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立即起身迎接:“儿臣……”没等他行礼,隆丰帝一挥手:“不必多礼。”
隆丰帝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赵院正身上:“你当着朕的面给太子诊个脉,朕倒是好奇太子到底有没有中毒。”
“微,微臣遵命。”
赵院正起身要去给太子重新诊脉,结果双腿发软,首接摔了个狗吃屎。
他也不敢喊痛,一时间站不起来。
索性手脚并用爬到太子身边去。
模样狼狈又滑稽。
周安宁冷冷看着,前世,就是赵院正给堂兄下毒。
不然,堂兄武艺高强,绝不会在六皇子逼宫时轻易丧命。
赵院正与沈家牵扯极为隐秘,他的外室子娶了沈家旁支的庶女。
通过这层姻亲关系赵院正暗暗从沈家拿了不少好处。
再是隐秘的事情都经不起调查,只要父皇调查下去,赵院正那点破事绝对能查出来。
到时候六皇子会不会受到牵连不确定,但沈家绝对逃不掉。
“哼!”
便在此刻,忽然听得一声冷哼。
刘大夫脸上的委屈还没散,小声嘀咕:“你倒是继续挤兑我啊!”
他的那声冷哼和说话声音都很小,但殿中安静无比,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刘大夫一个激灵,背脊发寒,赶紧跪了下来。
说话结结巴巴:“草草草民,冒冒冒犯……”隆丰帝淡淡的挥手:“起来吧。”
刘大夫长出口气,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开口了!
隆丰帝和德贵妃以及皇子公主们落座,几个大夫们站都不知道该站在哪儿,小词上前安静的领着他们在一边站好。
赵院正手指搭在太子脉上,半晌都没有结果。
也没人催促他,太子问道:“父皇和母妃怎么过来了?”
司明月心疼又不满:“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准备瞒着不说吗?”
“儿臣是想查清楚原由后再禀告父皇和母妃。”
他看向周安宁:“你这丫头,我说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对,却转头就告诉了父皇母妃。”
隆丰帝沉着脸:“你还好意思说你妹妹,毒害储君这样大的事情,岂是你能自行处置的?”
“你将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吗?”
殿中的宫人吓得都跪了下来。
帝王这样质问储君,是不是有废太子的意思啊?
但是太子一点恐惧的意思都没有,先乖乖认了个错:“父皇,儿臣错了。”
然后他又狡辩道:“儿臣也是怕您伤心。”
父皇调查起来必然要牵连六皇子,那也是父皇的儿子,可不得伤心吗。
周安宁淡淡插嘴:“恐怕赵院正就是知道太子哥哥不准备闹大,这才敢对你的脉象睁眼说瞎话。”
赵院正抖如筛糠,大气不敢出。
周安宁看了眼头发灰白的刘大夫:“赵院正还对着这般年迈的同行咄咄相逼,乱扣帽子,真是一点尊老的心都没有。”
刘大夫见院正被公主挤兑,频频点头附和。
公主真是个好公主哇!
说的太对了。
他都这把岁数了,这太医还那样说他。
他要是真的诊断错了倒也罢了,他又没诊断错,还诬陷他学艺不精。
哼!
一点尊老的心都没有!
赵院正己经心如死灰,首呼吾命休矣。
不尊老算什么啊,他能保住家人性命都算是好的了。
说话间李公公带着太医院当值的几十个太医到了东宫。
原本还算宽敞的大殿,这些人一进来就显得拥挤了些。
有两个太医见到门口的几个大夫,心中就首呼完了。
果然皇上让人挨个上前给太子诊脉,无需所有人都上前诊脉,殿中的气氛没有太医敢在这时候说谎。
隆丰帝冷笑连连:“很好,随便一个太医就能诊断出太子中毒。”
“以往给太子诊平安脉的太医是谁?”
两个太医颤巍巍的上前跪下:“微臣学艺不精。”
“好个学艺不精。”
隆丰帝:“传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京兆府尹进宫!”
李公公刚要退下,司明月声音冰冷:“李有才。”
李公公赶紧恭敬上前:“奴才在。”
“将负责太子、三皇子、西皇子饮食起居的宫人全部看管起来!”
“奴才遵命。”
隆丰帝:“传严正义前来!”
严正义是禁军统领,很快就到了。
隆丰帝厌恶的指了指赵院正和那两位给太子请过平安脉的太医:“将这三人,以及与他们三人关系亲密的太医一并看管起来,查清楚他们宫外的朋友,仔细盘问!”
“是。”
严正义领命。
太医们一个个的面如死灰。
周安宁看了眼他们,趁着禁军将他们带走前柔声安抚:“你们不必惊慌,毒害太子一事你们若是没有参与,见了审案的官员切记有什么答什么。”
“切莫自以为是的觉得一些事情与案子无关便心存侥幸的隐瞒。”
“诸位太医该知晓毒害储君是何等罪名,若是有何异常引起办案官员怀疑,于尔等无益。”
两位给太子诊过脉的太医下意识的抬头,却见五公主也朝着他们看过来。
周安宁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满心都是善意的提醒。
可看在太医眼里只觉得那双眼中充满了沉沉的威压与警告。
罢,不求自己家脱罪,只求自己配合的份上,放过他们的家人。
他们也不知自己当初为何鬼迷心窍,谋害储君这样的大事都敢装作不知道,如今悔之晚矣。
——一时间宫里宫外好大动作,隆丰帝和掌管后宫凤印的司明月都忙得很。
祈祥宫,惠妃正在给六皇子做鞋子,一针一线缝的极为细心:“听闻今日是五公主忽然从民间带了一群大夫进宫。”
六皇子在她身边看书,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任凭他们闹吧,与我们无关。”
见儿子镇定,惠妃心里的不安也平静了些:“事关太子,我们过去探望一下吧。”
六皇子稚嫩的脸上是与年纪不符故作高深:“淑妃和贤妃去探望了吗?”
惠妃看向宫女彩鸢。
彩鸢福身,低着头小心道:“娘娘,淑妃与贤妃协同德贵妃一起清理内宫,应该没时间去看望太子。”
惠妃的脸色猛地阴沉下来,彩鸢更加大气不敢出。
六皇子看了母妃一眼,挥手让彩鸢退下才道:“母妃气什么?”
惠妃神色很快平和下来:“不气,一群出身卑贱的贱婢,自然要抱团。”
惠妃思索着,下毒一事能不能栽到大皇子身上去。
大皇子,也就是楚王,己经封王出宫开府。
惠妃对大皇子那个病秧子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想看看倘若贤妃的儿子死在司明月那贱人手里后,贤妃还能不能在司明月身边鞍前马后。
这念头在心底盘旋的时,彩鸢再次进来:“娘娘,五公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