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酒花文学网 > 美文同人 > 天方魔谭

天方魔谭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一个一心想要萧然世外的逍遥少年,却总是囿于团团刀光剑影,奋力挣扎,终究逃不开这与生俱来的宿命。扑朔迷离的身世之谜,浩荡无情的天地之劫,手笔阔绰的惊天之局,都等着他一步一步去掀开面纱……天方有魔不知其名翻手避月覆手遮星**********************************************************书友群:6641...

主角:   更新:2023-08-08 06:4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天方魔谭》,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一心想要萧然世外的逍遥少年,却总是囿于团团刀光剑影,奋力挣扎,终究逃不开这与生俱来的宿命。扑朔迷离的身世之谜,浩荡无情的天地之劫,手笔阔绰的惊天之局,都等着他一步一步去掀开面纱……天方有魔不知其名翻手避月覆手遮星**********************************************************书友群:6641...

《天方魔谭》精彩片段


By青涩的黄皮果
*******************************************************************************************
我叫包点,包是包公的包,点是点点的点。目前在燕京苏府里工作,而作为苏府里的在职人员,我倍感自豪,因为苏府有个苏大小姐,燕京理苑教习,燕京第一才女苏焚香。什么?你问理苑教习是干什么的?太阳,你连这都不知道,实在是太落伍了。理苑教习就是......就是...那个...反正是很牛闭很厉害的东东,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今天我特别高兴,因为明天是大小姐比武招亲的日子了。我为此准备了好久,我有信心,明天,等过了明天我就会成为苏家的乘龙快婿。到时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然后酸溜溜的强颜欢笑为我庆祝滴。
命运分割线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你可以叫我路人甲或者旁观乙。我只是一名很普通的下人,每天为生活奔波劳碌着,每天都有着忙不完的事情,任人责骂,吞声忍气,只为那一点少得可怜的工钱。
这世道,生活是如此的艰难,你,是否有着同感?
在夜深人静之时,我常常对月堪叹,天意弄人,命运无常,那天,只因为一时高兴,一不小心就把顺的那瓶客人喝剩的酒给喝掉了,结果......结果等我醒来的时候,相亲大会已经开完了。唉!烂酒误我...
其实,作为苏府的一个家丁下人,我接触到苏家大小姐的机会不少,可惜,这不能说明些什么,也不能改变些什么,命运照着一定的轨迹运行着,我与苏家大小姐擦肩而过,在那匆匆一眸的惊艳间,还来不及回味,她,便已成为人妇。
天意弄人,此情何时休!
常常在寂静的夜晚,独自在苏府门前徘徊,醉眼迷离着空茫的长街,脑海却浮现苏大小姐偎依在一个乞丐怀里,手捧讨饭碗的样子。黯然神伤!
老天或许还是公平的,在我最伤心,最憔悴的时候,让我遇见了她。那个虽身在青楼,却如出水荷莲般纯净的女子,蔚语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充满了迷人的风情,教人毕生难忘,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她了。
之后的每天,我常常流连于登仙楼下,在那街道上徘徊,这一切,只为能见上她几面。
水滴石穿,日久生缘。我坚信这句话,也相信我的真情最终能打动她,那个我暮思夜想的女子。
日子就这么匆匆不语的消逝着。
这天,我打扮了一下。其实,我打不打扮都是这么帅气的,只不过,今天有点特殊,因为今天我终于存够钱了,可以进入那神思已久的青楼找小姐了,哦,不,应该要说风花雪月才对。所以,我特意打扮了一下。
来到那处熟悉的街口,却不想,见到一幕让我心碎了又碎的画面。
“萧君子昨夜入的是语迟的帐幕……”
还是那袭素纱白裙,青丝轻舞,清丽至极。只是,此时我却觉得她如仙子般缥缈,渐渐离我远去...
一刹那,我觉得心里荒凉,可终究分不清是荒还是凉。这次又没戏了。好吧,只要你幸福,就算让我如何孤单,寂寞,我也愿意。
无奈的转身,留下纷分的晶莹,不止一次受伤的心再次支离破碎。



阳春三月,百花渐醒,燕子南回。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从流苏河上翩然掠过,夹杂着丝丝湿意和诗意,宛若深闺处子的纤纤素手,抚过燕京城古老而伟岸的身躯。
在春风的这般挑弄下,燕京便醒了。
生于天朝的都城,天子脚下,燕京城的百姓不事农桑,过着当世最悠然的生活。街头巷口有才子佳人相携踏青赏花、吟诗作画,把酒言欢;也有温雅闲士栽花养鸟、斗虫遛狗,怡然自得;春风中,还有老者在两两对弈,不时因走错棋而在春风中嗟叹不已。
而国泰则民安,民安则不思来日。
燕京城西北城郭之上,有一名鹤发童颜身着灰衣的佝偻老者,手中拿着一只不知存在多少年岁的苍青色斑驳酒葫芦,仰天灌了几口。他浑然不顾沾在他那花白胡须上的酒水,将葫芦倒转过来摇晃几下,轻轻咂嘴,看着葫芦嘴滴落的浊酒,有些意犹未尽。
老者的浑浊目光带着些许醉意,落在那熙攘的人潮之中,复又落到古朴沧桑的城郭之上,他伸出斑驳的手掌抚过历经了千百年风吹雨打同样斑驳的青石,喟叹一声:“我老了,你也老了,只是天还未老哟。”
天空有不知名的黑色飞鸟掠过,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啼鸣,似是对老者的回应。
他忽而抬手指着天,骂道:“好端端的你下劳什子雨?下雨会死人咧!”
恚怒的声音随春风而飘散,弥漫整座城池,淹没在街道胡同喧嚣的人声之中。
碧空之上没有一丝云翳,风和日丽,没有丝毫要下雨的迹象。
老者的话没人听见,就算有人听见也多半会认为他是个疯子。这大好的春光哪里会下雨,下雨又会死哪门子的人?
燕京的百姓蜗居了漫长的一个寒冬,好容易等得春暖花开,正是载歌载舞欢腾热闹的时候。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行人摩肩擦踵,勾栏酒肆里丝竹悠扬顿挫,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姑娘们唱曲儿的声音。
不过要说热闹,哪里都比不过流苏河沿岸柳叶街这一段。这里清早就聚集了大批的青年才俊,好事百姓,要不是有皇城的羽林卫在维持着秩序,涌动的人潮只怕会将人挤进流苏河里。
原来是苏大宰相家的千金苏焚香今日要招亲,这在燕京城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且不说年前刚辞去宰相一职的苏老爷子在朝中依然有着无上的威望,也不说苏家如今的家主苏定文官拜吏部尚书,手眼通天,单单是苏焚香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素有京城第一女之名的苏焚香在燕京城里可谓无人不晓,这第一的名头不单指她的美貌冠绝京华,她在算术上的造诣也是惊才艳艳,教许多才俊都难以望其项背。
十八岁时,苏焚香就被天朝双苑之一的理苑招去作了算术教习,是文理双苑中唯一的一名女教习,也是最年轻的教习。
若谁有幸娶了苏焚香,真是名利双收,从此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柳叶街蜿蜒在流苏河畔,两旁排满了挂着碧绿丝绦的垂柳,对岸便是禁城皇宫,能居住在此间的人家,无一不是封疆大吏、达官显贵之流。
苏家作为燕京豪门,自然也落户在这里。今日苏焚香招亲,苏家特地将登仙楼的三艘大楼船给征来了,泊在流苏河畔,与柳叶街之间用厚实的橡木板相连,手笔阔绰。
由于流苏河此段河道紧挨皇城南边,位置特殊,有着护城河的作用,这里遂成了一段禁河,平日里除了偶尔出游的皇家画舫,鲜有外来船只。如今苏家竟是一口气置来三艘大楼船,其深蒙圣眷,可见一斑。
三艘楼船有如三座小山耸立在杨柳岸边,竟是让岸边众人生出了一股压迫之感。晨曦投在楼船的木阁雕栏之上,在河岸撒下一片阴影。
这楼船可是登仙楼耗费无数财力从天朝南边的船舶之乡清海郡定制而成,不远万里绕道东海运来燕京,不可谓不奢贵。
船楼高五层,耸立的楼阁通体由坚若钢铁的柚木构成,漆成了妖冶的朱红色,勾栏画栋独具匠心,看似相同,却又各有千秋。楼船之上此刻正回荡着悠扬的丝竹之声,有袅袅香烟升起,直与对岸皇宫一比奢华。
眼下不过卯时方罢,辰时未兴,柳叶街却早已挤满了熙熙攘攘的民众。平日里门可罗雀的柳叶街算是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热闹,糟杂的人声直比城西的菜市场还要盛上几分。
“大手笔啊大手笔,苏家不愧是燕京豪阀,连登仙楼的楼船都能征来。快看,羽林卫的稗将竟然亲自在维持秩序,圣上对苏家可谓隆恩浩荡啊。”一名瘦子不停地搓着双手,嘴中啧啧称赞,神色因看到这等大场面而激动不已。
站在他身旁的一名中年文士则是面露鄙夷之色,语气微带嘲讽,道:“苏家向来颇蒙圣眷,这等手笔不足为奇。你可知这楼船上有多少贵人?据说不仅来了两位皇子,就连天院来的使者也在那楼阁之上!”
“天院的使者?”瘦子明显被这个消息唬了一跳,一双鼠眼瞪得老大,语气有些惊疑不定,“可不敢胡说,天院的使者那可是活神仙哩!”
“谁屑与你胡说。”中年文士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一脸震惊的瘦子,目光投到了楼船之上。
温柔如许的晨曦与河岸随着春风轻荡的柳条构成一幅唯美的画面,却是被周遭嗡嗡人声破去了这静好的意境。
“肃静!”便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人群上空炸响,有如一道六月旱雷从九天滚滚落下,掷地有声。
整条街便在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岸边众人立即寻到了声音的出处,只见一名身披黄金甲胄的虬须猛汉手持精钢双锏,立在一处临时搭建在流苏河边的木台之上,凛冽的目光扫过人群,直教那些胆小的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便是羽林卫南城门稗将霍方,他待四野里噤若寒蝉后,便沉默地将双锏拄在地上,双手按在柄端,一双虎目不怒而威,仿佛在警告众人,谁若有异动,立马会被他双锏加身。
随即,一众苏府的家丁鱼贯而出,迅速搬来一些黄梨木椅,在中间在艘楼船的甲板上一一摆好。
便在这时,一名深青锦服的花甲老者来到走到楼船前方甲板中央,对四周众人一一拱手行礼。大多数人识得老者是苏府的大管家,深得苏家老爷子器重,苏家大大小小的事务已由他打理多年。平日里,就是朝中的二品大员见着他,也得尊一声苏管家。
苏管家已是花甲之年,身形微显佝偻,但长年与权贵打交道的他自然养出一股气势,不似官威胜似官威。
“今日适逢我苏家大小姐招亲之喜,老朽在此替老爷子和家主多谢诸位前来观礼。只是老爷子年事已高,不胜劳顿,家主近来又有所不适,就由老朽来主持此番事宜,若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苏管家的话引得众人连连应诺,待人声稍定,他便侧过身子,让出身后几位威严老者,伸手一一引荐:“这位是中书省的李铭书李大人,这位是修国史房于仕房大人,而中间这位便是我天朝理苑的苑长范青山大人。三位大人都是苏府的贵客,今次特来见证我家小姐招亲,我苏府深表铭谢,还请三位贵客上坐。”
“这苏老头父子俩哪里是不适,分明是拉不下脸面来操办这江湖中人才干的招亲之事,非得折腾我这把老骨头。”范青山苍老的脸上神情有些忿然,埋怨了几声。
“苏管家客气了。”李铭书与房于仕年岁与苏管家相差无几,前者不怒自威,后者更显温蔼。二人如同约好一般,同时伸手指向中间的黄梨木椅,看着一袭布衣的范青山,恭谨道:“范先生先请!”
范苑长只比二人稍长几岁,须发微白,粗布衣衫不掩威严,被天朝两位炙手可热的大员尊为先生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稍稍摆手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说罢便径直坐在中央,老目半睁,似在养神。
天朝双苑颇为特殊,虽不入朝廷编制,却是地位尊崇。原因无他,朝中多数官员都曾从学于双苑,就连当今圣上也不例外,范青山贵为理苑之长,确是当得起这般称呼。
燕京民众自是知晓双苑地位尊崇,对李房二人的表现也不以为奇,纷纷露出一副理应如此的神色。
待几人落座后,苏管家再次对众人拱手,形容苍苍的他却是声色朗朗:“我家小姐招亲不是江湖中的比武招亲,也不是以文择婿。诸位皆知我家小姐添为理苑算术教习,今次她便出一道算术题,若有才俊能解出来,不论出身贵贱,只要双方年岁相差不超过三岁,在三位大人与在场诸位的见证下,这门亲事便算定下来了。”
苏管家的话顿时引得河岸沸腾起来,不少青年才俊神色激切,若是能解出那道题,能娶到素有燕京第一女之名的苏焚香不说,更是能成为苏府的乘龙快婿,从此平步青云!
平日里对算术颇有涉猎的人更是满面通红,直勾勾的目光直透楼船而去,似乎要穿透这层层楼阁,看到苏家小姐的绝世容颜。
便在这时,有人问道:“若是同时有几人解出,又当如何抉择?”
苏管家捋了捋并不长的下颚胡须,神色中透露着几分泰然,对自家小姐算术上的造诣,他可是引以为傲的。他轻轻摇了摇头,回道:“我家小姐出的题若是那般好解,那她也枉为理苑教习了。”
这话无疑是给众人泼了一盆凉水,其言外之意溢于言表:苏焚香出的题必是极难。
问话之人不知是真为苏家考虑还是为了博取周遭目光,只听得他继续问道:“如此看来,苏小姐出的题绝非寻常,倘若无人能解呢?”
早已经料到这个问题的苏管家不假思索地答道:“小姐有言在先,若是她出的题无人能解,她便于三年之内不再言婚嫁之事。”
苏管家坚定无比、教人无法生疑的话语似是苏焚香亲口所出,登时引起一阵唏嘘和惋惜之声。
不止是河岸的民众,左右两侧楼船上的人也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啪—”右侧楼船顶层的雅间里,传出一道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响。
粉碎的是一个釉中彩杯,产于潘阳郡青瓷镇,每年只出百套,价值连城,非有身份之人不可得。然而摔碎它的人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可见此人非同一般。
金丝编制的精美头冠,黑底绣金龙的西域蚕丝锦袍,明黄色的腰带上悬挂着龙形玉佩—在天朝能这般穿着的只有三人—当今圣上和他的两个皇子。
眼下这华美青年正是天朝的大皇子李烨,他那白皙而修长的脸上泛起了阵阵青色,一双眼眸有如鹰目,散发着寒光。
“苏焚香……”李烨似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三字,眉目之间满是愤然,“我李烨难道还配不上你?你竟然为了避开我,使出如此招数,真真可恶至极!”
中间的楼船阁楼里,正在对镜梳妆的苏焚香并不知道此时正有人对她恨得咬牙切齿。她静坐在光亮的水银琉璃镜子前,任由丫鬟摆弄着她的发髻。
清晰可辨的镜子里,显露出一张粉黛轻施的绝美鹅蛋小脸,眉如新柳,蜿蜒有致,一对星眸静如秋水,仿佛不为世间万物所动。只见她琼鼻微挺,玉唇轻抿,神色恬静,不可方物。
“小姐,你真美。”豆蔻年华的丫鬟看着镜子中的绝美容颜,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苏焚香淡然一笑,那笑靥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淡雅清新,她轻叹道:“终究是一副皮囊罢了,扫儿,你怎生也和那些男子一般,肤浅得紧。”
被唤做扫儿的丫鬟嘟起嘴,埋怨道:“可是小姐真的很美嘛,扫儿都看不够呢,只是可惜扫儿不是男子,不然定要娶了小姐。”
苏焚香抿嘴笑了笑,没有接话,扫儿忽而停止了梳头的手,神色担忧地说道:“小姐,若是真有人解出了你出的题,你难道真会嫁给他么?”
苏焚香被扫儿问得怔住了,她弄出这一场招亲,确是想逃避大皇子的纠缠。她不想让苏家卷入两个皇子的夺嫡之争,免得日后受到殃及。只是她对自己出的题颇有信心,未曾想过这场招亲会有弄假成真的可能。
缓缓摇了摇头,苏焚香娇眉轻展,抛开刚刚生出的一丝担忧,敷衍道:“若是真有那么个人,他的算术必是极好,我嫁给他又有何不可呢?”
“那你干脆嫁给算术好了。”扫儿对这位痴迷算术的小姐很有些幽怨,轻声嘟囔,“要是解题的人是个乞丐,那你也去嫁好了。”
苏焚香不禁莞尔,对扫儿的话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似乎是为了应验扫儿的话,柳叶街的河岸边果真来了一名乞丐。
那是一名少年,一身灰败的长衫布满了尘土,褴褛不堪,长长的头发宿昔不梳,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少年身段中等,有些消瘦,模样倒是生得俊俏,有些病白的脸上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眉宇间散发出一股不羁的味道。
少年名叫萧然,确实来自城西的乞丐窝子。
重伤苏醒半年以来,萧然还是第一次走出城西堕民窟,记忆尽失的他,看着这周遭繁华世界便觉得充斥着各种新奇热闹。
“哪里来的臭乞丐!”
“臭要饭的怎么跑到城里来了?”
“作死,当心弄脏了我的衣裳!”
眼见一名邋遢乞丐挤了进来,围观的民众无不露出厌恶之色,如今燕京城民一片富足,在城里乞丐已然很鲜见了。
“小爷不是乞丐,是穷书生!”
萧然骂咧咧地反驳着,却没多少人信他,他的话立时引来一片嘘声。
眼珠子转了转,萧然忽而低下头去,惊呼道:“谁的银子掉地上了?”
“我的,我的!”
周遭的人纷纷应和着,低下头,错开身子寻觅银子的踪迹,趁着这个空当,萧然宛如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迅速地钻到人群前头去了。
“小乞丐找死!”
……
发现自己被萧然骗了,众人立时愤骂不止。


萧然一脸淡然的神色,丝毫没有理会身后喋喋不休的呵斥责骂,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逆着从楼船缝隙间投射而来的晨曦,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熙攘的人潮之中,少年褴褛的身影有些醒眼。
他的目光忽而停留在左侧楼船的顶楼上,那儿有一对年轻男女,侧倚栏杆,眺望着中间的楼船,不知在说些什么。隔得远了,但见两人白衣飘飘,气质出尘,看似与周遭世界格格不入。
周遭没人注意到楼阁上的那一对气质出尘的男女,就算看见也没人识得他们,可以萧然的敏捷心思瞬间便猜出了二人的身份,今日他也是为这二人而来。
“天院的使者么?”萧然眼中的一丝戾气一闪而逝,片刻后便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深知天院的人皆是大神通之辈,自己如今尚如蝼蚁,自己虽然不惧,但让对方察觉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萧然转而望向了中间的楼船,方才还满腹仇恨的他心中却是想着那号称京城第一女的苏焚香不知是何模样,若是真有传闻的那般好看,自己倒不妨试上一试。
倚靠着雕栏的白羽尘被萧然盯了一眼,瞬间便有所警觉,他蓦然转过头来,如鹰隼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番,在萧然的身上顿了片刻,随即又收了回来,眉头紧皱。
若是让萧然得知自己那短暂的一瞥也能让对方察觉的话,只怕他的神色不会如现在这般轻松了。此刻他正双手抱胸,眯缝着眼睛,颇为出神地盯着中间楼船的楼阁出口,期盼着苏焚香从那里走出来。
“夜雨,我竟是感知到了一丝杀意,一丝如同来自蝼蚁的杀意。”白羽尘皱着剑眉,颇为惊疑地对身前的白衣女子说道。
女子复姓东方,东方夜雨,人如其名,一袭白纱纤尘不染,如夜雨般孤清漠然,星眸琼鼻,一副绝美的容颜不输苏焚香,更是携着一抹冰霜雪莲般的气息,让人不敢亵渎。
白羽尘的话并未让东方夜雨有所动容,她的神情依然如同万古冰川里傲然绽放的冰莲,半晌后她才淡漠开口:“你是心虚。”
清风自流苏河上拂过,带着丝丝春寒,一如东方夜雨的微凉语气,掠到白羽尘那俊美不凡的脸上。
“夜雨!”白羽尘的脸上隐隐有些怒色,目光复杂地看着东方夜雨,“你还在对我杀死那个老乞丐耿耿于怀?我都说了是失手!就算不是失手那又如何,一个命如蝼蚁的老乞丐,杀了便杀了,谁还能道我白羽尘的不是?”
向前轻踏几步,东方夜雨转过身去,背对着白羽尘,淡漠的话语飘入这燕京的春风中:“乞丐也是人,是人就有活着的权力,虽然你贵为天院使者,却也没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
东方夜雨的神色与她说的话十分不谐,以至于让白羽尘有些错愕,他很是不解,这位面对天下人都冷若冰霜的天院高贵女子何以对一名乞丐如此怜悯。
东方夜雨的目光显得柔和了几分,她不由得忆起年幼时家乡闹饥荒时饿殍遍野的凄惨景象,忆起那个已经饿了三天,却依然将讨来的半个馒头塞到自己嘴里的那个妇人。后来,那妇人便活生生地饿死了。
满胸疑惑的白羽尘自然不知晓东方夜雨的这些凄然往事,他别过头去,继续寻觅那丝弱不可觉的杀意的来处。只是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殷切地看着中间的楼船,无法寻得任何可疑之人。
中间的楼船里,苏焚香身着淡紫罗裙,淡妆轻抹,在丫鬟扫儿的搀挽下莲步款款地离开了阁楼。
“小姐,你真不蒙块面纱么?我可不想让那些臭男人色迷迷地盯着你看呢!”扫儿对苏焚香拒绝自己的提议很是幽怨,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嘟囔。
“看便看了,又不会少了什么去。”
说话间,二人已走出了朱红楼阁,走到了苏管家的身后,对在座的三位见证人盈盈施礼。
苏焚香的出现,登时让堪堪平静的众人再次沸腾了起来,人群如同炸开了锅,纷纷相前移动脚步,只想多靠近美人一分。
“退后,退后!”神勇的羽林卫们一个个将手中长枪横握,将涌动的人潮向后压去。然而美色当前,这些平日里对羽林卫敬畏无比的民众如同打上了鸡血,被长枪推搡回去即刻便又涌了上来。
“果然是倾国倾城呐,若是能娶到她,让我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就你那模样也想娶苏小姐?你折寿折回你娘亲肚子里也是白搭!”
“完了,完了,我害了相思病了,只怕这辈子都医不好了。”

诸如此类的言语不绝于耳,那些平日里轻摇纸扇,吟诗作赋的翩翩公子似乎都变成了斯文禽兽。
萧然的眼睛不大好,所以他一直眯着双眼,直勾勾地打量着苏焚香。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嘴角,发现并没有流出口水后,不禁对自己的定力大赞不已。
“果然绝世大美女也,小爷要泡之!”萧然似是下定了决心,那模样如同一头饿狼觅到一只小羊羔。
“泡之?”萧然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以至于拦在他身前的羽林卫清晰地听到了他的话。只是那羽林卫不知泡字作何解释,一时忍不住问了出来。
见原本严肃无比的羽林卫竟是如此好学,萧然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头,心道自己这说胡话的毛病怎么又犯了。自从苏醒以后,他时不时地吐出一些别人听不懂、只有自己明白的字眼,好生纳闷。
“呃……”萧然当然不敢说出真相,以免被羽林卫当场格杀于此,略微沉吟后,他脸上的酒窝显露出来,认真严肃地解释,“泡,泡影也。佛家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苏小姐于我就如泡影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这羽林卫显然没读过多少书,居然被萧然这狗屁不通的话语糊弄了过去。偏偏他还作出一副深谙其理的模样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有学识的乞丐。”
“我不是乞丐,我只是穷书生而已。”萧然很是不喜乞丐这个称谓,只得给自己冠了一个穷书生的名头。
在二人说话的功夫,苏焚香却是罗裙轻摆,再向前踱了几步,只见她将纤纤素手别在腰侧,微微屈膝,与众人见了一礼。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少书生模样的人立即躬身还礼,连称不敢当。
阁楼里的丝竹声也停了下来,楼船随着微微荡漾的河水轻轻摇晃,岸边的柳树轻展新绿丝绦,恰如苏焚香迎风微荡的三千青丝。
“小女子铭感诸位前来见证这场招亲大会。”苏焚香的话语如同她的人一般,恬淡静美,让人如沐春风,她平静地看着众人,并不如寻常女子那般羞涩,“招亲的规则苏管家已悉数告知,不必再提,今日我出的题是一道九宫题。”
说罢,苏焚香让开了身子,早已准备好的苏府家丁迅速地搭起一个木制支架。支架高两丈有余,支架上方横梁上悬挂着一卷锦帛缝制的卷轴,宽约一丈。
众人早已按捺不住,苏焚香也不再迟疑,伸手握住从支架顶端垂下的一条丝带,轻轻往下一拉。锦帛卷轴顿时被拉了开来,如同一道幕布垂下,展现在众人眼前。
定睛望去,只见那四四方方的白色锦帛上绘制了一个大大的方格,大方格被均分为九格,九个格子又细分为九个小格。如此,锦帛上一共有九九八十一个格子,其中有二十一个格子已被填上了某些数字,这些数字奇偶相杂,看上去毫无章法可循。
熟知九宫格的人早已盯住了锦帛,脑海里飞快地演算着答案,不熟悉的则是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锦帛,又看了看苏焚香,心急如焚。
“九宫图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在那些空白的方格内填上不相重复之数,使得九宫中纵横斜各数相加皆为十五便可。”
苏焚香一句话便道清了规则,随即又补充道:“要解开这道九宫题颇为不易,不过若是时间充裕,自然能解开。因此,此题限定在一个时辰内解开。”
一个时辰!
那些原本颇有自信的才俊们便急了,堪堪生出的头绪也被惊飞,他们急忙折下柳枝,就地演算起来。
“因氏九宫?”萧然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唬了一跳,当他看到锦帛上的九宫图后,情不自禁地说出这么一个名字。他竟有种感觉,这道九宫题他在很久以前就解过,答案如同雕版印刷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可是当他想要去寻觅脑中这缕思绪的源头时,立时感受到了一种针扎般的刺痛。
先将心中的重重疑惑压了下去,萧然将脑海中浮现的答案凭空想象着填入那锦帛上的九宫中,骇然地发现果真符合九宫规则!
萧然登时怔住了。
右侧楼船最高处的阁楼里,大皇子李烨盯着跪在身前的小太监,迫切地问道:“那群人如何说?”
“禀殿下,黄先生说了,这道九宫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还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如今他正带着学生全力演算呢。”
李烨明显对这不够肯定的回应不满意,眉头又皱深了几分。
小太监见主子依然愁眉不展,赶忙安慰道:“殿下放心,黄先生与苏小姐是共事,同为理院算术教习,在算术上的造诣非同一般,自是解得出来的。”
听小太监这么一说,李烨的眉头果然舒展了几分,轻哼一声,沉声自语道:“苏焚香,你跟我玩这招,我倒要看谁笑到最后。”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