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必,是人们眼中的社畜。
原本在大厂九九六,却因为有一天晚上加班差点猝死。
不得不听从人事的建议,选择自动离职。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变得极为惜命。
谁让我天生就没有富贵命。
俗话说男儿当自强,抱怨父母和社会是没有用的。
一个男人要活的顶天立地,就要靠自己这双勤劳的双手。
我接连找了几份工作都不太满意,不是三班倒就是没人愿意干的夜班。
轻松一点的工作赚的又很少。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人选择躺平。
活着不香吗?在工作上少为难自己一点,难道不好吗?
明白这两点,我感觉自己算是对人世间这点事大彻大悟。
家里催婚也装作听不见,朋友聚会也不去。
顺手还卸载了所有的聊天软件。
为了以后不住宿舍,忍受同事的臭脚和打呼噜声。
我在离家最近的商场,找到一份全职保安的工作。
一个月四千的工资,日常生活算是够了。
这种小日子很多人不会羡慕,但是我活得很舒坦。
下午三点,值班班长叫我去办公室。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内,用玻璃分割成数个大大小小的房间。
我就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对面的桌子上还放着几支有人随手丢下的水性笔。
啪啪啪。
一个身高两米的光头男人向我走来。
我们都叫他赵哥,他就是商场的保安班长。
“小叶,最近休息的怎么样?”
我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
心里其实对保安班长的抵触比较大。
找我来只能有两件事情,一是工作时间需要临时调整。
二是保安公司准备给员工涨工资,需要签一个工资调整补充协议。
我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想让资本家好心涨工资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我直接委婉的拒绝,给赵哥留足面子不至于以后穿小鞋。
“赵哥,这几天人手不足。上午我还在地下停车场巡逻,腿肚子都抽筋了。”
我刚一说完,脸色一苦。特意让赵哥看得真真切切。
赵哥果然有点为难,搓了搓手里握着的水性笔。
然后低着头看着左手拿着的值班表。
赵哥在我面前打了几个电话。从他的表情看,肯定是找不到人。
得,倒霉催的。最后还要找到我的身上。
赵哥满是歉意的说。
“小叶,你看。我也是没办法。你帮我一个忙,今晚上个夜班。
明天的白班就不用上了,正好休息一天。
还有这个月的假期,你一天也不会少。你看怎么样?”
我真想说,还能怎么样?难道我能辞职吗?
离家这么近的工作,一时半会真不好找。
“好。”
我说完抬屁股就走,多一个字都不愿意。
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家里的宠物死了一样的难过。
堂堂一米八的大好青年,混日子的机会都没有。
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夜里,跟我一起上夜班的刘哥也来了。
这人的岁数要大两岁,看起来却比我还要年轻。
也从侧面印证那句话,压力大衰老的会很快。
轻松的心态才有年轻的外表。
我就是活脱脱一个,未老先衰的真实案例!
刘哥看我在这里,他有些意外。
“小叶,今天不是你值班吧?赵班长又让你加班?”
“没错,今天又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招上人。
保安这个工作工资低就算了。年纪大的公司不要,专门招年纪小的。”
“哎,算了。反正加班给钱。你明天的白班是不是不用上了?”
“恩。”
“那还行。要是赵班长搞你,你跟我说。”
我习惯性的点点头,对刘哥的印象又加了一分。
由此可见,刘哥作为保安队伍里的老人。对新人还是十分照顾的。
其实也不奇怪,听说我来之前。刘哥每天要工作十五个小时。
而我一天只干八个小时,跟其他人三班倒就行。
保安这活不累,但是像刘哥一样每天工作这么长的时间。
任何人都受不了。
刘哥见我无精打采,特意聊起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你听说了吗?上个月的四号凌晨,有紫色的雾气在城市的街道上出现。”
“我只在新闻上看过,那天应该是白班。我晚上睡的很好,根本没注意。”
刘哥咋舌。
“老弟,可惜了。
这种事情本世纪只有这一次。再夸张点说,千年难遇。”
我有点不高兴了。
“刘哥,我看紫色雾气就是空气污染。
不远远的躲开,难道还要靠上去吸两口吗?”
“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
刘哥拿出新买的苹果十三,播放一段从来没在网络上出现过的视频。
视频里有一个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医生。
看起来像是在手术室里刚刚做完一场手术,无菌手套上的血迹还在。
一个飘忽不定的女声从视频传出。
“我是红伞伞医院的外科主治医师李淑杰。
这名病人被未知细菌感染然后高烧不退,最后多种器官开始衰竭。
现在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但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李淑杰明显情绪波动的厉害,防护面罩里似有因为剧烈呼吸产生的白色雾气。
连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急促。
“太可怕了。我怀疑有人进行生化攻击。
经过人体组织化验,这种未知细菌明显不是来自地球。
至少用现代的医学知识无法理解。
我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未知细菌像癌细胞一样会在人体内无限分裂。
最后导致器官病变,直至衰竭。”
视频放到这里,好像被人剪掉一段。
画面直接变成黑色,也没有任何声音出现。
我奇怪的盯着刘哥看,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
刘哥仰了一下头,让我继续看手机。
在视频的最后一分钟,出现了一段新的视频。
视频里的李淑杰医生竟然真人露脸。
一张惨白的御姐脸上尽是难以言说的恐惧和疑惑。
“我听路过停尸房的护士说,里面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我立刻想到前几天救治的那名奇怪的病人。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没人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为了不让未知细菌继续传染其他人。
我把被细菌感染的尸体用裹尸袋密封好,然后偷了出来。
尸体被我装在车上,然后送往郊区的焚尸场。
我有一个老舅在那里工作,也许能通融一下。”
视频播放到这里本来就应该结束了。
我刚想骂刘哥两句,大晚上看什么鬼故事。
刘哥把手机举到我的面前。
我头一偏想躲开,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刘哥手里的手机。
在视频最后几秒,有几个画面一闪而过。
但是有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那的确是李淑杰的声音。
“我一到停车场就去找老舅帮忙。
等我们两个回来,车后备箱里的裹尸袋竟然是空的!”
手机视频直到这时才算真的放完。
我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手心里也不断的往外冒汗。
刘哥看我吓得不轻,神秘兮兮的说。
“你觉得这段视频是假的吗?”
我还没从恐惧里缓过来,根本没有说话的打算。
“我跟你说,这几天你看的这段视频在城里都传疯了。
好多论坛和消息群里,发一个就封一个。
这么严的管控力度,不得不让人怀疑国家已经出手控制消息传播。”
刘哥用手摆出一个数钱的姿势,很得意的说。
“叶老弟,要不要传给你一份。说不准有人愿意花高价钱买。”
我本来就被吓着了,听他这么一说更不乐意。
“别说了行吗!这事我不参与。你爱找谁找谁!”
刘哥听我这话,倒是乐了。
“好了,兄弟。老哥不吓你。一会我们先从地下停车场开始巡逻。
一路慢慢走,等巡逻结束我请你吃泡面。
我记得你也下载了吃鸡游戏。让我带你吃鸡好不好?”
刘哥的游戏技术在保安队伍里算是数一数二的。
有人带我爽,肯定不能拒绝。
脸上的不乐意也瞬间消失,恢复了以往浑不吝的神采。
晚上在寂静无人的地下停车场。
我们两个慢慢悠悠的走着,原本还有点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这回再想起刘哥给我看的视频,只觉得他是在逗我。
先不管刘哥从哪里得到的视频,从我的经验看绝对是国内拍的小电影。
几个七八线的小演员跟一个新入行的导演拍着玩的。
看着像真的一样,但是根本经不住仔细琢磨。
医院这种地方到处都是监控,丢了一具尸体怎么会没人报警。
还有死者的家属呢?再怎么说也要有人来看看才对。
再说视频里的李淑杰说,死者是因为被未知细菌感染才死的。
这么危险的细菌,如果具备很强的传播能力。
为什么到今天还没有引起国家重视?
至少红伞伞医院要被封起来,然后新闻上一定会提醒大家远离医院。
我心里骂道,刘哥这个缺德玩意。闲的蛋疼。
逗我玩就这么有意思吗?
滋滋滋。
停车场屋顶的电线冒出电火花。
没等我看清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的灯全部熄灭。
刘哥骂骂咧咧的说。
“我去,怎么这么倒霉。
明早让人来修肯定来不及。到时候业主肯定投诉还要扣工资。”
我叹口气,无奈的说。
“得,咱俩这也是倒霉催的。点背不能怨社会。”
“小叶,你去拿灭火器过来。我先去电线短路的地方看看。”
我打开手电,小跑两步。这才在停车场的C区找到了灭火器。
等提着灭火器,走到刘哥所在的B区才过去十分钟。
可是,就这短短的十分钟。
漆黑的地下停车场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拿着手电照了照,根本找不到刘哥。
“刘哥!你快出来,别吓我。哥们怕黑,你要是突然窜出来。
把我吓个激灵,万一心脏病犯了。你可要养我一辈子。”
刘哥就像是不在停车场一样,根本没搭理这茬。
我的暴脾气立刻上来了,拿起肩膀上挂着的对讲机叫了两声。
哗啦啦的电流音,刺得耳朵疼。
我只能凭借记忆,从刘哥最后出现的地方开始找。
就在这时,距离我不远的一辆车的底下竟然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手一哆嗦,用手电立刻照向那里。
“这个时候,汽车千万别漏油。”
离车越近,难闻的汽油味熏得脑子越疼。
等来到车边,马上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汽车旁边有一双人踩过汽油留下的鞋印。
从鞋印判断,应该是刘哥留下来的。
商场保安的鞋都是公司发的,鞋底一模一样。
这么晚了,除了我也就只有刘哥能在这里。
跟着脚印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心里却直犯嘀咕。
按照道理说,刘哥不会这么不专业。
看见汽车漏油,应该叫我才对。
至少也要在原地等我过来,一起把漏掉的汽油清理干净。
而且还要及时联系业主,避免引起火灾。
砰的一声。
汽车车门关闭的声音吓我一跳。
用手电一照,一个人影在声音出现的地方一闪而过。
我扔下手里的灭火器,赶紧追上去。
刘哥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作为一个单位的哥们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在黑影消失的地方看见一辆后备箱已经打开的汽车。
等凑近了看,后备箱里竟然放着一个裹尸袋。
我眼皮直跳,这才想起刘哥手机上的视频。
视频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裹尸袋,而且那辆车的外形也跟这辆车有些相似!
我呼吸急促,伸出颤抖的左手慢慢拉开裹尸袋。
里面竟然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我啊的一声大叫,也不管那个死人到底是谁。
马上转身,嗷嗷的就向通往商场一层的电梯跑去。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像是野兽一样的吼声。
我刚一扭头,就看见一个身上到处都是疤痕的人!
不仅如此,这个人的五官都不见了。
惨白的皮肤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原本是嘴的地方,出现一条血色的细缝。
等到他张开嘴的瞬间,就露出如同野兽一样尖锐的牙齿。
喉咙里还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叫声。
我被吓坏了,啊啊的大叫几声。丢下手里的手电就往电梯跑。
肩膀上的对讲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小叶,我怎么联系不上刘哥?”
“现在哪有时间管你,赶快报警!”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我怎么在监视器里什么都看不见?”
我哪有时间管这种坐办公室的废物。
手往肩膀上一摸,马上把对讲机砸在地上。
咔嚓一声响,对讲机彻底没了声音。
我的心也碎了两半,一个对讲机两千多块钱。能顶半个月的工资。
现在逃命要紧,钱财倒是真成身外物。
身后呼呼的风声越来越近,就在我按动电梯开关的瞬间。
那个似人非人的怪物马上就要冲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