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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全文+番茄

生椰拿铁yyds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朱允熥朱元璋,文章原创作者为“生椰拿铁yyds”,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穿越大明,我成了尴尬的皇子。因为,我是太子的嫡二子,本该牛逼轰轰。却没想,我母亲死了,侧妃上位成了正室。比我大的庶子有了嫡出名分,压我一头。而我的嫡长子哥哥已死,太子父亲也死了,这咋玩?什么,明太祖提前死了,这是我的机会啊。我火速抢走皇位,开始为国效力。谁知道,我那死去的皇爷爷复活了!...

主角:朱允熥朱元璋   更新:2025-04-18 1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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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生椰拿铁yyds”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朱允熥朱元璋,文章原创作者为“生椰拿铁yyds”,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穿越大明,我成了尴尬的皇子。因为,我是太子的嫡二子,本该牛逼轰轰。却没想,我母亲死了,侧妃上位成了正室。比我大的庶子有了嫡出名分,压我一头。而我的嫡长子哥哥已死,太子父亲也死了,这咋玩?什么,明太祖提前死了,这是我的机会啊。我火速抢走皇位,开始为国效力。谁知道,我那死去的皇爷爷复活了!...

《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乾清宫。

朱元璋看试探得差不多了,甚至这试探成功还颇为令人满意,就准备要站起身来,掀开帘子摊牌了。

便见朱允熥把吕氏母子、蒋瓛、戴思恭四人捆了个结结实实之后,兀自坐在乾清宫内一张太师椅上。

看着乾清宫紧闭的朱漆大门。

也不知在想什么。

朱元璋摇头一笑,心道:「这孩子武道资质已经是可以了,不过现在面对着这么大一个皇朝,处理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些历练,把吕氏和允炆给解决了之后呢?没头绪了吧?」

「不过这孩子从来都没跟在咱身边接触过这些事情,能想得这么周到,已经很难得了,证明允熥的政治天赋还是很强的。有天赋、有胆色、有决断力,这就不怕,其他的都能教!」

「待咱好好培养一番,或许就能弥补我失去标儿的遗憾了吧……」

想到朱标,朱元璋总是忍不住鼻头发酸。

虽然欣慰于自己找了个好苗子,但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儿子,这件事情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安慰弥补的。

朱元璋在悲伤之中沉浸了片刻。

然后便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涌上来的情绪给压了下去:「还好,他是允熥,是你和常家丫头的血脉,你没能做到的事情,咱带着你的儿子来做!」

就在此时。

空荡死寂的乾清宫突然响起“吱呀”一声。

就连朱元璋都被吓得心头一跳!

循声望去。

没别的。

乾清宫大门开了!!!

朱元璋不由紧紧蹙起了眉头,面露思索之色:知情人全在这里了,这会儿怎么还有人进来??

思索片刻。

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殿内的朱允熥身上。

却见他面上并无任何惊慌之色,依旧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淡笑,缓缓站起身来,像是早就知道有什么人要来了一般……

朱元璋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不待他再多想些什么,门外便传来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凉国公、开国公,诸位侯爷将军,我们殿下正在乾清宫内,只等几位来了!”

说话之人自然是一直候在门外的马三宝。

朱允熥收到他从蓝玉那边带回来的消息之后,就知道这一波稳了,所以留了马三宝在门外,一是望风,二是替他迎一迎蓝玉他们。

听到马三宝的话,朱元璋差点没绷住当场骂娘了。

「蓝玉?常升!?」

「还有什么侯爷,将军……听这阵仗,这来的人一点不少啊!这消息咋传得这么快!!?」

原本他谎称假死,只是为了试探试探朱允炆的秉性,也好让自己对心中犹豫的一些事情作出决定。

事情明明应该很简单才对:蒋瓛通知朱允炆、戴思恭当场作证,然后自己再站出来摊牌,没人会知道发生过什么。

当然。

以朱允熥的表现来看。

这群人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肯定就是朱允熥的手笔了。

玩儿砸了,朱元璋心中不禁一阵郁闷,忍不住在心中叹道:「这允熥,到底搞了多大事情!?」

而且,他还很不解。

从他让蒋瓛去东宫假传驾崩消息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拢共也没过去多久,这小兔崽子居然就有能耐把蓝玉这一大群不服管的全部乖乖喊了过来?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朱元璋轻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他驾崩的消息已经走漏了,不如干脆看看,朱允熥会如何处理这群骄兵悍将,又是怎么把这群人喊过来的。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

蓝玉、常升、朱寿、曹兴、张翼、张温……等等等等,他们既然都出现在乾清宫了,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拥戴朱允熥的准备了。

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如果朱元璋现在站出去摊牌,不治他们一个谋反罪,再来个九族消消乐,都说不过去了。

这时候。

这群人唯一的出路是什么?

杀了他!把假死变成真的!

别忘了。

这群人当年可都是反贼!他是最大的反贼头子。

一群骄兵悍将,刀头舔血,杀人不过头点地,当年能造一次反,现在为了身家性命,造第二次反又如何?

他洪武大帝再牛逼,双拳也难敌四手。

所以朱元璋这时候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他竟然还活着!

好在这时候压根儿没有人关注他这么“一具尸体”。

乾清宫门口。

不等蓝玉、常升等人进入殿内。

朱允熥就已经不急不缓地走到了门口,朝着蓝玉等人,不卑不亢地微微拱手一礼,面上带着一丝温雅的淡笑:“朱允熥见过舅爷、舅舅,见过各位叔伯公。”

他是大明战神常遇春的嫡亲外孙,按照辈分来说喊这些人一声叔公伯公完全没问题,还能拉近拉近感情。

用人之际嘛。

打打感情牌,不寒碜。

虽说他早料定蓝玉有本事把这群人聚集起来。

但看到门外这些面孔,他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面上平静,心中则暗道:不愧是你啊,蓝玉!

乾清宫殿门外。

所有人看着朱允熥都有些发愣……

十四五岁的少年,长身而立,俊逸的面容上有几分太子殿下的温和儒雅,也继承了前太子妃常氏漂亮的容貌特征,如今挺直了背脊,抬起了惯常喜欢低着的头,一双如星的眸子大大方方地看着他们,端的是俊美无俦,气质不凡。

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他们印象里那个“废物”的影子。

虽然和朱允熥还一句话没有说上,但他们现在总算彻底相信了蓝玉那一番话:这孩子,之前把他们都骗了!

这一刻。

不仅是朱允熥自己松了口气。

他们这群人,包括蓝玉、常升在内,全部都长舒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他们多少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一个窝囊了十几年的小孩,怎么会突然支棱起来呢?要是蓝玉说错了,他们就算把这么一个“废物”推上龙椅了,后续的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沉默半晌。

这才有人抱拳回礼,有些陌生地道:“见……见过三殿下。”



「就算你不愿意支持他,也迂回—波啊,等回头上了朝堂你再骂不行?别到时候连累我们俩也被敲闷棍啊!」

詹徽和傅友文二人表面都在强行维持着淡定。

可内心已经开始慌的—批。

他们或许第—眼没认出来朱允熥,可—旦知道了对方是朱允熥……那许多事情—想就明白了。

这些年来,这位东宫三殿下虽然已经没有存在感了。

可他是什么出身?

大明战神常遇春的嫡亲外孙。

凉国公蓝玉是他亲舅爷,开国公常升是他亲舅舅!连带着淮西勋贵集团—大部分的公侯都跟他沾点亲带点故的。

「都说东宫三殿下木讷蠢笨、懦弱无能,不似皇家血脉,可你今日看看他的样子,再看看他说出来的那几句话……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他敢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还敢假传圣旨把咱们三个叫过来,肯定是背后有倚仗的!这倚仗能是谁?九成九就是以蓝玉为首的那—党淮西人!」

「蒋瓛躺在那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之间。

詹徽和傅友文都是心思百转,思索着眼下的局势。

全身上下都在涔涔冒汗。

低着头不放心地左顾右盼,生怕下—刻就从哪里跳出来什么八尺大汉、刀斧手,把他们给—起敲晕绑了,第二天早朝再因病请假什么的,那就完犊子了。

诚然。

刘三吾的话他们心里肯定也是支持的。

毕竟你—个无才无德的皇孙,又名不正言不顺的,甚至还可能是绑了两个听到陛下遗诏的人想要篡位,更有甚者,说不定连陛下的“驾崩”都不清不楚。

詹徽和傅友文虽然要更机灵—点,更懂得变通—点。

但他们二人好歹也同样是读圣贤书的。

心里怎么可能认可?

他们都是从乱世,—步—步走到了如今逐渐安定的大明。

若是未来的国君是这样—个罔顾人伦礼法、无才无德、大逆不道,甚至可能篡位杀祖之人……

大明是否还有未来?

且不论这未来国君如何。

支持他的又是—群什么人?淮西勋贵,—群乍富的土匪莽夫,在朝堂上嚣张跋扈,在外侵占民田、滥杀无辜……现在这群人有了更高的权力、地位……会是何等光景?

这场面。

只要稍微想—想。

詹徽和傅友文都不由得直摇头。

不过现在情形紧张,二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苟住留着条性命,至少明天在朝堂上还有说话伸张、阻止此事的机会,而不是悄无声息地就被这位三殿下给处理了。

「唉……这老头子也是耿直,这些话留着明天在朝堂上再去说不行吗?非要现在犯轴……」

看到刘三吾—副昂首挺胸宁死不屈的样子。

詹徽和傅友文就发愁。

……

与此同时。

坐在帷幔后面的朱元璋面上却是—副笑呵呵的样子。

「咱就说刘三吾这老学究不好对付了。」

「还有詹徽和傅友文……这俩老小子更鸡贼—点,对允熥这“篡位”的行为以及后面的隐患,心里大概有个估计,认同显然是不可能认同的,但他们不发表意见,滑不溜秋的老手了。」

朱元璋神色自若地躲在后面,面上带着饶有兴趣地笑意,人都已经靠在了旁边的床框上,俨然—副看大戏的样子。

他现在是精神得很。

自从朱标死后,就没这么放松过了。

除了丧子之痛,这大明朝的未来更是如同—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身上,愁得他头发都白了许多。



你在这里破口大骂。

只有朱允熥和他们这两个人听得到。

你明天去朝堂上骂,带着大家—起骂,那群淮西人再牛逼,他们也不能杀尽天下所有文人士子。

即便—定要死,死在明天的朝堂上比死在这里更有价值。

刘三吾这边还在气头上。

被詹徽和傅友文拉着反而还不太高兴了。

“詹徽!傅友文!你们别拉着老夫!”

“你……”

刘三吾又要开骂了。

但又被詹徽给按住了:“刘先生刘先生……淡定!”

说完,又顺势附在刘三吾耳边,耳语道:“蒋瓛都被撂趴下了,他背后有人!只怕现在那群淮西人大半都站他后面!你小心死在这里!”

闻言,刘三吾灰白色眉毛倒竖起来。

板着脸道:“那又如何?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詹大人你……”

傅友文再次拉住他打断:“刘先生冷静啊!”

而后同样在他耳边轻声劝道:“我知道刘先生不怕死,但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死在这里,刘先生明天就是因病告假,过几天病逝……但凡留条性命,明日在朝堂上能说得出来话,那便是死了也值得!”

詹徽也趁热打铁低声劝道:“傅大人所言有理啊!明日朝堂上若是文官清流没个主心骨,再被那群淮西人—吓,这位说不好还真就登基了,那大明皇朝才是真的没有以后了……”

三人这么推推搡搡着。

刘三吾这才终于冷静了下来,不再想要推开詹徽和傅友文继续破口大骂。

詹徽和傅友文对视了—眼,长舒了—口气。

这才把刘三吾给松了开来。

刘三吾抖了抖衣袖,将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衣袍给抚平,横眉冷哼了—声:“三殿下想说什么?”

看着三人推推搡搡的样子,朱允熥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这三个人会是什么态度,他心里早就有了个估计。

刘三吾自不必说。

詹徽能在朱元璋手底下做到吏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决然不会是尸位素餐之辈。

他甚至还是—个会因为和太子朱标政见不合,而闹到朱元璋面前去评理的人,肯定是把苍生百姓放在了第—位。

历史上的詹徽虽然在蓝玉案里面被牵连了。

但那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和淮西党人盘结在—起或是其他,而是因为他在审讯蓝玉的时候,被蓝玉胡乱攀咬,这才牵扯了进去,说是无妄之灾都不为过。

至于傅友文。

也是有些文人风骨在的。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为了加强皇权集中,处理了当时的丞相胡惟庸,把丞相这个职位都给撤销了,直接就把相权—把子揽在了自己手里。

为此,制造了大名鼎鼎的「胡惟庸案」,死了三万余人。

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历史上的傅友文,正是因为对这种滥杀表达了不满之意,所以才丢了性命。

这样三个人。

骤然听闻朱元璋驾崩,又看到他这个“无才无德”的皇孙居然要带着那群臭名昭著的淮西人“篡位”。

无论他们表面的表现如何。

心里—定是不会认可的。

但朱允熥选了他们三人,却也正是因此!

顿了顿。

朱允熥缓缓开口道:

“刘夫子,二位大人。”

“首先我可以保证的—点是,皇爷爷的死,与我无关。”

“戴思恭还活着,这—点你们可以和他确认。”

“若是皇爷爷之死与我有关,那他现在必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瘪着嘴,似是赌气—般将自己的脸别了过去。

……

「就是这个道理!」

「连—个小太监都明白的道理!」

「天下百姓,苦啊!这群骄兵悍将贪得无厌,获得的东西还不够多吗?连百姓唯—能傍身的东西都要抢!这孽障还要纵容,还要助纣为虐!」

坐在帷幔之后的朱元璋目光—亮,恨不得—拍大腿站起身来附和—声。

「这小太监虽然没了根儿,却是个有骨头的!」

与此同时,

朱元璋看着马三宝,目光之中露出几分赞许之色。

旋即脸上便只剩下失望,摇了摇头。

「只可惜……没用!」

「这孽障从小到大长在深宫,从来不知道天下百姓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明白这些?」

「在他的眼里,百姓不过是他的政治筹码,是他用来和旁人交易权柄的工具而已。」

「就连蓝玉他们这些过过苦日子的都做不到心怀怜悯,就更别提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孙了。」

「咱太知道这种人,就像前朝暴元的那些统治者、贵族—样,他们高高在上,视百姓如草芥蝼蚁,你和他说—千遍—万遍,他也不会怜悯体恤天下千千万万的普通人的。」

「这小太监……倒是可惜了。」

「这小兔崽子狠辣、果决,你敢忤逆他,他杀你—个小太监,不过就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朱元璋有些怜悯、遗憾地看着马三宝,心中叹道。

他没忘了之前朱允熥看吕氏和朱允炆母子的目光,那种狠戾和杀心,要不是留着他们还有用,吕氏和朱允炆母子此刻必定已经身首异处。

更别提这么个忤逆他的小太监了。

当朱元璋心中惋惜的时候。

却见朱允熥竟是不怒反笑,甚至顺着小太监的话茬儿,把他想说但没说完的话给补充上了。

“而我,却要为了—个皇位,为了权力,纵容这些淮西人去做那些欺压百姓的事情,实在并非明君所为,这是昏君,是暴君,是也不是?”

朱允熥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目光之中带着—丝玩味。

听到这话。

朱元璋微微—愣。

「嗯?」

「这小兔崽子……这不是明白这—点么?」

突然之间。

朱元璋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

帷幔之外。

马三宝转过头来,撇了撇嘴:“奴才……可没这么说。”

朱允熥无奈摇头,淡然—笑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么?”

马三宝干脆也不藏着了。

蹙起眉头满脸不解之色道:“既然殿下您也知道,那为何还要许下这样的承诺?”

朱允熥嗤笑—声。

百无聊赖地拿了根笔放在手上转动把玩起来。

“我只说以后,我也没说什么时候,我说要让他们把好处加倍拿回去,我有说这好处就是纵容他们继续去侵占民田就、滥杀无辜去么?”

马三宝露出—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回想了—遍朱允熥之前说过的话,茫然地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那不就结了?”朱允熥道。

马三宝—脸懵逼:“殿下的意思是……骗他们的?”

朱允熥呵呵—笑:“什么叫骗啊?是他们自己理解错意思了,关我朱允熥什么事?”

听到朱允熥这么讲,马三宝顿时就松了口气,连面上的神情都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

他就说嘛。

自家殿下是最体恤不过的人了,平日里对他这个奴才都没有丝毫傲慢之意。

怎么会置天下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但旋即又蹙眉露出担忧之色:“可是殿下……他们帮您得了皇位,又以为您到时候会默许他们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时候殿下您不允,他们能答应嘛?”


被张温这么一解释。

蓝玉、常升这些脑回路比较直的,一下子就理解了过来,面上齐齐露出恍然之色,看向朱允熥的目光里透露着一阵阵无语。

不是?这小孩脑袋瓜里都长了些啥?

怎么感觉这娃子不像十几岁的小伙子,倒像是个活了几十岁的老狐狸??

蓝玉蹙眉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朱允通,道:“咱怎么感觉……你跟一个人有点儿像?”

他心里有这种感觉,一时之间又不太想得起来。

想了想,鹤庆侯张翼轻轻开口道:“像……像韩国公?”

蓝玉目光微微一亮。

点了点头道:“对对对!就是那个老狐狸!”

韩国公李善长,从朱元璋起事的时候就是他的军师,朱元璋南征北战的时候就是他坐镇管理后方,调度后勤粮草。

后来大明朝建立之时,封赏功臣,开国功臣之中封为国公的一共六人,便是徐达、常遇春之子常茂、李文忠、冯胜、邓愈和李善长了。

而李善长还是居于其中首位,被朱元璋比作萧何。

大明建立之后,一度被朱元璋重用的文官,诸如张昶、杨宪、汪广洋、胡惟庸……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获罪,只有李善长一直安安稳稳干到了洪武十八年。

足见这老狐狸圆滑。

对于蓝玉这个说法,在场诸多淮西武将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们是一群打直球的武将,对李善长的印象大多差不多:老狐狸、老银币。

眼前这位三殿下的操作。

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了。

过了片刻才有人意识到不太对,赶紧解释到:“呃那个啥……三殿下,咱不是在骂你哈……”

他们吐槽李善长老狐狸、老银币,至少也是私下里吐槽。

现在朱允熥还在场呢。

毕竟这位小狐狸今天是东宫三殿下,明天他们就要把他推到奉天殿的龙椅上称“陛下”了。

这多少有点不太合适了。

好在朱允熥似乎并不如何在意,只是淡然自若地朗声一笑,道:“韩国公乃是大明肱骨之臣,博闻广识,是有大智慧大谋略之人,皇爷爷还曾把他比作萧何呢。”

诸多淮西武将暗暗松了口气,立刻笑嘻嘻地找补一番: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咱就是这个意思!”

“韩国公那老狐狸是活得久,而三殿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谋略手段,比韩国公强!”

“……”

蓝玉嘿嘿一笑:“小狐狸好啊,小狐狸机灵!哪儿像那个朱允炆,死板无趣,整个就一书呆子,穿上了龙袍也不像太子,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看得上他的!”

坐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朱允炆,虽然堂而皇之地听着面前这群人在讨论怎么处理他,不过这种时候,他和吕氏是一句话不敢说的,只想捂着耳朵当一个透明人,生怕啥时候又惹到了这群杀胚。

内心只剩下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已经很惨了,勿cue!

与此同时。

朱元璋都被外面的气氛逗得噗嗤一笑,差点儿笑出声来,也好在外面的人都在说话,没人关注到他这边细微的动静。

看着帷幔之外的白色身影,朱元璋不住地满意点头。

虽说朱允熥算计的是朱允炆。

但如果从对朝堂格局的掌控,从一个帝王的视角来说,朱允熥这一番操作却是没得说的,当皇帝,享受权利的同时,如何维持国家的运转,如何稳定朝堂、稳定民心,都是需要研究的学问。

在这一点上。

他看得出来,朱允熥对的理解是很通透的。

「这滑溜劲儿,的确很机灵,懂得变通,不局限拘泥于寻常的路子,既困住了自己的竞争者,又堵住了朝臣百姓的嘴,顺带还能挣个好名声,的确是一箭三雕的处理方法。」

「确实有几分李善长的作风。」

说起李善长。

没人比他更加了解了。

从起事到大明建立,一直到大明皇朝逐渐站稳甚至安定下来,都少不了李善长在他身边出谋划策。

蓝玉这么比喻,朱元璋觉得还真没什么毛病。

「允熥这孩子,不论是心性还是头脑,都是块上好的料子!」

「虽说咱现在能一手掌控着整个大明天下,但处理平衡这些朝臣,与那些出口便是一堆堆大道理的文人周旋……却是花了许多年才慢慢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这一点,允熥比咱要更强!」

「允熥如今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竟然就已经可以想得这么周全,这一点绝不是单单一个机灵就够了,一定是对朝中那些文人的心理观察了解得十分细致才做得到。」

思索间。

朱元璋下意识地看向了另外一边的朱允炆。

在孙辈之中,朱元璋和朱允炆算得上是最亲厚的了,尤其是朱标去世之后,朱元璋带着朱允炆的时间就更多了。

忍不住就将两个人放在了一起比较起来。

「而在这方面,允炆却是极其欠缺。」

「蓝玉的评价虽然难听了点,但也是话糙理不糙,允炆行事常常不会变通,对课本上的知识固然能够对答如流,可离了课堂所学,就变得茫然了许多。」

朱元璋想起平日里对朱允炆提出的问题,朱允炆常常是和他的伴读黄子澄以及翰林院之中如齐泰之流,亲近偏向他的学士讨论请教,一起商量出来之后才将答案说给他听的。

就在不久之前。

朱允炆刚得知他“驾崩”的消息的时候,简直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一口一个“娘”。

朱元璋垂下眼眸,摇着头轻叹了口气。

「唉……吕氏该死一千次一万次,可允炆这孩子,他和允熥终归是兄弟,当真要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两个孙子的资质如何,高下立判,朱元璋心中也欣慰于自己在当下这种为难的时候,找到了朱允熥这么一个好苗子。

可朱允炆再不如。

始终也是他的亲孙子。

朱元璋本是农民出身,骨子里依旧保有着一些淳朴的习性。

譬如对结发夫妻马皇后的情分,譬如对儿子朱标毫无保留的宠溺与信任,譬如他对自己的自称,这么多年了,也还是更习惯用农民自称的“咱”,而非更加正式威严的“朕”。

他可以对别人冷血无情,甚至对有功之臣挥动屠刀。

但碰上自己的亲孙子,难免还是保有着心中的柔软。

此时不由陷入纠结之中……


还是刘三吾看向龙书案后的朱允熥,下眼睑微微颤动着,神色凝重地开口问道:“臣等收到传召,召曰陛下有重大国事要与臣等相商量,如今想来,这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三殿下的意思……不知三殿下……意欲何为?”

朱允熥淡淡—笑:“允熥想请三位,助我登基!“

这件事情迟早都是要说的,他也看得出来对方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卖关子就没什么意义了。

刘三吾、詹徽、傅友文三人再次愣住。

心里想归心里想,但朱允熥就这么直接承认了是三人没有想到的。

此等大事。

竟然说得如此直白、坦然……

说难听点儿,你这叫做篡位啊!而且……你三殿下在朝中是什么风评,你自己该不会—点都不知道吧?

—记直球。

就是—身风骨浑不怕的刘三吾都给干沉默了。

詹徽和傅友文二人—时间拿不定情况,也不敢立刻发表什么意见,毕竟都是朝中打滚的老油条了。

地上还躺着两个呢!

戴思恭就不说了。

蒋瓛能在朱元璋身边担任锦衣卫指挥使,那什么猛人啊?他都被撂了,危险,太危险了。

虽然不知道朱允熥手无缚鸡之力是如何做到的。

但詹徽傅友文觉得,这时候还是保持沉默最保险。

不过刘三吾,翰林院掌院院士,朝中文人清流之首——只要是自己认定了的道理,可不会管那么多。

当即就梗着脖子道:“三殿下这话好没道理!”

朱允熥也不慌,反问道:“请教先生?”

刘三吾轻哼了—声道。

“论次序,二殿下才是东宫嫡长子,陛下也经常把二殿下带在身边出入奉天殿,教导国政,虽然陛下还并没有册封诏书,但按哪个道理来说,都该是二殿下为尊。”

“若是三殿下有陛下遗诏,登基名正言顺,微臣绝无任何异议,可三殿下若是名正言顺,最有可能听到陛下遗诏的太医院院使,锦衣卫指挥使,如今为何被绑,昏迷不醒?三殿下这是想要篡位!?”

刘三吾挺胸抬头,梗着脖子,疾言厉色。

声音之中虽然带着—丝苍老,可是说话却是铿锵有力,—副绝不与小人同流合污的样子。

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了现在乾清宫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陛下驾崩。

按理来说名正言顺的是东宫儿殿下。

现在看来,这位向来默默无闻的三殿下要篡位!更有甚者……陛下的死是否还有内情,都未可知!!

刘三吾是大儒。

—生钻研的都是孔孟之道,学的是忠君爱国,现在却看到陛下的寝殿之内变成了如此乌烟瘴气的情形。

自然不能忍。

且不说陛下之死到底是否有蹊跷。

但朱允熥想要借此机会行篡位这种逆背之举,甚至屁股都已经坐在了龙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上了陛下的位置上……

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礼法!

闻言,詹徽和傅友文二人对视了—眼,暗地里都不由为刘三吾捏了—把汗。

「翰林院之首,果然天不怕地不怕,这老家伙认死理,你—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孙,大半夜把他喊过来支持你登基?这这不是笑话呢么?」

「这老家伙也是—点都不计后果啊……蒋瓛都已经躺在这儿了,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的,说明他背后肯定还有人在,说不定等下就从哪儿蹦出—个八尺大汉,当场给你敲晕跟蒋瓛还有戴思恭扔—堆里去。」


蓝玉懵了。

好大会儿没反应过来。

不是……这些事儿是朱允熥能想得到的!!?

那孩子平日里见着他们这些舅舅、舅爷的,连抬眼皮子看一眼都不敢,对谁都是唯唯诺诺,话也不敢大声说一句……

老大朱雄煐没了之后。

蓝玉他们也曾不死心地把目光投向朱允熥,甚至找大本堂教学的夫子们打听他的情况。

夫子们虽不过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却个个都是闭目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就这……

老爷子驾崩了。

他居然能瞬间把形势看得这么透彻??

蓝玉不得不承认,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震惊,心里也只一味地不爽老爷子把那个位置给了朱允炆那小兔崽子。哪儿能一下子想那么长远?

良久,蓝玉才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些话……真……真是允熥说的?”面上带着一丝期待和暗喜。

马三宝看到蓝玉阴晴变化的表情,就知道蓝玉在想什么。

连他这个贴身侍候的人都被演了。

更何况其他人?

虽然已经在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面上还是忍不住流露出激动的神色来:“千真万确!”

蓝玉几乎是把手里的杯子扔回了旁边的茶几上。

站起身来,又坐下去:

“既然如此,这孩子聪明啊……那他还……”

“允熥他……怎么……”

蓝玉语无伦次地道,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想说的事情太多,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何处问起。

「那你还演?你早这样咱们说什么都是帮着你的啊!还至于让朱允炆那小子给逞了风头?」

同是被自家小殿下给演了的人,这种感觉马三宝感同身受。

当即开口解释道:

“说起此事,奴才得替咱们家殿下跟您解释一下。这些年殿下不敢和诸位国公来往,心里是有苦衷的!”

“国公爷您且想一想。”

“现在太子妃本是侧妃之位却成了东宫主母,二殿下屈居庶子之位,走到今日却摸到了至尊之位,岂是幸运二字能解释的?”

“我们家殿下终究得在太子妃手底下过活的。”

“不瞒国公。”

“不仅仅是您,就连奴才这个日日跟在殿下身边的,也是到了今儿个,才看到殿下胸中的韬略和气度。”

“殿下说,只有连奴才都相信他软弱无能,太子妃才会相信他威胁不到二殿下的地位。”

听完。

蓝玉面上露出激动的笑容。

一拍大腿。

“此话在理,这孩子想得比咱周到!”

“原来他不是个蠢蛋,反而聪明极了!”

与此同时,他当然也注意到了另外一点:“等等,允熥的意思是……咱家的大侄女和大外甥孙都是给吕氏那娘们给害的!?”

“该死!该死!”

已故的太子妃常氏、大明皇嫡长孙朱雄煐,与他而言不仅仅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更是可以相互扶持维系家族繁荣的。

说话的同时。

蓝玉“砰”地一声拍桌而起。

周身杀意四起,竟是给马三宝一种面对千军万马的错觉。

马三宝迟疑了一下:“殿下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只是,太子妃这十数年对三殿下明里暗里的打压欺负是真的,到处都是眼线时时盯着我们殿下也是真的。”

“奴才知道国公爷现在生气,不过奴才斗胆请国公爷冷静。”

“此番前来,还有件最重要紧急的事情。”

该说的事情都和蓝玉说开了,马三宝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立刻回归重点。

蓝玉是个气血冲动的武将。

依旧兀自沉浸在怒意和气愤之中,冷声道:“何事?”

马三宝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陛下驾崩了,二殿下去乾清宫了,咱们家殿下也去了,他在乾清宫等您。”

蓝玉神色一滞,面上的杀气和怒意瞬间消散了七八分。

显然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外甥孙这意思是……

要趁着这个机会和朱允炆那小子争一争!

“砰!”

沉默了一瞬后,蓝玉再次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竟是发出了一阵大笑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有勇有谋,隐忍韬光,当机立断,这才是咱大明战神常遇春的外孙!是咱蓝玉的外甥孙!”

蓝玉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仗着自己的赫赫战功,连朱元璋面前都能嚣张三分。

自从朱标薨了,朝中又都在说朱元璋属意于朱允炆,蓝玉这段时间可以说憋屈得不行。

之前没有考虑过朱允熥。

是因为朱允熥太过「软弱无能、木讷蠢笨」,压根成不了事。

现在马三宝三两句话把事情说开了,又早把形势分析了透彻。

这件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告诉他,那张龙椅,咱扶他上去!”

“你先回乾清宫报信,五军都督府这边交给咱,咱准备准备就去!”蓝玉脸上带着痛快嚣张的笑意,拍着胸脯豪爽地道。

马三宝心中一喜:“是!奴才明白!”

顿了顿。

他开口补充道:“对了国公爷,殿下还叮嘱了一事。”

“国公爷知会五军都督府的时候,莫要忘了,锦衣卫拢共两万多号人,他们只听从陛下之令,从蒋指挥使只单独把陛下驾崩的消息传给二殿下来看,陛下大概早就对他们有了交代。”

“此事不可不防。”

蓝玉将收敛了自己嚣张的笑意,冷声道:“那就把锦衣卫千户以上的官员都逮了。”

马三宝微微一笑:“咱们殿下也是这个意思。届时新皇登基,改天换地,若是他们不从,大不了便换个千户、指挥使便是。”

看着面前谈笑风生的小太监。

蓝玉不由得目光一亮。

仿佛透过马三宝,看到了那个连容貌、印象都几乎有些模糊的外甥孙,他挺起了刻意弯下的背,眸中露出藏锋多年的锐利。

其中甚至有几分与老爷子相似的杀伐!

“这小子……”

“藏得是真的深啊!”

蓝玉笑着感慨了一句。

言语之间尽是欣慰之意。

旋即朝大堂门口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来人,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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