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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凰妃阅读全集

千苒君笑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乱世凰妃》,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敖珞敖瑾,故事精彩剧情为:她到死才明白,她爱的人伤害她,她信的人算计她,唯独她恨的人,才是真的爱她。重生一世,害她的人她要一个个报复回来,而那个她亏欠了太多的人,就由她来保护!...

主角:敖珞敖瑾   更新:2024-08-19 0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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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敖珞敖瑾的现代都市小说《乱世凰妃阅读全集》,由网络作家“千苒君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乱世凰妃》,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敖珞敖瑾,故事精彩剧情为:她到死才明白,她爱的人伤害她,她信的人算计她,唯独她恨的人,才是真的爱她。重生一世,害她的人她要一个个报复回来,而那个她亏欠了太多的人,就由她来保护!...

《乱世凰妃阅读全集》精彩片段




敖珞皱眉:“我遭遇土匪,二哥明明救我有功,爹爹为何要问罪?”

“那伙土匪是从敖瑾的辖地流窜过去的,若不是敖瑾管制不严,没有早早剿灭这些土匪,姐姐你又怎么会遭此大难!敖瑾疏忽,让姐姐险些丧命,自然是要问罪的。若是姐姐真的出事,二叔该是何等的伤心!”

敖萱说的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十分关心敖珞的安危。

看着这一幕,敖珞想起来了。

上一世,她病愈从寺庙回来,遭遇了土匪,也是敖瑾及时赶到救了他。

但她回府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敖萱,敖萱顿时愤怒不已,说敖瑾狼子野心,分明是早就安排了土匪想在那荒山野岭将敖珞杀人灭口,还让敖珞一定要向威远侯告敖瑾一个管制不严之罪,夺了他的兵权。

敖珞听了敖萱的话,顿时大怒,当即传信给威远侯,狠狠的告了敖瑾一状。

然后第二天敖瑾就被重重的打了二百军棍,半条命都快打没了,还被夺了兵权,贬成了一个人人可欺的府兵。

敖珞抬眼看着敖萱和楚氏,她以为这一世她没传信给父亲,便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却不知,原来这事即便她不做,也早就有人替她做了。

旁边坐着的楚氏站起来,痛心疾首道:“侯爷,此番好在佛祖保佑,珞儿平安无恙,可往后谁能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敖瑾管制不严,辖地竟有土匪流窜,这不是小事,断断不能轻饶!”

敖萱附和:“敖瑾自小就与姐姐不合,说不定这一次他就是想害死姐姐也说不准,这样的人,又怎么有资格带兵打仗呢。”

楚氏:“是啊,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又怎能护一方百姓!”

敖珞看明白了,这两人口口声声的说是关心敖珞,可实际上分明就是想借敖珞的手扳倒敖瑾。

她们算计她便罢了,却还敢算计敖瑾,算计她爹!

敖珞看向敖萱的眼神渐渐涌起恨意。

对上敖珞的视线,敖萱心中诧异。

若是平日,凭敖萱三言两语便能勾起敖珞对敖瑾的愤怒,然后只需坐在一边喝茶看热闹便是。

有这么好的机会能打压敖瑾,敖珞一定是第一个上来踩一脚的。

照说敖珞此刻应该声嘶力竭细数敖瑾的罪行,让威远侯给她做主才对。

最次最次也应该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可现在看,怎么好像敖珞不仅不打算找敖瑾的麻烦,反而对她们娘俩仇深似海似的?

难道敖珞是因为昨日敖瑾救了她,所以不想与敖瑾计较了?

不行,敖萱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打压敖瑾,她的哥哥眼巴巴的盯着敖瑾的那块封地,她今日怎么也要把敖瑾的兵权夺来。

至于敖珞这个不中用的草包,还是要先哄着,待赶走了敖瑾,再收拾她!

思及至此,敖萱无辜的上前拉敖珞:“姐姐,你都差点被敖瑾害死了,却还帮他说话,你自己不知道维护自己,当妹妹的怎能看着你受委屈。”

“毕竟咱们才是一家人,姐姐你不是常说,咱们一家人一定要心齐,万万不能这外人欺负了吗。”

敖珞虽然看重亲情,却从不把敖瑾当成自家人,只要一直让敖珞坚定敖瑾是外人的事实,她必定会忘记敖瑾那点恩情,当即跟敖瑾斗个你死我活!

敖萱在心里暗暗的冷笑,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

敖萱把外人两个字咬的很重,敖珞听了觉得扎心一般的难受。

明明是这府中的二少爷,却一直被当成外人,这若换成自己,可怎么受得了。

看着孤零零跪在那里的敖瑾,挺着一身傲骨,却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敖珞心疼万分。

敖珞问他:“二哥,事实并非如此,你为何不解释?”

敖瑾却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讽刺的看着她:“有你在这落井下石,我的解释,有何意义?”

这话就像是一个重重的巴掌一般,狠狠扇在敖珞脸上。

是啊,凭楚氏这一家子天天蹦跶,敖瑾根本不会被如此重伤,若不是她曾经一次次落井下石,敖瑾最后也不会被害成那样。

说到底,伤他,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那她欠的债,她要还。

敖珞收敛情绪,转头看着敖涟,冷声开口:“既然要问罪,那我有几问,倒是要问问敖涟长兄了。”

“我是在谁的辖地遭遇的土匪?”

敖涟脸色一变:“是在我的辖地。”

“我遭遇那一伙土匪时,为了自保报上了爹爹的大名,他们却说杀的就是威远侯的女儿,可见就是奔我而来,早已在那里埋伏我多时。我想请问长兄,你的辖地内有一伙早已埋伏多时的土匪,为何你未曾及早发现并将其剿杀?”

“其次,土匪本就善于流窜,必定会选一管制不严之地栖身。这伙土匪会从二哥的辖地窜逃出来,难道不是因为惧怕二哥的清剿,所以才逃到了长兄的辖地吗?逃到长兄的辖地之后,他们不仅没有立刻逃窜,反而还大张旗鼓劫财劫色,我想请问长兄,到底是谁管制不严?”

敖珞两问,顿时让敖涟满脸冷汗。

敖萱和楚氏更是顿时瞠目结舌。

这个蠢货草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这字字句句明明就是把矛头直指向敖涟了!




安夏觉得这都不打紧,毕竟二少爷从来都没对他们小姐造成过什么伤害。

虽然平日里两人好像针锋相对,可真遇到了事情,总是二少爷出手救了他们小姐。

倒是楚氏和敖萱这两个被小姐视作至亲的人,屡屡伤害谢凝霜,真真是可恨。

“说起来,小姐,您今日在堂上那几问,实在是太解气了,您没看见,楚氏和敖萱那脸色难看的,就像是吃了大粪一样!”

“这样的人,就该这么收拾,往后才不敢再对您起些坏心思!”

谢凝霜冷笑,楚氏和敖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她一次小小的惩治就偃旗息鼓。

他们只会愈发的憎恨,愈发的想要弄死谢凝霜。

今日之事,对于日后这些人永无休止的算计来说,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始而已。

若不是顾忌父亲年岁大了颇为念及亲情,她恨不得直接拿刀对着楚氏和敖萱一刀一个了。

不过在弄死他们之前,她只想先弥补谢庭延。

“安夏,你说,若是想给人送礼的话,该送些什么东西,既显得有心意,又不会让对方讨厌?”

安夏思忖了半晌:“那便给人家做身衣裳鞋子吧,一针一线缝出来,不贵重又有心意。”

谢凝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甚好。”

在院子里憋了几日,谢凝霜终于趁着半夜护院看的不严的时候翻墙溜了出去,直奔谢庭延的院子。

谢凝霜以为自己趁着夜色疾行,不会被人发现,但谢庭延院子里的护卫老远就已经发现了她。并报给了谢庭延。

“主子,宴春苑来报,三小姐往这边来了,要拦着吗?”

“不用,都隐藏好,别让她发现你们。”

“是。”

听着院外的动静,谢庭延放下兵书,掌风吹熄烛火,躺到床上,将气息放缓。

谢凝霜潜入谢庭延房间时,听着他绵长的呼吸,以为他睡熟了。

但她深知谢庭延武功了得,风吹草动还是容易把他惊醒,便不敢弄出多大动静。

照安夏教的,先量颈围,谢凝霜小心翼翼把软尺搭在他的脖子上量长度。

谢庭延却心念一动,她这是在做什么,要勒死他吗?

果然之前对他好,只是想让他放松警惕,好让她半夜来杀他!

她难道,就这么讨厌他吗,讨厌到恨不得他去死?

谢庭延的心中情绪翻涌,面上却还是熟睡的样子。

谢凝霜量完他的脖子,又去量他的修长腿长脚长。

谢庭延疑惑了,她不是要杀他?

那她这是在做什么?

谢凝霜忙活半天,安夏交代要量的尺寸都量好了,就剩腰围没法量。

谢凝霜只能伸手环抱住谢庭延的腰身,粗略的量个大概。

谁料,谢庭延一翻身,胳膊直接搭在了她身上,将她困在了身下。

谢凝霜吓得大气不敢出,想轻轻的把他的胳膊挪走,却觉得他的胳膊像灌了铅一样重,根本挪不动。

她只得轻轻的往下缩,希望能把自己缩到床下,却不料谢庭延另一只胳膊也跟着伸过来,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咚咚,咚咚!

谢凝霜紧张的简直能听见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

谢庭延的气息拂落在她脸上,她就只能小鹿一般又慌又怕的瞪着水眸看着他。

像是无意识般,谢庭延的指尖轻轻在她的后脊划了一下,引得谢凝霜的脊背又痒又紧,不由得往前拱了一下身子。

便是这一拱,使谢凝霜完全贴在了谢庭延的胸膛上。

谢庭延的身子微不可查的绷紧了一瞬。

一时间觉得自己玩过了头,却又恶劣的觉得这感觉不错。

怀中柔软的人胆战心惊的挪着,想要从他怀里钻出来。

但她越动,他的手臂便收的越紧。

她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与她贴近的每一处都能感受到她的香软。

一开始他是存了吓唬她的心思,结果发觉,他像是在折磨自己。

听着谢凝霜有些欲哭无泪的叹气,谢庭延心里没来由的烦闷,终究,她还是厌烦他的,他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真心想与他和好。

谢庭延终于一个翻身,放开了她。

谢凝霜连忙爬下床,紧拍了拍心口才冷静下来。

见谢庭延没醒,她这才慢慢站起身,准备溜走。

但一站起来,见床上的谢庭延是背对着她的,便又壮着胆子凑了过去。

谢庭延心中疑惑,明明方才怕的要命,为何她还不走?

接着他便觉得后背一凉,竟是中衣被她掀了起来!

她要干什么!扒他的衣服,她疯了不成!

就在他诧异之际,细软的指腹轻轻抚上了先前日子挨的那几棍子留下的伤痕上。

然后,他便听见了身后的人抑制不住的抽泣声。

“二哥,终究,是我害了你。这辈子,你能好好的,我便别无所求了。”

谢庭延倏然瞪圆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说的很轻很轻,像一片极轻的羽毛,缓缓的落在了一潭死水上,却在羽毛接触到水面的瞬间,掀起通天巨浪。

以至于,一直到谢凝霜走了之后很久很久,谢庭延都回不过神来。

谢凝霜溜回宴春苑,把谢庭延体长尺寸都写了下来,就差腰围了。

谢凝霜两只胳膊圈在一起,做出一个环抱的动作:“安夏你来给我量量,我这一抱是多长。”

安夏听话的量好了长度,写在了纸上:“小姐,这是二少爷哪里的尺寸啊?”

谢凝霜请咳了一声,淡定道:“腰围。”

安夏哦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小姐你是抱着二少爷量的腰围啊!”

“嘘!小点声!我也是不得已,好在没惊动二哥,不然就不好说了。行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尺寸量回来了,怎么做衣服我都不会,我还得赶紧学呢!”

谢凝霜看着自己两只胳膊圈成了一个整圈,忽然在想,她二哥看着好像挺消瘦,但其实身上还挺结实的。

门外,谢庭延神色复杂的闪身离去。

这几日,听府里的家丁讲,二少爷的心情不错,虽然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但好像,眼神里多了点柔和的意味。

谢凝霜不善女红,熬了几个大夜,还要靠安夏在一旁不停的指导,谢凝霜终于日夜兼程磕磕绊绊的的把衣服做好,眼看着到了解禁的日子,趁着二哥心情好,趁热打铁把衣服给他送去,他一定高兴。

谁料抱着做好的衣裳鞋子出门,迎面碰上的却是敖萱。

“姐姐,你可终于解禁了,妹妹有要紧的东西给你,等你半天了。”

敖萱凑上来,朝谢凝霜挤眼睛。

“眼睛难受就去找大夫,别在我这里挤。我有事,起开。”

谢凝霜没工夫搭理她。

敖萱心里骂了一声蠢货,面上却急切又兴奋的从袖口中拿出一样东西。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信封,可谢凝霜实在是不知道一封信有什么可重要的。

敖萱暧昧的笑了起来:“姐姐心心念念的人来信啦!”

如今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谢庭延和爹爹。

谢凝霜皱起眉,这俩人都在府上,还用得着敖萱从中传信?

待敖萱将整个信封抽出来,谢凝霜看着上面写着的隽秀的“魏”字时,瞳孔骤然紧缩。

魏岚宇!




敖珞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想提起精神跟她们吵,却觉得身上风寒是在是太折磨人的神智,她此刻真的没有多余的气力跟她们争辩。

她只搂紧敖瑾的脖子:“二哥,我好难受......”

敖瑾便冷声开口:“让开。”

敖萱和楚氏便不得不让开一条路,任敖瑾抱着敖珞走远。

等到看不见他们身影了,楚氏才气的直跺脚:“本来一个敖瑾不把我放在眼里就够碍眼的了!怎么敖珞这个贱蹄子也跟着学会了!”

说完,还狠狠拧了敖萱一把:“你不是说你已经把敖珞攥在手心里了吗,怎么今天她连你的面子都不顾了!”

敖萱咬牙忍下,小心翼翼的哄着楚氏:“娘,我看今日敖珞是病糊涂了,耍大小姐脾气而已。况且,把她变成只会撒泼耍横的大小姐,不正是咱们想要的吗,她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哄骗,你放心吧,女儿绝对有把握控制她。”

楚氏指甲戳着敖萱的脑袋:“你这个猪脑子,你就知道控制她!咱们要的是利用她把敖瑾这个眼中钉赶出去!本来敖家只有我的儿子敖涟这么一个男孩,往后侯爷的兵权自然是涟儿来继承,结果侯爷竟然从外面带回来个儿子,咱们要是不把敖瑾赶出去,你哥哥得不到侯爷的兵权,咱们一家的后半辈子都没指望!”

“等涟儿接管了兵权,想弄死敖珞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敖萱半垂着的眼中,藏满了不甘的阴狠,却连连点头:“娘说的是,萱儿没有娘深谋远虑。娘放心,今日之事不算完,明日女儿一定会替娘出了这口恶气!”

敖瑾抱着敖珞大步赶到宴春苑,敖珞又昏睡了过去,大夫已经在等着了。

在山寺里无药无医,敖珞的风寒能逐渐痊愈,全靠她身体底子好。

但底子再好也架不住狠吹冷风,大夫给开了药,给敖珞服下,敖瑾看着她烧的红扑扑的小脸渐渐恢复正常,才终于决定离开。

刚一站起身,却被一只小手抓住了手腕。

敖瑾顺着看去,见她还是闭着眼,好像没清醒过来,却迷迷糊糊的开口问。

“敖瑾,你恨我吗?”

“恨。”敖瑾回答的毫不犹豫。

敖珞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便有两颗泪滚了下来,连声音也变得瓮声瓮气——

“有多恨?”

“恨不得这世上没有你。”

敖珞缓缓松开了手,好像又睡了过去,敖瑾沉沉看着她,抬手将那两颗泪拂去,便大步离去。

他走后,敖珞睁开眼,其实喝下药之后,她便已经清醒了,可她不敢在清醒的时候问敖瑾这个问题,因为她伤他实在是太深了,她不敢面对。

可真的当他把胸中的恨意说出来时,她发现即便是装昏,都装不好。

再睡醒时,已是第二日晌午。

想起昨晚的事,敖珞的眼神暗了暗,却很快又恢复如常。

安夏却跌跌撞撞跑进来:“小姐,二少爷出事了,您快去前堂看看吧!”

敖珞心里一紧,匆匆起身直奔前堂。

当她跑到前堂时,好像见她爹威远侯在愤怒的训斥着谁。

她耳朵不好,听不清威远侯到底在说什么。

透过前堂的门口,敖珞只看到堂内站着的,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威远侯。

敖珞眼眶忽的一热。

上一世,父亲被敖萱和魏岚宇谋害,她连给他收尸的机会都没有,父亲到死之前还念着她,可她,却连自己的爹都护不住。

威远侯正怒气冲冲的说着话,却见余光中一个身影朝他扑过来,将他抱了个满怀。

“爹......女儿好想您......”

威远侯低头看了看伏在自己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儿,心疼的一塌糊涂。

威远侯拍了拍敖珞的后背:“阿珞莫怕,爹给你做主!”

敖珞哭够了,茫然他抬头:“做主?做什么主?”

她从威远侯怀里出来,才看见堂内的状况。

楚氏和敖萱坐在左首,颐指气使的样子像极了这个家的主人。

楚氏的儿子敖涟站在威远侯身后,眼中的幸灾乐祸毫不掩藏。

而堂内正中央跪着的人,便是敖瑾。

敖瑾的身后,两个副将手握军棍,正一下下的狠狠打在敖瑾的背上。

重重的军棍打下来,他竟一声不吭,挺直的脊背都不曾有过半分动摇。

敖珞心中一疼,毫不犹豫扑到敖瑾背后,将他护在自己身前。

“爹,二哥犯了什么错,要如此重责?”

副将一棍子没收住,打在了敖珞身上,打得她往前一跌,痛的一声闷哼。

敖瑾双眼一沉,攥紧了拳头才忍住不去看她。

威远侯大惊:“阿珞!你快起来!”

敖珞固执的护在敖瑾身后:“爹,你不让他们停下女儿就不起来。”

敖瑾冷嗤:“敖珞,我早料到救你一命会被你反咬一口,却没料到,你过河拆桥之后还要在我面前演这一出苦肉计,昨日口口声声对天发誓让我信你,便是如此让我信你?”

敖珞听不懂他的话:“什么苦肉计,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敖萱在一旁看够了戏,终于开了口。

“姐姐,二叔听闻你回府途中遭遇土匪,特意回来治敖瑾管制不严之罪,为你出气。”




拳头骤然狠狠攥紧,怒气瞬间涌上心头,谢凝霜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在敖萱看来,却以为谢凝霜是在高兴激动。

“姐姐,你与魏公子书信来往多时,早已借信定情,只可惜相隔甚远,无法相见,惹得你日日相思,看了这封信,便能解你这许多年的相思之苦。”

“快拆开看看,定叫姐姐万分惊喜。”

敖萱把信塞给谢凝霜,信落到谢凝霜手里,骤然被攥成了一团废纸。

谢凝霜想起来了,前世,通过敖萱牵线,谢凝霜从十几岁就开始与魏岚宇通信。

前世谢凝霜心思单纯,魏岚宇又极其善于伪装,不仅在心中将自己写成胸怀天下的谦谦君子,还颇有一些撩拨无知少女芳心的手段。

由是她便如痴如醉的爱慕又期待着魏岚宇。

当时,她甚至还立誓说,嫁人当嫁魏公子这般心有抱负的壮志男儿。

可其实,魏岚宇根本就是个阴险至极的奸诈小人!

这封信,她不用拆开都知道是什么内容,魏岚宇为了牢牢的抓住谢凝霜,亲自从千里之外的京都来到了这里,要与谢凝霜私定终身!

前世,谢凝霜兴高采烈的去见了魏岚宇,却在魏岚宇即将脱谢凝霜衣服的时候,被谢庭延赶来打断。

谢凝霜被谢庭延带回去,威远侯得知此事大怒要打死那辱她名节的狂徒,谢凝霜却说她已经成了魏岚宇的女人,此生绝不再嫁给其他男子,才让威远侯知道一直以来把自己女儿迷的神魂颠倒的人竟然是大魏的皇帝。

更是逼得威远侯不得不接受了魏岚宇和谢凝霜的婚事,从而开启了她悲剧的一生!

而谢凝霜在嫁进皇宫之前,因为记恨谢庭延打断了她和魏岚宇的好事,极尽能事挑断了他的手脚筋,废了谢庭延的武功,将他赶出了侯府,任他自生自灭。

现在想来,都是她,活活的毁了谢庭延本该顺遂的一生。

她不敢想谢庭延被赶走后经历了多少苦才成为了那样名震天下的大人物,她只知道,若没有她,他本不需要吃这些苦。

颤抖的深吸一口气,谢凝霜连信封都没拆开,便直接将这封信撕了个粉碎。

敖萱顿时急了:“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是太激动了?那我便将魏公子信里的话说给你听——

魏公子亲自从京都前来,只为见姐姐一面,与姐姐定情。他现在人就在城外的山寺中,我已经帮姐姐备好了马车,姐姐快些去吧,晚了魏公子该着急了。侯爷这边我帮你拖着,你放心吧。”

谢凝霜一声冷笑:“那我倒是该谢谢你了?”

“咱们姐妹之间还说什么客气话,这世上只有妹妹是真心希望姐姐能幸福的。”

敖萱虚伪的笑着,全然没听出谢凝霜语气中的憎恶。

她太了解这个草包嫡女了,她太知道用什么东西便能将谢凝霜拿捏的死死的了,只要她随便拿出一封魏公子写给她的信,假装是魏公子写给谢凝霜的,便能将谢凝霜哄的几个月魂不守舍。

这次她更是亲自给魏公子写信,一番权衡利弊,扬言是为了江山社稷,才终于把魏公子请了过来,还请魏公子给谢凝霜写了一封肉麻到不堪入目的信,保证谢凝霜看了恨不得当场跟魏公子私定终身!

谢凝霜对她们一家有什么不满又怎样,维护谢庭延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等着盼着魏公子的书信,还不是要听敖萱的摆布!

这些年,谢凝霜是对她不差,但是她受够了她的施舍,只要有谢凝霜这个侯门嫡女在,就永远没有她萱儿的出头之日。别人只会称呼她为“敖家的堂小姐”。

加之,今日将谢凝霜这个美人胚子送给魏公子,他日魏公子便能记她的情,便也能把她接进宫中享受那富贵荣华。

到时她谢凝霜又算什么东西,她说弄死便能弄死!

谢凝霜怎能看不出敖萱的心思,他们这一家子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

他们先是惦记威远侯的家财,于是掌控了侯府中馈。

后来算计她爹威远侯的兵权,于是联合谢凝霜几番设计赶走了威远侯属意的接班人谢庭延。

最后算计她的终身大事,利用她给敖萱做攀附皇室的垫脚石!

重生一世,她怎么可能再被这些人算计!

谢凝霜开口要说话,敖萱却抢先发现了她怀中的衣裳:“呀,姐姐你连给魏公子的衣服都做好啦!”

敖萱直接将谢凝霜怀里的衣服拎起来抖开:“哎呀,这尺寸一看就很合魏公子的身量,记得上次你羞答答的写信问魏公子的身量尺寸,还是妹妹帮你裁的布料呢。”

“别动!”

谢凝霜一把将衣服夺回来,抬眼却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谢庭延。

谢凝霜愣在当场,他来了多久了,方才敖萱说的话,他听见了多少?




安夏在旁,心如擂鼓,又害怕,又觉得解恨。

觉察到敖萱快要不行了,谢凝霜手指一松,敖萱立刻冒出水面大口喘气,红着双眼瞪着谢凝霜,“你......你要杀我!”

“不然呢,我方才说今日便弄死你,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呢么?”

说完,便再度将敖萱的脑袋摁了下去。

索性今日,便将前世的仇一起报了吧。

“救......啊......”

如此起起伏伏,敖萱终于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想着前世的种种,谢凝霜的双眼愈来愈红,眼中的恨意愈来愈深,敖萱!敖萱!

一个黑影从院外闪进来,看到冰面上这一幕,顿了顿,转而奔向谢庭延的院子。

“主子,那姓魏的已经不在寺中了,可能是有人提前报了信。”颜护卫跪在谢庭延门口。

谢庭延拿着兵书的手骤然一紧,跑了?

若说谁会想办法报信,除了谢凝霜,他也想不到还有别人了。

“谢凝霜在哪?”

“在后院的冰湖上......”

“冰湖?她去那里做什么?”谢庭延眉头一紧,先前才掉下去过险些丢了性命,她还敢去!

真是不长记性!

“在......在玩命......”

光天化日,玩弄敖萱的性命,可不就是在玩命么。

谢庭延摔了书起身,颜护卫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便已经不见谢庭延的身影。

谢凝霜死死摁着敖萱,半截小臂浸在冰水里,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凉,反而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

大仇得报,她怎能不快?

却忽然,谢凝霜手上动作一顿,她抬头就厉目往塘边的覆有点点积雪的常青藤旁边看去。

她能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似从那里投过来。

谢凝霜顺着眯着眼看过去,见那天地素白间,果真立着一道墨青色的身影,清淡得仿若一幅水墨画。

安夏忙道:“小姐,是二少爷。”

“二哥......”

谢凝霜倏然起身,想去追他,眼下比弄死敖萱更重要的,是解开谢庭延心中的芥蒂。

可正当此时,不知楚氏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一路鬼哭着奔过来,挡住了谢凝霜的路。

谢庭延便趁这个空档,在楚氏没看见他之前,转身离去了。

“这是做什么啊!珞儿快把你妹妹救上来!”楚氏惊慌失措的跪在冰窟窿旁边,伸手去捞敖萱。

谢凝霜只得放开手,楚氏身后的丫鬟冬絮便赶紧上前把敖萱拽了上来。

敖萱被人从水里拉起来后拖着虚弱的身子恨恨地瞪着谢凝霜,张口就道:“是她!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想要害死我!”

“先回去换身衣服,你这身子骨刚好,别再染了病,有什么事回头说。”

楚氏赶紧脱下披风裹住瑟瑟发抖的敖萱,狠狠瞥了谢凝霜一眼。

敖萱不甘心,看见楚氏的眼色之后,便住了口,跟着楚氏走了。

谢凝霜也跟安夏回去,换掉了打湿的衣裳,便对着一滩碎布发呆。

想起方才谢庭延在池塘边上看她的那一眼,真真是比之前还要凉薄。

她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便是因此功亏一篑了。

神伤之际,有小厮来传话,说侯爷请三小姐去前厅问话。那传话的人还好心提醒了一句,说是楚氏和四小姐也在。

路上,安夏忧心忡忡的说:“小姐,楚氏和四小姐一定去跟侯爷告你的状了,侯爷要是信了他们的话,小姐您可怎么办啊?”

谢凝霜满不在乎,只吩咐安夏:“待会若是问话,你就说我们在湖边散步,敖萱见到我,自己跳进湖里要栽赃我。”

谢凝霜根本不屑于解释,但她终究念着父亲的脸面,若是敖萱死了还好说,敖萱没死,又坐实了谢凝霜杀人的罪名,那父亲威远侯的脸面往哪搁?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害怕,经此一事,谢庭延对她的厌恨又会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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