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酒花文学网 > 现代都市 > 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小说结局

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小说结局

安曲怀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现已完本,主角是宋霏顾景舟,由作者“安曲怀柔”书写完成,文章简述:三年无所出,她背负巨大压力,却不知问题不在她。那一日,他们如往常那般,却又相当平静。他:“离婚吧。”她:“好。”简单的对话,结束了她三年爱恋。离婚后,她照常工作,生活,参加亲戚朋友给她安排的相亲。她遇到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男人,她想试一试。他却出现在她面前,盯着她说:“那个男人不适合你!”那谁适合她?他吗?...

主角:宋霏顾景舟   更新:2025-06-05 18:3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霏顾景舟的现代都市小说《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安曲怀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现已完本,主角是宋霏顾景舟,由作者“安曲怀柔”书写完成,文章简述:三年无所出,她背负巨大压力,却不知问题不在她。那一日,他们如往常那般,却又相当平静。他:“离婚吧。”她:“好。”简单的对话,结束了她三年爱恋。离婚后,她照常工作,生活,参加亲戚朋友给她安排的相亲。她遇到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男人,她想试一试。他却出现在她面前,盯着她说:“那个男人不适合你!”那谁适合她?他吗?...

《都离婚了,我相亲你醋什么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顾景舟如常早起,晨跑洗漱,一身西装的从楼上下来。

只是,他走到楼梯口时,脚步止住。

客厅里,之前空着的沙发此时坐着一个人。

文含英。

她穿着淡紫色旗袍,外披一条白色真丝披肩,胸口处别着一枚玉兰胸针,优雅的坐在沙发里,拿着茶杯喝茶。

听见声音,她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看过来,脸上露出慈爱的笑:“要去公司了?”

顾景舟看着她,下楼。

“您怎么来了。”

坐到沙发里,拿起面前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家里没有保姆,但有钟点工,宋霏在时,她负责顾景舟的一日三餐,而宋霏走后,就没有人负责了。

顾景舟让许为找了一个保姆,每次他出差回来,保姆便会来做饭,做好后离开。

现在这个点,保姆早便把早餐做好离开了。

所以这茶,是文含英泡的。

文含英看着他,笑容是面对旁人时没有的温和:“知道你忙,但还是要来跟你说。”

“今天是你袁伯伯的生日,中午袁家在东安楼为你袁伯伯小办,你得去。”

洛家家大业大,自然的,旁的关系也多,文含英口中的这个袁伯伯和洛家不是亲戚,但却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跟顾景舟的父亲关系极好。

茶水清甜,细品会带着微微的冽,文含英泡茶是泡的极好的。

顾景舟喝了茶水,放下茶杯:“中午我会去。”

“呵呵,那就好。”

文含英似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心终于放下,她脸上也有了笑。

顾景舟看着她:“您下次不用为了这样一件事特意跑一趟。”

“你这孩子,当母亲的还不是久没看见你,想来看看你。”

文含英目光微动,脸上的笑浓了。

顾景舟看着她的笑,喉间溢出一个低嗯。

不知道是不是下了一场雨的缘故,中午的青州太阳出了来,明晃晃的照着这个被雨水冲刷后的城市,极快的就消退了雨后的凉意,热气袭来。

倒是将将的不冷不热。

东安楼。

东安楼地处郊外,周边山水环绕,是个吃饭赏景的好地方。

正是中午之时,一辆辆豪车驶入,平稳停在停车带。

黑色劳斯莱斯也在车流中驶入东安楼,停在大门外。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顾景舟手腕搭着西装下车。

门口有人迎接,看见顾景舟,立刻上前:“这是……商司吧?”

来人正是袁家的长辈,今日寿星的夫人,徐兰芝。

她上下看顾景舟,脸上满是笑。

“是我,伯母。”

“呵呵,快,快进去坐。”

“你母亲已经来好一会了,伯母带你去。”

“不用,您忙,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呵呵,没事的,你这孩子,伯母上次见你,好像都还是你结婚呢。”

“一晃就三年过去了,真快啊。”

说着话,徐兰芝带着顾景舟进了大厅,直往院子里去。

东安楼很大,有正厅,前院,后院,而今天袁家说是小办,其实也不小,儿女把东安楼整个包了下来,现在楼上楼下都是来袁家的宾客,极其热闹。

顾景舟走进去,四周的人都下意识看过来,随即一个个眼睛便都亮了。

都说人中龙凤,但真正能当的上这四个字的人极少。

可顾景舟,当的上这个名头。

他身形高挺,肩宽腰窄,常年沉浮于商海,身上有着常人没有的气场,深沉内敛。

他本就出生世家,祖辈都是人物,教养品性都是一等一的。

这样的他,再配着这一张极好的脸,那便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



要说蒋束,云姆一开始也是不认识的,她之所以认识蒋束是因为饶嘉佳。

蒋束是饶嘉佳的前男友。

而温为笙是蒋束的好友。

她当初因为饶嘉佳认识了蒋束,也因此,认识了温为笙。

只是朋友的朋友,多少隔了点距离,而她又是个慢热的人,不喜交际,跟温为笙接触也就不多。

后面饶嘉佳跟蒋束分手,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她自然而然的也就跟蒋束没什么关系了。

温为笙,那更是。

不过,温为笙一说起蒋束,云姆瞬间便想起来。

曾经那总是温和带笑的人,说话,做事始终周到,有礼有节。

云姆眼睛微微睁大:“原来是你,温学长。”

云姆和饶嘉佳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学,但两人是同一个城市,而蒋束是饶嘉佳的学长,温为笙和蒋束不是一个学校,但年龄相仿,云姆当时也就跟着喊温为笙学长。

而温为笙也确实大她几岁。

“小常,下班了。”

旁边师傅放下手上的工具,对云姆说。

云姆转头:“这么快吗?”

“是啊,都五点了,不信你看。”

云姆拿过手机看时间,果真是五点,真快。

“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温为笙看着这温静的人,低声邀请。

云姆有些讶异,实在是大家关系没到吃饭这一步,尤其几年没见,极其生分。

不过,看温为笙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有事,大家虽然久未联系,但朋友关系还是在的。

虽然于云姆来说,这关系实在普通。

“可以,你稍等我一会。”

“不急。”

云姆把东西收拾了,一样样整齐放好,台面收拾干净,解了围裙叠好放柜子里,这才拿过包和手机出来。

温为笙始终站在外面看着她,等着她,耐心,又温和。

他人高长,站如竹,脸生的极好,一眼就让人注意到他。

从他旁边经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一眼,而见他看着云姆,那眼中的光点,心中明白。

“走吧。”

“好。”

两人并排出了博物馆。

路上遇见认识的人,大家都跟云姆打招呼,视线也都跟着落在温为笙身上,然后笑呵呵的说这是朋友啊。

云姆温温回是的。

等两人走远了,大家都忍不住凑一起八卦。

没办法,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在所难免。

“小常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老公不是这个样子?”

“估计是离婚了,新的?”

“莫不是小常出轨吧?”

“可能吗?小常这性子,她出轨,天上的太阳都要掉下来了,我看准是对方的错,我听说对方有钱的很,小常嫁过去是高攀了。”

“哎,这种有钱人,婚后不知道怎么玩呢,这几年小常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看看这帅哥,也不错。”

“这倒是,我看这帅哥看小常的眼神,很有想法哦。”

“是我我也有有想法,咱小常多好的姑娘!”

云姆在馆里的人缘很好,而馆里的也多是老人,都了解她。

所以这么一会,便把祁商衍编排的不成样了。

云姆并不知道这些,出了博物馆便问温为笙想吃什么,她请他。

远来是客,得她请。

温为笙倒也没拒绝,只说她安排。

云姆问了他忌口的东西,随之便带着他去了一家地道的做家常菜的中餐厅里吃饭。

中途她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说和朋友一起吃饭,晚点回去。

温为笙看着她挂断电话,倒了茶放她面前:“没有打扰到你吧?”

云姆看见茶水,把手机放旁边,摇头:“谢谢,没有。”

客气又礼貌,和以前一模一样。

温为笙笑了。

点了菜,喝了茶水,云姆看着温为笙:“学长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温为笙点头:“是有点事,想到你在这边,就冒昧来打扰了。”

云姆猜到了温为笙找她是有事,不然,他不会突然来这里,还找到她。

而在她记忆里,温为笙是个不错的人,虽然他们接触不多,但她记得蒋束和饶嘉佳闹矛盾闹的很厉害的时候,温为笙在其中帮了不少。

就连挑剔的饶嘉佳都说温为笙这个朋友非常好。

当时还一个劲的说可惜可惜可惜了。

都不知道她说可惜是可惜什么。

“学长请说,我能帮得上忙的都帮,你不要客气。”

云姆是这样的,有人请她帮忙,她能帮的都会帮,不求回报。

对任何人都是这样,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虽不喜交际,人缘却极好的原因。

温为笙不意外云姆的回答,她什么性子他早便知道,但也正是因此,他才有机会,才有理由靠近她,不是吗?

“你知道我是研究植物的,最近我在做一个课题,需要研究几种植物,但我查了这几种植物,只有渠县有。”

“我记得你老家好像是渠县,所以我想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陪我去找找。”

“我对渠县不熟悉。”

云姆知道温为笙学的是什么,只是后面听饶嘉佳说他出国了,她也就不知道了。

现在他这样说,云姆没什么意外。

毕竟他不像是会换专业的人。

云姆想了想:“我是一周双休,但不一定是周末,我们馆里恰恰周末节假日游客多,所以都是排班,你看你哪天有时间,我跟师傅他们调一下,带你去。”

她这话便是答应了。

温为笙眼中生出笑意:“我刚到平城大学任教,因为不确定你是否还在馆里,所以我先来找的你。”

“现在找到了你,那我回去再具体看看时间,我们调一下,看什么时候一起去渠县。”

云姆心中微微惊讶了下,因为温为笙竟然来平城大学任教。

这是她怎么想都没想到的。

不过,人各有想法,倒也是正常的。

“好。”

两人吃了饭,从餐厅里出来。

此时,时间是六点多,天还没黑。

温为笙抬手看腕表:“我就……”

话未完,云姆手机响。

他声音止住。

云姆说:“我接个电话。”

“好。”

云姆拿起手机,稍稍走到一边。

却没想到,来电人是丫丫。



傅池景指腹动了下。

就如他的心,毫无征兆的一瞬拨动。

他指腹微曲,抬步,走进去。

很快,他视线落在玄关旁的行李箱上。

黑色行李箱,一个,不大。

似乎她只是去出一两天差,出差结束她便会回来。

“离婚协议你应该看了,这是我让嘉佳打印出来的,和之前发给你邮箱的一模一样。”

“你可以看看,合适的话就把字签了,我们去一趟民政局。”

程姝拿出早便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安稳的递到傅池景面前。

傅池景眼眸落在眼前的文件上,白纸黑字,偌大的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映入眼眸。

他抬手,接过离婚协议,翻开。

程姝看着他拿着这并不厚的文件,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就像翻他平时的任何一份文件一样,不带一丝感情。

程姝想,他们走到这一天虽不是她所愿,但她不后悔嫁给他。

更不后悔喜欢上他。

这三年,她无一丝遗憾。

“我已经签了字,你要觉得没问题,也把字签了。”

在傅池景翻到最后一页时,程姝出声,把笔递上。

她笔也提前准备好了。

就像他的特助,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全然不需担心。

傅池景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笔,目光落在程姝面上。

从他下车到现在,这张脸始终平和含笑。

浅浅温和。

就如她所说,他们这段婚姻,结束更好。

傅池景凝着她温和的眉眼,里面如淡静的湖水,细碎光点洒落,湖波微漾,波光粼粼。

他接过笔,笔锋凌厉的在那空白的一栏写上他的名字:傅池景。

程姝笑了。

一切都很顺利,为了避免再跑一趟,程姝带着行李和傅池景上车。

两人去到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没有多久的时间,就像饶嘉佳说的,在工作人员午休前,新鲜出炉的离婚证稳稳当当的拿在程姝手中。

车停在民政局外,司机下车打开车门。

“去哪,送你。”

上车前,他脚步停下,看提着行李箱的程姝。

似礼貌问询,并不是真心。

程姝淡笑摇头:“不了,你忙。”

他很忙,她知道的。

“嗯。”

“有事打电话。”

他上车,不带一丝停留,就如他每次的出差。

走了,会再回来。

很快,车子发动,驶入车流。

傅池景坐在车里,看着倒视镜里的人,她淡静而站,阳光明润而落,她身上被圈出一层暖色调,就连那柔顺的长发也似染了暖意,根根柔暖。

“呜呜……”

手机响,他眸光收回,拿起手机:“喂。”

“洛总,纽约那边的项目出了问题,您怕是得亲自过去一趟。”

“订机票。”

“是。”

程姝站在那,看着车子驶远,不见。

她收回目光,抬头看天。

天蓝云白,阳光正好,远处送来缕缕花香。

她抬手,五指张开,眼睛微眯,看着从指缝透进来的光,眉眼微弯。

这一日,春风和煦,正是百花开时。

傅池景,祝你幸福。

也祝我幸福。



春雨淅沥沥的下,冬日的寒还未褪尽。

四点多的天暗下不少,却也因着这场雨生出一层朦胧雾色,以致这春日里的春色也被染的如水墨画一般,慵慵懒懒。

常宁走出幼儿园教师办公室,站在木色屋檐下,看这绵密的雨,然后撑开十六骨透明雨伞,米色平底福乐鞋踏入雨幕里。

今天是洛家家宴,洛家家风严谨,老太太更是看重儿女亲情,所以在洛老爷子去世后老太太便定了一个规矩,儿女不论多忙,每月都要抽出一天的时间来,回老宅大家一起吃个饭。

而这个规矩自常宁嫁到洛家时便已经存在五十年。

一早便知道今天会下雨,未曾想在下午时才悠悠落下,直至现在渐盛。

常宁上了车,发动车子。

她看时间,再过十五分钟便是五点,想到今晨给许为发的消息,问洛商司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许为告诉她如无变动是三点四十分到机场。

现在四点多,按理他们应是到了。

想着,常宁打过转向灯,车子驶出停车带。

老宅就在青州,离常宁和洛商司的住所不远,一个小时的车程便可到。

常宁没有直接回老宅,而是先回家,等着洛商司到家他们再一同回老宅。

观江别墅是青州有名的富人别墅区,常宁嫁给洛商司后便住在了这里。

窗外是被细雨打湿的垂柳,随着软风轻悄悄的晃动着身子,隐约可见初春的绿芽。

常宁熟悉的把车开进别墅,停在前方黑色的劳斯莱斯身后。

他回来了。

车子熄了火,常宁拿过包,伞撑开,走进这住了三年的家。

“嗯,先这样。”

偌大的客厅里,白色窗帘随风卷动,四面大片的落地窗如几面明镜,把外面的烟波湖色清晰照入眼中。

昏色光线里,他站姿挺拔,肩宽腰窄,身上穿着一件深色衬衫,手腕搭着一件西装外套,一双长腿在手工定制的西裤里长而笔直。

他拿着手机,低沉熟稔的嗓音就这样落进她耳里。

常宁脚步停了下,然后把雨伞放置玄关,朝他走过去。

客厅里没开灯,恰是这将黑不黑之迹,一切都不甚明亮,也不甚昏暗中,他观赏力极佳的脸部线条不再具有压迫力,一双深沉的眸子也似不再那般疏离冷漠。

“回来了。”

见他拿下手机,她来到他身侧,从他手腕拿过那搭着的西装外套。

“嗯。”

似还有工作没做完,他拿着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滑动,垂下的眼睫括下一道深影,一如既往的无甚感情。

“去楼上洗漱一下吧,衣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等你洗漱好我们一起回老宅。”

知道他今天会回来,她一早便把他的换洗衣服准备好。

这是三年来她常做的事,早已刻进骨子里。

洛商司没说什么,短暂的时间后,拿下手机,脚步沉稳上楼。

去老宅不需要准备礼物,只是一家人吃顿饭,不是什么特定的节日,准备礼物反倒生份。

倒是洛商司的小侄女喜欢吃她做的甜点,每次去老宅她都会提前做好。

雨声渐密,雨势大了,在天色愈发暗时,常宁和洛商司上了车,去往老宅。

老宅在青州以南,地处郊外,远离城市喧嚣纷杂,立于山水之间,是极好的养老佳地。

车将将驶入院中,便听见丫丫咯咯的笑声传来,很是欢乐。

此时天已黑,老宅里的灯火亮了起来,雨幕中,灯火重重,笑声,说话声絮絮从光影里漫出,倒是把这春雨的凉意掩盖了不少。

常宁提着食盒和洛商司下车,很快丫丫便跑了出来,开心的站在他们面前,脆生生的叫:“大伯,大伯母!”

常宁眉眼微弯,脸上生出柔柔的笑,手落在她扎着的小丸子头上,把提着的一个食盒给她:“看看。”

她眼睛一瞬大亮,赶忙接过打开:“哇!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几岁的小姑娘喜欢童话故事,常宁便做了其中一个故事里的人物,装在特定的盒子里给孩子,不比外面专业点心师傅做的差。

“喜欢吗?”

“嗯嗯!超喜欢!谢谢大伯母!”

“不用谢。”

大家都到了,常宁和洛商司是最晚到的,大家早便习以为常。

看见两人,大家都出了来,招呼着赶紧洗手吃饭,晚餐都做好了,就等着他们了。

常宁和洛商司一一叫人,致歉,随后坐上桌。

洛老爷子去的早,堪堪四十岁人便没了,留下孤儿寡母五人,但洛老太太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一个人挑起家中重担,抚养四个孩子长大,可由于老四年纪过小,又因为之前给洛老爷子治病,家中早便债台高筑,在洛老爷子去世不过三年,才五岁的老四便夭折了。

丈夫正值壮年去世,丢下孤儿寡母已是不易,而后孩子又走了一个,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怕都无法再走下去。

可老太太并没有被打倒,她再一次站了起来,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岁月里把三个孩子养大,直至现在儿孙满堂。

洛商司的父亲洛明德占老大,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洛商司是老三,上面两个姐姐,洛明承占老二,是洛商司的二叔,下面是一子一女,洛明俞占老三,是洛商司的姑姑,姑姑生了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

老太太不要求孙子孙女一定要来,毕竟有的还在读书,确实来不了,但儿子女儿都必须到。

今晚洛家长辈都到了,和以往一样无一人缺席。

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餐,席间没有人说话,直至晚餐结束,大家才坐在一起说话。

常宁带着丫丫玩,丫丫很亲近她,她也很喜欢丫丫,在嫁进洛家的这三年里,丫丫是待她最纯真的人。

“丫丫,去看看大伯他们下棋下的怎么样了,大奶奶待会想听你说。”文含音走了过来,弯身慈爱的看着她怀里的小人儿。

“下棋?大伯他们在下棋?”

“是啊,丫丫之前不是一直说让大伯教你下棋吗?现在大伯他们就在下棋哦。”

“哇!丫丫要看下棋!大伯下棋最厉害了!”

她飞快从常宁怀里跑走,而常宁也站了起来,看着这张随着小人儿离开而淡去了笑的脸:“妈。”


“随我来。”

文含音拢了拢披肩,上了楼。

常宁睫毛微垂,脚步跟上。

老宅是典型的苏州庭院建筑,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透着浓浓的历史古韵。

听说老太太早年是青州大户的闺秀,后面因时局动荡,家道中落,这才嫁给了当初还仅是货郎的老爷子。

雨声大了,沙沙的打在草木上,盖去了许多声音。

常宁随着文含音进了书房,窗门合上,寂静和着凉意无声蔓延。

“坐。”

文含音出声,常宁坐到了她旁边一侧的沙发里。

“你嫁进洛家有三年了吧?”

文含音是书香门第出生,在她嫁给洛明德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头脑为儿女挣下了不小的家业,文含音嫁给洛明德,不算低嫁,但也算不得高嫁,只能说门当户对。

老太太注重家世清白,重家族家训,三年来常宁对洛家已然了解至深,在文含音支开丫丫叫她上来时,她便知道文含音要说什么。

子嗣。

家族绵延少不得子嗣延续,她嫁给洛商司到现在已三年有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也足够一个女人怀孕生子。

可她三年时间,没有一点动静,婆婆等到现在说,已经很给她体面。

“是。”

看着这张三年如一日的淡淡面色,常宁除了安静回答,别无他法。

许是她太过安静,文含音眉头略皱了下,那心中压着的不悦终究落了眼:“这桩婚事我一开始便不满意,你的家世,学历,背景,没有一样配得上商司。”

“但老太太亲口说的你,商司也认可,我也就不说了。”

“可三年过去,你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觉得这合适?”

语速不快,声音慢缓,良好的家教让文含音说话的声音都不大,甚至听不出一丝责备和不悦。

可常宁知道,婆婆对她已是极为不满。

都说婆媳关系不好处,但她和文含音之间没有任何婆媳关系的问题,不论是嫁给洛商司之前,还是嫁给洛商司之后,文含音都没有找过她麻烦,甚至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

可以说,她这个婆婆已然是极好。

常宁说不出话了,诚如文含音所说,很不合适,她自己都觉得愧对洛家。

可是,她无法强迫洛商司,她可以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妥帖,可以让他安心工作,可以让他不为家中之事有一点烦忧,但她无法让洛商司跟她生孩子。

是了,到现在,两人夫妻三年,还没有夫妻之实。

……

一月吃顿团圆饭,自然不可能吃了饭就离开,大家要在老宅住一晚,而饭后就是大家说话闲聊之时。

洛商司没有继承父母的文雅,反倒继承了老太太的经商头脑,而立之年便已是商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但他并不高调,甚至极其低调,愈富愈隐,就连他结婚外界都不知道一丝消息。

“三哥,咱们来谈谈这次岭海的项目。”

趁洛商司接电话的空隙,洛忆箖跑过来把他拉走。

洛家儿孙辈男丁就只有洛商司和洛君由,也就是洛忆箖的哥哥,可家中爱经商的人并不多,洛商司算一个,再有一个便是洛忆箖。

对于儿孙喜欢什么,老太太从不制止,更不会强迫说一定要做什么,所以洛家儿孙可谓是百花齐放。

洛明德爱书法,是书法家,娶的夫人文含音是画家,洛明承爱学术,这么多年一直在搞学术研究,他的太太则是医生,现在已经是一院之长,洛君由子承母业,也是一名医生,洛明俞则是走仕途,性格很强势,极像年轻时的老太太,她女儿未来的愿望是做法官。

至于洛商司的两个姐姐,一个是钢琴家,一个是做文物研究,到如今,真正继承老太太商业头脑的,只有洛商司。

洛忆箖知道自家底子厚,背景强,但她也是个要强的,不要家中帮衬,就要自己做出一番成绩,美其名曰,她要像她三哥学习。

洛家老爷子长的高瘦,听说祖上是马背上的王,天生的高鼻梁,深眼窝,洛家老太太祖上是位居高位的文官,天生的美人胚子,两人不论在外型和内里都是万一挑一的,儿孙辈也继承了他们身上的优点,个个都长的好。

尤其是洛商司。

洛商司长的其实不太像父亲,反倒更像他爷爷,他身高一八九,是洛家最高的一个,五官有如刀刻,线条流畅,棱角分明,极其立体,似上天的御笔亲赐。

他站在雕花窗棂前,上方悬挂着一盏水墨画宫灯,窗外细雨簌簌的打,微凉的风丝丝缕缕飘进来,灯火晃动,这御赐的五官也如这一副水墨画张开它的低调内敛。

“说说看。”

洛忆箖一瞬就笑眯了眼:“你岭海紫水弯的那块地不是拿到了吗?里面花木归我负责呗?”

洛忆箖开了一个园林设计公司,先是承包了土地种植花木,随后招聘专业人员设计,接单,这两年也是小有成就。

洛商司穿着一件浅灰色薄毛衣,下身是一条莫兰迪白休闲长裤,手腕戴着黑色的百达翡丽,单手插兜。

平常他都是西装裹身,深沉内敛,气场极强,可现在他一身休闲家居服,那强大的气场不显,仅是清贵逼人。

他看着身前笑眯眯的人,深眸似墨染:“公事公办?”

洛忆箖早便放了话,不要家里帮助,她要自己成才,就连开公司的钱都是自己的私房钱,大家听见她这般天真的话都只是笑。

不要家里帮助,他们便不插手,但其实,当她决定创业时她便已经得了家里的帮助。

她的身份,她和洛商司的关系,就比如现在,别人想见洛商司一面都极难,她轻轻松松的一拉就把人拉跟前。

“当然!”

“我可是要靠自己双手赚钱的人!”

“嗯。”

对于洛忆箖作弊似的行为洛商司不拆穿,他拿起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滑动,很快,洛忆箖手机呜呜一声,一条消息到。

“和许为交涉。”

许为,他的特助。

洛忆箖赶忙掏出手机,上面一串陌生号码映入眼里。

喜色瞬间覆满洛忆箖的脸:“谢了,三哥!”

“大伯!”

丫丫跑过来,抓住他的大手:“大伯,大伯母呢?丫丫没有看到。”

洛商司抬眸,木质色调的正厅里,光影重重,之前坐在红木椅里淡静的人不再,他垂眸:“要玩什么,大伯陪你玩。”


文含音走了有一会了,常宁坐在那,沉思许久,起身离开书房。

大家作息都很规律,临近十点都回了卧室洗漱休息,丫丫想和常宁一起睡,徐茗俪哄了很久才把人哄走。

“大伯母晚安!”

小丫头对她挥手,小小的脸蛋上依旧是活泼。

常宁挥手,柔柔的笑:“晚安。”

徐茗俪把丫丫哄睡了,这才洗漱,恰恰洛君由回来,忍不住的她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常宁和三哥结婚三年了吧,我看常宁也很喜欢孩子,怎么两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洛君由脱了外套,徐茗俪从他手上接过外套挂到衣架上:“虽说我们结婚的早,但也不是一开始就要的丫丫,也是等了两年才要的孩子,可他们都三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今晚我还看见大伯母把常宁叫走,想必就是说孩子的事。”

徐茗俪并不是一个爱八卦,爱嚼舌根的人,她之所以突然问起,也是看常宁喜欢丫丫,却一直没有孩子,心中有所疑问。

洛君由是了解徐茗俪的,听她这般说,想了下,说道:“应该是三哥吧,他这几年事业越做越大,心思应该都放在了事业上。”

徐茗俪叹气:“三哥哪哪都好,就是太忙了。”

难得听她为别人的事操心,尤其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埋怨洛商司的意思,洛君由笑:“怎么,你还为常宁打抱不平?”

徐茗俪听出他话里的戏谑,嗔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解下来的腕表:“妯娌相处也是一门学问,常宁性子好,脾气好,待人处事无可挑剔,除了出生差了点,不比那些世家千金差。”

说着,她想到什么,凑近洛君由,小声说:“跟你说个事。”

听出她话里的严肃,洛君由神色也不再似刚刚那般随意:“什么事?”

“前一阵我回我妈家,听我妈说大伯母最近和周家那位走的近。”

“周家,周妤锦?”

洛君由皱了眉,因为这位是洛商司的同学,甚至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老太太发话,洛商司娶的应该是她。

只是,洛商司结婚后,周妤锦便出国了,三年都没有回来。

“她回来了?”

徐茗俪点头,神色微微凝重:“听我妈说,大伯母好像有意让周妤锦嫁给三哥。”

“她还没结婚?”

听得他这脱口而出的话,徐茗俪当即就给了洛君由一个白眼:“周妤锦要结婚,会不通知我们?”

洛君由恍然:“这倒是。”

“你啊,天天在医院,整个人都钻进你病人的病历里了,外面的一切都不管了。”

知道她这是怪他陪她的时间少,洛君由赶忙抱住她:“别气别气,我尽量抽出时间来。”

“哼,谁要你陪,一边去!”

……

常宁回了卧室,洛商司没回来,他被老太太叫走了,应该是问他商场上的事。

老太太年纪虽大,脑子却没有糊涂,商场上的事她一直都有关注,每次洛商司回来,她都会和洛商司单独说会话。

老太太很看重洛商司,对他寄予厚望。

常宁洗漱好,把洛商司的换洗衣物拿到卫浴间放好,把台面收拾干净,把上面摆放的物件整理的齐齐整整,做好这些她才躺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上。

夜深,地处郊外的老宅远离城市喧嚣,和着这青山绿水静于天地间,即便是在这纷纷雨夜,也是半丝不乱,沉静威然。

“明早。”

咔哒,卧室门开,高挺的身形由外而入,带进丝丝凉意,橘色的暖灯把他笼罩,稍稍消减了他身上的强大气场。

洛商司听着电话,把门合上。

“嗯。”

“先这样安排。”

常宁没睡,她清醒着,清楚的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听见洛商司走进来的沉稳脚步声,在这雨夜里愈发低沉的嗓音。

他声音是极好听的,稳沉,有力,沉敛,和他的脸一样,总能轻易让人着迷。

常宁没出声,也没动,她侧身而躺,面对着落地窗。

眼睛闭着,似已睡着。

洛商司简短几句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茶几上,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漫出,伴着窗外细细的雨声,这个夜似乎怎么都静不了。

洛商司洗漱好出来,走到另一头,揭开被子躺下。

他素来睡姿好,就像他的人,总是一丝不苟。

身子平躺,被子盖上,卧室里的灯自动熄灭。

黑夜弥漫。

洛商司眼睛闭上。

“我们离婚吧。”


暖橘的光晕洒开,刷着黑漆的花格窗似也显出了时间的印记,细细流转。

咔嚓!

枝丫被压断的声音,在这雨夜里,生出了点惊。

“理由。”

洛商司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深眸落在常宁脸上。

他不怒,不惊,不讶,似乎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心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常宁看着眼前的人,三年,她在这张脸上从未见过‘失态’二字,好似对于他来说,不论发生什么,他都能以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理智又冷静的状态去解决。

就像处理他的公事一样。

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也是一个极好的结婚对象。

这一刻,她脸上生出温温的笑,眉眼柔和。

“婚姻需要感情,你娶我,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奶奶的话,我嫁给你也不是因为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一个非常适合结婚的人。”

“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婚姻光是靠适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行的,我们没有感情,没有孩子,这样的婚姻走了三年,已是极限。”

“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再继续下去,离婚,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常宁平平稳稳的把这几句话在洛商司穿透人心的眼眸里说出来。

三年,她足够了解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道他的意思。

离婚,他需要一个理由,不是挽留,仅是要一件事结束时该有的答案。

仅此而已。

而这一番话,她句句真实,唯独一个,她不喜欢他是假的。

洛商司没再说话,他看着常宁,三年来第一次认真看这张脸。

杏脸,月眉,丹凤眼,鼻梁挺翘,唇瓣淡粉,视线里的人有着并不张扬,亦并不夺目的一张脸,就像那无声而开的兰花,淡看一切。

即便此时她说着离婚这样无奈的话,也是微微带笑。

不嘲弄,不埋怨,安然接受事情走到这一步的结局。

“想好了?”

“是的。”

“嗯,明天一早我要去拉斯维/加/斯出差,回来后办离婚手续。”

“好。”

雨似大了,细细的声音绵绵无尽,打的山间枝叶唰唰的响。

该是嘈杂的,却静极。

许是深夜,让这春雨肆意起来,高歌吟唱。

常宁躺在床上,听着这雨声,心中叹息。

三年,该结束了。

……

一早大家吃了早餐,要去忙的便去忙了,不忙的就在老宅陪陪老太太。

洛商司因为要出差,飞机是八点的,常宁早早起来给他做了早餐。

待大家都下楼来,洛商司已经上了飞机,飞往拉斯维/加/斯。

恰是周六,要忙的人并不多,常宁是幼儿园老师,周六她是休息的,但她要回去着手收拾了。

昨晚在文含英的一番话后,她想了许久,也把一切都想的妥当。

现在洛商司已经答应离婚,那么,她也要辞职了。

离开青州,回老家平城。

她不是青州人,是平城人。

“大伯母,你要走了吗?”

看见常宁拿着包从楼上下来,丫丫噔噔噔跑过来,惊讶的看着她。

常宁弯身,轻抚她小脑袋:“是呀,大伯母有事要回去处理,不能跟丫丫一起玩了。”

“啊~~”

小丫头不大开心,失落瞬间就落在脸上,她还想着常宁跟她一起玩呢。

徐茗俪是大学老师,她今天也不用上班,就在老宅陪老太太。

看见这一幕,她走过来:“大伯母有自己的事,丫丫不能缠着大伯母。”

常宁笑着说:“下次大伯母带丫丫去玩。”

“真的吗?”

“真的。”

“拉钩!”

小丫头对她伸出尾指,常宁配合,尾指和小丫头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了的人是小狗!”

“呵呵。”

常宁去跟长辈们道别,到现在为止,除了洛君由和洛明俞因为有事吃了早餐后便离开了,其他人都还在。

“奶奶,您保重身体,我有时间再来看您。”

“呵呵,你忙,不用特意来看奶奶,奶奶身体很康健。”

“好。”

“三嫂要走?”


正在常宁拿着包离开时,洛忆箖接完电话过来。

老太太说:“是啊,你要走?倒是可以和你三嫂一起。”

“行啊!我有开车,我和三嫂一起回去,宋伯就不用再送了。”

“呵呵,那正好了。”

在大家的笑声中,洛忆箖挽着常宁出了老宅,上车离开。

虽是一大家子人,关系亲近,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平日里接触的并不多,可以说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

就比如说,和洛忆箖。

常宁跟洛忆箖不熟,也就一年里必要之时大家在一起吃饭见见,说几句话,除此之外,两人再无交集。

坐上车,洛忆箖往城里开,一路上她电话一个接一个,很忙。

常宁坐在副驾驶,看窗外早已熟悉于心的景物。

离婚的事她在想要不要先瞒着家里,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尤其两家关系,这件事不好开口。

说起来,常宁能嫁给洛商司全靠的是老一辈的关系,也可能还有着缘分。

她爷爷早年间帮助过洛商司的爷爷,也就是那一帮,让洛商司的爷爷保住了命,洛家是感恩的人,虽然后面因为时局动荡,各种缘由,大家断了联系,但这个恩情洛家是一直记得的。

常宁第一次见老太太,是在爷爷生病住院的医院里,那时她工作地点正好在爷爷住院的附近,所以每天一有时间就去照顾爷爷。

一天,她如常去照顾爷爷,看见一个陌生老太太和爷爷说话。

而这个老太太正是洛商司的奶奶。

她这才知道两家的渊源。

后面过了大概半年,爷爷跟她说,老太太有一个很优秀的孙子,想介绍给她,问她愿不愿意,如果愿意的话,两人见一面。

感觉可以,就处处看。

她对结婚没什么感觉,毕竟那时她才二十四岁,对成家没什么概念,但她比较传统,也属于听父母话的那一类,爷爷这样说后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年纪可以看看,合适就结婚,便答应了。

没想到这一见,便是现在。

“呼,终于可以消停会了!”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下,洛忆箖吐出一口气。

常宁思绪被拉回来,看见车子已经到城里,说道:“亿箖,你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停吧,我打车回去。”

老宅不好打车,都是司机接送,或者自己开车。

她是跟洛商司回来的,洛商司一早离开,她便由老宅的司机宋伯送回家,但洛忆箖送她,她工作忙,现在到城里了也就不用她送了,耽搁时间。

“怎么行?这多不好?而且我现在……”

话未完,她手机又响了。

洛忆箖黑脸。

常宁失笑,等着洛忆箖接完电话,笑着说:“没关系,而且我也要去一个地方,你就到前面的路口停下,去忙你的。”

洛忆箖总觉得不把常宁送到家不大好,皱着眉,但听常宁的话,又想到她今天是周六都还有事,肯定有自己的事要忙。

“行!”

车子停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常宁下车:“路上开车慢点。”

“三嫂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看着车子驶入车流,消失不见,常宁看四周,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胜安律所。”

……

徐茗俪带着丫丫去玩了,洛明德和洛明承一起下棋,文含英和洛明承的太太蒋华安陪着老太太在楼上玻璃房喝茶。

下了一夜的雨,湿寒之气在山间弥漫,老宅也隐在一片微凉中。

倒是花草闻到了春的味儿,越是下雨它们便越是欢喜,一个个仰着头迎着光,迎着春日的气息,随风轻摇身姿。

“华安,你去问问荣嫂,我之前让她做的紫苏糕有没有做,丫丫最爱吃这个了。”

老太太开口,蒋华安起身:“好的,我这就去看看。”

她出了花房,下楼。

脚步声走远,老太太喝了口茶,徐徐出声:“孩子们的事孩子们有打算,你做母亲的,就不要去插一脚了。”

一句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文含英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她觉得有些话得说了。

放下茶杯,看着这愈老便愈发威严的人:“母亲,我们洛家重情义,这是好事,常宁和商司的婚事我虽不大满意,却也没有反对,但常宁嫁进我洛家三年,无所出,我觉得我这个做婆婆的,有必要提点一二。”

“这是我做母亲的责任。”

“周家那丫头回来了吧?”

老太太身体后靠,落在椅背,抬眸,一双老目看着文含英。

文含英身体一僵,那看着老太太的目光下意识转开:“听说是回来了吧……”

老太太看着她躲闪的目光,说:“那今天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提点你一二,孩子已经长大,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决定,做母亲的,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文含英面色白了。


“噗!”

一口水从饶嘉佳口中喷出,亏的常宁手快,下意识拿起文件挡住脸,这才免了一场灾。

饶嘉佳喷完水便剧烈咳嗽起来,咳的脸红脖子粗,常宁赶忙给她拍背,拿过纸巾给她。

好一会,饶嘉佳才缓过来,坐在椅子里,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常宁:“离婚?你是哪根筋搭错了,你要跟洛商司离婚?”

“常宁,我告诉你,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去,好好用冷水给你自个冲冲,把自己冲醒了再来找我。”

“不,不对,不要找我这个离婚律师,更不要走进我这律所。”

“拜,慢走,不送!”

饶嘉佳说完便拿过纸巾收拾自己刚刚那一喷无比狼藉的办公桌,完全不理常宁了。

常宁无奈:“他答应了。”

饶嘉佳收拾的手一顿,下一刻,面色严肃又凝重的盯着常宁,似要把她看透,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常宁问她要离婚协议。

常宁叹气:“三年,他都不喜欢我,这样耗下去对大家都不好,还是离了好。”

“他出轨?”

饶嘉佳眯眼,显然不相信这一套说辞,一双眼睛跟X光似得,要把常宁的心都给剖析出来仔仔细细的看。

常宁失笑:“没有,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什么?”

“你不要告诉我你突然抽风,突然想不通,突然怎么怎么,我告诉你,我可不会信,你常宁什么德行,我比你妈都了解你!”

“给我老实招来!”

“快!”

多年好友,从小学到现在,二十年的交情,饶嘉佳确实是最了解常宁的人,常宁既然来了这里,也就没想着瞒她。

而刚刚的话,并不是假话,只是并不是全部。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常宁想了想,说:“我们结婚三年,他没碰过我。”

饶是饶嘉佳在盯着常宁这会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想到是这种可能!

她瞪大眼,大声说:“你说什么?没碰过你?!”

声音过大,大的外面的人都看了进来。

饶嘉佳赶忙捂住嘴,凑近常宁:“你确定?常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眼前震惊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人,很是好笑,常宁眼中生出点点笑意来,眉眼温软:“或许我心里早便想着离婚,也或许是知道了他心里的人回来,一直等着他,都没有结婚,所以昨晚他母亲说我三年都无所出时给了我契机,让我有了力量说出来。”

“他是一个很重孝道的人,我不提出,他是不会提出的,这三年,我从最开始的期待,小心,忐忑,到后面逐渐得淡然,看开,现在是时候了。”

“嘉佳,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我什么都不要,就这样离婚便好,我希望他幸福,也希望自己幸福。”

“我和他各自安好。”

淡笑的说出这些话,没有一丝抱怨,不甘,常宁非常的平静安然。

饶嘉佳眉头皱紧,没说话了。

三年,丈夫都不碰妻子,除了不爱,还能有什么?

一个女人,能在没有感情的婚姻里耗三年,不容易。

“好,我帮你立!我的姐们,离了他洛商司能嫁更好的男人!”

“呵呵,会的。”


三月草长莺飞,二月一过,寒意便消散的一干二净,街道上的树开始抽枝发芽,绿油油的显露出来。

别墅里的花草也都变得生机勃勃,在春日里快意滋长。

常宁辞了职,在昨天结束了她的工作,她只等着洛商司回来,他们签署离婚协议,去民政局一趟便结束这段三年的婚姻。

而就在昨日,她接到了许为的电话,说洛商司今天一早回来。

说起来,洛商司这一出差便是大半月。

但对于常宁来说,不稀奇。

有时候他出差能一个月,甚至两个月不回来,她早已习惯。

离婚协议她已经以邮箱的方式提前发给了他,他应该看到了,而她另备了文件形式的离婚协议,在她那一栏已签了字,只等着他回来签上他的名字。

她一切都准备好了,无一点错漏。

“太太,洛总已经到机场,应该一个小时后便到家。”

常宁在给花草浇水时,许为的电话打了过来,从电话里能听见机场里嘈杂的声音。

“好。”

挂了电话,把花草的水浇好,修剪多余的花枝,然后松土,上肥,她有条不紊的做着每一个步骤。

做好,把东西安稳放好,这才去到楼上把行李提下来。

行李在昨日便收拾好了,待他回来,签署离婚协议,他们领了离婚证她便去机场,回老家。

呲。

车子平稳停在别墅门口。

十点整。

常宁听见了声音,看出去,对电话里的人说:“他回来了,我们晚点说。”

“回来了?”

“洛商司终于回来了?那赶紧的,现在刚好十点,民政局还没下班,你们赶紧把婚离了,你好无缝衔接下一位!”

没有错,电话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给常宁拟离婚协议的饶嘉佳。

她在这半月里已经为常宁物色好了无数新的人选,让常宁赶紧离婚相亲,尽快进入到全新的一段感情里。

常宁无奈:“先不说了,就这样。”

她挂了电话,看那从车里下来的人。

春日好,满目皆绿,冬日的凋零已然不见。

别墅里的迎春花开放,金灿灿的一片垂下,似那落下来的金瀑,明亮了这立于山水间的别墅。

也明亮了,那下车的人。

他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手腕搭着西装外套从车里走出,身姿挺拔,隽如山水。

一股和煦的春风吹来,从他脸上拂过,带着浅浅花香,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似也不再那般淡漠,遥远。

常宁眉眼微弯,点点笑意在眼中弥漫,她没有如以往一般走过去,而是站在那等着他走进来。

第一次,她等着她。

而不是,他等着她。

洛商司脚步站定,看着里面的人。

她站在客厅之中,穿着素色毛衣,米蓝色长裙,长发顺直垂下,耳鬓碎发别在耳后。

两边是三年如一日的家居陈设,但在她身后不远处靠近旋梯的旁边,是一个半人高的花瓶,里面种着一株春兰。

兰草的叶子柔软垂下,花枝亭亭而立,一朵朵花苞随春浅开。

她看着他,眉眼温软,浅浅含笑。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