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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患妻高质量小说

风吹小白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孤王患妻》是作者“风吹小白菜”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沈银翎陆映,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沈银翎原是太子陆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因为父兄谋反而被流放甘州,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当地一个小官为妻,陆映则风光迎娶了她的堂妹沈云兮为太子妃。三年后沈银翎随夫君回到京城,人人都称赞太子夫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沈云兮更是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太子是如何恩爱,然而只有沈银翎知道,看似克己守礼光风霁月的陆映,夜夜进的是她闺房,浑然不顾她已为人臣之妻,私底下对她强取豪夺,将她养为禁脔……......

主角:沈银翎陆映   更新:2024-08-26 06: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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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现代都市小说《孤王患妻高质量小说》,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孤王患妻》是作者“风吹小白菜”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沈银翎陆映,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沈银翎原是太子陆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因为父兄谋反而被流放甘州,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当地一个小官为妻,陆映则风光迎娶了她的堂妹沈云兮为太子妃。三年后沈银翎随夫君回到京城,人人都称赞太子夫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沈云兮更是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太子是如何恩爱,然而只有沈银翎知道,看似克己守礼光风霁月的陆映,夜夜进的是她闺房,浑然不顾她已为人臣之妻,私底下对她强取豪夺,将她养为禁脔……......

《孤王患妻高质量小说》精彩片段


少女温软,馨香扑鼻。

陆映合上书卷,不动如山:“大夫说你染了风寒,孤已经吩咐人去熬药了。今夜不必回高家,就歇在沈园。”

沈银翎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的背上。

她的声音带了些沙哑鼻音:“那你呢?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陆映试图掰开她的手:“孤答应了太子妃,今夜在东宫陪她过节。”

身后的少女陷入沉默。

很快,陆映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大约是沈银翎的眼泪。

她哽咽:“陆映哥哥把我一个人锁在乌篷船里,自己却去陪妹妹他们饮酒作乐。我还听见了三公主要妹妹亲你,陆映哥哥,你明知我爱你入骨,却强迫我看你们恩爱,你可曾想过我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陆映沉默。

他是不相信沈银翎爱他入骨的。

“陆映哥哥,我要你留下来陪我过节。”沈银翎娇娇怯怯地攀上他的肩头,“你都陪妹妹过了三年的端阳节了,今年就陪我一次嘛?陆映哥哥,你明知我离不开你……”

陆映看着她。

少女的眉梢眼角充满了纯情天真。

那双水润微挑的凤眼里,写满了对他的浓情蜜意,仿佛偌大的天地之间,她唯独只能看见他一人,唯独只能容下他一人。

他看了眼角落的滴漏,道:“孤可以留下来陪你用晚膳。只是今夜还是要回东宫就寝的,太子妃还在等孤。”

沈银翎顿时破涕为笑,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陆映哥哥,你对我真好!”

陆映原本打算吃顿饭就走,想着顶多不过半个时辰的事。

哪知沈银翎坚持要亲手为他包粽子。

陆映翻了几页书,随口道:“孤赶时间,你包三五个就可以了。”

“殿下放心,很快的。”

滴漏声声。

窗外的天色早就彻底黑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映从书页里抬起头,却看见竹篮里一个粽子也没有。

他盯向正在忙活的沈银翎,少女正努力往粽叶里面塞糯米,可是糯米总会从叶缝里漏出来,她硬生生忙碌了半晌,却连一个粽子也包不好!

他拆穿她:“沈银翎,你在拖时间?”

沈银翎红着眼睛,委屈无措地望向他:“陆映哥哥,我没有故意拖延时间,我只是才想起来原来我不会包粽子,我娘还没来得及教我,就,就……”

她低下头,抽噎了一声。

陆映一时无言以对。

沈银翎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带着几分讨好和卑微:“要不殿下还是回东宫吧?妹妹肯定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端午的粽子。婶母那样手巧,妹妹包粽子的手艺必定也是不差的。不像臣妇,臣妇什么也做不好,只会惹殿下生气。”

她说着说着,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夜雨潇潇。

她的哭声显得那么悲切心酸。

陆映揉了揉眉心。

哪怕明知沈银翎是三分真七分假,可是想起白日里把她在乌篷船的羞辱,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再训斥她。

他道:“过来。”

沈银翎抽噎着,慢吞吞走到陆映跟前:“殿下……”

陆映握住她的手,把她抱进怀里。

大掌熟稔地探进她的衣衫里,他一边轻轻揉弄,一边低声与她讲道理:“你今非昔比,是无依无靠的罪臣之女。而沈云兮的父兄手掌兵权,她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且不说孤与她是结发夫妻,便是看在她父兄的份上,孤也要敬她几分。你拿什么与她争呢?”

沈银翎伏在他的怀里,卷翘的眼睫遮掩了瞳眸里的叛逆。

她爹爹根本没有造反。

她爹爹是被冤枉的!

叔父栽赃陷害,害死她全家,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见她不说话,陆映加重力道:“沈银翎?”

沈银翎嘤咛一声,抬起水汪汪的凤眼:“殿下,您弄疼臣妇了。”

“孤的话,你可有听进去?”

沈银翎娇媚地揽住他的脖颈:“臣妇没有和她争,臣妇就是舍不得殿下……”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惊雷声。

沈银翎受惊般钻进陆映的怀里:“殿下,臣妇害怕!您别走,您别走嘛……”

少女娇软如春水。

妖精似的紧紧缠住了他,不停用那温软轻蹭他的胸膛。

她身上的寝衣是他的,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随着她乱动,盘扣和系带纷纷松开,灯烛下一身肌肤白腻刺眼,她颤巍巍耸起的丰盈将肚兜支撑的过于紧绷。

陆映眸色转深,喉头发干。

沈银翎才从甘州回京城的时候,还是少女般窈窕清瘦的身段。

回京以后,他吩咐侍女给她用了秘药,这才半年时间过去,那丰盈就像是被生生揉大了几寸,沉甸甸的拢在衣裳里面,显得十分惹眼,稍有不慎露出来就很不成体统,丝毫没有良家女子该有的贤淑模样,倒像是哪家权贵府上的乳娘。

他提醒道:“你该请绣娘新裁几身合适的衣裳了。”

沈银翎抬手掩住胸口,再如何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脸颊发烫。

她知道陆映给她用了药。

因为她不是他的太子妃,不用陪他出入高门宴会,所以她看起来可以不必那么贤良淑德。

若是娘亲在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沈银翎瞳孔冰冷,面上却越发媚态横生,故意引着陆映的手贴上那处。

她娇声道:“烦请殿下替臣妇丈量一二,瞧瞧臣妇得用几尺的布料才好?”

陆映浑身肌肉紧绷,饶是再好的定力,此刻也情不自禁败下阵来。

他箍住沈银翎的手,忍不住暗暗收紧,浑身的血液都急剧汇到了某一处。

窗外雨打芭蕉,初夏的雷雨又滂沱而至。

沈银翎见他这副反映,唇角噙起坏笑。

她扬起脖颈,红唇贴上他的耳垂,轻轻吹气:“雨这样大,难道殿下要冒雨回宫吗?多不方便呀。万一染上风寒,岂不是更糟?殿下今夜留宿在沈园也是情非得已,想来妹妹是能理解的。”

少女肉浮骨酥,满脸乖巧,字字句句都像是在为陆映着想。

陆映瞳孔幽深晦暗,哪怕明知她又在骗他,却还是忍不住将她抱向床帐。

他把沈银翎扔在榻上,顺势朝她屁股拍了一巴掌:“今夜,不许求饶。”

沈银翎凤眼里却藏满得逞的暗芒。

另一边,东宫。

沈云兮带着众多姬妾,正在大殿等待陆映回来过节。


烛光微弱,躺在贵妃榻上的美人,像是被风雨摧坏的一朵芙蓉花。

她的肌肤又白又嫩,稍微触碰就会留下鲜红指印,尽管关键部位盖着薄毯,但仍然可以看见她雪白的肩臂上残留着不少暧昧红痕。

她虚弱地闭着眼睛,纤长的睫羽宛如垂落的蝶翼。

像是晕过去了。

鬼使神差的,高征悄悄走了过去。

视线顺着薄毯往下,沈银翎的一条腿无力地耷拉在贵妃榻边缘,骨肉匀停肌理细腻,羊脂玉似的娇嫩白皙,那纤细的脚踝上还扣着一枚精致的金铃铛脚镯。

高征的呼吸急促了些。

他刚刚在那场漫长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里面,就听见了细微的铃铛声,原来是从沈银翎的脚镯上传出来的。

他胸脯如公鸡般不停起伏,情不自禁又朝沈银翎走近两步。

他想,如今虽是夏日,可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或许他应该替她重新盖好薄毯。

又或许,他应该把她抱回寝屋。

他这不是在占她的便宜,而是君子所为。

高征思绪纷涌心潮澎湃,喉结不停滚动,凝视沈银翎的目光变了又变。

直到窗外传来一声鹧鸪鸟叫,他才回过神。

他心跳如雷,激动地朝沈银翎伸出手去——

就在这时,榻上美人突然睁开了眼:“高大人?”

她虽然虚弱无力,凤眼里还透着没有完全褪却的迷离潮红,但声线却是极冷的。

像是在警告高征,不要乱来。

高征讪讪地缩回手:“沈,沈姑娘……”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声呵斥突然传来,吓得高征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他连忙寻声望去,海棠捧着寝衣站在屏风边,不悦地拧起眉毛:“高大人,夜深了,我家夫人要就寝了,您没事的话,还请早点回去休息!”

高征额角冒出细密冷汗,咳嗽了两声:“自然,自然!我刚刚,我刚刚只是想给沈姑娘盖毯子……对,盖毯子!如今夜里凉,你们这些当丫鬟的,也该照顾好沈姑娘才是!”

他在海棠的注视中,狼狈地落荒而逃。

直到跑出沈银翎的小院子,他才长长喘了口气。

他满脸后怕,回眸望向灯火通明的闺房。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否则只怕要被沈银翎禀报给太子。

到时候,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懊恼地沿着碎石小路往殷珊珊的院子走,脑海中浮现的时而是屏风后沈银翎和陆映交叠的身影,时而是沈银翎一丝不挂躺在贵妃榻上的姿态。

他眼睛里遍布红血丝,欲求不满地咽了咽口水,又伸手揉了揉裤裆。

原来沈银翎在床上叫的那样浪荡卑贱。

和她平时在自己面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完全不同。

其实仔细想想,她曾经再显赫又怎样,如今还不就是个罪臣之女?

能嫁给他这么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读书人,已经是她高攀了。

他不嫌弃她就不错了,真不知道她平日里怎么有脸装清高。

高征突然觉得,沈银翎就该像服侍陆映那样服侍他。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直奔殷珊珊的寝屋。

月亮升得很高。

此时盛国寺里,沈云兮却是孤枕难眠。

她披了衣裳来禅院散步,气恼地揪掉几朵石榴花:“殿下把本宫打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自己却在京城逍遥快活!那些樱桃的事,他至今也没给本宫一个交代,定是他拿去送给那个狐狸精了!”

张嬷嬷脸色阴沉:“原本老奴以为,只要宫外的那个女人生不出儿子,就威胁不到娘娘的地位。却没想到,她竟然有本事利用太子殿下,在樱桃宴上动手脚,让娘娘丢尽脸面!娘娘,看来此女留不得了!”

“嬷嬷只会说些漂亮的场面话!”沈云兮怨怪地瞪她一眼,“如今咱们连那个狐狸精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要怎么除掉她?!”

“这有何难?”张嬷嬷冷笑,“只要派人去城里细细打听,这几日谁家囤积了大量樱桃,不就知道谁是那个狐狸精了吗?”

沈云兮眼前一亮。

对啊!

她可以通过樱桃来找到狐狸精呀!

她连忙道:“快,现在就派人去查!等本宫把她揪出来,定要亲手剥了她的皮!”

……

殷珊珊的冷饮店,开张第一天就生意火爆。

便宜廉价的冰块和各种口味的冷饮,吸引了无数王孙贵族和平民百姓,其中樱桃汁因为酸甜可口所以销量最好,那些喜欢樱桃的官家小姐也纷纷结伴前来光顾。

才不过短短两天功夫,殷珊珊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高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又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吃饭,宣布要抬殷珊珊为平妻,日子就定在下个月。

殷珊珊得意的不行,笑眯眯为高老太太布菜,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

高老太太享受着她的服侍,又瞪向沈银翎:“到底还是珊珊有本事,自己争气赚钱也就罢了,她娘家大哥也能在太子跟前帮衬着征哥儿,不仅替征哥儿还清了欠同僚的钱,还多给了咱们家两千两雪花纹银。咱们家能渡过难关,全靠她娘家大哥!”

沈银翎挑眉:“老太太,你说那两千两纹银,是殷珊珊的大哥给的?”

高老太太没好气:“不然还能是你给的吗?!”

沈银翎睨向高征。

高征满脸心虚。

他那日从海棠那里拿到了银票,却被母亲逼问从哪弄来这么多钱。

他不敢出卖太子和沈银翎,情急之下干脆说是殷珊珊的大哥给的。

反正也不差这一回了。

沈银翎见他如此,不由轻哂,懒得拆穿他。

高老太太接着训斥:“这次冷饮店能赚钱,全靠珊珊。沈氏,你可得跟她好好学!”

“其实也不算什么啦。”殷珊珊一脸谦虚,“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店里特别忙,人手不够用,如果另外请人,只怕又得花钱。我想着姐姐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知能否去我店里搭把手?如果能帮着清洁卫生什么的,咱们也能少出一份月钱不是?”

“这个提议好!”高老太太第一个赞成,她早就看不惯沈银翎天天在家里闲着,“沈氏,你明天就去店里帮忙。”


海棠正要去办,一个面生的小丫鬟突然闯了进来。

她是个小哑巴,一边比划一边咿咿呀呀,又把一张纸条塞给沈银翎,才兔子似的飞快跑走。

纸条上是薛绵绵的字迹,提醒她薛伶以她的名义,偷偷派人向陆争流告密,把侍妾奸细和香囊的事情全说了出去,他想把背叛太子的脏水泼在她身上,要她想办法提防着点。

沈银翎看罢,玩味道:“不必去找陆争流了,已经有人替咱们告密了。”

她示意海棠烧掉纸条,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脑海中一会儿掠过薛伶阴毒的算计,一会儿掠过陆映和沈云兮对她的轻贱,心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沈银翎沐过浴,在帐中睡到午后才醒。

刚梳妆完,殷珊珊突然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到圈椅上嚎啕大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微雨端来热茶,笑道:“姨娘怎么哭成了这样?”

殷珊珊泪流满面地控诉:“他们都欺负我!我夫君是宰相根苗,大哥又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儿,我殷珊珊也算是个体面人了,我好心好意给那些贵夫人递名片,想着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可是她们不仅不肯收,还嘲讽我满身铜臭,上不得台面!”

沈银翎拿起桌上的小盒子。

小盒子里面塞着满满一摞卡片。

她抽出一张细瞧,上面印着殷珊珊的名字和简介,身份是“龙卷风快递公司董事长”。

她不清楚“董事长”是个什么东西,猜测大约是掌柜一类的角色。

能陪伴圣驾来猎场的夫人们,个个非富即贵,自然瞧不上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子,嘲讽殷珊珊浑身铜臭也在情理之中。

殷珊珊继续哭诉:“那些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我懒得和她们计较,于是就拿着名片去拜访那些达官显贵、王孙公子。可他们嫌弃我是女流之辈,又说男女授受不亲,就叫人把我撵了出来!呜呜呜呜呜!这些人太迂腐了,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男女平等!”

海棠和微雨对视一眼。

这位殷姨娘说起话来奇奇怪怪,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沈银翎吩咐道:“给殷姨娘打盆水,洗洗脸。”

海棠福了一礼,连忙去办。

殷珊珊哭够了,一边擦脸一边埋怨:“这些古人不知深浅,不知道我将来迟早要一发冲天一鸣惊人。我夫君是宰相根苗,我大哥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儿,等将来我的快递公司覆盖整个天下的时候,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再巴结我也晚了!”

沈银翎托着腮。

殷珊珊没什么朋友,每次都喜欢跑她面前发牢骚。

她的目光落在“龙卷风快递公司”下面那行小字上——衣食住行都能送,今日下单明日达,送件快,快如龙卷风。

她的脑海中悄然浮现出沈云兮的话:

——臣妾新得了一块极品玉料,上个月才送去江南,命南方最有名的的玉匠为父亲打造一尊三尺来高的白玉佛像,想来父亲会喜欢的。

叔父命真好。

还能大操大办过四十大寿,不像爹爹,四十岁生辰那日,是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度过的。

细白的指尖轻抚过名片,如果沈云兮的白玉佛像到生辰前几日才完工,走官道运输流程的话肯定是来不及赶上沈炎大寿的,到时候她必定要想别的法子。

如果让沈云兮通过殷珊珊那个所谓的快递公司,把白玉佛像快递到京城……

岂不是能方便她在快递里面做手脚?

她也想送叔父一份寿礼呢。

到时候沈云兮追查下去,也只能查到殷珊珊的头上。

思及此,沈银翎柔声道:“妹妹乃是经商天才,将来肯定是大周首富,何必为了这些人几句话伤心难过?妹妹的快递公司既然是面向权贵人家的,依我之见,不妨抬高价格,比如五百两纹银或者一千两纹银送一件货物,如此一来,虽然寻常百姓望而却步,但却能在权贵圈子里打出名号,还愁将来没有回头客吗?”

沈云兮那个蠢货,一向认为贵的就是好的。

殷珊珊定价越高,就越能吸引她的注意。

殷珊珊明白沈银翎的意思。

沈银翎是让她抢占高端市场。

如此也好,高端市场才符合她官太太的身份不是?

她破涕为笑,倨傲道:“哼,你说的法子我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没说出来而已!你不会觉得你很聪明吧?”

“我生性愚钝,自然不及妹妹冰雪聪明。”沈银翎微笑,“像妹妹这种惊才绝艳的人物,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姐姐拜服!”

殷珊珊对这番话很是受用。

她揉了揉手绢,斜睨向沈银翎:“你一直待在帐中吗?好容易出来一趟,你也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多结交结交那些官家夫人。别总缩在帐篷里面,显得小家子气,反倒给征郎丢脸。”

她一副当家主母训诫小妾的口吻。

沈银翎仍是浅浅笑着:“妹妹说的是,我这就出去走走。”

殷珊珊目送她踏出营帐,舒心地喝了口茶。

正房夫人当成沈银翎这样,也是够窝囊的。

自己一点主见也没有,只知道听小妾的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银翎是妾,她殷珊珊才是当家主母呢!

沈银翎踏出营帐,当即戴上一块面纱遮住容貌。

已是黄昏,天际蔓延开一望无际的红色火烧云。

马蹄声起。

沈银翎寻声望去,乌发红唇金簪朱袍的少年郎骑在白马上,由十几个贵族公子簇拥着,意气风发地朝山脚营地疾驰而来。

慎王,陆争流。

陆映命人用香囊害他,他却毫发无损。

陆映看见了不得气死?

她一边想,一边走向薛伶的营帐。

薛伶随陆映去山中打猎,营帐里面寂静无声。

她穿过屏风,看见薛绵绵坐在烛台边刺绣,细嫩白皙的脖颈上仍然扣着锁链,锁链一端连接着床角,她的行动范围只是屏风后这一小方天地。

她唤道:“绵绵。”

薛绵绵回过神,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沈银翎心疼地抚摸锁链,“钥匙在哪里?”

“钥匙被他随身带着,轻易是拿不到的。”薛绵绵黯然地摇了摇头,随即关切道,“对了,我写给你的纸条你可看过了?你可得提防着点!”

沈银翎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

薛绵绵又着急问道:“你不是流放甘州了吗?怎么又回了京城?还当了太子殿下的……”

她不忍说出“禁脔”那个词。

她知道三年前的沈银翎,是多么矜贵的天之骄女。

“是我自己算计的结果,唯有如此,我才有机会回到京城,才有机会给父兄报仇。当他的禁脔,是我心甘情愿。倒是你,你怎么被薛伶弄成了这样?薛尚书他们可知情?他们好歹养了你那么多年,难道就任由你被薛伶折磨欺辱?”


沈银翎把玩着茶盏。

从出生起,她就没干过脏活儿累活儿。

哪怕后来家道中落流放甘州,靠着陆映的关系,她依旧仆婢成群活得舒舒服服。

人一旦开始吃苦,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她才不要吃苦呢。

她温柔地注视殷珊珊:“妹妹是个做生意的奇才,我倒也愿意跟着妹妹学点东西。我别的不行,算账却很有一手。不如我去店里给妹妹当账房先生吧?账本放在自己人身上,妹妹也能放心不是?”

殷珊珊懵了。

沈银翎要拿账本?!

这可不行!

经济大权总要牢牢握在她自己手里,她才能真正放心的!

思及此,殷珊珊立刻数落她道:“像你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妇人,连家里的账都看不明白,你能看明白店里的账?”

沈银翎故作伤心:“妹妹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也是好心想帮你呀。”

“得了吧,你什么也不懂,要是在店里得罪了什么人、搞砸了什么事,岂不是影响我做生意?现在我的生意正在起步阶段,你还是不要去打搅我了,省的影响我赚钱!”

沈银翎拿小手帕按了按眼尾:“妹妹这话真叫人伤心难过,呜呜呜。”

殷珊珊不耐烦:“你哭什么哭?果然古代的女人就是迂腐懦弱,不仅依附男人生存,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好像谁欠你钱似的!你还是别去了吧,不然到时候我还得分出精力照顾你,麻烦死了!”

沈银翎柔弱温顺地点点头:“那好吧。”

殷珊珊轻哼一声,继续给高老太太布菜。

夹菜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殷珊珊的饮子店一炮而红,接连几日生意火爆。

她店里囤积了大量樱桃的消息,也被沈云兮的手下打听的一清二楚。

盛国寺。

沈云兮拍案而起,黑着脸怒骂:“本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写书的贱人!难怪她会写殿下和朝臣之妻暧昧来往,因为她就是殿下养在宫外的狐狸精!殿下把樱桃全都买给了她,却叫本宫的樱桃宴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这口恶气本宫必须出,若是不剥了她的皮,本宫也不配称太子妃了!”

“娘娘别急。”张嬷嬷规劝,“如今娘娘的佛经还没抄完,如果现在贸然离开盛国寺,只怕又会被殿下责骂。依老奴之见,不妨先耐着性子抄完佛经,再找机会向殷珊珊算账。总归咱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跑不掉的。”

沈云兮想想也是。

她才触怒了殿下,可不敢再忤逆他。

万一被休了那可就真完了。

她只得噘着嘴重新拿起毛笔:“殿下不许旁人帮本宫,非叫本宫亲自抄佛经,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啊?!陈老太婆也是,她都那把岁数了,那颗牙恐怕早就要掉了,却赖在本宫头上,本宫真是倒霉。”

“娘娘吃些茶点。”莲叶端来香茶和花糕,“再过几天就是七夕节,您加把劲赶在七夕节前抄完佛经,就能回宫和殿下共度团圆佳节了。”

想起七夕节,沈云兮的心情这才稍微好点。

她羞赧道:“殿下不是重欲之人,但却是个极重规矩的人,每年七夕,他都会陪伴本宫,料想今年也不例外。今年七夕,本宫定要和殿下共度良宵,一举得子!莲叶,你现在就派人回东宫,吩咐宫女嬷嬷提前打扫宫殿,预备鲜花、香料、茶果,再替本宫预备几身新裁的寝衣。”

莲叶连忙称是。

……

“再过几日,就是七夕了。”

正值黄昏,沈园深处的绣楼里,沈银翎侍奉陆映批折子,无意中提了一句。

她跪坐在书案旁,手执牙白绢纱团扇,只穿着简单的碧青色袒领窄袖上襦和石榴红罗裙,堆云似的乌青发丝用一根象牙簪尽数挽起,几缕碎发顺着额角垂落,在夕光下散发出浅金色的光泽,小脸欺霜赛雪似的白,只脸颊透出不正常的潮红。

天气太热,她私底下是不愿束胸的。

袒领下露出半抹高耸的浑圆白腻,随着她研墨扑扇,颤巍巍地晃动出春水般的涟漪。

可谓人间尤物。

陆映看着折子。

是谏官们弹劾沈云兮和他的折子,无外乎仍是话本子和樱桃宴的事,更有甚者,还有弹劾他膝下无子影响江山社稷的。

他当然知道这些谏官是被人组织起来的,也知道组织者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张贵妃的儿子——慎王陆争流。

这些弹劾的折子原该送去皇帝的案头,但现在却出现在了他的沈园。

唆使言官拿这些小事弹劾他,陆争流也就这点本事了。

陆映不在意的把折子扔到旁边。

他把沈银翎抱进怀里,一手探进她的裙底:“七夕怎么了?”

沈银翎娇喘了一声,脸颊潮红更甚:“妹妹已经被殿下送去盛国寺有好些日子了,七夕佳节原该夫妻团圆,殿下不去接她回宫吗?嗯……啊……”

她嘤咛着,很快看见陆映从裙底抽出了一枚鸡血石雕刻的细长圆印章。

含得有些久,已是温热。

他扔到地上:“是要接她回宫。”

那些弹劾他的奏章里面,别的也就罢了,倒是无子这一条值得注意。

他如今虚岁二十二,膝下没有孩子,确实不太像话。

他应该和沈云兮有个嫡子。

七夕节就是很不错的时间。

沈银翎喘了口气,倚在他怀里替他打起扇子:“都是臣妇不好,这些天一直霸占殿下,倒是叫殿下冷落了妹妹。臣妇看见那些奏章里面,有弹劾殿下膝下无子的,殿下是打算趁着七夕节,让妹妹怀上皇嗣吗?”

陆映没有避讳:“嗯。”

沈银翎低垂睫羽,墨黑的瞳孔里掠过几丝复杂的情绪。

半晌,她忽然道:“可是妹妹那么笨,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陆映把玩她温软的大掌倏然收紧,不悦地警告:“沈银翎。”

沈银翎吃痛,白着小脸求饶:“臣妇说错话了,臣妇只是听见殿下说要和妹妹生个孩子,有些拈酸吃醋。话说回来,臣妇好些年没去过东宫了,也不知道现在东宫是什么样子,殿下和妹妹的寝宫又是什么样子。”

顿了顿,她娇声:“殿下,臣妇想去东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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