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姜玄祁的其他类型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姜玄祁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北凉王朝。稀疏雨点落入池塘中,水面上泛起了涟漪,清风拂来,吹动林思棠的衣袖。她撑着油纸伞,看着眼前郎艳独绝的男子。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却满脸痛苦、悲戚的望着她。因为就在昨日,皇上下旨,将她赐予了青州北王府嫡次子为妻。林思棠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姜玄祁,“这是当年信物,归还于君,此后,男婚女嫁,生死…各不相干。”“思棠。”姜玄祁颤抖着手,接过那块玉佩。林思棠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二人青梅竹马,玉台纱障,曾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可圣旨已下,牵系着他们两族安危。“我的信物,望君归还。”姜玄祁面容冷峻,艰涩开口,“不,思棠,赐婚只是安抚北王府的权宜之计,你我不会缘尽于此。”姜玄祁是姜府长子,其父乃左都督,不比之皇室子,在皇城却也称的上句尊贵...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姜玄祁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北凉王朝。
稀疏雨点落入池塘中,水面上泛起了涟漪,清风拂来,吹动林思棠的衣袖。
她撑着油纸伞,看着眼前郎艳独绝的男子。
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却满脸痛苦、悲戚的望着她。
因为就在昨日,皇上下旨,将她赐予了青州北王府嫡次子为妻。
林思棠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姜玄祁,“这是当年信物,归还于君,此后,男婚女嫁,生死…各不相干。”
“思棠。”姜玄祁颤抖着手,接过那块玉佩。
林思棠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二人青梅竹马,玉台纱障,曾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可圣旨已下,牵系着他们两族安危。
“我的信物,望君归还。”
姜玄祁面容冷峻,艰涩开口,“不,思棠,赐婚只是安抚北王府的权宜之计,你我不会缘尽于此。”
姜玄祁是姜府长子,其父乃左都督,不比之皇室子,在皇城却也称的上句尊贵。
此时,他脸色难看,攥着玉佩的手发白,显然气怒非常。
夺妻之恨,伤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林思棠叹了口气,小脸不施粉黛,颜色却如朝霞映雪,令姜玄祁移不开眼。
“思棠,你信我吗?”
林思棠点头,安慰他,“自是信的。”
“可人不能活在虚妄里,姜公子,我一介女子,不过乱世中浮萍,皇权在上,还是…接受现实吧。”
姜玄祁扬起的笑容有瞬间僵硬,“思棠,你信我,我真的有办法。”
林思棠秀眉蹙起,青州山高水远,又是苦寒之地,若有回旋余地,她也是不愿去的。
况且,她心里还是喜欢姜玄祁的,“什么办法?”
姜玄祁眸子微凝,俊逸面容浮上丝丝阴狠,“此番北王府退南齐大军,本该论功行赏,可皇上却以赐婚敷衍,不予封赏,不就是不想北王府军权日益壮大。”
他眸子眯起,“那若是,北王府没了权势,再有我父亲周旋,不就可以接你回来。”
姜玄祁越说越激动,浑然不曾注意林思棠微变的脸色。
“思棠,只要你嫁过去后,取其不利证据,我们里应外合…”
“什么不利证据?”林思棠故作不解,“北王府尽忠报国,乃一介枭雄。”
数年前,北王府就有从龙之功,却因皇室忌惮,而主动交付了军权,偏居一隅。
而这次,也是家国遭难,才再次挺身而出,如此忠臣良将,又怎会有什么不利证据。
且北王府战功赫赫,一般小事根本不足于推翻。
姜玄祁宠溺一笑,深情无比,“思棠,你一向聪慧,如今怎么傻了?”
“北王世子于关口战死,次子承继是早晚之事,你日夜在侧,证据还不是任你取,就算是…”
姜玄祁压低声音,眸中带着狠辣,“就算是叛国,还不都是你动动手的事。”
北王世子妃作证,天下还有比之更为有说服力的人证吗。
林思棠秋眸倏然暗沉下去,握着伞柄的手隐隐发白。
姜玄祁,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朗朗君子啊。
她不死心,又问,“可北王世子是为国为民而死,亦是北王府浴血奋战,才有了我等今日安宁!”
姜玄祁滞了滞,旋即垂下眼帘,苦涩一笑,“思棠一直都如那高岭之花,可我却只是凡夫俗子,夺妻之恨,我意难平!”
“只是因为夺妻之恨?”林思棠问。
姜玄祁惨然一笑,抚了抚林思棠青丝,“因为你啊,傻丫头。”
“从小,我就认定了你是我妻子,这些年我有多喜欢你,你都知晓,我万万不能忍受,你属于别人。”
“思棠,我知你心软,可为了你我幸福,心狠一次,况且这也是皇上的心愿,我们替皇上夙愿,乃臣子本分不是吗?”
若非林家礼教,教养所束,林思棠险些就被姜玄祁说动了。
叛国罪名,北王府都会死的,陷害忠良,是何等丧心病狂。
只是如今姜玄祁正痛苦着,她不想与他分辩,并没有说什么,“你先将信物还我,那是家中为我备下的。”
三日后大婚,她还要用呢。
姜玄祁闭了闭眼,半晌才从袖中拿出信物,坚定说,“思棠,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来的。”
林思棠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福了福身就离开了。
姜玄祁只以为她答应了,唇角微勾,对她背影说,“思棠,等你出嫁那日我去送你。”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林思棠背对着身子,口中发苦,“青州山高水远,莫让思棠哭着走。”
十几年中,姜玄祁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清风朗月,不欺暗室的君子,林思棠一度以得此夫婿而窃喜开怀。
可怎奈,抵不上诏书与一句世事难料。
这些日子,她眼睛几乎都是红肿的,可那又如何,君要臣死。
“往后,望君以时自重。”
从此,她二人便春秋两不沾,风月不相关了。
池塘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姿高挑的丫鬟正来回踱步,看见林思棠后忙小跑几步,“姑娘,您没事吧?”
此时,连绵数日的细雨竟突然停了,林思棠抬头望了天空片刻,苦涩笑笑,“希望往后,我也会有拨开乌云终见日的那天。”
知秋眼圈红了红,轻手轻脚收了油纸伞,扶林思棠上马车。
姑娘同姜公子是多么天作之合的一对啊,怎么就突然出了这种事呢。
她家姑娘,怎么就那么命苦!
马车里,林思棠歪在车壁上,掀开车帘一角吹着风,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姜玄祁那番话。
每思量一遍,林思棠的心就冷一分,若非亲耳所闻,任谁告诉她,她都不会信那光风霁月的男子,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北王府,称之为北凉之神,亦不为过。
是北王府男儿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才守护了北凉,守护了百姓君臣,不曾沦为亡国之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犬烹,敌国破,谋臣亡!圣人之训,何其贴切。”林思棠讥嘲笑笑,放下了车帘。
乱世将军定,却不容将军见太平!
北凉有此昏君佞臣,国怎有良将,忠良无继之时,王朝又如何昌盛。
她自幼爱吟花弄月、琴棋书画,不喜武将为夫,可对北王府,却心存敬佩、仰望。
林思棠抿着唇,心中浮上丝丝忧虑。
生死殊搏,世子战死,北王府担的起任何荣耀。
可,朝廷却拿她一个女子抵此殊勋,抚世子之命,试问何人甘心不怒?
此番远嫁,她恐难得其善待!
“快亥时了。”
“快亥时了。”北辰砚重复一句,墨眸浮上冷沉,还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
“正屋那…可有什么动静?”
阿守眨了眨眼,“黑漆漆的,想是少夫人已然安睡了。”
北辰砚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拳头青筋浮现,看着阿守的目光冷飕飕的。
阿守立时扯扯唇角,“属下一直在这守着,不曾出门去看。”
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要吃人吗,阿守心中腹诽。
就知主子在正屋受了气,回头定要拿他撒气了。
“你站这做什么?”北辰砚语调拖长,阿守一个激灵,眼中还带着清澈的愚蠢。
“嗯?”北辰砚发出一个音节,阿守立即反应过来,“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派人来请主子回去休息,属下这就去看看怎么回事,那几个丫鬟,忒不懂事了。”
阿守碎碎念着,在北辰砚冰冷目光中转身离开,刚一推开门就吓的“”嗷”一嗓子。
“鬼啊!”
“阿守,是我。”知书将灯笼往前移了移,映照在她那张秀丽小脸上。
阿守抚着胸口,半天没缓上来,“深更半夜的,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不吱不响站在门外,是要吓死他吗。
暗卫呢,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知书有些不好意思,“本是打算叩门的,不想你突然开门出来,对不住。”
阿守年龄小,又因一些原因,对黑夜有很大的抵触,是以很是胆小。
“二公子晚饭时没怎么吃东西,夫人让奴婢送了些吃食,二公子还在忙吗?”
知书话落,阿守哀怨的眸子立时亮了亮,“夫人让你来寻二公子啊?”
他此话语调颇高,里面的北辰砚自然听着了,墨眸侧了侧,只瞧见了书房门口地上拉长的人影。
“二公子不忙,你快进去吧。”阿守笑呵呵的,终于来了个人能同他一起抵主子怒火了。
“夫人让你给公子带了什么吃食,你也是,都什么时辰了才送来,懈怠活计。”
阿守故意斥责知书,想将火往知书身上引,他就能不挨白眼了。
知书提着食盒进屋,闻言恭敬答,“是少夫人特意嘱咐,让奴婢晚一些来,怕二公子公务繁忙,扰了二公子。”
“啧,油嘴滑舌……”阿守刚一撇嘴,北辰砚冷沉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立时就闭紧了嘴。
见北辰砚听了知书一番解释,脸色明显和缓,阿守白眼恨不能翻上天。
他家主子就那么点出息了 !
可恨的是,他小心翼翼陪了一两个时辰,还不及那丫鬟几句漂亮话来的管用,心塞啊!
知书从食盒中端出一碟糕点,“这是夫人特意吩咐厨房给您留的,您尝尝。”
“公子不喜欢吃甜食。”阿守叹口气说,须臾,便见北辰砚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了一块豆糕,放入口中。
“……”
“嗯,还将就。”北辰砚语气温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不以为意。
阿守只觉得一肚子燥气无处发泄,干脆靠边站着装聋作哑!
知书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开心笑容,福了福身道,“二公子喜欢就好,若是夫人知晓,一定会很开心的。”
北辰砚不置可否,没有言语。
“那二公子可忙完了?”知书此话问的小心翼翼。
阿守打了个呵欠,半眯的眼睛瞟向北辰砚。
心中腹诽,台阶来了,自然不忙了。
果然,北辰砚点了点头,“没什么事了,怎么?夫人有事交代?”
“夫人说,若是二公子忙完了就早些回去,夫人等着您呢。”
知书笑容恳切,眸中适时露出小心翼翼。
至少人品作风上,北王府高于姜府一大截。
“好了,莫哭了,回头让人瞧见了,指不定又会如何揣测。”
知书垂着头,拿帕子擦掉了脸上的泪珠,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有些发红。
“若我所料不差,奂月应是北二公子用来监视我的,你办事时,定要避开着她,莫让她有所察觉。”
知书声音有些发冷,“姑娘,姑爷他…”
“情理之中,若他因做了夫妻,就对我深信不疑,怕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林思棠语气平静,神情无波,“监视又如何,我清清白白,从没有想过对北王府做任何不利之事,等时日久了,他自然就会知晓我并无坏心。”
可时日久了,究竟是什么时候?姑娘又要喝多久避子汤药,知书眸中涌上绝望。
“二少夫人。”奂月叩了叩门,“奴婢召集了院中下人,您看可要见见。”
新婚妇,身为主母,按规矩该见见院中下人,或调遣一二,或安排自己人手,日后好掌权。
可于林思棠而言,这只不过是个过场。
墨香居是北辰砚的院子,尤其是书房乃是要地,那些伺候的人都动不得,也不会容她随意指派。
若动了那些人,北辰砚定会认定她是皇城的奸细。
所以,所谓的掌权,在她这,就只是认认人而已。
“去吧。”林思棠冲知书点了点头,旋即冲门外应了声,“知晓了。”
知书垂着头跟在林思棠身后出了门,在林思棠同奂月交谈时,快步走了。
奂月朝知书背影瞧了几眼,林思棠笑说,“那丫头,在林府时娇惯坏了,做事毛手毛脚的,我训斥了几句。”
奂月笑着颔首,“少夫人,人都在穿堂那边,您看可要现在过去。”
“走吧。”
奂月福了福身,在前引路。
不提其他,光是规矩同礼教,奂月都挑不出任何不对,林思棠对北辰砚挑人的眼光,极为认可。
穿堂院里,乌泱泱站了许多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小厮,丫鬟只有四五个。
奂月在一旁解释,“二公子不喜欢丫鬟近身伺候,所以墨香居中小厮居多,为数不多的几个丫鬟也都是做些浆洗针线一类的细活,不允许在正堂,书房等地出现。”
林思棠扫了那四五个丫鬟一眼,点了点头,都是皮相寻常,老实本分的。
她侧了侧头,低声问奂月,“是二公子不喜欢丫鬟伺候,还是母妃管得严,不允许?”
奂月怪异的瞧了眼林思棠,“自然是二公子不喜欢。”
林思棠皱了皱眉,应了一声。
昨夜而言,北辰砚并不像是不爱女色的模样,墨香居没有丫鬟伺候,她都疑心是不是北王妃不许儿子纳妾的缘故 !
林思棠被奂月扶着坐在了穿堂椅子上。
奂月冲院中乌泱泱的下人道,“这位就是二少夫人,是墨香居以后的女主子。”
“二少夫人。”几十个人齐齐下跪见礼,有的恭敬,有的敷衍,也有不屑。
只是大多数人都悄摸抬眸打量着林思棠,想知晓皇城来的姑娘,究竟是怎么个模样。
确实,容貌、身姿,气度,都要比他们见过的青州女子略胜一筹,若要比较,也只有王妃气量能与之一较高下,就连世子妃都逊了一筹。
林思棠坐姿端正,直到他们都打量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叫起。
奂月开始一一介绍他们所负责的活计,林思棠只是看那人一眼,旋即点头“嗯”一声。
一圈下来,竟没有别的什么言语,连奂月都有些怔愣,“少夫人,您往后是墨香居的女主子,若是对院中下人活计分派有什么不喜欢的,可随意调派。”
*
几日后,玄翼收到了回信。
“主子说,若再有失职,就滚回边境。”
信上,是玄枫狗爬的字迹,玄翼却周身发寒,仿佛看见了主子那张冷沉的面容。
林大姑娘,于主子果然意义非凡,竟让主子连她与姜玄祁的私情都视若无睹!
将信揉成一团,玄翼心中有了思量。
*
连续几日赶路,林思棠身子早就吃不消了,只是从不曾表现出来。
因为如此路程,在北王府那些侍卫眼中,不过是小儿科,若是她提出休整,那些本就对她不满的人,更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玄翼。”林思棠挑开车帘,唤来玄翼。
“二少夫人有何吩咐?”
林思棠看着颇为恭敬的玄翼,总觉得有些莫明,“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约莫还有几日抵达青州?”
“快的话四日,慢的话五日左右。”
林思棠“哦”了一声,神情略显颓靡。
玄翼,“二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适?可需休整一日再赶路?”
林思棠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是快些吧,莫误了婚期。”
大婚之日,是礼部早就拟定好的,距今只余七日,没有时间再供她耽搁了。
北王府本就对她不喜,不能再横生枝节,挑剔生事。
玄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却暗中吩咐赶马车之人稳着些。
花轿紧赶慢赶,终是赶在第四日天黑之前入了青州。
林思棠提了数日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一路不曾再生枝节。
入了青州地界,知秋四人下马车随行花轿两旁。
耳旁有喧嚣声不断,人多眼杂,林思棠坐在花轿中不能再如荒郊野岭时往外张望,是以对外面情景只能靠知秋描述。
“姑娘。”知秋声音压的很低,“城门口设有北王世子的灵堂,不少百姓在此哀悼,张贴挽联。”
林思棠怔了怔,在知秋的掩护下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往灵堂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暮色西沉,大街上已没什么人,但唯独北王世子灵堂前,稀稀疏疏跪着六七人上香祭拜。
北王府迎亲队伍亦默契停住脚步,冲那灵堂躬身行礼,哀痛无比。
“知秋,让玄翼停车。”
知秋领命去了,不一会儿,玄翼策马而来,“二少夫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吩咐属下去办。”
“不,此事,需我亲自来。”林思棠轻轻推开车门,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一身大红喜服,如霞裙月披,身姿窈窕笔直,衣带琼裾间踏下马凳,朝灵堂走去。
那侧脸白皙,宛若朝霞映雪,般般入画。
不光是玄翼等人,连同灵堂跪拜的那些人亦齐齐怔住,偏头看着霞姿月韵的女子,忘了反应。
知秋从腰间掏出一两碎银,从一旁小贩手中买了几根檀香烛,双手递予林思棠。
女子接过香烛点燃,盈盈下拜,“世子以身许国,乃我北凉枭雄,今林氏思棠,代皇城子民,于此祭君,感念世子大恩,楚囊之情!”
香烛插入香炉中,林思棠后退几步,轻抚衣裙,跪垫叩礼。
知秋几人忙效之。
先前灵堂祭拜那几人,都看着林思棠那身大红喜服,猜测着她的身份。
身着大红大紫祭拜逝世之人,是为大不敬,可这女子神情虔诚庄重,并无丝毫鄙薄之意。
林思棠起身,在众人视线中回了花轿中。
北王府迎亲侍卫个个怔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翼皱着眉,深深看了花轿一眼,吩咐继续启程。
*
“主子,她…她怎能穿着喜服祭拜世子。”一家酒馆二楼,阿守趴在窗前看着花轿队伍,气恼非常。
“皇上赐婚,那套婚服是礼部所制。”
北辰砚手中捏着酒盏,视线随着那花轿漂移,黑沉如墨的眸子暗潮浮动。
“…有什么区别吗?”阿守一脑袋浆糊。
北辰砚撇他一眼,吐出两个字,“蠢货。”
她言明是替皇城子民祭奠,又以礼部所制婚服上香叩跪,何尝不对大哥的敬重,表达自己对朝廷的不满呢。
玄枫,“礼部代表着皇上,林大姑娘此为,往大了说,是蔑视皇威。”
若是让那位小肚鸡肠的帝王知晓,林思棠身着御赐婚服,向北王府世子灵堂下跪,该会何等愤怒发狂。
只是却清楚明白的向青州所有人摆明了她的立场!
“还是那么玲珑剔透。”北辰砚饮尽杯中酒,唇瓣噙着淡笑。
“主子,后日就是大婚,该如何安置林大姑娘?”
原定只是包了一家酒楼,可若主子真心要娶,那就不能如此寒酸敷衍了。
“安置在城郊庄子上吧。”
那是北王府初来青州时的落脚之地,于北王府意义非凡。
玄枫眸子动了动,再一次对林思棠有所改观,“是。”
从旧宅出嫁,可见主子重视,林家这招替嫁,许恰巧歪打正着。
“那先前答应的红绸铺地,万里空巷呢?”
北辰砚沉默片刻,冷沉面容浮上幽深。
“暂且不必,若…她提及,再来禀报。”
“是。”玄枫匆匆离开去追花轿了。
北辰砚却一直喝到了天明才醉醺醺回府。
阿守扶着北辰砚回院子,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遇着了王妃。
却还是于游廊上被叫住了,“阿守,二弟这是怎么了?”
阿守心都提了起来,回头见是世子妃,顿时松了口气。
“世子妃,主子心情不好,喝多了。”
世子妃王氏,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只是此时一身缟素,脸色苍白,影响了她的秀美。
王氏视线落在了北辰砚的脸上,“可是因为昨夜,花轿入城一事?”
阿守怔了怔,不知该答是,还是不是。
若答是,那就是表明主子十分不待见未来二少夫人。
可依主子昨日反常,却并非如此。
阿守一时没有答对,“世子妃还怀着小世子,要保重身子才是,奴才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扶着北辰砚连忙走了。
王氏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眼中有无尽悲伤。
“夫君,若是你在,北王府应就不会如此委曲求全,受制于人。”
那意气风发的二弟,明艳爱笑的婆母,还有宽厚严肃的父王,和乐融融的王府,便不会是今日这般光景。
“世子妃。”一婆子匆匆而来,满眼心疼。
“您怎么出来了?前些日子大夫还交代要您静养呢。”
来人是北王妃的身边人。
“后日就是大婚了,我怕母妃一人操劳不及,遂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王氏两颊长了一双梨涡,此时浅浅一笑,温柔极了。
婆子却红了眼,“那些都有老奴帮衬着呢,什么都抵不过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重要,那是世子爷唯一的血脉了。”
王氏悲苦一笑,“嬷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丧子之痛,母亲不会比她少痛一分,她是他的发妻,理当替他孝顺双亲,照料亲人。
“王妃是怕您看了心里难受啊!”婆子擦掉眼中泪珠。
王氏扯唇笑笑,“大局为重,我们都当往前看才是。”
她同世子北辰墨少年夫妻,伉俪情深,连红脸都不曾有过。
这一月来,她有数次险些要追他而去,只是…又舍不得腹中之子。
“嬷嬷,吩咐下去,把这满院白幡换成红绸,圣上赐婚,我们当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迎弟妹入府。”
“是,老奴这就去办。”
林思棠脸上升起红霞,福了福身,“大嫂慢走。”
又让知秋将人送至了院中。
“姑娘,世子妃同我们所想不太一样。”知书低声说。
林思棠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说,“初来乍到,我们还是要谨慎些才好。”
知书点了点头,将桌上那块玉佩收了起来。
又顶着沉重头饰等了小半个时辰,院中才终于有了动静。
知秋几个忙乖巧站好。
林思棠紧张的将婚服都攥出了些许褶皱,实在有些胆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门被吱呀推开,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走近,林思棠心都提了起来。
那双皂靴却停在了桌案前,男子声音低沉响起,“厨房的吃食可合你胃口?”
“合的。”林思棠低声答对。
北辰砚嗯了一声,扭头见榻上女子低垂着头,恨不能趴在膝盖上抱住头才好,唇角勾了勾。
“地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嗯?”林思棠茫然抬头,瞧见了男子眼中的戏谑,闹了个大红脸,又不好意思的再次垂下。
那人轮廓五官,确实称的上龙章凤姿,她心中如是想着。
北辰砚也不再逗她,一撩衣袍坐在了椅子上。
知秋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现在不是应该喝合衾酒,说吉祥话吗?
怎的姑爷坐那不动了?
林思棠抿抿唇,试探着低声缓解气氛,“方才大嫂来了一趟。”
“嗯。”北辰砚淡淡应声。
林思棠,“……”
“大嫂送了个大师开过光的玉佩,说是寓意多子多福。”
……
此话一说出来,林思棠就懊恼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会儿功夫,她说这个,岂不是明显催他洞房的意思。
林思棠恨不能将脑袋钻进床底下才好。
“我…我的意思是,大嫂…”
北辰砚偏头看她,唇畔噙着抹意味深长。
林思棠喉头一哽,张着的红唇合上,不言语了。
“怎么不说了?大嫂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思棠咬了咬下唇。
多子多福于普通新婚夫妻,是最好不过的祝愿,只是对他们,就颇有几分…羞赤。
北辰砚却站起了身,“大嫂一番心意,都是为王府着想。”
“思棠知晓。”
她说她能力有限,意思是只能帮王府孕育腹中一子,王府要子嗣昌盛,就只能寄托她同北辰砚身上。
林思棠心中有一个想法,只是如今开口,时机不对。
“今日,多谢你。”林思棠忽然十分认真的说道。
“嗯?”北辰砚扬了扬眉。
林思棠垂着头,“我是说今日大婚,谢谢你,予我十分的尊重与颜面。”
“只是口头感谢?”北辰砚朝床榻走了过去,林思棠紧张的往旁边挪了挪。
“那北二公子想如何?”
北辰砚在林思棠身旁坐下,语调戏谑,“北二公子?林大姑娘好生生分客气。”
林思棠喉头一涩,面皮骤红,咬唇半晌才改口唤了声,“夫君。”
“嗯。”北辰砚轻应一声,瞧不出什么情绪。
“大婚事宜你主动提及从简,顾及了王府上下心情,今日礼遇也都是你应得的。”
林思棠闻言微怔,倏然觉得善有善报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
若如此就能得到北辰砚善待,那往后日子就容易多了。
林思棠盯着脚尖没动,北辰砚倏然抬眸看向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四个丫鬟。
“她们都是你的人?”
“是。”林思棠点点头,又注意到北辰砚盯着知秋四人的视线,心中一跳。
“她们都是我的陪嫁,从小就养在我身边的。”
高门大户都有收主母身边大丫鬟为妾的癖好,北王府虽没有妾,但难保不置通房…
因为皇帝听不得忠言逆耳,只愿听那些汲营之辈的阿谀奉承。
而左都督,就是靠那张嘴与心机,得来的今时地位。
否则一个只剿了几次山匪的武夫,何德何能位居都督。
玄翼很是愤怒,“忠良被疑,小人奸臣尽兴,北凉皇朝当真是烂透了。”
“那我们如今要怎么办?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士兵白白送死?还有王爷,莫不成连退出的权利都没有?”
姜玄祁眸子冷凝,“将受君命,何以退?”
若退,那就是违抗君令,北王府满门死罪!
玄翼拳头攥的咯吱作响,“可军饷物资需要那么多银子,我们去哪弄?”
每拖延一日,就会有士兵因钝了或缺口的兵器白白死亡。
姜玄祁沉默着,周身都泛着森冷。
那是一笔巨款,就算北王府拿的出,亦会立时成为帝王的眼中刺,日夜难寐要拔之而后快。
“此事我再思量思量。”姜玄祁揉了揉眉心,往椅背上靠去。
玄翼点了点头,又道,“暗卫来报,半个时辰前在关口又截获了一批私盐,人已抓了起来,领头的吵着要见您。”
“先关几日,暂不理会。”姜玄祁语气很冷。
不用见,他都知那些人会说什么,无非是晓以利诱,背后有高官为靠。
只可惜,他们碰到的是他姜玄祁,就算是皇子龙孙,都休想从青州关口离开。
而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冷着,让他们心生恐惧后再审。
如今最棘手的,就是士兵军饷物资问题。
姜玄祁心中烦闷无比。
北王府手握军权,不说拥兵自重,但若适时令朝廷有所忌惮,就不会走至今日田地,处处被朝廷辖制。
可无奈,他有一个刚直愚忠的父亲。
“有些事不经历,永远都不会彻底死心,如此,也好!”姜玄祁低喃,唇瓣浮上苦笑。
若是父亲能借此彻底看清那腐败肮脏的朝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退下吧,让玄枫进来一趟。”
“是。”玄翼躬身退下,不一会儿,玄枫走了进来。
“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姜玄祁眉眼不抬,问玄枫。
“查到了。”玄枫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铺在了桌案上。
“这上面记载了姜玄祁所有生平,以及喜好厌恶之事。”
姜玄祁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仔细看着宣纸,眉梢挑了挑,“林思月,心悦姜玄祁?”
“林思月同二少夫人是什么关系?”
玄枫嘴角抽了抽,“林思月是林府二小姐,就是一开始指婚予主子的那个。”
那时府里都传疯了,主子竟然连那姑娘名字都不记得?
不过说来也可笑,本要指婚的二姑娘心悦姜家公子就算了,后来嫁来的,又还曾是姜公子的未婚妻子,那姜公子,简直就是主子的克星啊!
“林思月心悦姐姐的未婚夫。”姜玄祁眸子眯了眯。
玄枫笑道,“说来那林二姑娘也是运气好,姐姐替她远嫁,不定她也能妹妹替姐姐嫁,全了那旖旎心思。”
林思棠同姜玄祁婚约作废,那她不是就有机会了。
姜玄祁黑墨般的眸子抬了抬,里面暗潮涌动,“如此说来,那林太保,可当真是偏心 !”
为了小女儿幸福,就可着大女儿使劲糟践。
玄枫叹口气,“二少夫人早早就没了母亲,又加之继母挑唆,日子难免不好过。”
姜玄祁闻言倏然一笑,“是吗,可我却觉得,不见得。”
“姜家毕竟是都督,皇上怎么可能只凭林太保一面之词就答应姐替妹嫁。”
*
北王府红绸再次撤下,换上白幡,看怔了满府下人。
世子妃王氏扶着腰连忙去了北王妃的翠竹居,“母妃。”
北王妃人至中年,却依旧风韵犹存,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和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右侧脸庞上有一两寸长的狰狞疤痕。
“哎呦,你怎么来了,快慢些着,有什么事让下人通报一声就是,再不行,我去你那就是。”
北王妃忙不迭起身,亲自扶住王氏,让人坐在了椅子上。
“母妃,我是瞧见了这满院子白幡,忍不住担忧才过来看看。”
“昨日不是都布置好了吗,怎么突然又换了,母妃…”
许是有些着急,王氏说着,腹中便有些隐隐作痛,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痛苦。
“华儿,你怎么了,快,快传大夫。”北王妃脸都白了,握住王氏的手,眼圈发红。
不一会儿,大夫就被请了过来,查看了脉象后说,“没什么大碍,是世子妃心情起落太大,动了胎气。”
“那就好。”北王妃松了口气,忙吩咐下人去熬安胎药。
“华儿,府上都有母妃操心,你当务之急,是要护好孩子与你自己的身子,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如何同墨儿交代。”
“母妃。”
婆媳二人握着手,不禁泪水涟涟。
“母妃,北王府本就颇受忌惮,此桩婚乃皇上所赐,若我们办的不好,朝廷定又要抓住由头对北王府不利。”
“夫君已然故去,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万不要因为一时悲痛而失了分寸。”
夫君走了,可她还是北王府的世子妃,便当挑起责任,作出表率。
“若是夫君看到我们如此,定会心中不安,责怪我们不顾大局。”
“华儿,你让母妃好生心疼你啊。”北王妃搂住王氏,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北王爷如今还在军中,以震慑南齐大军,稳固军心,于北王府鞭长莫及,所以如今北王府,除了姜玄祁,就只余她们两个女主子能当事。
“北王府身负数千条性命,我们不能冲动行事,鲁莽不计后果!”
北王妃点了点头,大局当前,北王府确实没有鲁莽的资本。
“去,将管事的叫过来。”北王妃拉着王氏坐到了身边。
“那些事并不是我交代的,想来应是砚儿的意思。”
王氏怔了怔,“二弟从不是如此鲁莽之人!”
“许是丧兄之痛,令他心中悲愤吧。”
长子是个稳重性子,同王爷很像,深明大义,对朝廷赤胆忠心,爱民如子。
而幼子,则全然不同。
他从生下来,就冷情淡漠,从没那些身为人臣的理念与束缚,若非此番王爷阻拦,他怕已拥兵自重,同朝廷翻脸了。
砚儿行事一向张狂,虽不鲁莽,却亦不会顾及朝廷颜面。
不一会儿,管事的就被请了进来,拱手行礼,“王妃,世子妃。”
北王妃摆了摆手,问,“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都是二公子的吩咐,老奴只是奉命行事。”
管家垂着头,但明显语调松快。
“唉,他糊涂啊,王爷不在,是没人能管的了他了不成。”
“还不去将他给我叫过来。”北王妃气道。
她对那劳什子林家姑娘一样没什么好感,可那姑娘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怠慢她,就是怠慢圣意。
届时言官随便一个折子,就能治北王府一个不敬之罪。
北王妃身边丫鬟凝香立即去请了,管家则立在一旁等着。
“王妃。”管家犹疑片刻才禀报,“有件事,奴才觉得还是要禀报您知晓为好。”
“二公子前些日子命绣房赶制了一套白色婚服,今一早,玄枫就取走送去老宅了。”
“荒唐。”北王妃脸都青了。
哪有大婚穿白色婚服的,岂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管家垂头不语,他倒是觉得二公子此行很好,王爷同世子固步自封,如履薄冰数年,却依旧不曾得到朝廷半点信任,倒不如豁出去,让朝廷知晓北王府亦不是好惹的。
而北王府手掌军权,又远离皇城,朝廷便是要做什么,亦是鞭长莫及。
只是他终究只是一个下人,虽同王爷有几分交情,受北王府敬重,但于这些大事上,却不能多嘴。
北王妃气恼非常,等了有一刻钟,珠帘才被挑起,一身形颀长的男子走了进来。
“母妃,您寻我?”
姜玄祁一袭暗色锦袍,腰束玉带,宽肩窄腰,如松如柏,而那清隽的面容却如冷玉一般,透着冷淡沉郁。
那张脸同长子有七八分像,而性子,却是南辕北辙。
以往,北王妃对这个幼子确是更上心些,只是他性子冷,情感内敛,不爱同她亲热。
“院子里是怎么回事?你是疯了不成?如此紧要关头,还非要同朝廷作对?”
姜玄祁皱了皱眉,沉默片刻才说,“院中白幡并非我的意思,而是…她的意思。”
“她?”北王妃一时没有理解这个她是指谁。
“林家大姑娘。”
北王妃怔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世子妃王氏接口,“二弟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二弟妹的意思?”
姜玄祁点了点头,将林思棠原话,又稍加了一些措辞说了一遍,“我只是顺水推舟,应了她的请求罢了。”
“世上怎会有如此女子。”北王妃低声呢喃。
大婚一辈子只此一次,她竟会提出如此要求,任是男子,只怕也不会有此胸襟!
王氏,“二弟妹主动提出,那就代表着皇上,是皇上仁慈爱民,才会如此,那一切就都怪罪不到北王府头上。”
如此一来,他们就不用忍着剜心之痛笑脸相迎。
“二弟,那个姑娘…”
“没见过。”姜玄祁语气冷淡。
“那…那件白色婚服是怎么回事?”北王妃问。
姜玄祁眉头皱了皱,冷沉的目光往一旁管家身上瞟了一眼。
管家立即眼观鼻,鼻观心,深深垂头。
“是我提早备下的,只是没来得及开口,那姑娘就先我一步提了出来。”
北王妃点了点头,攥着帕子坐回了椅子上,“我以为皇城姑娘娇生惯养,又是奉旨成婚,定会骄横狂傲,不曾想,竟有如此心善细腻,心胸宽广之人。”
“此乃我北王府之福啊!”
这算是北王府最近以来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王氏心中感激欣慰,“越是如此,我们越不可亏待了她才是。”
北王妃点了点头,忙吩咐管家赶紧操办,即便不挂红鸣金,那也要隆重些才好,不能太委屈了那姑娘。
一时间,所有人都忘了林思棠许是带着皇帝密令,为监视北王府而来。
都一心感激着她的深明大义,通透豁达。
北王妃,“砚儿,母妃知你心中有怨气,可那姑娘不过是个被牵扯其中的无辜之人,你莫将气撒到她身上,便是没有情意,也要好生相待。”
“桃李年华,背井离乡,终生都被算计成了筹码,已经够可怜了,我北王府男儿,绝不能做欺辱弱女子的卑劣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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