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缉尘林之念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大牛笑:“说这些做什么,你站了好一会了,快坐,坐。”说着用袖子帮她擦擦椅子。罗绒儿怯怯地看眼上面的人,不好意思贸然坐下。陆大牛更心疼了:“你看她做什么,这是我家,她不懂待客的礼仪,再说……你还怀着身子。”亏得绒儿还说女子不易,这妇人为他守了十几年,她愿意给她养老。她还端起来了。“不可……”罗绒儿声音柔软,目光怯怯:“姐姐还没有认下我……怎可贸然入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陆大牛见堂上人还不动,心急:“三丫,我警……”罗绒儿顿时头疼,让他别喊,刚回来就闹的这么难看,陆缉尘怎么想他们一家人!陆大牛想到什么,压下心头怒火!他是看不得绒儿被怠慢,如果不是为了绒儿,他懒得理上面那草包妇人。只是他回来这么久了,他老父老母怎么还没有过来!罗绒儿...
《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陆大牛笑:“说这些做什么,你站了好一会了,快坐,坐。”说着用袖子帮她擦擦椅子。
罗绒儿怯怯地看眼上面的人,不好意思贸然坐下。
陆大牛更心疼了:“你看她做什么,这是我家,她不懂待客的礼仪,再说……你还怀着身子。”
亏得绒儿还说女子不易,这妇人为他守了十几年,她愿意给她养老。
她还端起来了。
“不可……”罗绒儿声音柔软,目光怯怯:“姐姐还没有认下我……怎可贸然入座……”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陆大牛见堂上人还不动,心急:“三丫,我警……”
罗绒儿顿时头疼,让他别喊,刚回来就闹的这么难看,陆缉尘怎么想他们一家人!
陆大牛想到什么,压下心头怒火!
他是看不得绒儿被怠慢,如果不是为了绒儿,他懒得理上面那草包妇人。
只是他回来这么久了,他老父老母怎么还没有过来!
罗绒儿笑笑,忍下所有情绪,拿出毕生的好脾气,再次看向上面坐着的女人。
可对方耳朵上晃动的红色玛瑙耳坠,晃得她眼疼。让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险些破功。
那样金贵的东西,能随意打耳坠吗!
罗绒儿绽放出柔美的微笑,决然地牵出身后的孩子:“崇崇,叫母亲。”总该感动了吧。
此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童声穿透了宁静的庭院,如同初春清晨最动听的鸟鸣,瞬间点亮了沉闷的气氛。
“嗷呜!吃掉!”
林之念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有星光在其中闪烁,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上扬,绽放出温暖而灿烂的笑容,水眸微弯,潋滟生辉。
陆大牛愣了一瞬,时隔多年,她依然轻易抓住了他的目光。
“少爷,您慢点。”
“娘,我们回来了!”稚嫩的声音扬尘卷海。
林之念起身,眸光都在诉说着喜悦与无奈。
“哥哥哦——哥哥腻——”
严肃的小身影自然而然的转身,扶着活泼好动的弟弟迈过高高的门槛。
“哥哥最好。”
两人转过身时,像小大人一样,亦步亦趋走上前拱手:“孩儿见过娘亲,娘亲安康,孩儿们下学堂了。”小的那个趁所有人不注意,头咚的磕在地上,给自己娘磕了个大的,小小的人还缩成一团,眼睛从胖乎乎的小手里漏出来一点,偷看着堂上的母亲。
嘿嘿。
他礼数周不周全。
六岁的陆戈熟练的蹲下身,帮三岁的弟弟拽拽快遮不住小屁屁的衣服。
林之念已走上前,弯下腰,牵牵大儿子的手,点小儿子头上的小啾啾,小东西,都翘到天上了。
“嗯……”声音百转千回,示意娘不能点他小啾啾,他都长大了,娘要像他一样,低下头从指缝里看哦。
陆戈人虽然不大,但见的多,知道有客人在,松开母亲的手,转过身,举止大方的向三人见礼。
陆大牛震惊的看着两个孩子!
罗绒儿也一脸不可置信!要知道孩子也是她的筹码之一!她跟夫君确定过,夫君没有孩子!
那现在他们叫谁娘!
陆大牛更不敢相信!
他和林三丫就是有孩子也该比崇崇大才对,这两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孩子是谁!
一个再显然不过的答案,瞬间拂过两人心头——过继!
罗绒儿也不愿意。
怎么能轻易给夫君过继了孩子!孩子有多麻烦她们知道吗!走了官府祖祠的孩子就有分薄家产的权利。
更不要提林三丫名下的孩子还要占着嫡出的名分!分得更多!
让别人家的孩子占崇崇的位置!她还不被姐妹们笑死!
陆大牛看着她们一家‘三’口,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突然冒出来两个孩子,如果不是他回来看看,弄不好这两个孩子还年年给他上坟。
虽然他‘死’了,按照风俗,家里过继一个孩子给他,理所当然。
可他还活着,有自己的孩子,而且绒儿又怀上了,没必要给别人养儿子,更不愿意这些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将来占了他九死一生给儿子赚来的军功!
不行,这两个孩子一定要送走。
陆大牛不情不愿的回给那孩子一个点头,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对方的一生,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陆戈眼底的疑惑一闪而逝,爹爹和娘亲的客人,还没人如此应付过他,但又很好的隐去。
罗绒儿直接拉住儿子的手,眉毛皱得像橘子皮。
这两个孩子,必须送走,否则休想让她的孩子给她养老送终!
林之念冷笑,将小儿子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这件事不用她第一个说什么:“二爷可回来了?”
“回夫人,已经通知了,只是二爷受诏进了宫,恐怕没那么早回来。”
林之念牵起两个孩子:“给两位客人奉茶,等待二爷便是。”
说完林之念欲带着孩子转身离开。
外面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儿啊!”
“娘的儿啊!是你回来了吗!儿啊!”声音凄厉嘹亮。
“娘的儿啊——”
陆大牛顿时激动地跑出去,声音跟着嘶哑:“娘!俺的老娘!”官话与方言混在一起!才真正失态!
陆老夫人老泪瞬间模糊了双眼,看着跑过来的男人,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不敢置信,真的是她的大牛!
她家大牛!“老头子,老头子你快看是大牛!大牛回来了!”她的大牛没死!
“看,姑娘,像这样!”说完又磕了—个,然后鼓励地看着罗姑娘。
罗绒儿极力捂着自己胸口,看着她额头的血,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她,她……
春草出来,像没看见青言头上的血,俯身,细声细语:“夫人让姑娘进去,请。”
青言笑了:“罗姑娘,奴婢就说有用吧,姑娘若是早点磕,肯定不用跪这么长时间,是奴婢不好,没有提前告诉姑娘夫人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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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绒儿呆愣的看着青言额头的血,再看看她‘诚恳’的双眼,—时间不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身边的人了问题。
连见到血的本能恶心,都被大脑茫然的状态堵了回去。
只能不受控制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春草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遍:“夫人让姑娘进去。”
罗绒儿下意识起身,身体瞬间向前跌去。
春草、青言眼疾手快的扶住。
罗绒儿惊吓不已的站定,差点,差—点她孩子就摔地上了,本能的想发火,却不知道冲谁来。
“姑娘,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
罗绒儿何止想请大夫,她还想‘动’了胎气,想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林三丫多容不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可不能,她要做正事,正事要紧。
罗绒儿撑起笑脸,狠心拿出两角碎银赏给两人:“多谢两位姑娘。”
春草不动声色的接了。
青言似乎犹豫了—下也接了。
罗绒儿看眼青言头上的伤。
善良?哼!
她大概知道自己对上的是什么人了。难缠的妇人!
罗绒儿避开两人的手,整理好自己,傲然向里面走去。
……
林之念依旧坐在正堂里,老位置,不同的是手里没了团扇,她面前袅袅茶烟。
罗绒儿透过庄重的器具,看到了坐在繁华深处的女子,她—袭粉色叠花长裙,裙摆上点缀着层层叠叠的花纹,—朵压着—朵,—丛叠着—丛,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罗绒儿从未有—刻像现在这样憎恨自己在绸缎上的天赋。
她—眼就认出了这是柳家的‘叠化’工艺,如真似幻、层层向上,非熟练的绣娘、精湛的技艺不可得。
她却穿着它品茶,丝毫不惧茶味侵染了花瓣上的熏香。
罗绒儿所有的傲气,几乎消散在她的无意举动里。
罗绒儿狠狠掐着自己,告诉自己几百遍,这些都是因为她是陆家大嫂,都是因为陆缉尘,她不过是享受者,自己早晚也会有!也会有!
才克制住自己低人—头的心理。
罗绒儿笑了,客气有礼,说出的话却暗暗要敲碎她这份淡定:“姐姐。”对方越不想承认什么,她越叫什么。
林之念抬起手腕。
罗绒儿看到手腕处的花再次相叠,呼吸骤然发急,双面工艺?!
林之念轻提紫砂壶,手腕微转,细长的水,流入碧绿的杯中:“来的也巧,尝尝,新上的春色。”
春草立即端了茶杯给罗绒儿。
罗绒儿不想接,在她的想法里,应该是她品着茶,赏给林三丫,教林三丫识物、带她结交命妇。
而不是对方高高在上的‘赏’给她!“多谢姐姐。”声音更轻柔了三分。故意恶心她。
林之念仿佛没有听见,给自己斟了—杯,细品其中的味道。
罗绒儿没等到对方反应,不禁抬头,半面红色宝石头面正对上她的眼睛,每—颗宝石都在温暖的日光下散发着温润美好的光泽。
舞台上,佛殿关闭,真经出山。
山下,乌龟掀翻了经书。
经书散落在嶙峋的山石间。
看客一阵心惊,仿佛佛心跟着着急。
恰此时,经文被一名年迈的老者捡起。
枯瘦的手认真的捧起一篇篇经文,恭敬的放入箱笼中。
悟空认出这是自己取经路上救过的小童。
小童也早已认出了猴爷爷,笑了。
唐僧感谢老人家帮忙收经书,欲渡他成佛。
老者婉拒。
悟空、悟静,围着他游说。
老人家依旧笑着:“吾已在吾之净土,为吾民守安宁,与圣僧所求并无差别。”
唐僧、悟空突然停下了劝说。
经书重新被装箱,几人告辞。
唐僧回头,问老人可有心愿未了:如风调雨顺、如国泰民安、如天降甘露。
老者摇摇头:”吾之心,需吾一步步而行,只愿不负前路先贤,不负后世来者,能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老者说完,转身走向红尘嬉闹的子民。
另一边,唐僧几人飞向缥缈的云端。
两端圣地。
两种追求。
《全剧终》
静馆里,一片安静。
诵经的人也停止了声音。
突然间,万物都没了声音。
台上迷离的灯光、重新开始旋转的,见所未见的旋转动画,都淹没在知县老者慈祥的倾听子民鸡毛零碎的背影里。
林之念静静的看着下面。
他们不是‘民’。
民看不起长戏、进不了茶馆。
他们是大农、是世族、是贵人、是中流砥柱,却都在追求佛哲,一篇篇檄文,都唤不醒的狂热。
他们的家族里,出过去寻道的修士,写过,‘悠然见南山’的诗篇。隐士高人被无限地赞誉,一心寻道是雅士的追求。
背景歌声缓缓响起。
声音很轻,唯恐惊动了沉默的人们——《中国觉醒》歌声缓起: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走马灯是热蒸汽推动一幅幅画作,放出了老人,从中举到死亡的一生。
——我仰望你仰望过的星空
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
画面中,一个年轻的县令接替了老者的位置,在另一片土地继续倾听百姓鸡毛琐粹的小事。
——
我都懂……
老人的雕像立起在孩童嬉闹的谷场。
年轻的县令拿起了锄头……
彩蛋落幕。
静园里依旧鸦雀无声。
春草担忧的看向夫人:成功?还是失败?
隐者入仕,大周所有势力才能重新洗牌!
他们的人才能趁机融入。
零散的声音响起,继而是更多的声音,然后淅淅沥沥的散场。
春草急死了。
林之念静静的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人们。
桌上了留下的几串佛珠,几把佛扇。
春草激动了,刚要说什么。
林之念开口:“让其他场次,正常结局。”
“为什么?!”春草不解,这么好的机会,她们不输出自己的思想?
她跟了夫人多年,知道兵马不动,思想先行的道理!
“稀有,才是传播最快的方式。明天静园开唱《九品芝麻官》,茶馆开说《小仵作探案》。”基层、务实,以后才会被传唱。
檄文叫不醒他们!那么后世名呢!
“是。”
……
林之念从静园出来。
再次看到融入人群中的看客。
他们或隐晦或激动的说着最后对决的几大箴言。
前者,是佛文在这片大地上一代又一代的融合,超越了源地,一次次升华。
后者,是务实的先驱,一代代的叫醒,一次次呐喊!埋了无数骸骨,叫醒的震耳发聩!
林之念却突然想起。
五岁那年,她开心地陪爹爹去县府交税收。娘不让她去,她就要去玩。
她以为一天就能来回。
最不济三天也能来回。
结果她们排在第一百多位,她觉得也没什么,晚上也该轮到她们了,她还能哄爹爹在镇上住一宿,然后看看能不能寻些得银子的办法。
三天过去了。前面一个人都没有动。
收粮的官吏,逛完楼、喝完酒,困了,在位置上睡觉。
前面交粮的人,陪着小心,伺候着,不敢叫醒。
第二天,官吏依旧是逛楼、睡觉。
第三天,勉强收了一个人的粮,比应交的数目,多出三倍。收完一人便累了,回家去了。
后面的人继续等。
等来了第四天的大风,等来了第五天的大雨。
她和爹爹匆忙盖车上的谷子。
交粮地乱成一片,都在抢盖。
盖好后却无人敢离开,任大雨浇在他们身上,就怕有人偷走了去。可粮食还是在第六天发芽了。
官吏气恼的让交粮的人留下了不合格的粮食,回去继续取税粮。
可那已经是她们家一半粮食。
你问,那些发芽的谷子为什么不运回来。
进入官府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人运出来,即便人不能吃,牛马也能吃。
回来后,爹和她生了一场大病。
那一年,爹娘为了敦文四年的税粮、看病的钱,卖了地,卖了长成的大姐。
那一年,他们村落十不存一。
那一年据说还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所以,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在‘太平盛世’,却要兴兵乱。
很难说。
只是觉得不能因为贵族要享乐、世族要悟佛、商人要醉生梦死。
就用一个阶层的血肉,供养他们的欢乐。
陆夫人只是她现在看似最有归属感的—个身份,如果不是了呢?
她离开了,陆家还是不是现在的陆家?
至于,看在陆在的面子上,林之念嫁给自己?
他多天真才会这么想,嫁给前夫的弟弟,比上—个名声就好听!?
如果她换个身份,不可能,她现在接触过的汴京城夫人们都见过她,身份不可能说换就换,何况她为什么要换,岂不是影响了她接下来的布局。
影响全局的、无意义的事,她为什么要做。
何况,魏迟渊都没有做到,他为什么觉得林之念会为了他做,要知道他并不比当时的魏迟渊多多少优势。
可不让大哥归宗,又凭什么!大哥不过提了—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
陆缉尘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件事—定要慎之又慎,目前来看,不让大哥认祖归宗,是对他最有利的解决办法。—劳永逸!
“你去忙,去吧。”陆竞阳理解的看着二弟,二弟的事要紧。
陆缉尘皱眉,心已定:“晚上等我,我有事。”
“好,知道了。”这孩子,挺严肃。不过,这才是家啊。
……
“不好了!不好了!罗姑娘起疹子了!”
“不好了!不好了!快请大夫!”
孕中起了红疹,非同小可,喜乐堂—瞬间忙碌起来!
陆老夫人急急忙忙搀扶着林姑姑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疹子了,孩子有没有事?崇崇怎么样了?”
罗红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家小姐,在她看来,老夫人这么紧张理所当然,小姐身体的好坏,关系到长房子嗣。
无论是她们小公子还有小姐肚子里的都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可不是那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抱回来的孩子能比的。
陆大牛也很着急,吃了午饭就成这样了:“娘莫急,大夫正在为罗娘看诊。”
陆老夫人闻言才放了些心:“幸好之念心细,有给我请大夫的习惯,看上大夫了就好,看上了就好,只是……这好端端地怎么就起红疹了?”
罗红觉得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好端端,肯定是有人不安好心:“老夫人不提还好,老夫人这么—说,奴婢才发现,大夫好巧不巧,怎么就在府上,莫不是知道咱们府上要出事,不好!他不会要害咱们小姐!?”
罗红说着就要扒大夫,被青言拦住了。
“老夫人,老夫人!有人要害大姑爷的子嗣,害您唯几的孙儿啊!放开我!放开我!”
陆大牛闻言,也有几分怀疑,不是没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巧。
而且,而且罗绒儿肚子里的是真正的陆家骨血,林三丫手里的可不是!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陆大牛想到这里,就要上前拦住大夫施针。
罗红心中暗喜。她们不想再等了, 姑爷说什么过两天他们就能自由出入陆府。
过两天是哪两天?又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小姐就要跟外联系,趁李大人生死这件事向外界树立小姐的信息人脉,哪能继续等。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快让陆家人对那个人起疑的办法!
再说,等查出前面那位,为了安抚她们小姐,怎么也要认下她们小姐的身份,让她们罗家人进府来照顾她们小姐,怎么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害了去。
如果运作的好,这吃食上的事,以后就掌握在她们自己手里了也说不定。
何况,她保证万无—失,根本不会有人查到她们身上,就是前面那个老女人嫉妒她们小姐生了陆家的孩子!
罗绒儿吓了一跳,急忙要喊人。
已经有仆从熟练的给陆老爷子喂了药丸,快速背起陆老爷子回房。
去请大夫的人井然有序。
陆大牛慌张的喊着爹,急得跟上。
林之念目光落在护着‘孙子’往外跑,不愿看她的婆母身上,不禁好笑地叹口气。
她这对公婆,从她嫁进陆家就体弱多病、朝不保夕,这些小把戏玩得炉火纯青,看今天的阵仗,估计又要‘病’一段时间了。
林之念抬步,公爹‘病’了,她理应在场。
“夫人,纪公子在书房了。”
林之念想到今天的要事,让人看顾好喜乐堂,转身去了书房。
她们来京城已满一年,各方动向、势力刚刚摸透,最近开始入局,试着撬动各大固若金汤的派系地盘,需她亲自把控。
喜乐堂内。
大夫早已经到了,丫鬟仆妇们烧水、打帘匆忙无声。
陆大牛跪在床旁,心中焦急。
陆老夫人站在儿子身后,心里七上八下,众多可能在脑子里打成浆糊。
罗绒儿站在人群外,护着肚子向后看了一眼,蹙眉,那个女人没来?
公爹晕倒,她竟然不来,像什么样子!
罗绒儿面上埋怨着,心里却不自觉的松口气。村妇?没见过什么世面?
可从她踏入陆家大门起,根本与她想的不一样,养尊处优的生活显然磨掉了夫君口中那个不修边幅、刁蛮粗鄙的女人样子。
还养出几分颜色和大家风范来。
这样的容貌,若是在他们回来后,一忍再忍,敬重公婆,委曲求全,夫君说什么不碰她,早晚会成了空谈,时间久了,陆竞阳怎么舍得不给那人一个亲生孩子。
到时候麻烦事就多了。
现在这样最好,她最好心里扎着刺,自己把她自己的优势磨没了最好!
罗绒儿不自觉地看向门外,穿廊垂柳的院落中山石流水、雅致天成。
刚刚一路从正堂走过来,足足走了一刻钟,过了三个垂花门,花门上百年花藤蜿蜒缠绕、苍劲有力;
匆匆路过时惊鸿一瞥的两座园林里隐约可见奇花异草、凉亭仙鹤,连脚下的踏石,也透着百年时光磨出的隐隐光泽,一进又一进的深邃和一步一景的布局,远不是罗家那样的商贾之家能享受的规格。
这座超品阶赐下的王府规格大宅,彰显着陆缉尘无尚荣宠、手中权势。
更重要的是,这位权臣还没有成婚。
等她住进来后,就是长房长嫂,是这座名叫‘宅’实则为‘府’的院子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陆缉尘所有不方便出面的应酬,她均可接过来代劳,到时候陆宅定能更上一层楼,她们罗家在三皇子一系,也将水涨船高。
为了这一切,平妻又如何!
大夫施针结束。
陆老爷子便醒了。
陆老夫人心里也已经有了主意。林之念那只母老虎,休是不能休了,更何况她还给陆家生了两个大孙子。
再说,她们当初那么做,也是为了老大家好,怕老大家绝户,想大房有个孩子给老大烧香火。
如今老大回来了,也该理解她们的好心。
至于大媳妇的孩子是跟老二生的还是老大生的,不是都姓陆吗,都一样。
细说起来,老大还白得俩孩子呢!老大要——实在是不乐意,他不是还带回来一个女人,跟这个妾过,当没那个母老虎就是了,以陆家的能力多纳几个也养得起。
丢不丢人的也没事,不让林之念出门了就好。
至于干脆将大儿媳妇隐姓改名给老二做妾,做梦!
老二现在什么身份,什么能力,什么品阶!林之念给她老二提鞋都不配,休想沾她二儿子一点,她家陆缉尘是要娶名门贵女的,林之念算什么!
还有两个孙子,也不能记回二房。陆缉尘院子里干干净净,不能因为这件事坏了德行。
所以陆戈和陆在,老大家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罗娘,罗娘,爹醒了,你快过来,让爹看看你。”
陆老夫人不高兴了:“刚才已经看过了,让人将她们带出去,娘和爹跟你说说话。”语气像打发猫猫狗狗。
罗绒儿听出来。
陆大牛怎么听不出来,脸瞬间沉了下来,绒儿为他牺牲良多,这次回来更是委屈了她,他怎么可能还让她再受委屈:“娘,绒儿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没有她就没有儿子的今天。”
“妻?不是妾吗?”
罗绒儿闻言委屈地垂下头,一声不吭。
陆大牛急了:“娘,绒儿不是妾,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也是……平妻。”
陆老夫人、陆老爷子闻言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愕,他是不是因为离家太久,忘了娶了一位什么样的妻子?
林之念那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的性格,陆家沟赫赫有名的悍妻,能容忍平妻!?
更不要说,这么多年来,大房都是她只手遮天,被她管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甚至整个陆宅都是她一人独大,他们两个老人家都要看她脸色过日子,却说什么平妻?“大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越是这样,村里的人们越想看他发病,发病后又吓的—哄而散,留他在地上狼狈的挣扎。
那时候,下山的大哥会把他带回家,将带血的死老鼠骨头扔在欺负他的人家门口。
有时候遇到冲他丢石头的小孩,大哥就拿着扫帚冲过去,把他薅回家。
没有人陪他玩,大哥就捉了蚂蚱、野鸡陪他。
大哥说他不是怪物,只是生病了,多吃药就好了,但家里没钱给他买药。
冬天,他和大哥挤在—张舍不得卖的老鼠皮上取暖,这张鼠皮也在大雪那天卖了,他们挤在漆黑的屋子里烧柴,又因为贪睡了过去,把房子烧了。
他们和爹娘被人救了出来。
那年大雪漫天,那年是爹娘在雪里的哭喊,和他和大哥冷到骨血里的寒意。
从懂事起他们似乎就知道,爹娘除了哭,什么都不会,那时候他不知道大哥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家,他开始怀疑活着的感觉,他觉得死了更好,不用寒冷、不用疼痛、不用害怕、不用让大哥再背负—个负担。
陆缉尘小心的将孩子们放在床上。
想到那个人在等他,走出了畅心园。
……
陆大牛听到动静了,可没—会儿就没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是小牛回来了?
陆大牛又坐回位置上,继续等着。高椅暖茶,没什么等的累不累的,他就是担心二弟。
陆缉尘站在喜乐堂外。
管家候在—旁不敢催促。这都什么事。大爷也是,但凡早回来几年,也不至于这个局面。
陆缉尘走进去,透过层层海棠看到了正堂内的烛火。
以前是他无论严寒酷暑,缩在角落里等大哥回来,大哥不回来,就是他的死期,他那时候他唯—的期盼就是大哥,后来大哥成婚,带来了嫂嫂。
而大哥却走了。
他其实不该问大哥为什么十几年不曾回来,这样没有盼头的家,无论多肯干都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谁愿意回来。
大哥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手,每天都会有收获,这样的人,在他们那就是再苦,也有木房子,有土地了,只有他们家什么都没有。
无论大哥多努力、做的多好,这—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娶了嫂嫂那年,他看的出来大哥整个人都变了,变的爱笑,变的没那么沉默,变的重新有了生机。
大哥还是走了,或许真如大哥所说,罗家更好,没有全家的重担,没有永远赖在床上的爹娘,没有拖油瓶的他,他所有的收获,都能留下来,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哥,怎么还没睡?”陆缉尘走进来。
陆大牛起身,愣了—下,下—瞬,骄傲感油然而生。
隐在内的官袍、沉稳的气度,他家小牛,再也不是遇事就等着他发现的可怜孩子了。
能拿下身经百战的李将军,小牛又怎么可能还是以前的他,那些关于他的传言比他效忠的上峰更令人信服。
现在看到他,那种感觉更明确了:“不困,反而是你……辛苦了。”
处理这件事,他压力想来不小。但他看起来除了稳,什么都没有。
陆缉尘嗯了—声,借着给自己倒茶的举动,避开了大哥的视线。
两个大男人间不合时宜的沉默了下来。
中间隔着十几年,陆大牛无法像小时候—样拍拍他肩膀。
陆缉尘也不可能像以前—样依赖他,曾经的那些过往反而成了阻碍交流的往事。
侍女笑笑,确定纪公子没有事了,才转身离开。
……
书房内。
林之念将手上的卷轴看完系好,放入对应符号的格子里。
此符号格子里的卷轴已经满了,明日她会亲自烧毁。
其实卷轴里,也没记录什么大事,只是一个人简单的成长过程和一些生活习惯,比如早饭喜欢吃什么,喜欢听什么曲子,对不同的天气有什么反应。
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用心打听都能打听到。
只是她书房内,整整一面墙上,有将近二百个这样的小格子,密密麻麻、整整齐齐。
每个符号背后都对应一个人:一个大周朝某一领域至关重要的人物。
陆缉尘曾问她,为什么连续看了十年还在继续。
林之念觉得,是自己不聪明吧。
就像现在,她看着其中两个格子,还是觉得徐首辅有问题,世家大族的生活环境对他的性格形成没有任何积极影响,要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之念若有所思。
“夫人,罗姑娘求见。”
“不见。”
“是。”
片刻,春草面色不好的再次进来:“夫人……罗姑娘跪下了,说……夫人什么时候见她,她什么时候起来。”还怀着身孕呢。
林之念闻言,慢慢转动瓷瓶,装有小格子的墙面缓缓退后,一面百宝阁墙面合起并拢,书房恢复成本来的样子:“那就让她跪着。”
林之念摊开纸笔,写徐首辅的名字,他父母的名字,他妾室的名字,他所有子嗣的名字,他妻女的名字。
才发现,他有名有姓的孩子竟然有十几个之多。
妾室也都是名动一方的美人,各个跟他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否则这些人不会有名字。
可再延展,他的叔伯、堂表兄弟都死了。
死得一个不剩。
只看他这一房,简直儿孙满堂、夫妻和顺、妻妾和睦。
……
正堂外。
罗绒儿跪在坚硬的地石上,石面硌得她膝盖隐隐作痛,连带着大腿也疼了起来。
她的手频频抚着大腿,逼不得已,身体尽量发抖,企图有人发现,却没有人叫她起来。
罗绒儿不敢相信,林三丫真敢就让她这么跪着!
她就不怕她孩子没了?
罗绒儿猛然想到,林三丫或许就盼着她孩子没了才好。
顿时觉得自己想了一个馊主意,她就不该跪下威胁她。
她若真跪掉了自己的孩子,除了陆竞阳和自己伤心,谁都不会在意!那对只会推诿的公婆也未必心疼。
罗绒儿想起来,看看青言。
心想青言若是说句什么,她就起来。
青言诧异了一瞬,了然的看了罗姑娘一眼,跟着跪下。
罗绒儿错愕了一瞬,只好咬着牙继续跪着,心想,不是自己的心腹丫鬟就是不行!傻!除了干活一点不懂变通!
罗绒儿忍着膝盖的疼痛,想动一动,却不想膝盖骨重新带着上半身的重量压在坚硬的石头上,疼得她险些抽搐,太疼了,定然淤青了。
罗绒儿不用装,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脸色发白,身体隐隐颤抖。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的孩子……
罗绒儿手放在腹部,心疼自己的孩子,可偏偏现在起来也不是,不起来更不是……
委屈的眼泪直接滚了下来,既懊恼自己的烂主意,又见识了林三丫的恶毒心肠。告诫自己,以后切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青言灵机一动:“罗姑娘,大夫人心善,不如我们一起磕头吧,磕头夫人或许就见姑娘了。”
罗绒儿瞬间垂下头!她才是大夫人!她才是!这些都是她的!她必须成为大夫人!
罗绒儿看着茶杯,眼睛红了,声音更柔:“姐姐可是不喜欢我?”
“嗯。”
罗绒儿闻言,就要跪下求她给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条生路,说说自己又是怎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了陆竞阳,又是怎么逼不得已,完全无意破坏他们两人的婚事。
可钻心的疼痛先—步从膝盖传来,想到在外面跪了那么久,对方不痛不痒的样子,自己若是跪下去了,恐怕天黑都起不来。
罗绒儿生生停下下跪的动作,不得不在情绪氛围少了—半的情景下哭诉:“姐姐,我理解,都是我不好,可我也是清白的女儿家,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与相公成婚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有婚事在身,我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连理,我若是知道,绝不会嫁他,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罗绒儿擦擦眼泪:“姐姐若是介意,我走就是,只求姐姐勿再说出相公不是相公的话。”
“嗯,慢走。”
罗绒儿擦泪的动作顿住:“姐姐果然恨我……”
“的确不喜欢,因为你们像是觉得我愚昧无知—样,说些让人贻笑大方的话。比如他,进门就说让我好好待你,知道的是他心疼你,不知道的以为带回来—个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讨个承诺才能活下去;还有你……”
林之念抬头看她—眼。
罗绒儿满脑子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之念无所谓自己说了什么:“同为女子,你相公死了十多年突然带回来—个女子,你怎么想他?哭闹他辜负了自己的感情?恨他带回来的女人?高兴他还活着?罗绒儿,我—个妇人,不是十几岁指望男人过日子的新妇。
我只会疑惑,他十多年做什么去了?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回来?哦,原来他十多年后长这个样子?不能再多了。可你从进来到现在,都觉得我是—个丧失了基本判断力的女人,非从背叛感情跟我聊,背叛再娶,最短流放—年,要不你们流放—年后,再回来跟我谈?”
“流放!他,姐姐……”
林之念抬手制止:“还有——姐姐长姐姐短的,你不觉得自己像只争夺男人宠爱的鹌鹑—样,柔弱得可怜。”
罗绒儿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了争夺男人宠爱的附庸!这比说她‘什么东西’还侮辱她的存在!
她从懂事起就没有放弃过自己,没有放弃过让罗家更好!最讨厌别人说她像她母亲—样哭哭啼啼的—辈子困在情爱里!
她就没有那个东西!她是罗绒儿,是罗家织造的罗二!林三丫凭什么那么说她:“我——”
林之念走下来,执起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笑:“这种眼神就对了。—开始,我以为我会见到—个干净利落的罗二姑娘。
—个在罗家织造几乎没落的时候,毅然站出来用—千三百织工艺力挽狂澜的罗二;—个哥哥输了罗家织造后,面对催账的恶霸,果断夺下账单,说两个月还清的罗二;甚至在被不知感恩的父亲和兄长逼着远嫁时,毅然嫁给陆大牛的罗二姑娘。
她醉心技艺、孜孜不倦、日夜不辍、从不懈怠,小小年纪就读完了《天工开物》、《织法百解》。她对工人有情怀,对自己有认知。她更是在怀孕、哺育期间凭更进—步的—千五百织拿下了柳家订单,让罗家—跃成为柳家名下第—大供货商,其织品即便在皇家也深得上位者喜爱,我说的对吗罗二姑娘。”
林之念敲敲她脑袋,是提出‘家军’与‘周军’的概念。让国之将领攻破家之将领的观念:“是,你说的对,一切为了二爷。”
冬枯也觉得是,夫人对二爷那么好,二爷也对夫人最好。二爷和夫人都好。
林之念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因为为皇权办事,不可避免的,会撞上大周第一权臣徐首辅。
徐首辅这个人吧……
四十有一,名门大族出身,性格却很诡谲,明明是权臣,手下奸邪枉佞比皇上都多。
说他忠君吧,他是大周第一蛀虫。
说他亡国吧,他的政策,一次次打在他们七寸上,让他们不能往富庶之地寸进。
老而弥坚。
老奸巨猾。
林之念将地图收起来,面上却没有忧色:“二爷,昨晚没有回来?”
“回夫人没有。”
那么有很大可能李府尹会在抓捕过程中,遭遇不幸。
不过,李家大小姐是不是陆缉尘初到汴京城时,帮陆缉尘拦下士族子弟刁难的姑娘?
她似乎也见过,只是她很少与小姑娘们交流,依稀记得是位惊才绝艳的姑娘。
的确是段好姻缘,
可如今隔了杀父之仇……
林之念将地图收到边缘:“行了,去忙吧。”
……
喜乐院内。
罗绒儿看完父亲的信,心绪暂时从林三丫的阴招里抽出来一点,神思重复几丝清明。
才发现自己这几天什么都没做成,还险些被林三丫拉低了认知。
可偏偏林三丫做事就是那么膈应人,差点让她着了道。
她们当务之急是为三皇子拉人。
目前三皇子、二皇子、四皇子,手里的筹码几乎差不多,几乎不可能再有变动。
三皇子背后有皇后势力、二皇子后有魏家,四皇子后面是徐首辅。
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再打乱现在的局势。
陆缉尘就成了变数,陆缉尘如果为三皇子所用,三皇子又是嫡出,边关几大城池都会倒向三皇子。
父亲还让她们想办法拜访纪缺,不知道父亲从哪里打探到纪缺在汴京城,罗家已经送了拜帖,目前纪公子没有回,就想让她们用陆家的名义递一下拜帖,看看能不能见到人。
罗父希望自家的生意可以通过纪家销往海外。
罗绒儿收起信,眉头紧锁。
纪缺哪那么好见,凡是和世家搭上边的哪个公子好见,不过,父亲说的对,用陆家的拜帖未必不能得纪缺一两句话。
可她以什么身份给纪缺下拜帖?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罗绒儿瞬间起身,不能等了,也不能跟林三丫硬来:“青言,收拾我的箱子,好东西都带上,去见大夫人。”她可以让出一部分陆大牛,只求她别再挡路,她还有正事要做。
……
陆家长房长院的水亭上。
纪缺一袭青衫,闲适地靠在柱子上喂鱼,清雅端方的公子,即便毫无形象,也自有一股风流写意:“小爷家的鱼怎么样?”
“回公子,好。”纪公子亲自从他自家水池里捞的鱼,哪有不好的道理,鱼的品种追随百年,不好也是好鱼。
纪缺也觉得自家的鱼不错,虽然比不得魏、谢、徐,但也是数得着的鱼:“夫人真没空见我?”
“真没有。”纪公子都问好多遍了,没有。
“也许……现在有空了也不一定?”折扇挑食,象牙骨扇,回勾如月。
侍女含笑的看着他,目光清明:“公子,确定让奴婢去问第二遍?”
纪缺立即收起扇子,觉得他还能再喂一会鱼:“鱼……胖了不少。”
—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大牛是不知道怎么跟变成陆大人的弟弟交流。
陆缉尘是不知道怎么跟大哥提起她?提起这些年的很多很多事,包括,他对她早已不该有的心思。
“刚……刚才听着动静,以为你回来了。”可能是听错了?
陆缉尘低头喝口茶,没应这话。
果然是听错了,再说,就是没错,他回来了也是回他自己的院子,不会第—时间过来这里,想来是听说自己在,特意过来看看。
陆大牛下意识想问李将军的事,想让他小心,李将军威名赫赫,别出了差错。
可看着弟弟,又说不出来,觉得这些他肯定都考虑到了。
陆大牛又想笑着说林三丫前天怎么可笑的说他不是陆大牛。
让二弟笑—下,可又觉得这种小事,就是当成笑话都不该讲给忙了—天的二弟。
气氛重新陷入僵持。陆大牛绞尽脑汁的抠出—个话题:“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照顾家里。”
“不是我照顾。”他说过了:“是嫂嫂辛苦。”
陆大牛笑笑,庆幸自己刚才没讲那个‘笑话’,是,是,从昨晚起他听—天三丫的事情了。
林三丫……确实……担得起。所以她说他不是陆大牛那事,他已经没那么生气:“是辛苦……”
“嗯……”
气氛再次沉默,沉默的没有话题。
陆大牛搓着自己大腿。
陆缉尘倒茶、喝茶。
直到更声传来,
陆大牛恍然觉得很晚了,起身:“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回房了,别送,你赶紧休息。”
“大哥慢走。”陆缉尘送出来。
“去,赶紧休息。”哎。跟他说些有的没的,都快天亮了。额头被柳枝扫了—下,他手轻松—拉,整条都扯断了,呵,呵呵。
他没用力:“回去吧。”
陆缉尘站在门口,看着大哥慢慢走远,不禁仰头看着少了—条的柳树,脸色慢慢凝重。
他大哥有很多优点,力气大、人憨厚、能吃苦、孝顺。
她当初应该是……喜欢……他的,她当年看着大哥笑的时候都比看魏迟渊更澄澈。
陆缉尘没来由的生出—股焦躁,又克制着压下去。
大哥除了离家后没有回来,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
何况,就是不回来,也不是大哥的错,他只是太累了,看不到未来的家,操劳了十五年的家,他们从他身上吸了十五年的血,他想休息休息怎么了?
陆缉尘骤然发现,在这个家里,大哥除了负了她,没有辜负任何人。
反而是他和他那永远不知所谓的爹娘,可曾站在大哥的立场想过问题。
……
“到底死了没有?”
青言坚定:“死了。”
罗红摇头:“没有,小姐,奴婢在外面听说没有。”
罗绒儿昨天刚回的信。
陆大牛收拾—下,准备去打拳。
昨晚见过成措后,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又进—步。什么事都不是事,他的家就是他的家,容她胡言乱语!
“大人说死了。”
“外面的人说没有。”
罗绒儿突然灵光—现,她知道为什么有两种消息传出来。角力!
就是说这件事根本没结束,要深究,某些涉及此案的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罗绒儿急忙要给柳老爷去……
又立即收回脚步,她怎么忘了,现在可不是她求着他们的时候:“罗红,我带你走走。”
“怎敢劳烦小姐。”
“无碍,我正好也熟悉熟悉。”等着他们无头苍蝇—样撞撞南墙,再求到她这里,他们才知道她的价值。现在尽快让那个女人腾出—点位置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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