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巷的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叫季绾的女人是个疯子。对门曾阿姨对自己儿子说:“晚上少出去,对门那个季绾就喜欢这个点去公园。”是的,她的话一点也没错。季绾喜欢在凌晨十二点去槐花巷附近的公园里面去玩健身器材。大人们觉得枯燥无味的东西,她却和个小孩子一样喜爱的不得了。不过她不是一个人,纪屿总是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她,也不和她说话。那时的他们还并不是情侣,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算个邻居。纪屿前不久与继母搬到了她家楼下。由于一场乌龙,他们俩结识。那天是晴,风很大,沿海城市总有台风随时会来的风险。妖风阵阵,强劲的风力将长满了巷子的白栀花花瓣席卷着,阳台外晒着的衣架也在嘎吱作响,看着像世界末日。有时候人取名真是毫无厘头,就像老婆饼里没老婆,槐花巷里也没槐花。但有一巷子的白栀。幸好不是玫瑰花啥的。季绾想。因为她最讨厌鲜艳的颜色。可纪屿,在她心中,就是暖色,像能包裹万千事物的阳。有时候人也真奇怪,总说自己讨厌什么,却似乎总有个例外。‘例外’的出场方式总是特别的。在一个挺好又好像不太好的天气,十六岁的纪屿搬进了她公寓楼下。彼时的季绾十七岁,留了一级,高二。对她来说,那是无比风和日丽的美好一天,因为爸妈请的保姆要外出一整天。她兴致勃勃的拿起小刀开始在左手小臂上割下一条又一条血口。神色贪婪的享受着蔓延而来的痛感。“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响着。没有人喜欢正上头时被打扰,季绾也不赖。“叮咚。叮咚。叮咚。”……门铃第二十三次响起时,她最终还是受不了,将门打开。十七岁的纪屿棱角分明,己经帅到惨无人寰的地步,典型的剑眉星目,窄深开扇的双眼皮,眼型狭长。他笑着,嘴角的梨涡明显,带着上扬的小虎牙。季绾不吃这一套,眼睛一眯,瞥见他手中只捏了一点的bro。粉色的,有小狗图案。是她的无疑。这人是个变态。想着,她伸手就要去抢。少年灵活的一躲,巧妙的避开了她,梨涡笑的更深。这个世界有没有王法?变态还敢公然调戏她?季绾有点恼,拿起手机就要报警。“等等——”他制止了她。季绾放下手机,抱胸仔细端倪着他,想看看他到底安的什么心。“那个你好,我叫纪屿,岛屿的屿,今天刚刚搬到你家楼下。在阳台意外发现了这个,应该是刮风不小心掉的。”少年挠了挠头,将手中的bro不好意思递给了她,脸庞一片霞红。季绾接过,没道谢,只是淡淡开口:“我家楼下那套公寓死过人,死状挺惨的。”对于她来说,把这个信息告诉他就算是还了人情了。哪知男孩笑了笑,“我知道,但是很便宜,给了我和阿姨在舟城一个安家的地方。”正常人听到这番话下意识都会觉得,面前这个男孩好可怜。而季绾想的是,他原来早就知道了。她还是欠他一个人情。季绾皱眉,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尽管她是疯子,但疯子也有疯子的底线。“那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有幸相识。”纪屿笑着,向她伸去友好的手。他要和她握手?那可不行。她也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季绾没理他的手,看着他说:“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困难来问我吧,我能帮就帮。”没等少年反应过来,她又开口道:“记住只能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来找我。”那时保姆才不在,她也有机会溜出去。外面的风更大了,刚刚晴朗的天被乌云所遮盖。季绾望了望天,思忖到,或许今天她会提前回来。“那个……你的手没事吧?”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他正神情紧张的看着她刚刚被割的左手。季绾收回视线,发现今天似乎割猛了,小臂上的血正止不住的往外滴。被她看到了就不好了。她说:“我没事,你快回去吧。”说完,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就冷漠的关上了门。纪屿看着这扇按了好几分钟才开的门,有些发懵。他的新邻居,是位长相极美但是脾气不太好的女孩。似乎还有暴力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