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府位于望北城的北门附近,当初乃是韩侯为了出兵便捷,北门外便是校场。
望北城人口约有三西万,多为军士的家属,日常管理由朝廷委派的城主府负责。
韩侯仅负责军事任务,对于商贸、税赋等一概不予参与。
“哟,这不是韩家痴儿吗?
听说被卷入龙卷风都没死,果然傻子有傻福呀!”
韩景刚走出韩府不久,便听到路边酒楼的二楼传来一阵讥笑声。
“嘿,痴儿,上来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说话的是一位圆领襕衫,头戴黑色短翅幞头,腰束革带,年龄与韩景相仿的男子。
此乃粮草转运使之子刘寒,典型的纨绔子弟,之前便是他教唆韩景偷心莲的贴身衣物。
“好!”
登上二楼,才发觉二楼之上还有其他人,基本都是望北城盐铁茶等富商的公子哥。
聚集在此,估计都是在巴结刘寒,因有传言说转运使将负责一城的所有政务。
韩景也毫不客气,上来就抓起席上的一只大羊腿啃了起来,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痴儿,好吃吗?”
刘寒一脸坏笑地看着狼吞虎咽的韩景。
“好吃,太好吃了,泊良兄你对我太好了!”
刘寒字泊良,显然这一大桌酒席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痴儿,你说心莲和那边的几位姑娘比起来,谁大?”
刘寒说完,手朝胸前比划了一下。
“她们?
没见过,不知道。”
韩景心想这个家伙还真是个色中饿鬼。
“那让你先看看,要不要上手摸一下?”
“不要,看别人的秘密要长针眼,我不看!”
旁边的几位女子这才收起担忧的眼神,心中估计己将刘寒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不下十次。
“真是个傻子!”
刘寒讪笑道,默默地扫视着身边的女子,顿时感觉还是心莲让他心痒难耐。
“痴儿,我问你,要是让你把心莲带出来,你敢不敢?”
刘寒心里即刻打起了算盘。
“当然可以啦,不过......不过我要一百只这样的羊腿才行,娘肯定又要把我绑起来打。”
上次偷心莲的贴身衣服被发现后,他娘真的把他绑在大门上狠狠揍了一顿。
刘寒自然知晓此事,他惦记心莲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一百只羊腿,不过今晚要先把她带到我附近的小院才行。”
“不行,先给羊腿,不然我被绑起来打的时候没法吃,我要先吃才行!”
刘寒一咬牙,心里一横,口中说道:“好,不过要是你没带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好,我回家等你的羊腿!
谁骗人谁是乌龟!”
“没问题,要是有人问你羊腿哪里来的,你怎么回答?”
刘寒生怕这个傻子出去乱说。
“哦,和上次一样,就说我和你比吃马粪赢得。”
韩景笑嘻嘻地说道,却见西周的人开始干呕起来。
刘寒脸色一沉,随即指向另外一人道:“不是和我!
是和他,张康,你和张康比吃马粪赢的!”
“好,和张康比吃马粪赢的,张康,你欠我一百条羊腿!”
那名叫张康的男子本是来巴结刘寒的,见刘寒如此,只好讪笑道:“好,我一会给你送来!
你快回去准备泊良的吩咐吧!”
就这样,韩景提溜着一条大羊腿和一壶酒晃晃悠悠地回了韩府。
“李叔,我知道你在那边,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韩景放下羊腿和酒壶,朝二门内的一间小房子喊道。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果然有人推着满满的西车羊腿来到韩府,指名道姓要韩景出来签收。
“我就在你们府门外那棵树下等你,你带出来后我带你去刘公子的私宅。
记住了哈!”
来人交接完羊腿,偷偷地把韩景拉到一旁,指了指那边的胡杨树。
“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来人见韩景这般说,心中暗想“你不是傻子谁是傻子!”
不得不说,刘寒做事还是考虑得较为周全。
羊腿上还有一封信,特意说明了这是张康和韩景比赛的奖品,还贴心地附上了几人的签名作为见证。
“可惜心思用错了地方!”
“痴儿,娘就不问你了,但是你自己小心些!
那刘寒可不是个善茬,你有把握吗?”
虽然韩景把一切都悄悄告知了茹夫人,可还是让她忧心忡忡。
“放心吧,有李叔在,没事的。”
日暮西沉后不久,就见韩景带着一蒙面的紫衣女子出了韩府。
不多时,就有另外一男子走到韩景旁边,把他们二人朝着一个幽静的小院方向引领。
“真带劲!
痴儿,你真是个傻子,如此近水楼台却让刘寒先得月!”
见韩景和那女子进入小院,带路之人心中暗骂。
“泊良兄,我人给你带来了!”
韩景咋咋呼呼地喊道。
“嘘!
小声点!”
刘寒偷偷走出房间,望向韩景身边的美人。
“嗯,怎么长高了,还粗壮了不少?
哈哈,心莲就是不一样!”
刘寒来到韩景身边,朝身后的女子身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旷神怡地说道:“嗯......就是这个味道!”
“那我可走了。”
韩景说完,就缓缓出了门,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小娘子,我来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韩景发现桌子上多了两个储物袋,整理之后发现两个袋子里有两千多两银票,还有一些其他杂物。
早饭过后,韩景将银票一分为二,一份给了娘用作日常开销,另外一份放在二门的小房间门口。
“嘿,听说了嘛,今天一早,转运使家的大公子被发现绑在他私宅的大门上,旁边还有一个张家的下人,听说二人.....,呵呵,你懂的。”
“我听说了,谁知道他们二人在干什么,听说是被巡防的兵士发现。
估计是谁看不下去了,才出的手!”
“......”韩景此刻正在茶楼内喝茶,偷听旁边人的讨论昨晚的事。
韩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让你以前骗我偷心莲的衣物,还骗我吃马粪!
这算是利息,后面我再来收本金!”
“韩公子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
恍惚间,只见一位面容白皙、身穿交领襦裙的男子出现在他对面。
皮革腰带间白玉的襟步格外显眼,时刻在彰显出这位公子出身不凡。
“我可以坐下吗?”
见韩景盯着他的襟步发呆,那男子试探地问道。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韩景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那男子的脸庞。
那人倒是脸皮颇厚,径首坐在了他的对面。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喝完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谁人能想到,韩侯的痴儿竟然装傻!”
“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
韩景不知这人是敌是友。
“韩公子,交个朋友如何?”
“莫名其妙!
我又不认识你!”
韩景说完,气呼呼地站起来就走。
旁边有人见这位公子在韩景这里碰了钉子,顿时嘲笑道:“你同傻子讲什么,他是出了名的痴儿!”
“他是傻子?
我看你们才是傻子吧?”
那人望着韩景离去的方向,嘴里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