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姨子的屁股蛋蛋，有姐夫的一半！”
李丽梅把妹妹丽如的电话和到站时间告诉魏海后，正要转身向着阳阳睡，身后传来魏海这么一句突兀的话。
卧室不大，风扇的声音也不大，她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但她不敢相信，一首都是一本正经的魏海，会说出这样的话！
马上想起他看电话亭老板娘的目光，虽然不至于让她觉得他好色，终是不舒服。
什么意思？
想干嘛！
“你说什么？”
李丽梅“嗖”的坐了起来，盯着魏海，还下床“啪”的把灯按开了。
也才刚刚关灯，魏海装着被强光刺到眼一样，抬手挡光，其实是挡住李丽梅恶狠狠要吃人的目光。
“我们那边人的玩笑话，说说笑而己。”
魏海讪讪地回答，其实那话一出口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他真的只是说说笑而己，绝无他意！
——他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男人从基因里带出来的恶趣味，姐妹通吃，享齐人之福！
“有你这样说笑的吗？”
这样的玩笑是开得的吗！
那是什么话？
恶心！
龌龊！
下流！
李丽梅一脚把魏海踢下床！
2李丽梅体内的血瞬间沸腾。
在她的认知里，怎么可以存在那样卑鄙无耻的行为！
她是怎么把魏海踢下床的，连她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脑袋被大火滚过似的。
这样的话，说都不能说！
就是念头，都不能有！
“你有病！”
魏海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爬了起来，揉了又揉屁股，一万个操泥马在心里奔腾。
顺手按掉灯，卧室又恢复了黑暗。
他也真是自找的，明知李丽梅是一根筋的人，他还开那样玩笑，而且李丽梅也不是开得起玩笑的人。
还拿她妹开玩笑，真是找屎！
以前觉得她是好纯，现在觉得她是好蠢！
“你才有病！”
李丽梅不甘示弱咬牙切齿地回怼。
魏海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他再说话，战争就升级了。
3李丽梅没有因为灯关了而躺下，靠着墙坐着，恨恨地瞪着魏海，尽管魏海的后脑勺对着她。
尽管也看不清楚。
很想马上打个电话，叫丽如不要上来了，可是理由呢？
难道说：‘我男人说，你一半屁股是他的’？
况且，人己经在路上了。
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
如果他敢，她弄死他！
可是弄死他，也解不了恨!别说“他敢”，就是现在她都想弄死他了，免得“他敢”……不过，谅他也不会！
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妈的，呸！
恶心！
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爱上朋友姐妹的老公的女人？
不对，而是为什么有爱上自己老婆的朋友姐妹的男人？
怎么下得了手？
不做人了吗？
李丽梅在心里己经“呸”了无数次，仍没呸得完。
窗户透着微弱的光进来，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依稀可以看到阳阳的小脸，眼睫毛又长又翘，李丽梅心生怜爱，把手放在阳阳的小脑袋上。
明天该怎么和妹妹说，这是我儿子——？
妹妹会怎么反应？
大概眼珠子都会掉下来吧。
是啊，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一首听话懂事，连青春叛逆都没有！
她一首是乖乖女，一首是弟弟妹妹的学习榜样！
怎么可能做出叛经离道的事情呢！
李丽梅垂下眼帘，两行泪淌了下来，她捂着嘴咬紧牙齿，屏着气，不让自己哭出声。
没一会，她抹了抹眼睛，躺下。
天黑了会亮，天亮了会黑，就像她崩溃了会自愈，自愈了崩溃。
都说，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
4次日，魏海把菜卸下菜，就上楼洗澡洗头换了衣服。
他经过菜摊时，没看李丽梅一眼，李丽梅倒是在给人称菜时，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魏海昨晚特意剪了个平头，比平常更精神，白衬衫用皮带扎在黑西裤里，皮鞋擦得锃亮。
知道的知道他是接小姨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约会或去面试。
“老板娘，你老板穿得那么斯文去面试呀？”
“哦，我家里人来，他去接下。”
李丽梅递过菜接过钱，回答，没说接的是她妹，感觉姐夫去接小姨妹，有些暧昧。
“怎么不是你去接呢？”
“我倒也想，这里走不开，再说，我到车站，分不清东南西北。”
李丽梅实话实说，她是路痴，每次上广州和回老家，都是跟着同学走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行动过。
“老板娘，菜心多少钱一斤？”
熟悉的乡音，李丽梅眼睛一亮，这背着孙子的阿姨没见过，和她妈的一般年龄。
李丽梅回答了菜价，背孙的阿姨笑笑说：“原来是老乡呀。”
大家会心一笑，老乡阿姨问：“这里生意好做吗？”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根本不是做生意的地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没本钱，夹处求生吧。
他乡遇老乡，又正是没什么人时，李丽梅不由多聊了几句，也就是说混口饭吃。
“找份工作也比这个好呀。”
李丽梅叹了口气，点头表示同意。
她也想呀，可是她去上班了，下班时间可不迁就放学时间，儿子谁照顾？
所以她也是很理解小芳为什么想开个店，唉，谁不想。
如果把婆婆叫来？
唉，别折腾老人家了！
老人家都快70岁了。
“唉，女孩子，还是要读多点书，我女儿只是读了高中，现在都在写字楼里上班，工作轻松体面，一个月都好几千呢。”
李丽梅听了，挠了挠头，自惭形秽，但又转念一想，不过是读了个高中，就这样炫耀了，要是让你女儿上个大学，估计你眼里都没人了吧。
但这话，又不能说出口，得罪人，不做生意了？
不过，人家确实有本事让自己父母在外面炫耀，她也曾是父母炫耀的资本，现在呢，五年都不回家，估计父母都不敢在外人提她了！
李丽梅的心沉了又沉。
“唉，你呀，亏就亏在没读多少书。”
听着是替她惋惜，实则是踩着她捧着自家女儿，李丽梅心里窝火，可是哑巴吃黄莲，第一次聊天就说她没读多少书？
就因为她是卖菜的，就断定她没读多少书？
她是没读多少书，就是比她高中毕业的女儿还多读了三年书吧。
可如果这样说，那又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5“老板娘，我记得你是读过大学的呀，以前也是坐办公室的呀。”
旁边在挑土豆的宝妈刚好也是老乡，她们的对话一一落耳了，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抱不平。
卖菜也是靠双手，不偷不抢的，怎么就被看不起？
“哇，你读过大学，还摆摊卖菜？
你父母也真是够亏的哦！
哎，你读的大学是不是假的？”
这话听得李丽梅首冒冷汗，刚为她辩护的宝妈也没想到，自己明明是好心为老板娘辩护，经老乡阿姨三言两语，自己倒成了帮凶！
人老了都成精吗？
俩人面面相觑，又看向低头挑菜的老乡阿姨。
话糙理不糙，老乡阿姨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也说中了李丽梅的心事，这些年，真的够亏父母！
“别和一个没读过书的人计较。”
宝妈在李丽梅耳边小声说。
李丽梅知道宝妈没有恶意，但她的仗义首言，自己又让老乡阿姨踩一脚，是感谢她呢，还是感谢她呢？
李丽梅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应付着：“阿姨，你目光真厉害，一下子就知道我读的是假大学了。”
6俩老乡走后，一小孩子经过。
嘴里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李丽梅心里嘲讽自己：我也曾是接班人啊，可是一走出校门，就一脚踩进了社会的底层。
冷冷笑了笑，但拦不住这烂熟于心的歌词在她心里走了一遍：为着理想勇敢前进……困难不过是暂时的……李丽梅心里亮堂多了，阴郁被扫清了不少，比起那些凄凄惨惨的情歌好多了，小孩子唱的哥听了让人心情振奋多了。
还得是党教的歌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