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这屋子里怪闷的,扶我出去走走吧。”
淑言身披烟紫色外袍,广袖如云,玉带生风,沉稳中透出几丝青春少女的清新。
石板路上散落着被雨水打落的桃花,春风裹挟着檀香木的气息从空气中穿过。
幼嫩的新芽从草丛里悄悄爬出。
“小姐,前面就是慎思阁了看看慎言妹妹”淑言兴致勃勃的往慎思楼走去,突然被里面的一阵喧闹声打断,悄悄放轻了脚步,贴在门上小心听着。
“慎言妹妹,母亲大人让我准备茶会,快把琉璃夜光壶拿出来吧,不然我就告诉母亲,慎言妹妹这么没良心。”
柳慧言坐在木椅上,高高在上的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慎言,轻蔑的嘴角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慧言姐姐,那是我……那是白姨娘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姐姐大发慈悲,慎言只是想留个念想。”
慎言哽咽着,手里死死护着一个老旧但依旧擦的光亮的红木雕花提盒,乞求的望着慧言挑衅的双眼。
“别在家里提那个不知廉耻的弃妇,当心我告诉父亲。
云蝶,动手。”
慧言靠在椅背上细细的品尝着慎言沏好的茶,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就像是看路边的小猫与野狗争抢着食物,可怜又可笑。
*门外淑言不小心一抖,踢到了门槛。
“是谁在外面”柳慧言心虚的喊着,指挥着一旁的丫鬟把门打开跑还是不跑在淑言的大脑中打着回合战。
听见门开,淑言只得深吸一口气端好姿态,心里告诉着自己行事要温和沉稳。
“淑言姐姐,你瞧三妹妹怎么连个壶子都不舍得给,母亲叫我准备茶会,三妹妹这样,叫我好为难呢。”
见到淑言进来,慧言愣了愣,矫揉造作的说着。
淑言还未想好说什么。
柳慧言靠近,小声说着“你今日别想再给我护着她”眼中还是如往日那般讥讽与得意。
淑言用力一掐慧言的腰,慧言没站稳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慧言妹妹的腿怎么还是这样抖啊,看来身子还是没有好全,不必再劳累了。”
淑言蹲下身子将慧言扶起“素清,告诉夫人,慧言妹妹如弱柳扶风,又摔倒了,我身子早己好全,茶会的事情还是交由我来准备吧。”
柳慧言奋力想要挣脱开淑言的双手,心里奇怪着,这女人哪来那么大力气,上次是没摔够她?
等着素清跑出去后,淑言才缓缓放开。
向慧言眨巴眨巴眼睛,扑闪的睫毛向上扬起,毫不遮挡眼中倒映出慧言强装自然的脸。
慧言狠狠地瞪了躲在淑言身后抹着眼泪的慎言一眼,踏出了慎思阁。
慎言小心的将提盒放回枕边后,扎进淑言的怀中大声的痛哭着,似乎要将这些年的潜藏在隐忍下的所有委屈与不甘如洪水一般倾泻出来。
她恨父亲对她置若罔闻,更恨母亲弃她于囚笼,叫她孤身承受着所有人的偏见与冷遇,唯有淑言的存在,才她在冰冷潮湿的旋涡中,看见了生命的希望;在黑夜的威胁下,有了安稳的怀抱。
慎言如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猫蜷缩在淑言的怀里颤抖着,悄悄地呼唤着淑言心中的悲悯,淑言感慨着命运无常,双手想要安抚她又不自然的放下。
“阿慎,没关系,以后我都会保护你”淑言木木的安抚着慎言“好多东西我都要不记得了,茶会还得要你和我一起合作呢。”
这才转移了话题。
慎言点着头,抹干了泪水。
这些年淑言似乎把她保护的很好,即便受尽苦难但她的双眸却依旧清澈,看向淑言的眼神里依旧是那样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