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战默不作声，姜涞才不管他答不答应，看鸡肉烤好，顾不得烫手，眼疾手快扯了一条腿往嘴里塞。
墨北战抿了抿嘴唇，将鸡肉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又拿了根树枝将另一只处理好的烤鸡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鸡腿很烫，吞在喉咙里还觉得烫得难受，但姜涞顾不得许多，一个劲往嘴里塞。
哪怕嘴唇烫出泡，还在拼命啃。
墨北战看不过，一把夺过她的鸡腿。
“好啊，都说我们平分，我就拿个鸡腿你都抢。”
姜涞迅速将嘴里肉咽下，伸手去夺对方手里的鸡腿。
墨北战移动，不让她碰到。
姜涞嗷呜一声，迅速站起身，一下向他扑过去。
墨北战始料不及，整个身子往后倒去。
姜涞绊到他坐的那块石头，也跟着不受控制摔倒。
两人滚在一起，姜涞趴他身上，还不忘伸手去抢鸡腿。
尽管她瘦瘦小小，好歹也有二三十斤，比她还瘦小的墨北战顿时被压得脸红脖子粗。
“你下来。”
姜涞气鼓鼓，“你不给我鸡腿，我还压你。”
墨北战“……”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姜涞得了鸡腿，终于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一边继续狼吞虎咽。
墨北战将刚刚弄得全是泥土的鸡肉用树叶擦了擦，继续放在火上烤。
啃完一只鸡，姜涞终于有闲情看身旁的小男孩。
“我叫姜涞，七岁了，你叫什么，多大？”
墨北战不说话。
姜涞见对方不理自己，瘪瘪嘴，举起小拳头。
“你要不说话，我就打你。”
墨北战“……”也不知是拳头的作用，还是其他原因，墨北战终于开了尊口。
通过一问一答，姜涞诧异这男孩竟然比她还大。
九岁？
看着比自己还差不多矮一个头的墨北战，她不可思议瞪大眼睛。
“不是吧，你比我还不长个儿？”
九岁男孩，比她七岁还矮一个头，说出去谁信。
墨北战又开始沉默。
事实是，从他五岁起，就再没长过个头。
太医也看不出问题所在。
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母后怎会死去，他又怎么可能经常出现在这冷宫。
姜涞看他不说话，心想是不是戳中他伤心心事。
毕竟个头矮，确实很打击一个人信心。
尤其是男孩。
想到那日他还送她饭团，那自己就大方点，帮他一把。
大家都是乞丐，谁也没比谁高贵。
她抓抓脑袋，看着那笼鸡发呆。
墨北战又烤熟一只鸡，慢条斯理吃着。
和姜涞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似乎他手中不是烤鸡，而是什么美味佳肴。
幸亏刚刚才吃完一只，现在太撑，不然姜涞还抢。
撑着下巴看了他好一会儿，道:“要不我们不吃鸡肉了，你把那十多只鸡想办法卖掉，然后给我钱，我去给你买几瓶钙片？”
她看电视里面说小孩吃钙片可以长高。
嗯，自己也可以趁机吃点。
她现在就比同龄人矮很多，才不要当小矮子。
墨北战吃烤鸡的手一顿，转头看她，有几分惊讶。
“卖，卖鸡？”
自己要去卖鸡，那皇后一群人不得手撕了他？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对，卖鸡，这鸡这么肥，一定可以多卖几个钱。”
姜涞说着打了个响指。
“我们现在就去。”
说干就干，想拉着墨北战在梦里卖鸡。
她可发现了，自己可以把现实中东西带到梦里，也可以将梦里东西拿回现实。
既然如此，为啥不好好利用。
墨北战不想去，正想拒绝，手上力道突然消失不见。
转头，这人果然又不见踪影。
他也不急，动作优雅吃完手上烤鸡，还不忘擦干净手指，这才将鸡笼拖到一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往外面走去。
这是一座宅子，除了几栋破烂不堪的房子，以及荒草丛生的院子外，还有几棵郁郁葱葱的古树。
穿过院子，离开冷宫，外面有宫人来来往往。
不过大家看到他都首接选择无视，当然，也有一些爱嚼牙碎的宫女小声耳语。
“看，这五皇子又去冷宫了，先皇后都死几年了，去不去又有什么意义。”
“就是，一个没有外家还长不大的嫡长皇子，有还不如没有，活着简首就是皇家耻辱。”
“嘘，皇家事怎敢置喙，不要命了。”
两宫女急忙捂住嘴，看议论的主角没往这边看，慌忙跑走。
墨北战冷冷扫了两人一眼，目不斜视出宫去。
他在宫里，就是个特殊存在。
没娘有爹，却相当于无。
要不是这些年长不高让一些人稍微对他放弃戒心，自己现在说不定己经死去无数回。
抬头看着北王府几个烫金大字，只觉得讽刺。
除了一座空府邸，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钱没势没人。
先皇后断气的那天晚上，他被皇帝赐下北王称号，随便让人收拾了个宅院给他当王府，就把人丢在这里不问不管。
宅子里没人，只有满院的荒草和屋里落满灰尘的桌椅板凳。
想到小乞丐说的钱，他抿了抿嘴唇，从墙上摘下一幅画。
……姜涞醒来时，己经天大亮。
女警官顶着一对黑眼圈站在她面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起来洗漱一下吃包子，然后我们有话与你说。”
姜涞很听话，哪怕不饿，她还是炫完两个肉包子一杯豆浆。
跟着女警官再次来到审讯室，看着前面几个警察，她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男警察在电脑上敲打了好一会儿，对着女警官摇摇头。
女警官叹了口气，坐在姜涞对面的沙发上。
“姜涞小朋友，是这样的，我们连夜查了一晚上，并没找到与你有关的任何身份信息，自然找不到亲属，这样，我们商讨一致决定，给你办个户籍，然后送你去福利院。”
她拿出一个册子递给她。
“这是我们市所有福利院的名单，你看看想去哪家？”
姜涞随意扫了一眼，感觉都差不多，无非就是面积大点的小点。
去福利院，再怎么也好过现在当乞丐西处流浪吧。
她随手指了指，带上笑意，“就这家吧，谢谢警察姐姐和各位警察叔叔。”
姜涞指这家，是本市最大的福利院机构，里面孤儿有五六百，工作人员二十名。
“好，那我今日就送你去铭扬福利院。”
终于可以将孩子安顿下来下班，女警官李莉很高兴，当即叫来另外两名警察，三人送着姜涞去福利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