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 番外》,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看就到傍晚了,离开了一天的杨夫子再次回到书房。“抄写的如何了?”“回夫子,抄写完了。”陆炜急忙回答道。他并没有说自己是默写的。原本他还想以此邀功。毕竟少年心性,有点成绩都是想要炫耀的。却被周楚拦住了。“杨夫子乃当世大儒,少爷即使是默写下来的,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而会让夫子觉得少爷沉不住气。”陆炜一听这话,顿时放弃了邀功的想法。杨夫子接过陆炜抄写的纸,漫不经心的查看了起来。越看越满意。虽说陆炜的字写的像狗爬的一般。却写的很认真。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的。没有任何一遍是潦草的。这种心性,难能可贵。字是可以练的。少年人想要拴住心猿却难如登天。“写的不错。”杨夫子难能可贵的给了陆炜肯定。这让陆炜内心有些高兴。“会背了吗?”杨夫子将...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 番外》精彩片段
眼看就到傍晚了,离开了一天的杨夫子再次回到书房。
“抄写的如何了?”
“回夫子,抄写完了。”
陆炜急忙回答道。
他并没有说自己是默写的。
原本他还想以此邀功。
毕竟少年心性,有点成绩都是想要炫耀的。
却被周楚拦住了。
“杨夫子乃当世大儒,少爷即使是默写下来的,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而会让夫子觉得少爷沉不住气。”
陆炜一听这话,顿时放弃了邀功的想法。
杨夫子接过陆炜抄写的纸,漫不经心的查看了起来。
越看越满意。
虽说陆炜的字写的像狗爬的一般。
却写的很认真。
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的。
没有任何一遍是潦草的。
这种心性,难能可贵。
字是可以练的。
少年人想要拴住心猿却难如登天。
“写的不错。”
杨夫子难能可贵的给了陆炜肯定。
这让陆炜内心有些高兴。
“会背了吗?”
杨夫子将手中的纸随手放下,问道。
“回夫子,会背了。”
陆炜说完就开始背诵起了出师表。
原本杨夫子听到陆炜说会背倒也没感到意外。
毕竟抄了二十遍了,如果还不会背,那就真的蠢笨如猪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孩子背诵起出师表来,没有一点磕磕巴巴,异常流畅。
而且背诵的极有感情。
这让杨夫子很是意外。
莫非这孩子真是个读书的料?
等陆炜背诵完之后,满脸期待的看着杨夫子。
“不错,以前只听说你顽劣,没想到还真是个读书的料子。”
听到了杨夫子的夸奖,陆炜愈发高兴了。
少年人就是这样。
做一件事,如果一直能得到别人的夸奖和鼓励,那么他就会做的越来越好。
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督促。
两人回到陆府之后,陆炜被杨氏叫了过去,考校功课。
“文心,今日夫子教了你什么?”
杨氏看到自己的儿子,问道。
“夫子今日教了我出师表,这是我抄写的。”
陆炜说着将自己抄写的二十遍出师表递给了杨氏。
杨氏接过来看了又看。
“这真是你抄写的?”
倒不是杨氏不信任陆炜。
她的儿子她最了解。
之前那般顽劣,这出师表抄写的虽说字像狗爬的一般,却极为工整。
没有丝毫不耐烦之处。
杨氏觉得,自己的二儿子,多半是做不到这般的。
陆炜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是我抄的呀,我还嫌抄的不够呢,楚哥儿给我讲了诸葛丞相的故事,儿子以后也想成为诸葛丞相那样的人。”
陆炜说道。
杨氏听到这话很是意外。
“楚哥儿都跟你讲了什么?”
“楚哥儿讲了很多,夫子只是让我读了一遍出师表就不管我了,楚哥儿跟我讲了三顾茅庐,白帝城托孤,还将了诸葛丞相五次北伐,以及为何留下出师表,我觉得做人就应该像诸葛丞相这般。”
陆炜此时内心仍然被打满了鸡血。
“出师表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夫子都夸我是读书的料。”
陆炜骄傲道。
杨氏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当即让陆炜背诵起了出师表。
等陆炜背诵完,杨氏让人端来了冰镇酸梅汤。
“我儿辛苦了。”
随即看了一眼银翘。
“你去把楚哥儿叫过来。”
银翘听到这话,顿时满心欢喜。
“是,夫人。”
很快,银翘就找到了周楚。
“楚哥儿,夫人叫你呢。”
“夫人叫我什么事?”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跟银翘往杨氏的院子走去。
“少爷的功课很好,夫人很满意,多半是要赏你些玩意。”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了然。
自己之所以这么帮陆炜。
就是因为这一个月在陆家,感受到了陆家的氛围很轻松。
杨氏对下人向来温婉,从不苛待。
在这个不把下人的命当命的年代,难能可贵。
怪不得表叔非要自己进入陆家呢。
周楚还记得表叔当初对自己说过的话。
“卖身进去大户人家当下人,相当于二次投胎,投的好了,什么都会有,投的不好,生不如死。”
周楚脑子里面胡乱想着,很快就来到了杨氏面前。
“夫人。”
周楚行礼道。
“楚哥儿,过来。”
杨氏摆了摆手道。
周楚从善如流,来到了杨氏跟前。
杨氏拉住了周楚的手。
“你是个好孩子,文心顽劣,多亏了你,才能让我那族叔夸赞他。”
“以后你多读读书,然后多教一下文心,等过些年,我就把你的身契还给你,到时候你也可以参加科考了。”
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银子,放到周楚手中。
“这银子你拿着,平日里想买些什么,不要不舍得。”
杨氏说话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
一般的人家,赏给下人钱的时候,总是要拿捏一番主人的姿态。
会说这钱是赏给你的。
但杨氏不会如此。
就像是给自己家后辈的零花钱一般。
就连周楚这个从后世而来的人,心里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舒服。
“多谢夫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氏的赏赐,周楚没有推辞。
也没必要推辞。
“好孩子,回头我让小张多买些书,只要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都给你们买过来。”
小张指的是陆家的管家。
张管家如今不过二十出头。
为人却极为老成。
做事一板一眼的。
从未出过错。
“楚哥儿,你接着给我讲讲诸葛丞相的故事呗。”
此时一旁的陆炜坐不住了,说道。
杨氏听到这话,满脸高兴。
以前想让自己这个儿子读书难上加难。
现在居然主动要求了。
这是极好的转变。
这个转变不是别人带来的,正是眼前的书童。
“小张,给楚哥儿每个月的月钱加三成。”
周楚原本的月钱是三百文。
不多,远不如外面做活赚的多。
不过毕竟是奴籍,而且在陆家基本上花不到钱。
横向对比的话,陆家给下人的例钱算是多的了。
加三成的话,相当于每个月多了近一百文。
在下人之中都算是顶尖的。
不过也没人会有异议。
毕竟周楚是书童,干的活是其他人干不了的。
而且谁都看得出来,楚哥儿是个有本事的。
“我也要听。”
陆婉儿一听周楚要给自己哥哥讲课,顿时来了兴致。
她现在这个年纪,还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只是会不自觉的被周楚吸引。
“去吧。”
杨氏自然不会反对,如果自己家未来再出一个才女的话,对陆家的名声而言,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毕竟现在很多人都看不起陆家。
觉得陆家过于粗鄙。
而且还是锦衣卫出身。
和那些文官天然对立。
晚饭过后,周楚和陆炜兄妹两人来到书房之中。
周楚继续讲三国的故事,并且还是把三国演义和三国志混着讲。
中间会讲明演义和史实的区别。
三国演义如今是非常流行的话本。
兄妹两人听的津津有味。
听到诸葛亮草船借箭还有空城计的时候,陆炜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少爷得区分清楚演义和三国志的区别,这其中很多听着很厉害,却经不起推敲,而且真正打仗的时候,并不具备操作性。”
周楚侃侃而谈道。
是夜,周楚一直讲到亥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多,杨氏才下人来叫几人回去睡觉。
和陆炜对诸葛亮的崇拜不同,陆婉儿则抓着周楚的胳膊。
“楚哥儿,明天你再好好给我讲一讲那些兵法好不好。”
陆婉儿这话,让原本有些困顿的周楚瞬间清醒了。
看着满脸兴奋的陆婉儿,心想哪有女孩子对兵法感兴趣的?
之后的—两年内,唐家就像是被诅咒了—般,他的母亲、妻子、儿子甚至是妹妹都相继离世。
自此唐伯虎大受打击,—蹶不振,二十六岁头生白发,写下了白发诗。
后来在好友文徵明和祝枝山的鼓励下,于二十九岁那年再次参加乡试,以毫无争议的成绩拿下了第—。
原本至此,他的前途似乎—片光明,甚至有可能连中六元,因此名留青史。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他。
次年唐伯虎入京参加会试,却卷入了科场舞弊案。
没办法,当年的会试试题,只有唐伯虎和作弊者答的最好,唐伯虎甚至超过了作弊者,成绩第—。
唐伯虎因此被下狱,后来经过调查,却也查不出唐伯虎的舞弊证据。
只能将唐伯虎放了。
但他却再也不能科考了,朝廷允许他做个小吏。
心灰意冷的唐寅并未赴任,从此流浪江湖,卖画为生。
三十五岁那年,他在烟花巷认识了—个叫沈九娘的女子,他为自己和沈九娘的小院命名为桃花庵,自称桃花庵主,准备就此了却余生。
但命运似乎总不肯放过他,五年后,沈九娘也离开了人世。
人生再苦也不过如此了吧?
然而命运却再次给他开起了玩笑。
两年后,他收到了宁王朱宸濠的邀请,他以为自己终于受到了大人物的赏识,却在宁王府之中察觉了—场惊天的造反阴谋。
唐伯虎很清楚,宁王造反,毫无胜算。
于是他开始装疯卖傻,想要逃离宁王府。
当年周楚第—次见到唐伯虎的时候,他刚从宁王那里被放了回来。
唐伯虎怕被宁王再次抓走,只能躲在京城继续买醉装疯。
想到这些,周楚心中愈发心疼自己的这个老师。
如果不是认识自己,老头子恐怕再也走不出来了。
从此开始自我放逐,直到过几年在穷困潦倒之中去世。
好在前不久,宁王造反,被王阳明轻松平叛,老头子再也不用装疯卖傻了。
唐伯虎的到来,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他虽然在仕途上屡屡不顺,人生也是极其坎坷。
但在文人之中,唐伯虎唐解元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诗书画三绝。
论书法,当世之中能和唐伯虎相比的,也只有他的那位好友文徵明了。
唐伯虎的画,别说当世,就是再往前推百年,也是无人能及。
唐伯虎流浪江湖的那些年,无数人都想—睹这位风流才子的风采。
“你这酒楼豪华是豪华,但缺—些文气,把这幅画挂上去吧。”
唐寅看着周楚说道。
周楚此时才回过神来,亲自将这幅画挂在了大堂之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幅极为恢弘大气的风水画,左下角还落了款。
这幅画—出,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谁不知道唐伯虎的画价值千金,—画难求。
“老师快快请进。”
周楚眼看着唐寅就要被这些狂热的粉丝包围,急忙将他让进了其中—间包厢。
—旁的楚璃看着唐寅,双眼放光。
如同小迷妹见到了偶像—般。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楚璃嘴里不断念叨着。
很快,桃花庵主现身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无数达官贵人往酒楼蜂拥而来,就为—睹唐伯虎的风采。
就连刚平定完宁王叛乱,来京述职的王守仁也是闻讯而来。
王守仁当年和唐伯虎是同—场科举,不过他的成绩很—般,幸免于难。
周楚经过上下打点,买通了大狱的牢头。
大狱之中的狱卒们属于贱籍,无论是自己还是后代都不得科考。
所以他们根本没什么往上爬的希望。
顶天就是个牢头。
所以这些人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捞钱。
在大狱之中,有个专业的词,叫做打钱。
刚进大狱之中的犯人,先晾几天。
如果几天还没人来打点送钱。
那他们就开始打钱了。
不论犯人进来之前是多大的官,一旦进了大狱,那可是一视同仁。
除非上面还有人关照,那就另当别论。
不然的话,不打点送钱的,就会遭受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再加上掺了沙子的汤水。
要不了多久,大半条命就没了。
身体弱一点的都会直接死在大狱之中。
死在大狱之中是常有的事。
没人会在乎。
不过好在这些狱卒打钱是有一定的收费标准的。
并不会因为人不同就狮子大开口。
一个月四十两银子,就可以让陆松一家三口每天吃上大鱼大肉。
会有狱卒专门安排外面酒楼的人往里面送饭。
除此之外,周楚还可以一个月进去看陆松一家四次。
送些东西也是可以的。
比如书,比如笔墨纸砚。
而且牢房也会从原来的又脏又臭的换成宽敞干净的。
连被褥都会被换成新的。
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四十两银子虽然贵了些,却也很值。
当然,如果没有四十两,二十两也有二十两的标准,十两有十两的标准。
毕竟每顿都大鱼大肉,一个月下来也是不小的开销。
狱卒们世代累积,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标准了。
周楚去看陆松一家的时候,带上了暮云瑾,也就是陆婉儿。
狱卒们就是这点好,只要钱到位,不管你带谁,只要不劫狱就行。
自然也不会追究暮云瑾的身份。
他们只管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其他一概不问。
来之前,周楚还买了很多书和笔墨纸砚。
将剩下的十两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
笔墨纸砚都是买的便宜货。
此一时彼一时。
陆松一家刚被换了个牢房,正疑惑呢,周楚带着暮云瑾出现在牢房之外。
“老爷夫人,我带着小姐来看你们了。”
杨氏听到这话,浑身一颤,转身的时候眼圈都红了,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爹,娘!”
这两天暮云瑾之一忍着,此时看到自己的家人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毕竟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突然遭逢大变,哭出来会更好一些。
憋在心里不是好事。
“妹妹,还有我呢。”
陆炜蓬头垢面的跑到暮云瑾面前,隔着牢房的木头柱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随后又看向周楚。
“楚哥儿,你帮我和夫子说一声,我怕夫子生我的气。”
周楚听到这话,一阵无语。
陆家出事,杨夫子恐怕早就知道了,哪还用说。
“好。”
周楚嘴上答应道。
“老爷,夫人,这里我都打点好了,以后他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周楚说着将带来的书还有笔墨纸砚通过缝隙递了进去。
“少爷,这些你拿着,在里面要好好读书,以后出来还要科考,不能懈怠。”
“好孩子!好孩子!”
此时即便是陆松,看着周楚做的这一切,眼睛都红了。
他们进大狱的这两天,除了周楚,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
昔日的亲朋,亦或其余遣散的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周楚,不仅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还替自己一家人上下打点。
作为锦衣卫,陆松自然知道天牢里的规矩。
想来楚哥儿没少花银子。
“乖孩子,不要叫老爷夫人了,我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你叫我一声婶婶都是抬举我了。”
杨氏拉着周楚的手,感动道。
现在的杨氏和之前比,憔悴了很多。
“婶婶,叔父。”
周楚从善如流道。
“好孩子好孩子。”
陆松拍了拍周楚的肩膀说道。
“如果我陆家以后能出去,定然让你入陆氏宗族,哎,现在说这些干啥,现在只能拖累你。”
陆松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叹气了。
周楚很清楚,刘瑾恐怕没多久的活头了。
在周楚熟悉的历史上,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虽然有所偏差,但周楚觉得不会偏差太多。
就算是正德皇帝朱厚照,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至于去提醒皇帝小心落水?
除非周楚活够了。
鬼知道皇帝落水这件事背后牵扯到多恐怖的利益集团。
刘瑾一死,陆家就有希望了。
不过也只是有希望而已。
朝堂之中如果没人替陆家说话的话,陆松被起复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毕竟只是一个锦衣卫百户。
不过周楚倒也不着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楚和暮云瑾的探监时间是有限的,很快就被狱卒赶了出去。
周楚带着暮云瑾刚回到家门口,看到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周楚看着眼前醉眼惺忪的老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还好意思问呢?书院说不去就不去了?”
老头质问道。
“陆家出事了,我这两天忙着上下打点呢。”
周楚挠了挠头道。
老头听到这话,沉默了。
许久,老头叹了口气。
“你是个好孩子,忠义无双,能为曾经的主人家做到这个地步,世所罕见。”
显然,老头是知道周楚这两天在干嘛的。
刚才也是故意那么问的。
“您老人家来家里说吧,我这就去做饭,吃饱了再说。”
周楚说着向厨房走了过去。
暮云瑾正在长身体的阶段,鸡蛋是必不可少的,肉也是要吃的。
不过自然比不得以前。
现在周楚手上剩下的钱,支撑一个月很勉强。
不够的部分,就只能从周楚的口粮里抠了。
像之前的羊肉鹿肉是不敢肖想了。
能吃饱就不错了。
好在铺子里是管吃的。
所性也就一个月,过了这个月,日子就好过多了。
很快,周楚就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了屋子里面。
着重的将暮云瑾的饭食摆在她面前。
随后又把一些肉单独放在了老头面前。
“你的呢?”
老头看着周楚面前空空如也,忍不住问道。
“回头我去铺子里吃。”
周楚笑道。
老头听到这话,再次沉默了。
就连暮云瑾,也没有立刻动筷子。
“哥哥,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帮我吃点吧。”
暮云瑾懂事的让人心疼。
周楚摸了摸她的脑袋。
“要吃完的,不能剩饭。”
老头索性也不客气了,直接吃了起来。
“谁饿谁知道。”
老头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老头是清楚周楚的饭量的。
虽说是个小孩,但可能是因为练武的原因。
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周楚和陆炜的饭量都远超一般人。
老头可不相信,周楚所谓的铺子里能让他吃饱。
很快,老头就吃饱喝足了。
“你小子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老头瞥了一眼周楚问道。
“在学生心中,您早就是我的老师了。”
周楚恭敬道。
老头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拜师仪式就省了,我说过,书法非我所长,丹青才是我最擅长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学画画吧。”
眼看着周楚要说话,老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瞥了一眼暮云瑾。
“这丫头以后也跟着一起学吧。”
老头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我明日再来。”
“哥,我想喝鲥鱼汤。”
周楚刚下班回家,暮云瑾就跑过来抓住周楚的胳膊撒娇起来了。
这一个月,暮云瑾被周楚养的白白胖胖的,当然,只是婴儿肥,并不是真的胖。
暮云瑾跟着老头学画画这一个月,老头发现她在画画上面的天赋远超周楚。
甚至远超其他人。
周楚在画画上的天赋只能说是一般。
老头看上周楚这个弟子,也从来都不是因为天赋。
而是周楚的性子。
坚韧、知恩图报。
如此小小年纪,无论是学识还是见识都远非一般人可比。
老头之前偷听过周楚给陆炜讲兵法,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问周楚,你这么侃侃而谈,可有对付周围蒙古人的法子?
周楚听到这话,说这还不简单。
实际上我大明的国策正是在一步步瓦解蒙古人。
大明严禁盐铁往草原走私。
蒙古人根本没有冶铁的技术。
或许以前有,但现在早已退化。
周楚很清楚,越到大明中后期,蒙古人越是不足为患。
毕竟他们已经退化到连铁锅都恨不得作为家传宝了。
很多人正是因为没有铁锅,也不得不用羊皮袋子加开水焖肉。
半生不熟的就吃了。
上一世,大明严防死守,却被后金钻了空子。
这就不得不归功于李成梁这些人了。
没有这些人的帮助,累死后金,也没有崛起的可能。
到后来清朝的时候,对于边境的贸易愈发严格。
蒙古人退化到快和野人差不多了。
周楚记得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之中,一个蒙古王爷为了得到铁器,给年羹尧送女人。
没了铁器的蒙古人,就是没了牙的老虎。
周楚说完这个策略之后,老头眼睛都亮了。
他虽然不懂兵法,却也知道这个策略的可行性。
“不过,这种方法见效太慢,大明未必能撑到蒙古人不行。”
周楚说这话的时候,老头瞬间色变,如同惊弓之鸟,看了看四周。
“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
缓过来的老头听出了周楚的言外之意。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周楚笑了笑,没有回答,反问道:
“霍去病可以突袭匈奴王庭,为何其他人做不到?”
老头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因为没有人可以像霍去病那样精准的找到匈奴人的王庭所在。”
周楚点了点头。
“没错。”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蒙古人,都有一个特点,追水草而居,王庭的位置可能数年就会换一次。”
“茫茫草原,我等汉人,能不迷路就不错了,像那李广,次次迷路。”
“此乃其一,其二则是因为霍去病领兵在精不在多,轻装简行,以战养战,如此星夜奔袭,匈奴人原本无比安逸,又如何能想到霍去病神兵天降?”
“毫无防备,也就无从抵御。”
“这便是兵法所言:兵贵神速,攻敌所不备。”
周楚和老头说了很多,让老头心悦诚服。
老头要不是年龄大了,都想向周楚拜师,学习兵法。
这也是老头发现周楚不见了之后,追过来的原因。
周楚摸了摸暮云瑾的头发。
“好,我去买鲥鱼,你去把老师也叫过来一起吃吧。”
周楚昨日刚发了月钱。
月钱不多,但提成高。
上个月沈青铺子的营业额加起来达到了恐怖的八万两左右。
净利润三万多两。
沈青也是个拎得清的,额外给了周楚一成的分成。
周楚分到了差不多七千两银子。
所以没必要每顿饭都在铺子里吃了。
鲥鱼汤周楚之前在铺子里煮过一次,那鲜美的味道,让所有人都难以忘怀。
即便是吃惯了美食的老头,也是喝的肚子滚圆。
“真是奇了怪了,你小子煮的鲥鱼汤怎么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周楚趁着空闲的时候,用贝壳磨成粉,混上虾皮和干蘑菇磨成的粉,就做出来了简易版的味精。
有了味精的提鲜,再加上鲥鱼的鲜美,煮出来的鱼汤自然是鲜掉眉毛。
“算了,回头煮好了再给他老人家送过去吧。”
周楚想了想,阻止了要出门的暮云瑾。
老头的住处,周楚这些天是打听清楚了。
就住在之前在书院见过的那个美娇娘的家中。
不得不说,老头艳福不浅。
“好。”
暮云瑾脆生生道。
周楚不让小姑娘出门,主要是现在天色晚了。
不安全。
周楚拿了点钱,回到铺子里。
“阿福,去帮我弄几条鲥鱼。”
说着将钱递给了阿福。
鲥鱼一直都是紧俏货。
因为味道鲜美,是达官贵人们的心头爱。
以至于这种鱼都快被吃绝了。
一般想要买鲥鱼,要在凌晨去鱼市才能买到。
此时都傍晚了,一般人想买鲥鱼,很难。
就算买到了,多半也不新鲜。
但阿福不同。
他的堂兄就是鲥鱼贩子。
只要他去,无论何时,都能弄到最鲜活的鲥鱼。
“好嘞,掌柜的。”
阿福一听要买鲥鱼,想起了前段时间掌柜的煮的鲥鱼汤,忍不住擦了擦口水,拿着钱就奔他堂兄家里去了。
“东家,一会来我家喝鱼汤,叫上阿东。”
周楚看着还在和阿东一起整理货物的沈青,说道。
沈青的情绪却不高,似乎有心事。
“好。”
周楚自然也注意到了沈青的情绪,不过并没有急着追问。
大概也能猜得到沈青为何情绪不高。
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
阿福办事一向利索,很快就带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鲥鱼回来了。
鲥鱼味道鲜美,但刺多。
不适合其他吃法。
煮汤喝最合适不过。
“过一刻钟,来我家喝鱼汤。”
周楚说完,提着鲥鱼就回家了。
周楚将鲥鱼处理完之后,在鱼肚子里塞入姜片和葱片。
随后在锅里放入猪油,大火将鲥鱼煎的两面金黄。
眼看着煎的差不多了,周楚加入热水。
水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奶白。
周楚盖上锅盖,煮了几分钟,随后打开锅盖,加入盐和豆腐。
如此再煮十分钟左右。
掀开锅盖,一锅鲜美的鱼汤就煮好了。
最后加入味精。
此时沈青等人也早就到了。
周楚用食盒装好一大份鱼汤。
“鱼汤煮好了,你们先吃吧,我去给老师送些。”
周楚说着拎着食盒出门了。
沈青则来到厨房帮忙盛鱼汤。
老头住的地方离周楚家没多远。
三拐两拐就到了。
周楚敲了敲门。
“谁呀?”
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
“师母,是我,周楚。”
周楚的一声师母让女人心花怒放,当即打开大门。
“衡器啊,我正要做饭呢,赶紧进来,我给你们爷俩做点好吃的。”
女人殷切的挥了挥手,招呼周楚进门。
很多人讲究的是过午不食。
不过老头和周楚都不讲究这些。
“师母不用麻烦了,我煮了鲥鱼汤,特地给您和老师送一些。”
周楚说着指了指手上的食盒。
“算你小子有良心。”
老头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此时也来到了院子里。
周楚留了下来,陪着老头喝了两杯。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
吃饱喝足后,老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师母,我先回去了。”
周楚起身和女人告辞。
“天黑了,你看着点路。”
女人嘱咐道。
“不用担心这小子,跟着陆家练的童子功,七八个人也近不了身,不会有事的。”
老头嘿嘿一笑道。
周楚懒得搭理老头,转身离开了。
离开老头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街道上基本上也看不到人了。
偶尔能听到打更的叫声。
走着走着,迎头走过来七八个人。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冯有德。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冯家铺子在周楚的排挤之下,那是一点生意都没有。
冯有德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杀了周楚。
不过这毕竟是京城。
到处都是达官贵人。
冯有德没摸清楚周楚的底细之前,不敢贸然动手。
这些天,冯有德一直在打听周楚的底细。
当他知道周楚不过是陆家出来的一个下人的时候,再没了顾忌。
这种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所以今晚他纠集了六七个大汉,准备把周楚杀了。
之前周楚出门的时候就被他们盯上了。
此时才准备动手。
“周掌柜的,我说过,人狂必有祸。”
冯有德觉得胜券在握,满脸得意。
在他看来,只要周楚死了,他铺子里的生意就会好起来。
周楚看到冯有德,并不意外。
不只是冯有德想着如何对付周楚。
周楚也想着如何一劳永逸的解决冯有德。
毕竟冯有德这种人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周楚早就买通了冯有德铺子的掌柜,掌握了很多证据。
冯有德坏事做尽,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做。
有些掌柜的是知道的,只不过那个掌柜的没有参与罢了。
只是周楚这些天一直忙的抽不开身。
没想到自己没去招惹冯有德,冯有德反而先来招惹自己了。
“怎么?你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周楚满脸不屑道。
“杀了你又如何?不过是个下人出身,杀了你也没人追究。”
冯有德一脸冷笑道。
说完这话,冯有德一挥手,示意动手。
这些人直接围住周楚,拿出一根根木棍。
这让周楚一愣。
不过随即想明白了。
铁器和刀具都是管制品。
这群乌合之众哪能弄得到刀。
倒是高估他们了。
不过是些乡野村夫,一点武功不会,全凭着一把子力气。
哪里是周楚的对手。
有句话老头说的很对。
周楚可是纯纯的童子功。
一年顶得上别人好几年的功夫。
更何况周楚的桩功极其扎实。
即使手上没有刀,一招一式都是势大力沉。
这些人一个个被击飞出去很远。
如同被马车撞了一般,再也起不来了。
解决了其他人,周楚饶有兴致地看向冯有德。
“你。。。你要干什么。。。”
冯有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周楚。
“我告诉你,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你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周楚自然不会杀人。
只是把冯有德扭送到了顺天府。
至于围攻周楚的那几个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周楚一个人,也懒得去抓这些人。
“周掌柜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顺天府值班的衙役看到周楚满脸笑容。
随着这一个月沈青铺子的营业额暴增。
周楚清楚瞒不过这些当官的。
于是干脆让沈青捐出两千两银子给顺天府修葺衙门。
名义上是修葺衙门。
但周楚清楚,这些钱,指定是被分了。
这钱当然不白花。
从那以后,衙役巡街都会来跟周楚打个招呼。
有些人看到这一幕,原本不该有的心思,直接熄火了。
“这个冯有德,杀人放火,这些都是证据。”
周楚说着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据递给衙役。
顺便还递给了衙役二两银子。
冯有德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的苍白无比,冷汗都下来了。
“得嘞,明儿一早第一个我就让大人审他,瞧好吧。”
衙役接过证据,发现手上很沉,会心一笑道。
却也不会抢了客人的风头。
这方面,周楚—直都拿捏的很好。
“东家,这是菜单。”
韩玠—家子所在的雅间之中,服务员将—本本用棕褐色鹿皮包皮的菜单交到了每个人面前。
动作优雅而又不失礼貌,手上戴着—副米黄色的手套。
让韩玠都眼前—亮。
韩玠看着手上的菜单,如此郑重其事的菜单,他还是第—次看到。
甚至有种在家翻看珍藏版孤本的感觉。
翻开菜单,上面的价格,让韩玠都忍不住挑眉。
最上面的是甜品,其中包括蛋糕等等。
每—份最低五两银子,高的二十两银子,上面还特别标注了,甜品是单人份的。
他们—家子—共六口人,—人点—份十两银子的甜品,就是六十两银子了?
这在其他酒楼,都可以吃—桌子菜了。
不过—想到是自家生意,韩玠心里顿时舒服了,点单的时候也没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这个蛋糕是什么?来六份,尝尝鲜。”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韩玠—通点,他是—家之主,点菜的事,自然是轮不到其他人的。
“还有这个荔浦芋头,真是荔浦的吗?”
韩玠为官这么多年,自然是懂吃的的。
什么东西是好东西,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回大人的话,是荔浦芋头,是东家在—家专卖南越那边货物的铺子里面买的,价格极贵。”
服务员恭敬道。
“那就来—份。”
韩玠点完之后看向韩鸢儿等人。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众人听到这话,才开始翻看菜单。
很快,甜品被服务员用—个大点的银质托盘端了过来。
而盛放蛋糕的,居然是琉璃盘子。
这让见多识广的韩家人,也都睁大了双眼。
“居然用琉璃盘子盛放甜品,这也太奢侈了。”
韩玠忍不住嘀咕道。
蛋糕的做法是周楚教给后厨的,实际上不只是蛋糕,很多菜的做法,周楚都教给了后厨。
不过事先和后厨的所有人都签订了契约,倘若有任何人将酒楼中的菜的做法泄露出去,就会赔的倾家荡产。
再加上韩玠这些人的威慑,周楚明白这些人不会脑子不好乱搞的。
实际上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讲究个忠诚。
掌柜的对东家忠诚,伙计对掌柜的忠诚。
完全不像后世那般。
蛋糕的做法很简单,用猪油加上羊奶鸡蛋和白糖。
原本应该用牛奶的,不过大明没有奶牛,羊奶更加普遍。
做出来的奶油味道是—样的。
下面的蛋糕部分就更好做了。
奶油加上蛋糕,就成了—道甜品:蛋糕。
韩家人看着眼前琉璃盘子中的甜品,都拿起银质汤匙,小心翼翼的挖了—块,生怕弄碎盘子。
琉璃器即便是在韩家也很少见。
各个都价值连城。
在这醉仙楼,居然拿来当盘子。
怪不得菜价这么贵呢。
光这盘子,就值得。
这—刻,不只是韩玠,所有人都对菜单上那离谱的价格释然了。
韩鸢儿将汤匙中的蛋糕放在口中,入口的—瞬间,韩鸢儿睁大了双眼。
这种美妙的味道,她从未尝过,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味?
韩鸢儿有些不信,急忙有用汤匙挖了—块,放入口中。
此时其他人也尝到了奶油的味道,纷纷睁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对于每—份蛋糕的分量,周楚都给的不多,甚至是很少。
柳姨娘接管沈家铺子之后原本是满心欢喜的。
客人也是出乎预料的多。
但每个客人来的第一句话都是出奇的一致。
“周掌柜的人呢?”
在得知周楚不干了之后,大部分客人都转身离开了。
只有极少数,还会选择留下来看看。
但和新掌柜的没聊两句,就愤怒离去。
两天下来,客人很多,但营业额没多少。
柳姨娘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急了,来到铺子里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铺子要是败在自己手里,在老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不来不要紧,来到铺子之后,柳姨娘顿时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在忙着张罗新铺子准备开张的沈青。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来到正在忙活的沈青面前,掐着腰。
“好啊你个死丫头,我说你怎么轻易就把铺子交给了我,合着在这等着我呢?在这开个新铺子,你是想恶心谁呢?”
柳姨娘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说话那叫一个尖酸刻薄。
过路的人见她这样,都绕着走,生怕被殃及池鱼。
“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要铺子,我把铺子给你了,铺子里的布都不曾拿走一匹。”
沈青跟着周楚学做生意这么久,早已不再是之前的小白花了。
此时的沈青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一个沈家嫡女,就因为我娘没了,在沈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想着干脆就自己找个铺子经营吧,好不容易把生意做起来,姨娘又来抢我的铺子。”
沈青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演技那叫一个自然。
沈青记得周楚说过这叫舆论战。
也能帮新铺子打个免费的广告。
京城的人大多衣食无忧,最喜欢聊的就是东家长李家短。
沈青此时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一些,让吃瓜群众多一些。
然后自己再站在受害者的角度。
如此一来,这些吃瓜群众,都会是自己未来的潜在客户。
甚至她们回家之后,还会和自己的亲朋好友说起此事。
潜在客户人群就会不断扩大。
周楚早就料到这个柳姨娘会来闹,所以让沈青把事情闹大点。
果然,过路的行人一听到这话,一个个都两眼放光,挪不动脚了。
一群人对柳姨娘指指点点。
柳姨娘顿时气炸了。
“你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在柳姨娘的印象中,沈青一向单纯,不争不抢的。
“我也不想变得这样,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当个衣食无忧的小姐?如今被柳姨娘你逼迫的不得不学会做生意,你要沈家铺子,我原封不动的还你了,如今我新铺子开业,反倒碍着你的眼了?”
沈青说完掩面哭泣。
这话说完,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看向柳姨娘,眼神之中尽是鄙夷,一个个纷纷小声声讨着她。
柳姨娘终究是要面子的,脸上哪里挂得住。
“哼,懒得和你这个死丫头计较。”
说完这话直接落荒而逃。
此时在铺子里的周楚目睹了这一切。
“你去告诉王老板,我给他写的戏文可以开始唱了,连唱三天。”
周楚看着阿福道。
“好嘞掌柜的。”
阿福听到这话,一路小跑朝南去了。
很快,一个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城南有唱大戏的,免费唱三天,大家伙快去看啊。”
百姓是最爱凑热闹的,再加上这个时代实在是没什么娱乐方式,此消息一出,无数人纷纷往城南涌去。
戏文正是周楚根据沈青的经历写的。
大致内容是沈青的爹和那些姨太太们,如何欺压正妻,正妻死后,大小姐又如何如何被排挤,在沈家无立足之地。
当然,姓名是要换的,不能指名道姓。
在之后就是大小姐自己要了个铺子出来经商。
生意好不容易红火起来,姨太太又来抢铺子,不得已,大小姐只能新开了一个铺子。
如果只是这个戏文,不会有太好的效果。
毕竟没什么人知道沈青的故事,也就联系不到新铺子上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柳姨娘的助攻,很快周楚和沈青新开的铺子就会传遍京城。
所有人都会知道,这家铺子的东家之一,就是戏文里的那位小姐。
如此一来,新铺子瞬间就成了京城的网红店。
无数大家小姐,都会来蹭热度打卡。
然后周楚再以价格和质量,让新铺子响彻整个京城。
论营销手段,在这个时代,周楚简直是降维打击,毫无对手。
“你真不怕把你爹气死吗?”
周楚看着沈青,似笑非笑道。
这部戏文一旦传播出去,沈家的事自然会成为京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到时候无论是沈青的爹还是整个沈家,都会站在舆论风口。
甚至很可能官府都会插手。
毕竟宠妾灭妻,还引起了这么恶劣的影响,官府不太可能坐视不理。
“他同意把铺子收回去的时候,就不是我爹了,这不都签了契了吗?”
沈青说着拿出之前签好的契。
“其实我早就该看明白了,只不过以前有我娘护着我,这些风雨自然淋不到我,但我娘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我是知道的,我多受些委屈都无所谓,但我得为我娘讨回公道。”
沈青惨然一笑道。
“既然他不把我当女儿,我又何必把他当爹,他要是真因为这事进了大狱,我也会经常去看他,算是尽了最后的孝心。”
周楚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戏文的效果是很明显的。
当天晚上,沈家的故事在京城之中就流传开来了。
第二天一早,阿福刚打开铺子的门,顿时被吓了一跳。
此时铺子门口人山人海,似乎都在等着铺子开张了。
这还是昨天那些传单的效果,再加上戏文和沈青昨天对柳姨娘的控诉。
三位一体,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直接产生了化学反应。
沈青也吓了一跳。
她怎么都没想到,周楚的那些招式,效果居然这么好。
好的有点过于夸张了。
“诸位,不要急,排好队一个个来。”
周楚站了出来说道。
随后周楚示意阿福让早就雇好的人去招呼着。
很快,就有五六个人,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衣服上面都写着云桂坊的字样,拿着一个个盘子,盘子里面有饴糖、炒熟的瓜子和其他干果,有的手里拎着水壶,不停地招呼着排队的客人。
如此一来,所有人瞬间不觉得排队是一件苦差事了。
“还是大小姐会做生意。”
说这话的是昨日听了戏文的。
随后周楚让阿福放了鞭炮,正式开门营业。
“孙大人家千金,祝贺云桂坊开张。”
“楚大人家千金,祝贺云桂坊开张。”
。。。。。
很快,一个个贵女纷至沓来。
她们也不空手来,纷纷递上自己的贺礼。
每人的贺礼都是五六百两。
周楚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新款式的衣服,给她们每人两套。
孙娇娇等人都是无比欢喜。
那些进入铺子里的百姓发现云桂坊的布,要比其他铺子的布便宜不少。
质量还好。
这是周楚和进货的布庄谈下来的结果。
周楚很清楚,自家铺子一旦开张,吞吐量肯定是极大的。
最起码不是之前的沈家铺子能比的。
在布庄拿的货自然也不是一般铺子能比的。
起码是其他铺子的十倍以上。
如此一来,自己就成了大客户。
有了和他们谈的资本。
普通的布料,进货价每尺便宜了两到三文。
卖的时候,比其他铺子便宜一文。
如此一来,自家铺子卖的便宜,赚的还更多了。
倒不是周楚不想便宜更多。
只是那样的话,会大大挤压其他铺子的生存空间。
到了那个时候,自家铺子就成了其他人的公敌了。
这不是周楚想看到的。
便宜一文,刚刚好。
“不用拘谨,坐吧。”
周楚摆了摆手,示意初六坐下。
“表叔,你们俩吃饭了没?”
周楚其实是明知故问。
这几天孙强忙的脚不沾地,每天负责装修的人走了之后,他都会带着初六和新买的几个伙计,开始收拾。
很多活那些瓦匠木匠是不管的。
他们只管干好他们的活,—些收尾的,收拾垃圾的活,还得孙强来。
“刚忙完,还没来得及吃呢。”
孙强喝了口茶道。
“在家吃吧,我也刚回来,饭这就做好了,我让人多做点,回头给其他人也带回去些。”
周楚笑道。
周楚知道,还有几个酒楼的伙计是要吃饭的。
这些和招的伙计不—样,是孙强从乡下买来的。
要管吃管住。
不过相应的,月钱要便宜很多,而且用起来更放心。
周楚还让香兰准备了酒。
这个时代的酒,要么是米酒,要么是黄酒。
没有喝白酒的。
黄酒在江南比较流行。
京城喝的基本都是米酒。
米酒讲究喝的时间,火候。
酿造满几天之后,现取出来喝,可谓是琼浆玉液,周楚觉得比所有的酒都好喝。
原本周楚是不爱喝酒的,现在也经常喝上几杯。
不能多喝。
这玩意喝着甜甜的,感觉—点度数都没有。
但如果多喝的话,准醉,而且醉的厉害。
周楚家中—直让人酿着酒。
去年的时候,周楚机缘巧合,在—个赌鬼的手中,买下了—个酿酒的方子。
按照方子酿出来的酒,让老头子赞不绝口。
从那以后,周楚家里就—直酿着酒。
主要是供应给老头子喝的。
原本周楚是想把老头子接到家里来的。
却被他拒绝了。
周楚明白,以老头子的本事,如果想的话,恐怕会有无数达官贵人抢着给他送宅子。
也就没强求。
所幸两家住的很近。
周楚时常让香兰等人去给老头子送酒和吃食。
也不能每日都送,不然师娘会说。
“你们天天送吃的,是拿我当摆设吗?我照顾的了他的。”
周楚时常在想,男人能像老头子这般,无论多落魄,都有—个美人跟在身边,无怨无悔的照顾着自己,那便算是极为成功了。
周楚和孙强推杯换盏,初六和两人—起吃饭,听着两人—起聊着家长里短,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自小就跟着他那个死鬼爹。
从他记事起,基本上都是每天自己做饭吃。
家里基本上都是无人的状态。
他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从未有—刻,像现在这样,三个人围在—张桌子上吃饭,聊着家长里短。
这让初六感觉有些窘迫,坐立难安。
—个人待习惯了,初六第—次如此,感觉很奇怪,却也有些适应。
周楚自然注意到了初六的举动,知道他为何如此,却也什么都没说。
因为周楚很清楚,这个时候和初六刻意说话,会让他更不自在。
让他慢慢适应就好了。
“表叔,那个胡巍你查到了吗?”
周楚吃饱喝足之后,放下碗筷,问道。
“查到了,这小子最近好像傍上了—个富商,两人经常—起去赌场赌钱,那富商说来也怪。”孙强回答道。
“哦?怎么怪了?”
周楚问道。
“那富商应该不是京城的,以前我都没见过,我那些朋友也没见过,好像是江南那边来的,赌场那边刚好有我的朋友,他说这人出手极其阔绰,也不在乎输赢,赢了钱随手都会赏给胡巍—些。”
“我爹找过先生为我开蒙,我读过一些话本。”
听到这话,周楚顿时有些恍然。
“你叫什么名字?”
“初六。”
少年回答道。
“初六,你没有姓吗?”
周楚示意初六起来说话。
“没有,我爹是个老千,未曾结婚,他小时候捡了我,捡我的那天正好是大年初六,就给我取名初六。”
初六如实回答道。
“老千?”
周楚听到这话,眼睛亮了。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老千。
即便是上一世,也只是听说,或者从影视剧或者小说中看到。
周楚带着初六,边走边聊。
初六的死鬼老爹确实是个老千,还是老千之中的顶尖高手。
可惜后来被兄弟出卖,被人乱刀砍死。
按照初六的说法,老千还有种说法,叫蓝门。
老千从不自称老千,而是说自己出自蓝门。
千门有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各有各的功能。
京城是什么地界,达官显贵遍地。
老千千术再高,遇到这些不讲道理的权贵,毫无办法。
更何况还被人出卖了。
原本初六虽然没什么人管,但从不缺钱花,甚至还能读上书,比普通人家的生活好不少。
但自从他爹出事之后,他家就被搜刮一空,初六变得穷困潦倒了起来。
好在他爹早就有先见之明,没人知道初六和他爹的关系。
毕竟老千的经历波谲云诡,时刻都可能危及家人。
最后还是初六为他爹收了尸,用布包了起来,准备找个地埋了。
却发现根本没有一块地容得下他们。
“你爹的千术教给你了吗?”
周楚有些好奇道。
初六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学了几成?”
“我爹说我学了十二成,单论手法已经超过他了,不过从未实战过,千术讲究的是临场应对,他其实不想让我学习千术,是我缠着他学的。”
初六有些伤感道。
“你爹是对的,没有足够的后台,贸然使用千术,只会是取祸之道。”
对于初六,周楚是有些惊喜的。
原本他也是想收下初六。
以后自己要做的事很多,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
那些从牙行中买的下人虽说可以用,却不能完全信任,毕竟其中甚至可能掺杂了锦衣卫和文官集团的人。
这种事并不少见。
如果说锦衣卫无孔不入,那么文官集团的渗透能力,甚至超过了锦衣卫。
宫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人。
初六这人,别的不说,单说坚持葬父这一点来看,多半是个忠义之人。
稍加培养,再加上周楚的驭人之术,将来就是个死忠于自己的手下。
如果是其他人,周楚即便是想帮忙,也只是给点银钱便算了。
但周楚偏偏劳心费力,帮初六料理了他爹的后事。
这一点初六看到眼里,感激涕零。
至于初六的千术,只能说是意外之喜,将来或许会有大用。
“以后跟着我,不准滥用千术。”
周楚看了一眼初六道。
“知道的,少爷。”
初六低眉顺目道。
周楚带着初六就这么走着,走了两三天回到了京城。
“表叔,这小家伙就跟着你,你教教他,以后让他在酒楼干活。”
周楚带着初六,来到了正在装修的酒楼之中。
孙强作为掌柜的,很多事让他做不合适。
酒楼之中需要一个眉眼灵活的,为自己打听情报。
初六再合适不过。
年纪小,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好嘞,交给我吧。”
孙强笑道。
“回头你再去乡下买些和初六差不多大小的,教一教,牙行里的那些人我不放心。”
陆家老大,或者说陆炳离开了。
得知陆炳的身份之后,周楚觉得自己得重新规划一下未来的路了。
嘉靖帝一生刻薄寡恩,他用过的人,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一个人除外。
陆炳。
陆炳号称大明第一锦衣卫,集万千荣宠于一身。
倘若说有谁是嘉靖帝从不会猜忌的,那只有陆炳了。
有着这层关系在,周楚很多曾经预想过的事就可以付诸实践了。
“哥,大哥走了。”
暮云瑾回到书房之中,看到周楚正在写着什么,不禁露出一丝心疼的表情。
这几年来,二哥每天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刻得闲的时候。
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都是贪玩的年纪。
二哥却因为自己,因为陆家,一刻都不曾松懈。
如今的暮云瑾已经八岁,虽然只有八岁,却出落的十分漂亮。
十足的美人胚子。
在周楚和老头子的教导下,才学更是碾压无数贵女千金。
甚至很多京中所谓的才子,也不如她。
有种少年天才的感觉。
只不过周楚为了保护她,这才才名不显罢了。
说来也怪,她一个女孩子,兵法却学的出奇的好。
画画上的天赋也远超周楚。
画画和兵法,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在她身上却同时出现。
周楚看着暮云瑾手上端着的莲子羹,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又做这些庖厨之事?不是和你说了吗,让你远离庖厨。”
暮云瑾听到这话,将莲子羹放在周楚面前,抱着周楚的胳膊就撒娇。
“哎呀,我这不是看哥哥你太辛苦了嘛。”
周楚听到这话,有些头疼的放下笔,喝了几口莲子羹。
“以后这种事,让香兰她们去做就好了,女孩子家应该远离庖厨,一来浪费时间和精力,二来在庖厨待久了,烟熏火燎的,会变黑。”
香兰是周楚买的丫鬟之一。
这几年的时间,最开始云桂坊每个月最少赚三万两左右。
后来沈青干脆将周围的几家铺子都买了下来,打通之后,云桂坊的铺面瞬间变大了好几倍。
有了足够的铺面之后,周楚干脆将云桂坊分出来。
分为普通区和珍品区。
周楚并没有因为铺子的扩大贸然增加经营项目。
主要经营的还是布料和衣服。
沈青倒是建议过,想要增加首饰铺子。
被周楚拒绝了。
没有足够的后台,胃口过大的话,只会招来祸事。
云桂坊的扩张,已经是他们目前的身份能做到的极限了。
就这还是因为周楚和一众官家贵女的关系摆在那。
没人会找周楚的麻烦。
但如果周楚生意做的太大,或者手伸的太长的话,肯定会有人出手的。
只要利益足够,就算那些官家贵女想插手,他们的家人也会阻止他们。
说到底,周楚还是无根之萍。
表面看着唬人,实则如履薄冰,谨小慎微。
生怕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如今的云桂坊,每个月的利润大概五万两左右。
这是周楚有意往下压的结果。
如此一来,周楚每个月都能分到三万两左右。
三年下来,周楚存了五六十万两白银。
这些钱根本就不敢露白。
无论是周楚还是沈青,表面上给人的感觉就是铺子里的布卖的便宜,赔本赚吆喝。
甚至很多时候,沈青还故意找其他相熟的铺子借钱进货。
为的就是给人造成不赚钱的假象。
沈青的爹三年前因为宠妾灭妻,被官府抓去打了一顿板子,当时就没了半条命。
宠妾灭妻本就有违大明律,再加上他们家的事闹的太大,官府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
被打了之后,沈青的爹那原本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就彻底垮了下来,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那些个姨太太们,纷纷抢夺家产,分了家。
现在的云桂坊珍品区,成了京城贵女们的潮流。
里面衣服的样式,每隔几日就更新一次。
为此,周楚还特意请了许多顶尖女红,教会了他们设计衣服的样式。
云桂坊的普通布,要比其他铺子便宜。
普通百姓最喜欢来的就是云桂坊。
不过普通的布,本钱低,就算都是利,也赚不了多少钱。
真正赚钱的是针对贵女们的珍品区。
云桂坊的样式多,布料好,而且价格比其他铺子的要贵很多。
刚开始,周楚让沈青把珍品区的布和衣服价格调整的比其他铺子贵了几乎两倍的时候,沈青万分不解。
“你得清楚这些个贵女的心思,她们比的就是谁穿得好,穿的贵,你的衣服再好,只卖两三百两一件?她们都不好意思穿出门,她们会觉得这是便宜货。”
“相反,这些个贵女们就喜欢价格贵的,越贵越好,越贵,越代表身份。”
周楚侃侃而谈道。
这一言论,顿时让沈青醍醐灌顶。
只是如今的云桂坊,生意愈发火爆,几乎成了京城的一个标杆。
周楚即便是努力往下压,却也有点压不住的感觉。
不过,周楚早就准备好了预案。
第二天一早,周楚就让人去请了孙娇娇楚璃等人来自己家。
此时的周楚早就把原来的院子退掉了,将原本属于陆家的宅子买了回来。
“衡器,你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孙娇娇第一个到。
和三年前相比,她眉宇间多了几丝风情,少了一些骄纵。
一年前,孙娇娇就出嫁了。
虽然她对周楚新有好感,却也知道他们俩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首先门不当户不对。
其次孙娇娇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周楚。
她能感觉到,周楚并不喜欢她。
孙娇娇虽然出嫁了,但这些年对周楚却愈发的言听计从了。
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孙娇娇的婆家是个五品官,也是个肥缺,吃穿用度是不缺的。
“等等若曦她们吧,等她到了再说。”
若曦是楚璃的字。
楚璃作为才女,如今虽然十七了,却未曾出嫁。
楚璃作为才女,自从见识过周楚的才学之后,这三年时间,更是隔三差五的来找周楚。
对周楚愈发痴迷。
那些个京中所谓的才子,在楚璃眼中和周楚完全没法比。
倘若没认识周楚,她可以勉强自己出嫁。
如今却再也瞒不了自己的心。
只是周楚虽然清楚她的心思,却一直不曾回应。
甚至有段时间刻意疏离她。
这让她黯然伤神了一段时间。
直到孙娇娇去劝了她。
“以你的身份和他的身份,你如果执意嫁给他的话,只会害了他,你的父亲不会放过衡器的。”
楚璃这才如梦初醒,自此以后,几乎不再私下里找周楚了。
只是隔三差五的去云桂坊见一见周楚,以解相思之苦。
对于楚璃的感情,周楚也感到无比头疼,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期望她自己能想通。
要说一点好感没有,那是骗人的。
但也只是有些好感罢了。
所以周楚一直在刻意疏离楚璃。
却没什么效果。
周楚干脆放弃了,爱咋咋地吧。
这三年,周楚长的愈发俊俏。
很快,楚璃和另外两个贵女到了。
她们四个一直以来都是和周楚关系最好的。
其中身份最高的是户部侍郎的女儿。
户部侍郎是三品官。
“我准备开个酒楼,想让你们每人都拿点钱,你们每人占两成,我占两成,也算我们相识多年的一场缘分。”
周楚这话一出,几人的眼睛顿时亮了。
除了楚璃,其他几人都已经出嫁了。
以她们的身份,出嫁的门楣自然是极高的的。
出嫁之后才知道,女子手中有钱是多么重要。
在婆家,有钱就有话语权。
甚至可以直接执掌中馈。
周楚的赚钱能力她们十分清楚。
之前孙娇娇她们就有过类似的提议,想和周楚一起开铺子。
但当初周楚根本没这个精力。
现在云桂坊基本都是沈青在打理了,周楚已经逐步从中抽身。
自然就有了时间。
京城中,如果说什么生意更赚钱,一个是青楼,另一个则是高档酒楼。
毕竟京城可是达官贵人遍地。
为了陆炜读书,杨氏可谓是煞费苦心。
家里的书房之中,各种书籍层出不穷。
不过现在需要周楚带着的,都是一些基础的。
比如三字经,比如千字文,亦或是出师表。
书童干的就是这个活,替少爷背着书,带上笔墨纸砚。
那砚台,一看就不便宜。
至于墨,周楚倒不是很懂。
不过想来,杨氏也不会给自己儿子买便宜的。
差生文具多。
周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陆炜此时也是满心忐忑。
毕竟他早就听说过这位夫子的大名。
出了名的严厉古板。
他生怕自己惹得夫子不开心,最后被赶回家。
到时候丢的可就不只是他自己的人,而是整个陆家的人。
他虽然顽劣不堪。
却也知道要脸面。
“楚哥儿,你说我要是惹夫子不高兴该怎么办?”
陆炜来到书院前,有些忐忑的看着周楚。
“少爷放心,夫人说了,夫子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努力记下夫子教的内容,回家帮你。”
周楚给了陆炜一个放心的眼神。
听到这话,陆炜顿时放松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那你可得记清楚些。”
很快,两人就见到了杨顺之。
一个四十多岁的夫子。
倒也没有显得多老。
留着很长的胡须,言行举止之间倒也不见得有多古板。
“你就是陆家那小子?”
杨顺之看着陆炜,问道。
“是的,夫子。”
此时的陆炜无比的乖巧,哪有平日里在家的顽劣模样。
“从今天起,我开始教你,一个月之后,你若能让我满意,我便收你为弟子。”
杨夫子捋了捋胡须说道。
“谨遵夫子教诲。”
陆炜行了个弟子礼道。
“千字文三字经这些开蒙的我就不教了,你应该早就开蒙过了,今日老夫便教你出师表,要读书,先做人,学会忠君爱国。”
杨夫子说着也不搭理陆炜,就开始朗读出师表。
不愧是名师。
一篇出师表,愣是让他读的声情并茂。
于周楚而言,哪怕是前世见过的最厉害的朗诵比赛的人,也远不如眼前的杨夫子朗读的好。
杨夫子朗读完之后,看向陆炜。
“现在,你来读一遍,让老夫听听。”
陆炜听到这话,顿时无比紧张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同时,还有些无助的看向周楚。
周楚给了一个你可以的眼神,让陆炜心神稍安。
陆炜拿起书,开始朗读。
全程磕磕巴巴的,甚至有些字都不怎么认得,还读错了。
这让杨夫子皱紧了眉头。
“好了,不用读了。”
最终,杨夫子受不了这种折磨了,说道。
陆炜则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今日的功课,先把这篇出师表熟读,把上面的所有字都会默写,先把出师表抄个二十遍吧。”
杨夫子算是看出来了,陆炜的基础很差,比一般孩童都要差很多。
如此一来,就只能用笨方法打基础。
取不得巧。
陆炜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最怕的就是被罚抄书。
抄书是极其枯燥的,也是最磨人的。
以他的性格,平日里根本就坐不住。
抄五遍都难,更不用说二十遍了。
不过杨夫子却不管这些,说完这话就起身离开了。
显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受折磨。
“楚哥儿,你能不能帮我抄?”
陆炜一脸求助的看着周楚说道。
周楚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少爷,我们两人的字迹不同,我若是帮你抄了,夫子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来,以杨夫子的性格,最恨偷奸耍滑之辈,那样的话,恐怕用不了一个月,明天就来不了了。”
周楚自然不会帮陆炜抄书。
且不说字迹的问题。
如果真的抄了,陆炜的学业将会一塌糊涂。
这件事终究是瞒不过夫人的。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书童也就干到头了。
听到这话,陆炜直挠头。
“也是哦,那该怎么办呢?”
此时这间书房之中,只有陆炜和周楚两人。
周楚很清楚,死读书,硬读书对陆炜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而言,是最痛苦的。
要讲出师表,就不能只讲出师表。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遗憾。
要讲季汉的浪漫。
这些,才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喜欢听的。
只有了解了其中的故事,对诸葛丞相产生了崇拜之情。
出师表自然也就不用背了。
读一遍就记住了。
原本这些应该是杨夫子讲的。
周楚相信,杨夫子虽然不会讲的那么浪漫,那么英雄主义。
却也会大致的讲一遍。
现在之所以没讲。
不过是还没有把陆炜当成自己的弟子。
没那个耐心罢了。
“少爷,前些天我读了三国志,不如让我先给你讲一讲这出师表背后的故事吧。”
周楚说道。
“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陆炜毕竟是小孩心性。
和抄书相比,听故事显然更受他喜欢。
周楚开始讲刘备三顾茅庐,白帝城托孤。
开始讲诸葛亮在刘备死后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开始讲诸葛亮为了北伐,开始不断学习兵法,用兵的能力在五次北伐的过程中不断增强。
讲诸葛亮在第一次北伐之前,写了一篇出师表给刘禅。
讲诸葛亮死后,刘禅讲出师表上面提到的人都用完了,无人可用之后,又把这些人的后人都用了一遍,独自坚守季汉数十年。
讲刘禅和诸葛亮之间的感情。
讲诸葛丞相的遗憾。
讲如今蜀中还在为诸葛丞相披麻戴孝。
陆炜越听越上头。
听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心中更是对诸葛亮充满了崇敬之情。
之前看出师表,如同天书,此时再看,豁然开朗,仿佛父亲离家之前对儿子的嘱托。
周楚讲的很快,而且也不是详细讲的,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讲完了。
“少爷再读两遍试试。”
周楚想着趁热打铁,让陆炜趁着这个状态将出师表背熟。
陆炜哪里会反对,当即开始朗读出师表。
再没了之前的磕磕巴巴。
读的异常顺畅。
此时俨然到了饭点。
周楚从带来的饭盒之中,取出夫人早就让人准备好的吃食,摆在桌子上。
陆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默读出师表。
这一幕要是让杨氏看到,估计会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这还是她那个顽劣成性的儿子吗?
很快,周楚将陆炜吃剩的吃食收了起来。
“少爷可能背诵这出师表了?”
周楚问道。
“那是自然。”
此时的陆炜从未觉得读书如此简单。
原本看都看不懂的出师表,此时不止能完全读懂,而且全文了然于胸。
“那少爷就尝试把这出师表默写出来吧。”
周楚说着开始为陆炜研墨铺纸。
“楚哥儿,我觉得你比夫子讲的好多了。”
陆炜一边用毛笔蘸了蘸墨汁,一边说道。
“我和夫子可比不了,夫子胸有丘壑,我知道的这些,夫子也都知道,只是如今夫子还没有真正把少爷当成学生,所以也就懒得费心罢了。”
周楚低眉顺目道。
“是这个道理。”
陆炜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默写出师表。
陆炜背诵出师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其中有些字,偶尔会想不起来该怎么写。
每到卡壳的时候,周楚就会把这个字用手在桌面上写出来。
陆炜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此默写两遍之后,陆炜再也没有一个字不会写的,异常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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