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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爱?疯批这套我有防御装沈淮序乔桥小说

鹤音yyyy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毕业典礼上抛向空中的那顶学士帽,堆积如山复杂难懂的各类文件,铺满玫瑰花瓣的婚礼现场,来往宾客脸上美满的笑容,病房外、墓地前撕心裂肺的哭声,车祸现场满地流下的鲜血和车辙,镜子里穿着拖地婚纱,眼神明亮的新娘,还有站在她身后,轻轻抱着她的人。乔桥转身,是满眼血泪,抬手轻轻摸着她脸颊的沈淮序。下一秒,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枪,枪口对准自己的头颅,眼里却没有任何恐惧,反倒是解脱和渴望,乔桥无数次想制止,却使不出半分力气,眼睁睁看着沈淮序闭上了眼睛。“砰”的一声。乔桥猛地睁开眼睛,急促地喘着气,背后全被冷汗浸湿。黑暗中她看向天花板,确定这还是熟悉的家,才一点点恢复冷静。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乔桥喘着粗气,却觉得脸上一片湿润。她抬手去擦,摸到满脸泪...

主角:沈淮序乔桥   更新:2024-11-15 0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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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淮序乔桥的其他类型小说《强制爱?疯批这套我有防御装沈淮序乔桥小说》,由网络作家“鹤音yyyy”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毕业典礼上抛向空中的那顶学士帽,堆积如山复杂难懂的各类文件,铺满玫瑰花瓣的婚礼现场,来往宾客脸上美满的笑容,病房外、墓地前撕心裂肺的哭声,车祸现场满地流下的鲜血和车辙,镜子里穿着拖地婚纱,眼神明亮的新娘,还有站在她身后,轻轻抱着她的人。乔桥转身,是满眼血泪,抬手轻轻摸着她脸颊的沈淮序。下一秒,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枪,枪口对准自己的头颅,眼里却没有任何恐惧,反倒是解脱和渴望,乔桥无数次想制止,却使不出半分力气,眼睁睁看着沈淮序闭上了眼睛。“砰”的一声。乔桥猛地睁开眼睛,急促地喘着气,背后全被冷汗浸湿。黑暗中她看向天花板,确定这还是熟悉的家,才一点点恢复冷静。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乔桥喘着粗气,却觉得脸上一片湿润。她抬手去擦,摸到满脸泪...

《强制爱?疯批这套我有防御装沈淮序乔桥小说》精彩片段


毕业典礼上抛向空中的那顶学士帽,堆积如山复杂难懂的各类文件,铺满玫瑰花瓣的婚礼现场,来往宾客脸上美满的笑容,病房外、墓地前撕心裂肺的哭声,车祸现场满地流下的鲜血和车辙,镜子里穿着拖地婚纱,眼神明亮的新娘,还有站在她身后,轻轻抱着她的人。

乔桥转身,是满眼血泪,抬手轻轻摸着她脸颊的沈淮序。

下一秒,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枪,枪口对准自己的头颅,眼里却没有任何恐惧,反倒是解脱和渴望,乔桥无数次想制止,却使不出半分力气,眼睁睁看着沈淮序闭上了眼睛。

“砰”的一声。

乔桥猛地睁开眼睛,急促地喘着气,背后全被冷汗浸湿。

黑暗中她看向天花板,确定这还是熟悉的家,才一点点恢复冷静。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乔桥喘着粗气,却觉得脸上一片湿润。

她抬手去擦,摸到满脸泪水。

明明只是梦境,她却身临其境,好像沈淮序真的死在了她眼前。

乔桥侧躺着,蜷缩在一起,擦掉眼底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梦境太真实,以至于她现在心里依旧隐隐作痛。

原来见到沈淮序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是这样的感觉。

那沈淮序呢?

那时候他知晓自己的死讯,在满地狼藉里看见她已经冷透的尸体,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乔桥闭上眼睛,不敢去想。

外面夜色深重,乔桥看了眼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已经是九月三十号了。

这个时间,已经是沈淮序的生日了。

乔桥闭上眼睛,轻声叹了口气。

难怪会梦见沈淮序了。

那个时候每年生日她都会给沈淮序送些意义非凡的礼物。

沈淮序不缺任何身外之物,她也只会在别的地方上花心思。

偶尔是一个手工制品,偶尔兴致来了,也会送他一首诗。

有一年,乔桥忙得紧,直到生日隔日才想起来这件事,没有办法,她只能在家里花圃摘了几朵花,捆成一束,送了沈淮序。

沈淮序被冷落几日的糟糕情绪因着一束花便烟消云散。

那束随手做成的花一直放在他书房,后来沈淮序花心思,制成干花,一直放在身边。

第一次送给沈淮序的礼物是什么?

乔桥想,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不久,沈淮序什么也不缺,乔桥甚至还不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给沈淮序一个拥抱。

那时沈淮序靠在墙上,挑着唇角看她,轻佻问着:“你就送我这个?”

乔桥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没有其他可以送的了。

她摸了摸口袋的小零食,犹豫着开口:“要不然,我把这个也送给你?”

沈淮序被气笑了,一步步把乔桥逼到墙边,单手撑在乔桥身后的墙上,弯下腰,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轻声说:“现在差不多了,这个礼物,我比较喜欢。”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

乔桥本以为沈淮序万花丛中过,姿势熟稔。

却无意窥见了他通红的耳廓。

原来沈淮序也和她一样,第一次和别人接吻。

……

乔桥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却越来越清醒。

这个时候的她不应该知道沈淮序的生日,这些与她无关。

最后乔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一直昏昏沉沉的,回忆与梦境交织,后来也睡了,却始终不安稳,清晨的起床点,乔桥眼睛酸痛,觉得格外困倦。

昨夜睡得不好,还受了凉,嗓子隐隐作痛,乔桥喝了杯温水,才觉得好了些。

今日过去便是国庆假期,一众学生都是兴致勃勃,唯有乔桥精神不振。

她坐在座位上小口小口喝着热水,余光里杨思鸢又朝后走去,似乎还拿着一个细心绑好的礼盒,随后少女清丽的声音隐隐传来:“沈同学,我在王老师那里看见今天是你的生日,自己亲手给你做了些饼干,生日快乐。”

沈淮序只看了一眼那个礼盒,开口道:“不用。”

被拒绝了杨思鸢也没有任何不愉的神色,似乎是料定了这个结局,也没有再送过去,只是笑着说:“没关系,那也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沈淮序沉默片刻,看着乔桥的背影,这话像是对杨思鸢说,却完全不是为了这个:“今天放学,我请大家一起聚一聚吧,约在醉江南。”

醉江南名字韵味悠长,内里却别有乾坤。

近乎是南江最大的销金窟,往来之人,非富即贵。

沈淮序家世不是秘密,但从他入学那天校长亲自陪同便能看出一二。

此言一出,班里隐隐喧闹起来,没有人不对这样的顶级会所感兴趣。

已经有人兴奋喊叫起来:“谢谢沈少爷!”

杨思鸢微微笑着,也说:“替大家谢谢沈同学了。”

她握着被拒绝掉的礼盒,回到座位上轻轻撕开了外包装,这盒点心她学了很久,也做了很久,最后才做成现在最完美的样子。

不出所料地被拒绝了。

只是她的目的也只是和沈淮序拉近一些关系而已。

或者说,只是在外人面前,拉近和沈淮序的关系而已。

没有人不想攀上沈家这样的高门贵胄。

她不是只醉心于情情爱爱的无知小姐,她喜不喜欢沈淮序并不重要,沈淮序能记住她、能帮到她整个家族,这才是她最重要的目的。

杨思鸢握着一盒点心,看向乔桥的位置,走到她身边,轻声问:“要不要尝一块?”

乔桥缓缓摇头,轻声拒绝:“不用了,谢谢。”

沈淮序对这个女生很不一样,杨思鸢心知肚明。

只是一切尚未有定数,她还会为自己搏一把。

——————————————

乔桥拒绝掉杨思鸢,却听见身后沈淮序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稳稳地落在她耳边:“希望大家都来。”

乔桥喝了一口水,开始思考。去,还是不去?

只是沈淮序话已至此,她强找理由不去,在一众同学里难免显得太过特殊。

乔桥低着头,在纸上无意识乱画着线条,那应该给沈淮序准备什么礼物呢?

教室外罗希悄悄探过头,看见班主任不在,飞快跑进来,坐在位置上还喘着气,对乔桥说:“我刚刚去查了,那天和我们一起上体育课的只有七班,顺藤摸瓜,我终于遇见了一见钟情的人。”

罗希声音还很兴奋:“你太厉害了乔桥,他真的叫蒋书邑,我去看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睡觉呢,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趴着睡觉都那么帅。”

乔桥点头,也不做解释,只是又强调了一遍:“你要是想追人家,一定要贴心一点,提醒人家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而且真的别老是抽烟的。”

罗希看着乔桥,缓缓点头,皱着眉问:“这个真的很严重吗?”

乔桥面不改色编织谎言:“嗯。”

“我认识一个人,就总是不按时吃饭,也老是爱抽烟喝酒,作息不规律,连续几年连轴转,拼命工作,二十出头就得了肺癌,年轻的时候真的要注意一点,不能落下病根。”

罗希被惊到了,赶紧点头:“我下次见他再抽烟,一定提醒他。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得病啊,还得跟我双宿双飞呢。”

乔桥见她真的听进去了,才放了心。

也许是临近国庆假期,最后一天过得格外快些,乔桥一整天没什么兴致,大概记了下每个老师布置的任务,放学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沈淮序的时间定在七点,大家都是先回趟家,乔桥一路慢行,她想好了要给沈淮序送什么,在临近家里的地方进了一家精品店。

乔桥家世并不好,也就是普通家庭,手上可支配的零用钱也不多。

她几乎是花光了手上所有的钱,才给沈淮序买了一支钢笔。

比不上沈淮序手里任何一支笔,却已经是乔桥能支付的,最好的东西了。

乔桥回到家里,父母早早告知她今晚有事,让她自己解决晚餐,乔桥坐在沙发上,吃了几粒感冒药,静静等着时间。

也许是昨晚受凉太厉害。

也许是感冒药作用太大。

乔桥靠在沙发上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沉沉睡去。

完全不清楚今夕何夕。


如果是之前,乔桥大概率会选择拒绝。

可是这次,乔桥缓缓点头,她说:“好。”

沈淮序轻轻眯了一下眼睛,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伞柄。

却又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笑着:“那我们走吧。”

他随手拿起乔桥的背包,不重,但还是习惯性地不让乔桥拿东西。

那把黑伞比想象中的要大一些,沈淮序撑着伞,站在左侧,和乔桥隔了一些距离,乔桥却也没有淋湿一点。

他们走的是校园那条小路,鹅卵石铺成,走在上面触感很明显。

此时全被雨水淋湿,整个校园蒙上一层雾气。

沈淮序走在乔桥身边,无声拉近了与她的距离,他们离开校园,跨上了一座有些年代感的拱桥,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河面,溅出水花。

南江沉浸在雨幕里,氤氲出温情。

拱桥上有一对老夫妻,看起来头发已经花白,约莫花甲之年,依偎在一起,观赏着雨景。

共白首的爱情自然是美好的,以至于乔桥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惜这样美好浪漫的晚年深情始终没有降临在她和沈淮序身上。

沈淮序也看向拱桥上的老夫妻,注意到乔桥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许多次,他低垂着眉眼,轻声说:“乔乔,希望我们也能这样好好在一起。”

乔乔脚步缓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注定,他们来到了本应初遇的小巷。

此时青墙在雨水的浸润下,似乎透着生机。

下雨的缘故,长巷此时并没有人,江南雨景里只有他们并肩前行。

乔乔缓缓转过身,她微抬眸,就能看见沈淮序的眼睛。

她缓缓笑了一下,说不上失望,也说不上伤心,只是觉得有些无奈,到底还是要和沈淮序走到这一步。

到底重来一次也不过如同大梦一场。

乔桥看着沈淮序,轻声说:“沈淮序,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接触不到的顶层资源,我们的价值观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可能好好在一起,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

沈淮序敛去唇角最后一丝笑意,静静看着乔桥。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好好在一起?”

沈淮序绝对是个骄傲的人。

他可以在乔桥身上花掉很多精力和时间,却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的骄傲被踩在地上。

乔桥想,干脆从一开始就彻底把沈淮序推开。

乔桥看着他,轻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喜欢你的,当然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沈淮序的骄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去追求这样的乔桥。

可让乔桥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沈淮序没有转身离去,也没有嗤之以鼻,而是沉默着看着她,像是字字句句回味着乔桥的话。

沈淮序淡淡笑了一下,可这个时候的笑意却带着无限冰冷的寒霜。

他轻笑开口:“你有喜欢的人了。”

沈淮序朝乔桥步步逼近,直到把她逼上墙边,才弯下腰,轻声问:“是谁啊?”

他把手上的伞丢在一边,乔桥头顶有瓦片遮挡,并未淋到雨,沈淮序却一点点被雨水淋湿,抬手轻轻摸着乔桥的侧脸,“嗯?怎么不说话?”

这样的沈淮序给乔桥的威胁感太过强烈。

他像是整个人压在利刃的边缘,绷紧全部神经,带着破灭的气息。

与她预料中的沈淮序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乔桥把头偏向一边,躲开了沈淮序的触碰,低声说:“我喜欢谁,和你没关系。”


人死后会来到什么地方?

佛说,因果巡回,生亦是死,死亦是生。

世间生死皆因果,无妄想,心自在。

乔桥自认没有把生死看得那么透彻,也不入佛门,觉得死亡便是消散,便是别离。

倘若善行一生可上天堂,作恶多端便入地狱,那以乔桥的平生所行,大概还会被滞留在人间。

所以——

“乔桥!怎么回事啊,怎么最近老是走神?是不是高中学习压力有点大?平时上课很累吗?”

刘静语摸了摸乔桥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也没发烧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头晕吗?”

乔桥回神,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眼前年轻十岁的妈妈,十年前她显得消瘦些,神情有些担忧,她拿过乔桥手里摘了一半的豆角,三两下摘干净,又把走到厨房,把手里摘好的菜递给乔东。

乔东正炒着一道番茄鸡蛋,刘静语把豆角递给他,边说:“乔桥这两天不太对劲啊,星期五晚上回来还好好的,一觉醒来,怎么感觉丢了魂似的,老是走神。”

乔东大大咧咧的性格,不甚在意道:“高中压力大吧,一中管理又严格,乔桥刚上高一,有点不习惯也很正常,等会吃晚饭的时候我跟她聊聊。”

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别的理由了,刘静语只能点头:“是要好好聊聊,孩子成绩不算什么,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乔桥坐在门口,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被拉得很长,天边一片昏黄,落日余晖。

她拍了拍手上剩余的豆角屑,朝厨房里的父母喊了一声:“爸妈,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刘静语跑出来想说快吃饭了,可乔东拉住她,低声劝说:“孩子肯定是累了,让她休息一下,等会吃饭再喊她。”

——————————————

乔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然后又扫视了一圈屋子,淡粉色的墙纸,还有书桌前,墙上贴着的便利贴。

各种英语生词、语法,还有数学公式,书桌上累着厚厚一叠课本,旁边还放了一个小本子,记录了开学两周以来每天的作业,每完成一项,乔桥就会浓墨重彩地划掉一项。

格外有成就感。

十六岁的乔桥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每天泡在六科作业和课堂里,学校家里两头跑,生活枯燥但充实。

二十六岁的乔桥躺在曾经的床上,正当地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

疯了吗?好像没疯,毕竟这两天她还写了几张试卷,虽然有点困难,但勉强证明她还有基本的知识储备。

时空穿梭?死而复生?平行世界?

乔桥想自己是不是需要去找一个心理医生,但是又担心心理医生会觉得她是为了逃避学习随口编出的谎言。

毕竟死后魂穿到十年前这件事情,哪怕心理医生有再强的心理素质,大概也很难相信。

现在是2016年9月11日,周日,26岁乔桥顶替16岁乔桥的第二天,一切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她是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濒死前的疼痛和窒息感依旧清晰印在她脑海,她确定自己记忆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小说里主角死而复生都是带着任务的,有些人为了拯救世界,有些人是为了拯救别人,可乔桥显然都不具备。

这个世界没有在十年后遭遇毁灭性的打击,相反一直安定,她也没有什么默默付出,为她奉献一切的早死白月光,需要乔桥跨越时空去拯救。

她的人生只是和沈淮序死死捆在一起。

乔桥毫无波澜的心海被激起万米浪潮。

沈淮序。

这两天被她刻意忽略,却又时时出现在她脑海的,避无可避的存在。

沈淮序本家在京市,父亲是赫赫有名的高官,常能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那种,母亲家族主经商业,涉足产业更是数不胜数。

名门贵胄,高官厚禄。

沈淮序是金窟名门养出来的贵公子。

这样的人,本该在京市,沿着祖荫铺好的康庄大道,一步步成长为上位者,但他却在南江待了三年,原因是他在南江静养的爷爷奶奶。

他留在南江,也算磨练。

沈淮序在南江一中就读,与乔桥同班,也是在南江的三年,他们走在一起。

乔桥看着天花板,心思却神游天外,记忆里沈淮序大概是开学后两三周才来南江一中,这个时间她尚未遇见沈淮序,他们还只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乔桥猛然坐起,一切都没有被改变,唯一的变向,就是沈淮序。

他们没有相遇,也没有在一起。

如果从现在开始斩断他们之间可能的联系,那么乔桥未来将不会再和沈淮序有关的一切扯上关系。

她会平稳地度过自己的青春,读完大学,从事自己想要的工作,拥有自己完整独立的人生。

乔桥抿了抿唇,所以,上天是给了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可是……乔桥缓缓闭上眼,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双膝,另一个时空,面对自己的尸体,沈淮序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会难过吗?还是愤怒?

应该都有吧。

乔桥想,毕竟他们那样赤诚而热烈地相爱着。

可是这一次,乔桥却不想再那样选了。

不想被沈淮序变相地囚禁在精美华贵的别墅里,也不想被无缘无故调离了工作,只留在他一个人身边。

哪怕不再相爱,哪怕不再遇见。

乔桥缓缓握紧了手,未修剪的指甲一点点陷进手心,疼痛传来,手指泛白。

原来把沈淮序割除在她生命之外,对乔桥来说,会是这样刺骨疼痛的决定。


这样平淡朴实的日子,乔桥过了几天,终日与课本与老师为伍,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的跑。

26岁的乔桥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毕竟十年后世界天翻地覆,她也阔别校园多年,终日坐在教室里,真的无趣。

只是她心态一直是平和的。

直到时间越来越逼近她记忆中的那天。

她心脏搏动的速率要比平时快出许多。

一整天都是这样的状态,上课还走了很多次神。

今日该是她与沈淮序相遇的日子。

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在长街里遇见沈淮序。

可乔桥要做的,就是制造意外,与他分开。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乔桥背起书包,跟着人流朝校园外走去。

罗希和她家在两个方向,一直是各走各的,乔桥无声握紧背包的束带,缓缓朝外走着。

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被拉得格外漫长。

南江是一座很典型的南方城市,风景宜人,气候温和。

许多地方还保留了古式建筑,青砖围墙,长街深巷。

乔桥回家必经之路,要绕过一条长街,青墙围起的巷子,有些狭窄,大概是两三人并肩走的宽度。

从巷子绕,能省一段距离。

乔桥站在巷子口,静静望着深邃的长街,青砖上偶尔生出些许新芽,泛着新绿,显着勃勃生机。

她胸腔砰砰作响,却很难去形容自己复杂的情绪。

她若如往常走进,在小巷尽头,便会与少年沈淮序重逢。

那个时候的沈淮序是什么样子的?

乔桥想,少年唇角带伤,碎发微微遮起眉眼,地上三三两两躺着几个街头混混,沈淮序靠在青墙上,提起头目的领口,眼底满是漠视与嘲讽,垂着冷白的眼皮,依旧没放过手上的混混,拳拳到肉,闷哼响起。

那时乔桥强忍着惊恐,轻声开口:“别……别打了。”

她不是为了被打的那些人,那几个在这一带是出名的混混,社会腌臢,平日只会生事,乔桥并不同情他们。

她只是觉得沈淮序身上带伤,而且地上那几个看起来伤的很重,沈淮序要是再动手,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人命。

那时沈淮序轻飘飘看过去,放下了手里的人,对上了乔桥的眼睛,却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转身离开。

乔桥朝他迈了一步,轻声开口:“你……看起来伤的很重,需要,需要去医院吗?”

……

记忆回溯,乔桥呼吸停滞了几秒。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缓缓抬脚。

她走了旁边那条宽阔的、人流量多的大路。莫名的,她脚下步速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乔桥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要回头,也不要心软,沈淮序不适合她,他们在一起最后也只是走上离婚的那条路。

她没办法忍受沈淮序无尽的掌控欲。

她盯着脚下的路,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撞上了某个卖水果的推车,大腿处传来一阵疼痛,乔桥才在痛感里恢复清醒。

卖水果的阿姨惊呼一声:“诶呀,这小姑娘没事吧,怎么撞到这来了,是不是走神了啊,我看看你的腿。”

乔桥缓缓俯下身,摆了摆手:“没事的,阿姨,不好意思,是我在想别的东西,水果没事吧?”

中年女人看了看自己的水果车,也摇头:“没事,你腿没事吧?”

乔桥起身,不走心地摇头,眼神却落在那条长巷的尽头。尽头处有一家小超市,老板在里面听着曲,看起来没有太多人。

她缓缓靠近那家超市,大腿依旧隐隐作痛,却慢慢往前走着。乔桥在超市里买了一瓶橙汁,最普通的那种。

在做沈夫人的那些年,偶尔乔桥兴起,家里的阿姨会提前用进口水果,细心榨汁。数个橙子也才能榨出一杯她喜欢的饮品。

太久没有喝过这样的工业制品了。

乔桥尝了一口,很甜,也很解渴。

甘甜的口感在舌尖回荡,乔桥靠在青墙上,校服颜色偏深,也不担心被弄脏,她静静看着脚下的一株野花,心想,这样的饮料她也很喜欢。

毕竟这才是她的人生。

那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的几年,就当大梦一场。

旧爱往事在脑海中浮现,乔桥仔仔细细回味着与沈淮序的十年,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

沈淮序那样的人,不和她绑在一起,或许往后的路会走的更顺当。

鹏程万里,似锦前途。

他都能拥有。

乔桥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长期承重的左腿隐隐酸涩,乔桥缓缓转身,她想,自己该回家了。

转身的瞬间,她视线定格在青墙的另一端。

她对上了另一个人的视线。

熟悉的眉眼,低垂的发丝,带伤的嘴角。

沈淮序缓缓挑起冷白的眼皮,靠在墙边,静静站着。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略粗壮的主叶脉向四周放射延伸着无数条细脉,扩展无限种可能。

就像是这一次他和乔乔的人生。

有无数种可能的发展。

可沈淮序心里清楚。

他只会允许一种的存在。

别的所有可能,他会一一杜绝,彻底抹杀。

良久,他才迎上阿姨的视线,缓缓勾起唇角。

阿姨一时不明白,觉得乔桥离开以后,沈淮序的状态与先前截然不同。

并不是态度的变化,而是整个人气势的流转。

给她……格外强的压迫感和疏离感。

沈淮序轻声说:“我是很喜欢乔乔。”

“我也会和她好好在一起。”

绝无可能再让乔桥离他而去。

绝无可能。

整个假期,沈淮序没有直接涉入乔桥的生活。

但某种意义上,他又无处不在。

乔桥是第二天就收到了他的好友申请,沈淮序留言: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很紧迫。

乔桥轻轻皱眉,犹豫不过十几秒,缓缓点了同意。毕竟沈淮序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也许真的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可事实上,沈淮序真的就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大概一直守着手机,乔桥刚一同意,他就迅速发来了两张照片。

——是他在和奶奶一起学着做糕点的照片。

即使程静书只露出半张侧脸,乔乔还是认出来了那位格外和蔼可亲的长辈。

乔桥跟着沈淮序喊了八九年的奶奶。

不同于整个沈家森严冰冷的家族秩序,还有不可触碰的威势尊严,这位长辈格外温柔,也格外好相处。

从知晓乔桥的存在起,她便拿乔桥当做亲生孙女看待。

后来即使留在京市生活,乔桥也常回南江。

一是看望父母亲人,二就是也看望程静书和沈季风。

虽然沈季风偶尔让乔桥有一些害怕。

但也只是偶尔而已。

照片里,沈淮序脸颊上沾了一些面粉,像是很不熟练,估计战况也不会太好。

想来也是,这个年纪的沈淮序对这些事情是完全不熟悉的。

后来是乔桥喜欢,二十岁的沈淮序才开始学着,乔桥也学,只是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总是烤焦烤坏,或者味道不好。

沈淮序发消息:今天在学做上次给你的糕点,但好像有点难。

乔桥轻轻皱眉,心想沈淮序也学会虚假营销了。

明明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可事实上只是要骗乔桥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乔桥关上手机,决定不回。走到房间去写作业。

毕竟她还是学生身份,学校任务还要照常完成。

期间沈淮序也给她发了消息,即使乔桥不回,也乐此不疲。

乔桥,你喜欢甜一些的还是淡一些的?

刚刚家里的小猫跑来,偷偷跳到桌台,趁我不注意毁了好几块糕点。

小猫只吃了一口,看来我还得加强厨艺。

…………

刚刚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学会了一些,明天给你带。

…………

乔乔,晚安。

乔桥逐字逐句看过他发来的所有消息。

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有沈淮序也很粘人的实感。

她不奇怪沈淮序会这样耐心地和她说话。

每次乔桥生气时,沈淮序也都会这样耐心哄着。

语调有时候更加粘糊,直到把乔桥哄好。

大概对沈淮序来说,追人和哄人一样,都要粘人一些,语气温柔一些,对她格外好吧。

乔桥缓缓合上手机。

漆黑的手机屏幕映照出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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