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三日,大军到了边境,已是深冬。
西戎与我们北黎都是马上打的天下,到了冬日,草枯马瘦,防御大不如往日。
李玄一举攻下西戎边境三城。
西戎毕竟早有防备,人去楼空之际,将剩余带不走的粮草一并烧光,没有给启朝留下一点补给。
这即将要攻打的一城,名为夜地,是通往西戎腹地的中枢地段。
此城易守难攻,四面高山为屏,几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唯一能进夜城是地处西南的一条峡道。
只可惜,西戎早已在这条峡道上,做了重重防卫。
启朝大军想借此路攻城可谓是不请入瓮。
那剩下的一个办法便是等,等到夜城粮尽,自己打开城门。
李玄立即否决了这个方法,等到夜城自开城门,大启的将士估计也早已因为饥寒,溃不成军。
他命令启朝大军从正面攻打夜城,告诉副将只需声张,无需进攻,自己则计划带着一只精兵,自西南峡道奇袭。
十一月三日,戌时。
李玄决定奇袭,临走前,他解下颈上的玉佩:“我生母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就是这块平安玉,你替我带给常忆。”
落到我手上的时候那块玉还带着温热。
待到李玄离开,我将玉丢进了火盆:“莫日尔,其余人都准备好了吗?”
莫日尔回答:“公主,所有狼卫已伏在西南峡道,只等您一声令下。”
我低眉,看见那块玉被烈火烧得滋滋作响:“也该结束了。”
莫日尔带我抄了小道,我比李玄提前到达了西南峡道。
那三十名狼卫早已分布在西南峡道的头尾。
我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响起,他们徐徐入了峡道。
此时的李玄在想什么呢?
为何西南峡道竟无一个西戎人防卫?
我吹响骨笛,潜伏在各处的狼卫纷纷引爆带的炸药,一时间飒飒黄沙起,数不清的巨石随着爆炸声朝峡道底部滚去。
谷底传来启朝将士的呼喊声,不过,很快就被淹没在滚滚黄沙之中,成为了微不可知的呻吟。
最后的一包炸药是在我的脚下。
只要点燃引线,便可封上出口,断绝启朝军队的所有生路。
我忍住喉间的腥甜,决然点燃了那包炸弹。
一瞬间,耳朵失去了所有感知声音的能力。
我感觉血液在逐渐流失,我想抬头看一看北黎的天空。
可漫天的黄沙已经淹没了我的口鼻。
我不再挣扎,平静地走向属于我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