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虞眼神揶揄,故意拖长尾音。
“你们是屎啊,怪不得我总觉得臭。”
说罢,她手放鼻前挥挥,似要挥去臭味。
李氏只觉一股气血冲上脑门,随即眼前一黑,竟首接气晕过去。
“娘……”徐玉珠慌忙托住李氏身子。
李氏差不多165的个子,身子较壮,根本扶不住,连带着一起跌地上。
“啧啧”沈虞摇摇头。
真弱啊!徐玉珠费气只扶起李氏半个身子靠自己怀里,听到沈虞的声音。
“弟妹,你太过分了。”
沈虞眨眨眼,无辜道:“话可不能乱说。”
“娘分明你给气晕的。”
“你要是能每天干些活,不让娘受累,又或者,你能赚些银子给娘买粮食,她也不会被你气晕。”
徐玉珠总算体会到刚李氏的感受,又憋屈,又愤怒。
“你说娘是屎,她才会 ……”沈虞满眼不赞同。
“瞎说,我说的你是屎,娘是我婆母,我怎会说她?
罢了,我做弟妹的也不能跟你争执。
你看着娘,我去找人来帮忙。”
沈虞一副我大度,不与你计较的宽厚模样。
李家左右都有人家,沈虞经过时,并未去叫人。
晕一下,又不会死,慌什么 。
她肚子饿了,找吃的要紧。
太阳太大,晒久了,晒的肌肤疼。
沈虞加快脚步,朝村里唯一的一户青砖瓦房走去。
刚隔老远她看到有炊烟升起。
李家是十几年前搬来的人家,住在村尾,青砖瓦房处村里中间,等走过去,他们正好开饭 。
里正一家看着进来的沈虞,恍惚了一会才想起她是李家老二李明德的媳妇。
“明德家的,你怎么来了?”
虽说沈虞嫁来青山村两年,只李家住村尾,正经说起来他们没见过几回。
上回见,还是玉珠回来,他们去送探望的时候。
徐王氏想到什么,忙问:“可是玉珠出了什么事?”
他们生了那么多孩子,属三儿子最有出息。
平日老两个最疼的便是三儿子,玉珠长得乖巧嘴甜,老两个爱屋及乌,对她的疼爱远超过家里其他孙女。
旱情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河水在每日减少,为防止村民哄抢,里正让人守在河边,只许每户每天来打一桶水。
李家因为徐玉珠,能每天多打半桶水。
“大嫂她……”沈虞面露纠结,似不好开口。
当即,吃饭的也不吃了,纷纷看向沈虞。
徐家人多,十几双眼睛首首盯着沈虞,眼里情绪各不相一。
多是看热闹。
“家里没粮了,娘让玉珠来跟你们借,玉珠不肯,两人争执起来,娘……”沈虞看了眼里正,弱弱道:“娘晕倒了。”
沈虞只说晕倒。
可众人又不是傻子。
什么晕?
分明是被玉珠给气晕。
里正两人向来偏心老三一家,惹得其他人早有不满。
老大媳妇林晚捂嘴惊呼:“呀,这是被玉珠给气晕的啊?”
老二媳妇孙桃花不甘落后。
“玉珠胆子也太大。
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不得戳着我们徐家脊梁骨骂。”
“真不知道老三他们怎么教的孩子,眼看我家玉娟马上要相看人家,这一闹,谁敢上门?”
徐王氏横她们一眼,紧张看向沈虞:“那现在怎么样?”
“娘晕在院子里,我们搬不到,玉珠在守着娘,我出来叫人。”
沈虞低着头,声音中还带着丝丝害怕。
还好还好!徐王氏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
没让别人知道便好。
“好孩子。”
她满意的看着沈虞,抓起自己的饼子塞她手里 。
“玉珠被我们宠坏了,你多担待些。”
“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饼子你拿着填填肚子。”
“谢谢徐婆婆。”
不愧是里正家 ,饼子比李家不知好多少,吃在嘴里,也不刮嗓子。
徐王氏担心玉珠那边,转头对两个儿媳道:“你们去一趟玉珠家,帮下忙。”
林晚不愿。
“娘,这饭还没吃呢?”
“拿着路上吃。”
徐家今天做的是饼,能拿着边走边吃。
婆母威严不容小觑。
在她注视下,林晚跟孙桃花不情不愿起身,走出院子。
烈日猛晒,热得人受不住。
林晚擦去脸上汗水。
“呸,不安分的玩意,大热天害得我们出来受罪。”
“还不是老三两口子惯的。”
张桃花对老三两口子有怨恨不是一天两天。
今日是李家村山上打猎的日子,村长家三儿子带人上山了,其他两个在守河水。
徐王氏把野菜饼放篮子里,交给孩子,让他们送去河边。
今时不同往日,每日能吃一顿也比许多人强。
原主此前,两天才能有半块饼。
等人全部散去,徐王氏偷偷从屋里拿出半袋粟米交给沈虞。
“好孩子,如今这情况,我们家也没什么粮食,这点你拿回去,先撑着。
回头我让玉珠阿爷去县城问问,看上面到底怎么弄。”
看样子,旱灾暂时好不了,要想活着,只能逃荒去其他地方 。
但逃荒没那么简单,大批百姓离开原地,容易造成暴乱,得有朝廷发诏,村民才能动身。
沈虞掂掂袋子,约摸两斤。
“谢谢阿婆。”
屋里,里正愁眉不展,拿着把蒲扇一下下扇着。
见徐王氏进来,他问:“人走了?嗯。”
徐王氏上前拿过扇子,帮他扇。
“上午村里好几户人家来问我,什么时候能走,大家快撑不住了。”
里正:“……”他哪里知道?这两个月他不知去问过多少回,县令折子早发往京城,要等上面下令。
“唉……“徐王氏叹口气。
天老爷,存心不让人活!“要不你明再去县城问问,说不定诏令下来了。”
“行,等老三回来,我带点东西明天去县衙问问 。”
那边。
林晚跟孙桃花慢慢悠悠来到李家,见李家院门紧关着,连敲好几声,徐玉珠才来开。
徐玉柱开门,警惕地看了下,见只有她们二人才放进来 。
“大伯母,二伯母。”
林晚觉得怪 。
怎么像做贼似的。
等进门看到地上一幕恍然大悟 。
李氏躺在地上,任由太阳晒着。
一张脸晒的通红,有好几处己经晒蜕皮,嘴唇干的开裂 。
再看徐玉珠 。
脸也微红,却不是暴晒的 。
更像正常热的。
“玉珠,你把你婆母扔在地上,任由她晒?”冷不丁的呵斥,吓的徐玉珠一激灵。
她慌忙解释:“不是,我搬不动她……搬不动也不能找个东西给挡挡?”孙桃花懒得听她那些假话 ““真不知你爹娘怎么教的你。”
徐玉珠的那些话骗鬼吧。
她们看着徐玉珠长大,对她自私的性子最清楚不过。
“我……”徐玉珠正要辩解。
,孙桃花给打断 :“行了,别给我来这套,我不是你阿奶。
要不要搬,不搬我们走了。”
本来大热天来一趟就烦,还要看徐玉珠装模作样 。
徐玉珠面色一僵,当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原本她是陪着李氏一起,可太晒了,晒的她受不住,才躲回屋里。
“麻烦大伯母,二伯母了。”
孙桃花冷哼一声。
“你少找家里要点东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