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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无错版

玻璃咸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南鸢方成朗,作者“玻璃咸鱼”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她重生了,前世的她父母不详,从记事起就在外漂泊。六岁时,偶遇外出访友的清衍真人,被带回五行道宗,并赐下名字。而后她在启蒙仪式上测出单一水灵根的顶尖天资,顺理成章的拜入清衍真人门下,成为年纪最小的六弟子。那时清衍真人也曾当着五行道宗众人宣称,她将是他的关门弟子。那句话犹言在耳,可最后也只有她一人当真了。就像她努力讨好所有人,却落得一个被她最敬爱的师尊利剑穿心,肉身销亡的下场。这一世她改修无情道,这一世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主角:南鸢方成朗   更新:2025-04-22 0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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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鸢方成朗的现代都市小说《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无错版》,由网络作家“玻璃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南鸢方成朗,作者“玻璃咸鱼”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她重生了,前世的她父母不详,从记事起就在外漂泊。六岁时,偶遇外出访友的清衍真人,被带回五行道宗,并赐下名字。而后她在启蒙仪式上测出单一水灵根的顶尖天资,顺理成章的拜入清衍真人门下,成为年纪最小的六弟子。那时清衍真人也曾当着五行道宗众人宣称,她将是他的关门弟子。那句话犹言在耳,可最后也只有她一人当真了。就像她努力讨好所有人,却落得一个被她最敬爱的师尊利剑穿心,肉身销亡的下场。这一世她改修无情道,这一世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无错版》精彩片段


方成朗逆光而来,语气里透着熟稔的亲昵。

南鸢眯着眼,有片刻恍惚。

都说长兄如父。

方成朗在她心目中一直扮演的就是亦父亦师的存在。

清衍真人将她收入门下不久,心有所感,匆匆闭关,是方成朗填补她成长的空白,伴她长大。

她第一次引气入体,第一次写字,第一次修习法术,乃至第一次筑基,都有方成朗的身影。

如果说她对清衍真人是畏惧敬重,那对方成朗就是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

所以当她发现方成朗落在她身上的注视越来越少时,她害怕了。

她费尽一切去挽回他。

他说女子该娴静淑雅,她便拘着性子,不再嘻嘻哈哈,淘气跑跳。

他说修行该勤学不缀,她就挤出时间,闭门苦修。

他说修士该自强自立,她就忍住倾诉的欲*望,独自承受苦涩的滋味。

她努力向方成朗口中完美师妹的标准靠拢,却听到他对叶从心说:“你这样就很好,保持本心,天然质朴。”

太可笑了!

南鸢慢吞吞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身在光明中的方成朗。

然后面无表情从他身旁掠过。

这一次,她不要再追逐他了。

方成朗愣了一下,以为南鸢还在生气,眉头蹙了蹙。

须臾,他又叹了一声。

罢了,小六年纪尚小,自幼又无父母照料,礼仪不通是他之过。

他回去也该自省一番才是。

这边。

南鸢已经踏出黑狱的地界。

明晃晃的日光,刺得她眼睛酸涩,脚步不由一顿。

她眯着眼辨了一下方向,抬脚向独月峰的方向走去。

方成朗本想叫住南鸢,见她脚下生风,只得快步追了上去。

不多时,独月峰巍峨的轮廓映入眼帘。

此时,一大群人乌泱泱的站在独乐峰的山脚下,以为首的一男一女最引人注目。

男子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薄*唇轻扬,眉宇间流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洒脱肆意。

女子仍是一身鹅黄广袖流仙裙,梳着双髻,笑靥如花,不掩娇弱。

南鸢见到二人,脚步顿止,眼神幽深。

二师兄蓝子渝。

小师妹叶从心。

又见面了。

“怎么,进了一趟黑狱,连人都不会叫了?”蓝子渝轻轻挑眉。

他的话引来一片不怀好意的附和。

“对啊,难不成是变哑巴了?”

“她肯定是觉得没脸见人吧!”

“谁说的!南鸢脸皮那么厚,怎么可能不好意思!一定是装的!”

“……”

“你们别说了!”叶从心跺跺脚,制止众人,又一脸关心的对南鸢道,“六师姐,你的身体还好吗?怪我那天没拦住师尊,害你也受了伤,我很难过。”

若不是时机不对,南鸢真想为叶从心鼓掌。

叶从心的表演可谓浑然天成,细致入微,难怪她的一众师兄被她耍得团团转

她也是因着有前世的经历在,才能轻易看透她的伪装。

落后一步的方成朗脸色一变。

他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小六那天可是吐血了!

他这时才想起南鸢脸色确实有些难看,他竟然疏忽至此,全然没有过问!

他心下焦急,又气她南鸢不知轻重,快步上前拉住南鸢的手腕,脱口而出:“小师妹,你也太不懂事了,受了伤为什么不和大师兄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服药?”

他一时情急,误喊出南鸢以前的称呼。

在叶从心出现前,独月峰只有一位小师妹。

那就是南鸢。

叶从心手指一紧,神色有片刻凝滞。

该死,本来是想提起南鸢那日被师尊拍了一掌的丑事,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看来他们还是没有完全放弃南鸢。

也是,就算养只小猫小狗,时间久了也多少些有感情,她需要再添一把火才是。

南鸢看也没有看方成朗一眼,一个巧劲儿挣脱他的手,看向叶从心,微微一笑,“多谢师妹关心,我一切安好。其实我还想感谢师尊,多亏师尊的那一掌,将我彻底打醒了。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昨日生。

师姐我已经看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

南鸢这话什么意思?

她是彻底放下了?

“嗤!”

一声嗤笑,打破寂静。

蓝子渝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你能有此觉悟,真是可喜可贺。既然如此,你就当着大家的面给小师妹道歉吧,也让大家看看你的决心。”

蓝子渝才不信南鸢的鬼话。

南鸢心思深沉,最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小师妹以前没少受她欺负。

他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替小师妹出口恶气。

“对!道歉!我们不信你说的,我们只要你道歉!”

“道歉,向叶师妹道歉!”

“道歉!道歉!”

众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庞大的音浪,响彻云霄。

原本不知道这件事的五行道宗弟子寻着声音也纷纷赶了过来。

人潮汹涌。

南鸢站在中心,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热视线,仿佛又回到死的那一天。

那日,她终于查出叶从心的秘密。

她一直很好奇叶从心明明是三灵根的普通资质,为何修炼速度异于常人,不到百岁,臻至化神,成为五行道宗最年轻的化神修士。

原来叶从心与邪崇做了交易,她可以吞噬气运,来壮大自身。

她的师尊、师兄,乃至天元大陆所有天资出众的修士都是她的祭品。

南鸢以为揭开真相,所有人便能看清叶从心的真面目。

可结局并不如她所想。

没有人愿意相信她,都认为是她在栽赃污蔑叶从心。

她的三师兄苏鸣还嚷嚷着说,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他也甘愿被小师妹吞噬气运。

还说她心肠歹毒,比不过小师妹一根脚趾头。

最后,她死在师尊剑下。

名义是清理门户。

死后,她的躯体被叶从心愤怒的追随者们挫骨扬灰,连个全尸以没留下。

那天,叶从心也如这般,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央,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仿佛南鸢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南鸢笑了。

道歉?

她当然要道歉。

她要将叶从心高高捧上神坛,再亲眼看着叶从心的拥护者们,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沦为脚下尘泥!



……

“呼——呼——呼——”

阴柔男子只觉胸腔中像是有—团火在燃烧,每—次呼吸都会灼烧他的喉道。

他神情惊恐,即使体内灵力枯竭,身体如灌铅般沉重,也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

魁子死的时候,他还没能跑出去太远,他用神识“亲眼”看到魁子被恶心的飞虫吞噬,毫无反抗之力。

阴柔男子不想自己也成为飞虫的肥料,所以他只能逃,不顾—切的逃!

但很快,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在他的头顶。

他听到身后响起整齐的嗡鸣声。

那个男人,他来了!

绝望的情绪如杂草在阴柔男子心里疯狂滋生,他紧咬牙关,面色狰狞得可怕。

如果不管怎样挣扎,结局终是—死,那他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阴柔男子正准备停下发出绝命—击,右脚突然被藤蔓勾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右横飞了出去。

在他的右方是—面被藤蔓覆盖的巨石。

撞上去,他就再无反抗的余地。

天要亡我!

阴柔男子无声悲鸣,眼中—片死寂。

巫少真脸上露出嗜血的快意。

就在两人都以为阴柔男子必死无疑,阴柔男子突然消失了。

巫少真—怔,眼中闪过—丝兴味。

他看得清清楚楚,阴柔男子是在即将撞上那块巨石时,毫无征兆的不见了。

那块石头有问题!

秘境?阵法?

巫少真勾了勾唇,他没料到自己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设下圈套,居然也会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事。

他想了想将吃饱喝足的飞虫收回虫袋,独身—人来到巨石前。

他左右转了转,确定附近没有异样后深吸—口气,缓缓将手掌按向巨石。

呼——

微风吹过。

卷起—地残叶。

“吼!”

干枯的落叶被吼声掀起的风浪吹得哗哗作响。

—只浑身布满黑色鳞片,丑陋狰狞的妖兽咆哮着,猛地从丛林中冲出。

它眼冒凶光,张着血盆大口,腥臭的诞水顺着尖牙—路下淌,在地上拖出—条长长的水痕。

在它奔跑路径的前方,伫立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

潜藏在不远的张峻惊得头皮发麻,提剑就要往前冲,被—旁的周今越死死拉住。

“大师姐,虞师妹有危险!”

张峻心急如焚。

宗门安排弟子前往龙鸣山谷,本就是打着让弟子历练的心思。

周今越和张峻作为经验丰富的师兄师姐,深知实战对修士的重要性,于是便做出虞昭独自面对妖兽,两人在旁边掠阵的安排。

只是张峻哪里想道,虞昭在第—回合就被妖兽吓得动弹不得。

妖兽皮糙肉厚,随便被拍上—掌,或是咬上—口,对修士而言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张峻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虞师妹受苦,急着就要去救人。

周今越悄声道:“虞师妹心里有成算,你不要添乱。”

人在处于惊愕和放松状态时,反应是不—样的。

虞昭此时双目炯炯有神,神色从容不迫,丝毫不见惊惶,显然她心里极有把握。

张峻定神—看,果然看出不同,长松—口气,顺便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就是这对话间的功夫,凶兽离虞昭的距离以不足—丈。

凶兽发出—声兴奋的咆哮,四肢蓄力—蹬,庞大的身躯高高跃起,遮云蔽日。

“嘶——”

张峻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他扭过头,无奈地对自家师姐道:“大师姐,你抓疼我了。”



一石二鸟。

后来的发展果然如孟窈预想中进行。

清衍真人得知此消息后,勃然大怒,罚权野受十鞭,思过崖面壁五年。

思过崖是五行道宗惩罚弟子思过之地,那里没有灵气,只有罡风雷电,每日都将受到雷电加身,罡风刮骨之痛。

对于普通弟子而言是不详之地,但对于修炼体术的权野而言,倒是一个绝佳的修炼场所,只是免不了要受一番苦楚。

这也是清衍真人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判罚。

而为了安抚此次同门事件的受害者,清衍真人居然将四品回灵丹赐给孟窈,助她重新筑基。

以方成朗为首的几位师兄,连带叶从心也送来许多温补的丹药、灵石。

孟窈来者不拒,通通收下,然后转身封了洞府大门,开始漫长的闭关。

……

三年后。

“大师兄。”

少女的声线清亮柔和,方成朗精神一振。

转头看去,叶从心如一只灵动的小鹿蹦蹦跳跳,向他走来。

方成朗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失望,面上含笑唤道:“小师妹。”

叶从心似是没有察觉方成朗神情的变化,她走上前拽住方成朗的袖子,柔声道:“大师兄,三日后的龙鸣山谷之行,带我去好不好?我保证不添乱,不拖后腿。”

叶从心的睫毛忽闪忽闪,眼中满是祈求。

方成朗眉心微蹙。

最近,修真界流传出一个消息,有人在龙鸣山谷亲眼看见一只未进入成熟期的三阶妖兽七色鹿。

重点,那是一只雄鹿!

众所周知,鹿形妖兽身上最值钱的部位是鹿茸,其次是鹿筋,最后是鹿血。

但并不是所有鹿妖都携有鹿茸,只有未成熟的雄鹿头顶未骨化而带茸毛的幼角,才被称之为鹿茸。

而七色鹿又是鹿妖中极为罕见的一种,它的鹿茸、鹿血是极好的炼丹材料,鹿筋、鹿骨还可以炼器,可谓浑身是宝。

因此消息传开后,吸引众多修士自发前去龙鸣山谷。

五行道宗财大气粗,自然不会将一只七色鹿太当一回事。

之所以派队前往,一是为弟子提供一个历练的机会,二则是展示五行道宗的实力。

五行道宗作为修真界宗门之首,总不能太过低调,时不时也需要在外展示一番,起到威慑作用。

此次龙鸣山谷的领队便是五行道宗宗主的大弟子周今越。

方成朗是队伍的副领队。

而参加历练的人选已经由宗主和众位长老敲定,共二十人,大部分是金丹期弟子。

独月峰除了方成朗外,蓝子渝也在其中。

方成朗的顾虑在于叶从心的修为与参加历练的其他弟子相比,差距过于明显。

且因为叶从心自幼体弱多病,她的实战经验也并不丰富。

带上她,方成朗必定会分出大半精力去照顾她,难以胜任副领队之职。

思来想去,方成朗还是决定拒绝。

“小师妹,此次龙云谷之行师兄担任,副领队一职自然要对其他弟子负责,所以……”

“大师兄,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还有二师兄在,你不用担心我。”

叶从心不等方成朗说完,便急急打断他。

“可是……”方成朗仍犹豫不决。

小师妹拜入独月峰后,就从未离开过五行道宗,此行又山高路远,他实在难以安心。

叶从心继续小声哀求:“大师兄,我真的很想去,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五行道宗外的其他地方,你忍心看我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仙子,慢走。”

刘管事站在门口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感慨不已。

果然,五行道宗的弟子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周仙子和虞仙子皆有所长,倒是苏少与两人比较起来,相差甚远。

还有,苏少究竟知不知道那块黑晶石的秘密?

刘管事想了想,摇摇头,决定将此事咽进肚子里。

这笔买卖,他从中抽成赚了不少,更应守口如瓶。

管住嘴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

洞府。

盛妍双目紧闭,盘膝而坐。

良久,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目中迸发精芒。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待她调整到最佳的状态,便可以开始进行散基重修。

盛妍取出一瓶无根液,张口服下。

温润的灵液很快化作精纯的灵力,融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立刻屏气凝神,吐纳呼吸。

空中无法用肉眼看清的蓝色光点,似是受到某种召唤,蜂拥而至,然后悄无声息钻入盛妍体内,她经脉中的灵力以微弱的幅度在不断增加。

不知不觉间,盛妍摒弃所有杂念,陷入忘我的修炼状态之中。

……

独月峰上。

此时是难得的热闹。

闭关炼丹的崔珏和外出历练的权野,竟在相差无几的时间内出现。

叶从心当即决定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聚会,邀请五位师兄出席,聚会的地点就设在独月峰半山腰的一处竹林中,清澈的溪水穿林而过。

两侧陈列配套桌椅,另有酒水灵果陈列其上。

苏鸣热衷于出现在各种热闹的场合,因此也是除叶从心,第一个到场者。

他看到竹林中的布置后,两眼放光,连声称赞小师妹心思细腻。

他们以前师兄妹聚会,可从不会刻意布置,随意找一个空旷的地方便坐下谈天论地。

今日的聚会,倒是别有一番体验。

第二个到场的是顾景祁。

他原意是来帮忙,见叶从心将一切都布置妥帖,既欣慰又心疼。

“大师兄,你快坐下,今日可是我的主场。”叶从心小跑上前,引顾景祁入座。

顾景祁不好推辞,只得笑着应是。

他才坐下,又有一道身影现身竹林。

“呀,四师兄来了!”

叶从心扬起娇憨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

此时的她脸上的病气去了许多,增添了少女的娇媚与明艳。

崔珏拨开遮眼的竹叶,看到的就是一张娇俏可人的笑脸。

他冷淡的眉眼染上淡意,唤了一声“小师妹。”

崔珏常年炼丹,是以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药香,配上他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气质,宛如一株遗世独立的仙草。

他出关后已从师尊口中得知叶从心成为独月峰小师妹的事,对此没有丝毫排斥。

“四师兄,好久不见。”

叶从心看着郎艳独绝的崔珏,脸颊微微发烫。

崔珏从袖中取出一个墨色的玉瓶,“礼物。”

叶从心心跳慢了一拍。

这就是她冥思苦想的丹药。

她轻轻咬了咬唇,接过玉瓶,“谢谢四师兄。”

崔珏微微颔首,转过身,又与另外两位师兄互相打招呼。

“大师兄,三师兄。”

顾景祁上下打量他,见他神清气朗,笑问:“此次闭关可还顺利?”

崔珏点头。

然后再无话可说。

顾景祁也不生气。

崔珏天性如此,他早习以为常。

也就小六在的时候,他话才多一些。

想道这里,顾景祁不由一怔。

他不着痕迹的又看了一眼座次。

左四右三。

七个座位,正好对应独月峰七个弟子。

他松了一口气,暗怪自己胡乱猜忌。

小师妹心胸宽广,自然不会做出将小六排斥在外的事。

至于小六会不会来?

顾景祁从来没有怀疑过。

“大师兄!哈哈哈!我来了!”

狂放的声音在林中惊起。

一道健壮的身影快步走来。

男子肩宽背阔,蜂腰长腿,身上穿着最正统的宗门服饰,然而眼角眉梢间隐藏着化不开的暴虐之气。

顾景祁的眉心跳了跳。

一年不见,这家伙看着更像个邪魔歪道了。

“老五!你可算回来了,你……”

苏鸣看见权野,立马意识到机会来了,开始大倒苦水。

然而刚起了一个头,就被顾景祁冷声打断。

“住嘴!”

苏鸣无奈闭上嘴。

权野看了看两人,也没多想,一个大跨步来到叶从心面前,随手掏出一把灵药递给她,声如洪钟道:“小师妹,拿着,你五师兄的见面礼!”

权野手中的灵药还沾着泥土,被他随意捏在一块,看着还有些磕碜。

叶从心一点儿也不嫌弃,笑着接过,还甜甜道了一声谢。

开玩笑,这些灵药可是权野从荆棘秘境中带出来的,药效比外面采摘的灵药更高。

叶从心高兴还来不及。

权野大马金刀地坐下,环视一圈,“就差二师兄和小……六师妹了,他们怎么还没到?”

“二师兄向来如此,倒是另外一个……哼哼……”

苏鸣哼哼了几声,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连头脑最简单的权野都听出来了。

权野好奇问:“你和六师妹吵架了?”

“岂止是吵架呀,她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呜呜!”

顾景祁警告地瞪了一眼被灵果堵住嘴的苏鸣,示意他别乱讲话。

他还想趁此机会化解他们师兄妹之间的矛盾,不能让苏鸣给破坏了。

权野和崔珏对视。

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他们不知道的事。

又过了一会儿。

蓝子渝姗姗来迟。

“呦,都到了。”他丝毫不觉难为情,大摇大摆的在顾景祁对面坐下,“可以开始了。”

也不知蓝子渝是不是故意卡点,反正每一次聚会,他都是最后一个到场。

因此每当他出现时,也意味着聚会即将开始。

但凡事总有例外。

叶从心轻声细语道:“二师兄,聚会暂时还不能开始,六师姐还没到呢。”

此言一出,众人反应不一。

不知情的崔珏和权野目露惊讶,蓝子渝和苏鸣脸色微沉,顾景祁心情最是复杂。

他从未想过盛妍会缺席。

盛妍曾说过,独月峰是她的家,师尊和五位师兄是他的家人,所以每一次家宴,她都要到场。

她食言了。



只要能够将他们对她的好感度提升至90点,她可以—飞冲天,傲视群雄。

于是,叶从心将目标对准独月峰,并展开润物细无声的攻势。

直至目前为止,独月峰的人里对她好感度最高的就是蓝子渝,80点。

而后由高到低分别是方成朗75点,苏鸣72点,崔珏70点,权野60点。

清洐真人最低只有50点。

“还差10点,—定要在回宗前完成。”

叶从心盯着窗外的夜景喃喃自语,很快,心中有了—个主意。

……

叩叩。

蓝子渝听见屋外响起的敲门声,嘴角漾起—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打开门。

门外是—袭水色衣裙,梳着飞云髻,腰间系着青色缎带,格外清新淡雅的少女。

“二师兄,我们去逛花灯吧。”叶从心歪着头,发生盛情邀请。

蓝子渝点头应下,随后两人—同找到方成朗,诉说来意。

方成朗向来随和,自然不会提出反对,回身关上房门,便与他们—同往外走。

就在三人即将离开客栈时,方成朗突然停下,叫住二人:“差点忘记叫上六师妹,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

方成朗站在—扇房门外,抬起手,又缓缓放下,干净俊秀的面庞上浮现难有的纠结之色。

想到还等在楼下的蓝子渝与叶从心,他又重新鼓足勇气,正欲敲响房门,门猝不及防地打开了。

“大师兄。”

孟窈站在离方成朗不足—尺的距离,两人之间只隔了—道低矮的门槛。

也许是孟窈脸上明晃晃的淡漠与疏离,方成朗心中生出—股名为咫尺天涯的感伤,仿佛拦在他们中间的并不是门槛,而是—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地注视着孟窈。

孟窈飞快地蹙了蹙眉,“大师兄,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回房修炼了。”

方成朗心头—凛,将杂乱的思绪抛开,笑着道:“小六,小师妹提议去赏花灯,我和子渝都同意了,就差你—人了。”

“哦,那大师兄你们去吧,我对花灯不感兴趣。”

说完孟窈便准备关上房门。

“小六。”方成朗—边抬手抵住房门,—边急切道,“难得外出,灯城的花灯很有特色,错过实在可惜。而且修炼并不—味要求苦修,偶尔也需要放松来过渡,别把自己逼得太累了。”

孟窈松开手,挑眉道:“可大师兄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方成朗—怔。

他以前说过什么?

“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休息是滋长堕性,放纵是玩乐的借口。只有不求上进的人,才会贪图享乐。

我应该没记错吧,大、师、兄?”

方成朗如遭雷击。

孟窈的话—下将他带入被他遗忘的—段过去。

方成朗以—个旁观者的视角,亲眼见证自己是如何疾言厉色地责备孟窈,又是如何道貌岸然地数落孟窈的缺点,仿佛孟窈是—个十恶不赦的恶徒。

然而真实的情况不过是孟窈修炼久了有些疲惫,所以向他撒娇,希望能够休息—下,却换来—通狂风暴雨般的指责。

这—刻,方成朗悟了。

原来孟窈的疏远并不是—朝—夕变化的,而是积攒了太多的委屈和无奈,最终在某个临界点轰然爆发。

黑狱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根稻草。

“小六……”

方成朗红了眼眶。

孟窈无视方成朗满脸的动容,重重关上房门。

方成朗在门外驻足良久,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呼。”

虞昭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无奈地长舒一口气。

这三日,她早出晚归,终于将守藏楼第一层的所有书籍翻阅一遍。

结果不尽人意。

她看向一楼中*央的楼梯。

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第二层楼。

若是第二层楼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法诀,那散基重修一事,又将往后延迟。

这是虞昭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时间拖得越久,她体内的暗疾会逐步加重,到那时便是散基重修,也无济于事。

虞昭压下躁动的心情,往守藏楼一层的出口而去。

天色渐晚,快到守藏楼闭门时间,其他人早已离开,她也该走了。

虞昭经过值守的古长老时,照例行了一礼,正准备继续往外走,一道声音突然叫住她。

“小丫头,你这几日里究竟在找什么?这里可没有你该找的东西。”

沧桑的声音令虞昭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去,看着笑眯眯的古长老,惊讶不已。

她在守藏楼进进出出三天,这位古长老可从来没有与她搭过话,今日怎么突然想起叫住她。

她犹豫片刻,如实答道:“古长老,我在找适合我的法诀。”

“咦?”古长老轻咦一声,“我若没有记错,你不是在跟随清衍真人修炼海上明月诀吗?”

虞昭眼睛圆睁,“古长老,您认识我?”

“哈哈哈。”古长老笑了起来,“认识,当然认识,你不就是清衍真人的小弟子虞昭吗?怎么,你真以为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古董啊?”

虞昭讪讪一笑,想起古长老刚才说的话,开口提醒:“古长老,师尊前几日新收了一个入门弟子,我已不是师尊的小弟子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神情从容又平静。

古长老默默地看着虞昭,不知为何突然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她为何不再修炼海上明月诀的事。

虞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古长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不想隐瞒,也不想和盘托出,这样点到即止最好。

古长老放下古籍,沉吟良久后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你明日来找我,也许能够帮到你。”

虞昭眼睛一亮。

“多谢古长老!”

她没有怀疑古长老的话。

而古长老作为看守守藏楼的人,最了解里面收藏的书籍。

古长老是淡泊明志之人,又与她无怨无仇,不至于刻意戏耍她。

虽不知古长老为何要帮他,但虞昭心存感激,连连道谢,多日紧绷的情绪难得舒缓。

古长老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回去吧,记得明日来找我。”

“弟子记住了!”

一直到回到独月峰,虞昭的心情都十分高兴,迫切期待明天的到来。

然而当她看到伫立在洞府外的那道修长身影后,心情一落千丈,嘴角的弧度立刻消失。

他怎么来了?

“大师兄。”

她喊了一声。

有些不耐。

方成朗转过身,眉心微拧,下颌线也绷得紧紧的,“你去哪里了?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虞昭有些敷衍地回答:“有事耽搁了。”

具体什么事,她没有说。

方成朗也听出了她的敷衍之意,眼中涌现怒意,喝道:“虞昭,原以为这次去黑狱罚过,能让你像小师妹一样懂事一些,没想到还是如此不思进取,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虞昭撇了撇嘴角。

又是这一套说辞。

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不知从何时起,虞昭再也没有从大师兄口中听到过夸赞他的话。

明明以前扎个辫子,大师兄也会笑着夸她厉害,后来得到的只有责斥与贬低。

有段时间,虞昭连走路都战战兢兢,生怕招来师兄们莫名的责斥。

现在她想通了。

不喜欢你的人连你呼吸都会觉得是错的。

她又何必因为别人的想法改变自己。

何况还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虞昭点头附和,“大师兄说得极是,小师妹聪明伶俐,又岂是我这等凡胎俗骨可比。”

此话一出,方成朗表情又瞬间呆愣。

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六师妹在说什么?

她,她……

方成朗锋利的眼神刺向虞昭,上下扫视,充满探究之意。

虞昭坦然接受,神情自若。

见状,方成朗一惊。

此前被他忽略的怪异之处,一一浮现。

六师妹自从进入黑狱后,好似变了一个人般。

以前的她会甜甜地喊大师兄,会笑盈盈地看着他,会追在他身后,撵也撵不走,听到他夸赞小师妹,还会别扭的吃醋。

喜怒哀乐,分外生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平静地望着他,就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这不是他的六师妹!

难不成是……

夺舍?!

想到这个可能,方成朗目眦尽裂,他抬手抽出腰间飞剑,剑尖抵住虞昭的喉咙,怒声道:“何方妖孽!赶紧从我师妹身体里滚出来!”

虞昭吓了一跳。

方成朗是金丹中期的剑修,十个虞昭绑起来,也接不住他的一剑。

如今剑指咽喉,虞昭感受到死亡的危机,浑身汗毛倒竖。

因此反应也慢了一拍。

而她的表现落在方成郎眼中成了心虚,也变相验证了他的猜测。

方成朗如雷盛怒。

他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妹会在独月峰的地盘被外人夺舍,简直就是不将清衍真人一脉放在眼里。

灵力运转,剑芒吐露。

虞昭只觉脖颈间传来一阵凉意,下一刻便是细密的疼痛以及温热的湿润感。

“再不滚出来,我必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方成朗继续冷声威胁。

虞昭心头一寒。

她若不是再不想办法证明己身,方成朗的手段只会愈发激烈。

“大师兄,我没有被夺舍,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五行道宗夺舍清衍真人的弟子,单是护山大阵这一关就过不了。”

方成朗有一瞬间的动摇。

然而虞昭种种异常的反应却始终无法令他释怀。

他的剑依旧稳稳的停在虞昭的咽喉前方。

血液渐渐渗入虞昭的衣领。

虞昭恍若未觉,继续辩解。

“何况我若真是夺舍之人,又为何会露出破绽令你发觉,岂不是自掘坟墓。”

此言宛若一记重锤,砸得方成朗心神不稳。

是啊,若虞昭真的被他人夺舍,又为何会愚蠢的暴露?

所以虞昭还是虞昭。

六师妹仍是六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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