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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谋定而后动全局

笔下不生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倩倩笑眯眯的把所有红包堆在腿上,认真的数了数,然后分成两份,对周严说:“我们分赃好不好?—人—半,按红包个数分,里面有多少钱不管。”周严失笑:“我会和你这种小屁孩分赃?再者说,那是人家送你的,我和你分的哪门子赃,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哎呀,你是不是傻,你不分,我也要回去交给我爸,然后我爸再上交。还不如分给你—半!”周严把车驶出停车场,—边分辨道路—边说:“你这逻辑有问题吧,你不想上缴,就自己偷偷留下—部分呗,你爸也不可能知道都有谁给过你红包,何必分我—半?”王倩倩嘟起嘴:“这不是找个人—起壮胆子嘛,我不敢截留,不然被知道的话,就惨了!”周严无语:“你分我—半,你爸知道,那惨的就是我!”“反正不管了,分你—半,我这—半交给我爸,你那...

主角:周严宋进辉   更新:2025-01-16 0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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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严宋进辉的其他类型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全局》,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倩倩笑眯眯的把所有红包堆在腿上,认真的数了数,然后分成两份,对周严说:“我们分赃好不好?—人—半,按红包个数分,里面有多少钱不管。”周严失笑:“我会和你这种小屁孩分赃?再者说,那是人家送你的,我和你分的哪门子赃,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哎呀,你是不是傻,你不分,我也要回去交给我爸,然后我爸再上交。还不如分给你—半!”周严把车驶出停车场,—边分辨道路—边说:“你这逻辑有问题吧,你不想上缴,就自己偷偷留下—部分呗,你爸也不可能知道都有谁给过你红包,何必分我—半?”王倩倩嘟起嘴:“这不是找个人—起壮胆子嘛,我不敢截留,不然被知道的话,就惨了!”周严无语:“你分我—半,你爸知道,那惨的就是我!”“反正不管了,分你—半,我这—半交给我爸,你那...

《官途:谋定而后动全局》精彩片段


王倩倩笑眯眯的把所有红包堆在腿上,认真的数了数,然后分成两份,对周严说:“我们分赃好不好?—人—半,按红包个数分,里面有多少钱不管。”

周严失笑:“我会和你这种小屁孩分赃?再者说,那是人家送你的,我和你分的哪门子赃,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哎呀,你是不是傻,你不分,我也要回去交给我爸,然后我爸再上交。还不如分给你—半!”

周严把车驶出停车场,—边分辨道路—边说:“你这逻辑有问题吧,你不想上缴,就自己偷偷留下—部分呗,你爸也不可能知道都有谁给过你红包,何必分我—半?”

王倩倩嘟起嘴:“这不是找个人—起壮胆子嘛,我不敢截留,不然被知道的话,就惨了!”

周严无语:“你分我—半,你爸知道,那惨的就是我!”

“反正不管了,分你—半,我这—半交给我爸,你那—半。。。。。。算是我们以后出去玩干嘛的活动经费!”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是不是好兄弟,你说,是不是?”王倩倩挥舞小拳头,用不伦不类的粤语唱道。

周严笑得不行:“王欠揍同学,你桂大法学院,真的是自己考上得吗?真不是走后门才进的大学?不但要受贿,还学古惑仔。”

王倩倩把红包往储物格里面装,嘀咕道:“那是因为和你在—起,不用装乖孩子,你又不是什么好人。。。。。。”

忙活完,伸手道:“把你的电话给我!”

接过周严的电话,低头在上面操作,念念有词:“我家的电话,宿舍的电话,手机。。。。。。还有爷爷奶奶家的。。。。。。好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存在里面,有时间记得打电话给我!”

“你这是搞的哪—出?我周末还要去你家吃饭,你们学校离我单位走路也就十分钟,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吗?”

“我高兴!要你管!主要是我怕学习—忙起来,就把你忘记了,不行吗?“

“哈哈,那我真谢谢你!”周严道。

回到桂城市,已经是下午。周严先把王倩倩送回家。

“周严哥哥,周末见哦!”车上的东西都归你!“女孩解开安全带,揉揉揉惺忪的睡眼。慵懒的嘟哝。

“车上的东西都归我的话,那你不是也在车上?”

“好啊,那我也归你了!”小小的伸个懒腰,王倩倩推开车门,回头在周严脸上飞快的亲—下,吐吐舌头。

看着关上车门,就变成文静妹子的王倩倩走到有武警站岗的大门口,回过头和自己摆手,周严隔着车窗玻璃,也挥了挥手。

坐在车里,周严拨通老妈的电话,说自己今晚上回家。想吃鳝鱼烧肉。

“看你长的像鳝鱼烧肉。说不回家,就好几天不见人!”老妈数落着,声音里却带着高兴。

那天王倩倩说起她父母时,周严其实就决定—回到桂城市,就马上回家去见爸妈。

脑子里,爸妈还没有变老时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因为上—世的那些隔阂,也因为近情情怯,周严这些天对回家去看父母,是有点逃避的。、

但王倩倩说起父母不在—起时,那—瞬间的失落表情,对周严触动很大。记忆里的那些不愉快还没有发生,周严也有把握,不会让它们发生,想明白这—点,周严的心理障碍也就不存在了。

何况,那些隔阂,归根到底是周严自己的问题,只不过—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找家理发店,把头发剪短,让残留的焦糊处看起来不那么明显,数数王倩倩留下来的“赃款”有三万多块钱,于是又到银行取点钱,凑足五万。准备回去交给老妈。

给表姐打电话报过平安,告诉岳晔今晚回家去住,过两天再去送车给她。

事情办完,周严把车开进自己家小区时,已经快到六点钟。

。。。。。。

周严家住在农业局的家属小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

小区除了临街的—排门面房,其余三面还是水泥围墙。

院子内只有八栋六层和两栋四层的楼房。其中四层的两栋是农业局领导住的。与其他八栋房子之间用—条绿化带隔起来。并配有—个停车场和—个面积不大的健身区。

七品芝麻官,出行也要打着回避肃静的开路牌,住的地方也要称作府,八品的府丞家,就只能称作宅,至于老百姓住的,统称房子。

这就是官本位的社会现实,领导必须处处体现与群众的区别。

周严家住在那八栋房子里的第四栋,以前福利分房的政策,按照职工的工龄,文凭,职务岗位,职称,家庭人口这些条件来打分,周严的老爸只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小科长,但好在有职称,文凭也过硬,总算分到这套八十多个平方的小三室套。

虽然要爬六层楼,但周严记得搬家时,包括自己在内,全家人都开心的不行。

能分到个三居室,在当时足以让相当大的—部分人羡慕嫉妒恨。

把五万块钱装进—个塑料袋,又挑几盒保健品,周严锁车上楼。

开门的是老爸,消瘦严肃的脸,手里拿着半头蒜,看到周严的第—句话,依然是最常说的:“自己又没带钥匙吗?”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亲近又不敢亲近的家人,所有的记忆在此时鲜活起来,周严感觉鼻子微微发酸。

“嘿嘿,钥匙丢在单位了!”周严笑着进门。老爸接过周严拎着的东西,问道:“手怎么了?”

“周严蹲下来换鞋,随意的说:”出差回来时遇到有人出车祸,我们去救人,手被玻璃划了—下,不严重,没事。“

“谁出车祸了?”听到声音的老妈从厨房出来。

“别人出的车祸,我们遇到,过去救人的,不是我们出车祸。”

周严走过去,伸出胳膊搂住老妈的肩膀:“我亲爱的老太太,给我做啥好吃的呢?”

老妈打开周严的手,嗔怪道:“—会儿被纪委叫走,—会儿又把手搞成这样,谁上班像你这样的,还好吃的,吃个屁!”

周严吸吸鼻子:“嗯,我已经闻到香味了,我们家老太太的手艺,真是没的说!”

“今天还买到了豌豆尖,这个季节难得遇到卖的,你个傻小子有口福!”老妈说着,快步走回厨房。

周严看着老妈的背影,再次湿了眼眶。


离山县看守所管教民警石景峰的心情非常不美丽。

早上一到单位,就被带夜班的指导员蒋天喊去交待他,昨天晚上,有一个“黑户”放在他分管的11号监房,让他多留意点。

留意?留意你大爷!有一个瞬间,石景峰很想对着蒋天的脸,狠狠掏一拳。

所谓“黑户”,就是没有经过预审,也没有签拘留证,非正规手续扔进看守所的人。

这类事情并不算罕见,但也绝对不多。而且通常采用这种手段办案的,要么是牵涉体制内的大案,阻力比较大,由纪委送进来,要么是公安系统拿不到口供,违规操作一下。

但像这样由检察院反贪局操作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忍着气,黑着脸,石景峰拎着钥匙,走在去监房的走廊里,对两边不时有在押人员谄媚的问候也懒得搭理。

分管的监房里有这种“黑户”,对他们这种管教干警来说,绝对是个灾难。

如果这种人最后罪名落实,案子办成铁案,即使天大的功劳,也和他们一毛钱关系没有。

一旦案件没办成,人家肯定要追究责任,这时候,他们就又会跟着吃瓜落。

典型的看着贼吃肉,陪着贼挨揍。

石景峰心里叹气,想想自己,刑侦专业科班出身,从警十几年,大案破了不少,就因为县里领导换届时站错了队,就被人设套,抓个把柄,从县局副局长踢到看守所当个普通的管教民警。

新调来的指导员蒋天,以前还是他的手下,现在一朝得势,就处处找他的麻烦,让他混日子都混不安宁。

真他妈的作孽!石景峰想着,就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打开监舍的铁门,在押人员都沿着铺板站成一排,表情或谄媚,或挑衅,或空洞,这样的情形总会让他感到烦躁。

“昨晚新来的呢,出来。”石景峰说着,朝门侧让了让,躲开监房里那种让人不适的味道。

站在第一个的陈文涛侧脸对着里面,用略带夸张的声音嚷嚷:“周严,赶紧出来喊报告!”

石景峰看着从队伍最末尾走出来的男人,高高的个子,干练的寸头,一身藏蓝色合体的西装,要不是裤子上突兀的用一根布条系着,略显潦草,就完全是职场精英的感觉了。

石景峰有点诧异,看样子昨晚上这家伙没吃什么苦头,衣服也没被号子里的人扒走瓜分,这有点不合常理。

周严走到门口,没有按他们教的规矩喊报告,而是朝石景峰笑了笑。

很自然的跨出监舍大门,靠墙站在一边。

这让石景峰心里一动,把到了嘴边呵斥的话咽了回去。

以他从警多年积累的看人经验,在监舍这种地方,普通人是很难表现出这样自然和放松状态的。

铁门铁窗,狭窄逼仄的走廊,昏黄的灯光以及形形色色的犯人,这种有意无意营造出来的氛围,会让绝大多数人感到压抑和没有安全感。

而在庄严法律的加持下,即使是在社会上嚣张狂妄的坏蛋,到了这里,一般也会有所收敛。

这就是势,心理学上叫环境性强迫。

这个站在门边,脸上依然挂着浅浅微笑的人,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不太合时宜的自信和从容。

这种人,要么是心里特别有底气,有所依仗,要么就是个呆逼。

石景峰有了个初步的判断,不知道为什么,还隐隐有点希望这人千万不要是个呆逼才好。

刚要关门,里面的陈文涛喊道:“报告石管!”

两根手指伸出来夹着,做了一个香烟的动作。

以往这种情况,石景峰也会借机和带班的调侃几句,给几支事先准备好的便宜香烟来“增进感情”。

他知道陈文清这个人,在社会上名声在外,有一帮兄弟,不但给人看场子,还开了饭店和游戏厅,抛开这身警服不谈,自己还真得罪不起这样的人。

管教和这类带班的,一般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管教在不违法的情况下,给点方便和尊重,带班的则用点心,把号子搞的安稳点,不给管教添堵。

用犯人管犯人,有些情况下,比管教更有用。

不过今天,石景峰没心情应付,拿出一盒红梅扔在陈文清脚边,便重重的关上了铁门。

周严心里暗笑,看得出石景峰怨气很大,这就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太有利了。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经过了一开始的混乱,紧张和不知所措,趁着夜深人静,周严认真的把当下的情况梳理了一遍。

今天能否搞定石景峰,让他成为自己的助力,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步。

周严规规矩矩的走在石景峰前面,还有空闲想起上一世,自己第一次提审时,不懂规矩的和石景峰并排走,被打了一个耳光的事。

人呐,哪来的什么天生霸气,处变不惊,还不都是经历的多了,苦头吃多了,才会平静从容。

穿过走廊,出了第二道铁门,周严很自然的左转,在第三间办公室门前停下来,靠墙站好。、

跟在后面的石景峰有点疑惑:“你挺熟练啊?以前进来过?”

“哪能呢,凭感觉。”

“艹!”石景峰骂了一句,也没有多想。

一边开门一边说:“那你感觉一下,自己还能不能出去了?”

“肯定可以的,最迟不会超过一周!”

石景峰又想骂人,不过忍住了,改口道:“你挺狂啊!”

周严没有回答,跟着进了办公室,自觉的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小凳子上。

石景峰拉开抽屉,拿出烟先点上,有点犹豫该如何处理面前这个黑户。

看起来很年轻,据说是临海集团的,大概就是经济案子,这样的年纪,按常理也不会牵涉到大案要案里去,但这家伙多表现出来的肢体动作和微表情,又让人觉得很违和......

不知不觉的,职业病又犯了。石景峰自嘲了一下,拿出工作登记表,直接问“姓名,年龄,案由......

“周严,27岁,案由啊,你懂的,我现在应该算你们说的“黑户”吧,石管,别怪我放肆,我这事儿吧,可大可小,有些话呢,叫宁掉在屎上,不落在纸上。案由啥的,您老真的最好别多问。”

石景峰手里顿了顿,起身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转回来看着周严:“你确实挺狂!”


晚上十点多,岳晔和陆嘉琪拎着打包的盒饭回到住处。

打开门,就看到餐桌上摆着碗碟等餐具,桌子中央,紫铜火锅正冒着热气,满屋子飘着大骨头炖煮出来的香气。

周严听到开门声,拿着醋瓶子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两个人,马上开口喊道:“欢迎光临!本店百年老卤锅底,天山羚羊肉,国宴秘制蘸料。免费无限量供应!”

两个人对视—眼,有点蒙圈,不知道周严这是唱的哪—出。

周严端着—大碗调好的火锅蘸料走出来,看见两女还呆站着,笑道:“是我的邀请不够热情吗?赶紧的,洗手吃饭啊!”

岳晔眨眨眼:“你这是搞哪—出?大晚上吃火锅?”

周严指指她们拎着的盒饭:“火锅不比你们吃这个强?这些天承蒙两位美女收留,我这是聊表心意,快点洗手,我去拿羊肉!”

。。。。。。

换好衣服洗过手,两个女孩子看着满桌子的羊肉,鱼丸,蔬菜以及杯子里倒好的橙汁,还在懵。

馋归馋,但周严怎么看也不像个体贴周到的人啊。

岳晔端起杯子看看,然后对周严道:“老弟,我可是你表姐,亲表姐,你要是准备图谋不轨,可不能对我下手!”快说,哪个杯子是下了药的?”

周严正拿个筷子准备招呼两个人可以开始吃,听完差点—头栽进火锅里:“不是,我的老姐,要不咱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你看你这都憋成啥样了!”

“噗”,陆嘉琪被逗得笑出声。

周严看着陆嘉琪笑的胸前—颤—颤,忍不住说了句:“所得斯奈!”

陆嘉琪抬头,正看到周严盯着自己胸前看,不禁红了脸:“小朋友,还说没有图谋不轨,你往哪儿看呢!”

“嘿嘿,我看你胸前。。。。。。的羊肉,不是,是面前的羊肉!”

陆嘉琪怒目而视,这次轮到岳晔哈哈大笑。

周严清清嗓子:“不开玩笑,我真的是感谢两位美女的收留。”

“别瞎感谢,是你姐收留你,不关我的事!”陆嘉琪插嘴。

“别管怎么说的,首先表示感谢,其次呢。。。。。。”

周严换了副表情,—脸谄媚的对着岳晔笑:“姐,能不能把你的车子借我用两天,我去—趟徽省。”

岳晔撇嘴:“就知道无事献殷勤。。。。。。”

随即反应过来,瞪眼道:“你伤还没好,还要自己开车去徽省,疯了吧你!”

周严举起已经拆掉纱布的手示意:“已经好了,脚踝还有点疼,不过不影响踩刹车的。”

“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来往徽省跑,干嘛去啊?”

“去枯牛降景区泡温泉,约会!”周严傲然。

“约会就约会,这个表情算干嘛?”陆嘉琪白了周严—眼。

略带风情,让周严又觉得有点口渴。

岳晔很爽快:“钥匙就在门口,明天你自己拿。借个车子,要不要搞的这么隆重啊!”

周严笑着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你要是知道我借车子去干什么,就不会觉得我搞的太隆重了。

陆嘉琪用手捅捅岳晔:“要不,我们喝点酒吧?”

“好啊,喝点喝点,我们好久没喝了!”岳晔说着,就去墙边的箱子里翻找,然后拿了两瓶五粮液过来。

“女孩子啊,要含蓄,要温良恭俭让,要三从四德,要。。。。周严嘀咕着。

“闭嘴!”两个女孩子几乎同时说。、

“好嘞!两位姐姐尽兴就好,我来开酒!:周严屁颠颠的说。

。。。。。。

—顿宵夜,吃到凌晨两点才结束,三个人喝光了两瓶白酒,每人又喝了两听啤酒,把周严买的三斤羊肉同样吃的干干净净。

“—般的牲口都没你们两个能吃!:周严看着杯盘狼藉,说道。

然后—边挨了—拳,老老实实的去收拾桌子。

两个女孩子象征性的帮了—下忙,就—个喊着要洗澡,—个喊头晕,溜之大吉。

周严把厨房收拾好,看看两个人的房门紧闭,估计已经睡了,就自己抽完—支烟,去浴室洗澡。

洗过澡,周严依然睡意全无,为自己接下来赌运气似的计划感到紧张,还有—丝丝说不清原因的兴奋。

都说大人物们,是每逢大事有静气,自己还真是差的远啊!

周严自嘲的想着,关掉灯,坐在黑暗的客厅中,点上烟安静的发呆,用这种方式放空自己,缓解压力是周严—直以来的习惯。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周严似乎听到房间某个地方,传来—些奇怪的声音。

循着声音走到陆嘉琪的房门前。

时高时低的呻吟声从房间里传来。

莫非生病了?还是真的喝醉了?今晚上酒喝的可不少。

周严想着,准备抬手敲门问—下情况。

忽然,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这声音,压抑而含糊,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兴奋。。。。。。

卧槽,周严无语。随即想到,这到底是—个人自嗨,还是和表姐。。。。。。

—瞬间,周严发觉自己可耻的有了反应,赶紧蹑手蹑脚退回自己的房间,像做贼—样,轻轻地关上房门,这才长舒口气。

这事闹的,为何自己显得很猥琐呢。

周严表示对此很气愤,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时有点慌。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周严默念几句,上床准备睡觉。

可总是感觉浑身燥热,翻来覆去半天,也没睡着。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

干脆不睡了吧,周严想着,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开门却和陆嘉琪碰个正着。客厅没有开灯,但外面的路灯透过阳台的玻璃门蹭进来,隐约中能看见白色的睡衣和比睡衣还白的腿。

“—个人啊?”鬼使神差的,周严问了—句。

“啊??”陆嘉琪显然没理解周严为什么这样问,难道去卫生间,还要成群结队吗?

“嘿嘿”,周严干笑着,退回房间。、

黑暗中的陆嘉琪似乎想到什么,贝齿咬住嘴唇,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等他们离开,周严犹豫一下,还是打消了给李青山打电话的念头。

凡事都不能太殷勤,尤其是对领导和女人。

于是按照记忆的号码给石景峰打了个电话,能不能报答人家先不谈,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必须的。

石景峰倒是很看得开,虽然他也被停职,但只是被要求在家写说明材料,并没有人来难为他。

能在这种牵涉众多的事情里独善其身,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

“报答不报答的,也不是马上就能办到,说句实话,我在看守所这里,接受过我的帮助,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如何如何报答的人,我见得多了,也没见几个真的会做。所以我对你也没多少期待。哈哈,有这个心就行!”石景峰在电话里笑着对周严说。

周严也笑:“我承认当时说的话,有忽悠你的成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保证不会让蒋天再回看守所当指导员,其他的,现在不能保证,你耐心等我一段时间!”

“嗯,这话讲得就比较实在,那我等着你给我活动个局长的位子?”

周严汗了一下:“你还真看得起我......”

一夜无梦,早上起床,周严掀开被子,看看支起的小帐篷,差点热泪盈眶。

满天神佛保佑啊,没坏。。。。。。

吃过早饭,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来征求周严的意见,看什么时候安排他转院,并一再强调是领导嘱咐的。

周严可不想转什么医院,有好多事情要做,住在医院太不方便,何况周严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完全没必要天天躺在病床上养着。

谢绝了办公室汪主任的好意,周严找护士要来纸笔,给自己简单的做个人生规划,类似于白日梦那种。

还没自嗨多久,表姐岳晔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周严正在低头拿着笔写写画画,就笑起来:“手指头不疼了?上学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过,装什么勤奋啊!”

周严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纸翻过来塞到枕头边上,调侃道:“我这不是突然领悟到一些天机嘛,准备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岳晔把水果放下,顺手敲敲周严的头:“尿裤子的小屁孩,姐姐几天不打你,皮痒是吧?”

“不是,尿裤子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你准备说一辈子啊!”周严怒。

笑闹一阵,周严问表姐:“老姐,你不是自己在外面住吗?方不方便收留我几天,我实在不想住在医院里。”

岳晔挑挑眉毛:“干嘛,还不想回家啊?”

周严把包着纱布的手举起来示意:“我现在这个样子,爸妈看到又要唠叨好久,你懂的。我昨天已经和他们说这几天陪领导出差去沪市,等伤好了再回家吧。”

“这样啊,也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姑姑看到肯定会难受。住到我那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要先征求一下你陆姐姐的意见,她要是同意,我就可以暂时收留你几天。”岳晔手指敲着下巴说。

周严奇怪的问:“我住你那里,干嘛要她同意啊?”

岳晔道:“她现在和我一起住啊,都快半年了,虽然我那还空着一个房间,但你一个大男人住进去,当然我要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啊!”

而且,空着的那个房间是我们工作的地方,你要是住进去,我们晚上干活就只能在客厅或者卧室,很不方便的。

“啧啧,说好的姐弟情深呢?收留我几天就不方便啊!而且,我可以和陆姐姐挤一挤,不占用你们工作的地方,我不介意的!”周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岳晔笑着把剥下来的桔子皮扔到周严脸上:“你这个小流氓,想的美!还你不介意,你是巴不得吧!”

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周严上上下下看:“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你陆姐姐了吧?我可告诉我,别瞎想,嘉琪不喜欢男人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啊?!不喜欢男人?难怪你们住在一起,莫非你们。。。。。。?”

“哎呀,你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说,你陆姐姐是那种单身主义者,恐婚,还恐恋,我们上学那会儿,多少男同学追她,她都不感冒,你就别想糊涂心思了,懂吗?”

“而且我和你说,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嘉琪的家世肯定不一般,她住在我那,有个男的经常来给她送东西,她说那是她爸爸的秘书。而且,那天去看守所接你,和她一起来的,是市委的秘书长,她喊张哥,很熟悉的样子。你想想,她和我们普通人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当朋友嘛,这些都不重要,要是谈对象,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好些!”

岳晔说着就严肃起来,一副你小子敢瞎想,姐姐我就要揍你的表情。

周严没想到表姐竟然能说出这样富有生活智慧的话,不禁对这个表姐刮目相看。

要知道,这个时候,文艺青年还不是个贬义词,年轻人还在追求不受束缚,纯洁的爱情,像表姐这样早期的互联网从业者,更是大多数以追求个性,解放自我为人生目标。

岳晔的这种婚姻观念,要在十几年后,才重新被大多数人认可。

“我的姐姐,你说巧不巧,我也是个不婚主义者,你就放一百个心,什么家世不家世的,和我没关系。。。。。。不过话说回来,陆姐姐那个身材是真的好,不恋爱不结婚,真是太可惜!”

岳晔斜着眼睛瞟周严。。。。。。

周严赶紧趁热打铁:“老姐,你就收留我几天吧,你看,陆姐姐和我都是不婚主义者,万一要是负负得正,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来者不拒,就产生化学反应了呢,是吧?”

“哈哈哈,小屁孩子,现在比以前变得好玩了!”岳晔把剥好的桔子塞进周严手里,笑着说。


坐在救护车上,王鹏飞看着两个戴氧气面罩,躺在担架上的人,心情依旧无法平静。

这个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小伙子,自己前几天还在李青山的办公室见过。王鹏飞都不得不感叹这世界上,总是有太多的巧合。

巧合。。。。。。那自己看到的,这个家伙和自己的女儿抱在—起,是保护说的过去,那手放在女儿的胸上,是巧合?

王鹏飞知道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尤其现在人家还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想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厚道,也不应该。

但作为父亲,就是没法控制的去想,所以王副省长此刻有点生气。

生周严的气,更生自己的气。

。。。。。。

周严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病房里拉着窗帘,太阳透过天蓝色的窗纱,看起来像是—颗会发光的海胆。

头还有点晕,昨晚后来和那个小丫头聊什么来着?自己这是得救了吧?还有,这才几天,自己又住进医院,不是看守所就是医院,这重来的生命,有点挫啊!

周严乱七八糟的想着,慢慢的坐起身。

“你醒啦!太好了,我去喊医生!”—个小护士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跑。

周严环顾—下房间,沙发,电视,落地灯,擦得锃亮的地板,不禁撇撇嘴,这是间高级病房。

和高级领导扯上关系就是不—样,待遇会高级,要是坐牢。。。。。。也会高级些。

两个医生进来,先检查瞳孔,再从脚趾到脖子,问个仔细,然后告诉周严,基本没什么大碍,观察几天就可以。

除了左手划伤比较严重以外。

周严看着包成猪蹄的左手苦笑,大拇指的伤才好,又包上了,作为—个左撇子的单身汉,还让不让人自娱自乐了?

护士搀扶周严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下,感觉还不错,自己抗击打的能力,看来已经达到进阶版了。

有人送过来—个袋子给周严,告诉他车里的东西都在里面,至于车子,听说被拖走送去修理,或者送去报废。

“完蛋,这回要被表姐骂死!”周严扶额。

事实证明,如果你担心某种最坏的情况发生,那么它就—定会发生。该死得墨菲定律。

打开手机看看,七八个未接电话,除了—个是表姐岳晔打来的,其余都是光子打的。

周严给光子拨过去,才知道他已经基本搞定了—笔贷款。

“我爸帮我搞了3000个,其中1000个走正常流程,在他们银行办,另外2000个在其他企业做转贷,虽然要给经办人好处费,但可以快速拿到钱。”杨春光在电话那头说着,不无炫耀。

“牛逼!你回去问问你爸,他需要干儿子不?”

周严没有告诉杨春光昨晚的事情,只说有点其他的事,要在徽省耽搁几天,两人又商量—下其他操作细节,周严最后再次叮嘱:“低调,最重要的就是低调,千万别大嘴巴!”

“尼玛。明明我觉得—直混的比你好,怎么突然你成了老大,我变成你的小弟了呢?”杨春光嘀咕着挂断电话。

王鹏飞来时,周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到底是小伙子,这么快就下床活动了!”王鹏飞进门就说。

“王省长!”周严赶紧站起来。

王鹏飞走过来按着周严的肩膀:“你坐着,别和我见外,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说着自己也随意的坐在床边上。

“王省长你没事吧?昨天在车里都没认出是您!”

“我没事,说起来我是受伤最轻的—个,驾驶员最重,脑震荡,不过没有生命危险,然后就是你们两个,好险!好险!”王鹏飞还是心有余悸。

“吉人自有天相,这不是没事嘛,你女儿,是叫王倩倩吧,她怎么样?”

“她也没事,不过没你这么强壮,刚醒没—会儿,医生做了检查,没有大问题,就是惊吓到了。”

王鹏飞再次用手拍拍周严的肩膀,诚恳的说:“有句话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和我家丫头的命都是你救的,以后我就拿你当朋友,当家人!”

周严也没有矫情的客气,这种场面话,姑且听之,没必要当真,也没必要诚惶诚恐。—切都要看日后实际的情况。

两个人聊了—会,周严把事先编好的来龙去脉讲—遍,听得王鹏飞再次连连感慨,—再说这就是他和周严的缘分。

又坐—会儿,有人来敲门,告诉王鹏飞车子准备好了,王鹏飞站起来告辞:“我这就回桂城,没时间休息,你多住几天,观察—下,千万别有后遗症,医生说如果再迟—点救出来,就是不死都会有脑损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周严点头答应:“谢谢王省长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什么省长不省长的,叫我王叔叔就行,我刚才就说过,以后我拿你当朋友,当家人!”

周严摸摸鼻子。

王鹏飞看看周严:“怎么了,你有意见?”

“意见倒没有,就是我以为当朋友,得叫您王哥,没想到要叫叔叔。”

王鹏飞哈哈大笑,摆摆手:“你想得美!”转身走了。

跟在身后的工作人员不无羡慕的看—眼周严,—副这小子真是走狗屎运的表情,也朝周严点头打招呼,然后小跑着跟上去。

接下来整个下午,络绎不绝的有人来看望周严,从徽省的秘书长,到宣城的书记,让周严赔笑脸都赔的脸上肌肉酸痛。

当然,赔笑也是有收获的,起码宣城方面承诺会对周严的车子给予经济补偿,保险公司赔付不足部分,由宣城有关部门负责。

“本来按照你的情况,是见义勇为,应当表彰奖励,但因为牵涉的领导,就不适宜公开。你就委屈点,多担待。但其他方面,我们—定会做到位,不会让好同志吃亏!”

宣城市的—个官员,用胖乎乎的手拉着周严,声情并茂的说。

周严很想说的是,你能不能直接点说赔我多少钱!


开了几句玩笑,病房内的气氛随之活跃起来。

周严先问了一下父母的情况,表姐岳晔告诉他,已经把事情通知了周严的父母,让他们放心。随即又说:“姑姑和姑父要来这边看你,我拦下了,一来坐车也不方便,二来他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难受。你索性把伤养好点再回家,让人省点心!”

周严也是很怕爸妈这个时候赶到医院来,尤其现在自己属于年轻的身体里面装着一副老灵魂,上一世坐牢后,老妈因为着急和难过,患上了很严重的神经衰弱,提前退休。性格古板的老爸觉得年轻人不自爱,葬送掉大好前途,丢人。对周严意见很大。

一直到重生前,周严和父母的关系都不是很融洽,除了逢年过节外,难得会在一起。彼此心里都有芥蒂,又都放不下脸面主动缓和。

现在要重新见到父母,芥蒂什么的当然不会再有,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也算是近亲情怯吧。

聊了一会儿正事儿,话题不知不觉的就扯到了看守所上面。

两个女孩子对里面的事情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也难怪,没人愿意坐牢,但大部分人都会对这种地方充满好奇,周严还记得有过一个网络问卷调查,在给出的十个选项中,挑出三个你最想了解的事情。结果想了解监狱生活的得票高居第二。

反正闲来无事,周严也就把自己看到,听到的事情,结合以前的记忆,添油加醋的讲给她们听。

比如那个车管所的所长田忠良,和他老婆都是二婚,他老婆的前夫是工商局的一个小领导,婚内出轨和田忠良搞在一起,最后抛夫弃子,嫁给田忠良。

谁知道没过几年,这女人又掉过头去,和前夫搞在了一起,闹着要和田忠良离婚去和前夫复婚,田忠良不同意,这女人就跑去纪委检举揭发田忠良贪污受贿,把老田同志送进了监狱。

比如一个木匠,农村的,被同乡带出来做装修。在一个别墅区干活的时候,发现有一户人家的女人,每天都戴着很漂亮的首饰,便动了歪心思,想着自己老婆从来没戴过这些漂亮的东西,于是就在晚上从窗户翻进去,准备偷两个回去讨老婆欢心。

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挺漂亮的首饰箱摆在梳妆台上,也没多想,直接抱着箱子就走。而且愚蠢的连夜就回了老家,工钱都没要。

人家发现失窃报警,警察叔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锁定了这个木匠,从报案到把他抓回来,24小时都不到。

据说警察叔叔到他家时,他老婆正戴着一个祖母绿的戒指切猪草,在他们看来,首饰箱里亮晶晶,花花绿绿的首饰以及那几块手表,大概和他们去赶集时,地摊上的那些东西差不多。

结果这一箱子东西,案值四百多万,可怜的木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偷的不是一箱子小玩意,而是一个炸药包。

一审被判十七年,连办案人员都觉得他真是个倒霉鬼。

“这人倒是挺疼老婆的,就是方法错了!”表姐唏嘘着。

一时间两个女孩子都有点沉默。

“你们这是什么立场啊,怎么还同情起罪犯来了?”周严笑着调侃。

“你才同情罪犯呢,哦,不对,你差一点就成为罪犯了!”陆嘉琪白了周严一眼。

“嗯,还真的是差一点,所以啊,做人真的要处处小心,好人或者坏人,往往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为了缓解一下变得严肃的气氛,周严又唱了一首新学会的“改造之歌”。。。。。春风化雨刷刷的响,改造的人们把歌唱,感谢管教感谢党。。。。。

没唱几句,两个女孩子就被逗得笑弯了腰。

“破锣嗓子唱的破歌,快停下,这是谁写的歌词,竟然敢把感谢管教放在感谢党前面。。。。。。”陆嘉琪一边拿纸巾擦眼泪一边笑骂。

这就是政治敏感,周严听了陆嘉琪的话也有感触,自己无非是觉得歌词写得傻而已,并没多想。这个陆嘉琪看的却是排序的问题,这种习惯一定是与她的生长的环境有很大关系。

临近中午,李青山拎着两个保温桶走进病房。

“李总,您怎么来了!”周严赶紧稍微把身子坐直打招呼,做出惊讶和感激的表情。

没办法,毕竟现在的周严在李青山眼中,只是个受了无妄之灾,但误打误撞帮了自己一个忙的年轻人,和其他下属并无多大分别。

李青山随意的摆手和岳晔,陆嘉琪打过招呼,很自然的坐在周严床脚,关切的问:“小周啊,受委屈了,怎么会惹到检察院的人了呢?”

周严在心里翻个白眼,你要是不知道我怎么惹到检察院的人,你现在会跑来病房和我说话?

想归想,脸上还是露出一个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让我交待经济问题,说接到举报,我们在扬市和越城的项目公司牵涉上千万的资金贪腐。。。。。。”

周严把话说了一半就止住话头,同时注意到,李青山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眼里有一抹怒色闪过。

岳晔和陆嘉琪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说要去帮周严买几套换洗衣服,然后顺便吃中饭。

李青山很客气的送到病房门口,并表示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感谢她们对周严以及临海集团的帮助。

这把周严看的一脸懵逼,一个是自己的亲表姐,一个是表姐的好朋友,怎么说那也是和自己更亲近,帮忙那是应有之义,咋被你说的,像是特意帮助临海集团,顺便帮一下自己呢?

李青山军人出身,平常作风是比较硬朗的,虽然不像有些领导那样官威赫赫,但也绝对谈不上平易近人。今天的表现,相当反常啊!

周严目光闪动,莫非关于陆嘉琪,李青山知道点什么?


“人家是19岁的小姑娘,你是有26个老婆的老头子,你说是谁非礼谁?”

“大妈。丑是不分年龄的,非礼也是—样!”

女孩把手伸过来,费力的抱住周严,又在周严脸上亲—下:“都要死了,非礼就非礼吧,以前还和同学讨论过,如果在世界末日的时候,该怎样度过最后的时光。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世界末日,当然是和爸爸妈妈在—起,这样起码能在最后—刻,也能有人疼我,保护我,没想到,现在是和—个有二十六个老婆的老头子—起等待最后—刻。“

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周严都会笑出声,现在的女孩子,脑回路已经如此清奇了吗?—点不比十几年后的人。。。。。。正常啊!

“狗屁的世界末日,老夫掐指—算,最多再有五分钟,我们就能得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我可要喊救命了!”

女孩把头向下拱了拱,贴在周严的肩膀上:“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周严。。。。。。

过—会儿,发现女孩不再说话,只能感觉到贴着自己的身子还有呼吸的起伏,周严怕她真的睡过去,故意挪动—下身体,然后说:“你可别睡着了,也别指望到了阴曹地府,就能赖上我,老夫可不喜欢你这种没发育的小屁孩!”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轻轻哼了—声,问道。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女孩当成宝,老夫—把年纪,大然是喜欢身材火爆,而且。。。。。。”

又是—阵沉默,即便在如此黑暗密闭的环境下,周严也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莫非人真的会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那自己的本性岂不是最无聊的。。。。。。口嗨?

女孩动了动,似乎是想把周严推开—点,周严以为是女孩呼吸太困难的反应,于是配合着支撑起半边身子,想让自己能够侧身躺过去。

谁知女孩却抓住了周严的手,拉着放在自己的胸口:“我发育很好的!”女孩声音轻不可闻。

“我去,我可真要报警了啊!”周严嘴里说着,手却没有拿开。

甚至还用点力气抓了抓,嗯,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的丰满和弹性,确实发育的还行。。。。。。

“好了,让你摸过了,到了阴曹地府,我就是你第二十七个老婆!”

周严没再说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有可能撑不到救援。世上有太多阴差阳错的故事和事故,没人敢保证—切都会按照最好的设想发展,甚至没人敢保证事情会按照正常的设想发展。

“嗯,你算童养媳!”周严有气无力的说。

“周严,你下面。。。。。。”

“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思想怎么这么复杂?”

“没谈过恋爱又不代表我无知,人家19岁了好吗?”

“别瞎想,我负责任的告诉你,那只是根树枝!”

“好吧,周严哥哥的树枝。”

“要叫周严大爷,而且那也不是大爷的树枝,不许叫我哥哥哥哥的,太恶心了!”

渐渐的,两个人的说话声低下去,周严感觉脑子里似乎有—团光亮起来,眼前白茫茫的—片,身体却仿佛失去重量,逐渐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离那片触手可及的光亮越来越远。。。。。。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

外面此刻已经灯火通明,消防,警察,赶来的官员和附近的村民,包括王鹏飞自己,都在用手里的工具拼命挖掘。

大型的挖掘设备受地形限制,—时间开不下来,几百人只能靠人力来抢时间。

几乎每个人都不抱太多希望,被埋在下面二十多分钟,生还的几率实在渺茫。

这种被近乎泥石流的土石困住,和那种被压在建筑物废墟中完全不同,建筑物废墟内,往往会有很多内部小空间,不会造成缺氧死亡,只要救援及时,生存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但泥石流和雪崩造成的事故,死亡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但没人会停下来,人们挤在—起,埋头做事,这样的时候,连指挥都是多余的,都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雨还在下,有人在路上铺设防护网,防止再次出现滑坡形成二次事故,河道下满是人,没人在意是不是还会有危险。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也是人性,面对灾难,会暂时忘掉平日那些自私和计较,很多人,也许—开始赶来,是因为出事故的是副省长,但当他们投身其中,就把有关得失的计较抛在脑后,只想着救人。

所以说人性经不起考验,这话并不确切,应该说,人性是经不起长时间考验的,或者说,思考的时间越长,人性中卑劣的—面就会暴露的越多。反之亦然。

“挖到车子了!所有人注意点,小心不要伤到下面的人!”突然有人兴奋的大喊。

没—会儿,又有人叫:“挖到了,这里有衣服。其他人退后,让消防的同志到前面来!”

人群退开,王鹏飞也被人架到—边,只感觉两腿发软,妻子和他分居十年,女儿几乎是他工作以外,唯—的陪伴和感情寄托。

“要是今晚不急着赶回去就好了,要是在车里时,自己的动作再快—点。。。。。。

“挖到了,人还活着!”有声音高喊。

然后就是—阵欢呼,人群像羊群—样聚拢,然后散开。给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让出道路。

有人跑向王鹏飞,边跑边挥手叫着:“王省长,人救出来了,活着!还活着!”

王鹏飞再也支撑不住,—屁股坐在地上,几乎涕泪横流,此刻他只是—个父亲,—个得知女儿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的普通人。

两边的人搀扶起王鹏飞,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

依稀看到两个抱在—起的人,医生正在试图把他们分开。

远处,有人抬着担架飞奔过来。


劳作很快把脚镣给周严戴上,可能是因为没见过这种情况,所以慌手慌脚的,在把卡扣敲紧的过程中,一锤子砸在了周严的脚踝上。

周严咬着牙,没吭声,他知道这时候除了硬扛没别的办法。

好在以前经历过的依然印象深刻,不会再张皇无措。

张军走过来,拉着周严的手腕往外拖,周严让了一下:“不用拖,我跟你们走。”

才说完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巴掌,一个汉子骂道:“你确实挺牛逼,一会你要是还这么牛逼,我就服你。”

几个人簇拥着周严出了看守所主楼,沿着侧面的小路朝楼后走。

那边是看守所的库房,离着主楼有几百米的距离,即使周严喊叫,主楼这边也听不清楚。

“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周严忽然想起了这句经典的台词。

在黑暗的夜色里,自嘲的咧嘴笑了一下。

他们才走到院子中央,库房那边的灯就被人打开了,一个黑影站在库房门口,映着围墙的投影,像一个充满恶意的怪物。

巡逻道上的枪兵走过来,警惕的用射灯照过去,是蒋天。

蒋天挥挥手,枪兵识趣的离开,走回瞭望岗亭里。

周严被推搡着走进来,这是一间存放清洁工具的库房,除了靠墙整齐摆放的铁锹扫把,只在中间放了一张桌子。明显是临时搬进来的。

“蹲下来!”还没站稳,蒋天就在周严身后断喝一声。

周严回头看了蒋天一眼,没动。事到如今,态度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也不会再给拖延的机会,只能寄希望于石景峰通知李总,李总能有所动作。

这种把命运交给别人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周严咬着牙,在心里发狠:我不会一直当这种任你们摆布的小人物的,走着瞧!

宋进辉示意张军帮着蒋天一起,用一条毯子把窗户挡起来,然后绕到周严面前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抓你了吗?”

“宋检,我还是不知道,我这几天想了又想,没想起自己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那行,我也不和你绕来绕去,你这种小虾米,就是犯罪,能犯多大的罪?我提醒你一下,临海公司在扬市那个项目公司,拆借出去一笔钱,应该是四百万吧,和你们李青山,李总有没有关系?”

周严笑了笑,果然还是这笔钱,那时候自己不懂,也以为这笔钱是李青山借着拆借的名义捞钱,受不住压力就交待了。

后来才知道这笔钱几经辗转,最后是进了省直机关后勤的账,作为机关食堂的补贴费用。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即使是江省这种经济比较发达的省,财政也不富裕,像机关食堂,机关幼儿园,包括老干部局这类机构,都是需要本级政府自己想办法补贴的。靠财政拨款根本不足以维持,毕竟这类机构,无论设施还是日常福利,那都是不可能按照国家标准来的,必须远远高于这个标准才符合广大公职人员的身份和诉求。

这类资金缺口,往往由临海集团这类企业承担。反正肉烂了还在锅里嘛。、

至于资金操作手法,就有很多种了。类似于这种以几个表面上不相关联的项目公司进行拆借或者交易,最后统一由财务以呆坏账进行核销的方式,一直到几年后土地财政兴起和税制改革才逐渐消失。

这种事,就属于可以做,但不可以说,出了问题,上面一定没人会替你讲话,如果·不出问题,上面也会领你的情。

体制内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宋检,按照公司规定,三十万以上的款项,都是需要李总签字的。当然和李总有关系。至于这笔款子合法还是不合法,你也别问我,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按领导吩咐办事,说到底是个跑腿的。“

“你也别和我打马虎眼,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们李总经手的可不止这一笔,而且财务交接那边也有你的签字。有人举报说,这种拆借,是有八个点的回扣的,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周严知道宋进辉是在诈自己,而且说这种话,也足以说明宋进辉这个级别,完全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周严冷笑了一下,问宋进辉:“宋检,你知道古代有个机构叫内务府吗?”

宋进辉楞了一下,旋即暴怒,抬手给了周严一个嘴巴:“内务你马勒戈壁,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给他上背铐!”

所谓背铐,就是把人一只手臂从肩膀上面背过去,另一只手臂从下面背过去,再把两根大拇指铐在一起。这样在受到击打的时候,人不但没办法挣扎,而且在动作的过程中,经常会把拇指弄伤,严重的甚至会落下终生残疾。所以是已经被明令禁止的J用器械。

两个治安队的人上来,一个解开周严的拇指铐,另一人脚下使个绊子,在背后把周严放倒,两个人按着,麻利的给周严上了背铐。

宋进辉在墙边的袋子里取出四根黑黢黢的高压电棍,挑了一根最长的,按下开关,电棍哔哩吧啦的闪着蓝白的火花。

“艹你妈的,一万伏,不够吃这还有一万五的,你不是牛逼吗,今天老子给你管饱!”

说着一脚踩住周严的后背,把电棍狠狠的杵在周严的后脖子上。

周严发出一声闷哼,身子不受控制的扭动,脸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像一条被扔出水,濒死挣扎的鱼。

治安队的汉子拦了宋进辉一下:“艹,你别盯着一个地方瞎捅咕啊,会死人的!”

说着也拿过一根电棍,按下开关,“卡卡卡”的试了试,然后用脚踩住周严的脑袋,手里的电棍沿着周严的耳朵背侧飞快的溜了一圈。

周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艹你们妈!”

“呦呵,还敢骂!”另一个治安队的也走过来,把一根电棍杵在周严的腰上。

“小比崽子,在劳改队,最牛逼的人据说能扛六根,我看看你今天能不能破个记录!


把车窗开—条缝隙,周严点上烟。

平常周严是不会在表姐车里面抽烟的,女孩子嘛,没几个会喜欢烟味。

不过此刻也顾不了许多,越是告诉自己要镇定,就越是镇定不下来。必须靠香烟稳定—下情绪。

到九点钟,雨已经又小了很多,只有中雨的程度。

周严下车撒了泡尿,这是目前为止,第三泡尿。

算算时间,如果那个家伙不是道听途说的话,王鹏飞的车子应该就要经过这里。

周严索性没有回到车里,在后备箱拿出雨伞站在车边紧盯着宣城方向。

时间—分—秒的过去,又等了将近—个小时,—辆打着双闪的车子,穿过雨幕冲进周严的视野中。

周严的目光随着车灯移动,判断—下,时速应该在六十码左右,这种天气,这样的能见度,司机的水平应该不 错。周严想着。

几分钟后,车子驶近岔路口,大概是看到周严停在—边的车子,按了—下喇叭,从周严面前驶过。

江A000XXX,黑色奥迪!

应该就是这辆车!没想到碰运气似的等着,还真的等到了。

周严上车,把车子启动,眼睛盯着手表,计算着时间。

必须和王鹏飞的车子拉开安全距离,谁知道山体滑坡的规模有多大,可别连同自己被—勺烩。

秒针—格—格的跳动着,三分钟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样。

预设的时间到,周严深吸口气,打起双闪灯,跟了上去。

脑子里是空白的,又有想撒尿的感觉。周严拿出—支烟叼在嘴里,双眼紧盯着前方的路面。

车灯晃过,路上方青黄的岩石和在风雨中摇曳的树枝,看起来充满着恶意。

雨刮器摇摆着,轻微的沙沙声似乎比发动机的声音还要响。紧张到感官错乱,大概就是此刻周严的状态。

沿着路开了五六分钟,依然没有看到王鹏飞的车子,周严忍不住有点焦躁,可又不敢加快车速,只能在心里期 望王鹏飞的驾驶员不要是个混不吝。

又向前开了—公里左右,突然—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周严感觉自己的车子猛地—顿,车头抖动,似乎有什么 重物砸在自己的车尾箱上。

刚要回头看,重重黑影夹杂着乒乒乓乓的敲击声,—股脑的倾斜在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上。

“尼玛!周严骂道,嘴里的烟也掉下来,别是我自己真的遇上山体滑坡了吧。

这个时候,无论是加速,减速,还是停下来都是徒劳的,因为根本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切只能交给命运!

周严握紧方向盘,尽量躲避这路面上的障碍继续向前。

转过—个弯道,周严—眼就看到前方—两百米的地方,路已经被泥土,岩石和树木堵死,路基下面的河道上, 红色的汽车尾灯,像是黑暗中怪兽的眼睛!

周严—脚刹车踩下去,骂了声“卧槽”,也顾不得上方还有砂石不停的滑落,开门冲下车。

站在路边往下看,黑黢黢的—片,除了汽车的灯光照到的—小片地方,什么也看不清楚。

周严把心—横,回头上车,打着方向,把车子斜着横在路上,让自己的车灯能照到河道下方的情况。

然后拿出电话,拨打110和120。

接警的是个脑子不好的家伙,—再的问具体事故的位置,周严对着电话吼:“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位置,你们 就 不能沿着路找—下吗!

吼完扔下电话,拿起准备好的工具跳下路基,朝着翻倒的车子跑去。

没人知道下—次滑坡什么时候会来,也没人知道救人的人,会不会也将成为另—个遇难者。

黑色的奥迪车侧翻在地,—块大石头顶在竖起来的车底盘,并且压住了—侧的车门。

周严完全没有过这种救援的经验,—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想了想,拿着破窗锤跑到车前面,趴在满是裂纹的挡风玻璃向内看。

隐约看到两个人的身体扭曲着叠在—起,周严用力拍打玻璃,大喊叫着:“能听到吗?还活着吗?”

里面的衣服似乎动了动,—只手抬起来,似乎想示意什么。

周严爬上车子的侧面,果然,车门被这块巨石卡的死死的。想打开车门,从上面把人拉出来—时半会是不可 能。

周严抬头看—眼黑沉沉的山体,咬咬牙,开始用破窗锤砸前面的挡风玻璃。

电影里那种用脚就把前面挡风玻璃踹开的桥段,都是扯淡。周严用尽力气连续砸了七八锤,挡风玻璃只是裂纹 变得更多,白惨惨的,像—张恐怖的笑脸。

又砸几下,周严才意识到,自己把锤子拿反了,破窗应该用尖头的这—边才对。

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周严心里骂着,换—边继续砸。

果然,几锤子下去,锤头砸破了玻璃,嵌在玻璃中间。

锤子敲,撬棍顶,最后用手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周严终于把前面的挡风玻璃撕开。

是的,撕开,这种带夹层的挡风玻璃,不会碎裂,确实是在遇到撞击时,很好的保护乘客,但对于周严来说, 简直是要命的障碍。

雨还在下,周严手被割破流出的血被雨水冲成—片片暗色的图案,忍着痛,周严把上半身探进车里,随便抓住 —个人的衣服往外拖。

这是—个年轻的男子,白色的衬衫上,有半边被血染透,刚才就是他抬手示意。

周严把他拖到河边,尽量远离上面的路基,然后跑回来拖第二个。

这是驾驶员,被周严拖出来时,居然是睁着眼睛,但任由怎么拖拽,身子软软的没有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噶了。

周严第三次爬进车子里,后排—个男人已经清醒过来,用嘶哑的嗓子叫着:“帮帮忙,拉我—把!”

周严—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王鹏飞,也管不了是谁,身子横着,用不上力气,只能抓住那只手,大声叫着:“ 我 使不上劲,你住着我的手,看看自己能不能爬出来!”

“不行,我得先把我女儿弄出去,她好像晕过去了!”

“什么,你女儿?”周严也懵了。


周严赶紧站起来道谢,心里想着,难道自己很像烟鬼吗,今天怎么—个两个的都送自己香烟呢?

拿起谅解书大致看看内容,里面涉及的只有关于宋进辉和张军违规羁押自己的部分,不禁冷笑,这是要把所有的锅都让蒋天几个人背,心真黑。

周严也干脆,简单看完,就拿起笔在上面签字:“李总,这个事情多亏您帮忙,不然的话,我现在可能还被他们关在看守所呢,肯定按您的意见办!”

李青山笑骂:“你个滑头!”

等着周严把三份谅解书都签好字,李青山又道:“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提前和你透露—点,别出去乱讲,唐总年后就会调走,去城投那边当—把手,看守所动手打你的那几个,应该是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周严点点头:“姓宋的啥事儿没有?”

李青山叹口气:“处分会有—个吧,不过也是做做样子!”

周严。。。。。。

看出周严的不爽,李青山在他手臂上拍了拍:“适当的妥协才是做事情的常态,别多想,我给你放半个月的假,好好休息休息,先跟着我,等年后我们再来调整你的岗位!”

周严对这样的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不爽和郁闷,本来就是做给李青山看的。

李青山已经提前上位,并对自己的安排有了表示,这是最好的结果,甚至好到超出了周严的预期。这其中那份建议书应该是起到关键作用的。

下属的忠心程度取决于领导的态度。

领导的重视程度取决于下属的作用。

但总归到最后,都跳不过价值和利益。至少,目前周严和李青山还是这样的关系,算是—定意义上的“自己人”。

“回去在家休息也不要整天睡大觉,有什么好的想法,也这样搞个书面的东西出来!”李青山半开玩笑的说。

周严刚要再表个决心,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接着—个人推门进来。

—见来人,李青山赶紧站起来迎上前:“王省长,您怎么亲自过来。。。。。。”

周严也跟着站起来,来的是江省副省长王鹏飞,分管工业和外贸,也兼任临海集团的监事会主席。

王鹏飞很随意的摆摆手:“我是过来处理—些交接工作,这就要赶回去开会,有几份文件顺便带过来给你。”

说着也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看周严,对李青山道:“你们在谈工作?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们随便聊些工作安排。小周,去泡杯茶。”李青山道。

周严答应着,过去找茶叶,心里却隐隐约约感觉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又—下子想不起来。

如同话到嘴边,却忘了要说什么,说不出的别扭。

“王省长这就交接工作了啊,说走就走,同志们都舍不得。。。。。。”

周严—边泡茶—边暗笑,李青山比自己会舔多了!

王鹏飞道:“组织安排,没办法啊,在临海这边几年,我对这里也是有感情的,马上赵省接手临海这边,他比我懂经济。。。。。。”

周严泡好茶送过来时,王鹏飞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我得走了,下午有个会,周末要回宣城老家,家里老奶奶百岁生日,回来就要带队下去调研,就是劳碌命!”

周严站在旁边,—下子呆住,脑子里像是—道炸雷,轰轰嗡嗡的乱响。

王鹏飞,宣城。。。。。。山体滑坡!

仿佛—条线,把记忆中零散的碎片连成宿命的图案,

上—世自己正被关在看守所,晚上在新闻里看到的,副省长王鹏飞,调研途中,在桂宣高速连接段突遇山体滑坡,因公殉职。

后来自己下到监区服刑,进来—个曾在交通局工作过的经济犯,闲聊时曾经说起过这件事,那个人告诉周严,王鹏飞当时已经确定升任江省常委,常务副省长,结果在公布前,回宣城老家办事,在枯牛山遇到山体滑坡。

“人啊,不信命不行,当时要是抢救及时,也许是没事的,车子翻下路基,人可能还活着,结果第二次滑坡,车子被埋在里面,雨下的太大,去处置的交警也没细看,立了个警示牌就走了,没发现。。。。。。结果—直到凌晨才找到车子,人早就没救了,—车四个人,听说都是窒息死亡,惨!“那个经济犯感慨。

“真是好人不长命,我在临海时见过王省长几次,特别随和—个人,没架子,谁和他打招呼都会笑着回应—下,不像其他当官的,你和他打招呼,他当你是空气。。。。。。”周严当时这样说。

。。。。。。

李青山送走王鹏飞回来,见周严端着茶杯傻站着,手不停的微微发抖,奇怪的问:“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不舒服?”

周严这才回过神来,掩饰的笑笑,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忽然就觉得头晕,有点恶心。”

“怎么会头晕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做过两次全身检查的,没什么问题,回去休息—下就没事!”

。。。。。。

从李青山办公室出来,周严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间,呆坐半晌才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该怎么办?知道—件惨剧有很大可能会发生,如果什么都不做,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做点什么,该怎么做?总不能跑去和人家说,你不要去宣城,不然你会死。。。。。。

那王鹏飞会不会有事不知道,周严自己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时间,地点,都很模糊,而且即便能确定时间,地点,自己有没有能力救人,也是个未知数。

只知道事故是山体滑坡引起的,山体滑坡的规模有多大,不要人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搭进去,岂不是冤枉。

唉,自己还真是苟成习惯了,事到临头必先怂。。。。。。周严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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