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风的心思我不是一点感觉不出来,但我真的只把他当弟弟。
我们就是在我恋爱后开始慢慢疏远的。
他现在又是搬家,又是做饭,又是每天早啊晚安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入秋后,晚上很冷了。
我们两个从超市出来,他马上把自己的外套披到我身上。
我白他:“是不是有点刻意了?”
他笑了,“我刻意没有提醒你穿外套。”
呵,幼稚。
那你自己冻着吧。
一个月后,邱风下夜班,骑电瓶车回家,就十分钟的路程,还出了事。
我敲他脚上的石膏,“不会也是故意的吧?”
“因祸得福。”
他挺高兴的,理直气壮地赖在了我家。
第二天我感冒了,第三天他被传染了。
第四天我们正在互扔鼻涕纸,打嘴仗,门铃响了。
我一点都没想到会是章桦。
“你怎么来了?”
靠,我这鼻音像是要哭了一样。
“小午,今天是周五,下雪了。”
我们曾经约定,如果以后吵架,到周五这天一定要和好。
但在分手之前,我们没吵过过夜的架。
我们的初吻是在那年冬天的初雪。
所以下雪天也是我们的纪念日。
我笑了出来,怎么着,我们接个吻,然后和好?
“哦,我手机有日历,也有天气预报。”
“谁啊?”
邱风撑着拐杖跳过来,“老婆。”
我:……趁着章桦发愣,我把门拉上了。
章桦是半个小时后离开的。
我提心吊胆了几天,怕他再来,但没有。
也没有电话或信息。
“章哥也忒没诚意了,这就知难而退了?”
邱风阴阳怪气,“你挺失望的吧?”
我翻了个大白眼,幼稚。
“是啊,我就等着跟他破镜重圆呢。”
下午陪邱风去医院复查,就遇见了他章哥。
章哥穿着病号服。
章桦见到我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小午。”
我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摇摇头,“没事。”
哦,没事就好。
我扶着邱风要走。
“小午。”
章桦又叫住我,“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不能。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上出租车后,邱风笑说:“不是要破镜重圆吗?
怎么连话都不听人家说完,不聊一聊怎么解除误会啊?”
他被我盯心虚了,“我错了。”
“没事,弟弟就是会幼稚一点。”
这句话戳中他的心窝子,他马上换了一张严肃的脸,“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过了两分钟又说:“我不是幼稚,是吃醋。”
“八年的老陈醋。”
似叹非叹。
让我心脏酸了一下。
晚上,章桦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得了胃癌,想跟我借钱。
他的积蓄全给了李珏,李珏带着孩子消失了。
章桦跟我说过,他在孤儿院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小学就得了胃病,这么多年习惯了。
在一起后,我拉着他去医院,看中医,监督他吃药,犯病的频率才没那么高了。
那天我本来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就自己去死,但见到你之后又不舍得了。
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相信了,但我远比我想象的更爱你。
我知道自己很卑劣,我自己都厌恶自己。
但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小午,我们本该成为家人的,都是我鬼迷心窍毁了这一切。
……这事在心里憋了两天,还是跟邱风说了。
他没嘴贱,就“嗯”了一声,说找同事问问具体情况。
“Ⅲ期,五年生存率在5%左右。
治疗费用大概20万。”
我点点头,“哦……”邱风:“我借钱给他,你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