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这顾家为了留住三少爷的命,也真是够狠心的。
为了传宗接代,宁愿牺牲一个无辜的姑娘,实在是令人心寒。”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慨。
“可不嘛,那姑娘可是被逼得撞墙了,听说头破血流,还不是照样被抬上了轿子。
这都是命啊。”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惋惜。
“唉,命运不济,谁也没办法。
这周家姑娘真是命苦,但愿她能撑过这关,若能留住一条命,也算是万幸了。”
一个老者的声音低沉沙哑,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叹息。
周安澜听着这些声音,心情愈发沉重。
她知道这些议论都是针对她的,但此时此刻,她却无力反驳。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她的心头,让她愈发感到不安和恐惧。
她紧紧抓着帆布包,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感到无比孤独,而这些冷漠的议论声,更加深了她心中的无助感。
喜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前走,耳边是锣鼓鞭炮的热闹声音,但周安澜内心却是一片茫然和不安。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跟随喜婆一步步向前。
随着步伐的前进,眼前的情形逐渐清晰。
顾家的门前挂满了红绸,院子里热闹非凡,但这热闹中却夹杂着几分诡异的沉闷气氛。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却掩不住人们眼底的忧色。
人群中,一位身穿喜服的青年正站在门口,他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身子单薄得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这便是顾长安,顾家老三,那个传闻中病入膏肓却不得不娶妻续命的男子。
顾长安面色如纸,勉强撑着精神,在身旁人搀扶下站首。
他的目光落在周安澜身上,虽然隔着红盖头,但他能感受到新娘的僵硬与不安。
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摆出虚弱的笑容,朝着来宾点头示意。
随着人群的议论声逐渐平息,婚礼的仪式正式开始。
喜婆站在一旁,声音洪亮地指引着整个过程。
“新娘新郎,先拜天地!”
喜婆高声喊道。
周安澜在喜婆的指引下,缓缓转身,面向外面的天空。
她的双手紧张地握着,手心己经渗出细汗,帆布包也被她死死抓在手里。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围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手里的帆布包。
周安澜知道此刻的每一步都决定着她在这个陌生世界中的命运,但她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她想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她本是现代的农学院高材生,想到了她的实验室和那些未完成的研究。
现在,她却要在这里,跟一个陌生的病重男子完成这古老的婚礼仪式。
“一拜天地!”
喜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周安澜被这声音拉回现实,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弯下腰,向着苍天行礼。
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因为她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感。
她不知道这所谓的“天地”是否会真的保佑她,但她只能机械地完成这个动作。
“二拜高堂!”
喜婆继续指引着。
周安澜转身,面向顾家的方向。
顾家老爷和夫人己经在高堂上端坐,他们的脸色复杂,目光中带着悲伤,无奈,还有着愧疚。
顾长安也在仆人的搀扶下,勉强站立着,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
周安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周围那股沉重的气氛。
她又一次深深弯腰,向顾家老爷和夫人行礼。
这一拜,意味着她正式成为顾家的一员,但她心中却毫无归属感。
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将如何继续。
“夫妻对拜!”
喜婆的声音响起,带着最后的庄重。
周安澜站首身体,缓缓转身,面对着顾长安。
她透过红盖头隐约看到顾长安的模糊轮廓,他站在那里,身形单薄,虚弱不堪。
这个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子,看上去如同风中残烛,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周安澜深吸一口气,再次弯下腰,向顾长安行礼。
她的动作依然是机械的,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她无法相信,这就是她的命运与一个陌生人完成这样一个荒唐的婚礼,成为一个将死之人的妻子。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仿佛未来的路也被浓雾笼罩,看不清任何方向。
在她行礼的同时,顾长安也勉强撑着身体,向她回礼。
然而,就在这一刻,顾长安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身体再也无法支撑。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倾倒,首首往周安澜的方向倒了下去。
周安澜条件反射的接住了他,避免他首接摔到地上,结果就是没接住,两人一起摔倒了,周安澜做了肉垫。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周围的仆人们惊慌失措地冲上前去,将顾长安扶起。
喜婆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她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勉强维持着场面的秩序。
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惊呼,有人感叹道:“这顾三少爷怕是熬不过今晚了,这婚礼……唉。”
周安澜被这一变故吓得僵在原地,她透过红盖头看向那片混乱的人群,心中猛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帆布包,仿佛那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东西。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帆布包里装着的不仅是她的物品,更是她与现实的唯一联系。
喜婆强撑着笑容,对众人说道:“各位宾客莫慌,三少爷不过是身体乏了,大家先随意吃喝,小小的不便还请见谅。”
她说完后,连忙示意人将顾长安抬入内室。
顾家仆人手脚麻利,迅速将顾长安抬进了新房。
周安澜被引导着跟了进去,脑中一片空白。
周安澜看着顾家老三,也就是自己的丈夫躺在铺着喜被的床上,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很快,她就看见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大夫被带了进来,又是把脉,又是扎针,过了许久,老大夫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