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如锦沈昭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香蕉披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这部小说的主角是程如锦沈昭,《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现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前世,她成婚三年都未圆房。可表妹忽然牵着孩子站到她身前,她才知道那人不是不行,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行。表妹剥下她的脸皮,顶替她成了侯府嫡女,沈家当家奶奶。重生回到两人议亲那日,男主的葬礼上,她带着人捉奸,当场退了婚事,选择嫁给男主这个已死之人。京中都等着看苏清妤的笑话,看她嫁给一个死人是个什么下场。只有她偷着笑,嫁给死人多好,不用侍奉婆婆,也不用伺候夫君。直到男主忽然回京,把她摁在角落,“听说你爱慕我。”救命,没人跟她说,男主还能回来。...
《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程如锦察觉到不对劲,便想再问问苏顺慈到底怎么了。
还没等开口,身后就传来了老夫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了?人救出来了么?”
程如锦转身见礼,老夫人的目光也落到了她身上,带着明显的愠怒。
中午宴请赵夫人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丫头知礼懂事,结果下午就给了她一个惊喜。三十万两银子啊,居然一声不吭就给挪走了。
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事的时候,老夫人只要想到自己儿子可能在里面,就心头慌乱,扶着元嬷嬷的手止不住颤抖。
程如锦佯装没看见老夫人的眼神,上前虚扶了一把,说道:“祖母别担心,下人在救火了。”
又问边上的小厮,“通知父亲了么?这事还得父亲来主持大局才好。”
老夫人闻言眉目间划过一抹慌乱,说道:“你父亲可能不在府中,先救火吧。”
此时韶华堂内依旧火光冲天,女眷们站在外面都一脸焦灼,时不时有下人上前回话。
程如锦是飞奔着跑过来的,一边哭着喊娘,一边要往里面冲,被两个婆子抱住了。
只有程如锦面色平静,韶华堂内的火光映在她的眼眸上,和眼底的幽光汇聚在一起。
翡翠忽然不动声色站在了程如锦身边,微微点了点头。
程如锦冷艳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收债的感觉,真好。
眼看着火势渐小,四少爷苏元澈被奶娘抱了出来,老夫人连忙吩咐人请大夫,又安排人带着苏元澈先住到松鹤堂去。
苏元澈刚被抱走,韶华堂正房内又跑出两个人,身上披着淋湿的被子,从被子的缝隙甚至能看见两人赤着的大腿。
老夫人见状连忙低声吩咐元嬷嬷,“快把他们带走,别被发现了。”
两人弯着腰披着被子,看不清面容,众人还以为是顾若云和她的丫鬟。
程如锦却忽然惊叫出声,“父亲怎么在这,您没事吧?”
说着,就小跑上前,直接把两人头上的被子掀开了。
苏承邺脸色涨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和捉奸在床有什么区别?
最震惊的要属雪/姨娘和莲姨娘,两人做梦也没想到,侯爷和这位寄居的表姑太太还扯到了一起。
莲姨娘还好,逆来顺受惯了,低垂着头没说话,还捂住了苏顺慈的眼睛。
雪/姨娘却止不住怒意上涌,阴阳怪气地说道:“表姑太太真是好本事,我说侯爷怎么进内宅越来越少,原来都你这呢。”
“这叫什么事?传出去人还以为我们家多没规矩呢,表哥表妹的就这么暗通款曲。”
站在一边的程如锦此时也惊住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明明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忽然就起火了,又被发现了?她恍然惊觉,好像从沈三爷葬礼开始,一切就都不受控制了。
雪/姨娘还在含沙射影地骂着,老夫人刚刚还微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闭嘴。”
雪/姨娘吓得连忙噤声,但是看向顾若云的目光却带着十足的鄙夷和仇视。
老夫人沉吟了半晌,也拿定了主意。顾若云本就是丧夫之人,大不了就纳为妾室算了,虽说算是罪臣家眷,可那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了,应该也无碍了。
刚想开口,韶华堂内忽然有人抬了东西出来。
“老夫人,大小姐,这些都是我们抢出来的财物,还有几箱子,马上也能拿出来了。”
苏清妤赤脚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冷艳到极致的脸,面皮还在。
她用力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心头的恐慌。
刚刚的噩梦还在脑中闪现。
不对,那不是噩梦,她能确定,那是她真实经历过的。
她甚至还能隐约感觉到脸上残存的痛感。
珍珠已经拿了丹羽织就的绣鞋过来,帮苏清妤穿上。
又问道:“小姐好些了么?一会儿还要和老夫人去祭奠沈家三爷,要不要再躺会儿?”
苏清妤一怔,沈家三爷的葬礼?那是宣德十七年冬天的事。
所以她是又回到了宣德十七年?
老天爷都嫌她太蠢,看不下去了么?
苏清妤面上不动声色,吩咐道:“给我换一身素净的衣裳,我现在就去松鹤堂。”
沈家这位去世的三爷,是沈昭的叔叔。年纪轻轻便已经入了内阁,却在办差回京的途中遭遇马贼突袭,摔下山谷,尸骨无存。
前世就是在沈家三爷的葬礼上,两家定了成亲的日子。因沈昭要守孝,所以沈家决定百日内两人成婚,算是热孝中成亲。
按照程如锦的说法,她和沈昭就是在今天的葬礼上成了好事。
苏清妤眼底划过一丝狠辣之色,今日,她就送沈昭和程如锦一份大礼。
珍珠帮苏清妤选了一套月白色的锦缎襦裙,外罩纯白色狐皮斗篷,头上只簪了一根暖玉簪子。
昨日才下了一场清雪,青石板路上结了一层冰霜。珍珠仔细扶着自家小姐,顺着抄手游廊缓步往松鹤堂的方向走去。
抄手游廊边上种了不少寒梅,此时一团团簇拥的红色,开的正好。
苏清妤一边盘算去沈家祭拜的事,一边不紧不慢进了松鹤堂。
过了穿堂到了宴息室,两个穿着浅色缠枝袄裙的丫头轻轻打起帘子,又向她行了礼。
进去之后,绕过八扇四季迎福紫檀木嵌白玉屏风,就看见一张堆漆螺母罗汉床摆在临窗。
五十多岁的苏家老夫人坐在其上,穿着一身暗色的祥云革丝褙子,头上戴着镶翡翠的金簪。虽然年过五旬,一双眸子依旧幽深犀利,绷着脸的时候,不自觉就能让人屏住呼吸。
“祖母安好。”
苏清妤刚见完礼,就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表小姐程如锦走了进来。
“祖母好,表姐好。”
按理说,程如锦应该叫老夫人一声姑外祖母,但是老夫人怜惜她无依无靠,便一直让她跟着众姐妹一样叫祖母。
程如锦祖籍江南,身量比苏清妤要矮上一头,说话娇娇柔柔。雪白的大毛斗篷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露出来,一脸的单纯无害。任谁看了,都想把她疼到心坎里。
苏清妤不自觉双拳紧握,恨不得拔下头上的簪子扎到她脸上,再亲手把脸皮撕下来。
但却还是笑着回了句,“表妹好,今天这身真是好看,妆容也娇艳,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些心虚。
程如锦扯出一抹笑意,“陪祖母出门,不敢不精心打扮,怕丢了苏家的脸。”
她说话的时候,两只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又低着头,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程如锦一向这个样子,把寄人篱下的卑微感,表现到了极致。
就像此刻,老夫人即便心有不满,但还是安慰道:“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头上那支红宝石的梅花簪子不大合适,卸了吧。”
又转头打量苏清妤,赞许道:“清妤这一身的打扮和妆容正合适,够庄重,又不失礼。”
程如锦也看向苏清妤,紧咬着下唇,眼底水光氤氲。
若是从前,苏清妤肯定会上前安慰几句的,此刻却只扫了她一眼,神色清冷。
程如锦伸手卸下红梅簪子,想了想,又擦了唇上鲜艳的口脂。
几人又说了两句闲话,老夫人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去换了一身素净的打扮。
廊下的暖轿已经候着了,仆妇们抬着暖轿,送老夫人和两位小姐到垂花门处乘车。
青帷华盖的马车停在二门外,管家苏忠在边上候着。
“老夫人,今日朱雀大街马车太多,您就和两位小姐共乘一车吧,也好有个照应。”
老夫人点头说道:“是该这样,咱们是去诚心祭拜,不可太高调了。”
事实上,也是高调不起来。
别看苏家如今还有个爵位,可和沈家比,还是差了不止一丁半点。
祖孙三人上了马车之后,老夫人又嘱咐苏清妤。
“今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万不可在沈家丢了脸面,这门婚事,一定不能出现变故。”
苏清妤瞄了一眼脸色紧绷的程如锦,恭敬地说道:“是,孙女记住了。”
马车一进朱雀大街,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透过马车的窗帘缝隙,苏清妤看见不远处沈家大门口一片皓白,沈家几位老爷正在门口迎客。
好在沈三爷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祭拜的人不会赶着一日来,不然这朱雀大街怕是都进不来马车了。
马车直接从西角门进去,往内院方向驶去,来沈家祭拜的女眷不多,都是和沈家沾亲的。这次老夫人带着苏清妤来,也是因为和沈家有婚约。
二门处,沈家二夫人杨氏带着丫鬟仆妇在那迎客,见是苏家老夫人来了,忙亲自上前搀扶。
“叔母来了,早上我们家老太太还念叨您呢,正好您来了,还能宽慰宽慰她。”
因沈家还没崛起的时候,两家的老太爷有点交情,便论了辈分。
内院的软轿已经等着了,祖孙三人上了轿子,去了沈老夫人住的庆元居。
沈家富贵,京中都是数得上的。
只看这雕着繁复花纹的紫檀木软娇,就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轿帘看着像苏州出名的云纱锦,轿子顶端还镶了夜明珠,奢华靡费。
苏清妤深知沈家的奢靡,并不为意。
可坐在轿子里的程如锦,却惊了眼,晃了心神,想嫁进沈家的心也更坚定。
轿子落下之后,丫鬟婆子上前搀扶各自主子,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伺候。
苏清妤出了轿子,入目就是青色云纹细布的衣角。
她缓缓抬起头,看见沈昭那张清隽的脸,不自觉双拳紧握。
却在沈昭看向她的时候,又巧妙地低垂下眉眼,掩藏住了恨意。
“清妤妹妹来了,祖母刚才还念叨你呢。”
十八岁的沈昭一身孝服,如同前世一样,站在那迎她。
苏清妤回了个礼,唇角强扯出一抹浅笑。
程如锦忽然走上前,盈盈俯身,腰z肢娇软。
一开口,音调便柔的能震到人心坎里。
“见过沈昭哥哥1。”
“她们现在连祖母宴请贵客都敢生事,以后还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呢。”
苏老夫人脸色也沉的吓人,她最在意的就是侯府的脸面,刚才赵夫人那番话说的她有些下不来台,现在想起来,依然怒气上涌。
“给我查,查出任何人都不用包庇,都给我发卖了。”
“你若是下不去狠手,就来回了我,我亲手处置她们。”
苏清妤娇笑道:“哪里需要麻烦祖母,我以后要嫁到沈家,这些事也要学着做,祖母若是放心,我就全权做主了。”
苏老夫人痛快地说道:“你做主就是了,就算有点差错也别怕,凡事有祖母给你兜底。”
这些日子府里的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老夫人忽然发现,就这个嫡出的长孙女比那几个都强。从前她还觉得苏宜慧端庄,程如锦可人疼,这些日子看下来,都是只会装模作样的绣花枕头。
苏清妤得了老夫人的首肯,便起身出了正院,去了后面的小厨房。
那几个婆子正在门口摘菜,苏清妤居高临下地看着,开口说道:“来人,把她们四个给我带去寒烟阁。”
寒烟阁是一处废弃的宅院,苏清妤打算在那料理掉苏家内宅的蛀虫。
她身后是两个粗使婆子,她特意跟元嬷嬷要的。
两个婆子闻言上前呵斥道:“没听见大小姐的话么?还不起来自己滚过去。”
寒烟阁的一间偏厅内,苏清妤坐在上首喝茶,那四个婆子跪在地上。
“说吧,油是谁换的?”
“还有两位师傅的药,是谁下的?”
为首的王婆子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大小姐莫要冤枉人,我在小厨房伺候十多年了,可从没做过亏心的事。”
苏清妤手里的茶盏重重撂在了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查清楚就会审问你么?”
“我给你机会说实话,你若是不说,那就只能我来说了。”
“这些年,你靠着小厨房捞了多少油水,别以为我不知道。”
“大厨房采买的副管事,是你的远房表弟吧?”
“还有小库房管着珍稀药材的小管事,有一个是你女婿。”
“我已经算过了,你们家这些亲戚都担着有油水的要职,这几年捞到手里的银子最少也有五万两。”
“五万两啊,够你们全家死几遍了。”
苏清妤几句话说完,王婆子的脸色就已经变得惨白。
“大小姐,冤枉啊,我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五万两银子可不是五十两,夫人管家多年,不会容许我们这么做的。”
苏清妤心里冷笑,光靠她们当然不可能吃下这么大笔银子,大头怕是都进了顾若云的口袋了。
这几年母亲主要精力都在外面的铺子上,内宅的事顾若云也会帮衬一二,母亲不想家宅不宁,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她苏家的钱,顾若云吃进去多少,都得给她吐出来。
苏清妤站起身,走到王婆子身前,微微俯身冷声说道:“还不说么?你现在不说,我马上就能把你们全家都发卖出去,还是最肮脏下贱的地方。”
王婆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大小姐的话冷的让人发寒。
“我说,我都说,是……是表姑太太。”
苏清妤一连审问了五个人,都是顾若云的人。审问完的人被她关在了厢房,她则坐在偏厅想着接下来的事,琢磨怎么让顾若云把银子吐出来。
珍珠端了热茶上来,“小姐,这次真是多亏了月桃,她给的名单省了咱们不少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林氏自己都愣住,她有孕了?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苏清妤忍不住想起前世,母亲过继完苏元澈没多久,就发现有了身孕。却在她成婚后一个月就小产了,小产之后母亲身子一直不好,没几个月就过世了。
如今想来,那个孩子没准就是因为挡了苏元澈的路才被害的。顾若云母女心狠手辣,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
不管是不是意外,她都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此时听她说林氏有了身孕,第一个开口的就是顾若云。
“这不可能。”
苏清妤皱眉看向她,“表姑母什么意思?母亲有孕是喜事,怎么表姑母的表情,跟奔丧差不多?难道母亲怀孕,表姑母不高兴?”
顾若云用力扯出一抹笑意,“高兴,怎么之前没听说呢?”
“表哥……好像许久没进夫人的房了,夫人怎么忽然有孕了呢?”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顾若云虽未直说,却有怀疑林氏不检点的意思。
试想,若是平宁侯真的没进侯夫人的房,那这怀孕可就不是喜事而是丑事了。
按理说,一个寄居在苏家的表姑太太,是不该插手当家主母房里事的。顾若云也是真急了,到嘴的爵位眼看就要飞了,她便也顾不得那些礼数了。
可这话听在林氏耳朵里,就成了羞辱。
嫁进苏家之前,林氏曾经跟着父亲执掌家业。当年林家女少东名震天下,手段比起继承家业的兄长也不遑多让。
嫁进苏家之后,她谨记侯府的规矩,收敛了商贾的做派,骨子里的高傲和尊严却不容践踏。
听顾若云这么说,林氏便沉了脸色,厉声说道:“表妹慎言,侯爷进没进我的房与你无关。”
“既然是寄居,还请表妹有个寄居的样子。”
“来人,请大夫。”
几句话,就让顾若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林氏不是个刻薄的人,平日也是一副大家子主母的宽厚模样,这么当众给顾若云没脸还是头一次。
老夫人和苏承邺也没了主意,只能等着大夫来诊脉。
众人也不好都站在院子里等着,便去了祠堂边上的偏厅,按照长幼坐下。
苏清妤站在母亲身边,目光时不时扫向顾若云母女,这就慌了?这才哪到哪。
府医徐老大夫很快就来了,屋里几十双眼睛盯着他诊脉,徐老大夫下意识擦了擦额头没有汗渍的冷汗。
过了差不多两息的功夫,徐老大夫收回手指,捻着胡须说道:“恭喜夫人有孕,快一个月了。这段时日夫人安心养胎,切莫操劳。”
徐老大夫一锤定音,林氏和苏清妤脸上泛起喜意,顾若云的脸色却垮了下来。
族亲们都上前恭喜老夫人和苏承邺,嫡子袭爵总比庶子好,不到万不得已,谁家也不想庶子承嗣。
等到族亲们都离开之后,偏厅内便只剩下老夫人,苏承邺,林氏,顾若云,程如锦,还有苏清妤,伺候的人只留了老夫人身边的元嬷嬷。
苏承邺看向苏清妤,脸色阴沉,寒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从沈家回来,你就开始闹,这下好了,苏家彻底成了笑话了。”
苏清妤还未开口,林氏便冷声回怼道:“清妤闹什么了?侯爷您今天真是奇怪,惹事丢人的您不说,倒是一直训斥自己嫡亲的女儿。”
“你……”苏承邺被噎了一下,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苏清妤心说,惹事丢人的也是他女儿,他当然要护着。嫡亲女儿算什么,前世她在苏府被害,他不也没出来阻止,他不拿她当女儿,她也不必拿他当爹了。
“祖母,表妹出去代表的是苏家,表妹丢人就是苏家丢人。”
“若是现在把人赶出去,断了关系,这桩丑事苏家还能摘出来。”
苏清妤俯下身,低声在老夫人耳边说道。
苏老夫人却下意识地看向苏承邺,显然对苏清妤的话有些意动。
在场的人自然也都听见了苏清妤的话,顾若云也焦急地看向苏承邺,“表哥……”
苏承邺想也没想,便沉声说道:“不行,舅舅当年对我有大恩。如今舅舅家只剩下这么一个表妹,我一定要护周全了,绝不能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若不是知道真相,苏清妤都想给他竖一座忠义牌坊了。
话说的好听,苏清妤却不买账。
继续说道:“父亲不想做背信弃义之人,就要把苏家都搭进去?用不上明日,这件事就能传遍京城,父亲如今是正三品户部侍郎,朝中也不是没有政敌。御史风闻奏事,上两封弹劾的折子,父亲又当如何?”
“还有,沈三爷已经去了,沈家在朝中政敌无数,想动沈家的人会不会从这件事入手?”
前世苏清妤一直帮沈昭处理外面的事,三年下来,倒是对朝政了解颇多。
她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老夫人和苏承邺都是脸色一变。
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朝堂上的事永远是头等大事。
此时的顾若云一脸惊惧,像是一只脚已经被推出了苏家大门。只要这位苏家大小姐再多说一句,她就要被赶出去了。
她不能被赶出苏家,她还要为儿子和女儿谋一个好前程。
顾若云紧咬下唇,眼底浮过一抹坚定,直接跪在了地上。
“表哥,若是真影响了苏家,我愿意离开。就让我回福建老家吧,我要去我那过世的夫君坟前问问,怎么就扔下我一个人了。”
苏承邺闻言眼中忽然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他示意老夫人身边的元嬷嬷扶起她,然后沉声说道:“我说过了,表妹不能赶走,一切照旧。至于和沈家的婚事,我会找机会问问沈家大爷。”
苏清妤听苏承邺这么说,并未恼怒,和她预料中的一样,顾若云不是那么好赶出府的。
她今日这么说,也不过是试探顾若云母子几人在苏承邺心里的地位。
“父亲,祖母。家里糟心事太多,母亲这一胎又怀的不易,我想送母亲去西郊温泉庄子住一段时日。至于府里要打理的俗事,就由我代替母亲掌管一段时间。”
想起两个月之后的那场动荡,以及对林家的影响,苏清妤便迫不及待要接管母亲的陪嫁产业。
现在开始筹划,应该还来得及吧?
“一个勾z引我爹,一个勾z引我未婚夫婿,现在好了,你们如愿以偿的……都做了妾室。自甘堕落的下贱东西,你怎么有脸来质问我?”
苏清妤面色平和,不带一脸戾气,每句话却都扎在了程如锦的心头。
丫鬟手里提着的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光亮,映在程如锦的脸上昏暗不明。
“沈昭哥哥喜欢的是我,你就算当场戳破了又怎么样?你不也只能嫁给死人了?”
“表姐,死人是没用的,等到时候我们都嫁进沈家,你就知道差别了。”
沈昭才是沈家的继承人,沈三爷再权势滔天,也魂归西天了。用不上两年,苏清妤在沈家就只能仰靠她的鼻息生活。一想到那天不远了,程如锦便从心里往外的畅快。
苏清妤却不急不恼往前凑了两步,轻声说道:“表妹说错了一个字,我是嫁,你……只能从角门抬进去。”
说完,苏清妤便带着笑意转身往回走,程如锦这朵小白花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回到碧水阁之后,苏清妤把翡翠叫到了近前,低声吩咐道:“你亲自走一趟云州府,让三表哥帮我查一查当年福建总督程学文赈灾不力的事,重点查顾若云和她之前夫君程渝的事,越详细越好。”
翡翠听说去云州府,顿时眼睛一亮,“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这件事。”
“我走了之后,小姐出去就多带着玛瑙,玛瑙虽然性子有些急,但是身手不比我差。”
苏清妤眼眸一闪,想起玛瑙,修长的手指又下意识地敲击着椅背扶手。
重生之后,她一直没仔细琢磨玛瑙的事,前世那场厮杀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玛瑙对她,是因爱生恨,暂时先留在身边吧。
次日一大早,翡翠就出了侯府,奔着云州城去了,对外说是家里老娘病了,要回去看看。
玛瑙端着给苏清妤准备的衣裳进来,试探性地问道:“小姐,翡翠去哪了?”
苏清妤随口说道:“回云州了,我有事找三表哥帮忙。”
玛瑙一怔,然后咬着下唇放下衣裳,一脸的失魂落魄。
苏清妤冷眼扫向她,却一句话没说。
又过了几日,韶华堂修缮的差不多了,苏承邺在家里摆了酒,还在韶华堂挂了大红绸子。那日之后,顾若云就成了云夫人。
虽然被尊称为夫人,但是和小妾没有任何区别,府内府外的账目都在苏清妤手里把持着,顾若云买一根针,都得看苏清妤的脸色。
很快韶华堂的卖身契就办好了,苏清妤都还给了顾若云,只有月桃的那张,是假的卖身契。有真有假,才能不引起她的怀疑。
之前顾若云安插在各处的人,都被苏清妤发卖个干净。
府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几日的功夫,就看清了风向, 一个个面对苏清妤的时候,恭敬又服帖。
倒是老夫人,还因为那三十万两银子的事生气,没怎么给苏清妤好脸色。她也不大介意,老夫人那种利益至上的人,怎么对她好都没用,只要大面上没人说她不孝就行了。
所以苏清妤照例每日都去请安,至于老夫人什么脸色,她压根不往心里去。
那日见完各处的管事,苏清妤站起身说道:“我们去看看莲姨娘,这些日子补品一直在送吧?不知道她身子怎么样了。”
珍珠连忙拿了暖炉递到苏清妤手里,又拿了新做的貂皮斗篷过来。
林氏一句一句琢磨女儿的话,每一句都翻来覆去的思量。
她本不是寻常妇人,见识和眼界都比一般闺阁女子要强。
想到自己嫁到苏家的日子,忽然便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
虽和大多数女子的归宿不一样,却能比大多数人过的肆意洒脱。
只是女儿才十五岁,若是以后遇上对心思的意中人又当如何?
罢了,真有那天,她再替女儿筹谋就是了。
想到此,林氏抬头笑着说道:“那就依你,好在沈家老夫人仁厚,也不会为难你。人活一世不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娘别的本事没有,保你一世衣食无忧还是能的。”
苏清妤忽然就红了眼眶,前世若是母亲在……
她挪了挪身子,依偎在林氏身边,“娘,您明日就去温泉庄子住着,我再去表哥那借个大夫去庄子上给您安胎。”
林氏转头宠溺地看着她,“你百日后出嫁,我还是在家帮你打点这些事吧。”
苏清妤摇摇头说道:“不用,又不是嫁给活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母亲安心养胎生下嫡子,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再说……这府里万一有人想害娘怎么办?”
母女俩正说着话,大丫鬟白露走了进来。
“夫人,晚饭摆好了,可以用饭了。”
林氏问道:“做大小姐喜欢的菜了么?鲥鱼和松仁炒鸡做了么?”
苏清妤忙说道:“娘,这百日我吃素。”又吩咐白露,“让厨房给我炒一个蜜饯黄芽菜,再拌个燕笋,别放荤油。”
“明日我送娘去庄子上,后日是沈三爷头七,我还要去护国寺给他做场法事。”
头七的法事沈家也会做,她只尽她的心意就好。占了他夫人的位置,总要做点什么。
林氏赞许地说道:“你这么做是对的,既做了决定,该承担的便要承担。”
等到苏清妤陪着林氏用过了饭,回到碧水阁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初了。
掌管首饰和小库房的大丫鬟琥珀,过来帮苏清妤卸了钗环。
苏清妤淡淡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问道:“上个月大表哥送来的颜真卿孤本字帖呢?拿出来我看看。”
琥珀一愣,随后说道:“回小姐,那本字帖被表小姐借走了。”
苏清妤脸色一沉,一边对着镜子左右看着发髻,一边问,“这事你问我了么?”
又冷哼一声,“借?她程如锦借我的东西,可还回来过?”
琥珀吓得连忙跪到地上,解释道:“奴婢……奴婢看小姐也不大练字,表小姐开口了,奴婢不好回绝。”
苏清妤透过铜镜冷眼看向琥珀,“你不好回绝?什么时候你能做我的主了?”
前世就是这样,她的首饰和稀奇玩意,很多都不明不白去了程如锦那。
而她那时候觉得程如锦和表姑母都是真心对她好的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记得前世出嫁之前,琥珀就被程如锦要去伺候了。
现在看来,这丫头八成早就有了二心了,亦或者是想左右逢源。
苏清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琥珀。
“凡是借给表小姐的物件,都给我写下来。”
琥珀去写清单的功夫,她亲手点了檀香,淡蓝色的烟细细地升了起来,让人凝神静气。
珍珠端了热茶和果子进来,苏清妤在外折腾了一下去,确实又累又乏。
捏起一块芝麻糕,咬了一小口,又喝了口热茶。
然后皱眉看向茶盏,“这不是紫笋?”
苏清妤最喜欢的茶是顾渚紫笋,茶汤清亮味道甘醇。
可手里这盏茶……
就听珍珠低声说道:“小姐,这是胎王菊,败火的。”
苏清妤哭笑不得,这丫头不会以为她是嘴硬心里苦吧?
“换紫笋来,这东西我喝不惯。”
珍珠见状撤下了茶,转身出去了。
苏清妤擦了擦手,看向拿着纸过来的琥珀。
“都写清楚了么?”
琥珀连忙回道:“都写清楚了。”
苏清妤接过那张纸,看了看。
掐丝珐琅的盒子,嵌玛瑙的梅花瓣金簪,海外来的螺黛,猫眼石簪子,颜真卿的字帖,前朝的孤本医书……
林林总总,将近二十件。
她看完把纸放到一边,冷冷地看着琥珀。
“你和表小姐,还有别的事么?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最好如实说。”
琥珀连忙摇头,“没有,奴婢和表小姐并无私下的来往。只是……”
“只是什么?”苏清妤冷声追问。
琥珀深吸了口气,说道:“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玉秀经常来找奴婢,有时候会打听小姐的事。因她每次来都带着吃的,有时候还送我首饰。奴婢不好意思,可能……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
苏清妤沉吟着没说话,玛瑙却先开口了,“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小姐对你不薄,平日咱们院子的赏赐也不少。去年你老子娘病了,还是小姐帮忙请的大夫抓的药。”
玛瑙性子急,说话爽利不留情面。
“你都说什么了?”苏清妤清冷着声音问道。
珍珠换了八分热的顾渚紫笋上来,苏清妤端起茶盏,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莲花缠枝纹路。
琥珀回忆了一下,说道:“有两次小姐约了沈小姐去花会,她问什么时候去,都有谁之类的。”
“还有就是打听小姐平日说了什么,都在做什么。多数我都是搪塞过去了,她问的多了,我才答上两句。”
苏清妤低垂着眉眼,想起之前两次约沈月去参加花会的场景,那两次程如锦都找借口跟着去了,沈昭也去了。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白莲花似的表妹,还真是心思深沉。
“琥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表小姐院子里的人和你来往,你照常跟她们聊天。她们说了什么,问了什么,都来详细的回禀我。”
“你是府上的家生子,爹娘,叔叔婶子都在府上做事。若是让我发现你背叛我,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记住了么?”
最后一句,气势陡然上升。琥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奴婢记住了,多谢小姐宽恕,奴婢以后都听小姐的。”
苏清妤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让她下去了。
碧水阁的地笼烧的很旺,苏清妤换了一身家常的素色长裙,头上斜插了一支点翠的簪子,去了东次间的书房。
八角玲珑宫灯的光芒映在苏清妤的脸上,半明半昧。
此刻,她正专心致志地抄着《往生经》。
珍珠见已经三更天了,小姐还没休息的意思,便上前轻声劝道:“小姐,要不明天再写吧?不早了。”
苏清妤此时却一点困意都没有,这经文写着写着,脑子竟格外的清醒起来。
珍珠见劝不动,又担心她饿了,便去小厨房煮了一碗菜粥,给苏清妤当宵夜。
苏家各院都有小厨房,老夫人和林氏的小厨房,是能做大菜的。几位小姐少爷的小厨房,则只用来煮个夜宵,也没配专门的婆子,都是丫鬟们自己来。
苏清妤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这才觉得饿。一碗菜粥下肚,眼皮便开始打架了,匆匆去洗漱,躺倒床上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苏清妤被珍珠叫醒,“小姐,该起了,今日要送夫人去温泉庄子上。”
玛瑙谨记翡翠走之前说的,要贴身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所以最近只要苏清妤出去,哪怕只是去别的院子,玛瑙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被人钻了空子。
莲姨娘住的如意馆在侯府的东北角落,门口种了不少冬青,迎着冬日的微风恣意伸展。
苏清妤只带了两个大丫鬟,主仆三人径直进了如意馆的院内。
刚跨进院门,就听见正房内传出苏顺慈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你们别拿我姨娘的东西,再这样我就去告诉大姐姐。”
有下人唯唯诺诺上前要行礼,被苏清妤制止了,她一步步走到正房门口,蹙着眉听着里面的动静。
是雪/姨娘的声音,“你去告诉啊,你有胆子的话,还用等到今天?和你娘一样,都是怂货。”
紧接着就是苏宜慧的声音,“还不把东西拿过来,这样上等的补品,你们也配。”
苏清妤气得一脚踢开门。
“她们不配,你就配么?”
进门就见莲姨娘紧紧搂着苏顺慈,苏顺慈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两只拳头握的紧紧的,若不是莲姨娘拦着,她早就上前踢人了。
雪/姨娘和苏宜慧则在桌边站着,两人手里拿着三四个锦盒,都是苏清妤这几天让人送来的补品。
苏清妤凌厉的目光落到雪/姨娘母女身上,冷声说道:“放下。”
雪/姨娘见苏清妤进来,也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立马放回了桌上,然后解释道:“莲姨娘说这些东西吃不完,要送我一些,大小姐怎么来了?”
苏顺慈见苏清妤来了,雪/姨娘还在睁眼说瞎话,想起这些年的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指着雪/姨娘说道:“你骗人,我姨娘什么时候说吃不完了?哪次不是你硬抢的,你还威胁我姨娘,我姨娘怕给母亲惹事,便一直忍让。”
莲姨娘伸手直接捂住了苏顺慈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别胡说,雪/姨娘没威胁我,这些东西……是我自愿给她的。”
苏清妤狐疑地看向莲姨娘,眼前这场景,怎么看都是雪/姨娘在欺负人,根本没有一点自愿的迹象。
莲姨娘这是怎么了?就算再胆子小,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雪/姨娘听莲姨娘这么说,也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和这位大小姐对上。
手上东西也全都放下了,又讪讪地说道:“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走之前,转头看了一眼莲姨娘,眼底的幽光正好被苏清妤捕捉到,她在威胁她。
而莲姨娘被那一眼看的,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雪/姨娘带着苏宜慧离开之后,苏清妤走上前,轻轻拉过苏顺慈搂在怀里,青葱般的手指抚过她的眼角,“别哭了,下次府里谁再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就去找我。”
苏顺慈被泪水打湿的眼睫忽闪忽闪的,仰头看向苏清妤,“可以么?”
姨娘一直告诉她,在府里要守规矩,听话,不能惹事,不能冲撞了哥哥姐姐们。姨娘说,她们母女和别人不一样,也没有犯错的资格。
看着苏顺慈小心翼翼的目光,苏清妤心头忽然泛起一阵酸涩。想起前世母亲去世之前,她回府探望,苏顺慈半跪在母亲床边,小心翼翼地服侍母亲吃药。
母亲去世前,苏顺慈做的,比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要多。
苏清妤搂紧怀里的小丫头,“当然可以,你是我的亲妹妹,谁敢欺负你我也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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