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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王妃已上线,王爷却总宠她如宝?顾华菁封容后续+全文

一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顾华菁嘴角抽抽,不要啊!她一和离过的人,还要什么姻缘?但这话又不好说得直接,顾华菁心里无力,想要离开顾家的心思越发沉重,都到了古代还要感受一次逼婚,她会崩溃的。“爹,妹妹这事儿不着急,已经有人在跟儿子旁敲侧击地打探妹妹的情况了,这次,我们得好好儿挑一挑。”顾华轩大大咧咧地接着话,顾华菁心中郁猝,好歹顾及她一个女儿家,能不要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吗?还是顾华然瞧得明白,看了顾华轩一眼,将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了。在一旁着急的琴宛慧,几次想要说什么,只是她还未曾开口,就被顾华磊给拦住。顾华磊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只是他正直的脸上,已如寒冰,偏偏顾源裴并没有任何要问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顾源裴让其他人都回去,单单留下了顾华菁。在顾华菁的面前,顾源裴...

主角:顾华菁封容   更新:2024-11-08 1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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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王妃已上线,王爷却总宠她如宝?顾华菁封容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顾华菁嘴角抽抽,不要啊!她一和离过的人,还要什么姻缘?

但这话又不好说得直接,顾华菁心里无力,想要离开顾家的心思越发沉重,都到了古代还要感受一次逼婚,她会崩溃的。

“爹,妹妹这事儿不着急,已经有人在跟儿子旁敲侧击地打探妹妹的情况了,这次,我们得好好儿挑一挑。”

顾华轩大大咧咧地接着话,顾华菁心中郁猝,好歹顾及她一个女儿家,能不要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吗?

还是顾华然瞧得明白,看了顾华轩一眼,将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在一旁着急的琴宛慧,几次想要说什么,只是她还未曾开口,就被顾华磊给拦住。

顾华磊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只是他正直的脸上,已如寒冰,偏偏顾源裴并没有任何要问他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顾源裴让其他人都回去,单单留下了顾华菁。

在顾华菁的面前,顾源裴身上的气势转淡,更像是一个单纯的父亲。

“菁菁,这次……委屈你了。”

顾华菁知道他指得是什么,笑着过去,自然地给顾源裴捏捏肩膀。

“有爹爹疼着,女儿能有什么委屈?”

“哎……”,顾源裴叹了口气,“你大嫂,本来不是琴宛慧的,你娘给磊儿定了一门亲,却不料红颜薄命,那个姑娘还不曾过门就香消玉殒,琴宛慧是她的妹妹,我不想违背了你娘的遗愿,所以才……”

顾华菁心里怅然,还真有代姐出嫁这种桥段?怪不得,她也觉得以自己爹爹毒辣的眼神,琴宛慧的心性,应是不符合顾家的家训才对。

不过这个机会她可不能放过啊!

顾华菁眼睛一转,口气软了不少。

“可是爹爹,若不是女儿回来,兴许家里仍旧是从前的模样,自从女儿在顾家住下来,顾家的变化,女儿不是瞧不见……”

顾华菁走到顾源裴的跟前,垂着眼睛,“女儿不愿如此,你们是女儿的亲人,女儿不想因为自己,惹得家里不得安宁……”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什么叫惹得家里不得安宁?”

顾源裴立刻吹起了胡子,“这是你的家,你别怕,有爹在,没人敢将你随便嫁出去!”

“可是爹爹,女儿不想这样……”

顾华菁在顾源裴的腿边跪下,“大哥和大嫂原本相安无事,可现在,几乎针锋相对,大嫂对女儿的不满女儿能理解,真的,她嫁入顾家,为了顾家生儿育女,是有功劳,女儿不想破坏顾家原先的和睦……”

顾华菁轻轻抬起头,眼里有晶莹闪动。

“您就让女儿搬出去吧,也好过还要辛苦地应对不喜欢自己的人……再说,女儿搬出去了,您难道就不管我了吗?我还是会好好儿照顾自己的。”

顾华菁说着说着就搬出撒娇的手段,她对着镜子试过,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这张脸近来养得圆润了些,眼睛清亮明晰,嘴唇粉嫩殷红,微微嘟嘴就一副小女儿的娇憨,承受力弱些的直接就可以投降了。

果不其然,顾源裴看了看顾华菁可爱的面容,忍不住闭了闭眼。

顾华菁的一句话打动了他,要她应付家里不喜欢的人,确实也委屈她了……

“但是,必须离得近些,我们也好照应到。”

“一定一定,爹是同意了?”

顾源裴瞪了她一眼,“搬出去就这么高兴?”

顾华菁立刻摇头,“当然不是,可是想到这个家又会恢复平静,女儿确实很高兴。”

“我记得,城东有间宅子,不大不小刚好适合,一会儿我让华磊媳妇将房契找出来给你。”

“爹,城里我也有宅子可以住的……”

“还有伺候的下人,挑几个老人,其他重新采买,让华轩媳妇陪你,她眼光不错。”

“爹……”

“还有护院,我知道华然手里有不少厉害的人手,让他拨几个给你,一个人住安危最重要。”

“……”顾华菁眉头紧皱,低低地垂着头,她以为自己终于能离开了,应该会是满心欢喜的,可是为什么,她的鼻子酸楚成这样……

一滴温热的眼泪掉在顾源裴的手背上,他整个人一颤,像是被烫到一样。

半晌,他抬手轻轻地抚了抚顾华菁的头发,“以后……要好好的……”

顾华菁终于呜咽出声,在这个下午,她终于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不愿割舍的感情……

顾家大房的院子里,气氛凝滞低迷,伺候的下人一个个屏息凝神,生怕引了主子的注意,遭受无妄之灾。

顾华磊沉着脸坐在那儿,琴婉慧面色不定,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了半天,琴婉慧从桌上的茶壶里倒出一杯茶。

“大爷,这是今年上好的白毫,我特意给您留着的,您尝尝?”

顾华磊的眼神扫了一眼,“这茶二弟三弟可有?”

琴婉慧一愣,眼珠子乱转,又笑了起来,“二弟三弟那儿自然也有好茶,我是他们的大嫂,难道会亏待了他们不成?”

说着,琴婉慧将茶杯往顾华磊的跟前又推了推。

谁知道顾华磊根本不接,冷冷地看着她,看得琴婉慧浑身不自在。

“大爷这是……莫非妾身又做错了什么?妾身为了这个家,整日劳心劳力,又要操持着咱们屋里的妾室庶子,又要管着一大家子的生计,大爷为何、为何就不能多怜惜妾身一点?”

琴婉慧自怜自哀,算得上漂亮的脸庞微微垂下,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顾华磊却冷笑起来,“你劳心劳力?劳心劳力居然还有时间算计菁菁?你身为她的大嫂,我也不指望你能视她为亲妹妹,却没想到你心思如此恶毒,恨不得要将她推入火坑!

“大爷冤枉啊,妾身如何就恶毒了?是,妾身是没有二弟妹那么长袖善舞,不能同四妹妹亲如姐妹,可大爷若说妾身要将四妹妹推入火坑,妾身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琴婉慧声音发抖,面色惨白得如同含冤受辱一样,却丝毫不能让顾华磊动容。

“好,那我问你,孙家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吧?菁菁才刚刚和离,你立刻就要给她找婆家是为何意?难不成就这么容不下菁菁?”

“妾身、妾身都是为了四妹妹着想!”

琴婉慧眼中沁出泪来,手捂着心口,“妾身是担心四妹妹遭此变故想不开,如今孙家有意,那有什么不好的?”

“孙家算的上什么好人家?”

“四妹妹都和离过了,还想找什么好人家?!”

顾华磊的眼睛倏地睁大,说到底,琴婉慧是瞧不起顾华菁?她是不是还觉得孙家肯娶菁菁,是菁菁的造化?

深深地吸了口气,顾华磊觉得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他本以为好歹夫妻一场,没有功劳也念及苦劳,只是时间越长,顾家就越被搅得不得安宁。

现在二弟妹是个不争不抢的,以后呢?等到三弟妹进门,琴婉慧是不是还要闹得更大一些?

顾华磊是顾家的长子,他本应该肩负起顾家安定祥和的担子,可现在,全靠着兄弟间的体谅,才维持着顾家的安宁……

“大、大爷……”

见着顾华磊一句话不说地往外走,琴婉慧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慌乱,她想留住顾华磊,顾华磊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消失在门外。

琴婉慧站在那里,面色渐渐变得狰狞。

都是顾华菁害的,都是她害的!

不识好歹说什么不认识孙家的少爷?她有本事,这辈子就孤老终身!有人要她还敢装模作样,以后活该被人耻笑!

琴婉慧压着心底隐隐的不安,疯狂地咒骂顾华菁,孙家那里她都已经应下了,这种机会还有什么好想的?

一个被夫家休弃过的女子,她难不成还有脸挑三拣四不成?她凭什么?!

可现在该如何是好?不仅孙家那边自己交代不了,还有顾华磊和顾源裴,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也一落千丈……

琴宛慧咬得后槽牙嘎吱嘎吱作响,再一次咒骂起顾华菁来。

“大少奶奶,老爷身边的远山过来了,说是让少奶奶将城东那处宅子的房契找出来。”

小丫头低低声音唤回琴宛慧的神志,她愣了愣,房契?这会儿为何好端端地提起这个?

“远山还说什么了没有?”

“那倒没有,只是提了提要尽快,怕是要给四小姐的。”

琴宛慧的眼睛瞬间睁大,像是不敢置信。

难道说……难道说顾华菁要搬出去了?!这可能吗?可是也许是真的呢?也许老爷也发觉,顾华菁心性高傲,不想再管她了呢?

琴宛慧心中狂喜,之前心底隐隐的不安早丢到了脑后。

她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她盼得不就是顾华菁赶紧滚出顾家吗?真让她如愿以偿了?

可是转念一想,城东那处宅子,可是顾家在京城内地势最好的一处!

多少人有钱都买不到,琴宛慧早想着日后要将那个宅子留给自己的嫡子……

琴宛慧的狂喜被愤怒又压制了一些,胸口郁积,竟有些闷闷的疼痛。

“该死的,离开顾家还要占些便宜,她凭什么敢肖想顾家的家产?!她有那么多嫁妆,难道还不够花吗?!”

琴宛慧疼得脸都变了色,却仍旧咬牙切齿。

先将人赶出去再说,这些家产,她迟早有一天要统统拿回来!这是他们顾家的!是她的!


顾华菁忽然笑起来,青黛娥眉,明眸流盼,巧笑嫣然,顾盼生辉,白凌天的心不知怎么的错跳了一拍,想好的话居然就说不出口了。

“白公子大可不必如此,便是你这么做了,小女子也定然不会领情的。”

顾华菁笑着开口,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不是什么事情都来得及补救,若不是几次徘徊于生死,我又怎么能从那等愚蠢中醒来?说起来,都是托了公子的福气。”

看见白凌天想说什么,顾华菁素白的小手一挥将他拦住,“公子可知如何才是真的在帮我?”

流转的眸子就在自己的面前,白凌天看着顾华菁弯起漂亮的眼睛,浅浅一笑,“那就是离我远一些。”

“公子出现在我面前,传出去便又是我不知廉耻,行为放荡,我已经是个和离的女子,这些传言能逼死人的,我往后还有谁肯要?”

“我会负责的。”

一句话,让白芷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顾华菁是觉得有趣,而白凌天,则是货真价实地被自己的话给惊呆了。

他为何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言语,他究竟在说什么?他面前的人可是顾华菁!

然而刚刚那一瞬间,听见顾华菁说她往后还如何嫁人的时候,白凌天心底的第一反应,是冒出了陌生的酸气。

像是想通了一样,白凌天神色更加认真,“我已经弄清楚,白家确实亏待了你,但那不是我本意,就连和离,也是在我并不在京中之时决定的。”

“你若是担忧名声,我愿意重新娶你。”

“然后让我再感受一番白家的厉害?”

顾华菁嗤笑出来,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看向白凌天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白公子还是别再说这种话了,我可消受不起,虽然公子风姿绝代赏心悦目,只是你再玉树临风,我也不能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白凌天的脸上忽然有些不自然,他定定地看着顾华菁,眼里有不赞同的神色。

她怎么、怎么随便就评论起男子的样貌来?还说的那样自然……

顾华菁注意到他的反应,眼睛慢慢睁大,这人不会这也要当真吧?她只是随便夸一夸的,不过怎么感觉……还挺有趣的?

心头滑过一丝恶趣味,顾华菁忽然双手捧着脸,撑在桌上甜甜地笑起来,“说起来,我似乎还没看过公子笑呢,虽说你不笑就已经貌若潘安,那笑起来该是何等美貌?公子不若笑一个试试?”

“姑娘慎言,这等语言怎能张口就来?成何体统?”

“我只让你笑一个,又没扑过去脱你衣服,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你……”

白凌天脸色涨红,身子甚至往后倾了倾,身体曲线僵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顾华菁的笑意终于溢出口,笑得不亦乐乎。

不是说白凌天冷然桀骜吗?自己这才说到哪儿啊,他就这么个反应,现在想想,还是流园的那些小丫头承受能力高一些。

白凌天很想甩袖子走人,可顾华菁笑得水亮亮的眼睛,让他的脚像是生了根一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前一刻恨不得自己永远消失在她面前,后一刻就能言语调、调戏自己,还笑成这样。

白凌天一直觉得女子是个麻烦的生物,可是这是头一次,他觉得这种麻烦,似乎也挺……可爱?

顾华菁笑够了,也问清楚了琴宛慧的下落,既然送去了琴家,那就表示并无大碍。

“今日华膳楼开张之日,酒菜只收一半的钱,白公子若是有兴趣,也可尝尝鲜,小女子就不奉陪了。”

顾华菁施施然站起来,微微施礼便打算离开。

白凌天在她的背后轻声唤住,“我方才说的,是真的。”

顾华菁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我方才说的,也是真的,公子最好的补偿我的方法,就是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小女子心胸并不豁达,见公子一次,我就会想起来一次白家是怎么对我的……”

珠帘微动,顾华菁的身影已是消失在白芷厅内。

白凌天脸上不再有窘迫,回到他身边的侍从深深地垂下头,大人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方才顾家小姐究竟跟大人说了什么?

白芷厅内,白凌天默默地待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身。

他再次明确地感受到了顾华菁的疏离,不是那种入骨的痛恨,仅仅是疏离,划出分明的界限,不再走近哪怕一步。

这分明是白凌天曾经极度渴求的,现在顾华菁真的这么做了,为什么他的心里,又会出现这样的不甘和焦灼?

“回府。”

白凌天沉着声音,他今日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见到琴宛慧的时候,又不知道为何想也没想就让下属去阻止。

大概,是歉疚吧……白凌天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是心存愧疚才会如此,仅仅是如此而已。

“……韩公子,真的已经没位置了,小的哪儿敢骗您?”

“……您虽然说同黎大夫有交情,可小的去问了黎大夫,……唔,这让小的怎么说才好,黎大夫压根没说话。”

“……韩公子韩公子,您身份尊贵,在这儿等着也、也不太合适是不是?”

走下楼梯的时候,白凌天耳朵一动,再去看华膳楼门口,果然见到一个伙计,满脸无奈地跟韩熙之解释。

韩熙之笑意盎然,也不恼,只是他如今在京城内也算红人,也许很快就要传出韩熙之为了一尝为快华膳楼的菜肴,不惜候位的传言来。

拳头下意识地捏紧,白凌天看见韩熙之的一瞬间,胸口有窒闷的感觉。

他为何也会出现?难道那日他说的是真的?韩熙之对顾华菁当真感兴趣了?

这怎么可以?!顾华菁是一个和离过的女子,韩家怎么可能会答应?

莫非韩熙之只是想纳她为妾?

各种思绪顿时充斥白凌天的脑袋,他只能更用力地攥着拳头,才能保持住脸上的淡然。

这时韩熙之却突然抬了抬头,一眼便看见了白凌天。

他的脸上顿时笑意更深,快步朝着白凌天走过来。

“白兄你也来凑热闹?我真是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呢。”

韩熙之拍了拍白凌天的肩膀,扭头去看跑堂伙计,“你瞧,有客人离开,总能空出位置了吧?”

伙计满脸难色,“韩公子,这位公子方才用的包厢是我们掌柜私留的,小的可不能做主。”

“我说这有生意上门你怎么就不机灵点儿呢?我保证照顾你们生意,所有菜色统统点一遍成不成?”

韩熙之财大气粗的架势让伙计为难,大堂里已是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了。

今儿是华膳楼开张的吉日,若是因为自己处理不善让掌柜怪罪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伙计没办法,打算去请掌柜的出来,只是忽然从楼上又跑下来一个小丫头,几步来到自己身边。

“小哥,小姐请这位韩公子去白芷厅。”

伙计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来了精神,手里的毛巾往肩上一甩,郎着声音,“公子这边请!”

韩熙之面上浮现出惬意的笑容,他跟白凌天拱了拱手,“白兄请,我先失陪了。”

白凌天木着脸,看韩熙之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银白色的下摆划出一道潇洒的弧度。

白芷厅……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才能进入,却不想这么快又迎进了一位客人。

“这位公子……”

另一个伙计见白凌天站着半天没动,忍不住过来询问。

白凌天收回目光,步履从容地走出了华膳楼,连身后细碎的声音都没心思注意。

“那位可是白家二公子?!”

“我当然没看错,那日从咱们柳槐街上过的时候,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仔细了!还有刚刚那位,是韩家的小公子!”

“这华膳楼可是不得了,能请到前太医院的大夫不说,开张当日居然连着来贵人捧场,我看啊,这背后的主人身份必定显贵!”

“这还用你说?不过……我听我爹说,这华膳楼是顾家姑娘开的?”

“哪个顾家姑娘?难不成是与白家和离闹得沸沸扬扬的顾家姑娘?怎么可能?若真是她,白家公子和韩家少爷会来这里?”

“这个……我也没亲眼所见,只是听说罢了,前阵子还有人上门闹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肯定是错了。”

白凌天头也不回地离开华膳楼,他心中堵着气,不过是一个食肆,他何必这么在意?

自己同顾华菁已是毫无关系,她想跟谁接近便跟谁接近,同自己有什么关系?!

倏地,白凌天停住脚步,右手一拳重击在身侧的墙壁上,白色的墙灰簌簌落下。

是啊,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为什么他就那么在意?他为何心里想着回去白芷厅,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韩熙之的魅力自己那么清楚,凡是他看中的姑娘,就没有人能够逃离他的温柔邪魅……

若是顾华菁也如此怎么办?她本就是个憧憬情爱的姑娘,她会不会、会不会想也不想就陷进去……?


“这会儿只有你我二人,沈公子有话不妨直说,若非如此,沈公子与我再三相遇是为何意?”

顾华菁的口气依然平和冷静,淡定的情绪让沈立轩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早知道顾华菁是个特别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如何特别。

“顾姑娘所言……极是,在下对姑娘有所倾慕,所以才会出现在姑娘左右,还望姑娘原谅。”

“我原谅,可是你想娶我?你不介意我和离过?”

“这个……姑娘和离的缘故在下也略知一二,与姑娘自身并无关系。”

“所以呢,宁侯府的人答应?公子可是宁侯府的世子,亲事可如此儿戏?”

“怎么是儿戏呢……”

“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做未来的侯府夫人,公子的长辈们会轻易答应?”

沈立轩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这么深刻,他有种茫然无措,这样的情绪他极少能感受到。

可是,他竟然不觉得荒唐,仿佛眼前这个女子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能接受一样。

“顾姑娘若是担心这个则大可不必,这些我自会处理妥当。”

嗯,还算是个有担当的,顾华菁心里给予肯定,不过,那又如何?

“那么,沈公子日后可会纳妾?”

“在下并非那等好色之徒。”

“若是你的母亲、祖母给你纳妾呢?”

“那……在下也只会给予她们一个名分,只是名分而已。”

沈立轩觉得自己回答得并无错处,他也有信心能做到这些,不是他吹嘘,如今能做到这步的男子并不多。

谁知,沈立轩却看见顾华菁笑了,淡淡得如初蕊绽放,柔和轻美,却让他心底莫名觉得不安,因为顾华菁的笑容,远没有抵达眼底。

“你看,这就是我为何和离的缘故,我是一个妒妇,我没有那么大的度量容忍一切理由的妾室的通房,所以沈公子,您不必在我身上费心。”

沈立轩的眼神微暗,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居然自己说自己是妒妇,若是这话传出去,她怎么可能还嫁的出去?!

可顾华菁却说得坦然,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沈公子身份高贵,才华横溢,多得是名门贵女任由你选,小女子求得只是一个安稳平静,还望公子多多包涵。”

顾华菁觉得自己表达得差不多了,话说到这个地步,但凡有些傲气的男子都不会再来搭理她,于是顾华菁转身打算离开。

身后安静了片刻的沈立轩忽然开口,“姑娘拒绝在下,莫非是因为仍旧心系白凌天,所以才对别的男子全无心思?”

顾华菁听见“白凌天”三个字头就开始疼,可她却没有否认。

若是能让沈立轩打消这个念头,白凌天就白凌天吧,左右,又有什么差别?

“可白凌天对姑娘却没有一丝好感,姑娘又为何非要作践自己?”

“我与白凌天缘分已尽,只是这世上也再无人能让我动心,辜负了公子的心意,小女子惭愧。”

顾华菁说完,大步离开那里。

平心而论,沈立轩对大多数女子来说,都是极好的选择,顾华菁也相信他会如他所说的那样,给予正妻尊重与爱戴。

宁侯府身份显贵,沈立轩身为世子,如无意外以后便会继承爵位,这样诱人的身份,又有哪个女子会拒绝?

可顾华菁打心眼儿里不愿意。

先不说豪门大院里的那些弯弯绕,光是她见过的沈梦璃,她脑仁就发疼。

能养出那样的女儿,顾华菁觉得宁侯府也绝对不是好相与的,她是脑子起了泡了才会让自己跳进去。

被顾华菁明确拒绝了的沈立轩,在池边站了有好一会儿。

半晌,他才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脸颊,自己竟然被拒绝了,还是如此直白干脆。

沈立轩没遇见过这样的事,这其实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女子示好,却没想到落得这样的结局。

可是为什么?白凌天就那么好?好到让顾华菁对其余男子再也瞧不上?

沈立轩心底忽然燃起一团火,无关自己没有完成殿下的交代,他只是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敌意。

圣上已经接到军报,白凌天下个月初就能抵京,他倒要看看,白凌天究竟比自己强在哪里!

簪花宴上没有再出别的风波,方婉馨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哦,要说风波,也还是有一些的,临近簪花宴结束,该是男子将手中的绢花相赠的环节。

何夫人邀顾华菁相陪,以主家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

结果就有人将绢花赠到了顾华菁的面前。

“沈公子……”

顾华菁的眼角狂跳,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口舌,沈立轩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将花送给自己做什么?是觉得自己周身缠绕的流言蜚语还不够多吗?!

沈立轩能看见顾华菁清亮亮的眸子中凝结的怒气,可他执意没有收回手,只觉得眼前这双眸子,亮得异常让人心醉。

这么多人看着,顾华菁也不好发作,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将绢花接了过来。

所以说,除了簪花宴之后,又传言自己勾搭上了宁侯府世子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呵呵呵呵。

“小姐,沈公子送了一筐樱桃在门上。”

“退回去。”

顾华菁眼睛都不抬,盯着手里刚拟好的食谱。

她回忆着自己脑子里的知识,挑了一些食材寻常可见,且价格不贵的药膳写下来。

有养阴补益的枸杞蒸全鸡,有疏肝健脾的陈皮鸭、苡仁红枣粥,有养心安神的桂圆童子鸡,还有适用于女子的益母草蛋羹……

顾华菁想了想,换了一张纸,提笔又写了几个方子。

这几个则要昂贵得多,洋参燕窝粥、人参山药糊、参苓粥……

做生意嘛,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有人就喜欢花大钱享受,顾华菁喜闻乐见。

“小姐,宁侯府不收,他们不相信是沈公子送来的……”

“管他收不收,往那儿一放,爱收不收。”

顾华菁眼睛依然没抬,“好客来”这个名字,对于药膳馆来说,显得有些……不太严肃。

换个什么好呢?“千金坊”?“百味馆”?“药香阁”?

还有里面有不少雅间,也得想些好听得体的名字,顾华菁拿着笔,犹豫地用笔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自己的脸,不然,都用药材的名字?可也得选些好听易记的才行。

顾华菁尝试写下了几个药材名,都觉得不太雅,正愁着呢,青梅又进来了。

“小姐……”

“沈立轩到底有完没完?!”

顾华菁“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笔拍在书案上,墨点溅了一宣纸,彰显了她的怒火。

“小姐,这回不是沈公子,好客来那里来人说,有几家找上门去,想要定位置。”

顾华菁的脸色一滞,定位置?好客来还没开始营业,定哪门子的位置?

“问清楚了吗?确定是要定位置?按着我们的进程,要到下月中旬才能开张,她们要定什么时候的?”

“月初。”

“打发走打发走,跟我说笑呢。”

顾华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要去抓笔。

青梅却没离开,“小姐,下月初,边防驻军将领回京,走的就是柳槐街,好客来临街,视野正好……”

“……”手中的笔落下一滴墨,染黑了底下的宣纸。

顾华菁干脆任由青梅给她净手,洗了一半,她才恍然大悟一样,“所以那些人想定位置,是为了看驻军将领?”

青梅拿了软布,细细地给顾华菁擦手,“确切来说,她们是为了看白凌天。”

顾华菁眉头高高扬起,可以啊,没想到白凌天竟然还有粉丝?

“小姐,要如何让他们去做?”

“定啊,这肯定要定的。”

顾华菁的嘴角咧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这种机会哪儿能放过?只不过价格方面……你让全掌柜不要拘谨,咱们的地方得天独厚,要高些也正常。”

“……”青梅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眼睛都冒着银子的光,她就知道小姐不会在意白凌天,看吧,绿枝又输给她一只荷包了。

“也别急着全定出去,最好将这个消息多散播散播,留一两桌地势最好的……”

顾华菁喜不自胜,恨不得搞出个拍卖来才好,没想到自己的药膳馆还没开张都能狠赚一笔,还是因为白凌天赚的,爽!

若是赚的是白凌天自己的银子,那就更爽了!

青梅完全领会了顾华菁的意思,默默地出去了。

顾华菁低头看着宣纸,大笔一挥,将“华膳楼”圈了出来。

本来不想那么高调把自己的名字嵌进去,可现在想想,这样赚钱才痛快嘛,干吗不用?

华膳楼的名字算是定下了,顾华菁让人拿去做牌匾。

另外华膳楼二楼临街的位置居然如此抢手,这是顾华菁始料未及的。

全掌柜按着顾华菁的意思,并没有一口将价格咬死,他很聪明地一家一家密谈,都定了个让顾华菁眉开眼笑的价钱,头一回觉得白凌天回京是个好事儿,以后没事可以常回回。


顾华菁告别了杨佳瑶,坐上了顾家的马车。

不管琴宛慧如何,这个二嫂顾华菁心里是满意的。

不争不闹,哪怕在顾家被琴宛慧压着,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性,顾家若是能有杨佳瑶操持,兴许会比现在更好一些。

康家的宴请结束,白凌天并未跟着韩熙之去那烟花之地。

他径直回去了白家了,没去白老夫人的院子里,而是去了他的母亲,梁如烟那里。

“天儿?今日才这个时辰就回来了?”

梁如烟放下手里的绣活儿,赶紧让小丫头去后面泡茶。

“喝酒了?一会儿我煮一碗醒酒汤去你院里。”

梁如烟心疼地看着儿子,虽然儿子有出息了她这个娘肯定高兴,可梁如烟也舍不得白凌天如此辛劳。

近日光是赴各种各样的宴,白凌天都忙的脚不沾地,眼瞧着比刚回到京城还要消瘦一些了。

白凌天顺着她端坐下来,确实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间,于是梁如烟更心疼了。

“你祖母说,要给你再选一门可心的亲事,不然家里也没个人嘘寒问暖,你祖母让我找时间探探你的口风,问问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白凌天眼光一闪,顿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你们都下去。”

白凌天冷冷的声音让梁如烟愣了愣,却挥了挥手,将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遣了出去。

“天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顾华菁是怎么和离的?”

梁如烟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

天儿自从回京之后,压根提都没提顾华菁,白老夫人下令,除了她以外,任何人若是敢在天儿面前提起顾华菁,一律打出去。

这么些日子都是好好儿的,怎么天儿会忽然问起这个来?

“这……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天儿,这回娘保证,会给你挑一个你喜欢的。”

“我差人去京兆府衙问过了,我们白家,苛待顾华菁了?”

“这……”

梁如烟急得脸色发白,刚想说什么圆一圆,却扫见白凌天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她知道儿子这会儿认真了,自己若是说了什么蒙骗他的话,兴许往后便会失了他的信任。

“好,我说给你知道。”

梁如烟沉了沉心,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白老夫人会对她如何看待,可这些,已是她憋在心里很久了。

既然天儿问了,便是自己不说,他也有本事查清楚的。

于是梁如烟深吸了一口气,从白凌天洞房花烛夜离京那日,开始说起来……

其实归纳归纳也并不复杂,只是白凌天越听,垂在衣袖中的手,握得越是紧。

他微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脸上平静如水,沉的让人心里发寒。

“天儿,顾姑娘虽然手段卑劣了些,但是嫁入白家,她一直都恪守本分,只是你也别怪你祖母,她也是心疼你……”

说到最后,梁如烟也不知道她是站在哪边的,只能惶惶地结束了谈话。

“我虽不喜她,可也没想过苛待她。”

白凌天声音低不可闻,他只想着出了心里那口憋闷的气,他想冷着她,让她尝尝冷遇的滋味。

可是栽赃苛待,甚至病了都不给请大夫,这些……

白凌天忽然想起顾华菁那双被怒火洗过的眸子,里面冰冷的怒意一下子那么真实起来。

“你也别想太多,左右这事儿已经过去了,顾家和白家如今再无瓜葛,这是顾姑娘的原话,我相信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梁如烟见白凌天面色不愉,忍不住温言劝着。

殊不知她的话却让白凌天想起来,在康府的时候,顾华菁那拒他千里的态度。

“她确实是……言而有信。”

梁如烟怔了怔,“天儿……你莫非见过顾姑娘了?你不会、不会欺负人家了吧?说到底这事儿我们白家也有错……”

白凌天摇了摇头,顾华菁已经变成他不认识的模样了,他就是想欺负,怕也不是太容易。

“娘,祖母那儿您先帮我拖着,我才刚回京不久,并不想那么快成亲。”

“娘知道,所以才会说来问问你。”

梁如烟温柔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总要你喜欢才好,你祖母想必也不会逼着你随便娶一个的,她呀,怕你再跑出去三年。”

白凌天点点头,面上却毫无笑容。

就因为他离京三年,就险些把顾华菁给逼死,若不是自己遇见了顾华菁,他可能都不会想到来问一问娘。

怪不得她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怪不得她会变得那么不一样。

这些,都是因为他……

顾华菁并未将与白凌天的相遇放在心上,她安心筹备着华膳楼,只是大夫一事始终困扰着她。

“小姐,外面有人想见您。”

“说了是谁吗?”

“他说他姓韩,小姐,就是上回借给咱们马车的韩公子。”

绿枝记性很好,她说完又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韩公子似乎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不见,说我不在。”

顾华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托着脑袋继续沉思。

一会儿绿枝又跑了进来,“小姐,韩公子说,他今日来是想给您介绍一位大夫的,他听说您身子不好……”

“大夫?”顾华菁眼睛一亮,大夫!她这会儿脑子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大夫”两个字。

能让韩熙之介绍的大夫,怎么说也是有些名气的吧?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冲着这个大夫,顾华菁立刻起身更衣。

前院花厅,顾华菁很快出现。

韩熙之永远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不着痕迹地眯起,看来她对自己带来的大夫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韩公子。”

顾华菁动作行云流水地行礼,抬起头,眼睛立刻落在韩熙之身旁的一名老者身上。

高人!顾华菁根据他身上的气度立刻判断,不卑不亢沉着冷静,她在前世见过不少名医,都是给人这种感觉。

“顾小姐回府的速度倒是够快的。”

韩熙之说的是她之前称不在府里的借口,哪知顾华菁丝毫不以为意,“得知韩公子前来,小女子动作自然要快些,免得让公子久等了,不知道这位是……”

顾华菁面不改色的胡扯让韩熙之扬了扬嘴角,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给她介绍起来。

“这位是黎大夫,是家父的至交,曾在太医院任院使。”

太医院院使?这个顾华菁是知道的,没想到韩熙之带来的人,竟然规格这么高?

顾华菁有些泄气,她本想忽悠忽悠,试试能不能请动大夫,可现在,她有些说不出口。

待过太医院的人,再请他来自己的华膳楼……顾华菁不用想也知道,如果开口都算是对人不礼貌的行为。

顾华菁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眼中的失望却没逃过韩熙之的眼睛。

他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满脸惬意,“黎大夫虽然已不在太医院,可是医术出众,我想起那日在康府,顾姑娘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太好,所以才特意请黎大夫来一趟。”

“多谢韩公子好意,只是小女子并无不妥之处。”

“是否不妥,小丫头你又不是大夫,如何能自行判断?”

厚重的声音让顾华菁一愣,从进门便没说一句话的黎大夫,这会儿正沉着脸,口气不好。

“黎大夫见谅,小女子自是不敢轻易判断,只是小女子此前因着一些原因缠绵病榻,便想着若是无碍便少用些药,还请黎大夫见谅。”

“哼,黄口小儿,用不用药又岂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顾华菁十分想叹气,不愧是待过太医院的,这气势就是不一样。

她抬头看了一眼韩熙之,人是他带来的,这会儿隐隐有要发怒的迹象,他还不赶紧劝劝?

哪知道韩熙之正对着梅瓶里的一支鲜花入迷,仿佛深深沉醉其中。

顾华菁望天,这算怎么回事?

“黎大夫,小女子才疏学浅,因此……”

“才疏学浅就敢使小聪明?那个快开的食肆是不是你的杰作?还有那玉容茶,你才疏学浅就敢弄那些给人喝?我看你胆子倒是大得很!”

所以今天是来问罪来了?

顾华菁算是听出味道了,知道华膳楼是她的,甚至知道玉容茶,这位黎大夫看来就是冲着她来的啊!

不过别的顾华菁也就认了,可玉容茶……

“黎大夫,您可是瞧了玉容茶?那药茶里可有任何不妥之处?可是会对人有任何不好的作用?”

“所以说你这不过是小聪明!让你蒙对了一回,便胆大地想要开药膳馆,你可知道若是用错了一味药,或是让患者吃了相克的药膳,后果会有多严重?!”

“小女子自是知道的,小女子堂中也请了坐诊的大夫,且卖的药膳都不是药效猛烈之物……”

“再不猛烈,也会对人有所伤害!你只是个深闺女子,又哪里懂得这些?!”

顾华菁叹了口气,觉得心累,她为何要同一个老大夫争辩这个?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又怎么敢?她脑子里装了那么多药膳的方子,难道也算是不懂?


见到有人走进来,那女子的眼睛里有光芒闪现,竟然将身子缩了缩,仿佛并不愿让人瞧见。

这番作态,顾华菁和杨佳瑶居然默契地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神色自若地走进屋中。

“何夫人?”

屋中光线有些暗,空气中飘着丝丝缕缕的香气,闻着沉静安宁,却隔不住外面的哭声。

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是佳瑶吗?你来了?”

随即从屏风后走出一位妇人,玫瑰紫牡丹花纹的锦衣,贵气十足。

只是顾华菁却是吃了一惊,不是说何夫人同杨佳瑶是好友吗?怎么瞧着相差那么多?

杨佳瑶看起来比顾华菁大不了几岁,何夫人却已是显出老态来。

“这位……就是顾家四小姐吧?”

顾华菁上前,端庄地行了礼,“见过何夫人。”

“快坐,早听说顾家四小姐知书达理、明艳动人,果然名不虚传。”

顾华菁于是含蓄地笑,长得好看她承认,知书达理是什么?

何夫人在椅子上坐下,立刻有小丫头给她送上软枕,只这么些动作,顾华菁都发现她有点气息不稳。

“让你们看笑话了……”

何夫人自嘲地笑笑,一点儿没有拿她们当外人看的意思。

“外面那个,知道我今日设宴,一大早便在那里闹腾,她也不知道累?”

“那是……姜姨娘?”

杨佳瑶同何夫人交好,一早是知道姜姨娘的,只是这还是头一次见着。

何夫人点点头,“她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以前还避着,现在竟然敢出现在客人面前。”

“何夫人难道不管管吗?”

顾华菁十分好奇,“只是个妾室,何夫人就任由她这么闹腾?”

她说完,何夫人和杨佳瑶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最后还是何夫人自己解释,“若是那么容易,我又如何会纵容至此?”

这个姜姨娘,是姜家四女儿,是个嫡女。

姜老爷是个四品官员,按理说,他的嫡女怎么也不会给人为妾。

可姜姨娘说是跟何大人情投意合,便是为妾她也心甘情愿。

才听了个开头,顾华菁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这些女人都是着了什么魔了?一个个为了所谓的“真情”做出的事情真让人不忍直视。

姜姨娘嫁入何家,一开始还守着规矩,她生的柔媚娇弱,很是得何大人的欢心,还在何夫人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儿。

“朝廷目前局势不明朗,姜家虽然官阶不及何家,可不知怎么的,居然得了殿下的青眼,为了不得罪姜家,我又能拿她如何……?”

“殿下”这两个字,让顾华菁心头一震,后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忍住情绪,状似不经意地问,“哪位殿下?”

何夫人抬了抬眼,“二皇子封沐殿下。”

得,顾华菁只能优雅地笑,她还是不知道啊。

说起来这个时代的朝政局势,她是一点儿不清楚,只知道是封家的天下,至于皇上有几个皇子,立没立太子,顾华菁两眼一抹黑。

不过姜家得了二皇子殿下的青眼,所以何夫人不敢拿姜姨娘如何,是不是二皇子的势力特别大?

顾华菁愣神的时候,何夫人的眼睛在她身上停了许久,半晌才轻轻开口,“你原先的夫家白家,就是二皇子的势力,你当初嫁入白家,所有人都以为顾家也会归顺二皇子,岂料后来又出了和离的事儿。”

“何姐姐!”

杨佳瑶急急地皱眉,说了不要提白家的呢,万一引起顾华菁伤心事……

何夫人却是安慰地朝她笑笑,“你这个妹妹瞧着是不会介意这些的,我看人很少看错,是也不是?”

何夫人虽然话是对着杨佳瑶说,眼睛却盯着顾华菁。

顾华菁脸上慢慢绽开笑容来,“何夫人说得是。”

见着顾华菁并未因提起白家而生气,杨佳瑶才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耳边又隐隐听见外面的哭声,不禁跟何夫人埋怨起来。

而顾华菁又垂下眼睛……

那日在桃园,那个妇人提到的殿下究竟是谁?难道是二殿下?

因为自己和离了,顾家和白家水火不容,所以二殿下来看看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似乎……也说不通……

“妹妹……四妹妹?”

顾华菁回过神,杨佳瑶已经叫了她好几声。

“四妹妹这是怎么了?别是也让这哭声扰了心神?正是呢,何姐姐的气色比起从前来差多了,整日要面对这些,我真是不敢想。”

杨佳瑶有些同情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何夫人,“何姐姐,之前那个调养的方子,就是四妹妹给我的,只是四妹妹也说了,方子因人而异,我那会儿也是思虑不周,没考虑后果便给了姐姐,是我的不是……”

“你不必道歉,是我心急了。”

何夫人嘴角露出苦笑,“我见你一如从前那样娇美康健,心里羡慕不已,可我却忘了,顾家和何家,又如何是一样的?”

何夫人自嘲地摇摇头,“是我强人所难了。”

耳边的哭声飘飘忽忽,顾华菁都觉得有些烦躁,何夫人整日与这样的人相处,难怪劳心劳力。

“何夫人,你平日可有头痛的症状?”

何夫人点点头,“这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那么眼睛呢,可有干涩、发红、视物模糊?”

“时常……会有些……”

“您的脾气呢?有没有什么变化?”

何夫人苦笑一下,“我自己也能知道,变得越来越易怒,我也知道那样不好,可总是控制不了……”

杨佳瑶听着顾华菁问这些,眼睛微微睁大,“妹妹莫不是真有法子?”

“目赤、易怒、头痛、口苦,是气郁化火所致肝火旺盛,许是长时间心里烦躁压抑,又无处宣泄……”

“我能往哪儿宣泄呢?我是何家的掌家夫人,再多的糟心事儿,也只能往心里忍着。”

顾华菁忍不住同情,这个时代的女子,要相夫教子,要孝敬公婆,还要忍受妾室通房、庶子庶女。

她们被禁锢在后宅中操劳,但凡稍稍不羁一些还要被人诟病责备……

所以自己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想法了,顾华菁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何夫人这样的,我还真有一个方子,清火降压、明目泻热,不过更重要的,是夫人的心性。”

顾华菁让人去准备笔墨,口中淡淡地说,“这些琐事之所以会让夫人如此,是因为夫人太过在意。”

“我知道夫人无法不在意,可您因此导致身子不适,是否也有人在意您呢?”

何夫人身体一震,眼中的微光似是想到了什么。

顾华菁便不言不语,安静地将一副夏枯草瘦肉煲的方子写下来。

“每日一次,对您的症状会有所帮助,只是想要真正脱离,还是要靠何夫人自己才行。”

何夫人怔怔地靠坐在那里,顾华菁和杨佳瑶见状,打算去前面的花厅里坐坐。

临走的时候,何夫人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顾四小姐,若是,白凌天回到京城之后另娶,你也能做到如现在这般淡定自若吗?”

顾华菁连头都没回,“不在意我的人,我又为何要在意他们?况且白家……谁嫁进去,我同情谁。”

何家的宴请设在竹轩里,四周清静幽雅。

顾华菁到的时候,觉得气氛忽然凝滞了一下。

若有若无的眼光投注在她的身上,她却浑不在意,镇定自若地欣赏起雅致的竹轩来。

“我没想到四妹妹居然那样有气魄,方才的回答,真是让嫂嫂都忍不住震动呢。”

顾华菁勾起笑容来,“那可不行,嫂嫂若是喜欢我了,二哥哥可怎么办呀。”

“你呀,顽皮。”

杨佳瑶用帕子掩着嘴轻笑,余光却在注意着周遭。

那些姑娘夫人们的眼神丝毫没有收敛,像是看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在看顾华菁。

杨佳瑶心想若不然干脆早些回去,也省得顾华菁受到这些眼神的影响。

只是她刚想问问顾华菁的意见,一旁有胆大的女子,已经走了过来。

“可是顾家四小姐?我瞧着眼熟,却一时不敢认呢。”

顾华菁抬头,居然又是个美人,还是那种放在一群人里,极为抢眼的明艳美人。

“姑娘是?”

顾华菁忍不住面带微笑,她对美丽的事物有种莫名的好感。

“我是方家的女儿,方婉馨,从前同顾四小姐有过几面之缘。”

“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方姑娘这样漂亮的美人,我居然没了印象,不过下次,我定然会牢牢记住的。”

顾华菁说着,眼光在方婉馨的脸上手上转了转,满是欣赏赞叹。

方婉馨面色微僵,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

不过她并未深思,得体雅致地笑了笑,“顾四小姐真是爱说笑,我本以为你的性子冷傲孤僻,方才都不敢过来同你说话。”

“方姑娘这就想错了,我最是亲善温和,很喜欢同人说话的,尤其是方姑娘这样的美人,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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