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微寒,秋色渐浓,星月摇曳,分外醉人。
不远处,徐徐走来两个身影。
一个太监,一个丞相。
只见那丞相一袭白底蓝边的衣袍,长发半散着随风轻飘,他生得面容俊美,凤眸柔和又透着清冷,步履优雅,皎皎月光下,宛如天上谪仙踏月而来。
“林大人,老奴送您去大厅?”
太子宫中的太监问。
“不必了李公公,我有些累了,还是回府歇息较好。”
林濯淡笑着拒绝。
谈话间,不远处的房中隐隐传出几声娇软的嘤咛。
李太监看了那一眼,又转过头讪讪笑道:“是刚从边关回来受封的应将军与一个舞姬,林大人不必在意。”
“想来春季己经过了许久了。”
林濯眸色冷若冰霜,却还是不失礼貌的回了句。
守边将士刚受封就急不可耐,能成什么气候?!
把国家安危交给这种人,真是……正当他们经过房门,忽的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哭着从房中冲出,又听房中传来几声怒喝:“滚回你的乐坊!”
李太监惋惜的摇摇头,这可是头牌啊,这都不满意?
还能有谁入得了这将军的眼?
转头对林濯说到:“怕是没伺候好,耐不住那粗鄙之人的……”林濯没有回话,他被舞姬撞到了左臂,蹙着眉,现在那衣袖上一股脂粉味,不好闻。
“林大人?”
李公公见人定住脚步,又叫了声。
林濯抬眸,却恰恰与屋内人对视上。
那双眸子中染着戏谑的笑意,有些灼人,却又透着偏执,细看,又有着几分深不可测。
“林、大、人?”
应灼渊一字一顿地唤了声,勾着尾音,又酥又撩的,再加上他那双眼尾上翘的凤眸,好不醉人。
“应将军唤我何事?”林濯收回目光,微微颔首。
“在下听闻,林大人对诗词颇有见解,想讨教一番。”
应灼渊笑得人畜无害,在林濯眼里像极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略知一二。”
林濯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淡淡回了句。
可他总觉得这应将军笑起来的模样,好熟悉……“烦请林大人进屋。”
应灼渊笑着道,转头看向李公公时,却没了笑,“李公公也该回去和太子那边复命了吧?
应某就不留了。”
李公公讪讪一笑,退到暗处,待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确定人走后,应灼渊不顾松散的衣袍,起身走到门边,倚在门框上。
月华如水,而此时,应灼渊眸中只有一人,秀挺如柳,明朗如月,再容不下别的色彩。
那是他苦苦找寻多年的阿濯,他的兄长。
“林大人可知应某的名?”
应灼渊开口,笑着,眸中缀满星光。
“不知。”
林濯淡淡回应,神色如常,殊不知眼前人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惊诧不己:“在下全名——应灼渊。
林大人可记好了?”
应灼渊笑着,话语顿了下,目光又转向空中圆月,幽幽道,“春柳濯濯,临渊而生,日灼渊澈,水泛银波……”林濯凤眸微怔,对上他惆怅悠远的目光,喉间哽咽:“雾浓无影,孤鸿击水,唯见一人,披星戴月,是君否?
……”应灼渊闷笑几声,眸中竟是有些湿润,他张了张嘴,有些哑。
“再逢,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