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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惨死,我来京城杀夫正道谢绾李承赫前文+后续

清棠@qimiaolltTF1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殿下。”凌霄芸见李承赫不为所动,不由地心生恼恨,“三日后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京中贵女皆至。”“她孤身从江南来,想必也未婚嫁,借这个机会给她找个青年才俊,在京城里站稳脚跟,也算报答了她当年对您的救命之恩。”“可她如此礼仪姿态,肯定过不了关,妾身从宫里请几位嬷嬷,教导一下她……”“不必。”李承赫头也不抬,打断凌霄芸的话。“她的事,你不必操心。”李承赫一边交代,一边俯身将地上的珊瑚珠子捡起。指尖轻拾,如对待世上最难舍的珍宝一般。一颗一颗,用袖角擦干净,而后拢进掌心,转身离开文华殿。啪——李承赫前脚刚走,太子妃后脚便将餐桌掀翻了。她气的浑身发抖。“不就是一个破手串?有什么可稀罕的?当初若非皇后姑母压着,他打死都不会将那手串给本宫!”“死了...

主角:谢绾李承赫   更新:2024-11-14 11: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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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绾李承赫的女频言情小说《全家惨死,我来京城杀夫正道谢绾李承赫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清棠@qimiaolltTF1”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殿下。”凌霄芸见李承赫不为所动,不由地心生恼恨,“三日后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京中贵女皆至。”“她孤身从江南来,想必也未婚嫁,借这个机会给她找个青年才俊,在京城里站稳脚跟,也算报答了她当年对您的救命之恩。”“可她如此礼仪姿态,肯定过不了关,妾身从宫里请几位嬷嬷,教导一下她……”“不必。”李承赫头也不抬,打断凌霄芸的话。“她的事,你不必操心。”李承赫一边交代,一边俯身将地上的珊瑚珠子捡起。指尖轻拾,如对待世上最难舍的珍宝一般。一颗一颗,用袖角擦干净,而后拢进掌心,转身离开文华殿。啪——李承赫前脚刚走,太子妃后脚便将餐桌掀翻了。她气的浑身发抖。“不就是一个破手串?有什么可稀罕的?当初若非皇后姑母压着,他打死都不会将那手串给本宫!”“死了...

《全家惨死,我来京城杀夫正道谢绾李承赫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殿下。”

凌霄芸见李承赫不为所动,不由地心生恼恨,“三日后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京中贵女皆至。”

“她孤身从江南来,想必也未婚嫁,借这个机会给她找个青年才俊,在京城里站稳脚跟,也算报答了她当年对您的救命之恩。”

“可她如此礼仪姿态,肯定过不了关,妾身从宫里请几位嬷嬷,教导一下她……”

“不必。”李承赫头也不抬,打断凌霄芸的话。

“她的事,你不必操心。”

李承赫一边交代,一边俯身将地上的珊瑚珠子捡起。

指尖轻拾,如对待世上最难舍的珍宝一般。

一颗一颗,用袖角擦干净,而后拢进掌心,转身离开文华殿。

啪——

李承赫前脚刚走,太子妃后脚便将餐桌掀翻了。

她气的浑身发抖。

“不就是一个破手串?有什么可稀罕的?当初若非皇后姑母压着,他打死都不会将那手串给本宫!”

“死了十年的人了,他还有什么好惦记的?如今来了一个冒牌货他就这般看顾着,若真人来了,他还不得废了我这太子妃另娶?”

“一个江南的商户,给我提鞋都不配,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招数把殿下迷成这般!”

从小奶大太子妃的季嬷嬷见状,心疼地无以复加。

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一边解释。

“小姐啊,如今形势比人强啊。”

“十年前太子刚回京时,空有身份,无权无势,就连血脉都备受质疑。”

“如今是什么光景?”

“陛下身体日渐衰退,皇后娘娘的凤权也被贵妃娘娘夺走了,咱们凌府的老太爷快致仕了,太子爷的声望却与日俱增,支持他登基的朝臣占了朝堂的半壁江山……”

“您可不能再有傲气了。”

“如今是咱们凌府,巴着太子爷这艘船……”

“你作为女主人,招待个破落户,就当招待个玩意似地,好吃好喝养着,何必为此跟太子爷生气?”

“当务之急,是赶紧生下嫡子啊。”

“如今府里只有您一个,您不抓紧些,将来等太子爷上位,后宫进了一大堆贵女,到时您才为难啊!”

说到嫡子,凌霄芸满脸苦涩。

她是不想生吗?实在是成婚五年了……她和太子……尚未圆房啊。

凌霄芸骄傲了一辈子,若因这事落人口舌……她宁愿一头撞死!

所以此事她瞒在心里谁也不敢说。

可如今,府里逢此骤变,来了个这么个玩意,她心里不安啊。

看着季嬷嬷关切的眼神,凌霄芸不禁悲从中来,将这个秘密吐露出来。

“嬷嬷,其实我……我和太子……还没有……”

季嬷嬷是过来人,早有所察觉,如今听到凌霄芸这般说,心重重垂下。

“我可怜的芸娘啊!”

季嬷嬷失声叫道。

她是凌霄芸的奶娘,这辈子是跟太子妃绑在了一条船上,太子妃好她也好,若迟迟诞不下嫡子,将来她们都好不了!

压低声音承诺道:“娘娘放心,嬷嬷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让娘娘怀上皇太孙!”

……

是夜。

月白如雪,寂寞的冷辉将庭院映照,透过雕莲的窗扉,散落在青石铺就的寝殿内。

十六岁的少女,着一身月牙白裙,坐在那方凳之上。

三千青丝散开,挡住她略显瘦弱的背影。

谢绾取出白日里抢到的珊瑚珠子,看着珠子上熟悉的纹路,久久无言。

直到风吹过她的侧脸,她才恍然惊醒,擦去眼眉间的湿意,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刻刀,将珠子的表层缓缓削去。

爹爹当年将这手串交到她手中时的耳语,隔了十数年,再次萦绕再她耳边。

“绾绾,这三枚珠子里是爹爹送你的生辰礼物,等你遇到危难时再拆开。”

“可爹爹宁愿你一生安稳和乐,用不遇灾殃。”

刀锋一点点摩擦,表面的珊瑚粉渐渐脱落,露出藏在珠子里被揉成一团的银票。

谢绾摊开,每张都是三万两。

这是当年扬州城能兑换的额度最高的银票了。

也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点底气。

她拿着这九万两,可以任意去南方找个小城,衣食优渥地过一辈子。

父亲为了她,殚精竭虑。

就连谢氏满门被灭,尸骨全无,她也能靠这笔银子得享一生安乐……

谢绾再也绷不住了,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爹,娘,绾绾好想你们啊。

……

正在书房处理政务的李承赫听到下属的汇报,眉头微皱。

批改完最后一份奏章后,他将笔墨放下。

他的父皇,如今的昭和帝年逾六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朝中事务大多交给他和周丞相来处理,互为掣肘,互相监督。

每日处理完政务,基本上都到子时了。

本以为府中的女眷都睡着了,怎么谢绾还不睡。

“哭了?”

他皱眉询问,“伺候她的人呢?”

“回殿下,谢姑娘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平日里都让下人去下房住着。”

“胡闹。”

淡淡两个字,难掩君威。

过来汇报的下属,将头埋得更低了。

常人只道这位太子温厚和煦,待人接物如春风般周到。

可只有在他手下办事的人才知道,他们这位主子,最是令行禁止、果敢狠厉。

朝廷上下,面对圣令也许有人尚敢拖延,可面对这位太子的手谕,谁也没那个胆子拖沓。

那是笑得最温和,刀子动得最狠的人了。

没有铁血手段,如何用十年时间,从籍籍无名的流浪皇子,成为真正的储君?

别看现在有些官员吹捧三皇子、别看后宫的皇贵妃如何作威作福,可京内真正掌权的人都清楚,这大安朝的天下,必将是、也只能太子李承赫的。

“罢了,孤去看看。”

李承赫起身,迎着月色朝殿外走去。

灯影绰绰,如梦似幻。

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少女,背影清寂,犹如一幅浓淡得宜的山水画。

如缎一般的长发,散垂在后腰,月光照在其上,泛着月银色的光泽。

看着那熟悉至极的青丝和背影,推门而入的李承赫,愣在原地。


殿外的宫人瑟瑟发抖,殿内的贤妃换上了戒尺,在五公主倔强的眼神中,手起尺落,教训她这些年的狂妄与自大。

“历朝历代的公主,不是和亲便是抚边,享受着皇室的尊荣,天生就该承担血脉的责任!”

“你父皇心疼你,将你留在京中,还按着你的心意为你挑了夫婿,你不知感恩,不做好天下女子的表率,竟这般胡来,你对得起头顶的封号吗?”

“李沁儿,你若再这般胡闹,那就废了这桩婚事吧。”

“三个月后南疆皇子入京求娶,我看你很合适!”

“母妃!”

五公主脸色大变,被抽红的双手抓住贤妃的衣角,眼底终于有了慌乱之色。

“我不去南疆!”

“南疆苦寒,遍地毒障之气,中原的壮年男子去了四五十岁都熬不到,更何况女子?”

“我与玉珩哥青梅竹马,如今圣旨都赐婚了,怎能反悔!”

“母妃,我知道错了,你莫再生气,我……我这就给太子道歉!”

五公主挪着跪步,面色犹豫了几瞬,来到李承赫面前。

正要开口,李承赫已冷笑道。

“孤缺你的道歉吗?”

五公主的话哽在喉中。

李承赫抬眸看她,“你只需如实回答,谢绾如今在哪?”

五公主垂下双目,一言不发。

玉珩哥……说过他的猜测。

但谢绾姐好不容易才逃离太子府……

她实在不能说。

知女莫若母,一旁的贤妃怎会看不出五公主的心思?

她气得扔掉手上的戒尺,抄起了那横在门后的门闩,准备将这不争气的再给收拾一顿时,李承赫凉薄的声音,似一柄利刃,剖开了五公主所有的不安与伪装。

“既然你的人没有接应到谢绾,那她必然已落入不怀好意之人手。”

“你以为你是在对她好?”

“实则你现在每犹豫一秒,她便离死神更近一寸。”

“五公主,到底是让谢绾今夜便死,还是让她在孤手底下苟活,这两条路,你选一条罢。”

五公主死咬下唇,眼底闪过犹豫和挣扎。

李承赫身体微微后倾,声音冷肃,“孤数三个数。”

“若你还冥顽不灵,谢绾这条命丢就丢了吧。”

“不过一个影子罢了。”

“三。”

“二。”

“一——”

“她应该在三皇子手中!”

五公主最后还是说出了斐玉珩的猜测。

谢绾于李承赫,只是一个影子。可谢绾于她,确实知交好友。

她不敢赌!

五公主眸光决然,“谢绾有六分可能,就在三皇子手中,至于是在三皇子府还是在三皇子驻军之地……我也不敢确定。”

轰。

李承赫霍然起身。

冰冷的眸光凌迟着五公主,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

“蠢货。”

救人能把人救到狼窝里,这般蠢货是怎么在后宫里活下来的?

……

子时三刻。

一直观察外面动静的谢绾终于听到哨兵换岗的交流声。

通过跟哑女的沟通得知,每到子时三刻,所有的守营的士兵会换岗调度。

换岗中间,会有几个死角被遗忘。

而那死角,便是她们逃出兵营的唯一机会。

踩草的步履声渐渐隐没,谢绾和哑女对视一眼,将那盛着李渊脏衣的铜盆端在手中,一前一后出了帐篷。

果然,四下无人,但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哑女拽了拽谢绾的袖子,示意谢绾跟紧她。

谢绾点头,寸步不离,二人躲闪间,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前行。

偶有巡逻的士兵交错路过,她们便将身影隐没在那夹角之中,就这样,一步三顿,来回遮掩,最后,成功逃离主帐的的辐射范围。

主帐营地,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将军、副将、掌兵、千户,凡是军中有职位者,皆在此休憩坐卧。

而主帐之外,则松散多了。

没有十二个时辰全方位无死角的巡查,也没有一日三次的换岗调度。

放眼望去,是一片灰绿色的帐篷,十人一间,鼾声四起。

除了士兵的帐篷之外,此地还有负责浣洗的洗衣帐、负责膳食的食帐、负责军中杂物的杂事司,以及……那供士兵取乐的军妓营。

谢绾和哑女去的方向……便是军妓营。

五万大军的最外围,会有士兵彻夜巡逻,以防止内贼潜逃、防止外敌入侵。

等闲不得离开营地。

唯有一个地方,也就是军妓营中,每晚死了人后,会有士兵拖着那死尸,悄悄扔到几里外的乱葬岗中。

毕竟,因这种事情死亡的妇人,被世人认为肮脏泥泞,不配有自己的坟穴。

谢绾和哑女,唯一的逃生之路,就是伪装成死亡的军妓,被扔进乱葬岗之中……

一路无人。

二人手中做掩饰的铜盆便也不必捧着了,将那铜盆随便找了个帐角塞进去,她们掩映着身形,摸到了军妓营的后方。

一架敞开的马车上,臭气熏天。

两个面目凶狠的士兵,抬着一个赤身裸体浑身污浊的女子,扔到车厢之中。

扔完了,厌恶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呸!这是今晚的第六个了!”

“今天怎么回事,就不能注意点吗?等这批俘虏用完了,之后要想找女人,只能去采买良家妇女了!”

“京城这片的良家妇女,一个个都跟京里的贵人沾亲带故,倘若拉进来一两个惹不起的,往后爷们还怎么快活?”

那负责驾车的马夫叹了一声,苦笑道,“憋了这么几年,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回京,这种事怎能拦住?”

“天色也不早了,里头还有没有?没有就先走了。”

那抬尸的大汉骂道,“再等等!还有一具呢!”

大汉转身入了营帐。

谢绾眸中戾气一闪而过,转身跟了过去。

哑女眼底一慌,急忙拉住谢绾,指了指一旁的马车,示意二人尽快上去。

谢绾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先上去,她去去就来。

接着,不顾哑女的阻拦,快步离开。

还未靠近那军帐,耳边便传来不堪入耳的哀嚎声与惨叫声。

她眸中暗芒更甚。

分明是从女人胯下生出来的,偏偏最后又作践起自己的祖宗。

这么恶心的地方,留着干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渐起的北风,找到了军帐最北边的一处,扯掉自己内衫和外衫的衣袖,拧成麻花,捆在那军帐之上。

接着,估摸着风力和时间,用随身携带的打火石,将那麻绳点燃。

徐徐的火苗,顺着北风,渐渐望南吞噬。

风越大,火越盛。

她这才满意,转身回到了拖尸处,看到那运载尸体的车厢内,有哑女的一角衣袍……

哑女已经进去了。

谢绾心头稍安。

而那两个兵士,也将最后一具尸体扔进车厢,而后合上厢门……

谢绾瞳孔微缩。

但却并不慌乱。

她等那两个士兵离开后,迅速追上马车,而后在马车缓缓起速的过程中,爬到了车厢之下,轮毂之中。

双手抓紧隼结,身子紧紧贴着厢底,双脚抬起,卡在那缝隙之中,谢绾长舒一口气。

也算是赶上了。

须臾,车厢底部,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谢绾知道,这是哑女在试探。

她也用指节为扣,轻敲板面,以作回应。

车厢内的敲击声这才停下。

……

一炷香之后,谢绾双臂颤抖,浑身酸痛,正准备换个姿势和发力点时,马车突然停下。

原来,到了兵营最外围的岗哨处。

就着微薄的月光,隔着地面的缝隙,谢绾能看到十几个穿着军靴的士兵,围着马车上下检查。

外观无误后,他们打开了车厢门——

谢绾呼吸一紧。

扑鼻的腥臭味顿时萦绕在空气中,那几个检查的士兵只扫了一眼,便迅速甩下车厢。

“滚滚滚!”

语气厌恶至极,“每晚都是这些,能不能一趟拉完啊!”

车夫苦笑,“兄弟,这事儿你得跟军妓营说,可赖不上我啊,我只是个赶车的。”

“行了行了。”

那士兵捏着鼻子放行,“快去快回!”

“得嘞!”

最后一道管卡通过,谢绾的心终于落下来。

谁料前方有恰有一片矮坡,马车驶过之时,她的后背因为与地面挨得极近,让那石子狠狠扯出一道长痕。

嘶……

黄沙地面上,留下一道狭长的血痕。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那尖锐的疼痛,心中隐隐有个想法。

非得去什么乱葬岗啊,待会儿找个僻静的地方,先把这车夫给绑了再说。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地面传来震动的嗡响。

什么情况!

谢绾贴近地面,听到了远处数以千计的马蹄声,马蹄踏踏,将地面的尘土都震荡起来。

谢绾脸色骤变。

李渊发现她们失踪追出来了?

不!

不可能。

这马蹄不像是从背后传来的,像是……从前方传来的!

驾车的马夫也发现了异常,急忙勒紧缰绳,停在原地,抬眸看向浓烟滚滚的前方。

不过瞬息,一行身着黑甲的骑兵,已夜奔而来,直赴军营!

这是……太子手底下的铁甲卫!

车夫满面震惊,眼底闪过畏惧之色。

早听说三皇子与太子不睦,可三皇子才刚进皇城,背后还有五万军兵撑腰,太子怎敢夜袭军营!

黑甲卫也发现了马车。

他们放慢了速度,纵着烈马,缓缓将马车围在中间。

马儿喘息喷气的声音,和那暗芒涌动的刀枪,混杂在一起,凝成让人惊惧、恐怖的窒息氛围。

为首,枣红的大马,踩着雪白的马蹄,停在了车厢前。

谢绾认得这匹马。

这是李承赫的坐骑。


八月十八,丁亥日,宜嫁娶、开市、交易、立券。

太子府天不亮便开始忙碌起来。

布置喜堂、装点新房、将那红绸和喜字挂满太子府苑的每一个角落。

今日是太子侧妃周氏进府的日子。

虽不能像太子大婚那般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但毕竟是陛下圣旨赐婚,周氏又是丞相之女,所以太子府上下皆不敢怠慢。

太子妃是八台大轿、周侧妃是四台大轿、往后若有其他侍妾进府,则是一顶青轿,以表位分尊卑。

及至午时,太子府已高朋满座、喧嚣盈天。

周凤瑶的送嫁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口时,礼炮齐鸣。

銮驾凤车、雕金绘玉。

千娇百媚的周家女儿,着一身水红色嫁衣,身若无骨、手若柔荑地扶着婢女的手,缓缓站在太子府门前。

鸳鸯盖头下面的那双眼,带着野心和憧憬,看着太子府那金色的牌匾,唇边,勾起淡淡的笑意。

重活一世,她要成为那个笑到最后的人,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侧妃?皇后?

不,她要当太后,她要诞下太子的第一个子嗣。

为此,她还准备了好东西呢……

……

轰鸣之声,惊醒了正在檐下小睡的谢绾。

她迷蒙地睁开眼,听着远处轰轰烈烈的鞭炮声,看着院内飘扬散漫的落叶和曲水流觞,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意识缓缓回笼。

她眼底,也浮起淡淡的嘲讽之色。

果然如环佩所言。

李承赫迎娶太子侧妃进府这天,全府上下皆可享盛宴,她的那些哑奴们都去了前殿观礼,而她,也终于结束了这段时间的折磨,可以暂时休息三天。

等太子侧妃回门宴之后,一切,便可恢复正常。

门锁也开了,谢绾也可出院子自由活动。

只是她实在没精力动弹。

诺大而幽寂的园林,恍似当年。

可当年之人,已左拥右抱,另娶她人。

谢绾觉得这世界总在跟自己开玩笑,她从斐玉珩那边刚得了真相,刚准备和李承赫和解时,他便又做出如此伤人之举,将斐玉珩的双手……

呵……

谢绾眼角眉梢,染着淡淡的哀色,背靠着冰冷的靠椅,抬头看着那碧波无穷的天色。

少年不识愁,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遍识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

“谢姑娘,请您出来一趟。”

院外响起敲门声。

谢绾眸色渐凝,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便看见一个梳着双环髻的脸生婢女,将一个扣了锁的木盒子递给她。

“今日侧妃大婚,人手不够,环佩姑姑吩咐将这东西送到西苑的静秋阁中,让奴婢给您拿过来。”

“静秋阁在那边——”

婢女指了指西边的方向,为她解释,“太子府大,得走两刻钟才能到,您且当散心了,奴婢前院还有些事,便先忙去了。”

婢女说完,转身便溜。

谢绾看了看手中落锁的盒子,又看了看西边的绿树茵茵,想了想,回屋披了一件斗篷,便沿着小径往西侧走去。

反正无事。

她又有武艺在身。

既然环佩让做的,她就搭把手罢了。

西苑、静秋阁……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

谢绾走后。

藏在树下的小婢女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她的身后,是两位高壮的家仆,隔着衣衫袖子,都能看到其上遒劲的肌肉。

“我就说吧,这谢姑娘特别听环佩姑姑的话,只要拿出环佩姑姑的名头,她什么都照办。”

“你们虽然能把人绑过去,但这谢小姐似乎有武艺在身,若挣扎时引起大的动静,落下些什么痕迹,万一泄露出太子妃的信息,你我岂能讨得了好?”

“不如让她自己过去。”

“对了,那边可布置好了?”

“一切都安排妥了。”

“好,那我去向太子妃复命。”

……

一刻钟后,院门紧闭的庭兰院内,往日华贵绮丽的院落,如今仍是婢女仆从满院,却不知怎地,平生几分荒凉。

殿内,圆脸婢女跪在太子妃凌霄芸面前,声音恭敬。

“娘娘,人已过去了。”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凌霄芸坐在主座上,发冠上凤尾垂下来的金钿流苏,盖住了她的双眼。

让那本该泄露感情的双眸,因这流苏,变成了一片阴暗……

她冲圆脸婢女招手,声音温和,“你做得很好,靠得近些,本宫看看你的模样。”

婢女忐忑地跪挪过去。

下一刻,脖颈被凌霄芸攥在手中。

狠狠勒紧。

“娘娘——”

窒息的感觉涌上来,婢女眼底布满惊恐,抓着自己的脖子便要开始挣扎,可凌霄芸却不待她动作,快速地从袖中翻出一只匕首,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又带着血、缓缓拔出——

接着,在那婢女挣扎间,将背后的蜀绣靠枕取出来,压在婢女的面上,安静地看着婢女在她面前窒息而亡……

她的眼底掠过一点欢愉之色。

松开靠枕,拍了拍那婢女已青灰的脸,有些嘲讽地开口。

“办了这种事,真以为我还会留你?”

“来人——”

她叫了陪嫁过来的仆从,命她们将人拖走埋在后花园。

仆从们任命般地走进来,在后院挖坑埋尸时,彼此对视一眼,难免心慌。

“这是第几个了?”

“不记得了……”

“据说凌府的老爷们,已经准备将凌府抵卖出去,回祖籍山北了……咱们要不要求个出路跟着过去?”

“你说说,如日中天的凌氏,怎么一夕之间便成了这般模样?还回山北……怎么想的,回去了那还能出的来吗?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吗?”

“哎,听说凌氏变成这样,跟咱们太子府有不少关系,太子携朝臣,一起上奏处决凌氏,逼得陛下不得不将凌氏满府贬为庶人,后代永不得科考入仕。”

“太子身上到底也有一半凌氏的血脉,他怎能如此狠心?若非他如此绝情,咱们太子妃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行了行了,干你的活吧。”

太子和太子妃的是非,不是他们能轻易议论的。

……

谢绾来到那静秋阁前。


谢绾和他隔着雨幕对视,两人的眸光皆被水汽笼住,谁也看不起彼此的内心。

他手指松开,车帘滑落,马车疾驰而去的车轮,碾起水渍,溅了她一身。

他故意的。

谢绾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污成一团的裙角,气恼不已。

一旁的侍卫则不知想起什么,对她说道。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谢绾摇头,非年非节的,她知道什么?

侍卫顿时眸光变得极为诡异,深深地看着她,“你果然是假冒的……”

谢绾噎住,“什么意思?”

侍卫拍了拍她的肩膀,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识。

“今日,是扬州谢家满门被灭的忌日。”

谢绾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那侍卫继续说道,“每到这天,太子府上下不许食肉,不许穿彩衣,不许大声喧嚣……”

“太子爷这天,也极易发怒……”

“你今日大张旗鼓买这么多东西,太子爷……只怕不会轻饶你……”

谢绾苍白着脸,盯着那暗沉的雨幕,呆愣怔住。

……

雨越来越大了。

砸在琉璃瓦上,如闷雷一般,压抑至极。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立柱高耸,银丝织成的地毯上,绣满了蝙蝠萱草纹。

诺大的宫殿,只点了两盏白烛。

烛火明灭间,映照出凌皇后那阴沉不定的脸。

她看着跪在半米外的李承赫,冷笑一声。

“如今,你倒是能耐了。”

李承赫一身玄衣跪在暗处,无人能看清他面上的表情。

他的声音平稳端正,似与这夜色融为一处。

“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啪——”

凌皇后将那三张破旧的银票甩到李承赫身上。

“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从你府里出来的东西?”

李承赫扫了那银票一眼。

似是早就知道这银票的存在一般,没有开口。

凌皇后却被他平静的态度激怒。

“你如今大了,翅膀也硬了。”

“可你别忘了你能有储君的身份靠的是谁。”

“靠的是托生在本宫的肚子里。”

“早就告诉过你别插手谢家的事,谢家都灭门十年了,罪名还是谋逆,你现在又请了位谢家姑娘住在府中,是什么意思?是想跟陛下对着干吗?”

李承赫表情晦暗不明,将敷衍太子妃的托词拿出来。

“谢绾对儿臣有救命之恩,跟那个谢家也毫无瓜葛,母后不必多虑。”

啪——

凌皇后猛地拍向桌面。

“十年前她不过五六岁,能有什么救命之恩?你编也编的像话点!”

“哦,那是儿臣疏忽了。”

李承赫勾唇一笑,眉眼疏冷。

“儿臣与谢绾一见如故,单纯想收她为义妹罢了。之后还得母后出个力,跟父皇提一提,最好给她封个郡主,赐两郡的封地。”

凌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

李承赫抬头,在烛火中与她对视。

如深潭一般冷寂的眸光中,藏着比夜色还浓的暗光。

“儿臣早就疯了。”

凌皇后顿觉毛骨悚然,什么时候,这个儿子的眼神,跟她那将死的丈夫如此相像了?

李承赫却不再跪了,缓缓从地上起身,往前逼了两步,浑身冷冽的气势,如藏鞘待出的长刀一般,带着瘆人的寒意。

“母后,今日御史上奏,说我那好舅舅侵吞了朝廷去年的赈灾款,总计八十万两白银。”

“这事儿若呈到父皇面前,你说你这后位还保得住吗?”

凌皇后面色大变,“他,他们都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舅舅清楚,你也清楚。”

李承赫转身,看向外头被雨幕遮盖的,看不见的月。

玄色绣云纹的衣襟,将他本就立体的五官,雕琢得愈发深刻、晦涩。

“外祖父要致仕了,舅舅又是酒囊饭桶,凌府下面的子弟没一个成器的,你们想衬这个时候捞一笔,也无可厚非。”

“但未免伸得也太长了,竟敢对赈灾粮下手。”

“三日后你让外祖父上书请罪,再把八十万赈灾款拿出来,儿臣可向父皇请命,饶了凌家。”

凌皇后僵坐在椅子上,面色青白不定。

最后,咬牙切齿,“凌氏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承赫眼底掠过淡淡的厌恶。

“倒了就再也不用给你们擦屁股了。”

李承赫不再顾及她的脸色,大步离开。

走到殿外时,听到里头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他仰头,看着连绵的雨幕,平复自己复杂的心境。

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不是吗?

初入宫时,谢家被灭,他茫然无助,也曾妄想从凌皇后、从凌氏……暂得一点温情。

可凌氏的所作所为,一次比一次让他寒心。

她们只想借他之手,为凌氏攥去利益,就连当年的娶妻,也是外祖和母后以性命相逼,拿孝道压迫……

若他敢不娶,天下悠悠之口会堵死他的储君之路。

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既然她们要他娶,他便娶了,好吃好喝供着。

一切,等他上位之后再算账。

……

贴身太监寿月撑着伞来到檐下。

“太子爷,雨这么大,咱们是回府,还是在东宫里住下?”

大婚之前,李承赫住在东宫,如今他虽离了宫,有自己的府邸,但东宫里的布置还跟从前一样。

有时进宫商谈国事,熬到太晚的话,他便会去东宫过夜。

李承赫并未回答去哪儿的问题,而是吩咐起了差事。

“内务府的主管该换了。”

“隆兴行的掌柜也换了。”

“盘查一下皇室涉及的营生,全部拢到我们眼皮底下。”

寿月恭声应下,“遵命。”

李承赫盯着雨幕沉吟许久,淡淡道。

“去白鹿胡同。”

寿月呼吸一顿。

那个地方……

……

长巷尽头。

一处青宅小院前。

李承赫撑着伞,推开木门。

院内,灯火通明。

一身白衣的女子,伏跪在亭台之中。

她的面前,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点着香炉,袅袅烟火萦绕在香炉后的牌位之上。

三个牌位。

谢氏夫妻之位,谢氏绾绾之位,谢氏全族之位。

女子的身旁,则是刚刚燃烧元宝留下的一地灰渍。

她日日,为谢氏满门祭奠。

听到木门响动后,似是知道来者何人,跪直了身体,声音冷漠。

“还以为姑爷您国事繁忙,不会来了呢。”

她叫环佩,是陪着谢绾长大的贴身婢女。

李承赫当年被巡抚带回京城时,谢氏父母担忧他身边没有照料的人,便让环佩跟着北上。

环佩机灵,又会些医术在身上,此行定能保李承赫平安。

没想到,最后谢氏被抄家灭族,跟在李承赫身边的环佩反而捡了一条命。

作为谢府唯一的未亡人,她在此宅院内,十年如一日的诵经祈祷,惟愿老爷夫人、小姐、还有所有谢氏家眷,得生天界。

李承赫没有理会她,掠过雨幕走到凉亭中。

三跪九叩后,点了三柱香,供在牌位前。

环佩红肿而麻木的双眼,抬头看他。

“若小姐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不敢认了。”

“当年百毒缠身的病弱少年,如今矜贵威风,一呼百应。”

“李承赫啊,你跟你那太子妃在床第婉转之间,可曾记起过小姐的音容笑意?”

李承赫深吸一口气。

“环佩,你不必逼我,我不比你过得好。”


火势越来越旺。

谢绾如同火海中的孤舟,不愿上岸,也无法上岸。

她将挂壁之上的画卷一一扯下时,后面的楼梯也烧了起来,火舌舔到她的裙角,她着急踩灭,画卷却脱手滚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去追画,却被那落下来的火棍给砸中后脚。

“啊——”

谢绾眼睁睁看着那一捧画被火舌点燃,璀璨一瞬后,熄灭冷寂。

“谢绾!”

殿外忽然响起李承赫冰冷至极又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

紧接着,穿着明红色喜袍的男人,冲进大殿。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壁上燃烧的画面,而后,眼神里碎裂的冷意,便成了一片片刀刃,刺在谢绾心上。

“你故意的。”

“你知道你在找死吗?”

他的理智也被这火海点燃,状似发疯,冲到谢绾身边,攥着她的衣领,迎着她悲哀的眸色,句句锥心。

“画烧了,你怎么没把自己给烧了?”

“你在装什么傻,你不知道孤好好养着你是为了什么?”

“从头到尾你就是她的一缕影子罢了,你在攀求什么?你想死跟孤直说,何必让孤恨你恨到想将你碎尸万断!”

“你放心,你,你院子里那些人,你的那群哑奴,孤全都可以帮你清理了。”

“你来选个死法如何?”

他的手压在谢绾的脖颈之上。

火光让他的眸色变得赤红一片,他的手指越攥越紧。

“要不要试试被掐死的感觉——”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薄弱,小腿处被灼烧的痛意也刺激着大脑,可这些,都比不过谢绾心里的痛意。

她想开口解释,可李承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他今日,总要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

谢绾挣扎中间,怀里那一直抱着的木盒脱落。

那是环佩让她送来阁楼的东西。

木盒脱落后,竟然当场裂开,露出里面纸扎的人偶。

人偶身上,上下被扎了十三针,人偶背后,滚落出谢绾生辰八字的纸条。

啪——

李承赫手指发抖地举起那人偶,看到其上已被他铭记于心的生辰八字时,目眦欲裂。

他松开了谢绾的脖子,他盯着她,眼底尽是漆色,恨不得将她的骨头一寸寸打断,却生生忍住。

“看来掐死你,实在太便宜你了。”

李承赫猛地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如拖动一具尸体一般,一路拖行,拖到自己的寝殿。

一路上,围观之人无数,却没一人敢开口,眼睁睁看着那谢姑娘的双腿,滑出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血痕……

谢绾已痛的麻木了。

她手中抓着半卷画轴,正是她纵马如山的那一卷,她身下的马儿已被烈火焚毁,只余那空荡的后背和远处寂寂群山。

她远远看向静秋阁,看着那二层的阁楼如海市蜃楼一般,似火中的天上宫阙,等火落了,等气凉了,便倏然倒塌化成粉末……

……

砰——

李承赫将谢绾甩到冰冷的黑石地面上,看她的眼神,如淬毒的刀。

他转身,亲自去拿了一柄刀。

并不是要杀她,而是剥开了她的衣服,在她的锁骨上刻画。

因为今日是太子殿下迎娶侧妃的日子,所以殿内尽是红绸和彩灯,他一身红衣地趴在谢绾身上,身下血痕做影,好似一场凄绝的冥婚。

毛笔换成了刻刀。

入骨的痛意让谢绾的身体微微痉挛,她颤抖地看着李承赫,“怀安,不要……”

她疼。

她也怕他知道真相后,和她一起疼。

怀安两个字,让李承赫手中的刀刃跌落,他转眸看着她,看着她泪水盈眶的双眸,为她擦去那眼角的泪痕。

接着,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不配叫孤怀安。”

谢绾悲怜的摇头,“你听我解释……”

周凤瑶在寸心院下的药,因为这场剧烈的运动而提前迸发,李承赫眼底有了些恍惚。

刚才冷厉的右手,多了一些温度,他复又抚上她被他抽的红肿的侧脸。

低喃一声,“绾儿……”

谢绾攥着他的袖子,看着他逐渐迷蒙地双目,咽着泪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孤没有饮酒!”

李承赫眼底的欲火却越来越重,他看着那张脸,理智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抓住了谢绾的衣领,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

相拥的那一刻,好似世界都静止了。

心跳声似乎变成了午夜时的滴漏,一滴一滴,砸在这深寂的寝殿中。

一生那么短,一瞬那么长。

这具身体,让他有种忘乎所以的迷恋。

李承赫忽然低头开始吻她,在冰冷的地板上,剥开她破败的衣衫……

红帘影动,春色生香。

明灭的烛火,倒映出两具纠缠的剪影。

……

太子寝殿。

禁止任何人靠近。

寿月公公在殿外,拦住了欲要进殿的周凤瑶。

周凤瑶仍穿着新嫁娘的红衣,面色难看至极,尤其是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旖旎之声后,扶着身后的婢女,才堪堪站稳!

她辛辛苦苦地筹谋,断了凌霄芸生下皇太子的路,又在殿中焚了千金买来的欢情香,这欢情香还有促孕的功效……

谁想到一场大火,竟然便宜了谢绾那个贱人!

十年打猎反而被雀啄了眼,万万没想到这太子府里头对她地位威胁最大的,竟然是这个毛都没长齐的野丫头!

给李承赫下药只这一次机会,往后他定会对她严防死守……

不行。

今日必须得进去。

周凤瑶往寝殿内硬闯——

“周侧妃!”

往常满面笑意的寿月公公,此刻脸色沉下来,带着与李承赫相似的威势。

“您要是再往前一步,奴才便不能保证等太子出来,您还会不会是侧妃了。”

周凤瑶冷声道:“你让开,无论出什么事本宫会自己担着,不会让你背锅。”

寿月公公见她冥顽不灵,叫来了隐在暗处的金甲卫。

“越统领,将侧妃娘娘送回自己的宫殿,殿门锁上,一切后续听太子吩咐!”

周凤瑶闻言,恼怒不已,“本宫第一日如太子府,你们便——啊!”

下一刻,已被越千一把从地上提起来,直奔寸心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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