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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 番外

沧小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少帅府的气氛,却从大早上开始,沉闷窒息。厅堂的餐桌,摆放几碟子馒头,小米粥,萝卜咸菜,简单到寒酸。朱母啪地推开瓷碗,微抬下巴,脸色高傲,“黄妈,去把少夫人喊来!她就是这样孝敬婆母伺候夫君的?傅家可真是好教养。”“是,老夫人。”黄妈老脸拉长,带上几个老妈子,怒冲冲的跑向绮梅楼。“姆妈,生气伤身,你先喝口热茶垫垫肚子。”朱乾川劝了句朱母。征战三年,他早已习惯了军中的缺衣短食,倒也不挑吃,慢慢喝起了小米粥。但今天的早食,和前些天的丰盛佳肴比起来,确实太窘酸了。他俊眉皱紧,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果然,黄妈跌跌撞撞跑进来,嘴里惊惶喊叫。“老夫人,少帅,不好了,绮梅楼人去楼空,少夫人搬空了库房,丫环仆妇车夫也带走了大半,偷偷摸摸做贼,就昨天晚上的...

主角:傅安安厉枭   更新:2024-11-13 1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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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安安厉枭的其他类型小说《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 番外》,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帅府的气氛,却从大早上开始,沉闷窒息。厅堂的餐桌,摆放几碟子馒头,小米粥,萝卜咸菜,简单到寒酸。朱母啪地推开瓷碗,微抬下巴,脸色高傲,“黄妈,去把少夫人喊来!她就是这样孝敬婆母伺候夫君的?傅家可真是好教养。”“是,老夫人。”黄妈老脸拉长,带上几个老妈子,怒冲冲的跑向绮梅楼。“姆妈,生气伤身,你先喝口热茶垫垫肚子。”朱乾川劝了句朱母。征战三年,他早已习惯了军中的缺衣短食,倒也不挑吃,慢慢喝起了小米粥。但今天的早食,和前些天的丰盛佳肴比起来,确实太窘酸了。他俊眉皱紧,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果然,黄妈跌跌撞撞跑进来,嘴里惊惶喊叫。“老夫人,少帅,不好了,绮梅楼人去楼空,少夫人搬空了库房,丫环仆妇车夫也带走了大半,偷偷摸摸做贼,就昨天晚上的...

《扶正绿茶?夫人改嫁少帅你哭什么傅安安厉枭 番外》精彩片段




少帅府的气氛,却从大早上开始,沉闷窒息。

厅堂的餐桌,摆放几碟子馒头,小米粥,萝卜咸菜,简单到寒酸。

朱母啪地推开瓷碗,微抬下巴,脸色高傲,“黄妈,去把少夫人喊来!她就是这样孝敬婆母伺候夫君的?傅家可真是好教养。”

“是,老夫人。”

黄妈老脸拉长,带上几个老妈子,怒冲冲的跑向绮梅楼。

“姆妈,生气伤身,你先喝口热茶垫垫肚子。”

朱乾川劝了句朱母。

征战三年,他早已习惯了军中的缺衣短食,倒也不挑吃,慢慢喝起了小米粥。

但今天的早食,和前些天的丰盛佳肴比起来,确实太窘酸了。

他俊眉皱紧,隐约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黄妈跌跌撞撞跑进来,嘴里惊惶喊叫。

“老夫人,少帅,不好了,绮梅楼人去楼空,少夫人搬空了库房,丫环仆妇车夫也带走了大半,偷偷摸摸做贼,就昨天晚上的事,完了,全都搬完了。”

“什么?”

朱母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就往库房那边赶。

天杀的傅安安,她怎么敢?!

黄妈急忙追随上去,“老夫人,您慢点,少夫人骑在您和少帅的头上拉屎,实在太不像话了。”

黄妈气恨那天被傅安安又捆又打羞辱了一顿,便使劲挑拨,嘴里不断吐出腌臜的话。

朱母也无心去管教,看着空荡荡的库房,满地狼藉,只留下几个破破烂烂的漆红大箱子,里面空无一物,张开黑洞洞的大口嘲笑她。

满库的富贵,全部消失了,连半块大洋都不给她留下。

朱母目眦欲裂,整个人都在发抖,气得差点吐血。

“小贱人,逼人太甚,你要我死,我便要你亡。”

朱母怒骂不已。

她未进早食,又急怒攻心,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子一软,身不由己直直地往后瘫倒。

“老夫人!”

黄妈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叫了两个老妈子合力把朱母从地上抬起来,匆匆赶往朱母住的松鹤院,“快,叫徐老大夫,赶紧的。”

另一边,朱乾川俊脸沉冷,两条大长腿踩着军靴拾级而上,走进了绮梅楼。

说起来,成亲三载,这竟是他第三次登堂入室。

站在空落落的正厅中央,朱乾川四处巡望。

只留下朱家打造的雕花大床,梳妆台,桌椅板凳,再看不见任何有关傅安安的东西。

婚后,她一直住在这里,打理朱府上上下下。

雁过留声,风过留影。

可搬运得实在太干净,找不到她存在的丝毫痕迹。

走的干脆利落,毫不留恋,完全抹杀掉一切。

朱乾川瞳孔微缩,周身的气压逐渐降低。

以前那个要死要活痴缠他的傅安安,大概是个虚假的人设。

因为他喜欢,她就扮演他喜欢的角色。

她到底是爱他,还是仅仅迎合他?

风吹铃铛响。

是他为她亲手制作的生日礼物,挂在窗边。

她闺房的窗口,也挂了一串。

朱乾川看到那串蓝色风铃,双眸隐隐一亮。

这时,门外有副官大声报告。

“少帅,沈参谋长在会客厅等你。”

朱乾川慎重道:“我马上到。”

他赶过去时,就见沈逸风随性地半靠在沙发椅上,手里递了份报纸和公文过来。

“少帅,我就顺路一趟,给你带过来。”

“谢谢。”朱乾川接过。

瞧沈逸风满脸兴奋的表情,肯定是喜讯。

应该是傅安安意识到和离后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后悔了,又拉不下脸面,便跑到军政府,写下了求和书和盖了军政府公章的保证书。

沈参谋长也替他高兴,特意给他送来。

青梅竹马多年的感情,傅安安终究舍不得离开他。

想到这里,朱乾川面色一松,展开报纸。

下一瞬,他面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和离书?

他瞳孔巨震,不敢置信地快速翻到最后面签名处。

傅安安亲笔签字,隽永娟秀。

最后那一捺,她总习惯绕个弯钩。

昨天傍晚她说要跟他登报和离,今天她就真的登报和离,还大张旗鼓,盖了军政府督军办事处的公章。

这下子全海城都知道他朱乾川被傅安安主动和离了,而不是他主动休弃她。

傅安安不仅狠狠打了他的脸,还把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沈逸风哪里是好心?

分明就是看他丢脸!

朱乾川压抑着惊涛骇浪般的熊熊怒火,望着满脸看好戏的沈逸风,脸色铁青挤出一句话,“家务事急需处理,恕不奉陪,沈参谋长请。”

沈逸风忍笑道,“没关系,少帅你忙。”

等沈逸风走后,朱乾川死死攥着登了和离书的报纸和公文,目眦欲裂,手背的青筋,根根爆绽。

“傅安安,你一定会后悔的。”

朱乾川脸色阴鸷,猛地一拳砸在桌上。

“副官,我和阿曼的结婚请柬,给傅公馆的傅小姐送一份。再去请报社记者刊登婚事报道,务必大肆宣传。”

他要傅安安亲眼见证乔曼成为全海城,最风光荣耀的少帅府少夫人,更要傅安安抓心挠肝,日夜后悔。

......

被惦记的傅安安嘴角含笑,走进了“大世界歌舞厅”。

这里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场子。

离开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海城即将开展华尔兹比赛。

获胜的冠军,督军将会亲自颁奖。

华尔兹......

傅安安眸光亮了。

能见督军一面,比打探任何情报都要有效。

可是举办华尔兹比赛,从前都是名门家族选儿媳的手段。

难道督军......

不,不会。

向来都听说督军狠厉冷淡,禁欲久了。

他不行。




少帅府灯火通明,三进的大宅处处挂起红灯笼,喜气洋洋。

唯有少夫人的院子里很是冷清。

“少帅出征回来,带了个穿军装的女人,听说留过洋,还陪少帅在外三年,一直以夫人自居。”丫头春雀哭诉道。

傅安安双手交叠端坐在窗边,安静听着,眸色漆黑沉静。

三年前,她十九岁,终于嫁给青梅竹马的朱乾川。

可是大婚当天,敌寇从海路入侵,沿路烧光,抢光,杀光。

夫君连红盖头都来不及掀,便挂帅出征。

傅安安守着府上的规矩,孤冷的熬到如今,等来的却是他荣封少帅,另有所属......

像是冷极了,她裹紧了水貂披肩。

旗袍下的婀娜身段也颤了颤。

“春雀,你守好院子,不要放眼生的人进来,免得在这节骨眼生事。我去瞧瞧他是想休弃我,还是想纳姨太太进府。”

她起身,缓了许久,才勉强稳住身形不颤抖。

到了前院的永寿居。

刚踏进门,她就看见自己常坐的椅子上已经有人了。

对方面容清秀,胜在英气逼人,与寻常女郎不同,还穿着军装,搭配马靴,眉眼间尽是傲色。

听见动静,她抬头,唇角的笑意淡了。

“你就是阿川先前娶的夫人,报纸上登过首页的美人?不过如此嘛,漂亮是漂亮,看起来却古板无趣,和这个时代一样让人生厌。”

上下打量完傅安安,她眼神轻蔑。

傅安安在她对面端庄坐下,眸色冷淡,似能洞穿人心。

乔曼心头微凛。

她在军队中浸淫三年,上过战场开过枪,杀过敌寇,本以为一身锐气会吓得傅安安唯唯诺诺。

但是傅安安面不改色,目光坦然直视回来,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真是可惜,我从未听少帅提起过你。你是谁,在军中担任什么职务?”傅安安不急不缓道。

她越是冷静,乔曼越是心头烦躁,“阿川都跟我说了,当时他年少不懂爱,错把鱼目当珍珠,爱上我,他才明白情爱的千般滋味。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傅安安笑容淡淡,“正好,我也不想听。想进少帅府的女人多了,若是都要一一问过,岂不是终日不得歇。”

乔曼气得忍不住拧眉,“你拿我和那些贱人比?”

她起身,从枪套里掏出勃朗宁手枪,对准傅安安的头,居高临下道。

“劝你识趣点,不要惹恼我,更不要再招惹阿川,和我争,否则,子弹可从来都不认人。只要我抠动扳机,砰一声,你就完蛋。”

乔曼轻蔑地笑了,等着傅安安被吓哭。

可惜,她等了又等。

却见傅安安端坐着,纹丝未动,“乔小姐,如果你的枪口敌寇同胞都不分,那你就不配用枪。”

乔曼眼睛瞪大,满脸不敢置信。

傅安安这才起身,平视了一会,纤细的手指附在乔曼的手上,猛地扣动扳机。

“砰!”

傅安安毫发无损,抬起清凌凌的眸子。

“空包弹?看来你只是嘴上厉害,心里还是拎得很清楚,如今我只要一日在府上,就一日是少帅府的主子。”

“对我动手,以你如今的身份,你还不敢。”她笃定道。

乔曼像是被说中,脸色沉得厉害。

这时,门外传来冰冷低醇的声音。

“三年未见,傅安安,你脾气见长,连我的女人都敢欺负?”

朱乾川一袭军装大踏步走进来,眉目英俊,步姿矫健,刮起一阵旋风,高大英武的身躯,比从前还要让人心动。

傅安安按了按心口,忍着没上前去迎他。

毕竟盼了三年,想了一千多日夜他们的往后相守,却只等到了他爱上别人。

爱一个人的眼神,傅安安太清楚了。

因为朱乾川看乔曼,就像自己从前看他。

两人之间情愫疯长,容不下其他人。

朱乾川进屋后,将乔曼揽进怀里,轻柔按摩她的小腹,“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乔曼笑盈盈轻捶了两拳,“都怪你还没有休妻,让这女人仗着身份欺负我,哼!”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朱乾川温言柔语,把乔曼安抚得眉开眼笑,这才有心思打量傅安安。

三年未见,本就娇媚漂亮的小脸更是长开了,叫人挪不开眼,玲珑的身段也很是惑人。

可惜脾气也见长。

“你就不能大度些么?乔曼在战场上舍命救我,差点死了,我欠她一条命!算了,你这种旧时代的女人,心胸狭隘,根本不懂这些。”

他眸色矜冷,嗤了声,“往后,少夫人的位子,你就先让一让吧。”

傅安安如遭雷劈,心头涌起无尽的寒意。

眼睛也像是被刺痛,很疼。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她深吸了口气,“这件事你问过姆妈了吗?”

“姆妈知道,也同意了,她很满意乔曼。我在督军那里也过了明路,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八。”

“姆妈知道?朱家上下都盼着我被休弃?”

朱乾川沉默了。

可这就是最直白的回答。

傅安安笑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越笑越大声。

“我们相识十多年,我嫁给你,为你买军备物资用尽嫁妆,又撑起了少帅府,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另娶他人,你都不商量,只做通知?”

她苦笑,心酸又自嘲,“你尊重过我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得不到回应,她身体发软,深陷在椅子里。

看着他们离开,心如刀绞。

到了晌午,傅安安回了倚梅楼。

她没胃口,只灌了几大口春雀泡的咖啡。

苦涩入喉,顺着胃流到了心里。

“小姐,姑爷欺人太甚了。”

丫鬟春雀气得抹眼泪,“如果老爷和大少爷还在就好了。”

提起父亲和兄长,傅安安眼神晦暗。

他们和朱乾川一起去了前线,却在半个月前阵亡。

姆妈承受不起噩耗,当场吐血身亡。

偌大的傅家,死的死,走的走,她身边只有春雀了。

相比傅家满门只剩下她一个孤女,立了战功又被督军赞誉有加的乔曼,可不就比她更适合傅少夫人的位置。

所以,他们一家人才敢欺负她,肆无忌惮。

她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意。

当初母亲不同意她出嫁,还劝她说朱府的水太浑了,谁进来都要脱层皮,可她却相信真心不会被辜负。

真是可笑。

不过,她如今也没有时间再伤感了。

傅家只剩下她一人,她得撑起傅家的门楣,不叫父亲母亲走的不安心。

这时,外头有人传话,“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少帅府。

到处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虽然闹出和离的事,但到底是少帅娶妻,海城收到喜帖的高官和商界巨鳄都来了。

大厅里满满当当,摆了二十多桌。

朱母看到这么多的贵客登门,礼物也堆成了山,觉得被傅安安踩在地上的面子,总算赢回了些。

但有些隐晦的眼光,还是让她尴尬。

勉强应酬完后,就离席了。

沈参谋长也大驾光临,帮督军府带来了贺礼。

唯一美中不足的,督军本人却没来。

“知道了。”

乔曼坐在新房,从黄妈嘴里得知了这事,摆了摆手,倒也没放在心上。

全海城人都知道,督军不喜应酬,几乎不参加各种喜宴,也就没什么了。

以后,她不再是小门小户受人鄙夷的乔家女郎,而是少帅府的少夫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吹捧,众星拱月,对她的高贵,充满羡慕和仰望。

乔曼勾唇,环顾富丽堂皇的新房,笑得张扬又得意。

黄妈又端了吃食进来。

乔曼挑了碗最昂贵的燕窝喝完,不客气指使着, “去看看少帅,喝完酒没有?”

“是,少夫人。”

黄妈被呼来喝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看着乔曼明显不好惹的模样,急忙离开了。

出了门,忍不住啐了口。

刚进门就张狂,小门小户就是没规矩。

黄妈一路找朱乾川,找到了库房。

朱母正带着账房先生,清点嫁妆和礼物。

朱乾川酒喝到一半,也被叫了过来,英俊的面容,染上微醺的醉意。

一身白色西装,把他衬得极其俊美。

朱母看到乔曼明面上的六十抬嫁妆,打开后,里面都是不值钱的脸盆板凳之类的东西,金银首饰翡翠珠宝大洋,统统没有。

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个大洋。

朱母气得浑身哆嗦,顿足怒道,“我们朱家送过去的聘礼,将近一万块大洋,回来嫁妆,却只有区区两百,这结的是亲家吗?我看,结的是强盗窝,有去无回。”

朱乾川看着满箱破烂玩意,也觉得很奇怪。

乔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高官厚禄,但有田庄商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至于这般寒酸?!

这时他脑子有些晕,找了个凳子随意坐下。

不知有心还是无心,沈逸风带领众多高官找他拼酒,酒喝得太急,酒意上头了。

脑海莫名闪过傅安安那张容色绝艳的脸,下意识问了句。

“三年前,傅家陪了多少嫁妆?”

朱母听了这话,又看了眼箱子里的糟心玩意,更是火冒三丈,只觉得喉咙里的气堵在胸口,憋闷难受。

“当初傅家体谅我们朱家手头紧,聘礼只要了个吉利数字,八百八十八块大洋,但傅家的嫁妆,足足一百二十抬,将近十万块大洋。”

朱母长叹了口气,又说道,“两相对比,傅家可比乔家厚道多了,如果不是傅家人全死光了,只留下傅安安,我也不会......”

存了吃绝户的心思。

这话对着身居高位的亲生儿子,她没脸说出口。

顿了顿,又恶毒骂道,“可傅安安那个贱人,也不是好的,花费在朱家的开销,说收回就收回,你在前线流血舍命赚来的两万多块大洋,还没焐热就被她抢走了,活该她满门死绝,活该!”

朱乾川看着她恶狠狠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只觉得头更疼了。

“姆妈,我跟傅安安和离了,以后朱家跟傅家一笔勾销,现在乔曼进门了,她也会像傅安安那样孝顺你。”

朱乾川说完便站起身走了。

前厅满朋高坐,都是以后的同僚和人脉,他不便离开太久。

朱母转头,看着朱乾川远去的背影,哼了声,不怀希望地说道,“可能吧。”

大喜日子,黄妈不敢触霉头,陪着笑,“少夫人是少帅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肯定是个好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忐忑不安。

新夫人漂亮是漂亮,但眉眼刻薄,看起来就很厉害,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能不能像傅安安管家时那么舒心?

前厅宴席上。

酒过三巡,宾客们都有了几分酒意,渐渐地,话题放开了,百无禁忌。

“少帅,你新娶的少夫人,任职于谍报科,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野心家,以后可有你好受的。”

“少帅,我瞧着新夫人眉眼平常,半点比不上傅小姐,你到底看中她哪点?”

“说起傅小姐,整个海城登报和离第一女郎啊,有勇有貌还有财,不愧是傅师长的女儿,敢爱敢恨,巾帼不让须眉。”

又有人窃窃低语,“可不就是傅师长和傅长卿不在了,傅小姐无人撑腰,少帅府才往死里作践她。”

朱乾川听后,脸色阴沉。

人多嘈杂,他分辨不清到底是哪些人在大放厥词,但那些刺耳的话,却如影随形钻入他的耳朵里。

一定是傅安安不甘心他迎娶乔曼,花钱雇了人在他婚礼上故意惹他不痛快。

她终究舍不得他。

便故意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朱乾川畅快得意地笑了。

他安排副官送了请帖给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说明她还爱着他。

亲眼看着他风风光光迎娶乔曼,她心碎欲裂,只能懦弱地躲起来不敢参加他的婚宴。

但是,如果她愿意登报向他致歉,表明跟他和离是她做错了,并保证从今往后以他为天,对他的话完全遵从,再不违抗。

重新纳她进门,也不是不可以。

沈逸风百无聊赖地把玩酒杯,安排的人一句句刺激朱乾川,却见他神色变幻莫测,最后竟得意地笑了,暗骂了句“不知所谓”。

目光移到正厅大门口,忽然眼前一亮,俊脸乐开了花。

“快快快,傅小姐来了。”




今天休假日,厉枭没有穿肃穆的军装,换了套黑色西装,里面白色衬衫,外面披了黑色风氅。

往那随意地站着,气场矜贵又强大。

傅安安怔了下。

在医院,他们见过。

仅凭一面之缘,他就肯帮她?

可她连他是谁,他的身份都还不知道......

厉枭微微颔首,伸手过去,“傅小姐,又见面了。”

他认识她?

傅安安按下心中疑惑,落落大方跟他握手。

正要收回小手时,被他紧紧地握住。

男人的修长指腹,似在她柔嫩的掌心里搔了下。

但他英俊的面庞逆光,什么也看不真切。

傅安安小脸微热。

她正要说点什么,厉枭已经转过身,另外一只大掌虚虚揽住她纤柔的肩膀,把她带到接待的女郎面前,“马上给傅小姐办理。”

“是。”

女郎小心点头。

又麻利地地领着傅安安,快速走向走廊尽头的印刷室。

里面很宽敞,摆放了十几台印刷报纸的机器。

工人们戴着口罩,正热火朝天地印染报纸。

傅安安从皮包里拿出和离书,递给女郎。

女郎仔细看完后,激动道:“你就是傅安安小姐?你要跟少帅和离?”

傅安安平静道,“对。”

“傅小姐,你是民国登报和离第一人,打破了旧式婚姻对女人的禁锢,以后的女郎,定会以你为荣。”

女郎激动万分,星星眼看着傅安安,决定亲自动手,对接傅安安的事务,务必让整篇说辞干脆利落一刀两断。

傅安安,“......”

第一人第二人她不在意,她只知道,登报和离,是彻底跟朱乾川和少帅府切割最好最快的手段。

很快,她被引来到茶水间,不紧不慢喝完大半杯咖啡,新鲜出炉的报纸,送到她面前。

攥着那份充满墨香的报纸,傅安安终于定下心。

然而以朱母睚眦必报的性子,若少帅府陷入穷困大厦将塌,定不会对她善罢甘休。

傅安安的心里,冒出一丝隐忧。

不过,她不会怕。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谢谢。”

傅安安朝女郎淡淡微笑,让春雀把支票放在柜台上。

女郎笑着收下,“傅小姐以后还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我叫莫文粒。”

傅安安又笑,“好的。”

她转身带着春雀离开。

倒是那个帮她的男人,已经走了。

春雀高兴极了,叽叽喳喳像只百灵鸟。

“小姐,终于和离了,解脱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傅安安笑道,唇边漾起喜悦的弧度,笑靥如花。

报社二楼的窗边,男人倚窗而望。

黑色大氅搭在臂弯,白衬衫挽起两寸袖口,露出一截刚劲有力的手臂,修长手指夹着烟,放在薄唇慢悠悠吸了口,慵懒随性。

沈逸风喝着手里的咖啡,挑了挑眉,笑眯眯的,“厉哥,穿得这么骚,招蜂引蝶啊。”

“但我瞧着吧,傅家的漂亮女郎完全不认识你,甚至坚决要文粒收下钱避嫌。”

厉枭没回头,“舌头不想要,可以割掉。”

二十多年的交情,沈逸风压根不怕。

狠狠地笑了会儿,又带着笑意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她今天要来报社登报和离?”

“她昨天大半夜从朱府搬回傅府,动静太大,晚上副官长巡逻,打电话报告给我。”厉枭收回视线,深吸了口烟。

傅安安穿着明艳的红色旗袍,袅袅娆娆,消失在拐弯的墙角,绣在旗袍上腻白的雪片莲,也随风摇曳而逝,消失在他眼帘中。

“看来你早就认识她啊厉哥。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打从穿开裆裤起,我就跟你混,硬是没有看出来你心底的小九九,啧,瞒得可够深的。”沈逸风啧啧道。

厉枭转过身,厉眸微眯,大长腿狠狠踹过去,“滚。”

沈逸风劲腰往后拧,仓促避开。

见男人俊脸黑沉如墨,知道自己玩火上身了,连忙谄着脸陪笑。

“厉哥,这么漂亮的女郎,就该配你!那朱乾川舍弃掉傅小姐,迎娶那个长得丑还傲气的乔曼,捡了芝麻丢了明珠,少帅又如何,就是个蠢的。”

“你迟早会死在这张破嘴上。”

厉枭依旧沉着脸,表情不辨喜怒。

但浑身紧绷的气势,卸了大半。

沈逸风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吁了口气,没胆子再调侃。

片刻后,他说起了正事,“傅小姐确实好,又美又飒,但她父兄是汉奸这件事,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有点棘手啊。”

“先压着,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他们,证据链太完美,反而失真,就像是有人特意设计好的。”

厉枭眸色微凝,“福广保卫战,一打三年,用整个华东四省堆砌的人力物力才险胜,这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爆,后果就是三年征战的果绩化为乌有,重新陷入战火连天中。”

沈逸风点头,“难怪你一直压着不发。”

“我所了解的傅师长父子二人,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厉枭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能生出那般利落果断的漂亮女郎,怎么也不可能当汉奸,只是可惜,战况太惨烈,连傅师长父子的尸体都找不到。”

沈逸风摇头叹息。

又说,“对了,厉哥,傅小姐的和离书,我回趟驻军办,签字盖章,一式两份的公文,交给傅小姐和少帅,以后他后悔,也无可奈何,我的预感贼灵,他迟早会后悔的。”

厉枭赞赏颔首,“行,你马上去办。”

两人话题中的傅安安,带上春雀走进海城最红火的“大世界歌舞厅”。

这里可以听戏,跳舞,打牌,打保龄球,喝洋酒。

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场子。

以前傅安安陪着哥哥偶尔来玩过几次。

后来朱乾川耳提面命,不许她学那些洋派的留学女郎喝酒跳舞骑马打枪,她就收敛锋芒,再也没来玩过。

傅安安在前台定了二楼的包厢,巴洛克式的繁华风格,奢靡妖艳又浪漫。

推开玻璃窗往下看,整个一楼的大厅尽在眼前。

交谊舞翩跹,爵士乐激荡,简直心旷神怡。

终于和离了,傅安安心情实在好。

柔白手指端起高脚杯摇了摇,“干杯。”

“干杯干杯,庆祝小姐新生。”

春雀喝了几口洋酒,有点醉醺醺,仰头冲傅安安笑,“自由自在的日子,实在太好了。”

傅安安也畅快,“以后会更好。”

“会的,一定会更好,气死那些欺负小姐的。”春雀攥拳头,狠狠点头。

离开前,她们听到了一个还未登报证实的消息。




傅安安换了件月白色旗袍,穿过几弯走廊,走进朱母的房中。

进门不着痕迹扫了眼,朱乾川和乔曼都不在。

“安安来了,坐吧。”

朱母含笑看着傅安安,把人拉到床边,神色如常,只是眼底的不屑,隐隐约约。

“这三年朱府上上下下都靠你打点,辛苦你了。现在乾川回来了,你也可以卸下身上担子,好好休息,傅家就你一根独苗,你更要保重自己。”

言外之意,傅家没落了,没人给傅安安撑腰。

乔曼还没进门,心就偏了。

“姆妈是不是也很满意把乔曼迎娶进门?” 傅安安淡淡问。

朱母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笑容僵在脸上。

片刻后,勉强笑了笑,“督军亲口答应的事,朱家和乾川不好违抗。”

“那也是少帅用战功换取督军答允的。”

傅安安唇角勾起,一改往日温顺。

“姆妈,新妇要进门,我就不该继续管家了,明日我会把所有账本拿过来交接给您!”

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她是真心一片对待朱乾川和朱家,花费银子也是甘心情愿。

朱大帅殁的早,朱母又是个药罐子,丝毫不擅长经营打理商铺,朱家的田产商铺,卖的卖,当的当,穷的只剩下空壳。

从她嫁进门,就一直是拿她的嫁妆里里外外补贴。

现在,她又何必当冤大头。

两婆媳不欢而散,很快就传到朱乾川那里。

他将打算回傅府祭拜家人的傅安安拦在朱府门口。

“傅安安,我要娶乔曼,是我对不住你,你为什么要辱骂伤害姆妈,让她郁郁吐血?”

傅安安看着男人那张熟悉又愤怒的脸,勾了勾唇,唇角讥讽,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恶毒的女人?看来,三年离别,你不仅眼瞎了,脑子也进水了。”

朱乾川嗤了声,“别狡辩了,傅安安,你和你父兄一个样,虚伪又恶心。”

辱骂她,还要带上她为国为民死去的家人。

傅安安心底阵阵泛寒。

“朱乾川,你为了捧乔曼,就一定要踩着我傅家所有人的脸面上位吗?”

“我傅家,上上下下包括旺财那条狗,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

那张苍白的脸,因为怒气上头,红晕染面颊,艳色绯绯。

阳光下,美的惊人。

朱乾川被惊艳的呼吸一窒,可想到她婚前也曾用过这幅漂亮的脸孔勾引别的男人,刚刚升起的那点子惊艳,变成了厌恶,“你父兄是汉奸,抹黑朱家脸面,就是得罪我。”

“你胡说!”

傅安安眸光一凛,抬手就扇了朱乾川一耳光。

“你为了娶乔曼,颠倒黑白抹黑我全家,无耻!”

“朱乾川,我告诉你,我不会接受休书,全了你朱家的脸面,要我痛痛快快走,就登报和离!”

朱乾川万万没想到,往日对他百依百顺的傅安安会动手打他,一时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傅安安早已走远。

春雀心疼地吹了吹傅安安的手,“小姐,疼吗?”

“不疼。”

傅安安摇摇头,情绪都压在古潭般的黑眸里。

朱乾川为什么一口咬定父亲兄长是汉奸?

不过,半个月前他们战死,督军那边确实没有颁发烈士勋章。

可在她小时候天天给她讲岳飞精忠报国的父亲,怎么可能叛国叛民把自己变成人人唾骂的汉奸?

一定是朱乾川为了如愿娶到乔曼,故意抹黑父亲和哥哥的。

这件事,她一定要查清楚!

到了朱府门口,她却被拦了下来。

守门的小厮道:“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没有少帅的吩咐,您哪里都去不了。”

“咳咳......”

傅安安气急攻心,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眼前发晕,猛地往后倒。

再度睁开眼,她躺在婚床上。

朱乾川站在床边,面色狰狞。

“傅安安,你连妇道都不守?我出去打仗流血牺牲的时候,你又背着我跟野男人搞在一起,你就这么贱?”

“说,孩子是谁的?”

傅安安懵了,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

“我有孩子了?!”

可惜,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傅安安忍着心酸,艰涩道,“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拿孩子要挟你。”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朱乾川的神经。

他提着她的衣领,猛地将她扯起来,眸色猩红。

“我的?你要不要脸?我这三年率领部队一路抗击日寇,从未踏入家门半步,怎么让你怀孕?”

傅安安痛得皱眉,怔怔看着他阴翳的脸,“两个月前,你不是回来了吗?”

那天,她心里记挂朱乾川和父亲兄长的安危,便带上春雀去了城外的兰亭寺给他们祈福。

祈完福回到朱府,她太累了,饭也没吃,喝了一碗厨房特意为她熬的燕窝,就躺床上沉沉睡去。

昏睡中,朱乾川风尘仆仆回来了,身上带着沿海独有的咸风,抱紧她温存了大半宿。

等她彻底醒过来,枕边人早就离开了。

留了块玉佩在她枕边。

朱乾川瞳孔骤缩,大掌掐向傅安安的脖子,羞恼至极,“一去三年,我根本没回来过。你做出这等丑事,要置我和少帅府于何处?”

傅安安被掐得差点背过气,猛地扯掉男人那双焊在她脖子上的手,声音又干又涩。

“为了乔曼,你抛弃我,现在连孩子都不要了,污蔑他是野种,朱乾川,你真让我恶心!我要与你和离!”

“好!真是好啊!”

“事情败露,你就想走?为了野男人,同我和离?”

朱乾川冷冷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眸色越发阴晦,“安安,知道我为什么找乔曼吗?因为她比你干净!”

说罢,他指着院外被两个士兵压住跪在青石板上的春雀,沉声道。

“你不老老实实说出野男人是谁,我就打死这个陪着你犯贱的贱婢。”

棍棒雨点般打在春雀身上。

她的嘴角溢出鲜血。

却还在艰难维护小姐,“少帅,小姐那么喜欢你,她......她没有背叛你,只有你,背叛小姐,忘恩负义。”

朱乾川厉声断喝,“放肆!主子的事,轮不到你个贱婢来插嘴。”

他摆了摆手。

士兵们收到命令,越发狠狠地棒击春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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