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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阴鸷总裁红眼哭成狗结局+番外

静影沉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黄俊不是傻子,这种在周砚眼里连项目都算不上的几百万赞助,竟然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肯定不是自己太有魅力了。现在周砚上来就问这个,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黄俊还是尽量把话题打开,“说来惭愧,当过两年,实在是压力太大,就辞职了。”“哦?怎么个压力大?”“皓辉学院一向秉承着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制度,但是您也知道,学生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稍微严厉一些,他们就受不了。”黄俊说着不禁叹气,“不仅要应付学生,还要应付家长,入学的时候跟家长签过协议,但有些家长心疼孩子,也不管什么协议不协议的,要找学校的麻烦,退学的,要求退钱的,还要要去举报的,那是数不胜数啊。”“周总,您是不知道,皓辉学院除了校长,每年的老师流动性有...

主角:温雅周砚   更新:2024-11-19 1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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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雅周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死后,阴鸷总裁红眼哭成狗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静影沉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俊不是傻子,这种在周砚眼里连项目都算不上的几百万赞助,竟然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肯定不是自己太有魅力了。现在周砚上来就问这个,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黄俊还是尽量把话题打开,“说来惭愧,当过两年,实在是压力太大,就辞职了。”“哦?怎么个压力大?”“皓辉学院一向秉承着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制度,但是您也知道,学生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稍微严厉一些,他们就受不了。”黄俊说着不禁叹气,“不仅要应付学生,还要应付家长,入学的时候跟家长签过协议,但有些家长心疼孩子,也不管什么协议不协议的,要找学校的麻烦,退学的,要求退钱的,还要要去举报的,那是数不胜数啊。”“周总,您是不知道,皓辉学院除了校长,每年的老师流动性有...

《我死后,阴鸷总裁红眼哭成狗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黄俊不是傻子,这种在周砚眼里连项目都算不上的几百万赞助,竟然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肯定不是自己太有魅力了。
现在周砚上来就问这个,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黄俊还是尽量把话题打开,“说来惭愧,当过两年,实在是压力太大,就辞职了。”
“哦?怎么个压力大?”
“皓辉学院一向秉承着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制度,但是您也知道,学生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稍微严厉一些,他们就受不了。”
黄俊说着不禁叹气,“不仅要应付学生,还要应付家长,入学的时候跟家长签过协议,但有些家长心疼孩子,也不管什么协议不协议的,要找学校的麻烦,退学的,要求退钱的,还要要去举报的,那是数不胜数啊。”
“周总,您是不知道,皓辉学院除了校长,每年的老师流动性有多大,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老师,都坚持不到三个月。”
周砚静静地听他说完,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黄俊陪笑,“现在什么行业都不好做啊。”
乔翊趁两人说话,偷偷摸摸拿出手机,跟宋琦她们聊天。
得知宋琦她们还在外面等,她开始着急起来,催促她们赶紧回去。
宋琦则是理直气壮,担心她的安全,要等她一块回去。
“看来黄总这位助理,心思不在这里。”
乔翊吓得一哆嗦,手机没拿稳掉在腿上,她急忙将手机翻过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好意思周总,我我几个室友在外面等我,我担心她们的安全,喊她们早点回去呢。”
黄俊接过话,“她们几个室友感情好,都是些年轻人,周总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周砚笑意不减,“无妨,难得她们为彼此担心,何不都喊进来。”
乔翊一愣。
宋琦接到乔翊的电话欣喜万分,迫不及待拉着两人进去。
温雅忙不迭后退两步,“你们去吧,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宋琦嫌弃瞥了她一眼,“你胆子怎么这么小,难道你不想认识周砚?”
“去了人家也看不上我,你们去吧,我就不当陪衬了。”
冯瑜使了个眼色,“她不去就算了,我们去吧。”
少个人,就少了竞争,温雅虽然没化妆,可她的长相和她们站在一起,威胁更大了。
宋琦也反应过来,不再强求温雅上去。
温雅松了口气,目送她们离开后,自己打车回租房去了。
周砚今晚三个美女陪着,应该没工夫管她,正好可以回去陪陪爸爸。
来到租房,客厅里一片漆黑,她以为爸爸睡了。
温雅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来到卧室看了眼,当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她瞬间如坠冰窖。
“爸!”
打开房间内所有灯,到处都没有温清海的身影。
温雅颤抖地翻着通讯录,给温清海打电话,手机铃声却在外头沙发响起。
她跑过去拿起手机,翻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五个小时前,有一通陌生电话,温雅想也没想,将电话拨了回去。
但,对方关机了。
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手脚冰凉,莫大的恐慌在心头蔓延。
她扭头跑出去,顺着楼梯一路往下找。
脑海里闪过无数可能,周砚的身影在她脑海里徘徊,难道是他?
找遍附近,温雅颓败地坐在路边,拨通了周砚的电话。
周砚也不接电话。
已经无计可施的温雅,只能回到公寓去等,希望他今天会来。
公寓里空无一人,温雅兀自坐在安静的屋子,听着墙上时钟转动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感冒复发,脑子渐渐变得昏沉起来。
两个小时后,外面电子锁声音响起,温雅忽地睁开眼,朝门口跑去,和推门进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她趔趄地后退,大手抓住她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温雅抬头,撞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今天这么热情?”
温雅盯着他,思绪飞转,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
他身上有种独特的清香,类似沉香的味道,给人清幽沉稳的感觉,只有在和他十分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才能闻到。
这种味道,并不是他回周家之后才有,早在很久以前,温雅和他在一起时就闻到了。
所以从前温雅很喜欢黏在他怀里,味道会让她安心。
即便是现在,这味道总能让温雅生出回到过去的幻觉。
周砚反手关了门,抬手拥住她,语气难得温和,“你怎么了?”
温雅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后,踮起脚尖吻上去。
周砚目光闪了闪,目光垂下,落在她纤长的眼睫。
四年来,是她头一次自发主动,紧张导致动作笨拙,吻得毫无章法。
温柔的触感,似星火燎原,一触即发。
周砚大掌摁住她后脑勺,反守为攻,加深这个吻。
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
忽然悬空,温雅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男人身上。
等分开时,温雅已经在沙发上了,她睁开眼,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周砚捏住她下颚,四目相对。
室内时间仿佛静止,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和窗帘在风中攒动的声音。
温雅最漂亮的就这双眼睛,乍见如星辰,细看似深潭,哪怕盯着你,也像隔着千山万水。
像虚幻的水中月,一场留不住的雪。
无数次缠绵悱恻,无论多么亲密,都感受不到这双眼睛里,一丝一毫的深情。
可能是着急,也可能是脑子昏沉的厉害,温雅胆子比平时大了很多,她再次吻上去,周砚却偏了头。
温雅不死心,去解他的领带,柔软的手指划过男人的喉结,领带解了一半,手被他攥住。
周砚注视着她,片刻后,他自己扯掉领带,俯身吻住温雅。
吻得比先前更加猛烈,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淡淡的酒气在唇齿间纠缠。
温雅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抓着他衣服的手指缓缓松开,是无言臣服。
她只希望,自己的诚意和表现,能让周砚放过父亲。
两人逐渐衣衫凌乱,周砚却没有继续。
他望着温雅,眼底满是克制,哑着嗓音开口,“说吧,你要什么?”


温雅拿起药膏自己涂。
“怎么了?”
温雅余光瞄了眼男人,灯光下的俊脸,褪去了刚才的冷漠,换上了一副柔和。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温雅才能窥探到那抹熟悉的温柔。
或许他不是变了,只是他的温柔不再给她罢了。
她成了他生命里不重要的路人甲,谁又会把感情浪费在配角身上?
“伤哪了?”
“我等下过去。”
听着他和电话里的人对话,温雅头埋得更低了,机械的擦拭着烫伤药。
周砚去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时没再看温雅,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关门声,温雅才抬起头,看向他消失的方向。
温雅蜷缩在沙发上,这种狭窄的地方,能让她获得安全感。
半夜手臂灼烧刺痛,脑袋也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间,她做了很多凌乱的梦。
梦见回到了过去,他们的家还在,冬天一家人围坐在火炉前,哥哥给她讲课。
他在学校学过的知识,都会回来教温雅一遍,十几里的路,他每天都会坚持走路回来。
太晚了,两人就在一个被窝里,他搂着她,温雅捧着书本,每次都会在他怀里睡去。
无论梦境与现实,美好总是转瞬即逝,噩梦却如影随形。
三年的封闭学校,被关在厕所里,同学的欺辱,撕坏的课本,扯破的衣服,身上永远洗不干净的墨水,被剪掉的头发,和课桌里不堪入目的字条。
逃不出去的牢笼,孑然一身的绝望。
美好都是假的,这些才是真的。
被梦魇缠住,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止不住颤抖,满头大汗,脸颊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
周砚来到路口,楚思正坐在路边,她身旁停着一辆车。
见到周砚从车上下来,她欣喜地站起身,“阿砚,你来了!”
“怎么回事?”
楚思叹了口气,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将脸贴在周砚胸膛,闷闷道,“别提了,被一辆车大灯晃了下,我不小心撞到护栏上了。”
周砚拍了拍她肩膀,“没受伤吧?”
“没有,就是手好像扭了下。”楚思仰起头,“你怎么现在才才来?”
周砚无视了她的问题,将她从身上扒开,“我先送你回去,车子我叫人来处理。”
楚思撒娇,“我走不了。”
她张开手,意思很明显。
周砚将她抱起,放在副驾驶上,还贴心地替她系好安全带。
楚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意。
等周砚上车,楚思支着头,痴痴地盯着他,“上学那会,我就特别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喜欢我的男生那么多,就你对我爱搭不理,还骗我说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我明白了,你当时是不是因为自卑?”
周砚不答。
他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来看看地,那块地之前是学校,现在学校倒闭要拆了,我爸想把那块地拍下来建个酒店。”
周砚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一片漆黑荒芜,正是温雅之前待过三年的学校,“那所学校升学率很高,怎么会倒闭?”
“据说管的太严,不少学生受不了压力自杀,还爆出老师侵犯学生的事,被家长举报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去年就倒闭了。”
楚思自顾自的说,“这地方我觉得有点偏僻了,建酒店能行吗?我觉得还不如建个度假村更合适,有山有水的,风景也不错......”
她说了一堆,转头看周砚,他却在走神。
“阿砚。”
周砚回过神,“怎么了?”
“算了,没事。”
——
翌日。
烧了一晚上的温雅,浑浑噩噩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摸到手机,闭着眼接通了电话,一开口嗓子又干又疼,十分沙哑。
“温雅小姐您好,这里是天夏传媒,我们收到您的投来的简历,请问下午两点方便过来面试吗?”
温雅倏地睁开眼,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撑着沙发缓了缓,稳住身子才开口,“可以的,还请把地址发我一下。”
“好的,地址稍后发到您的邮箱,请注意查收。”
挂了电话,温雅又无力地躺回沙发。
抬手摸了摸额头,还是烫的厉害,感觉全世界都在旋转,连鼻孔里呼出的气息也是热的。
半小时后,她强撑着爬起来,找到退烧药吃了几粒,又用了退烧贴,才没有晕的那么厉害。
去面试的路上,公交车晃来晃去,整个人浑浑噩噩。
她摸了摸额头,又烧起来了。
实习的事不能再耽误,她中途下车去药店买了退烧药,至少要坚持到面试结束。
这是家新媒体公司,不是很大,面试的人不止她一个。
她旁边还有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大学生。
男生和旁边的女生说话,对方不怎么搭理他,他又凑过来和温雅说话。
“你应聘什么职位?”
温雅看了他一眼,“内容编辑,你呢?”
“我啊?”男生笑着拿起胸前挂的相机,“我摄影师,这家公司挺厉害的,才两年,每年都在扩招,从最开始五个人,到现在三十多个人了。”
温雅听他说话,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在催眠。
男生察觉到她脸色不对,“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差。”
“很差吗?”温雅摸了摸脸颊,担心的却是等会儿面试。
里头面试的人出来了,下一个是另外的女生。
温雅犹豫了下,应该还有时间,她站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你去吧,下个人是我,还有好一会儿呢。”
温雅往外走,走了没两步,眼前天旋地转,她急忙扶着墙才避免倒下。
男生见状跑过来,一脸的关切,“你要不去医院吧,我看你这状态去面试也很难过啊。”
“没事,我去洗把脸就好了。”温雅勉强一笑,撑着身子往外走。
男生迟疑,还想劝劝她,但人已经走了。
他看了看后面的办公室,又看了看前面摇摇晃晃的温雅,无奈的摇头叹息。
温雅走出办公室,头晕的厉害,呼吸困难。
还没到洗手间,还是顶不住席卷而来的眩晕,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黑色的衬衣随着夜色深沉,将周砚的身影与车内融为一体,路灯微弱的光线洒在他侧脸,他偏着头,把玩着手腕的表,神色如同夜色清冷。
温雅不安涌上心头,一颗心提起,掌心出了汗。
他都来这里堵她了,温雅只得认命般走过去,站在车外,沉默地看着他。
良久,周砚才抬眼,语气讥讽,“怎么,在等我上去做客?”
温雅怔了怔,忙不迭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上去。
她正襟危坐,两人中间空的突兀。
“现在有钱了,翅膀硬了?”周砚也不看她,像是自言自语,打量着窗外的环境。
温雅急忙解释,“没有,我只是想给爸找个住的地方,所以......”
“所以你就同意了?”周砚打断她,音量拔高,吓得温雅一颤。
“我......”
周砚笑了笑,“过来。”
温雅挪动身子朝他靠近,刚靠近,下颚被捏住,她被迫抬起头,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目光。
“给了你多少钱?”
温雅咬了咬唇,不自觉降低音量,小声开口,“五万。”
“五万就把你收买了。”他声音出奇的平静,透着令人心悸的森然,“看来,你真的很缺钱。”
温雅忐忑的盯着他,不安在心底蔓延。
“是不是只要给你钱,你什么都做?”
温雅眼眶一热,望着眼前的男人,颤抖的肩膀透露着她无声的抗议。
她艰难地开口,“为什么?这样对我?”
周砚目光闪了闪,气息陡然变冷,“你说什么?”
温雅压下心头的酸涩,一字一句地说,“你和楚小姐很快就要结婚了,如果她知道我们的事,你不怕她伤心吗?”
周砚倒是有了片刻的迟疑。
温雅眼中染上一丝苦涩,他在意楚思,却又同时做着背叛对方的事。
这就是他曾经所说的神圣的爱情吗?
他如所做的一切,都与曾经说过的话背道而驰。
周砚抬眸看向温雅,似乎想笑,可临了也没笑出来。
“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替我着想了?”
他陡然沉下脸,“你是在担心楚思,还是在担心自己?”
温雅下颚吃痛,一滴眼泪滑落,浸湿周砚的指尖。
她抓住周砚的手臂,试图哀求他,“看在十六年的情分上,你就当我死了,当做没有认识过,当做没有我这个人,
你怨恨在山里生活了二十年,我来还,我用余生替我爸妈赎罪,好不好?”
周砚笑了,“是不是你爸出来了,你觉得,我便不能再对他怎样?”
“温雅,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他可以出来,也可以再次进去,只要我想,他可以在里面待到死。”
他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俩人能够听到,像恋人之间的低语。
可温雅看见了他眼中的执拗与疯狂,他一点点靠近,几乎要贴上她的唇,又在最后一刻停下。
温雅手指收紧,扯到手背烫伤,整条胳膊都在疼。
“他也不年轻了,你猜猜,他还能在里面坚持几年?”
温雅呼吸一滞,男人的话似利刃划过她的心扉,也如同无形的锁链,锁住她的咽喉.
让她想起了从前村口那只狗,被拴在柱子上,日复一日望着自由的方向,直到生命终结。
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呼吸彼此交缠。
那只狗挣脱不了锁链,就像她,也摆脱不了周砚。
认命,或者被迫认命。
温雅只觉喉咙发紧,如鲠在喉。
她声音颤抖,“你到底想要什么?”
周砚微微侧头,眼中闪过复杂的光,似乎是恨意,又似她看不懂的矛盾。
终带着疲惫垂下眼睑,慢慢松开掐住她下颚的手。
温雅再次看向他时,周砚已经闭上了眼,又是他单方面的结束话题。
“不准去周家。”
虽然没准备去,她还是问,“为什么?”
“如果你这两只手都不打算要,你可以去试试。”
温雅默然,果然,那碗汤并不是意外。
车内陷入了沉默,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似乎只剩外面的夜风在低声轻语。
被支走的林枫回来,坐在驾驶室,对于后方的诡异气氛视而不见,像个没得感情的机器人,默默地开着车。
车外的风景迅速滑过,周砚的侧脸隐匿在黑暗中,车里一片沉寂。
车子停在熟悉的小区内,周砚一言未发下了车,温雅跟在他身后上楼。
开了灯,温雅局促地站在原地。
周砚转过身,拉起她受伤的那只胳膊,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周砚抬眸瞥了她一眼,放开了她,“脱了。”
温雅蓦地抬头,他目光沉沉,不容拒绝。
默了默,温雅脱掉外套,又看了他一眼,他依旧盯着她,读懂他的意思,温雅又将打底衫脱了。
十月份天气已经凉了,冷意湛湛,温雅不太自然地护在胸口。
下一刻,周砚拉着她往洗手间走去,温雅在他身后跌跌撞撞。
他不由分说的扯开她手臂的纱布,拧开水龙头,将她的手臂拉到洗手池里冲洗。
水花冲刷在她胳膊上,也不疼,反而冷水减轻了伤口带来的灼烧感。
但周砚却用手指在她胳膊上搓,剧烈的刺痛席卷全身,温雅本能地挣扎起来。
力量悬殊,溅了两人一身的水。
他仿佛要将她的皮搓下来,温雅疼的五官拧在一起,痛苦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她抓住周砚的胳膊求饶,“疼,别洗了。”
周砚看向她。
温雅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汗,一滴水珠顺着眼角,弯腰滑向脖颈,与锁骨上的水渍汇合,最后洇入胸前消失不见。
温雅看起来瘦,该长的地方一点没有少长,随着她胸口起伏,若隐若现的风光尽数落入周砚眼中。
周砚有瞬间的恍惚。
恍然间,他想起温雅十八岁的时候,还分不清前胸后背。
察觉到他的目光,温雅慌乱的用手去挡。
好在周砚也没有继续洗,拿了毛巾丢给她,“自己擦。”
温雅抱住毛巾,抬头看去,他已经走了出去。
她三下五除二把水擦干净,收了条浴巾裹着走出去。
周砚在柜子里拿出药箱,在里面翻找出一支药膏。
温雅看不懂他要干什么。
还没开口,周砚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眼,将药膏丢给温雅,顺手接听电话。


他眉眼凌厉,盛气凌人。
温雅目光闪了闪,下意识的攥起了衣角。
他带来的人开始疏散人群,不多时,原本围着的吃瓜群众纷纷离开,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周黎见到他,一秒变脸,嚣张的气焰消失不见,从地上站起来,泪眼汪汪地扑向周砚的怀里。
“大哥!”
周砚很自然而然的接住了扑来的周黎,像习惯性的,做过无数次同样的动作那样。
以前他放学,温雅守在路口等他,也是这么扑进他怀里的。
“怎么回事?”
周黎抬手一指,傲娇又得意的口吻告状,“她推我。”
周砚冰冷的目光投向温雅。
温雅试图辩解,“她说我…是人贩子。”
“她说错了吗?”周砚反问她,声音冷的如同数九寒冰。
温雅百口莫辩,动了动唇,最终无力的垂下手。
“给周黎道歉。”
温雅一怔,蓦地看向他。
周黎趁机拱火,“你耳朵聋啦?让你给我道歉,听到没有!”
温雅没有理会她,目光死死盯着周砚,而他也同样看着她。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她找不出一丝熟悉的痕迹,只有冷漠、绝情。
温雅不得不一遍遍提醒自己,这是周砚。
不是温路。
温雅强忍着心底的刺痛,眼眶酸涩,“我说了,他们不是人贩子!你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他们,既然你这么恨我,你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送......”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温雅偏着头,耳朵一阵嗡鸣。
她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脸颊,迅速腾起的滚烫,灼烧着手指。
她一点点抬起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认识周砚二十三年,这是第一次打她,为了他的妹妹。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到心头,胸腔里泛着细密的刺痛。
这一刻,妹妹两个字,讽刺至极。
对上她泪眼模糊的眼睛,周砚脸上的冷意淡了几分,却依旧冷的刺骨,他说,“说够了?”
再多的话,也都在他这一耳光中咽了回去。
都不重要了。
曾经他说,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雅雅,到头来,欺负她最多的,是说这句话的人。
怪她年幼无知,错把哄小孩的话信以为真,何其可笑。
周砚看向周黎,眼底寒霜融化,变得柔和起来,“气消了吗?”
周黎瞥着温雅脸上的红印,得意一笑,“算了,勉强放她一马吧。”
对于那个所谓的妹妹,周黎这几年一直怀恨在心,这一巴掌,化解了周黎的心结。
周砚扬了下嘴角,笑的不太明显,“走吧,回家。”
周黎抱住他的胳膊,仰着头冲着他甜甜一笑,又递给温雅一个挑衅的眼神,“好呀,我们一起回家。”
温雅望着他们离开,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周黎蹦蹦跳跳的身影,和男人对她的宠溺。
直到消失,温雅才收回视线。
商场里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像垃圾一样,被践踏后丢在了原地......
她垂下头,自嘲的牵动嘴角。
“骗子。”
——
车内,周黎抱着周砚的胳膊,撒娇般问道,“大哥,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周砚望着窗外,似乎在走神。
周黎晃了他两下,“哥,跟你说话呢。”
周砚回过神,看了她一眼,“什么?”
“我说,那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大山里吗!”
周砚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和,“可能是为了方便看她父亲。”
“这一家子恶毒的人,害你吃了那么多苦,他们早就该死了,活着也是祸害,也就大哥你心善,还打算让他们出来呢。”
周砚神色不明,并未接话。
周黎在旁边得意洋洋的幻想,“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那我肯定不能让她好过了。”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给她点颜色看看了,居然还敢推我,大哥,你不会心疼她吧?”
周砚神色不虞,从她手里抽回了胳膊,“闻风你送小姐回去,前面把我放下。”
周黎愣了愣,焦急起来,“大哥你怎么了?不会是真生气了吧,难道你还在乎那个土包子?”
“够了!”周砚厉声打断她,周黎被他森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眼泪迅速聚集在眼眶。
周砚放柔声音,嗓音磁性宠溺,却又带着不容拒绝,“阿黎,别多想,我真是有事,乖乖回家,好吗?”
周黎也不敢再多说,只是哦了一声。
他回来周家七年之久,一家人相处融洽,对周黎也疼爱有加,但周黎始终觉得,他们之间相处,少了点什么-
公寓内,温雅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纸箱。
她蹲在地上,将纸箱打开,里面放着许多杂乱,岁月久远的物品。
看到这些东西,温雅脑海里浮现出七年前的画面。
她被人押着,眼睁睁看着房子夷为平地,她苦苦哀求周砚,他却无动于衷,连眼神都没给她。
那时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那个男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是那样的陌生,冷血残忍,像地狱修罗。
温雅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录音笔,这些东西,都是她后来在废墟里,一点点扒出来的。
她按下录音笔,里面传来稚嫩的童声,唱着清脆的歌谣。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
清脆的童音从录音笔里传来,带着岁月的杂音,溢满了整个房间。
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很多年前。
然而下一刻,声音戛然而止。
温雅回过神,手里已然空空如也。
仰起头,不知何时周砚站在身边,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本就昏暗的房间,更黑了。
周砚垂眸盯着她,眼底的薄凉让温雅心中一颤。
她连忙起身去抢录音笔,却被周砚躲开了,他扬起手正要摔。
温雅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不要!”
“求你了,不要摔,求求你......”她眼眶通红,脸上的巴掌印还未消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他嘴角挑起,无视她的哀求,“这些东西哪来的?”
“对不起我错了,我把它收好,藏起来,不会再让你看到了,你还给吧!”
温雅抱着他的胳膊,缓缓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去拿录音笔。
周砚不为所动,“藏起来?看来你没听懂我的话。”
就在温雅快要碰到时,他手指一松,录音笔骤然掉落。


温雅看了眼对面的老人,他目光正望着出租车的方向。
虽然隔得远,温雅仍然心跳漏了一拍。
“师傅,走吧。”
温雅不敢多待,说完后接听周砚的电话,“喂。”
“去哪了?”
“面、面试。”温雅扯了个谎,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找实习的工作。
周砚不再说话,温雅等了片刻,才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她不安地看向车窗外,恍惚间,好像看到马路对面有辆熟悉的车。
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周砚的车,但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打这个电话,什么都不说就挂了。
温雅捏了捏手指,无力的叹了口气。
好在下午真的有场面试,她直接让司机把自己拉到面试地点。
现在时间还早,她视线落在对面商场的手机海报上,稍作犹豫,便走了过去。
她想给爸爸买个手机。
买不起贵的,两三百的老人机够用了,手机再智能,他也不会用。
温雅转了一圈,没看到有老人机卖,看来这种高端商场内不卖老人机。
她失望地转身离开,没走两步,身后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温雅。”
温雅愣了下,转头一看,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她想逃走,但对方已经过来了。
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十七八岁,两人手挽手,朝温雅走了过来。
“思思姐,这谁啊?”
她不认识温雅,但温雅知道她,周砚的妹妹,周黎。
妹妹两个字在心头闪过,温雅心头一刺。
望着周黎如同洋娃娃漂亮的脸蛋,光是站在那里,别人就会知道,她一定是在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恍惚间,温雅闪过很多年,某个仲夏的夜晚,她窝在周砚的怀里,问他白雪公主是什么。
他说:“公主就是你呀,雅雅永远都是哥哥的小公主。”
那时候,他还叫温路,不叫周砚。
可后来,他不许她叫哥哥,他告诉温雅,他周砚只有一个妹妹,但永远不会是你温雅。
“你不知道吗?她就是你砚哥哥以前在大山里那个妹妹。”楚思的声音唤回了温雅的思绪,同时也唤起了周黎的仇恨。
“什么!”周黎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她上前一步,盛气凌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都是因为你们,让我大哥在那种地方吃了这么多年苦,你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滚回你的大山去!”
周黎推了她一把,温雅趔趄地退了两步。
她抬头看了眼周黎,压下心头的情绪,没说话,转身往外走。
周黎有人撑腰,可她没有。
周黎气不过,又上去将她拉回来,“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是不是又想缠上我大哥!”
“我没有。”温雅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如果可以,她也想离周砚远远的。
周黎挑眉,讥讽地盯着她,“原来你不是哑巴啊,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温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周黎仍旧不依不饶,她仰着下巴,骄傲的像只孔雀,“我告诉你,我才是他的亲妹妹,你不过是个冒牌货,人贩子,肮脏的土包子,你最好离他远点,要是让我发现你去纠缠他,我饶不了你!”
周黎的性格,就是很典型的被宠坏的小公主,口无遮拦,娇蛮任性。
看到她,温雅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公主。
公主是天不怕地不怕,身后有无数人给她撑腰。
她算什么?
她只是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
她的沉默让周黎更加火大了,周黎再次狠狠推她,“你又哑巴了!”
周黎几乎用了全力,温雅没承受住,跌倒在地上,胳膊肘再次传来钻心的疼痛,周围也有人被动静吸引过来。
楚思拉了拉周黎,“好了,别太过了。”
周黎冷哼道,“这算什么!我大哥吃了那么多苦,她就算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商场人来人往,周黎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
周黎见周围人多了,趁机指着温雅说,“她就是个人贩子,她爸妈也是人贩子,一家都是人贩子!你们这些万恶的人贩子,统统都该枪毙!”
人贩子,多能激起众怒的词,原本想上来帮她的人,也都退回去了,用嫌恶的目光看着她。
温雅手指缓缓收紧,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像一根根刺刺向她。
众人的反应,周黎很满意,得意地指着她,向周围人诉说她的罪恶。
“我大哥被她们一家害的那么惨,她居然还有脸喊他那么多年的哥哥,你也配当他妹妹?真恶心!”
周围的闪光灯格外刺眼,很多人在拍她,他们义愤填膺,似一群正义使者在批判罪恶滔天的犯人。
温雅站在人群中,狼狈无处遁形。
“不是!”她抑制着逃离的冲动,朝人群中喊出这两个字,人群短暂的安静下来。
周黎愣了下,错愕地看向她,不知她何时从地上爬起来了,“你说什么?”
温雅抬起头,点漆的瞳孔对上周黎的目光,“我不是人贩子,我爸妈也不是!”
孤立无援,无人相信,她的辩解在数道冷漠的目光下,显得是那么苍白可笑。
也是,连周砚都不信,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相信呢。
周黎错愕片刻,被她气笑了,“你爸妈都在监狱里蹲着呢,还说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了?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你们就是人贩子,你们一家,一辈子都是人贩子!!”
周黎声音很大,恨不得拿大喇叭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哦不对,曾经可是轰动全国的新闻,已经举国皆知了。
周家什么身份地位?周家的大少爷被人贩子拐卖二十年,这么劲爆的新闻哪个媒体不争先恐后的报道。
温雅父母的照片现在还能在网上搜到,唯一庆幸的是,温雅并未被报道出来,在封闭学校三年,再出来的时候,热度早就过了,也让她躲过了那阵子的网暴。
然而此刻被周黎提起,那些早已被人遗忘的新闻,再次掀起了浪花。
周围人开始讨论当年那件案子。
周黎得意的挑眉,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温雅的肩膀,“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大家都知道你们家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听着周围不堪入耳的讨论,温雅红了眼,像一只应激的猫,猛地推开周黎,“我说不是就不是!”
周黎一个不查崴了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阿黎!”楚思惊呼一声,上前想将她扶起来。
周黎坐在地上,愤恨又惊愕,“你还敢推我?”
温雅也瞪着她,余怒未消。
周黎刚想爬起来跟她拼命,忽然人群响起了一阵骚动。
温雅转头看去,人群主动让开一条路。
不远处,周砚一身高定西服,迈着修长的双腿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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