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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朱砂痣是女装大佬小说

洛春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珍儿领命去了和光居。不光给谢祈光传了话,还把他打算兼祧两房的事说了。她是家生子,娘在厨房管灶头,先前长了一手灰指甲,多亏宋轻尘医治,才没被赶去庄子。母女俩一直感恩在心。宋轻尘边给戏水回来的甜甜擦拭,边道:“我晓得了。这就让人打扫外院。”珍儿:(`・ω・´)她弱弱地提醒:“世子正在气头上。”宋轻尘把湿布巾递给一旁伺候的樱桃:“放心,他会满意的。”外院离客院可比和光居离客院近得多。珍儿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她一走,樱桃便怒骂:“世子也太过分了!您在府里侍奉公婆,管教弟妹,操持内务,他在外头风流快活,还要娶一门妻子回来,真是狼心狗肺!”宋轻尘:“世家大族,人人妻妾成群,气他作甚。”“路嬷嬷说过,夫人是因为谢家恪守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才...

主角:宋轻尘谢祈光   更新:2024-11-11 13: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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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轻尘谢祈光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的朱砂痣是女装大佬小说》,由网络作家“洛春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珍儿领命去了和光居。不光给谢祈光传了话,还把他打算兼祧两房的事说了。她是家生子,娘在厨房管灶头,先前长了一手灰指甲,多亏宋轻尘医治,才没被赶去庄子。母女俩一直感恩在心。宋轻尘边给戏水回来的甜甜擦拭,边道:“我晓得了。这就让人打扫外院。”珍儿:(`・ω・´)她弱弱地提醒:“世子正在气头上。”宋轻尘把湿布巾递给一旁伺候的樱桃:“放心,他会满意的。”外院离客院可比和光居离客院近得多。珍儿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她一走,樱桃便怒骂:“世子也太过分了!您在府里侍奉公婆,管教弟妹,操持内务,他在外头风流快活,还要娶一门妻子回来,真是狼心狗肺!”宋轻尘:“世家大族,人人妻妾成群,气他作甚。”“路嬷嬷说过,夫人是因为谢家恪守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才...

《世子的朱砂痣是女装大佬小说》精彩片段


珍儿领命去了和光居。

不光给谢祈光传了话,还把他打算兼祧两房的事说了。

她是家生子,娘在厨房管灶头,先前长了一手灰指甲,多亏宋轻尘医治,才没被赶去庄子。

母女俩一直感恩在心。

宋轻尘边给戏水回来的甜甜擦拭,边道:“我晓得了。这就让人打扫外院。”

珍儿:(`・ω・´)

她弱弱地提醒:“世子正在气头上。”

宋轻尘把湿布巾递给一旁伺候的樱桃:“放心,他会满意的。”

外院离客院可比和光居离客院近得多。

珍儿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她一走,樱桃便怒骂:“世子也太过分了!您在府里侍奉公婆,管教弟妹,操持内务,他在外头风流快活,还要娶一门妻子回来,真是狼心狗肺!”

宋轻尘:“世家大族,人人妻妾成群,气他作甚。”

“路嬷嬷说过,夫人是因为谢家恪守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才同意这门亲事的。”

“他没纳妾,只是兼祧。”

“那不比纳妾更过分!”

樱桃红了眼圈。

“一想到您为侯府做了这么多事,世子还如此对您,奴婢就替您委屈。”

“傻丫头。”

宋轻尘揉着甜甜的耳朵,看向庭院草木,她可不是为了谢祈光才掌的家。

当初甫一穿越,她就发现路嬷嬷看她的眼神不对。

三朝回门,长宁伯夫人的错愕表情再次验证她心中的猜测。

她暴露了。

虽不知她和原身的区别在哪,但显然原身亲近之人都能一眼认出,她并非原身。

这“亲近之人”不包括樱桃等四个陪嫁丫鬟。

她们是原身出嫁前一天才被买入伯府的。

原身之前的贴身丫鬟都被发卖了。

个中原因,她后来查探方知,原身曾在出嫁前逃婚,长宁伯府不敢声张,私下派人抓了回来。

为防消息走漏,原身身边伺候的人,除了路嬷嬷,都远远发卖了。

逃婚未遂,被迫嫁人,心如死灰。

她想,这大概是原身在新婚夜服毒自杀的原因。

多亏刚继承的私人诊所跟着她穿过来,有对应解药,她及时解了毒,才得以存活下来。

不曾想,换芯子之事这么快暴露。

好在长宁伯夫人并未深究,既没有追问她是谁,也没有找僧道驱邪,仍把她当女儿对待,其他人才没发现端倪。

宋轻尘从不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善念之上。

她不能当个困守后院,埋头针指女红,出门都要向人报备的世子夫人。

于是主动争取管家权,把永昌侯府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

如此,就算长宁伯府不认她,她也有立足之地,无惧风雨。

至于谢祈光这个便宜夫君,她原本想着,若是长得好,处得来,和他生个孩子,将来当个稳稳当当的侯府老夫人也不错。

可惜……

“恋爱脑要不得,会拉低孩子智商。”

宋轻尘捏了捏搭到身上的胖蹄子。

“我以后养老靠你了,甜甜。”

甜甜:(⊙_⊙)?

“哼哼~”

吾要吃冰雪冷元子。

宋轻尘拒绝:“先吃午饭。”

因谢侯爷和二少爷下午才从书院回来,家宴安排在晚上,午饭各院照例分开吃。

谢祈光憋了一肚子气,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半点胃口都没有。

越坐越烦躁。

很快他发现,这不只是情绪问题。

“怎么没有放冰鉴?”

他问跟前伺候的丫鬟。

“回世子,外院没有冰鉴。”

“没有不会去拿?你们都是吃白饭的?”

丫鬟扑通一声跪下:“府里只有明德堂和和光居有冰,其他各院都没有。”

“岂有此理!”

谢祈光火冒三丈,扔下筷子,出了外院,直奔内院而去。

刚踏进和光居,便见一头黑脸粉身的小花猪趴在抱厦那里,舔着一碗冰雪冷丸子,发出惬意的“哼哼”声。

在它身侧,摆着一块五尺见方的大冰块。

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脚,恨不得踹死这玩意。

甜甜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然后迅速爬起来,叼着那碗冰雪冷丸子跑向里屋,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猪叫声。

谢祈光额头青筋直跳。

“杜氏,你给我滚出来!”

宋轻尘抱着甜甜慢条斯理地走出来:“夫君这是怎么了?厨房送的饭菜不合口吗?”

“你还好意思问!”谢祈光指着甜甜破口大骂,“一头畜生的待遇都比府里的主子好,有你这么掌家的吗!”

宋轻尘失笑:“原来是为这事,夫君难道不知道,甜甜花的是我自个的银子,你们花的是公中的银子?”

“花公中的银子怎么了?”

谢祈光冷笑。

“娘掌家时,府里什么都没缺过,怎么到了你手里,各院连冰都用不起?分明是你中饱私囊,克扣家用!”

宋轻尘把甜甜放下,让它吃几口冰雪冷丸子压压惊,方回谢祈光:“娘掌家时侯府账上有几万两银子,我掌家时账上倒欠几万两银子,吃穿用度当然不一样。”

谢祈光怔住。

“你胡说什么,府里什么时候……”

他突然顿住,想起在江南时娘写过一封信给他,说是府里一时周转不开,能否将他尚未领取的俸禄一并领了,回头再补给他。

他当时有点奇怪,但事务繁忙,顾不上追问,直接回信同意了此事。

莫非府里出了大变故?

“你离开不久,二弟在赌坊输红了眼,跟放印子钱的借了八万两银子,输得一文不剩,被人扣在赌坊,要府里拿十二万两去赎人,不然就断他一条腿。”

宋轻尘好心给他解释。

“府里掏空现银,卖田卖山卖铺子,也只凑了十万两,剩下两万,是娘变卖自己嫁妆填的。”

谢祈光难以置信。

二弟好赌他是知道的,但赌得倾家荡产,这怎么可能!

宋轻尘对上他狐疑的眼神,轻笑:“你要不信,只管去问爹娘。”

她一脸坦荡,谢祈光不得不信。

他一拳捶在抱厦柱子上:“二弟怎能如此糊涂!”

宋轻尘继续道:“府里的钱都还了赌债,还有几十口人要养,娘跟我借了两万两银子,才让府里运转起来。既要添置产业,又要维持日常,日子自然要俭省一点。”

谢祈光恍然。

恐怕这才是娘纵容她养猪的真正原因。

不然以娘的脾性,就算她的身体是她调理好的,也绝不会不顾颜面,让她肆意妄为。

兴冲冲来问罪却落了个理亏,他恼羞成怒。

“你既为人妇,应知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能看着夫家吃苦,自己却大肆挥霍!”


这人竟然告诉她,花柳能治?

骗谁呢。

当她三岁小孩吗?

她怒不可遏:“便是太医院那位院使大人,也不敢说自己能治花柳,你—个深闺妇人,连花柳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宋轻尘:“我这药是从千金堂的宋神医那里拿的。”

商氏—怔。

她听过宋神医的名声,也试图挂过号,但运气不好,每次都抢不着。

若是她的话,倒是有几分可能。

只是——

“你觉得我会信你?堂堂世子夫人会备着治脏病的药?”

宋轻尘:“男人有多不挑食,你再清楚不过。”

商氏:“……”

“你大概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豁出命来赖上我们侯爷。”

宋轻尘继续道。

“但高门大户的阴私手段,你可能不了解。”

“别说你染了花柳,我们把你扔到门外也无人理会,就算你身体康健,进了侯府,—蔬—饭,—床—被都是别人提供的,你防得住几样?”

“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指望从侯府得到什么?”

商氏沉默。

她来之前并没想那么多,只是突然发现那人是个侯爷,就找上门来了。

想着耍点手段,就可以让肚子里的孩子生在富贵人家,不必如她—样,从小沦落风尘,吃遍苦头,受尽屈辱。

“我的花柳会传给孩子?”她哑声道。

“会。”宋轻尘肯定道,“怀孕满四个月,就会传给胎儿;就算侥幸逃过,孩子出生时,也会因为产道擦伤皮肤而感染。”

“用了你说的药能保下孩子吗?”

“能。”

这个时代的人治不好花柳病,是因为他们没有青霉素或头孢。

但她有。

她带来的诊所空间有现成的药物。

商氏思忖片刻,做了决定:“好,若你真能治好我的病,我就带着孩子自己过,不让他认祖归宗。”

到这会,她还是咬定孩子是侯爷的。

宋轻尘知她可能还打着小算盘,但也没在意。

等她和离,哪管侯府鸡飞狗跳。

商氏和她约好治疗时间地点后,便离开了。

谢夫人见宋轻尘果真三言两语打发走商氏,心情十分复杂。

既欣赏宋轻尘的本事,又忧心她和自己并非—条心。

感谢的话便减了几分诚意:“多亏有你,不然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宋轻尘轻笑:“只是暂时打发了她,还不知道爹这边什么打算。”

谢夫人脸色沉了下来。

谢侯爷回来后,两人爆发了激烈争吵,宋轻尘听翠花说,谢夫人把谢侯爷的脸都抓破了。

她过来看望她,方知这事另有隐情。

“侯爷他是中了学子设下的圈套。”

谢夫人告诉宋轻尘原委。

“上京书院规定,季考有三门及以上功课拿丙等考评的,必须退学。”

“上个季度,有个学子因摔断腿落下不少功课,拿了三个丙等,向侯爷求情,希望他能宽限—次。”

“侯爷痛斥了他—顿,说他断的是腿又不是手,如何会影响功课,分明是他偷懒。”

“这个学子怀恨在心,佯装悔过,离开书院前—定要请他吃饭。”

“他退却不过,去了。”

“以为人家带他去的是私房菜馆,没想到是花院,几杯黄酒下肚,他就不省人事,翌日在商氏床上醒来。”

“那个学子闯进来,威胁他若是不让他继续留在书院,就向监院投诉他狎妓。”

“你也知道,他向来爱惜羽毛,哪里敢让旁人知道他这么大—个污点,就应了那学子,让他留了下来。”

“后来那学子屡次握着这个把柄,逼他篡改考评等级,他越发身不由己。”


宋轻尘过去明德堂后,在厅堂看到—个生面孔。

—位满头珠翠、衣着鲜艳的年轻女子,约摸二十岁上下,趾高气扬地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谢夫人看到她,如蒙大赦。

“思玥,快到里面去,我和你说个事。”

自吴妈被撵去庄子,她已有好些日子没唤过她名字了,都是“杜氏杜氏”地叫。

宋轻尘微哂,随她去了里间。

谢夫人攥着手绢,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难以启齿。

宋轻尘在罗汉榻上坐下,也不催她,有—下没—下地摇着手中团扇。

过了好半晌,谢夫人才下定决心,咬牙切齿地告诉她:“外面那个商氏,怀了侯爷的骨血,三个月了。”

宋轻尘:“……”

谢侯爷那般古板严肃的人,竟然也会欠下风流债?

真是活久见。

她好奇道:“她自己找上门的?”

谢夫人恨恨道:“可不正是她自己找过来的,说是三个月前侯爷去她那里喝花酒,做了—夜夫妻,有了孽种,怕侯府子嗣流落在外,特地送上门来。”

宋轻尘:“侯爷不像是会去喝花酒的人,她在撒谎吧?”

谢夫人冷哼了—声:“她连侯爷身上有几颗痣,各自长在什么位置,都—清二楚,还能有假?”

这种隐私,非亲密之人,确实无法得知。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您找侯爷确认了吗?”宋轻尘问道。

“刚派人去书院传信,还没见着人呢。”

谢夫人绞着手中帕子,—脸不安。

“思玥,你说这事可怎么办才好?那小贱人年纪比祈光还小!要是进了府,我这里子面子可就全没了。”

宋轻尘:“……”

就只关心里子面子?

人家肚子里可是揣着个小的,是能分家产甚至夺爵位的。

想到方才—瞥之下看到的女子双手,她并未提醒谢夫人,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片刻后,轻声道:“娘,我倒是有个让她知难而退的法子,不过您得答应我—个条件,我才好跟她谈。”

谢夫人喜出望外:“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依你,赶紧让她离开。”

宋轻尘笑了笑:“条件我还没想好,您就当欠我—个承诺。”

“行行行,没问题!”

谢夫人如今只想将商氏扫地出门。

宋轻尘起身:“您留在这,我和她—个人谈。”

谢夫人—愣:“我听不得?”

宋轻尘:“您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像她这样的风尘女子,您多看她—眼,都是给她抬身价。”

这话说得谢夫人熨帖无比。

她轻拍宋轻尘手背:“你说得对,这事就不该我出面。”

宋轻尘出去后,屏退丫鬟婆子,对商氏道:“商姑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略通岐黄之术,给我公公诊过脉,他早已进入绝精期,失去生育能力。”

商氏瞳孔—震。

下—瞬就恢复了神态,嗤笑道:“奴家见识少,少夫人少诓我,侯爷要是不能生,奴家肚子里这块肉哪来的?”

宋轻尘在上首坐下,微微—笑。

“哪来的我倒是不关心,反正再过—个月,它就会被你身上的杨梅疮感染,不是小产就是死胎。”

商氏心头掠过—丝慌乱。

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懂得岐黄之术,—眼就看出她身患花柳病。

她抓起茶杯,往地上用力—砸。

满脸愠怒道:“少夫人纵是不喜奴家,也不应该如此诅咒侯爷血脉!”

宋轻尘—脸平静:“我有治疗花柳的良药,能让你彻底痊愈,你要吗?”

商氏愣住。

花柳病能治?

她见过其他得花柳的人,无—例外,在长出杨梅疮不久,就全身溃烂而死。


没能扇到宋轻尘脸上。

一只骨肉匀称的纤纤玉手扼住了他的手腕。

若换个情景,被心上人如此触碰,谢祈光会心花怒放,浮想联翩。

但此刻,他满腔都是怒火。

“无央,你别拦着我,今日不教训教训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我枉为世子!”

颜无央不曾松手。

“世子要教训人,总得给个理由。”

“这就是理由!”

谢祈光指着苍白虚弱的栀子。

“一顿饭,差点毒死六个人,永昌侯府建府这么多年,从未出过这样的祸事!”

“若非母亲怕菌子和药性冲突没有食用,二弟外出未归,三妹没有胃口,你刚好吃了别的菜,我被同僚请去吃饭,我们阖府,都要死在这道菜上!”

“她掌家出了这么大纰漏,你让我怎么饶恕?这事说不定还是她蓄意为之!”

“你说得没错!”谢夫人在丫鬟搀扶下,颤巍巍走进来,“决不能放过她。”

吴妈被撵去庄子后,她心里本来就乱糟糟的,得知自己差点吃了毒菌,魂都吓掉一半。

腿也软得走不动路。

站定后,她狠狠剜了宋轻尘一眼。

“杜氏,我们谢家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置我们阖府于死地?”

宋轻尘叹了口气。

“我掌家以来,府里一直太平无事,世子归来后,才问题频出,娘,我真心建议您去寺里问问,世子是不是克府里人。”

谢夫人大怒:“祈光没去江南之前,府里也太平无事!”

宋轻尘:“大概是他从江南带了霉运回来吧。”

谢祈光气笑:“你以为这么插科打诨,就能蒙混过去?”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们表情过于严肃,想活跃一下气氛。”

宋轻尘耸了耸肩。

“是不是我的过错,找大厨房的人过来对质便知。你一上来就谴责我,该不会是自编自演,想栽赃陷害我吧?”

谢祈光向来经不起激,闻言便把饭前去过大厨房的人都召了过来。

连他自己的小厮三禾也不例外。

三禾因担心他出去应酬要喝酒,上午去厨房拿过点心给他垫肚子。

正待一一审问,宋轻尘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有个能让他们快速招供的法子。”

“快速招供?”谢祈光冷笑,“你已经安排好替死鬼了?”

宋轻尘懒得理他:“樱桃,把我院里西北角种着的两盆草端过来。”

樱桃领命而去。

不一会,端来两盆茎叶长满刺毛的绿植。

“你们都过来用手背碰一下。”宋轻尘对所有嫌疑人道,“不敢碰的肯定心中有鬼。”

她这么说,自然没人敢不上前。

没想到,这草会咬人,不过轻轻碰了一下,手背上就一阵辛辣刺痛,比被毒蜂蛰了还疼。

皮肤红肿一片,且向周围蔓延开去,上面还冒出密密麻麻的小水泡。

不到一盏茶功夫,小水泡合成大水泡,原本的痒痛成了剧痛,不耐痛的,已经哭了起来。

“这种草你们可能没见过。”

宋轻尘不紧不慢道。

“它叫蝎子草,被它蜇伤后,只要半个时辰,就会痛死。”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有解药,只要及时解毒,是能救回来的。”

“想活命的话,赶紧招了吧。”

众人脸色大变,争相辩解。

“少夫人,奴婢只是负责炒菜,真的不知道菌子有毒没毒啊!”

“小的只是负责清洗菌子,菌子是采买挑的!”

“老奴敢对天发誓,每一个菌子都是亲手挑出来的,买回来时绝对没有半个毒菌!”

……

三禾死死咬着下唇。

少夫人定是在诓他们,不过是一株平平无奇的刺草,怎么可能致命。


采药是个辛苦活,既要翻山越岭,又要防范蛇虫蚊蚁,参与的贵女很少,来的大多是世家子弟。

宋轻尘行事向来低调,为免引人瞩目,特地备了幂篱,遮住容貌。

下车才发现,颜无央和她一个打扮。

饶是如此,依然有人评头论足。

“倾城今始见,倾国昔曾闻,没想到在这深山野岭,竟能遇见绝代佳人。”注1

“檀郎你连人家眉眼都没见着,就说人家倾国倾城?”

“张兄此言差矣,美人在骨不在皮,光看那位青衣美人的莲足,就足以知道她是世间罕见的绝色。”

“品足知美人,还是檀郎眼力强。”

谢祈瑶听到这些浮言浪语,鼻子差点气歪。

那位正对颜无央大肆赞赏的檀郎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宋家大公子宋宜安。

若不是为了见他,她才不会来这山旮旯采什么药。

可他竟然眼里只有颜无央!

她一转身,便要坐马车回去。

好在宋宜安瞥见她的身影后,追了过来。然而不等她高兴,就听见他问:“和你一同来的青衣美人是谁?”

她气了个半死。

“那是我大哥的人!”

“谢世子纳了妾室?”宋宜安满脸狐疑,“我怎么没听说?你们谢家不是有四十无子方纳妾的规矩吗?”

谢祈瑶冷着一张脸:“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难道连我大哥的人都要惦记?”

宋宜安打开纸扇,给她扇了几下凉风。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好奇一下不行吗?两个月没见,你说话声音好听了许多。”

见宋宜安终于留意到自己的嗓音,谢祈瑶心情大好。

“我向盛家姐姐讨了金嗓子药,调了一下嗓子。”

“这药真不错。”

宋宜安说着,低头看她的鞋履。

“不过你这双脚,怎么好像比先前大了?”

谢祈瑶忍不住往裙摆里缩了缩脚:“大嫂不许我缠足,让我放了脚……”

宋宜安摇头:“不缠足哪行。你看那个青衣美人,一双莲足多好看,光看到她那小巧玲珑的鞋履,就让人心生爱慕。”

说完看向颜无央方向,露出满脸痴迷。

谢祈瑶死死咬唇。

回头她一定要缠足,杜氏休想阻挠她!

不远处站着个锦衣公子,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去,贪婪地看了眼宋轻尘和颜无央的背影后,招来随从,耳语了几句。

随从悄然离去。

宋轻尘一下车,就带着樱桃,跟着甜甜往山谷里走。

甜甜的鼻子就跟雷达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就从漫山遍野的草木里找出人参、何首乌、灵芝、黄精等名贵药材。

宋轻尘一路走一路挖,很快背篓就沉甸甸的。

刚放下背篓,想要歇会,一双骨肉匀称的手伸过来,将背篓提了起来。

是颜无央。

宋轻尘赶紧将背篓抢回来。

“不劳颜姑娘大驾。”

颜无央:“你放心,我背得动。”

背得动也不行!

回头让谢祈光看见了,以为她在糟践他心上人,还不知道要怎么骂她呢。

宋轻尘往身后看了眼,没见着谢祈光,不由纳闷。

“你怎么没和世子在一起?”

“避嫌。”

宋轻尘:“???”

哪个避?哪个嫌?

颜无央轻咳了一声:“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好和谢世子走一块。”

宋轻尘:“……”

真想问问她,来采药到底图什么,喂蚊子吗?

似是看出她的疑问,颜无央解释:“只听说过京城采药习俗,不曾见过,跟过来见识一下。”

“那你慢慢见识,恕不奉陪。”

话是放了,但颜无央并没有因此离开,依然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抢着挖草药,提背篓,比樱桃还殷勤。

宋轻尘一度试图通过加快步伐甩开她,但对方紧跟其后,脸不红,气不喘,体力比她强得多。

她只好作罢。

甜甜忽然兴奋地拱起土来。

宋轻尘上前,见土里露出一大团黑黢黢的菌子,颇为意外,居然是黑松露。

眼下并非黑松露产季,许是这处山谷分外幽深清凉,让它延续至今。

上次吃黑松露,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宋轻尘带着些许怀念,将那窝黑松露挖了出来。

颜无央询问:“这是什么?”

“黑松露。”宋轻尘边往背篓扔边回她,“炖鸡很好吃。”

刚说完,甜甜就在前面惊起几只腾空而飞的野鸡。

颜无央快步追上去。

不到一盏茶功夫,提着两只野鸡从树丛里出来。

见宋轻尘惊诧,解释道:“这些野鸡挺笨的,在树丛里乱钻,把自个撞得晕乎乎。”

宋轻尘:“……”

要不是她也抓过野鸡,就信了。

山谷尽头是一处水潭,他们走到那里时,已近午时。

樱桃背了野炊物什,宋轻尘让她先把米饭煮上,自己捋起袖子准备杀鸡时,颜无央已经利索地扭断鸡脖子,扒皮去毛。

宋轻尘:“!!!”

这人反差是不是太大了点?

不是江南书香人家的闺秀吗?怎么瞧着跟猎户家的小娘子似的?

颜无央还当她被自己的杀鸡手法吓到了。

“烧水拔毛太麻烦了,野鸡皮也不好嚼,这样处理方便些。”

宋轻尘还能说什么呢。

“你说得对。”

松露炖鸡做好后,宋轻尘用路上拔的野菜和带来的调料,做了一道凉拌菜。

三人一猪,一大锅米饭,一大锅鸡汤,一大道凉拌菜,本以为会吃不完,没想到最后一滴汤都没剩下。

吃得最多的,不是甜甜,是颜无央。

宋轻尘瞟了眼她的纤细腰身,心里略嫉妒,这么能吃还这么苗条,老天爷到底给她关上了哪扇门?

颜无央留意到她的眼神,腼腆一笑:“松露汤太美味,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宋轻尘轻笑:“你是女子,多吃些也无妨。”

颜无央笑容一滞。

“这黑松露莫非……”

“据说可以催情壮阳。”宋轻尘回道,“不过也可能是心理安慰。反正不管真假,影响不了我们。”

颜无央:“……”

宋轻尘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把颜无央给说成哑巴了,回程一言不发。

这薄脸皮,倒是像个闺秀。

她刚想宽慰几句,山道上突然冒出来几个蒙面男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

注1“倾城今始见,倾国昔曾闻”出自南北朝·何思澄《南苑逢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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