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姝沈砚清的女频言情小说《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林姝沈砚清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卢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别紧张姝姝。”杨晓贝拧开一瓶水递给林姝。林姝接过来放在腿上,看着医院提取检验报告的显示屏,紧紧地咬着嘴唇。杨晓贝见她脸色不好,没再说话,替她紧张起来,惴惴不安地看了眼屏幕。207号林姝,结果已出。林姝看着新弹出来的一行提醒,握着水瓶的手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声音有些抖:“贝贝,结果出了…我有点害怕。”杨晓贝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身份证,恨铁不成的表情看着她:“你怕什么?难不成你真怀了,他敢对你不负责?!”说完她径直走向打印报告的机器。林姝正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旁边坐下一个人,她自然地瞥一眼,却定住了:庄钰琴的助理?旁边的人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有些微微惊讶:“林小姐?好巧啊。”林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是好巧啊...
《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林姝沈砚清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别紧张姝姝。”杨晓贝拧开一瓶水递给林姝。
林姝接过来放在腿上,看着医院提取检验报告的显示屏,紧紧地咬着嘴唇。
杨晓贝见她脸色不好,没再说话,替她紧张起来,惴惴不安地看了眼屏幕。
207号林姝,结果已出。
林姝看着新弹出来的一行提醒,握着水瓶的手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声音有些抖:“贝贝,结果出了…我有点害怕。”
杨晓贝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身份证,恨铁不成的表情看着她:“你怕什么?难不成你真怀了,他敢对你不负责?!”
说完她径直走向打印报告的机器。
林姝正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旁边坐下一个人,她自然地瞥一眼,却定住了:庄钰琴的助理?
旁边的人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有些微微惊讶:“林小姐?好巧啊。”
林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是好巧啊。”
“打印好了,走吧,找医生看一下。”杨晓贝捏着单子朝她林姝挥挥手。
林姝抱歉地一笑:“那我先走了。”
林姝说完便匆忙起身朝杨晓贝走去,没注意到后面的人,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手腕,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医生接过来单子,戴上眼镜眯着眼:“孕酮值20…你怀孕了,不过现在还是早期,等过段时间来做个b超看一下…”
林姝愣住了,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磕磕巴巴地问道:“医生..你没有看错吧?”
医生听到后,拧着眉一把摘了眼镜:“我当医生30几年还没看错过!…下一位了!”
杨晓贝拉起定在椅子上的林姝往外走:“你跟他说一下啊,这怎么办,你现在还在上学…”
未等她说完,林姝就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先让我想想的贝贝。”
杨晓贝不乐意道:“你想什么林姝?!你怀孕了,他就有责任有义务跟你一起承担。你脑子清醒点啦。”
林姝没说话,低头看着手上的报告单,折了两下放进口袋里,深呼了一口气:“走,今天请你吃饭贝贝!”
杨晓贝一时语塞,看着她的脸却察觉不出任何表情,只好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出医院。
国泰顶楼办公室里,沈砚清坐在沙发里,悠闲地端着杯咖啡,看着平板上的消息:摩根现已起诉冯创药业的实际控制人冯德军,根据证监会调查结果,冯创药业涉嫌合同诈骗罪,涉及金额巨大,最高可判无期徒刑….
沈砚清看完后满意地勾了勾唇,轻轻吹拂掉咖啡上的一层热气,轻抿了一口。
时晋默默地结果平板:“沈总,我从冯创那边得到的消息是,现在股价已经暴跌到5块了,摩根将价格压到了更低,准备收购100%的股权然后再转手,冯家的房产已经全部被法院查封了,冯德军现在被监控起来了,但是他的老婆孩子没见人影…”
沈砚清轻挑眉梢,放下咖啡杯,合着眼泰然自若道:“冯玥就在北京。”
时晋疑问道:“沈总的意思是?”
沈砚清环着胳膊,靠着办公桌看着时晋:“冯德军早知道有一天会出事,资产转移了一半在海外,摩根这次亏损严重,海关的人早就等着冯玥了,你看她敢跑吗。”
时晋会意一笑:“还是沈总有先见之明。”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接下来,您是打算低价接手冯创吗。”
沈砚清靠在一旁,慵懒不羁,黑眸被阳光晃地轻眯了下眼,像只有攻击力又倦怠的猫:“冯创如果不是因为着急签下高额的对赌协议,搞这些幺蛾子,翻身不过是迟早的事。对我来说,本来就不亏,何乐而不为。”
时晋默默地拿起遥控器,将遮光帘打开后站在一侧:“冯小姐那边,人一但现身,我就立刻联系您。”
沈砚清轻“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时晋还站在原地,有些犹豫地开口:“今天周家陆家都去老宅了,庄姨喊您回去。”
沈砚清挑挑眉,抬眼看着他:“说什么事了吗?”
“裴家出事了。”
后海北沿的沈家老宅门口处,停了三辆黑色红旗,门口的警卫员看到沈砚清的车,小跑下台阶,替他打开了车门,敬了个礼。
“沈先生。”
沈砚清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径直跨步进了大院。
诺大的宅子一路走过都没人,沈家今天的全部用人都调休,只留下了余管家负责内外接待。
后院的茶室坐了四五个人,神色肃清,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几个人的秘书都在门外候着,见到沈砚清走过来,起身朝他点头道:“沈先生。”
沈砚清推开门进去,屋里的几个人闻声看过来。
周轶来抬手招呼了一下:“砚清回来了,来坐。”
陆国平自上次和生日宴和他过节后,见面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不再打招呼。
沈降林朝他点点头后,接着说道:“裴老已经找过我了,但是现在敏感期间,我不方便见,可是毕竟多年交情,纪检委那边给我的消息是,裴鹤明现在咬死了不说,下面已经开始查裴家这几年的各种流水和资产了。”
陆国平叹了口气:“少淮这孩子啊,真是要毁了裴家,现在上面把消息捂严实了,裴家有关的词条都搜不到了,但是现在民声是根本压不住。”
“…”
沈砚清沉了沉双眸,慢津津地听着他们热情虚伪地关心,并不急着开口。
不站错队,不碰别人的蛋糕,什么事都能大事化小。
他听得有些不耐烦,看了眼手机上林姝的未接电话,起身出门回拨过去。
“你刚刚打电话给我了?”沈砚清站在门外,看着沈降林看向他后,拿着手机又往外走远了一些,直到四周都安静下来。
林姝刚和杨晓贝吃完饭回到宿舍,就接到沈砚清打回来的电话,一时心里没准备,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我就是问问你在干嘛,没什么事。”
杨晓贝在坐在床上翻了个白眼,走过她轻飘飘说了一句:“没骨气。”
接着出了宿舍。
沈砚清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这几天事情太多,确实忙了点,你快考试了吧?”
“嗯。快了,考完就放假了。”林姝说话半带着轻笑,语气却有些沉重。
沈砚清抬眸看见沈降林的秘书正往这走,面色冷淡地抬手示意他先别过来,转而进了身后一个房间关上门:“假期别回去了,还记得朱珠吗,康霁舟的太太,她六七八月份在海外有达芬奇的光影巡展,需要你这样的翻译人才。”
林姝有些惊讶:“上次她只和我提到过,说未来北京可能有戏曲展。”
沈砚清沉着眉,手揣在兜里,看着窗外催他的人:“嗯。我的意思是让她带你去参加一下这些活动,对你以后的发展没坏处,林姝”
她犹豫了半晌,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到沈砚清低声说道:“我这还有事,你想好了和我说,我来安排。”
林姝看着手机上挂掉的电话,胸腔有些堵得慌,连江禾递给她水果都没看见。
沈砚清打开门,就见沈降林的秘书一脸歉意地低着头说:“实在抱歉打扰您,先生和太太有事找你。”
“接个电话的功夫都来催我,平时不见得对裴家这么上心。”沈砚清轻蔑地嗤笑一声。
秘书跟在后面,一声不吭,不敢接话。
庄钰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茶室里,在煮茶,见他进来,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应。
沈砚清含笑不语地坐下,直到赵延龙叹了口气,拧着眉恨铁不成钢道:“没一个省心的,我家那个也是。”
沈砚清似笑非笑地端着茶杯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赵墨戎倒是不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顶多也就是关心关心,您不必担心,别跟有些人一样想着围魏救赵,结果都搭在里面就行。”
茶室的气氛瞬间凝固,周轶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树大招风,山顶就这么大的地方,人人都往上挤,难免跌的狠。”
沈砚清抿唇笑了笑:“您说的是周老,自古都是这么个理儿。”
沈降林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没说话。
直至太阳西落,几个人起身告别,沈降林也没多挽留便起身送客至门口。
人走后,沈砚清接过时晋递来的外套,准备也走人时,庄钰琴走过来,表情有些严肃。
“跟我来书房一趟。”
沈砚清不挪脚,只是侧身看着她淡淡道:“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今天家里没外人在。”
时晋自然地走出门外,避开了他们说话。
庄钰琴倒也不气,习惯了自己儿子向来事不关己的漠然的样子:“外面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大事,裴家的下场你看到了,别在外面搞些不三不四的人,起码在周家下来前不能出任何事。”
沈砚清不屑轻哼一声,身子靠在大门,双手边恣意浪荡地插在裤兜里:“又是谁啊,在您耳朵边吹风,您不像不明辨是非的人啊。”
“周家这条桥,你过了再拆我管不着,但是”庄钰琴压低了声音走上前警告道:“在这之前,跟之前一样,管好了别弄出任何意外。”
沈砚清掀眼看着庄钰琴没说话,线条分明道脸庞上,表情有些生硬的机械,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厌烦,冷淡的眉宇间,隐隐地泛着一丝疏离和淡漠。
他站直了身子,将挽上去袖子的重新别好袖口,直到沈降林往这走,他才声音冷淡的扔下一句:“知道了”。
径直地走出大门外。
时晋见他出来,拉开了车门。
沈砚清脸色有些低沉,烟丝燃烧在他削薄的唇边:“林姝那边你找几个人看好,我妈那边可能已经知道了。”
时晋微微愣住:“庄姨怎么知道的。”
他烦躁地靠在车背上阖上眼,没说话。
真是表面平静,实则湖底汹涌。
林姝第二天下课后,收到了班级群里发下来的考试安排,去食堂的路上又上网查了一下如果做手术,需要多少天可以恢复,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杨晓贝瞟了她的手机一眼,抿着唇没说话,沉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说?你是冤大头吗林姝,你知道未婚先孕的后果吗?!你想拖到什么时候啊。”
林姝收了手机,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你真是比我还急,我查过了,三个月以内,都可以决定去留。”
杨晓贝白了她一眼:“行,你的肚子你说了算,别到时候吃亏了找我哭。”
食堂人满为患,两个人好不容易打到饭,却找不到地方坐,正在她俩四处找位置时,齐琰抬手在林姝面前挥了挥。
“我说林姝,我看你俩都在这边晃了两圈了,你都看不到我这么大个人坐在这么?”
林姝后退了一下,侧头看过去,齐琰正在和他几个人吃饭,此刻一桌人都在看她。
杨晓贝毫不客气地接过话:“要不你们吃快点?给我们让个座?”
齐琰转身就跟一旁的几个人说道:“赶紧的,两口饭吃这么慢?起来起来,没看到人家两个女孩子嘛…”
他的几个朋友一片唏嘘,打趣他重色轻友,却还是端着盘子走了。
杨晓贝已经利落地坐下了,林姝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谢谢啊。”
“客气什么。”齐琰一边看手机一边说道。
林姝没再多想,拿起来筷子就要吃饭,突然杨晓贝看着手机说了一声:“好可怕,一家六口都没了…”
齐琰没听清,大声问杨晓贝:“你说什么没了?”
杨晓贝将手机屏正对着他们:“新闻刚报道的,山东一个沿海小城市,一家六口溺亡在海里,这未免也太吓人了!再也不要去海边了。”
齐琰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撇撇嘴毫不在意道:“这种属于意外,又不是谋杀,可怕什么。爬山还会摔死人呢,大惊小怪。”
林姝端着汤碗的手顿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向杨晓贝的手机,发现她已经滑走了视频。
“贝贝,刚刚那个新闻是山东哪里的?”林姝有些紧张地问道。
杨晓贝闻声看向她,不禁有些疑问:“青岛啊,怎么了?”
林姝瞬间有些慌了神,连忙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找到爸爸那一栏。
但是电话打了两通也没人接。
齐琰看着她慌张地表情不禁有些疑问地看向杨晓贝,却见她也有些不解地摆摆手,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齐琰看着林姝:“你怎么了?”
林姝看着没人接的电话,缓了缓神:“这种意外死亡事故应该不会牵扯到管辖区的工作人员吧?”
“分情况吧,有些情况会有牵扯,有些时候需要游客个人承担。”齐琰解释完后看到她没说话,又问道:“是你家里人在这工作?”
林姝点点头:“对,我爸爸负责这一片的。”
齐琰缓缓点了点头,又安慰道:“没事的,有事的话我让我家里人去问问。别想了,这种多半都是游客个人原因。”
林姝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多想,把手机反扣过来,继续吃饭。
考完试后,北京六月的温度已经渐渐升起,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蝉鸣。
林姝是在手机上看到裴鹤明上新闻的消息,裴少淮被抄家了?林姝翻滚着新闻,愣在教室外。
裴家的地板砖都掀了,在裴鹤明的老家祖坟里翻出来的高达40多斤的黄金,整整一卡车的茅台酒,加上裴少淮在香港高达数亿的赌债都是裴鹤明还的,在位期间以权谋私窜改省考面试成绩等等,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新闻一出,轰动全国,不少人都在质疑裴少淮人去哪了,就连林姝看到新闻也不禁难以置信,明明几个月前还见过他,怎么就突然出了事。
林姝把课本塞回书包,拨通了沈砚清的电话。
“我刚刚看到新闻,裴少淮的爸爸是…进去了吗…”林姝站在楼梯口轻声问道。
沈砚清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失声一笑:“你关心他干嘛?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林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小声嘟囔道:“他是你朋友,我才问的,当初还不知道是不是他害江禾出的事…”
沈砚清避重就轻地慢悠悠道:“罪名成立也只是走过场,会有人管他的,不然扯出来的人更多。”
林姝不禁有些不满道:“虽然说是你朋友,可是贪这么多钱,坐牢也是活该,你看看网友都在骂他。”
他不禁轻声哂笑:“那他们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工资到不到纳税标准,倒是你,你考完试了?有闲心关心别人。”
林姝答道:“刚考完。”
沈砚清自然地说:“明天约上康家那两口子一起吃个饭,顺便庆祝你大学生涯基本结束。”
她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沈砚清,你喜欢小孩子吗?”
电话一瞬间安静下来,久久没有回音,林姝以为他没听到时,他淡淡地说了一句:“问这个干嘛?”
林姝看见朱珠只是用手指半握回礼,点点头没说话,那人都没敢露出半丝不乐意,仍然满面挂笑地往后退了半步,给院子里的一众人让路。
在京城这地儿,有钱也得给权力让路。
她走在最后面,晚进来的陆怀琛早就大步走到前面去,跟朱珠聊起来天。
林姝进去后看到套间里还有一个房间,装置的隔音玻璃,私密隐蔽,不大,一张刚好够坐十几个人的圆桌。
庄钰琴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和一些人闲聊着,轻扫过林姝的眼神,闪过一丝难以捕捉地冷意,视线却在她的手腕处停留了几秒后双眸更是阴沉。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忽然发现,是沈砚清那串佛珠。
瞬间心头一悸,作为沈砚清的母亲怎么会认不出,这是他常年不离身的东西,何况这串珠子有三颗是白色的砗磲,特别到谁都会一眼认出。
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到背后去,把那串手链摘下来塞进包里。
“林姝,晚上你随意点,我可能要应付这帮人。”朱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她身后走过来的,附在她肩边压低了声音说。
林姝并不在意这些,宽慰道:“你快去吧,等会我直接过去吃饭就好了。”
“好,多吃点。”说完她便去和负责人确认菜单去了。
一屋子十几个人基本都在喝茶,林姝坐在一边发呆,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饭前喝茶,去陪沈砚清吃饭时,那些人也是如此。
是怕吃太多,先喝饱茶吗..?
林姝打量着屋里的装修时,又见到了庄钰琴的助理,从一会要吃饭的房间里走出来,径直走到庄钰琴身边,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后,她头也不抬地点了下头,助理便出去了。
旁边的人都在聊天,她都不认识,也插不进去话,只能无聊的看着手机。
时晋敲了敲机舱卧室的门:“沈总,飞机开始下降了,预计还有二十分钟落地,安保那架已经落地一个小时了。”
沈砚清听见敲门声后,疲惫地捏着眉骨,微眯着眼清醒过来,顷长地手指撑在床上坐起来。
他低哑着嗓子沉声道:“进来说。”
时晋听到里面的人醒了,打开冰箱拿了瓶水进去。
沈砚清接过水,拧开喝了冰水后,瞬间失去了乏意,起身拽过衣架上的衬衫,线条流畅舒展,胳膊穿过衣服,手指边系着扣子边问:“落地哪个机场?”
“廊曼,因为这次我们两架飞机,另一个机场承载的游客太多,不接受两架降落和停放。”时晋主动将袖扣递上前去。
他“嗯”了一声后,走出卧室,垂眼看着电脑上的文件,滑动了一下触控,边看边低声道:“查清楚了吗?”
“沈总,陆先生上次洗的十亿中,1.8亿直接走了你的帐户汇进去的,他自己又走菲律宾的地下钱庄汇进去2.3亿,具体那家公司什么情况要我们到了再看。”时晋指了一下电脑屏幕。
时晋看到沈砚清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按着触控版的手指用力到发白,默默地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沈砚清双唇紧抿,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全身的血液几乎是瞬间凝聚在手指上,顷刻间,电脑被手用力挥在了地上,碎成两半。
时晋试探着小声说:“您休息时,陆先生给您打电话了。”
沈砚清阴翳冷冽的瞳孔,泛着逼人的寒意,眼底尽是锋利的锐气,声音几乎是压迫着喉咙迸发出:“让他滚远点,真是胆子够大的,他是觉得他爹位置够稳了保得住他了是吧?!裴少淮赌博,他投资菠菜,真是一对好兄弟。”
那日翻译好的文件发过去后,沈砚清没有给她回消息,只是让时晋如数把钱汇到她卡里,便有段日子没再碰见了。
林姝开始还会忍不住地点开他的朋友圈,可是每次都是三天可见没有任何动态,渐渐忘了这个人的出现,又开始了她每天几点一线的生活,奔波在上课考试中度过,每周还要跑去沈家上三天课,晚上再去看还在住院的江禾,回到宿舍时累的脸都不想洗就倒在床上。
在医院的江禾已经转进了普通病房,醒来后林姝试着问过她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江禾闭口不谈,林姝看见她憋红的眼眶极力在忍住没让眼泪流出来,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
沈砚清找的护工很负责的每天帮江禾擦洗身体,宴锦堂的人每天准时来送饭,林姝有时去早了还能蹭上两口饭。病房除了医生和签过字的人能进来,站在附近往里看都会有人赶走,这关照程度让其它病房的人都以为协和来了位大人物在住院。
“江禾,咱们明年就要毕业了,你要留在北京吗。”
林姝从果篮里挑了个橘子,躺在病房的沙发上慢吞吞地扒皮,侧头看着病床上的江禾。大三下半年,很多人都开始找实习的地方了,应该没几个人不想留在首都吧,发展条件好,有未来,若是回了三四线的小城市,只能安逸一辈子。
江禾的嗓子有些干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北京夜景,慢慢地说:“要留在北京啊,高考那么难都考进来了,北京这么大,努力一下怎么会留不下来。”
林姝还没想好以后要干嘛,北京好是好,可是她太渺小了,她喜欢赚钱可是总觉得自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留在北京不适合她。
林姝再次听到沈砚清的声音是在考完试的那天下午,她出了考场打开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尾号四个七。
以为是最近投的简历有了讯息,还挤在楼道的人群中就连忙拨回去了,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捂着手机着急的说:“喂,您好。”
对面没有立马说话,而是隔了几秒,电话那头才缓缓地传来沈砚清慢条斯理的声音:“林姝,你那好吵,在哪儿呢。”
沈砚清正坐在车,听到手机里嘈杂的声音皱了皱眉头。
走廊上挤满了刚考完试的人,林姝听见那股低沉的声音陌生又熟悉,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说话的是沈砚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了一眼屏幕亮着的手机号,捏紧了手机,慢吞吞地挤在人群中往外走。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我刚考完试,这儿人有点多。”林姝下意识的走快了几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沈砚清笑出了声:“给你发工资的时候,你怎么不问一下我怎么知道的你卡号?”
他靠在车座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火机,侧头看着窗外涌动地人群。
林姝被他说的好像是个看见钱就什么事都能抛到脑后的人,脸上有点面露羞涩,别扭地小声说:“你找我干嘛..”
“你下楼说,你那太吵了。”沈砚清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也没耐心叫她再重复一遍。
”好。”
林姝挂了电话后,把课本都抱在胸前,加快了脚步穿过人群。刚下楼,就看到一群人都在侧头往一边看,林姝顺着人群的视线往那看,一辆奥迪就停在教学楼门口的马路上,那显眼的京AG6车牌比车还扎眼。
林姝正往那看着,沈砚清的电话就过来了,她转回视线往前走,接起来电话。
“喂。”
沈砚清声音里噙着笑意不慌不忙地说道:“都往这看了还走什么,上车。”
他从车窗里就看到不远处的林姝听完后就下意识再次转过头来,弯弯细长的双眼水光涟漪,阳光下巴掌大的小脸被照的白里透红,桃花瓣般粉嫩的薄薄嘴唇微张着,显然是被惊到了,半晌不说话也不动。
这小姑娘比初见时娇嫩了点,一阵风刮过去,长发吹到脸颊边,沾在了微湿的唇瓣上,显得格外瘦小快被风刮跑了似的。
后来沈砚清发现,林姝总是这样,让有种让人抓不住的破碎感,才会让他剥离不出来。
沈砚清见她没反应,乐呵地打趣道:“傻了?不冷吗站在那儿,上车啊。”
林姝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目光都往那车上瞟,她怎么好意思当众坐进那个车里,让她多靠近一步都拔不动腿。
“你没看见大家都看你那边吗,我可不想回头被学校里的人议论,这些人背后说话都不带打谱的。”
沈砚清听完觉得好笑,这小姑娘想的倒是挺多,故意逗她似调侃道:“我怕你冷,特意跑你楼下接你,你倒不知趣儿。”
林姝听到这话微怔了一下,面颊绯红,竟有些羞赧,两眼四处乱瞟,生怕别人偷听去他说的话,手指下意识捏住手里的课本。声音有点紧张道:“你去学校门口等我,我这就过去。”
沈砚清也没为难他,让司机发动了车去校门口,侧目看见林姝紧紧地抱着课本快步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里,微微地低着头,不往他这看。
等林姝的空闲里,沈砚清在车上接到了陆怀琛打来的电话。
“砚儿哥,今晚京季聚聚?”陆怀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自打上次医院分开后,除了他去国泰在沈砚清办公室见了一面,始终没敢再开口提出来吃饭喝酒这档子事儿。
沈砚清接到电话倒不意外,他猜到了陆怀琛就要沉不住气,加上最近国土内部放消息了,陆家肯定听到动静了又没明确的消息,陆怀琛这时候定是绷不住了想要来套点信儿。
陆怀琛从小就是心里揣着点事没多久就憋不住的人。沈砚清对他太了解了。
“嗯,不过我得带个人。”沈砚清不急不慢地说道,看着后视镜里林姝的身影一步一趋的往这挪着。
陆怀琛听到他答应了但又要带人,感叹不愧是沈砚清啊,但他现在哪敢说什么,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后挂了电话。
林姝远远的就看见那显眼的车停靠在路边树下,她捏不准沈砚清这番跑来她学校的行为是什么意思。那车玻璃上贴着黑曜石般不透亮的车窗膜,她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哪,生怕打开门来就看到他坐在这一侧,总不能跟上次一样生气上头把人推到一边然后挤进去吧,就只好敲敲车窗。
车窗摇下来,就看见沈砚清深刻英隽的侧脸,眉目间带点冷淡,嘴角却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情好像很好一样说道:“上车。”
“怎么找你还跟做贼偷情似的,你们学校的学生那么闲的嘛?”沈砚清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侧目看着她。
林姝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轻轻咬住下唇,眼神不敢跟他对视。
“你找我..什么事?还跑到学校来。你要是翻译文件手机上找我不就行。”
沈砚清看她那副样子不禁觉得有趣儿,侧过身去,手伸到她面前去打算拽安全带,才看到她看起来紧张得脸上又烫又红,手紧紧地拽着衣角,大气不敢出。
瞬间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开车。”
沈砚清拉过来安全带卡进卡槽里,不打算逗她了:“我不喜欢手机上发消息,上次你翻译的文件我看了,不错,看样子北外的学生质量看还可以。”
林姝撇撇嘴道:“都说了贵有贵的道理,你还不信。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沈砚清听完这句话,笑的不行,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比想象中有意思的多。他本来自己都奇怪怎么会亲自来学校这种地方找她,这下明白了一半,和她聊天打趣比饭桌上的话有意思的多。
但沈砚清不接她的话茬,自顾自的说:“刚考完试累了吧,你们学校食堂的饭好吃吗。”
从认识沈砚清以来,他总是一副好教养,说话慢悠悠没脾气的样子,除了脸上总挂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漠感,林姝对他的印象是有点内涵的京城公子哥,不似那日医院的人,看她眼神里满是瞧不起。
“好不好吃的都得吃,总不能天天点外卖去餐厅吃吧。”
“等下带你去尝尝北京还算可以的官府菜。”
林姝靠着车门的角落坐着,一言不发,侧头看着窗外,下班高峰期的北京,北二环堵得水泄不通,也不知他是要去哪,问他几遍要干嘛也不回答,只管问他想问的。
沈砚清看出来了,林姝因为自己不回她的话闹不开心了,到底是小姑娘,但他也不准备说什么,只是合上眼准备闭目养神一会,任由她就趴在车窗那看着外面。
林姝见他直接不说话了闭上眼了,又不好意思再开口,只能蔫蔫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天边的落日渐入傍晚。其实她很好奇沈砚清平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捉摸不透,他说话只绕着自己,导致她每次欲言又止。
甚至猜测他身边应该不缺好看的女孩吧,可又觉得他有点不近人情,跟那些公子哥儿不一样。
可林姝后来知道了,沈砚清身边一直不缺女人,只是外人并不清楚,跟着他的人也各个很懂事,不敢往外说半点,其实她们也不知道沈砚清背后到底是谁,只知是惹不起的人。他会给足每个女孩面子,吃穿住都是最好的,算得上上养尊处优。他偶尔来兴趣了也领她们进的一些私人聚会上,只是那种场合没人会在意这些装饰品。
沈砚清领着林姝推开门进去时,包间里人并不多,五六个人正坐在那喝茶聊天,见进来的是沈砚清都热情打了个招呼,顺带扫了一眼站在他一旁的林姝便移开了视线,热络地拉着沈砚清过去聊。
林姝倒也不在意这些人理不理她,反正她也不认识,跟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说不定不会再见了,只惦记着这么贵的餐厅以后可能没机会来,一会要好好填饱肚子。
沈砚清没有去跟那些人聊天,径直走到林姝一旁,瘦削修长的手指撩了撩她搭在肩上的细软长发,眉眼含笑道:“一会多吃点,喜欢哪个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去那边跟他们说会话。”
林姝抿着唇点点头说:“好,你不用管我的”。
沈砚清待人上总是很周到温柔,可以关心的她无微不至,可是他越温柔越不真切,两个人中好像总隔着一场隐形的门槛跨不过去,让她读不了他的内心。
陆怀琛见沈砚清过来,伸手给他递了杯茶,幽幽道:“这姑娘不是上回医院那个?”,说完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坐在沙发角落里的林姝。
沈砚清接过茶,放在嘴边轻轻吹佛了那层热气,面不改色道:“你下个月底不是要去印尼签项目吗,应该缺个随行翻译吧,这个林姝还不错。”
陆怀琛听了倒不惊讶,只是一脸玩味地耸耸肩:“咱们沈公子都开尊口了,那就是缺,不过嘛…”
一旁的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各自喝着茶聊天。陆怀琛把椅子转了圈背靠着桌子,侧头看着沈砚清低声道:“我可是听我家老爷子说了,那块地今年开拍,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了。现在有没有点具体的消息。”
沈砚清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双眸微抬,想到之前帮蒋家那次,那块地儿当初走消息时他就势在必得了,标书文件全部准备稳妥了,结果沈降林连突然远在上海给他拨了通电话,说蒋家现在的位置,就是上面为了几年后蒋齐铭去北京最后一步的调动做基础,这块地必须让出来。
沈砚清有什么办法,只能所有的数据报价重改。在北京这片地儿,官比芝麻多,轻的不起眼,重的能砸死人。
“今年年底吧,有变动消息再跟你说。”沈砚清接过递过来的烟,点上时微皱了下眉,他不是很喜欢黄金叶的味道,抽不惯。
林姝看到这些人谈笑风生地,也不好意思去问沈砚清什么时候能吃饭,她胃不算好也不坏,但饿久了就会反胃,她抬头看了好几次那边的沈砚清,每次都在说话,只能喝水垫肚子。
沈砚清聊累了,看向角落的林姝,乖巧的坐在那,弯眉下澄澈的双眼低垂着睫毛在看手机,头发滑落到脸颊一旁,只是脸色有点不好,一只手按着肚子,看样子是不舒服。
他收回了视线,按了手里的烟,起身走过去跟门外的服务生说:“上菜吧。”
“过来吃饭,林姝。”他走到她跟前去,把她的手机按了锁屏键,他低头看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出奇有耐心的询问道:“哪儿不舒服?”
林姝矿泉水都喝了整整两瓶了,还是难以压制胃液的翻滚,她每次饿久了都不像其他人那样胃疼,而是反胃呕吐。说好了带她来吃饭的,结果等了这么久,她有点委屈的小声嘟囔道:“胃不舒服,再吃不到饭就该吐了。”
话音刚落,沈砚清的眉心倏然一皱,冷沉着一张脸,轻声责备道:“不舒服怎么不叫我?不是说了让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林姝本来就委屈,一个人等了在这等了那么久没吃到饭,还被他这么一凶,刚刚还灵动泉水似的眼眸,眼见着就泛起了一层水雾,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脸。
沈砚清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一说就哭,只好放平了语气哄道:“我的错,擦擦眼泪过来吃饭。”说罢用手指轻轻地拭去林姝眼角的泪,揉了揉她的头发,便牵着她过去入席。
林姝边吃饭边听那些人在讲话,聊的东西她都没听过,只有聊到家常时才听得明白,却也插不上嘴,只能默默地夹菜吃饭。
沈砚清倒是上一道菜他就给她夹一次,也没跟她说过什么话,只是途中问她喜欢哪个可以加一份,她摇了摇头他便也没再问她。一整局他应酬的游刃有余,除了夹菜的片刻,注意力都在酒桌上,她只能似是而非的听着那些陌生的话题在侃侃而谈。
吃完饭后,陆怀琛喊服务生记他的账。
“砚清,你怎么不接电话的?周家那位电话都打我这儿了。”陆怀琛把手机拿到他面前,上面显示了两通未接电话和几条微信。
林姝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沈砚清说,你把林姝送回去,我过去一趟。
她以为他有事不能送她,打断了正要说话的陆怀琛:“我自己打车回学校。”
陆怀琛看了一眼沈砚清,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以往他也没少帮他送姑娘回家,反正那些女孩也乐意,坐谁的车不是回家,何况他的宾利也不是谁都能坐的。
“太晚了,打车不安全,我让陆怀琛顺道送你回去,乖一点听话。”沈砚清瞥了一眼她露着两条白晃晃的小腿,直接将她塞进陆怀琛的车里把门关上了。
陆怀琛自然是无异议,胳膊搭在车门上,看着眼前这俩人只是撇撇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朝沈砚清摆摆手:“保证安全送到。”
沈砚清的司机将车开过来,陆怀琛看到他居然开了这辆车出来,不免有些惊讶,沈降林不在北京时,几乎不动这辆车更是不让外人坐的,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姝。
沈砚清看到他的表情,朝他投去一记警示的眼神后,便上车而去。
“走吧林小姐,今天我送你,去北外,老赵。”陆怀琛坐进车里,吩咐好司机后便把脚搭起来,身体靠到后面去,合上眼打算睡一会,红酒的后劲大,所以他素来沾红酒就发晕。
林姝其实有对沈砚清好些疑问,很想问面前这个他从小一块长大的陆怀琛,可是她知道她现在没权利过问这些,她和陆怀琛现在连朋友都还算不上,顶多算临时雇主。
陆怀琛好像是察觉到什么,侧过头看着林姝那种沉不住气的脸,又闭上眼缓缓地说:“你们应该认识不久,你要是好奇他什么的话,不要问我,等以后说不定他会告诉你。”
林姝没说话。
她和沈砚清的相识只是一场合理的意外,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两条平线,即使现在交叉错乱,最终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运行轨道上。
所以她好奇什么呢,好奇轨道为什么会偏离吗。
窗外突然暗沉下来的天空,倾吐着烦闷的气息,整个世界流淌在潮湿的压抑中,如青烟一般悬浮在空中,牵绕着那句不冷不热的声音。
“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林姝陡然提高声音。
她转过脸看着他,声音有些空洞,说得很慢,清晰地咬着每个字,拖长了音色掩盖住情绪下的动容:“沈砚清,我们就保持赵墨戎说的那种关系吧。”
沈砚清紧紧地阖上了眼,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你等我处理好这边的工作,我陪你去上海。”
林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你给我打钱就行。”
“姝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所以这些算你欠我的。”林姝打断了他,不再给他留任何回答的机会,说完后看着他,嘴角浅浅一弯:“其实我本来也没想用这个孩子要挟你,是你妈想太多了。”
林姝看了眼窗外,司机开车来了缦合。
沈砚清僵在那里,哪怕再后知后觉,也感受得到她刻意的疏远,他能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直到司机停车,林姝再也没说话,开了车门便下车径直走进了公寓。
削瘦的胳膊荡在纤细的身体边,像羽毛一样轻,好像要被风吹起来似的,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抓不住。
林姝按了电梯,回头看了眼大厅玻璃外的停车道,车已经走了,“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她垂下眼帘,转回视线进了电梯。
沈砚清落下车窗,抬眼看着林立在破旧矮屋间的高楼,其实北京并不繁华,常年雾霾笼罩,沉闷的天气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群,都在奔赴着不同的人生。
他背负的东西,沉的他喘不上气,胸口窒息一样痛,他捂着胸口靠在后座,缓缓摇上玻璃,隔绝了嘈杂的声音,久久不能平息。
陆怀琛听到门铃声时,还挺纳闷谁会这个点来他私人住宅处,这里他从来不带姑娘来,因为老爷子定期让人来查他有没有藏人,知道这处的人没几个。
他推开门看着面前的人,不禁挑挑眉,转身往屋里走:“记得关门。”
陆怀琛递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靠着沙发背懒散地站在那,嘴角叼了根烟,微低头点着了,将火机丢到对面的沙发上,“咝”地一声轻吸了口烟:“早就说了,让你有点数,别害了人家小姑娘。”
沈砚清哑然失笑,摸过火机,烟丝慢燃,绕着指尖,尼古丁一点点麻痹着胸腔的起伏,压抑下喉咙的哽痛:“她说,以后我和她就是赵墨戎说的那种关系。”
“你们本来也只能这样。”陆怀琛叼着烟,走到餐厅,拉开红酒柜,含糊不清道:“开哪瓶?”嘴角的烟随着他上下蠕动的唇瓣轻颤。
烟草味弥漫在房间里,昏沉的暖灯下,沈砚清好似没听见,腿交叉搭在茶几上,烟一点点燃尽在唇间。
陆怀琛也不再问,将未燃尽的烟丢进水池,随便抽了一瓶启开。
“只要周轶来退下来,我就能有别的选择了。”沈砚清看着杯中的猩红的液体,轻轻荡在玻璃壁上,声音平静地穿透空寂的房间,显得有些突兀。
陆怀琛环着胳膊,捏着酒杯轻轻摇了摇,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渐渐熄灭在黑夜,恍若隔世:“你有的东西,是别人努力到死都得不到的东西,别太贪心了。”
沈砚清听罢,沉默了半会,低哑着嗓子:“我答应她了,只要她在北京,我保她一生。”
香炉中,左边和中间的齐平,右边那根却低于两分之一。
沈砚清下意识地去摸手腕处,空荡荡的,才想起来佛珠早就给了林姝,他推开大门,时晋就站在门外候着。
“沈总,这是那个杨晓贝的电话,您亲自打还是?”时晋见他出来,直接将手机递上来。
他低眉看了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拿过手机直接拨了过去,一边走向楼下的餐厅倒了杯水。
电话响了一会就拨通了,比他预料中的快。
“喂?哪位?”杨晓贝不耐烦地声音很快从电话那头传出来,伴着周围一阵嘈杂声。
沈砚清听到声音后顿住了喝水的动作,掀起眼皮,将唇边的玻璃杯移开,看着窗外院子沉了沉嗓音:“杨晓贝是吗?我是沈砚清,林姝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杨晓贝一声冷哼打断了她,咬紧了牙狠狠地咒骂起来:“你就是那个渣男啊?!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是吧...”正在她骂到一半时,电话突然被挂了。
沈砚清蹙眉看着被挂断的界面,又拨过去,电话已经被拉黑了。
时晋站在身侧听到电话被拉黑后的提示声,看着他的脸色陡然暗沉下去,却丝毫没有怒容,取之而代的是平淡之色,还有一抹掩饰不住的落寞之意,看着手机沉默寡言。
医院永远人满为患,更别提北京这种医疗最好的地区,全国的人都往这跑,专家要提前预约,病房更是一床难求。
林姝昨日从翰林书院出来后,坐在出租车上腹部就一路闷痛,双腿都在发抖,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杨晓贝在校门口接到她时,她已经休克在了后座处,还是司机打表完后回头才发现她靠倒在车窗边,怎么喊也没反应。
“还好司机是被你那样吓到了,吓得他赶紧下车开了后车座的门,我那时候刚好站在路边,看到你!”杨晓贝气愤地瞪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林姝悻悻地笑了一下,拉了下她的衣角:“你小点声,周围还有人呢。”
“你就刚刚不应该抢我手机!让我骂死他这种人,还有他妈简直不是东西,领着一条仗势欺人的周狗来这么对你,你要是早点和我说姓周的贱女人来找过你,我非撕了她不可,让她喜欢狗叫!”杨晓贝拍开她的手,继续激情昂扬地骂起来,听得一旁的人都看过来。
林姝叹了口气:“这不是没事吗...”
杨晓贝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姐们,血都出来了还没事呢?你知不知道这种情况多伤身体。”
林姝看了眼还没有起伏的肚子,不禁隔着被子抚摸了一下,喉咙有些泛苦,哽咽道:“贝贝,其实我想留下他的,我真的舍不得他,可是我觉得...好像除了我,所有人都不会喜欢他,你每次问我考虑的怎么样时,我都在想,再等等,我就告诉他,也许他会跟我一样期待呢...”
忽然,她流下眼泪来,失声地捂着脸,藏进在被子里,肩膀不停的抖动,任凭眼泪浸湿枕头。
杨晓贝的眼眶随着她起伏的肩膀,微微泛红,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只是隔着被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紧紧地握住她满是泪水的手,没有说话。
齐琰第二天带着两份早餐过来时,杨晓贝趴在床边正睡着觉,就感觉有人拍了拍她,抬头揉了下眼后,连忙拉着他走出病房:“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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