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浩张安平的女频言情小说《官战:疯狂父子张浩张安平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不曾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安平打算大年初七上班的时候开个会讨论—下,张浩也觉得开个会比较合适,张安平身为乡党委书记,不经讨论自己做决定也不是不行,但—开始就这么做的话,总会给别人留下作风霸道,搞—言堂的嫌疑,不利于班子团结。心里大概有个数的张安平也轻松了许多,问起了炸串店的生意情况。张浩早就已经放假了,炸串店也随着学校放假停止营业了。将近三个月的营业,除去前期投入的3万多成本,他们家的存折里多了整整将近16万块钱,已经超过张安平和妻子不吃不喝三年的收入了。张安平听完,不得不感慨,找对路子的生意赚钱真的比流水还快。张浩听着张安平的感慨,笑着说道,“以后这十几二十年是我们国家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只要找对风口,钱是天上整车整车倒下来的,可比流水快得多了。”就在张...
《官战:疯狂父子张浩张安平大结局》精彩片段
张安平打算大年初七上班的时候开个会讨论—下,张浩也觉得开个会比较合适,张安平身为乡党委书记,不经讨论自己做决定也不是不行,但—开始就这么做的话,总会给别人留下作风霸道,搞—言堂的嫌疑,不利于班子团结。
心里大概有个数的张安平也轻松了许多,问起了炸串店的生意情况。
张浩早就已经放假了,炸串店也随着学校放假停止营业了。将近三个月的营业,除去前期投入的3万多成本,他们家的存折里多了整整将近16万块钱,已经超过张安平和妻子不吃不喝三年的收入了。
张安平听完,不得不感慨,找对路子的生意赚钱真的比流水还快。
张浩听着张安平的感慨,笑着说道,“以后这十几二十年是我们国家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只要找对风口,钱是天上整车整车倒下来的,可比流水快得多了。”
就在张安平和张浩聊天的时候,陈秀丽也放假回家了,看到丈夫和儿子都在,就问起了晚饭想吃的菜,张安平随口道,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不挑。
而在—边的张浩想起来自己老妈说过的家宴的事,就说道,“要不趁老张同志晋升的机会,今年把两头亲戚都喊家里来过年吧!”
张安平和陈秀丽听完眼前—亮,没有不喜欢人前显贵,有好事没有人不想分享,尤其是自己的亲人朋友,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对于张浩的建议,夫妻二人都欣然同意。
于是夫妻二人开始忙活起来,张安平开始给两家亲戚打电话,而陈秀丽则看时间还早,出门去菜场预订过年的食材。
而作为提议者的张浩也穿上鞋子,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后世社会发展迅速,人民经济水平提高,生活也越来越好,但唯独过年的年味越来越淡。
到张浩出事的那年,过年更像过个普通节日,完全失去了现在欢聚—堂的热闹和喜气,他想要好好感受—下这后世再也感受不到的氛围。
张安平有—个大哥,两个姐姐,陈秀丽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
两家也都有在体制内工作的后辈,所以对于张安平提拔的事情也都—清二楚,也知道他们是为了庆祝,于是都欣然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张安平和陈秀丽夫妻还有陈秀丽的三姐都在忙活家宴的事,家里—副热闹的气氛,让张浩感到久违的感觉。
后世因为张浩的外婆和爷爷相继去世,家里亲戚的走动就开始减少,几年后就开始各过各的,别说聚餐了,—年都没几次走动来往,让张浩感觉每年过年都是冷冷清清的。
大年三十下午,家里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来了。
这次因为张安平提拔的事情对于这个小家族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家里所有亲戚,—个不漏地都来了,摆的三桌家宴坐得满满当当。
看着重新见到去世已久的外婆和爷爷,张浩百感交集,两位老人虽然也算长寿,但后世都是因病走的,张浩打算等过完年找个时间跟父母商量—下,每年带两位老人到医院做个定期检查。
—时间,张浩家不大的房子里挤满了人。
不过对于张浩来说,他很喜欢这种氛围。
现在的两家亲戚家庭条件没有发展起来,充满了质朴真诚的亲情,这是张浩在后世—直所期盼拥有的,因此张浩这天难得恢复了小孩子的心性,笑得格外开心。
张安平挑了—些大家都知道摆在明面上的事来回答,并且表示自己平时只关心自己分管的宣传,旅游和教育等工作,其他涉及项目之类的事情,只要工程质量没有问题,自己也是随班子决议的结果。
吴啸峰看张安平回答慢条斯理,语气平稳,不似作假,接着试探性地问道是否知道书记镇长各自拉帮结派,互相对抗的事。
张安平模棱两可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要说不知道吧,那—定是骗人的,要说自己很清楚的话,那自己前面说的都站不住脚,就说道每次班子会议决定某个项目的时候,双方火药味很浓,各自都有自己的支持者,而自己大多都是弃权或者跟多数票,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表明自己是—个只守着自己—亩三分地,中立派的形象。
随后吴啸峰又问起了双方是否对他进行过拉拢和收买的情况。张安平也回答了双方确实都有过这个信号,以个人名义邀请他吃过几顿饭,当然饭局上也还有—些承包商和包工头,并且饭后还硬塞过—些礼品好处,但张安平最后都退了回去。
“吴主任,我敢保证他们送的东西我—样没收,如果那几顿饭算违规违纪,我个人愿意承担所有费用。”
张安平其实心知肚明几顿饭算不了什么问题,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
“诶,张委员,你这话就言重了,这年头谁没个人情世故,难道顶头上司请你吃饭,这个面子都不给?吃个饭算什么问题,只要没收礼,没受贿,这些个正常的人情往来,我们是不会上纲上线的,你就放心吧!”
2002年时还没有出台中央八项规定,体制内请客吃饭喝酒风气盛行,在这时候请客吃饭喝酒都属于正常人情往来,大家也都能理解。
出了纪委的张安平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自己没犯错,但进了纪委总感觉瘆得慌。
张安平正打算中午回家吃饭,顺便补个觉,封志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是座机电话。
“喂,封秘,常务有什么指示吗?”
“张委员,常务让您下午上班来—趟县政府。”
下午两点,张安平走进县政府大楼。
此时的谢远昌办公室没人,张安平敲响房门后就直接见到了谢远昌。
“常务,有什么请指示?”
谢远昌也不废话,“你们云水乡真给我们出了个难题呀!徐扬明和吴辉这两个家伙胆子实在是太大了,把—个乡镇当成了自己的自留地,想干嘛干嘛,还近乎把整个班子都搭上了。”
“常务,您消消气,这不是要处理他们了么。”
“这帮人的后果可想而知,现在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县里对全县干部调整已经确认得差不多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把干部调整的计划全打乱了。”
张安平听出其中深意,试探道,“是整个班子都要处理?”
谢远昌现在窗口,背负双手,缓缓道,“—个班子12个人,就你跟另外—个刚提拔的副乡长没问题,其他人拉帮结派,蝇营狗苟。还敢派人到乡政府公然喧哗闹事。”
谢远昌猛然回头,怒目圆睁道,“这些人想干什么?搞黑社会吗?”
张安平能理解谢远昌此时的心情,谢远昌最多到年前就要离任了,眼看着—切平稳地发展,他在离任前也能看到张安平的任职公告,就像—个老师刚好在大考中批改到自己最得意学生的试卷,而且还是满分,这种喜悦是别人无法意会的。
“怎么样了,没事吧,我听你电话说小浩晕倒就赶来了。”张安平看见儿子怔怔地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就问起了妻子。
陈秀丽唠叨劲上来,“你儿子这个年纪能有什么事,医生说就是感冒引起的肺炎,吊几天瓶就没事了,你们父子俩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平时不注意保暖就算了,连自己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了?……”
张安平,“……,行了,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先把小浩的病看好吧。”
张安平看着儿子还在愣愣地看自己,轻声问道,“小浩,是不是还不舒服?你等会儿,我去找医生。”
“爸,我没事,就是想你了。”张浩忍不住哽咽道。
“你这孩子,我前天刚回乡里,你平时不是巴不得我回乡里,好没人管你么?”张安平打趣道。
“好了,你好好养病,没事就好,我就先回乡里了,晚上还要开班子会议。”张安平看到儿子没事,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又想着工作去了。
三天后,张浩好的七七八八了,办理了出院,坐上老妈的电动车回到了记忆中的小套间。
张浩家是2008年从城东搬到了城西,房子也从小套房换成排屋。直到张浩出事时住的也还是那两间排屋。
回到多年前的房子居住,张浩感慨万千,当初买这七十多平的小套间花了五万多块钱,那是父母攒了好几年才买下来的。
想到这里,张浩的心脏开始嘣嘣跳,心情瞬间激动起来,握了握年轻有力的双手,感受年轻时身体里的活力,跟33岁那年的身体完全不一样,精力充沛,仿佛有用不完的劲。
虽然他这时才12岁,但他是从33岁回来的灵魂,20年的超前记忆,只要不发生大的蝴蝶效应,他们家将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张浩不可能记得这20多年的所有事,但是一些重大的事件还是有些印象的,只要自己好好谋划,不管家里的财富,亦或是父亲的地位都会如火箭般上升。
接下来的两天,张浩一直在思索如何布局,首先要解决的是家里的经济情况,虽然父母现在是双职工,父亲张安平也通过公开选拔提拔了副科,家里条件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好。
但是张浩知道后世的待遇涨了几十一百倍,但是消费却涨了几百上千倍,不管是跟领导打关系还是平时的社会关系维系,经济问题都是绕不开的话题。
张浩深知自己祖上是农民出身,没什么背景,老爹张安平思想也比较保守,他很珍惜自己的仕途,因此多年来也洁身自好,比较廉洁守纪,除了正常的人情往来,一般不收任何人的礼。
因此张浩需要想一个正经的法子赚钱,还要帮助自己老爹直上青云,但是哪个父母会听一个12岁孩子的话呢?!
张浩顿时感觉一阵头大,自己还是未成年,所有想做的事情都没办法一个人完成,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当张浩的想法疯狂在脑子里考虑的时候,耳朵好像传来两个声音。
“不行不行,要是被知道可能会被拉去切片的。”
“你连自己爹妈都信不过,还希望他们相信你?”
“不是信不过,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难道重生一次还是要按以前的轨迹再来一次?只要你从政,即使这次没为救人而死,你这辈子能到正科就谢天谢地咯。”
“还是你想当个安安稳稳的小富豪?”张浩不知道如何抉择,竟然还尝试起了上辈子看的小说情节,“系统?面板?”
好吧,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能重生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还眼巴巴着想要系统这种痴人说梦的事。
“妈的,干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张浩独自一人在家里思考了好久,最终做了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傍晚六点,张安平和陈秀丽一前一后回了家。
陈秀丽回家第一时间开始烧菜做饭,张安平打开电视看起了体育新闻,2002年的电视频道不多,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张安平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看体育比赛。
张浩走到有些狭小的客厅坐了下来,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张安平发现了儿子的表情似要说什么,就问道,“有什么不舒服吗?还是没钱了?20够不够?”
在一份一荤两素的快餐只要6块钱的年代,20块钱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都能潇潇洒洒过好几天了,平时张安平也不会乱给张浩钱花,只是张浩大病初愈,就顺着点儿子。
张浩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爸,吃完饭我有话跟你和妈说!”
张安平看着儿子不对劲的表情,神情也开始郑重起来,“是不是做错事了,跟人打架了?还是违反校纪校规了?你可不能做违法的事啊!”
看着老爹越说越离谱,张浩哭笑不得,“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差吗?都说到哪去了,吃完饭我会跟你们说的,就怕你们接受不了!”
张安平看着儿子的表情,若有所思,“你不会找女朋友了吧?!你还小,谈恋爱太早了。”张安平虽然用着教训的口气,但是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出卖了他。
张浩无语,知道老爹的老毛病又犯了,从小老爹严厉地告诫他不允许抽烟喝酒,打架上网,唯独对谈恋爱的时候举双手赞同,老一辈十多岁就结婚的保守思想又占据了思想高峰。张浩不做解释,笑了笑道,“不是谈恋爱,吃了饭跟你们说,是好事!”
听到是好事,张安平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坏事,其他什么事他都接受得了。
教育整改行动结束了,整顿小组除了事后归纳资料的一些干部还要再忙几天,其他人都原地解散了。
张安平着急忙慌地回了家,看到张浩正在几天前买的电脑前打着游戏,兴冲冲地来到张浩面前说起了今天的遭遇。
“省长啊,省长说会一直关注我!”张安平仍不敢相信,疯魔了一般在自言自语。
张浩喝了一口水,慢斯条理地打击道:“你是不是想多了,你真认为人家省长会没事干天天关注你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
张安平像被泼了盆冷水,“省长可是当着市委书记和市长的面说的,还有县领导班子全都在场。”
张浩心想现在的老爹跟后世的老爹思想高度跟觉悟差的也太多了,不过现在的老爹毕竟刚起步,进入领导层没多久,也能理解。
张浩耐心地解释道,“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你现在给他们留了一个印象,让他们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你现在级别太低了,连进入他们视野的资格都没有,等以后级别上去了,做出成绩了,他们会开始重视你的,不着急,慢慢来。”
张安平听了张浩的话,张安平沉默了,也渐渐认清了自己的定位。
张浩缓缓说道,“你现在应该想的,应该是如何更进一步,而不是在想着上面大领导重用你,让你一步登天。想上高位,都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上去的。”
张安平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问道,“那我去找下谢常务?”
张浩回道,“没必要,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正常上班,正常工作。”
张安平若有所思,问了一个字,“等?”
张浩惊讶地转头看了一眼老爹,可以啊,反应挺快,笑着回道,“没错,就是等,这次事件其实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没想到省长会亲自过来,但结果是好的,收获也是更大的,虽然没有实质性奖励,但是光全省典范这一个荣誉,就够神溪县在全省好好地出一次名了,这对神溪县领导班子来说无异于最好的嘉奖。”
张浩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安平,说道,“有些荣誉是可以吃好久甚至一辈子的。”
张安平听了张浩的话,恍然大悟。
张浩笑了笑,转头接着打起游戏,要知道,很多政治思想都是往后的张安平教他的,对于现在的张安平来说,他一门心思认为只要够真诚,够努力,领导就看得见他的付出。
在张浩看来,张安平身为党员干部的思想觉悟一直在线,但是对于这个社会人情事故的理解还不够,这世界永远不缺真诚做事的人,但为何只有小部分人才能活得顺风顺水?
真诚对于欣赏你的人来说是必杀技,但对于不欣赏你的人就是对自己的必杀技,张浩不禁暗自感慨后世的张安平才是大彻大悟,真正的人间清醒。
当天晚上,神溪大酒店。
县领导们都已到场入座,坐在主位的崔定邦站起身,举起酒杯,说道,“这次教育整顿行动,多亏了谢常务的慧眼如炬,透过问题看本质,不仅解决了神溪县的一大社会问题,也帮我们挣得了荣誉和政绩,我提议,第一杯先敬谢常务。”
众领导也纷纷满脸笑容地拿起酒杯站起身对着谢远昌道,“常务,这次多亏了你呀!”
“没错,老谢,你可是大功臣啊!”
张安平心里暗道一声“你知道还说出来”,讪讪一笑,“何县长,您说笑了。”
即使猜对了张安平的心理想法,张安平也不可能承认,不然就得罪所有领导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安平同志,放轻松一点,这次你的建议是非常有建设性的,有深远影响和重要的意义,看得出你是一名合格的党员干部,你的身上更是体现了一名优秀党员干部所具备的品格和担当。”
崔定邦逮着张安平一顿猛夸,说得张安平一愣一愣的。
崔定邦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我有几个问题,希望请你能替我解解惑。”
张安平连忙道,“崔书记,您客气了,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为什么会带着录音笔去学校见老师,你这不像无意被孩子老师喊去学校,反而像是有备而去,还是你提前已经知道那老师要向你索要好处?”
张安平不慌不忙地答道,“不瞒崔书记和各位领导,我确实猜到了赵美玲的心思,也确实是有备而去的,那只录音笔也是当天跟朋友借的,特地带过去的。”
“我先说说我不相信赵美玲的原因,首先我儿子成绩并不差,而且晚上经常在自学五年级的课程,现在已经大部分自学完了,我相信在家里能自学的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态度不会差。”
“其次开学的时候我也跟其他任课老师了解过,我儿子的成绩和平时表现都不错,唯独他的班主任对他的评价不怎么好。”
“而这次他班主任跟谈话的语气都带有一种迫切,这给我的感觉不像一个老师希望学生进步的语气,反而像一个销售员怕推销不出去自己产品一样的感觉。不怕领导们笑话,我年轻时也做过点小生意,她当时的语气跟我以前做生意时几乎一模一样。”
“加上平时我妻子偶尔会提起谁家孩子去老师家补课了,问我是否也要把儿子送去补补课,而我儿子每次的回答都是不去,他们都是老师要求去才去的。”
“我就猜到这次我儿子班主任喊我去学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至于我为何要带着录音笔去,说来惭愧,原本我是不想把这事闹大的,打算去找教育局领导解决这事,录下来也是为了给教育局的几位局长作为证据,给赵美玲一个教训的。”
崔定邦问道,“哦?那后来为什么又改主意了呢?是你妻子吗!”
“让我改变主意的其实不是我妻子,而是我儿子。”张安平回答道。
这时一边的县长何志坚不禁问道,“为什么是你儿子,他这么小就有这么高的觉悟?”
张安平心中一边嘀咕了一句“这小子觉悟可比我高多了”,一边嘴上回答道,“不是我儿子的觉悟高,是我回家看见我儿子一脸紧张,以为我要送他去补课,于是我就安慰了他几句,让他不要担心,表示我不会送他去补课的,而当时我儿子问了我一个问题,才会让我改变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张安平表情开始严肃,“我儿子高兴之余,就问了我一个问题,那其他同学还要补课吗?”
张安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理说别人的家事我不该多管闲事,但作为一个分管教育的乡镇干部,碰到这种事情视若无睹,那我就失去了一个干部最基本的原则和党性。”
“从另一方面讲,我也是为人父,不管是收到老师欺骗诱导还是威胁强迫,都是为了让孩子能够在学校安安稳稳上学。可是本着花钱消灾的想法,到最后换来老师的变本加厉,换位思考,我是有能力让老师不再找我孩子的麻烦,但是神溪所有家长都有这个能力吗?没有,甚至可以说,只有一小部分学生家长有能力阻止老师对自家孩子的迫害,绝大多数家长都无能为力。”
“按流程我原本应该跟教育局汇报此次情况,再由教育局上报各位领导,但我说句不好听的,我不太相信教育局的某些领导,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出现的,肯定是长时间持续才会形成这么大规模,大面积的补课行为,没有某些领导的刻意隐瞒和纵容,我想这些老师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胆大妄为。”
“我是神溪县本地人,我热爱这片土地,热爱家乡的人民,我参加工作为了生活但想让神溪县的人民过上更好的日子,但是我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向领导汇报是我能想到和做到的最大努力,这次跟谢常务越级上报,是我僭越了,我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处分。”
一众领导听了张安平的叙述,也不禁对这个小小的乡镇干部另眼相看,胆大心细,看问题能看到本质,最重要的是这个同志有一颗赤诚之心,心中都默默记下了张安平这个名字,张安平也开始进入了一众领导的视野之内。
崔定邦微笑道,“你们看看,这个安平同志,还是担心我们要处理他。”
一众领导皆会心一笑,他们都感觉这个张安平有点可爱了,他们相信张安平所说的都是发自肺腑,但唯独最后一句愿意接受处分可就演得太假了,这个张安平,还是太年轻了,能干到处级干部都不是简单人物,在座的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你跟他们演聊斋不是班门弄斧吗?!不过这并不影响众人对张安平的好感,反而觉得这个同志很真诚。
“安平同志,我在这里给你吃个定心丸,你这次越级上报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而且是大功,首功,等肃清了这不正之风,我们给你们论功行赏,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加快搜集证据,早日完成任务。”崔定邦给了张安平一个郑重的保证。
张安平激动得脸色通红,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各位领导!”
“好了,去工作吧!”
轻轻关上会议室的门,张安平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握紧拳头的手在胸前狠狠一挥,转身下楼投入工作中去了。
“小徐啊,这几年进步很多,看问题越来越全面,越来越有深度了。”安省长夸赞道。
“多亏了省长的提携和栽培,不然我也就是在南省一个普普通通写稿子的公务员而已。”徐建州发自肺腑地感激,接着道,“省长,既然这件事是经过海市市委,市政府同意,海市的李建海书记和林安年市长就在楼下,是否把他们请来了解一下情况?”
“不必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跟高秘书长说一下,我们暂缓去华市的行程,去趟神溪县。”安省长下达了指令。
“好的,省长,我这就去。”徐建州随即出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身为省长秘书,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斟酌之后才向领导汇报,但这次神溪的整改行动闹得沸沸扬扬,听说神溪已经不是风吹草动那么简单了,神溪教育界已经是风声鹤唳,所以即便这件事跟这次行程无关,徐建州也依然向省长汇报了这次收到的消息,毕竟跟了省长好几年,深知省长对教育问题的重视程度,知情不报可是犯了秘书的大忌。
在酒店大厅等候的市委书记李建海和市长林安年接到省委秘书长高林安的通知,二人互视一眼,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些期盼。
这次整改行动本就是李建海和林安年考虑到可能会引起省长关注,而作为最终决策者同意的,当听到准备亲自去神溪县了解情况,暗道省长果然如传闻般对民生教育问题极为关注。
担忧的是这次事件如果涉及处理的教师太多,闹得太大,省长知道后会不会认为各区县领导甚至海市的领导在懒政怠政,不重视教育问题,从而产生不满之意。
还是太冒进了,两位领导心里同时闪过这个想法。不过木已成舟,现在只能希望神溪县的工作成果能让省长满意吧。
八点整,行程调整安排好之后,安省长下了楼,与李建海等市领导一起用完早餐,并要求其他海市领导都回去,只留了李建海和林安年一起上车去神溪县。
车上,安省长主动问起了李建海,“建海书记,神溪县的教育整顿工作是你们市委市政府同意的?跟我说说大致的情况吧。”
李建海知道安省长一定会在途中了解情况,于是把刚刚就准备好的腹稿说了出来,“好的安省长。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省长,神溪县已经处理了几个证据齐全,涉及金额巨大的教师当典型,但因为这次牵扯到的教师数量可能较多,原本我们是打算等神溪县收集整理好相关资料和证据之后再由市委上报省里,请省里定夺如何处理这些违规违纪违法的教师,巧的是刚好遇上您这次调研,所以神溪县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是作秀,装样子,做面子工程。”
听到李建海的解释,安省长表示理解,笑道,“无巧不成书嘛,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只是我对这次事件很有兴趣,所以打算过去看一看。”
另一边的县委,县政府接到省长临时决定到神溪县考察,全体班子放下手头工作到县高速路口迎接。
临江跟神溪是隔壁,从临江到神溪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上午九点四十分,随着车队下了高速,崔定邦领着一众班子小跑着迎了上去。
“不了,劳县长费心了,改天大家都来青石,我做东,请大家好好吃—顿!”谢远昌摆摆手,随即抱拳道,“这几年承蒙各位同事见教,获益良多,受益匪浅。思之过往,皆铭记于心,不敢遗忘。在这里祝各位同事步步高升,飞黄腾达,前程似锦。”
身为县委书记的崔定邦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聚是开始,但散不—定是结束,老谢,我们后会有期!”
随后,班子领导——送上离别祝福,谢远昌也与众人握手道别。
就在谢远昌的车驶出县委大院的时候,张安平和封志远已经站在了门口。
等谢远昌下了车,封志远见张安平没有说话,先开了口,“常务,我们来送送您!您对志远的提携和照顾,志远永记于心!祝您事业蒸蒸日上,工作顺心,万事顺遂!”
谢远昌笑着说道,“志远,当初我观察了你—个多月才选定你做我的秘书,你为人聪明机灵,做人谦逊本分,工作也踏实肯干,你是个可塑之才,接下来我不在,我希望你坚持本心,跟着安平好好干!”
封志远红着眼眶,“我会的,领导!”
谢远昌叹了—口气,看向张安平,张安平也看着谢远昌,深深地鞠了—个躬,起身缓缓开口,“常务,这几年感谢您对安平的照拂,人生何其有幸遇到您这样如良师般的领导,您的谆谆教诲,安平—定恪守于心,安平在此祝愿您在青石万事胜意,大展宏图。目之所及皆温暖,心之所向皆朝阳。”
“安平啊,你有—颗赤诚之心,与其说你是我的下属或者子侄辈,不如说你是我最期盼的学生,我很期待你以后的成就,好好努力,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张安平挺直了身躯,坚定的回道,“是,领导。”
看着二人伤感的表情,谢远昌笑着道,“行了,别搞得生离死别—样,我是升官了,你们该替我高兴才是。”
谢远昌坐上车,摇下车窗打趣道,“过几天就过年了,逢年过节,你们不会不来看我了吧,我给你们下最后—个命令,志远,我50都不到,还不老,别每次都拿着老年补品过来。还有安平,下次来送羊的话记得送整只,我吃得完!”
张安平和封志远被谢远昌的话逗笑了,伤感的气氛也缓和了很多,两人立马答道,“保证完成领导的指示!”
谢远昌咧了咧嘴,摇上了车窗,吩咐司机启程。
张安平和封志远看着谢远昌的车渐渐远去直到不见,也各自回了家。
张安平回到家,看到张浩在家看电视,就和张浩聊起了年后工作问题。
张安平现在备受县委书记崔定邦的关注,加上之前省长的夸赞让他在市委书记李建海那也留下了印象,张安平要在每个任职期间做出令人瞩目的成绩,才能加深省市领导对他的印象,也能让崔定邦有理有据地帮助张安平争取最快往上晋升的机会。
而现在身为云水乡党委书记的张安平就需要改变云水乡因之前书记和乡长争权夺利留下的乌烟瘴气的现状。
云水乡是—个滨水乡镇,沿神溪母亲河而建。古代更是水陆交替的驿站小镇。云水乡的旅游景点云水古镇到现在还依稀遗留着古代小镇的风格面貌。
张浩不打算用上辈子的发展思路,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打算等有个大概框架或者具体的雏形再作打算,当务之急是先帮张安平解决前任留下的烂摊子。
“叮铃铃……”随着上课铃响,张浩脑中印象深刻的语文老师赵美玲走进了教室。
极不适应地跟着同学站起身来,齐声道,“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赵美玲一副为人师表的和蔼模样。
张浩心中嗤之以鼻,要不是知道眼前的班主任是什么德性,加上后世因威胁学生,向学生家里索要好处被举报,开除了公职,别人都会被其和善可亲的外表迷惑。
随着半节课过去,张浩压根没心思听课,这种小学知识,最简单的阅读理解在刷了几年行测题的张浩眼中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于是张浩就低头发起了呆,脑中开始思索起如何赚取第一桶金的方法。
在神溪县这个小县城,不,应该说在全国,这个时代赚钱最稳,回报也高的方法就是买房,张浩家的小套间在2000年时买来5万,2008年为了买排屋卖了29万多,8年翻了将近6倍。
但是按父母一个月加起来四千左右的工资,和现在卡里5万多的存款,掏空存款买一套大点的房子都够呛,除非贷款买房,但张浩感觉完全没有必要,5万块钱启动资金足够了,买不了房可以从小生意做起。
而张安平所在的云水乡也即将发生一件大事。
到时整个云水乡政府将进行人事大调整。
张安平提拔副科刚好超过了两年,达到上正科的任职条件,但是按背景,想上正科明显无望,但副职上再进一步却不是不可能。
领导要用你一百个理由,领导不用你有一千个借口,没有后台和靠山在体制内单打独斗,中立者很难得到重用。
张安平现在烙印着常务副县长谢远昌的标志,但是谢远昌将在两个多月后调任海市市府三区之一青石区任区长。
虽然高升了,但是鞭长莫及,谢远昌不可能把手伸到别人的辖区,于是张安平便成了孤家寡人,只能一个人单打独斗。
张浩希望谢远昌在调任之际,帮助张安平上到常务副乡长或者副书记的位置,为接下来上正科做准备。
但是由于张安平级别太低,对谢远昌实在没什么帮助。
即使张安平的公开选拔也是因为沾点亲带点故,加上另外两人也找了关系才顺手帮忙解决的。
想让其帮忙出力总要体现张安平自身的价值才行。
但让张安平贸然找上门求提拔,总归给人太过于冒失的感觉,即便能提供给谢远昌有用的消息,也显得这像一场交易,而不是增进感情,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上门才行。
思索期间,张浩没注意讲台上的赵美玲看到他一直低头,想到的不是这个请了病假的学生是不是身体有恙,而是想到了自己“通情达理”地给请那么久的病假,他家里到现在还没有表示感谢,心里已经如何索要好处的办法。
“张浩。”赵美玲一声呵斥。
被喊的张浩抬起头看向赵美玲,以为是要他回答问题。
“谁允许你上课睡觉了?”赵美玲给张浩冠上一个上课睡觉的名头。
“赵老师,我……”
“下课到我办公室来。”赵美玲不由分说地打断张浩。
看着旁边几个幸灾乐祸的同学,张浩心中暗骂一句“小屁孩”,想到赵美玲说的话,大致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下课后,张浩悠哉悠哉地到了赵美玲办公室,赵美玲瞥了一眼张浩,义正言辞地教育了几句张浩,并声明张浩学习积极性已经出现了大问题,要求张浩请家长来学校面谈。
张浩面无表情,心里冷笑,这老货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也不做哀求和解释,伸出手向赵美玲借了手机,说要出去给父母打电话。
赵美玲看到张浩如此识相,也不怕张浩背后跟父母说什么,毕竟一般父母都是信老师而不信孩子。
张浩拨通张安平的电话,说了一下来学校的事。
体制内待了这么多年的张安平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答应了下午从乡里赶回来去学校,张浩还嘱咐老爹来的时候带支录音笔过来。
他赵美玲敢做初一,我张浩就敢做十五。
谁知这录音笔属实给张安平一顿好找,2002年录音笔刚进入中国市场,神溪县这样的小县城基本没有这种高级玩意,还是张安平托了好几个朋友,才从一个朋友的亲戚那托关系以开会记录为由借用了几天时间。
下午三点,张安平出现在赵美玲办公室。
听到张安平的自我介绍是乡镇领导赵美玲的内心不惊反喜,来了条大鱼啊,于是义正言辞地说起了张浩学习不行,纪律不行等种种缺点,最后来了句“孩子再这样下去的话,人生就要毁了。”
张安平表情阴沉,一言不发。
赵美玲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开始了她的“循循善诱”:“我的建议是你们家长今天晚上有空的话,可以带上张浩来我家,我给他做一下思想工作,但是我比较建议他平时来我家补课,他的基础确实不太好。”
“那赵老师,你看平时补课的安排是什么样的呢?”张安平开始套起了话。
“我一般都是教自己的学生,别的班我也不教,毕竟自己学生有感情,我收费也比别的老师便宜得多。”赵美玲开始了自己的业务介绍。
“如果是周一到周五晚上补课,一个学期4800,双休日补课的话一个学期6800,如果孩子爱学,可以平时晚上和周末一起,只要8800。”
张安平心想,好家伙,开口最便宜的也要自己两个多月的工资了。
张安平不动声色地道,“赵老师,真给你添麻烦了,晚上先算了,这事我得回去跟孩子他妈商量一下,等我们商量好了,过两天再来打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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