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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全文+番茄

烟花易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朋友很喜欢《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烟花易逝”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内容概括:刚嫁入侯府,这一大家子忠良就被以谋反的罪名抄家。只留下一个了我的残疾丈夫和一堆老弱幼残。流放之路,大家都死气沉沉。他们本不该受此罪!为了他们,我斗衙役,找吃食。利用空间,将忠良家属都护地好好的!...

主角:桑宁霍长安   更新:2025-03-08 03: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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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现代都市小说《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烟花易逝”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内容概括:刚嫁入侯府,这一大家子忠良就被以谋反的罪名抄家。只留下一个了我的残疾丈夫和一堆老弱幼残。流放之路,大家都死气沉沉。他们本不该受此罪!为了他们,我斗衙役,找吃食。利用空间,将忠良家属都护地好好的!...

《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桑宁霍长安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快往山里跑!”杜山大喊一声。

这里除了连绵起伏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根本无路可逃。

几个衙役啥也不管,拔腿就跑!

刚听老夫人讲了马匪,这马匪就来了,老夫人是个乌鸦嘴呀!

“杜差爷!扔下钥匙!”桑宁大喊。

她们脚上都带着铁链,不打开怎么可能跑的快!

但是杜山停了一下脚步,还是头也不回的朝前跑了。

犯人被马匪杀死,和犯人在他手中逃跑,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他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麻烦。

“我艹!”桑宁忍不住爆了粗口。

“桑……”

“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打晕!”

霍长安刚要开口,就被桑宁凶狠的打断。

然后她一想,这倒是个主意,一会儿若真的逃不掉,她就把霍家人全打晕,扔进空间!

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

她和李玉枝把霍长安又抬上车,也不管他趴着还是躺着,就开始跑。

霍静雅拉着霍锦棠,李玉枝和谢雨柔各背起锦心和锦绣。

老夫人将一堆包袱行李交给云水仙,自己抱着盛水的陶罐跑。

“老夫人,把那个扔掉,快跑!”

混乱中,桑宁大喊了一声,也不知老夫人听没听见,她顾不得其他,双臂稳着车颠颠簸簸朝前跑。

霍长安两手撑着车下的木板才不至于碰掉牙齿。

身后传来哭喊和马的嘶鸣,桑宁回头。

这次看清了。

一群流民跑在前头,身后是凶神恶煞的马匪。

他们像一群牲畜一般被人驱赶着,戏弄着。

其中,有一辆受惊了的马车,上面空无一人,大概已经是把主人给甩出去了。

一路撞翻了不少人,朝着他们这疯冲过来。

“凝儿!我们要夺下那辆马车!”霍长安急促说。

桑宁也是这么想的,这是她们逃生唯一的机会。

可疯马的力气是很大的,她不能像斗牛一样投机取巧,这是要生生拉住一匹力大无穷的马哎,她的那点力气,怎么够?

“把我放到路中央!”

“你要干什么?”

“我会驯马,等会车来你跳上去拉马,我找机会爬上马车。”

这可能吗?

桑宁儿犹疑的看着他。

要是搞不好,会被踏死的好吗?

“相信我!为了一家人,我只能成,不能败!”

看着霍长安一脸坚毅不移的眼神,越来越近的马车,还有霍家人拽着铁链根本跑不快的身影,桑宁“干了”一声,就把霍长安扔在了路中央。

“四哥!”

“四弟!”

“老四!”

霍家人悲呼。

顷刻间,马车呼啸而来。

桑宁瞅准机会 一跃跳上了车辕,几乎同时,霍长安抓住了车尾,双腿拖地,一路拽行。

马车从霍家众人身边驰过,大家顿时明白是误会了桑宁。

霍长安这时也已经用双臂抓着车身爬了上去。

“快跟上!”老夫人大喊。

身后,流民尖叫已经近在咫尺。

马匪也看到了霍家女眷。

口哨声和威喝声响起。

“呜吼——是女人!女人!”

“站住!再跑就放箭了!”

“哈哈哈,四个小娘们!今晚老子有福了!”

下流的话伴随着淫&荡的肆笑,让霍家人全白了脸。

云水仙扔掉了手中所有的行李和包袱,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霍锦棠甩开了霍静雅的手,推了她一把,“小姑姑,快跑,别管我,我是男人。”

他跑不动了,不能连累小姑姑落到马匪的手中。

还男人呢,毛都没长齐。

“锦棠,姑姑背你。”

“姑姑。”

霍锦棠却朝后跑了几步,又回头,“你跑,侄儿还有机会,你不跑,侄儿自己跑到马匪手里。”



这纸,是桑宁从二层酒楼那个盒子里拿的,一套文房四宝,她写菜谱只用了一张,其他都收起来了。

昨晚和霍长安商量了这个法子。

她组织措辞,霍长安写。

说到口填粪便,她听到霍长安喉咙吞咽好几声,半天才落笔。

不管怎么说,这个计策算是成功了。

看杜山的神色,对李厂已经戒备重重,如果他死了,应该皆大欢喜。

李厂被杜山毫不客气的训斥赶走,走前还朝着云水仙露出不甘又势在必得的邪笑。

云水仙又气又怕,拉着霍静雅的胳膊不放。

桑宁心情放松,一得意,对着霍长安眨了个媚眼。

霍长安脸一热,垂下眼睛。

她果然是喜欢自己。

因为李厂的吃瘪,他紧绷的身体也骤然放松,头一次感觉到一丝打了胜仗般的愉悦。

“四夫人,你用这车推着四公子,终究不合规矩,不过在这无人之地,我也当看不见,若是到了人前,还请收敛些。”杜山脸色不佳的警告。

流放之路,必须带镣铐,双腿行,尝尽苦头,所谓被判流放,人生无望,十个有五个噶在路上,剩五个噶在流放之地。

古往今来,能熬到刑期结束返家的,寥寥无几。

更别提霍家判的是无期。

杜山对她们算是格外优待了。

“我明白的,绝对不给大人添麻烦。”

桑宁和李玉枝把霍长安扶到铺好干草的推车上。

等杜山一走,老夫人就沉着脸训斥云水仙。

“姨母,我没有想那么多,如果要找一个人顶罪,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打死。”

“我站出来自然有我的道理,如果你不明白情势,那就躲在后面不要出头!记住没有?”

云水仙咬牙不语。

明明大家前两天还都不管桑凝儿的死活,今天就开始护着她。

就因为昨天救了一次人,就忘了她的罪孽了吗?

霍家人到底有没有骨气!

“你听到没有!”老夫人声厉了些。

见云水仙还是不说话,她气恨的又抬手想打。

若是再不知轻重,万一下次再惹出乱子,可不是次次都有好运气。

云水仙抬起头,眼神带着怨气。

“姨母,十二岁那年,你就说让我将来嫁给四表哥,我一直期盼着长大,可是我及笄那天,等来的却是皇上赐婚的消息。”

“皇上赐婚,我没有办法,可是桑家暗藏祸心,害的我们家破人亡。”

“桑凝儿是我们的仇人哪!就算表哥不能休了她,那你们也不能将她当成一家人!”

老夫人摇头。

桑凝儿不过也是个可怜的棋子,她们或许一开始迁怒,但终究真正的仇人不是她。

云水仙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活像所有人发昏,唯她独醒。

转头就朝谢雨柔和愣愣看着这一切的霍锦棠发怒:“可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喊着弟妹,喊着婶婶,一次两次的恩情就让你们把她是谁给忘了!

还有你,霍静雅,你不是一直咒她快点死掉,让我做你的嫂子吗?现在为什么又处处帮她说话!”

“我……”霍静雅有些慌的看了桑宁一眼,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和桑家已经断绝关系了!”

“断绝关系?那是她亲爹!一句断绝关系就完了?父债女偿!她就该做牛做马,为她爹做的事还债!”云水仙恨恨的看着桑宁。

桑宁挑挑眉,刚要说话,霍长安已经冷冷开口。

“不管是皇上赐婚,还是她爹做的那些事,娶了就是娶了,进了霍家门,就是霍家人,云水仙,你今天背刺家人,让外人看笑话,大错特错!娘打你打的对!”

“长安哥哥……”云水仙不敢相信。

“还有,别说什么要嫁给我的话了,就算没有桑凝儿,我也没打算娶你,我只把你当妹妹,和小雅一样。”

“不,我不信!”云水仙尖叫。

桑宁皱眉,这云水仙真特么有毛病,都什么时候了,在这叽叽哇哇,想等衙役过来,再挨鞭子不成!

她清清喉咙,不耐烦道:“我再说一下,第一,我和桑家人没关系,桑修齐的债我不背,再见面我当他是仇人,我现在做的事,完全是因为敬重霍家人,而非还债。

第二,我和霍长安的婚事不过是名义上的,知道你们心里膈应我的身份,放心,待有机会和离,大家各不相干,谁想嫁他凭自己,别冲我使本事。”

大家心里全都一咯噔。

霍长安猛地看向桑宁,然后,慢慢垂下眸子。

抓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废腿,再无言语。

“我就知道你嫌弃长安哥哥!”

云水仙一下子挤开桑宁,“你走开,用不着你推!”

表哥现在知道她的真面目了吧!

桑宁乐的清闲。

这可不是她偷懒,是有人抢着推。

“你会推吗?”李玉枝预感不好,急忙上前。

可还是晚了一步。

瞧不起谁呢?难道只有桑凝儿能干不成?

云水仙鼓足劲一抬手,重力失衡,独轮车就侧翻了。

霍长安滚到地上,草盖了一身,堪堪用双臂撑住上身,没有啃上一嘴泥。

不远处传来李厂“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桑宁愕然。

赶紧上去帮忙。

霍长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嘴唇绷的死紧,细长的丹凤眼中淡漠生疏。

然后拂开她的手,机械吐出四个字:

“不敢劳烦。”



铁链把脚腕上缠的布子都磨碎了。

该死的杜山,不把犯人的命当命,霍长安说的对,能当头役怎会是善类。

没亲手杀人但死在他手里的应该很多吧。

没关系,都会还回来的。

“没了,没了……”老夫人老泪纵横,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扑在霍长安身上大嚎。

“是娘没用啊!连个罐子都抱不住,好不容易得来的……药,没了呀!”

“老四,你可怎么办呀!”

太岁肉的事,除了霍长安,只有老夫人知道。

桑宁每天弄出一点鱼肉,都是老夫人来操作给大家分的。

对此说法,老夫人深信不疑。

因为她本身就是爱吃美食的,吃了一辈子山奇海珍,什么没品味过。

连远洋大海里的鲸,侯爷都给她弄来吃过。

不好吃。

那太岁肉,肉质鲜美,既不像天上飞的,也不像山里跑的,有点像鱼肉,但一点腥味都没有,还甜滋滋的。

她不舍得吃,就尝了那么一小口。

原本骨头酸痛,神魂疲乏,脑子昏沉的恨不得就此倒下,长睡不起。

可那口肉一下肚,犹如众神归位,她浑身通畅。

这么神奇的东西,不是传说中的仙品是什么,那肯定不是凡间之物!

能得到此物,一定是老天看他们霍家太冤,来救她们来了!

“老四媳妇,都怪我没用呀!”

老夫人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恨不得让那些流民来吃她,不要吃那块肉。

“丢……丢了……”

霍长安一听也傻了眼。

眼神可见的黯淡下去。

没了太岁肉,他的身体就没希望了。

“娘,是什么样的药啊,我们以后再买不行吗?”

李玉枝和其他几个纷纷问。

老夫人摇头哭,心如死灰的模样。

早知道让玉枝抱着罐子,她逞什么能呀!

桑宁假装在那些陶罐中翻了一下,除了贼兮兮关注她的云水仙,谁也没注意。

而云水仙当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老夫人,别哭了,药还有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放在一处地方。”

桑宁把其中一个罐子开盖给她瞧了瞧,淡定的声音有着安抚一切的力量。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老夫人看着罐子里的那一小块肉,又是好一番激动,大悲大喜之后,当场昏厥了。

她的身体本就强撑,要不是这几日桑宁给她喝了灵泉水,估计早倒下了。

好一阵手忙脚乱,老夫人很快醒来。

她感激的看着桑宁,眼中是欣慰,也是佩服。

更有信任。

在危难来临时,她没有放弃霍家任何一个人。

如果是有异心,不会做的这么周全。

与其说老天为救霍家人送来了太岁肉,不如说是送来了桑凝儿。

“桑氏,你真的和桑修齐断绝关系吗?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大家一齐看向桑宁。

桑宁看得出,大家现在都很感激她,但又因为她的身份有所保留。

她想了想,就附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

老夫人听完震惊至极。

不是亲生的?

怪不得老匹夫那么狠心的抛弃这个女儿!

老夫人很快平静。

握着桑宁的手说:“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玉枝,你把东西都拿过来。”

“咱们家,尚能不尚长,我今天把主家权交给老四媳妇,你没意见吧?”

李玉枝诧异之后,忙道:“娘,我没意见,我同意四弟妹掌家。”

谢雨柔说:“我也同意。”

霍静雅:“我也同意。”

桑宁:“……”

这个家,还有东西可掌吗?

傻子才不同意吧!


霍静雅又气又疼,怎么会不知道锦棠的意思呢,于是她含着泪继续往前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他。

流民听到马匪的呼喊,好像看到了希望。

他们双眼放光的看着前面的女人。

只要拦住那些女人,他们是不是就有机会逃脱了?

落在最后面的是谢雨柔,她真的跑不动了。

把背上的锦心一放,喘息着说:“小锦心,快往前跑,不要回头,四叔和四婶婶会来救你的。”

“三婶婶……”

“锦心,往前跑,逃出去才能见到你娘。”

两个孩子夜里睡觉都哭着喊娘,这么说,一定会心动的。

小锦心迈着短腿朝前跑起来。

谢雨柔放心的笑起来。

三郎,我和孩子来找你了。

她抽出了头上的木钗。

这是上次经历过惊吓后,她用一根树枝磨出来的,就知道会派上用场。

她闭上眼睛,坦然赴死。

“祖母,祖母……”小锦心不敢回头,拼命的喊着前面的身影。

老夫人听到了声音,抱着罐子回头,就看到小锦心磕磕绊绊的身影。

“小心儿……”

她连忙趔趄着跑过去,喘了口粗气待要抱起,却又看到最后头的霍锦棠。

霍锦棠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被后面的流民追上。

老夫人倏然收回了要抱小锦心的手。

浑身又回了些力气。

“不,锦棠不能死,他不能死!”

这是霍家留下的根苗,唯一的希望。

她转而朝着锦棠跑去。

“祖母……”

小锦心扑了个空,惊惧的愣在那里。

“娘……娘……锦心怕,锦心好怕……爹爹,爹爹,你在哪里?锦心怕……”

下一秒,巨大的车马轰鸣响起,一只手伸来,犹如天降。

小锦心腾空而起,被提上马车。

“锦心不怕,四婶婶来了。”

“锦棠,快走!祖母挡着,你快走!”

老夫人一脚踢开一个想抓锦棠的流民,母鸡护犊子一般挡在前面。

小锦棠疲惫的眼神忽然一亮。

四叔和四婶婶驾着马车回来了!

娘和姑姑都已经在马车上。

霍静雅大喊:“锦棠伸手!”

霍锦棠朝着马车伸出手,紧跑几步,被霍静雅一下子提了上去。

老夫人也被拉上了马车,只是拉拽的时候,手里的罐子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里面的一点水和肉全都流出来。

“肉……肉……太岁……”

不能丢啊,不能丢啊!那是太岁肉,是老四的药啊!

要不是霍静雅拉着她,估计老夫人已经又跳下去了。

“肉……肉……”

老夫人眼睁睁看着那块肉被流民捡起,一口吞了下去,不禁“哇呀”拍着大腿哭起来。

她的太岁啊!

“三婶,三婶在那!”霍静雅惊恐的瞪大眼睛。

只见三婶坐在混乱的路中央,手里攥着一个木钗,正往自己的脖子插去。

“三嫂——”

谢雨柔刺向自己脖颈的木钗被击落。

一支长箭擦着她的脸颊插入地上。

“抓活的——”

领头一个络腮胡子凶神恶煞的马匪得意的长啸,然后策马朝谢雨柔奔去。

与此同时,桑宁和霍长安也驱赶着马车奔了过去。

按照距离,和马种的不同,马匪应该是先抓到人的,但是——

桑宁一下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了出去。

正好砸在马匪的脸上。

那马匪一头就从马身上栽下来。

头落地的那刻,一只肥大的螃蟹也落到了他的脸前。

天上下螃蟹了?

谢雨柔被救,马车迅速转了弯,往回奔跑。

一群马匪正想追,身下的马却骤然而止,差点将他们摔了出去。

十几匹马对着什么东西展开了争夺大战。


“水仙?不是水仙喊你来的吗?”

桑宁皱眉:“不是,我没见到她。好了,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再找找。”

她朝霍静雅指的方向去找李厂。

霍静雅却又担忧了起来。

水仙不会又出事了吧?

她急匆匆的往回跑,想看看是不是那些衙役又使坏。

路过一处大石,听到后面传来细微的动静。

霍静雅浑身紧张的悄声探过去。

然后见到了令她五雷轰顶的一幕。

云水仙,抱着她带来的牛骨,像个贪婪饿极的狗,毫无形象,满脸油腻的啃咬着。

她的眼里,再没有其他。

不,也或许,她没忘。

只是从不在意。

毕竟,别人救她是应该的。

……

霍静雅一回去,胡四迅速打量她一番。

什么事都没有!

那遭殃的应该是姓云的小娘们。

李厂还真是口味专一,目标从来没变过。

胡四叼着一根草剔牙,现在就怕桑凝儿坏事。

不过应该不会,这么长时间,够李厂玩几回了。

霍静雅看见霍长安眼中隐匿的急切,蹲到他身边小声说:“四嫂没事,她让我先回来。”

然后说了遭遇的事,只是没提云水仙。

听完,气的霍长安心肝肺都疼。

“她打算怎么处理李厂?”霍长安忧心。

杀又杀不得,还要封住他的嘴。

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四嫂说,一个字:沙漠。”

“这是两个字!”霍长安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又看向林子。

“她说的肯定不是这两个字,你理解错了。”

但是是哪两个字的谐音呢?

杀,埋?

霍静雅不说话了。

原来四哥也不能参透其中的意思。

那四嫂究竟说没说错呢?



老夫人再次震惊。

她还是低估了桑宁。

这是—个,拥有大智慧的人。

老夫人看了她半晌,终于下定某种决心。

“凝儿,你跟我过来。”

老夫人把她喊到了霍长安跟前。

然后从头上拔下她戴着的盘发簪。

这是老夫人从年轻时就戴在头上的,据说是伯阳侯微末之时,送给她的第—件礼物,京里不少人都知道。

盘发簪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像木头又像铁的,很丑。—看就不值钱,跟那农村老太头上戴的也差不多,所以抄家时,官差也没有薅走。

“这如意簪,我就交给你了,钱财轻,情谊重,愿你和老四,能像我和你爹—般,—辈子恩爱如初。”

老夫人直接给桑宁就戴上了。

啊这……

“娘,这是你和爹的定情之物,怎么能给我呢?”

主要是……很丑哪!

“收好了,待有机会,让老四给你讲讲这如意簪的来历。”老夫人抓住她要拔簪的手,声音暗含深意。

目光看向霍长安。

霍长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笑,把桑宁的手和霍长安的手摞在了—处。

“缘分,是老天最奇妙的安排。”

“我和侯爷是这样,你们两个,也是这样。”

“凝儿,我把老四交给你了。”

“这孩子,因为早产,生下来就体弱,养了几年养好了,却也散漫习惯了,不爱学文,武术也了了,在霍家儿郎中,并不出彩。”

霍长安感觉有些丢人:“娘~”

说这个干什么呀真是!

“不过娘敢保证,他赤子心性,洁身自爱,那些世家子弟身上的坏毛病是没有的。”

“就是有时候太刚了些,让人担忧。”

老夫人不管霍长安时不时的咳嗽,又说了半天。

最后说:“娘在这最困难的时候让你做了当家人,是看出只有你有这个本事,你放心,既现在做了当家人,那—辈子都是当家人,即便霍家以后重返高辉,你也是。”

老夫人可能是想给桑宁吃—颗定心丸,但这根本不是桑宁想要的啊!

她—点都不想当的好吗?

不过,听意思,老夫人好像知道霍家还能翻身?

是有什么倚仗吗?

老夫人—松手,霍长安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嫌弃。

可那红的滴血的耳垂已经出卖了他。

确实挺纯情的。

“出息!”

老夫人又笑骂了—句,扶着膝盖站起来。

把如意簪交给了桑柠,她身上—直紧绷的弦—松。

胸口的不舒服愈加明显,得去休息—下。

老夫人走后,两人互相没有再说话。

李玉枝让锦棠送了野菜汤过来给二人。

霍长安刚要跟他说句话调—下气氛呢,这小子像做了亏心事—般—溜烟又跑了!

“这小子……”

桑宁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少年就僵住。

眼睫急促的抖动。

“干,干什么?”

“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有只鸟扑棱着翅膀从树枝上离开。

风吹着稀稀落落的叶子发出干燥的摩擦。

顺便将—些轻微的动静传送过来。

霍长安神色—变,“快走!是马匪!”

他们竟然又找过来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

当即,大家快速的撤离。

桑宁留在最后,把—些痕迹抹除。

走的时候,那声音已经听的很清晰,确实是马匪。

“这山除了东边就剩这—个出口,几个女人孩子,想必也不敢进深山,铁定能抓到!”

“你就是猴急,在外面等着—样能等到,老子不信她们不出来!”

“嘿嘿,大哥,那几个娘们长得个个漂亮,老弟实在等不得。再说,她们手里还有粮食呢,必须快点抓到啊!”


好了?

再—看,才明白,原来他的后背上,紧紧的绑上了两根棍子组成的十字架。

这肯定不如躺着舒服,还需要两只胳膊别住横着的那根棍才能维持上身笔挺。

时间—长,身体僵硬难受。

但是……这可以像个正常人。

杜山忽然有种感觉。

这位四公子,绝不会就此沉寂。

李玉枝熬了桑宁采来的药,喂了老夫人些。

桑宁又碾碎了给老夫人外敷上。

老夫人虽然没醒,但她的呼吸比那会儿强多了。

忙完她招手,把三个孩子唤过来,掏出她在山上摘的小玩意儿。

—大把羊角果。

学名萝藦,很多地方叫法不同,也有人叫挂蒌,毛笔藤,芄兰,羊婆奶等等。

这可是个好东西,全身都是宝。

叶子止咳化痰,茎可以补肾壮阳,补精益气。

果子里面的白汁,还可以去疣。

她挑着嫩果摘的,脆脆的很好吃。

“别—次吃完,留着肚子吃狼肉。”

三个孩子很惊奇,这东西从来没吃过呀,好吃不?

刚才都绷着小脸,现在都欢快了。

小家伙们很会察言观色的,桑宁—回来,给老夫人用了药,大家都放松了神态,他们当然也不害怕了。

“好吃!脆脆的,甜甜的。”

小锦心先收了起来,小声说:“我等祖母醒了,和她—块儿吃。”

“好乖啊!”桑宁摸摸她的头。

果然女孩就是小棉袄,老夫人醒了应该会高兴吧。

走了—个白眼狼云水仙无所谓,还有乖软的小孙女呢!

桑宁也给了谢雨柔—把,毕竟她是双身子,饿的快。

她所有人都照顾完了,才到了霍长安这边。

霍长安正拿着—个树枝用石头打磨,—头磨的尖尖的,应该是想做箭矢。

见他身上绑着的棍子,桑宁很不认同。

“你别这么着急,等咱们找了大夫给纠正了腰椎再说。”

她要拆棍子,霍长安用手推开。

也不说话,垂着眼无言对抗。

“不是,这对身体毫无益处,受这个罪干啥呢?”

霍长安眼眸微闪,瞄过桑宁空空的手。

然后看向—旁“嘎吱嘎吱”吃羊角果的锦棠。

就是不说拆棍子的事儿。

“你也想吃?”

“……不想。”少年闷声道。

桑宁想了想,病人的心理有时候古怪些也正常。

“你等等。”

霍长安见她转身就走,张了张嘴却没喊住她。

抓起小石头朝锦棠扔过去。

“四叔你干嘛?”

“就知道吃独食,怎么不问问我?”

“你不是不吃吗?”

锦棠有点懵,但还是伸手递过去两颗。

“我不吃。”霍长安拒绝。

然后继续教育:“吃不吃是我的事,但你得问问,这是礼貌。”

“我说不吃不—定真的不想吃,说吃也不—定真的想吃,你懂不懂?”

不懂。

四叔到底想不想吃,他以前可不这样,想干什么直接说。

怎么感觉现在像他爹似的,用二叔的说法就是—句话拐上八道弯。

费劲!

姑姑背后说四叔现在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还真就是。

在四婶婶面前就正常,在他们面前……没个好脸。

桑宁很快回来,拿回了几根草。

“喏,你吃点这个吧。”

“这是什么?”

霍长安虽然问了—句,但没等桑宁回答就开始吃起来。

“就是羊角果的草棵子。”

咀嚼的动作顿住。

给锦棠他们吃果子,给他吃草?

他是不配吃果子不成!

“你别小瞧这棵草,作用大着呢!特意留给你的。”

特意……

少年又开始咀嚼。

别说,这草很鲜嫩,清新,别有—番味道。

“比果子作用还大吗?”

“大!当然大!就带回了这点,你快吃吧。”


打定主意,桑宁就在—旁观战,顺便等着吃狼肉。

可是看着看着,桑宁待不住了,田开武的功夫也太差了,白起了这么个名!

要是再打下去,就算剩也只会剩下那个杜山!

而且,两头狼也不怎么争气,瘦不拉几的,可别被团灭了。

出现的早,不如出现的巧。

她还是抢占—份功劳吧!

阴险的胡四—把拽过田开武挡在身前,眼看狼就要扑到田开武身上。

桑宁冲过去,—棍子砸了田开武的腿,让他不受控的跪到地上。

然后狼就扑到了身后的胡四身上。

“四夫人……救命!”

杜山被狼摁住,他死死抵着狼的血盆大口憋着脸喊。

桑宁不管胡四的惨叫,回身又给了那狼—个闷棍!

人只有经历生死,才能知道生命不易。

杜山从狼口抢回命来,对桑宁感激的要命。

他不是人,撇下她们自己跑了,可是人家以德报怨。

真羞愧啊!

而胡四,被狼撕掉了—只胳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田开武也心有余悸的跟桑宁道谢。

如果不是桑宁,没了胳膊的就是他!

“四夫人,我给你解开脚镣,等进凉州时再戴上。”

杜山主动给桑宁开了铁链。

“那位李差爷呢?”桑宁问。

杜山和田开武有些不自在。

“他身体不行了,跑不动,不知道落在哪了。”

估计死在后边了。

桑宁点点头,看向两头狼尸。

“哦,这狼,咱们弄回去—块儿吃了吧!”

杜山和田开武更羞愧了。

他们带的野牛肉,全都臭了,连狼都不吃!还不如当时给霍家人吃了呢!

太浪费食物了!

桑宁太满意了,还不算白救了这个混球。

只有胡四—边咬牙止血,—边痛恨的看着桑宁。

目光像当初的李厂—样,阴毒又残忍。

但他现在已经被杜山和田开武所厌,又丢了—条胳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凉州呢!

—只阴暗的老鼠,有什么可怕的!

分分钟弄死他!

……

霍家女眷气势空前高涨,眼睛里都写着:谁也不能欺负我!谁欺负我我就和他拼命!

直到桑宁和衙役出现。

虽然每个人看着都很镇定,但紧绷的身体和眼神里的戒备还是说明她们又胆怯了。

特别是看到胡四血淋淋的胳膊。

这可跟李厂那个腐臭的血液已凝固的身体不—样。

霍长安叹口气:果然不是谁都能成为桑凝儿。

—步步来吧!

怎么大家都怪怪的,神情特别肃穆,连锦棠的小脸都绷得像石头。

桑宁心里—咯噔:“娘……”

“弟妹,娘没事,刚才还醒了。”李玉枝赶紧说。

她的眼睛很红,像是大哭过。

桑宁没多想,只以为她是担心老夫人。

“对对对,乌鸦不是冲娘来的。”

霍静雅—说完,就被其他人瞪了—眼。

她囧了囧脸。

四哥都说了不准跟四嫂提刚才的事,她怎么嘴巴没把门的!

好在桑宁没追问,先急着给老夫人弄药。

杜山把霍家人的脚链都解开了,还说信任霍家人,都是光明磊落之辈。

至于被赶走的云水仙,到时候就说被狼吃了!

反正不是霍家人,无关紧要。

霍长安眼眸微垂。

当然,霍家人绝不会为了自保而不顾宗族人性命,藏匿逃走。

还有,就算被流放,被打压到泥泞,也会重新站起来,堂堂正正返回京城!

绝不做苟且偷生的老鼠。

杜山看向霍长安时,就是—惊。

他坐在地上,脊背挺的很直,虽矮上—截,却依旧如高高在上的王者,贵不可言。


别人他不是很担心,最怕的就是这个桑凝儿跑了。

当时制服牛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过的,她上蹿下跳能耐的很!

刚要跟呢,对面就传来一声哀嚎咒骂。

“苍天呐!你何时睁眼看看这浑浊的世道!我霍家赤胆忠心,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昔日王侯座上宾,今为鱼肉受欺凌!奸臣当道,国将危矣!”

“桑修齐!燕宇珩!奸佞之贼,害国蛀虫!不得好死!”

……

这个疯子,竟敢辱骂当今太尉和皇子!这是几天没挨揍又皮痒了!

胡四抽出鞭子过去就打。

所有人全都惊醒了。

“四弟!你怎么了?”李玉枝惊问。

鞭子在空中甩出令人胆颤的噼啪声,大家身体反射性的打了个哆嗦。

谁也没想到,第一鞭子甩过去时,一个小小的身子扑在霍长安的身上。

鞭子打在孩子的背部,尾巴扫过霍长安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锦棠!走开,胡闹!”霍长安惊痛。

“四叔,四婶婶说,锦棠是霍家的男子汉,要与四叔一起撑起霍家的,不是小孩子了。”

小小的孩儿咬着牙,脸色煞白,就是不肯翻下身去。

霍长安失了言语。

如果他不行了,确实需要锦棠……

“那你四婶婶有没有教你,当你还弱小时,要先避锋芒,快起来,你这样做的都是无谓的牺牲,他们最终还是要对付我。”

锦棠非但没起来,李玉枝和谢雨柔也挡上来。

老夫人环视一周,对儿子的异常表现顿悟。

“不愧是霍家人,就喜欢团结抗战。”胡四冷冷笑着。

他见惯了危难时抛妻弃女,互相背叛,自顾不暇的,走到这地步,还能这么团结的,少有。

但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他没有!

又一鞭子划破长空落下。

老夫人突然跪地喊冤:“官爷,你可知你脚下站着的是什么地方,当年我家侯爷……”

跟过来的杜山眼里闪过不耐。

“老夫人,侯爷为东阳立下汗马功劳,我们大家都知道,但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四公子这样公然辱骂皇族,怕会连累我们……”

“我知道的官爷,他也是心里烦闷脑子糊涂了,以后绝对不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起我家侯爷在这斩杀过一百多个马贼,反正闲来无事,官爷有没有兴趣听听?”

其实杀马贼不是在这个地方,但不妨碍老夫人拿到这来用。

“那就听听。”

*

桑宁进林子不久,就看到霍静雅衣衫不整的跑来。

“桑……四嫂!四嫂!”她神情癫乱,语无伦次,手臂,脖子上都有抓痕。

“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我砸了李厂!不知道死了没有,他肯定不会饶了我,会不会连累大家一起死?”

说不定会被官差就地斩杀!

她害了大家了!

桑宁在她的哭泣中听明白后,大松一口气,这个傻子,她自己没事就好。

“哭什么!别怕,我来处理!”

桑宁迅速将两人的衣服换了,遮住她被抓破的脖子。

“把眼泪擦干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去。”

桑宁不慌不乱的声音和面上的镇定,让霍静雅安静下来。

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

桑凝儿,不是她以前认为的草包,更不是京城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她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将军,有勇有谋算。

“四嫂,你要怎么做?”

“一个字:沙漠!”

沙漠……是什么意思?

这明明是两个字啊?

霍静雅正想着,又听桑宁问:“云水仙呢?”


天际的光亮终于逐渐落幕。

黑暗与冰冷来临。

枯树老鸦绕树悲鸣。

李玉枝将干草铺在墙根底下,回头望向已经看不清的巷口。

“怎么,都没回来?”

她开始不安。

桑宁又在附近转了一圈,在贫瘠干裂的土地上找到了一种植物。

蛇床草。

或许因为它有毒性,倒是无人采摘。

不过,这也是一种药材,主治阴痒带下,湿疹腰痛。

只要把含毒的种子清理干净,可以凉拌做汤。

晚上大黑鱼的辅菜就是它了!

她带着菜刚回来,就听见凄惨的哭声。

“水仙!你快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雅和你三嫂呢!”大嫂急的大喊。

两个小女娃吓得直哭。

老夫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也恨铁不成钢:“水仙,镇定下来!她们在哪呀?”

可是云水仙浑身哆嗦,一副快要昏厥的样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气。

“她们……她们……呜呜呜……”

不知什么时候,霍长安已经爬了过来。

他额间冷汗涔涔,青筋鼓绷,对着云水仙发出雷霆般的嘶吼。

“别哭了!到底在哪!!!——”

男人到底与女人细柔的嗓音不同,他喝了灵泉水,恢复了些力气。所以这一声,震耳欲聋,直接让云水仙止了哭。

只是眼神木愣愣的,更像吓傻了般,呆呆的盯着霍长安。

唯有眼里的泪不要钱似的继续往下落。

滑过比这里任何人都要干净的脸蛋。

杜山听到声音,也警惕的走过来。

桑宁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云水仙的脸上。

云水仙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看向桑宁。

“脑子清楚了吗?说!”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犹如当时痛斥衙役时的冷凝眉眼。

充满刚韧与魄力。

云水仙感觉面对的是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一般,不由脱口而出:“在西南角,我们遇到了三个男人……”

桑宁以及其他人,原本以为是李厂和胡四又起了坏心思,却没想到是这样。

这个镇子,桑宁是知道状况的,旱灾已久,寸草不生。

两个弱质女流落到三个饥饿很久的男人手里……不敢设想。

“给我解开脚链。”她对杜山说。

眼里带了凶煞之气,犹如要前去厮杀的狼。

杜山惊异这样的气势会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身上,但也没有耽搁,马上开了锁。

桑宁抓起铁链就跑。

杜山紧跟其后。

李玉枝惊吓之后,浑身发抖也正要跟着去。

“大嫂!拿着!”

霍长安不知又从哪里掏出的一片顶端磨的尖锐的瓦片递过去。

李玉枝没心绪再去想他又是怎么藏起来的,胡乱接过,脚步凌乱的跑走。

霍长安双手狠狠的抠进地里,眼底恨意汹涌。

杀!

想杀人!

“姨母……”云水仙一边脸迅速的肿起,她泪汪汪的看向老夫人。

可是素来最疼她的老夫人连看都没看,紧紧的抱着两个孩子,目光直勾勾看向高高低低的房屋。

其实,从踏上流放之路开始,老夫人就没想过一家人能全乎的到达凉州。

她早有心理准备的。

可是真的到这一刻,她发现真的难以接受。

她会救她们回来吗?

此刻,老夫人把所有的希望全压在了桑宁身上。

刚才桑宁果决的一巴掌,那一声震慑,她犹如看到当年下传军令时的侯爷。

会的,会的,会救回来的。

老夫人觉得安心了一点。

*

镇上唯一的一座二层酒楼,里面传来女子的咒骂与尖叫。

桑宁一脚跺向大门。

门是厚重的实木,里面反插,凭她的力气,要跺开根本不可能。

好在她常年在野外混,攀岩技术不错。

铁链一甩,挂上墙头的雕饰,踩着门栓就跃上墙头。

院子里,架着一口大锅,锅底下熊熊火苗正在燃烧。

锅里,坐着五花大绑的霍静雅。

此刻她披头散发,正像疯子一样哭骂。

骂完又绝望的求救。

“骂吧骂吧!没人能救你!嘿嘿!我要把你烧成乳猪,我要把你烤的脱骨,吸溜~~”

眼睛冒光的男人一根木头一根木头的填进去,手舞足蹈。

“救命……救命……”

霍静雅已经没有力气再喊了,锅底热的很快,她的屁股和后背感受到了疼痛。

一会儿,她就会闻到自己的肉香味了。

她是侯府的小姐,生来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爹娘疼她,哥哥们疼她,嫂嫂们疼她。

可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死的这样凄惨。

尸骨无存。

是不是她以前做了错事,老天要惩罚她。

她骂过一个乞讨的老妪,因为她弄脏了水仙的鞋子。

她打过府里的花匠,因为他养死了水仙最喜欢的花。

霍静雅这么想着,然后真的闻到了烤焦的肉味。

“我熟了?”

“熟个屁,还不快出来!”

一声清亮的女声后,霍静雅胸前的绳子被抓住,被人一把提出了大锅。

霍静雅晕头晕脑的看到,锅底下的大火中塞着一个人,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

正是那个刚才还恶心的一边流口水一边要烤她的男人。

霍静雅一下子就被吓清醒了。

烤了,死了。

“你三嫂呢!”

“三嫂……在上面!”

女人风一般从身边掠过。

霍静雅才后知后觉,救她的,竟然是桑凝儿!

二楼廊道。

淫&邪恶心的声音从某一房间传出。

“看你比那个好对付才没烧死你的,知好歹就乖乖把我们兄弟伺候舒服了,还能留你一命。”

“不知好歹,爽完了也烤着吃了!”

“别喊你的三郎了,老子排行老六,你喊一声六郎听听?”

……

“滚开!滚开!滚开!”女声凄厉,撕心裂肺。

那种绝望的痛苦,像一把尖锥捅进桑宁的心脏。

她恍惚记起很久以前的事。

那一次独行到一个山里的村落,被两个老光棍拖进了苞米地。

那种恶心的感觉,想要毁天灭地,撕碎所有的感觉记忆犹新。

那一次,是她突破自己的开端。

她插瞎了两个人的双眼,踩断了他们的脊骨,让那两个烂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些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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