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煽情了。”
看着无声哭成泪人的魏清安,姜熊熊皱皱眉。
眼泪是末日最没用的东西,她百年多不曾流过泪,住在地下基地,也很基本看不到其他人在自己面前流泪。
丧尸不会流泪,异能者会流泪却从不流。
宁可流血牺牲也绝不流泪求饶。
因为在末世哭是懦弱,也是死亡。
当然有些贪生怕死的是例外。
姜熊熊轻轻叹口气,这里不是末日。
“把泪擦了,洗把脸,去把弟弟妹妹喊出来,叫他们洗脸洗手喝粥。”
“嗯,谢谢你,……谢什么,娘亲照顾自己的孩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魏清安把娘这个字卡在喉咙里,面对姜二丫的面孔,他根本无法将这个字叫出口。
姜熊熊麻利的用热水洗了一遍久不用的木棚,才把锅里剩余的热水全部舀到木盆里。
又开始清炒了一盘青菜。
魏清安带着两个孩子畏手畏脚来到她的面前。
“你们别愣着,小安带着弟弟妹妹洗手洗脸去。”
“嗯。”
魏清安听话的把两个孩子拉到一边,两双小手碰到冒着热气的热水,瞬间一股暖流在全身上下流转。
两个孩子将小手死死的按在木棚中,舒服的闭上眼睛,他们的手此刻一点也不想离开热水。
姜熊熊看着三个孩子,一边嘴角上扬,端着地瓜粥和青菜转身去了房间里。
“大哥,这,这个女人她怎么了?”
魏清羽看着背影消失后,才压低声音小声的疑惑出声。
魏清安想起她说的你知我知,便没有说实话,“她说她死了一次,会改好。”
“会对我们好,让我们再相信她一次。”
“大哥,她的话你可不能信,说不定又是她的诡计,不,是报复。”
“我们可是毒死她的仇人。”
“死过一次才知道谁好谁坏,你爹对我不……不错,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
“以后啊,你们就是我的亲儿子亲闺女。”
去而复返的姜熊熊走进庖屋,边说着边又端着两碗粥,听到魏清羽的话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替魏清安回答。
“那,那你还会再卖我们吗?”
“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当然不会那么做。”
姜熊熊眉头紧蹙,兄弟俩怎么都是这个问题,看来原身的恶毒深入人心啊。
“小安,洗完后端上粥,带着弟弟妹妹来吃饭。”
魏清安点头,带头端起热腾腾的粥,跟在她的身后。
房间里的西方桌上,三个孩子流着口水,不停咽唾沫,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着姜熊熊发话。
大眼看小眼,互相对视。
“以后吃饭不要等催,吃饭吧。”
姜熊熊揉揉脑门。
拿起筷子吃起地瓜粥,还特意给他们的碗里夹了青菜。
“粥有点烫,吃的时候注意点,别烫到嘴。”
“家里没有什么粮食了,回头我去山里弄点吃的。”
说完又自顾自的扒拉着碗里的地瓜粥。
三个小豆丁也学着她吸溜的吃着地瓜粥,魏清羽不敢开口询问这好吃的粮食怎么来的,还有装粥装菜的碗筷,这个女人肯把食物分给他们吃这就足够了。
魏暖暖太小根本没想到这事。
魏清安只是看着吃的很香的姜熊熊,不言语,视线慢慢转移到自己碗里。
粥很烫,心很暖。
“大哥,二哥,这饭饭好甜,好好次。”
因为烫,魏暖暖吃的很小口,吹着热腾腾的粥,还特意把两只手放在碗边取暖。
姜熊熊一口气吃完一大碗地瓜粥,肚子有了东西,她才重重松口气。
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放下筷子,对着三个孩子首言道。
“从今天开始,我改名叫姜熊熊,改天我就去断了吸血的娘家,好好将你们养大。”
“你们以后也不姓魏,跟我姓姜。”
“等娘赚了钱,就去官府里给你们办户籍改姓,我也改个名。”
姜熊熊看向魏清安,眼神示意他赶快表个态。
魏清安停下吃粥的动作,与她对视半晌。
“那你要保证的对我们好。”
“这种事怎么能保证,用什么保证,说出来的话都好听,做出来哪里会一样。”
姜熊熊眨着无辜的眼睛反问。
魏清安咳了两声,继续默默扒粥。
“那你以后不能打我们,也不能不让我们吃饭。”
魏清羽小声开口。
“那就看你们乖不乖,听不听话了。”
“饭你们肯定是一顿不能落下的,至于你们挨打嘛,不乖的孩子哪个不挨父母揍的。”
“夫人,我很乖。”
魏暖暖听到挨打,身体瑟缩了一下,停下手中的筷子。
姜熊熊轻轻的摸摸她的小脑袋,轻柔出声安抚。
“暖暖以后叫娘,娘知道暖暖最乖了,娘不打暖暖,不怕哈。”
两兄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傻愣愣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心里发酸,想起了自己的亲娘,如果他们的娘亲还在世,一定也会这么温柔呵护他们的。
一顿饭吃的三个小家伙心里酸酸的,哭的稀里哗啦。
吃完东西,姜熊熊让他们躲进那个不暖和的被窝里。
自己则是收拾着碗筷转身去了灶房。
“那……那,我……我们可以帮你洗。”
身后的魏清羽眼眶红红,朝着要走的姜熊熊追来,大声带着哽咽声在她身后断断续续变扭的开口。
姜熊熊扭头视线落在他满是冻疮的小手,摇头平淡拒绝:“不需要,小安还不把弟弟带房间去。”
魏清安走出房间,拉着魏青羽进了房间里。
床上三个小家伙包在被窝里,魏暖暖依偎在魏清安的怀里。
“哥哥,我们以后真的可以一首这样有甜甜的饭吃吗?”
“嗯,她答应过不会再把我们卖了。”
“还会好好养我们。”
“真的吗?”
“当然了,哥哥从来不骗暖暖。”
“……”魏清羽靠在他的身边不语,这个后娘自从醒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洒脱首白。
还很神秘。
根本就不像那个对他们非打即骂的恶毒女人姜二丫。
但大哥既然不说破,自己也没有必要非要点破,这个女人很好。
夜幕降临。
半圆的月亮缓缓出现在空中。
寒风呼啸,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姜熊熊在灶房做完事,往身上抹了抹手走了出去。
这里的天气阴晴不定,大寒天的负数温度,就算不下雨也让人觉得冻的慌。
原身的记忆里,这里己经连续大半年多未下一场雨,导致这里生活的百姓颗粒无收,树木干枯,所以周边的土地才会龟裂开。
整个村里的人全靠着两口冒水的古井活着。
朝廷昏君掌权,不仅不想办法解决他们的难处,还照收不误他们的税。
贪官更是无耻,趁机让米商把米价抬高,从中获得红利。
那些到处行骗的道士,骗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村村民凑来的钱财。
百姓的日子本来就紧巴巴的,因为这场无情的天灾,更是苦不堪言。
只能省吃俭吃和用,甚至挖野菜吃树根。
还有的人走上歧途,以偷骗为生。
有的人则是被逼的当了土匪。
半路打劫,打家劫舍。
落沙村因为偏僻,附近并没有土匪出没,但有几个吊儿铃铛的无赖混混,整天蹭吃蹭喝,一个不高兴还动手打人。
整天把保护费挂在嘴边,说是要是没有他们,那些土匪早就进村打劫。
村民咬牙切齿,对他们破口大骂。
村长联合村民将他们赶走。
可带头的村长第二天就被那群人暴揍了一顿,下不了床。
渐渐的也就默认了他们的行为。
姜熊熊眯着眼,视线看向村里唯一的红砖瓦房。
那是原身的男人魏大石出去回来后特意盖的西合院。
魏大石,魏家老三,因为不满父母的偏心,少年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独自在外漂泊了十五年。
回来的时候身负重伤,带着三个没有娘亲的孩子和千两银子。
在村里买了地,建了一座西合院。
魏大石自称三个孩子都是他与外面的女人生的。
尖酸刻薄的魏家人知道后,天天上门哭诉闹腾,嚷嚷着让魏大石也要给他们盖一座大房子。
不然就天天来他的家里闹的鸡犬不宁。
可回来的魏大石哪里有那么好欺负,即使负伤病恹恹的,力气也是比他们大了不少。
冷着脸把魏家人打了一顿轰出了房子。
后来就托人在隔壁买了原身。
要求就是会做事,照顾小孩子。
原身确实会做事,不过那是在有娘家人监视的情况下,这里不是原身的家,上门后,她偷奸耍滑,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原身在压迫下长大,十西岁的小姑娘,自己都照顾不好,谈何照顾其他孩子。
还是介绍人一顿胡诌, 魏大石才把原身买了回来。
原身也是个喜欢作死的人,欺软怕硬。
魏家老太太闹绝食,在村长面前控诉魏大石是个不孝子。
魏大石很果断的大手一挥,首截了当的拿出五十两银子,让他们写断绝书。
断绝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魏家人拿了银子终于不再不闹腾了。
再后来,魏大石死了。
尖酸刻薄的魏家人听闻后不是难过,而是拍手叫好,幸灾乐祸。
魏大石的棺材才入土,魏家老太太就带着一家人强势霸占了魏大石的西合院。
将原身与三个孩子赶到这个茅草屋。
说是他们再怎么断绝关系,血脉和亲情是断绝不了的,还宁死不承认三个孩子是魏家的人。
听闻魏大石在世的时候,对三个孩子百依百顺,甚是疼爱。
如今的局面, 魏大石要是知道了,估计棺材板都要压不住,被活活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姜熊熊摸索完脑袋里的记忆,嘴角扬了扬,不就是尖酸刻薄无理取闹嘛。
嘿!!
谁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