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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救世:从官场开始

凌游秦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神医救世:从官场开始》,男女主角分别是帷赫,作者“凌游秦艽”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让一个医生横行官场,有没有搞错,是官场没人了吗?”大学毕业,他遵从爷爷的遗愿,回乡为爷爷守孝三年,并且继承了爷爷的小医所。有爷爷的名声,他在村中的日子没有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直到,一些大官突然出现,让他的生活发生了重大变化。自此,他也明白了什么叫医民先医国,为了救更多的人,他义无反顾进入官场,游走在政,军,商三界。他:“我的理想,不过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主角:凌游秦艽   更新:2024-09-03 22: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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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救世:从官场开始》精彩片段


不一会的功夫,饭菜就已经上了桌,凌游说道:“粗茶淡饭,都是些自家种的菜,不过舍妹的厨艺还是可以的,大家可以尝尝。”说完又走进了屋。

秦老拿起筷子:“这可都是绿色食品,健康的很呢。”

大家见秦老已经拿起来筷子,于是自己才拿了起来。几人尝了几口后都纷纷点头,尚远志咽下了嘴里的菜后看了看众人,又将目光落到了院子里刚刚搭设的临时餐桌上坐着的秘书麦晓东说道:“嗯,厨艺不错,比我们省委食堂里的老师傅做的都可口。”

麦晓东听后也附和道:“是啊,而且蔬菜都很新鲜。”

凌游此刻从屋里拿着瓶白酒和几个杯子走了出来,听到刚刚的话笑道:“我和爷爷都不怎么会做饭,所以妹妹还没有灶台高的时候就掌了勺,后来她去余阳市上大学,我每天不说吃糠咽菜也没强多少,这是暑假回来帮我,我才享了几天口福。”

一边说着一边给杯子里倒着酒又说道:“没有什么好酒,都是爷爷生前留下来的,不过有些年份的,口感还行。”倒满一杯后端到了秦老面前:“少喝些没问题的,可以软化血管,对您的血压有些帮助,不过不能贪杯。”

秦老接过了酒朗声笑道:“知我者,小凌也。”然后看着周天冬嗔怪道:“他们啊,总是不让我吸烟喝酒,我活了一辈子了,就这么点爱好,全都给我戒了,这下大夫都发话说能喝酒了,你们没话说了吧。”

周天冬无奈的苦笑,从他当了秦老警卫员的这几年里,每天都受着夹板气,保健局的专家说不能让秦老再吸烟喝酒,可秦老眼睛一瞪,他又说不听,要是喝多了血压高了,保健局的领导和自己的上司又要埋怨自己,所以他每每遇到秦老要喝酒的时候就一个头两个大。

众人笑了笑后,麦晓东也举起手里装着茶水的杯子敬了一下周天冬,用一种“我懂你”的眼神看了看他,他们因为工作职务的原因不能喝酒,所以只是喝了点茶,周天冬见状也提起茶杯示意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因为保卫局身份特殊,他也不便和别人有什么过多的交情,所以也就意思意思。

凌游随后又给顾振林和尚远志倒满了酒,端到了他们面前,他也知道只给他们三位倒酒就可以了,给其他人哪怕倒上了,他们也不方便喝的。

可顾振林和尚远志对凌游这个举动还是很满意的,心道这个小子行,这能和老首长坐一起喝杯酒,那可是以前求都求不来的。

可见凌游自己没给自己倒酒,秦老便问道:“你不喝?”

凌游摆了摆手:“一会还要给您复诊,我就不喝了。”

顾振林便接话道:“那小凌还真的不要喝了,免得一会再诊不准脉。”

随后他便和尚远志一起举杯敬秦老,三人喝了起来。

尚远志开口道:“你说你妹妹在省城读书啊,也是学医吗?”

凌游回道:“是,在江宁医科大学,马上读大三了。”

尚远志惊喜的哦了一声:“咱们江宁医科大学也是全国屈指可数、名列前茅的医学院校,你们兄妹两个还真是不简单啊。”

凌游叹了口气:“小昀天资不比我差的,只不过高考的时候恰好赶上爷爷病逝,所以没有发挥好,要不然就和我是京城首都医学院的同学了。”

秦老有些惊讶:“你原来是京城首都医学院的学生,你的导师是谁啊?”

凌游答道:“江云水院士。”

秦老在脑海里想了想江云水的名字然后疑惑道:“这个名字很熟悉。”

周天冬此刻提醒道:“江院士也是中央保健局的专家,给您检查过身体的。”

“哦,想起来了,不过我记得他不是西医吗?”秦老说道。

凌游点了点头:“我大学时是学西医的。”

秦老听后比了个大拇指:“小小年纪,中西医兼备,云岗村出了你们兄妹两个人才啊。”

顾振林也笑道:“整个云岗村都是卧虎藏龙,尤其还走出了像秦老您这样的猛虎。”

秦老听后哈哈大笑,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听别人拍他马屁,但他一生骁勇,还是很喜欢别人用狮子老虎这样的猛兽还比喻他的。

这个时候,远处亮起了忽明忽暗的灯光,片刻后随着一声急刹,在院门口停下了两辆汽车,一辆小巴,一辆省医院的救护车。

下车后看清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进到院里,领头的一个花白头发的医生在凉亭前站住脚说道:“省保健局副局长陈康泰带领保健局和省医院的医护人员前来报道。”

这时,尚远志看了一眼他们,心道黄花菜都凉了才到,把场面搞得又尴尬了起来,不如不过来了。

但他当着秦老和顾振林的面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说道:“一会秦老吃过饭,再给秦老检查检查吧。”他也琢磨了,来都来了不让他们表现一下也不妥。

几名专家听后,没有敢多说什么,而是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凌游见状,以着本是同根生的想法说道,把仪器搬到屋里吧,屋里有地方。

几名专家说了声好,便把一些仪器设备往屋里搬,从凌游身边走过的时候,保健局副局长陈康泰没有说什么,但向凌游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晚餐结束,秦老便在尚远志和顾振林等人的陪同下进了屋,陈康泰此刻已经将设备仪器都通上电,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尚书记,这次我们带来了一些便携的设备,可以先给秦老大致做一遍检查,等明天回到省里,再给秦老全面的检查一遍。”

还没等尚远志说话,秦老走到了凌游诊桌后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沉着脸说道:“检查就不检查了,在京城每个月都做的,来给我量量血压就行了。”

其实秦老本来连血压都不想量的,可心想人家来都来了,如果自己坚持不做,这些本就无辜的大夫回到省里,又得白白挨些责备,今天身体突然不争气,已经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是再有人因为自己受责,那他更过意不去了。

尚远志看到秦老此刻的态度,也不好再去做什么坚持,既然秦老给了台阶了,那就赶紧下吧。

于是便吩咐道:“给秦老量下血压吧。”

保健局的专家也不敢迟疑,立刻照做,副局长陈康泰亲自拿着血压仪走了过去,片刻后收起设备,对秦老与尚远志说道:“血压现在还是有些高。建议再吃点降压药吧,我们带了。”

而此时凌游走了出来:“不能再吃了,老人家现在的血压就是正常状态。”

陈康泰听后有些皱眉,但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而且刚刚对方也算帮了自己,所以还是很客气的说道:“你是?”

凌游说道:“我是这里的大夫。”

陈康泰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也是大夫,虽然说年轻,但是血压在这摆着呢,明显偏高,他还说是正常,这已经不是年轻的问题了,这不是学艺不精吗?

于是又说道:“高压一百六,已经是明显偏高了,这你应该是懂的啊。”

可凌游此刻必须得制止他们给秦老吃降压药的举动,这不光是为了秦老,也是为了他们这些医生,降压药吃上是会出问题的:“老爷子的情况特殊,不能吃。”

此刻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可秦老却是看着凌游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

“什么特殊?小孩儿,这可不容你胡闹啊。”陈康泰此刻有些不高兴了,心想这个小年轻怎么还纠缠不清了呢。

凌游看了一眼秦老,又看了看众人,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于是说道:“老爷子的颅内有异物压迫,所以才导致血压常年处于一个偏高的状态。”

此话一出,除了秦老,大家都惊诧不已,顾振林紧忙看着凌游说道:“这可不是可以胡闹的事啊,你怎么知道秦老脑里有异物呢。”

“诊脉。”凌游轻描淡写的说道。

其实在秦老昏迷,他给诊脉的时候就已经诊出了秦老颅内有异物的情况,有些人可能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可有一些中医高手,确实能靠诊脉,诊出患者身上所有的问题,甚至比拍X光片都准确,而他在刚刚诊出的时候,也有些差异,于是在给秦老施针头顶百会穴的时候,明显看到了秦老头上有做过开颅手术的痕迹,所以这更加确定了他的诊断结果。

果然,此言一出就得到了质疑,“荒谬!”

陈康泰不相信,不相信诊脉能诊出颅内有异物。

凌游也没辩解什么,而是看向了秦老,众人见状也是看看凌游,又看看秦老。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阵后,秦老哈哈大笑:“小子,这个事除了中央保健局还有我的几个老伙计以外没人知道,如今却被你搞的满屋子都知道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吃惊不已,“难道真如凌游所说?秦老颅内有什么异物存在呢?”

秦老见大家的表情,也觉得这不算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正好现在很有兴致,就给这些后辈们讲讲他们那个时代的艰辛。

于是开口说道:“那还是在我三十几岁当旅长,打日倭的时候,那场战役我旅接到的命令是保卫大部队转移,阻击日倭的追击,坚守了五天五夜,将士死伤大半,可就在第五天夜里,日倭不知道从哪得知了我的位置,派飞机轰炸了我的指挥部,我那次差点命丧当场,多亏我被转移及时,可是脑袋里当时飞进去两块弹片,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幸好军医院有一位苏国的外科医生,他给我抢救了过来,又取出了一块大一些的弹片,但还是有一块不到指甲大的弹片因为医疗条件不足,留在了脑袋里,现在医疗条件好了,不过我的身体不允许我再支撑做这么大的手术了,所以就一直留在了脑袋里,除了血压总是高一些,偶尔头疼以外,没什么大碍。”

大家听完,在惊呼的同时又无不是感到那个时期的先辈们的伟大,确实是,如果没有他们舍生忘死的保家卫国,在侵略主义的枪林弹雨里建造了我们新的祖国,那么哪有如今大家的安居乐业。

顾振林感叹道:“我终于明白军中所有人,都对秦老您敬佩的原因了,虽然我也是经历过战争的军人,可与你们这些老将军以及那些革命先烈们的战争条件相比,要好太多了。”

而尚远志此刻突然问道:“那小凌,你能治吗?”可问完他就后悔说出这句话了,刚刚秦老已经说过他的身体不允许再一次支撑开颅手术了,而且纵使他现在又一次被凌游这个年轻人医术震惊了一次,可也不相信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但出乎意料的是,凌游却思索了一会说道:“颅内的弹片只能依靠手术才能取出,不过将血压维持在正常值上,让老爷子不再头疼还是有办法的。”

此话一出,就连秦老眼睛都亮了起来,是啊,太疼了,他已经被这块弹片折磨了五十年了,常年犯头痛病,严重的时候都可以用头痛欲裂来形容,只不过是他的意志坚韧,才能挺了这么多年,换成别人可能不被疼死也要折磨死了,如今听到有人说,可以让自己的头不再疼,他又岂能淡定。

而此刻秦老的警卫周天冬竞率先问道:“凌大夫,怎么治?”

他之所以这么激动,是他见过太多次秦老头疼的时候了,老爷子要强,从来都不吭上一声,但纵使深秋寒冬的季节时,秦老每次发病,都得疼出一身汗,甚至将身上的衣服都能打透,每每看到,都让他心疼不已。

“这样吧,我今晚就拿出一个药方来,先吃上看看效果吧。”凌游斟酌了片刻说道。

秦老听后大手在桌子上一拍:“好,那就这么定了,这两天我就不走了,就在你这住了,什么时候见了效,我什么时候再走。”

顾振林听后有些为难:“这不妥吧秦老,要不还是去大军区的军医院吧,让小凌跟过去治疗。”

尚远志也说道:“是啊秦老,去省医院也可以,那里的疗养条件总要比这好些。”

其实周天冬也想上前说上一句,哪好都没有回京城好啊,如果在外面再发生一次今天这样的事,他的血压都要撑不住了。

而秦老此刻却大手一挥:“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你们也是,一会该回哪回哪去,一省、一军区的人都在等着你们主持工作呢,我老头子不用你们陪着。”

他们还想再劝,可秦老已经起来转过身佯装看着墙上的锦旗,不理会他们了。

“那好吧秦老。我们回去,把陈局长他们以及医疗设备留在这吧。”尚远志说道。

而秦老头也没回:“都带回去吧,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呢,包括那些仪器设备,我看见那些铁箱子就头疼。”

而顾振林和尚远志见拗不过,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听话照做,收拾一番后,和秦老告了个别,说过两天再来看他,又嘱咐了几遍凌游后众人便乘车离开了云岗村,不过村里的那十名特警和一个警卫班还是留了下来,毕竟这样大家都放心。秦老也没阻止,如果真的让他们把这些警卫人员都撤走的话,估计顾振林和尚远志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与秦老一同睡在院里偏房行军床上的警卫周天冬被一阵嘈杂声吵醒,而睁开眼却发现睡在大床上的秦老已经不在房中,看到这一幕他立刻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起身,当匆匆穿好衣服打开门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了,只见院子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从正堂一直排到小院外。

排队的人听到开门声,也纷纷看了过来,周天冬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急匆匆的往正堂走去,刚进门,就看到秦老饶有兴致的坐在凌游的旁边看凌游为人诊病,身后还站着一名保卫局的警卫,他这才松了口气,和人群客气的说了几声“借过”后走到了秦老身边,看了看手表说道:“才五点半不到啊,你老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秦老小声说道:“凌晨三点多就有来排队的病人啦。”听到这话,周天冬也很吃惊,他没想到来找凌游的患者竟然这么多,“值夜班的警卫怎么搞的,放进来这么多人。”

秦老眼睛一立:“什么话?难道就因为我在这,别人就不能来看病了?我和他们一样,都是来找小凌看病的病人,许我来不许别人来吗,胡闹。”周天冬被训斥的一时语塞只能低头称是。

过了一会,朝阳已经升起,可外面突然出现了吵闹声,大家闻声都侧目看去,秦老也好奇的向外张望着,周天冬拔腿就走了出去,只见一辆豪车停在小院门口,车前一个中年的肥胖男人,穿着花里胡哨的名牌衣服,脖子上手指粗的金链子在日出的阳光下亮的刺眼,身边站着一个漂亮女人正在制止肥胖男人和院中警卫吵嚷的行为。

周天冬走了过去厉声喝道:“怎么了?”

一名警卫见到周天冬,一个立正说道:“这位先生要开车进院,我们拦住了他,他下车就破口大骂上了。”

周天冬往警卫身前又凑了凑,小声问道:“你们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吧。”周天冬也清楚,这毕竟是在人家凌游的医馆,不是京城,他们只是客,没有以客拦客的道理。警卫也小声回道:“我们严格按照规定,只是阻拦,没有动手。”警卫心想,这可能是最憋屈的一回了,要不是早上秦老交代过,放到以前在京城的雾溪山干休基地别墅,别人敢这样对自己破口大骂,早就把他制服在地上,枪顶到头上了。

周天冬清楚自己人没有什么过格的行为后,便沉着脸看向了肥胖男人:“你是干嘛的?”

肥胖男人看到周天冬那副冷峻的表情后嚣张的气焰也低了三分:“我们是看病的。”

周天冬指了指排队的人:“你看看他们谁不是来看病的,院子就这么大,你走几步能累死啊,还必须把车开进来吗,撞到人怎么办?”

肥胖男人一时语塞,他平时嚣张惯了,以为在这个小破村子里,别人都会礼让自己三分,没想到吃了瘪,这时他身边的女人说道:“我女儿病的严重,他也是心急,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能不能让凌大夫给瞧瞧。”

周天冬见这女人说话还算客气,于是问道:“孩子在哪?”

“在车里。”说着女人就赶忙拉开车门,只见豪车后座上保姆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般。

“给孩子抱出来啊。”女人没好气的冲着肥胖男人说道。

肥胖男人这才回过了神:“哦, 哦。”说着将孩子从保姆手里接了出来。

女人看着周天冬又看了看排队的众人说道:“孩子昏睡不醒两三天了,去医院也看过了,没有好转,我们连夜从隔壁省开车赶过来的,能不能行个方便插个队,先让我们看看。”

肥胖男人也没了刚刚嚣张的样子,但还是吵吵嚷嚷的喊道:“是啊,让我女儿先看吧,你们的诊费我全包了都行。”

众人对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都淡淡笑了笑,每个了解的人都心说,凌游看病的诊费才八块钱,不用别人包,自己也能付得起,只不过大家也都看在小孩子可怜份上,便都说道:“先让孩子看吧。”

女人还是很客气的,给大家不停的鞠躬感谢,肥胖男人也说道:“谢了,谢了各位。”

周天冬叹了口气,心中一阵发苦,心想自己现在哪像是个保卫局处长,反而像是个保安队队长,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江宁,却给小诊所做起了维持秩序的工作来了。

“跟我进屋吧。”说着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警卫,意思是没有什么危险吧?其实在刚刚警卫们阻拦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暗暗查验过了,确定他们没有携带什么武器,于是对周天冬点了点头。


周天冬这才带着他们进了屋,屋里排队的人也都侧目看了过来,这时恰好一位病人离席,女人上前和排在下面的一位病人沟通了一下,然后又对着凌游说道:“您就是凌大夫吧,给我女儿先看看吧,都两三天了,总是昏睡不醒,也吃不进东西,偶尔醒过来一会,喂她吃什么吐什么,然后就又昏睡过去,都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凌游招了招手,示意肥胖男人带孩子上前来。

只见小女孩生的可爱漂亮,白白净净的皮肤穿着一身粉嫩嫩的公主裙,此刻正软绵绵的趴在他爸爸的肩膀上,似睡着,又像是喝醉一般,面色红扑扑的。

秦老看着眼前的小孩子觉得可怜见的,于是也紧紧盯着这一幕。

女人先坐到了凌游身边的凳子上,又伸手从肥胖男人手里接过了小女孩,将她抱在怀里。

凌游将小女孩的一只手拿了起来,用另一只手静静品着脉象,片刻后又换了小女孩的另一只手也摸了摸脉象,确认后,他笑着问道:“独生女吧?”

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家里就这一个闺女。”

凌游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肥胖男人,只见这肥胖男人都得有五十几岁的年纪,而女人也就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心道,老年得女惹的祸。

“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公主,宝贝的很吧?”凌游笑道。

没等女人说话,男人便开口道:“那是,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要什么我都给,上最好的幼儿园,吃最好的东西,穿最贵的衣服,必须给我女儿最好的。”

凌游此刻心中苦笑,就是这个最好惹的祸,大家经常看小说和影视作品,看到大户人家的小姐们,总是像个病秧子,柔弱不堪的,而那些个丫鬟们就不这样,可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的,这些大小姐们之所以柔弱病态,就是因为她们大小姐的身份,从而娇生惯养,有句话叫做十指不沾阳春水,故而成疾。

女人此刻焦急的问道:“大夫,您能治吗?是需要扎针还是吃药啊。”肥胖男人也嚷嚷道:“只要能治好,多少钱都行。”

凌游沉吟了片刻,“稍等我一下。”说罢便起身朝后面的厨房走了进去。大家的脸上都写着疑惑,耐心的等着凌游回来,几分钟后,凌游便端着一个碗走了出来,走近大家才看到里面盛着半碗黑乎乎的水。

女人见状直皱眉:“大夫,这是什么啊?”

“哦!中药,伏龙肝。”凌游说着,把碗递给了女人,“喂孩子喝下去吧,喝了就能醒。”

女人将信将疑,又抬头看了看男人,男人看着那半碗黑乎乎的水,挠了挠头,犹豫片刻后说道:“试试吧。”

女人闻了闻味道,眉头皱的更紧了,但孩子一直这样昏睡也不是办法,纵使她心里一万个拒绝给自己白净可爱的女儿喂这种黑水,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医院也去了,仪器也做了,但凡有好转都没必要听老家亲戚介绍后,开几百公里的车跑到这么个小山村里看病。

女人用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脸,小女孩的嘴便张开了个缝隙,肥胖男人也上前帮忙,把碗里的黑水一小勺一小勺的喂了进去,几勺过后,碗里的黑水还没喂完,只见小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女人见状眼泪也掉了下来,可算是有动静了,三天了,每次昏昏沉沉的醒来片刻后就又昏睡过去,连哭声都听不见。

女人一边哄着小女孩,一边连连对凌游说着感谢,肥胖男人也是一把抓住了凌游的手握个不停:“谢谢啊,谢谢了大夫,你可真是我家的恩人啊。”

“无妨,无妨。”凌游一边客气着,一边把手往出抽,这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凌游的手都被握的有些酸麻了。

片刻后小女孩停止了哭泣,嘟着小嘴委委屈屈的说道:“妈妈我饿。”

“好,妈妈这就给你拿吃的,吃蛋糕好吗?”女人关切的问着。

凌游此刻却说道:“村口有一家小饭店,去他家给孩子点一锅土豆牛腩汤喝吧。”

女人疑惑道:“这?有什么讲究吗?”

凌游笑道:“您二位知道为什么女儿会生这样的病吗?”

夫妻两个都是摇头不解,凌游随后佯装嗔怪道:“就是因为太宠着了,认为我有钱,那我的的女儿就要像个小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都得保姆抱着走。”

男人不解道:“这有什么不妥的吗,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五十二岁才有了这么个女儿,我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凌游却严肃道:“这就是最大的不妥,孩子就是被你们捧的太高了,缺了点地气,五行说金木水火土,其实在中医里,人的五脏也对应着五行,肺属金、肝属木、肾属水、心属火、脾属土,金生绚丽,变革香宝、木生茁长,登发升高、水生滋润,寒冻酷冽,火生炎热,燥闷引烦、土生融和,万物绿化,小孩子常年不沾土物,自然脾虚阴寒,而脾主中州与胃相连,脾虚自然胃寒,而且,人亦有五形,喜、怒、悲、忧、恐,而脾正主忧,脾忧自然精神不振,食欲不佳,她又怎么能吃的下东西呢。”

“原来如此。”秦老在一旁听后恍然大悟,“小孩子不能太娇生惯养了,应该多接接地气。”

夫妻两个也大致听明白了,“那用吃点什么药吗,刚刚您给喂的什么什么龙肝要不给我装些吧,以后万一再有这个症状,我好能再熬给孩子喝。”女人说道。

凌游挠了挠头:“呃...那就是个应急之药,药就不用再吃了,只要你按我说的,以后让她多接地气,多和小朋友在地上玩耍,吃些粗粮蔬菜,牛羊肉等食物,这个病不会再犯的。”

“好,我们一定照做,太感谢您了,诊金是多少钱。”女人此刻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八块钱,小昀收一下。”凌游对女人说完后又喊了一声凌昀。

肥胖男人诧异的说道:“诶!八块钱,这也太少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百元钞票,扔到桌子上就带着老婆女儿往外走。

凌游起身说道:“这太多了,您快收回去。”

男人边走便摆手:“我女儿的命不止这个价,您收着吧,而且刚刚我也说了,让我插队,那大家的诊费我就出了。”说着一家三口以及保姆就快步离开了,随着一声车辆启动的声音,几人扬长而去。

凌游无奈的摇了摇头坐了下来,一旁的秦老打趣道:“我也还是觉得我的命不止三十六块钱,我到时也要多付你些诊金。”

凌游苦笑道:“您老就别拿我说笑了。”

秦老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又不解的问道:“那个伏龙肝是什么药啊,你怎么不卖给她们些呢?”

凌游清了清嗓子,凑近秦老一些低声说道:“就是灶心土,我从厨房炉灶下面扣的,如果她们知道了伏龙肝是这东西,定不会给孩子喝的。”

秦老听后哈哈大笑,并用手指了指凌游:“你小子。”


杜衡带着一丝疑惑的表情看向了麦晓东,见麦晓东皱着眉冲自己点了点头,他心道,坏了,这点猫尿喝的,麦晓东都这么提示了,自己怎么才反应过来。云岗村的凌大夫现在整个江宁省有点身份的领导谁不知道啊,那可是治好了中央老首长秦老的大夫,据说秦老还在他家住了好几天呢,就连省委尚书记和大军区的顾大司令都对他抛出过橄榄枝。

“啊,啊,原来是凌大夫啊,失礼失礼。”杜衡虽然内心有些慌乱,但还是故作淡定的说着,心想确实是自己失礼在先啊。

凌游笑了笑:“哪有,今天能见到杜局长,十分荣幸,大家快请坐吧。”

几人坐下后,杜衡便抱怨道:“别提了,刚刚是和大军区的几位军官喝的酒,这些当兵的,太能喝了,我到现在都还晕晕乎乎的。”这句话也是为了隐晦的再解释一下自己刚刚的失礼,意思是我不是故意的,而是喝多了,大家有个见谅。

麦晓东问道:“是军警联合执法的事吧?”

“是啊,这段时间他们也没少出力,所以今天我就摆了桌酒,一来是为了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帮助,二来呢,也是给底下兄弟铺铺路,毕竟是两个部门,合作起来难免有摩擦,底下人双方万一搞出矛盾就不好了。”杜衡喝了口茶说道。

然后又好奇的问了一句:“麦主任,你怎么和凌大夫约到一起了的?”

麦晓东闻言有些尴尬:“呃...我母亲...”

还没等麦晓东说完,凌游抢先说道:“麦主任家的老夫人最近肠胃不是很好,正好我们碰到了,就去给老夫人看了看,幸好没什么大碍。”

麦晓东见凌游为自己解围,于是也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

“要不要紧,我这两天去看看阿姨?”杜衡关切的问道。

麦晓东摇了摇手:“没事的,凌大夫给开了个方子,已经好了,小毛病而已。”

杜衡呵呵一笑:“是啊,凌大夫医术高明,他出手自然是药到病除的。”

说着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进来很高兴借着麦主任的东风认识两位大夫,我先干了,你们随意。”话音刚落,半斤容量的一小壶分酒器里,满满一壶白酒一饮而尽。

薛亚言在一旁看的直咂舌,心道,本认为自己已经够能喝的啦,没想到这杜大局长简直海量啊,刚说了自己喝了三斤酒下来,没想到还能继续,于是也倒满了一壶。

凌游见状也说道:“杜局豪爽,不愧是我们余阳市一千二百多万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守护神,我也干了。”说着举起一壶酒也一饮而尽。

其实在喝酒上,凌游从来没再怕的,自己三岁时,爷爷就拿筷子蘸酒给自己喝,五六岁就能在吃饭的时候陪爷爷喝上一斤了,后来的酒量也是越发大,而且自己本就是一名中医,纵使到量了,给自己扎上一针,瞬间就能解酒,接着再喝,所以在喝酒上,除非自己不想喝了装醉以外,就没人能灌醉自己的。

见两人都干了,麦晓东和薛亚言也端起酒壶喝了下去,麦晓东说道:“凌老弟没想到也是海量。”

几人随后也没有再这么豪饮,而是一杯一杯的推杯换盏,也渐渐熟络了起来,杜衡这时真的有些醉了,说道:“凌老弟,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老哥我能帮得上的地方,尽管打电话。”说着也看到了一边的薛亚言:“哦,还有薛老弟。”虽然他对结交薛亚言没什么兴趣,但毕竟薛亚言是凌游带来的朋友,他也不好厚此薄彼。


于是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薛亚言的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凌游起床,见薛亚言正在做早饭,看到他出来便说道:“起这么早,想着让你再睡会的,就没叫你,我一会得早点走,医院有个早会要开,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凌游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水:“我今天去见一位长辈。”喝了一口后接着说道:“晚上一起吃饭吧。”

薛亚言挑眉笑道:“又是哪位大人物赴宴啊。”

凌游笑道:“这个人物可大,你惹不起,晚上得你请客,要不然她翻了脸,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薛亚言闻言好奇的打趣道:“谁呀,这么大面子,让省委大秘和公安局长都要客气三分的凌神医说话都这么小心翼翼。”

“凌昀。”凌游把杯子放下后说道。

薛亚言听到这个名字连连摆手:“可别,我能不能不和你家的凌大姑娘一起吃饭啊,上次我就说了一句她看着变胖了,她就给我水里下了药,害我拉了一周的肚子,整整瘦了七八斤。”

“活该,女孩的体重不能乱说你不知道吗,难怪你单身。”凌游淬道。

薛亚言却撇了撇嘴:“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凌游却笑道:“今天你好好表现,小昀带女同学去,把握住机会,万一哪个小妹妹不开眼看上了你,你这老大难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一听这话薛亚言瞬间来了精神:“是吗?那今天必须我买单,谁和我抢我和谁急。”

两人吃过早饭,就一起出了门,薛亚言坐公交去上班,而凌游打了一辆车去了余阳市的郊区,来到了一个别墅区后,凌游付钱下了车,在和门口保安打了招呼后,就坐着保安的摆渡车来到了一个独栋别墅门口。

他深呼了口气,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见到门口的凌游后,她激动的拍手笑道:“是小游啊,快进来。”

凌游打了个招呼:“谢阿姨,好久不见。”

谢阿姨把凌游请进门后,给他拿了双拖鞋:“是啊,你上次来还是过年的时候呢,一晃大半年了。”

凌游朝里面看了看:“魏爷爷呢?”

“在楼上书房呢,快上去吧。”

凌游点了点头,便上了楼,此刻书房里坐着一位白胡子老头,正在写着书法,只见笔锋苍劲有力,浑然天成,当听到门外的动静后他问道:“谁来啦?”

凌游走到书房门口笑道:“魏爷爷,是我。”

“是你这猴崽子,怎么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白胡子老头名叫魏书阳,乃是凌游的爷爷凌广白的生前好友,退休前是中央保健局的中医专家,与凌广白是几十年的知己好友。

魏书阳放下手中的毛笔道:“坐吧,自己倒水喝。”

凌游笑着坐了下来:“魏爷爷的书法写得越发好了。”

魏书阳也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字:“有没有比你爷爷写的好。”

凌游尴尬的笑了笑:“魏爷爷,您这不是给我高考呢吗?”

“这个老家伙都死了,你就不能可活着的奉承奉承吗?”魏书阳气的捋了捋胡子。

凌游听后也不生气,这要是别人,张口就这样说自己爷爷,他可能早就恼了,可魏书阳与自己爷爷的关系,非同一般,生前两个老顽童就各自嘴上不饶人,他都已经习惯了。

但凌游还是笑道:“你们两个人的字,各有各的风格,我爷爷的字里更多的是大道化简,而您的字里却包罗万象,没法放到一起评价的。”


魏书阳撇了撇嘴笑道:“滑头。”但是接着又叹了口气:“哎...这个老家伙就是脾气太暴躁,个性太强烈,一辈子都受不得一点委屈,把面子看的比命都重,要不然也不会落个那样的下场。”然后又一指凌游:“你呀,都是被他带的,太有个性,认死理,再这样下去,我真怕你步了他的后尘。”

凌游低头说道:“我爷爷认为那样的人生值得,那便是他最好的归宿了,至于我,也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人总要为了点什么活着不是吗。”

魏书阳喝了口茶,哼道:“他活了一辈子,临老临老选择退隐,那是他的选择,可你年纪轻轻的,又有如此天资,不应该埋没在那小山村里的。”

凌游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魏书阳总是觉得爷爷的选择是错误的,尤其是为自己的事,两个人曾经没少争吵,可双方都有自己的道理,各执一词,凌游也并不觉得谁说的不对,他也很纠结,所以更多的是回避此事。

但要是说起凌广白和魏书阳,那就得从他们年轻时说起了,这其中也包含着凌游的身世。

凌广白本不姓凌,而是姓林名原,与魏书阳在革命时期就是好友,中央保健局刚成立不久,就成了第一批专家,可就在一位老首长重病的时候,凌广白拿出的方案被采纳,但当时局里的一个领导,觉得下药太猛,就擅自减了药量,最终导致那名老首长没有得到救治便病故了,可那名领导怕自己受批评,就把一切的事情都推到了凌广白的身上,让他背了个一个大处分,并且要求他在全局的会议上公开检讨,脾气暴躁的凌广白哪能受这委屈,一气之下离开了保健局,做起了云游四方的游医,也正是在做游医的路上,捡到了襁褓中的凌游,他年轻时结过一次婚,可妻子在抗战中不幸身亡,凌广白是个重感情的人,也没再续弦,当捡到凌游的时候,他觉得是上天给他留了个后,便收养了这个孙子,打算把一身医术都传给凌游,也包括他祖传的“林九针”。

但有了孙子,也能继续再走下去了,就留在了扶风县的云岗村落了脚,开了一个小医馆:三七堂!

而凌昀,是他上山采药的时候,当时四岁的凌游发现的襁褓女婴,凌广白随即也将这女孩收留,认了孙女,并也传授她医术,不可思议的是,这一男一女两个弃婴,在医术的学习上一个比一个的有天赋,这也是让他晚年得十几年里最欣慰的时光,魏书阳在退休后,得知了凌广白的隐退之处,便也来到了江宁省养老,从而也把凌游和凌昀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孙女般对待。

可相比凌广白不同的是,魏书阳觉得凌游兄妹天资卓绝,应该去走到更高的舞台,做更大的事情,而凌广白却因为自己曾经的遭遇,只希望这兄妹两个安稳一生,不受世俗的迫害,用自己的医术救治更多的人就好,所以两个人也没少为了此事争吵。

魏书阳沉默片刻又问道:“听说,你救了秦卫山?”

凌游听后回道:“恰巧遇到,不是什么大病。”

“这是个难得的机遇,你要把握住。”魏书阳说道。

见凌游没有说话,魏书阳又叹了口气:“你爷爷是个医痴,他这辈子只醉心在医术和草药身上,尤其后半辈子,已经与社会和时代脱了节,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有更远的路要走,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救一个人只是小善,而用你的所学能救一方人,才是大善。”


说着点燃了手里的烟,吐出一个烟圈后,他思忖了几秒钟后问道:“最近秦老的血压状况,恢复的怎么样了?”

尚远志其实话里的意思是,你这段时间和秦老联系了吗?但他却不能问的那么直白,于是婉转了一下。

凌游也听出来尚远志话里有话,但他还是如实说道:“老爷子的身份非同一般,我也不好叨扰他老人家。”

尚远志皱了皱眉,心道别人有这样的机会,都使出吃奶劲巴结,你可倒好,难道连个电话都没给秦老打吗?

“你既然作为秦老此次生病的大夫,理应对病人负责到底嘛,偶尔询问一下病情和恢复情况,是正常的,不要因为秦老的身份就区别对待,你不是也说,对待病人要一视同仁不是嘛。”尚远志打算敲打敲打凌游。

凌游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但他并不想做别人的枪,人家装上自己就得打出去,所以也没给尚远志一个正面的回应,接话道:“老爷子的身体,周处长有与我交代的。”

尚远志见凌游不提秦老,反而将话头引到了周天冬那里,也就不继续深说了,自己的意思他想凌游应该会明白。

尚远志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见该说的话也都提点清楚了,就通知了麦晓东送送凌游。

两人走出省委大院,麦晓东说道:“凌老弟什么时候回去?”

凌游答道:“在余阳也没什么事了,这两天就要回去了。”

麦晓东在凌游的肩膀上拍了拍:“离开前,务必要给我来个电话,我找人送你。”

凌游摆手道:“不用麻烦了麦大哥。”

麦晓东一板脸:“诶,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这点小事还谈什么麻不麻烦的。”

凌游摇头笑了笑:“好,我离开前肯定找你,请你喝酒。”

麦晓东哈哈一笑:“那感情好,昨天没有尽兴,到时候我肯定给你喝趴下。”

两人又玩笑了两句,见有出租车过来,也就挥手告别了。

其实麦晓东本想今天再请凌游吃次饭的,毕竟凌游就在余阳这几天,想把关系再处的牢靠些,但今天自己老板还有两个会要开,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索性也就没提,所以才定到凌游离开的时候两人再聚一聚。

一转眼就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薛亚言也快要下班了,于是凌游就来到了省医院。

大医院的情景都是大同小异,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人山人海的,场面完全不输给大型商场的人数,只不过医院里的人,都情愿把钱花在商场,也没有人想把自己的血汗钱花在这里,但偏偏讽刺的是,缴费窗口的队伍,依旧排的老长,有多少人此刻包里装着的,是自己一生的积蓄,但马上为了自己或者家人的健康,当排到自己的时候,就要拱手他人了。

凌游乘电梯上了大楼的七楼,来到薛亚言办公室却没见到人,于是就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接通,那头的薛亚言就急切的说道:“老凌我在急诊呢,忙完联系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凌游被搞得有些发懵,什么情况,自己还一句话没说呢。

但他听对方的语气很急,难免有些担忧,想着自己左右在他办公室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去看看。

江宁省医院他来过几次,大概也都知道位置,所以很快就到了急诊大楼,刚上到二楼,就听见走廊里吵吵嚷嚷的,仔细一看,一群医患家属将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围在了中间,薛亚言也正在其中,耐心的和这些人解释着什么,看到这个情形,凌游不禁皱眉,于是便快步走了过去。


刚走近便听清了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听一个瘦高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大声喊着:“你们都是些什么医生,我儿子送来这么久了,就给这么晾着,快半个小时了,你们医院安得什么心?”

而这时一名急诊医生解释道:“我们现在医生实在有限,刚刚又送来两伙车祸的患者,根据从重处理的原则,就先让您儿子等一等,你们别着急嘛。”

而另一个壮汉家属一脸的络腮胡子,吵吵嚷嚷的骂道:“他娘的,从重处理,那就不讲先来后到了?我侄子的胳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医院我都给你们砸了,信不信?”

说到这,凌游才侧目看了过去,角落的长椅上确实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嚎啕大哭着,左臂无力的耷拉在椅子上,而那名女人应该就是孩子的母亲,此时也心疼的掉着眼泪。

这时那名医生急的满头大汗,在急诊总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可今天这个小男孩的家属来的太多了,而且各个凶神恶煞,连解释都不听,于是就焦急的说道 :“这样吧,先带孩子先去拍个片子。”

“拍片子,等片子出来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就治。”那壮汉怒目圆睁的对着那名医生吼道。

那医生身高不高,又很瘦小,哪经得起这样的吓唬,说话都有些哆嗦了:“那...那...那你想怎么样嘛?不拍X光片,我也不清楚孩子的详细情况,没办法治啊。”

那孩子的父亲也不是善茬:“要你们医生是干嘛吃的?不拍仪器就不能治病了是吗?现在就治。”

凌游看着现场的情况,简直嘈杂极了,这边小孩的家属将医生们都围住了,而那边还有好几个车祸的患者,重症的已经送进了手术室,而轻症的却在临时病床上疼的嗷嗷叫。

小孩的家属太多了,而医院的保安就那么几名,根本制止不住现在的情况,简直有些失控,薛亚言见这个情形,对着外围的保安喊道:“报警,快先报警。”

而此话不说还好,刚一出口,小孩的家属瞬间急了:“报警?就是报警你们也得把我家小孩治好。”

“奶奶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信不信把你腿打折了。”那壮汉也恐吓道。

凌游此刻也觉得这些家属也真的有些无理取闹了,你们把医生围起来,谁给你家小孩看病呢,光顾着耍自己的威风了,反而本末倒置,忘了自己来医院是干嘛的啦。

但也趁着这时,没有人理会一旁长椅上的孩子,于是凌游就走了过去。

“您好,我也是一名大夫,能和我说说,孩子是怎么受的伤吗?”凌游走到女人和小孩的身边,对小孩妈妈询问道。

小孩妈妈闻言停住了哭泣,但脸上还挂着几颗清泪,与那几人不同,妈妈肯定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孩子,见有大夫问病情,她也没什么多想的,于是回答道:“在家里玩的时候,从二楼掉了下来,手臂磕到了一楼的茶几上,大夫,这是骨折了吗?”

凌游听完,又看了看小孩的皮肤上,确实除了胳膊以外,还有几处淤青,显然是摔的,家里如果是别墅或者复式洋房的话,有的栏杆安装的低,或者栏杆之间缝隙较大的话,是会发生小孩子掉落的危险。

凌游又问道:“我方便摸一下孩子的胳膊吗?”


凌游用拳头在薛亚言肩膀处一砸:“要不然也是你请客。”随后没有理会其他人,事了拂衣去,抬脚便走了。

薛亚言此刻见小孩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也就扳回了自己主场的态度,板着脸又指责了这些家属几句,然后又告诉急诊大夫去给小孩子拍X光片。

几分钟后,吵嚷的人群也随即散了,薛亚言又指挥了一会现场的情况,毕竟还有两伙刚送来的车祸患者和新来的几名其他急病患者呢。

就在一切妥当,恢复了正常秩序后,薛亚言刚要回自己办公室,那名急诊的骨科大夫带着一张X光片走了过来,还没等站稳就说道:“薛助理,你那位同学是什么来头啊,你看这片子。”

薛亚言接了过来对着头顶的灯光看了看,那名大夫接着说道:“脱臼的骨头接的严丝合缝,就连骨裂的地方都被接的如此吻合,后续咱们就只需要给做康复治疗就行了。”

见这位大夫这么说,薛亚言也昂首骄傲道:“哎,意料之中,没什么可惊讶的,他的本事我还是有数的。”

那名大夫笑道:“这样的高手,薛助理不和院领导申请申请,聘到我们这来工作吗?”

薛亚言瞬间无言以对,心道,那是我能说了算的吗,从他大学毕业到现在,想留他凌游的医院还少吗,谁留的住他啦?

于是也便打了句哈哈:“啊,再说再说,你先忙去吧。”

薛亚言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凌游正拿着一本他书架上的医书翻着。

“老凌啊老凌,又给我长脸啦。”薛亚言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用手指了指凌游笑道。

凌游将书放下,又看了看手表说道:“我给小昀打过电话了,她们已经出发了,我们也走吧。”

薛亚言刚脱下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你们兄妹俩是多着急宰我一顿啊。”

凌游笑了笑,朝门外走了出去:“少废话,今天好好让你出出血。”

薛亚言也赶紧跟上,两人一道出了医院。

打了一辆车,去了凌昀电话里说的一家饭店,刚到门口下车,薛亚言张大嘴巴看向了眼前金碧辉煌的欧式建筑,写着维曼克国际酒店牌子的大楼说道:“你们还真瞧得起我那点工资。”

凌游笑着将胳膊搭在了薛亚言的肩膀上说道:“我们兄妹俩还没打算把你那点老婆本都吃光了。”说着用手一指维曼克酒店左边的一家“余阳特色烧烤”的门店:“小昀选的是这。”

薛亚言瞬间呼出来一口气:“吓死我了,快走,今天随便点啊。”

“那点出息。”凌游摇头笑道。

刚刚进到烧烤店屋里,就看到了凌昀和她的两个女同学梦梦和诗雨在有说有笑的坐在离门不远的座位上。

因为她们的方向正对着门,所以在那个叫梦梦的女孩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刚刚进屋的凌游和薛亚言两人。

“你哥来了。”梦梦说道。

凌昀两人听到也抬起了头,凌昀站了起来摇手道:“哥,在这。”

凌游两人看到她们后就走了过去:“点菜了吗?”

凌昀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看着薛亚言说道:“请客的还没来呢,我们哪能先点菜呢。”

薛亚言一脸苦笑:“姑奶奶,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

凌游知道自己的妹妹只有在自己面前是个温顺的小猫,而在其他人面前可是古灵精怪的很,于是用食指一点凌昀的额头说道:“好好和你亚言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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