按照规定,请您尽快去办理母婴手册,需要的材料,例如身份证和结婚证,要提前准备出来。”

一说到“结婚证”三个字。

宴月亮那张润泽白皙的小脸上,稍纵即逝的沉了一下。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阮柠不想多管闲事,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我后面还有患者,请出去吧。”

叮咚。

话音甫落,她直接摁了叫号器。

宴月亮和厉城渊,真心是蜜里调油,黏在一起,离开了。

阮柠长吁一口气。

如今的厉城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落魄的少年。

他是整个京港,乃至全国的骄傲。

身为谈判专家,游刃有余的横跨各个领域。

三年前,厉城渊仅用了一个星期,就替京港市政拿下来一笔差一点就“丧权辱国”的外贸单子。

那时候,那几个看不起黄种人的北欧大佬仗着是甲方,各种刁难戏耍。

还扬言,“黑头发的猴子,只配做我们的宠物,哈哈哈……”

可等到他们惨败在谈判桌上的时候。

厉城渊只在众多国内外媒体面前,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说,“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皇帝曾亲征北欧,拿下了你们大片土地,loser就是loser,千百年来,未曾改变!”

看看,这就是厉城渊的气魄和狂妄。

三年前一战成名,白手起家,创办了盛源信息服务公司。

又不到一年。

盛源IPO主板上市,改名盛源集团。

主营业务依旧是企业和市政的各种委托谈判。

同时,厉城渊自主开发芯片、AI,以及当下最红火的医疗3D打印项目。

原始资本疯狂累积。

人物杂志的三期封面上,都是这位刚刚进入福布斯排行榜,就名列前三的资本新贵。

厉城渊成了谈判界的神话。

而她阮柠,怕是连他的过去都算不上吧。

下班。

阮柠收到魏讯的消息:听说你回国了?咱们出来,见一面?我请你。

她拒绝:算了吧,如今咱俩这关系,挺尴尬的,你爸妈,也不会希望我们再见面。

魏讯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你见到,他了?

阮柠没理会,关了手机,发动车子,去了北郊。

阮家当年破产,爸爸自杀,妈妈进了精神病院,唯一的弟弟下落不明。

大家都说,弟弟和爸爸一样,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偷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但阮柠不信,五年了,哪怕她在芬兰回不来,也从未放弃寻找弟弟的下落。

只是这次回京港。

她一则要继续找弟弟,和照顾生病的母亲。

二则,北郊那栋别墅,虽然不大,可她攒了一些钱,也联系了中介,想贷款买回来。


“阮柠,真的是你?”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一把抓住想避开的阮柠。

阮柠闪躲不及,瘦弱的身躯,咣当!一声,就撞在了坚硬冰冷的电梯壁上。

手里的药盒掉了。

郑源垂眸,看一眼。

他嗤笑,“阮柠,五年前你不是走的够心狠吗?现在还回来干什么?在外面混不下去,想找城渊救济吗?”

郑源是厉城渊为数不多的好兄弟之一。

他们俩的那一段。

他全程观摩!

“姓阮的,厉城渊不是你的舔狗,更不是五年前那个被你们阮家看不起的穷小子了!当年你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留,你知道城渊他……”

“他很幸福,我看到了。”

阮柠冷眼瞧着郑源,那黑白分明的眼珠,总给人一种过分空洞的不真实感。

但她笑的很美,“郑源,我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作为以前的朋友,你是不是也该恭贺我一句?”

“阮柠,你他妈的……”

一向以好脾气著称的郑副总,居然被一个女人的三言两语给气的,爆了粗口。

电梯里的旁人,一阵唏嘘,眼神怪异。

阮柠不在乎。

她扯开郑源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没去捡起掉在地上的药盒。

就那样在药盒上踩过去,出了电梯。

郑源咬牙,“阮柠,你们阮家人,欠城渊的,一辈子都还不起!”

阮柠脚步一顿。

她没回头,只笑道:“那厉城渊欠我的,又该怎么还?”

爸爸的一条命。

妈妈的一生清醒。

还有她不知生死的弟弟。

他厉城渊,又该如何偿还?

阮柠走了。

她找了市政专门负责管理她们这些第三方成员的领导,再派人跟着她一起出酒店,去药店买止痛药。

郑源愣在电梯里。

身边的助理询问,“郑副总,您不是说厉总忽然结束会议,跑出去买药,是为了宴小姐吗?可这药怎么在……”

“闭嘴!别胡说!你们都出去,坐另一部电梯,出去!”

郑源要去顶楼找厉城渊。

他烦躁的要死。

两人一起到隔音还算不错的露台抽烟。

厉城渊不抽,只用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还故意离正在抽烟的郑源远一些,以免身上沾染香烟的味道。

郑源蹙眉,“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月亮怀孕,以前怎么不见你戒烟?”

“感冒了。”

他回答的轻描淡写。

郑源脑子快,冷哼,“是你感冒了?还是感冒的另有其人?”

“你找我,有事?”

厉城渊挺没耐性的。

郑源瞧着客厅里正看胎教动画片的宴月亮,叹口气,“城渊,别做对不起月亮的事,这五年,阮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看不清楚吗?更何况,人家都结婚了,还一家三口!”

一段录音,从郑源随身携带,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录音笔里播放出来。

砰!

录音笔被摔碎了。

厉城渊沉着脸,一走了之,连宴月亮都没能把人留下来。

小姑娘缩在门口,默默掉眼泪。

郑源长叹一口气,走过去,拍着她软软绵绵的小香肩,安慰,“月亮,城渊是你的,就算是为了腹中孩子的未来,这个男人,你也得牢牢抓住了,知道吗?”

轰隆!

轰隆隆——

前一秒不见风云的天,在快入夜的时候,被几道狰狞的闪电,撕破那惬意的晚霞。

暴雨来袭。

阮柠从药店回来,知道楼上的总统套里,一男一女,巴不得黏在床上,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想将彼此融入体内。

一楼咖啡厅里。

吃了药,缓了一茬,等药劲儿上来,小肚子不疼了,她倒是觉得有些闲极无聊。

又不能回房睡觉。

脑袋在药物的作用下,晕乎乎的。

凑巧,咖啡厅的老板娘见外面下着暴雨,便想临时开个温馨的小舞会,大家放松放松。

却少了个弹钢琴的。

阮柠起身,坐到钢琴椅上。

暖光照射下来,笼在身上,溢出一圈圈毛茸茸的光晕,让那原本就美好多姿的身材,此刻更显不真实的仙气缭绕。

她想,我真的好冷,好冷。

五年了,从未有一时一刻温暖过的。

所以,就坐在这,弹一曲,暖和暖和吧。

就暖和一点点。

一点点……

昏眩的头脑,让阮柠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皮肤正愈发滚烫,喉咙干涩疼痛。

黑白钢琴键好像自己会跳动。

她稀里糊涂的,就弹了一首《婚礼进行曲》。

呕!

烧的厉害了。

阮柠趴在自己的腿上,干呕的翻天覆地。

“好冷,爸爸、妈妈,柠柠好冷,你们在哪啊?柠柠好想你们,你们到底在哪啊?

“柠柠错了,柠柠真的知道错了,柠柠不要爱情了,柠柠只要爸爸妈妈,柠柠只要一辈子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好了。”

“爸爸,妈妈。”

“弟弟……”

人在生病的时候,哪怕裹了一身的钢筋铠甲,也会出现一道道裂纹,露出最不堪的脆弱。

阮柠觉得,自己许是出现幻觉了吧?

要不然,厉城渊怎么不是陪在宴月亮身边,而是将她抱在怀里,带出咖啡厅?

她傻笑了两声,八成是烧糊涂了。

厉城渊低吼,“阮柠,你除了笑,还会什么?身为罪人,你有什么资格去笑!!”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去笑?”

“但是,厉城渊,让你失望了呢,这五年,你希望我生不如死,可我过的真的很快活!”

哪怕被拖欠工资的便利店店主诬陷偷窃,坐了一个月的牢。

哪怕在工地上干最苦最累的活,晚上还要担心被强奸,一整晚一整晚睡不好。

哪怕她挨饿受冻,居无定所。

哪怕她担心移民局抓到她这个黑户,躲躲藏藏。

她!

阮柠!也从未后悔。

这五年,她不后悔。

这五年,离开厉城渊,她是真的自由了,重生了,更快活了!

“你呢?”

阮柠被放在酒店的VIP医用诊疗室的床上。

她不老实的翻个身。

两只手,像小时候一样,撑着下巴,仰起头。

那总是时时刻刻带笑的眸,清澈见底,却清冷异常。

她看人,永远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不带分毫的情绪在里面。

“厉城渊,我问你,过去的五年,你有我快活自在,和……幸福吗?”

嗡嗡嗡——

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手机,摊在床上。

一条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短信:老婆,我和儿子,都好想你,真的,很想!

锁屏界面的背景图,是一个两三岁小男孩儿的照片。

男孩儿笑起来很漂亮,水晶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哪怕在2D静态图里,都活灵活现的很灵动。

阮柠睡着了。

小护士给她打了退烧的吊瓶。

从VIP诊疗室出来。

小护士抹了一把满头的冷汗,和同事絮絮叨叨,“厉先生这是动怒了?我给那位阮小姐打点滴的时候,他就站在床边,那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了,还有那眼神,我看他一直盯着那部手机,跟利剑似的,杀伤力十足啊!”


郑源怼她怼的很爽。

阮柠都不由得感慨,厉城渊的兄弟,对他还真是一心一意的效忠啊。

她有点反胃,许是酒劲儿上来的比较猛。

人晃晃悠悠的坐起,捂着憋闷的胸口,嗓音带了一丝丝魅惑的沙哑,道:“郑源,你要是女人,就没宴月亮什么事了。”

说完,她还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点赞。

郑源一开始没听懂,细琢磨了一下,还算俊朗的脸,就分分钟涨红一片。

他腾的一下跳到她面前,巴掌挥起,气得想打人,更是破口大骂,“阮柠,你他妈的还有心吗?你们阮家人,是不是一个个都铁石心肠,杀人不眨眼啊!”

话音甫落。

那一巴掌,也快堪堪落在阮柠脸上。

阮柠不躲不闪,清冷的眸,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很坦率的与火冒三丈的郑源四目相对。

但下一秒。

包间的门,被人大力从外面踹开。

砰——

一拳,郑源就飞出去了。

阮柠被那拳风震的,外加酒精作祟,满脑子的理智,都在顷刻间碎了一地。

她倒入一满是小女孩香水味道的怀抱。

鼻头皱了皱。

阮柠极其嫌弃的推了一把,“离我远点!我不喜欢这香水味,好难闻,呕……”

她是真吐了。

好像还吐了谁的一身。

气味更难闻了。

阮柠挣扎的厉害,“放开我!恶心死了,你太臭了!”

“那是因为谁?!阮柠,你给我安静一点!”

厉城渊极力压制怒火的声音,带着低沉强悍的威压,拔地而起。

醉酒的阮柠,有那么一刻,是卸下面具,“赤裸”示人的。

她撇撇嘴,像小孩子一样抱怨,“凶什么凶?我就是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哥,你以后不许用这款香水了,听到没有?”

哥?

抱着阮柠往外走的厉城渊,脚步一顿

怀里的东西还不老实。

她一抬手,就撕扯他的脸颊,“不许不跟我说话!哥,你不跟我说话,我会难受死的!”

“好,你想说什么?”

那声音,好温柔。

阮柠在他胸口上蹭了蹭,酒劲儿更大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似真似幻,是梦境还是现实,她都没办法分得一清二楚。

出了包间。

身后,是郑源的喊声,“厉城渊,你别忘了,月亮肚子里的孩子是……”

咣当!

隔音房门关闭。

阮柠被厉城渊抱着,往电梯间走。

经过男卫生间时,外面围了不少人,都在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里面,断断续续传出男人奄奄一息的求饶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那女的是你们厉总的人啊,我不报警了,不报了,你们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死!”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飘远。

阮柠被带到一房间,黑漆漆的,拉着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

男人换了一套宽松柔软的居家服。

熬了醒酒汤。

再去床边,将已经睡着的阮柠强行叫醒。

他一只胳膊垫在她后脖颈下,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能更舒服一些。

醒酒汤舀一勺。

厉城渊小心翼翼的吹了吹,还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正合适的时候,才喂到阮柠唇边。

阮柠下意识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口,皱眉,“好难喝,魏讯,你这厨艺,还不如儿子呢!”

哗啦。

汤碗脱手,摔碎在了地上。

还有些滚烫的汤汁,溅了石化住的厉城渊一身。

床上,阮柠是真迷糊了。

她半阖着水汪汪的黑眸,嘟嘟囔囔,说着醉话,“哥,你知道吗?魏讯真的很讨厌,他总喜欢送我一些昂贵的奢侈品,每天都送,就跟我是被包养的情妇似的。”

“还有啊,这还不是最讨厌的,你知道他缠起人来,有多可怕吗?哪怕见不到面,也要每隔几个小时,就跟我视频通话一次。”

“烦死了!”

阮柠絮絮叨叨的,自己把自己给哄睡着了。

她只依稀记得,大脑彻底关机之前,好像有人非常非常用力的甩上门。

走了?

次日,清晨。

宿醉后的头疼,生生将睡梦中的阮柠疼醒。

她茫然的从床上坐起,看着酒店套房统一的装修。

要不是宴月亮强烈邀请她和她一起住顶层总统套,组里给她安排的房间,的确应该是普通的套房。

叮咚。

阮柠强忍着酒醉后的不适,梳洗完。

门铃就被摁响了。

是客房服务人员拿着她的行李箱。

身后,宴月亮娇娇俏俏的探出一颗脑袋来。

她笑嘻嘻的打招呼,“早上好啊,阮姐姐,抱歉啊,虽然我也替你求了老师,可老师还是坚持让我一个人住在顶层,他这人就这样,总喜欢瞎担心的,阮姐姐,你一定很伤心吧?”

言外之意,有了昨天睡过头的那一档子的事。

厉城渊并不认为,这是宴月亮业务能力不足导致的。

反之,他觉得,宴月亮会睡到连开会都忘了,完完全全就是她间接导致的。

所以,为了避免他的月亮宝贝再被“陷害”、“算计”,他就将她这个主谋给清扫出去,以绝后患。

阮柠觉得可笑,但能不必继续和宴月亮住在一起,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表示,双手赞成厉城渊的决定!

宴月亮大大咧咧,没被邀请,就主动进了套房。

她站在小小的客厅里,环顾一周,不开心的嘟嘟嘴,“什么啊,这套房好小,是给人住的吗?不行,阮姐姐,你等一下,我这就给老师打电话,让他给你换一个大一点的。”

话说着,宴月亮的手机屏幕就亮了。

一看是视频申请。

小姑娘羞赧,捂脸,“老师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就那么想我吗?每隔一两个小时,他就要跟我视频呢。”

抱怨归抱怨。

宴月亮还是摁了接通键。

阮柠不想掺和,只一声不吭的拖着行李箱,去房间整理。

电话粥煲了二十多分钟。

两人那甜蜜劲儿,就恨不得把整个地球给裹上一层糖衣。

宴月亮跟厉城渊商量,“老师,我看阮姐姐的房间好小,不如,你给她换一间吧。”

“以她的身份,住在那里,合适。”

厉城渊拒绝的直白。

宴月亮赶紧拿着手机,跑到关着的房门外,急切提醒,“老师,我和阮姐姐在一起呢,你不要那样说啦!阮姐姐本来就因为换房间,一直难过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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