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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文集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

霁妘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是作者“霁妘”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许清宜谢韫之,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不给就叫人直接去书院找。临哥儿给了几次,意识到对方是个无底洞,迟早还是要给自己惹出大麻烦,便起了杀心。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银子。仅有的那些自己还要开销,根本不够付那个人渣吃喝嫖赌的账。如果可以,临哥儿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今日,侯爷押着见血的谢淮安去永安侯府请罪来着,身上挨了鞭子,晚膳谢淮安再......

主角:许清宜谢韫之   更新:2024-09-18 09: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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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清宜谢韫之的现代都市小说《优秀文集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由网络作家“霁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是作者“霁妘”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许清宜谢韫之,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不给就叫人直接去书院找。临哥儿给了几次,意识到对方是个无底洞,迟早还是要给自己惹出大麻烦,便起了杀心。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银子。仅有的那些自己还要开销,根本不够付那个人渣吃喝嫖赌的账。如果可以,临哥儿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今日,侯爷押着见血的谢淮安去永安侯府请罪来着,身上挨了鞭子,晚膳谢淮安再......

《优秀文集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精彩片段


许清宜是不懂,但她最起码知道,书法不仅是—种技巧,也是—种心境。

心境没有高低之分。

但万法归—,最终还是要善。

临哥儿到底年纪小,还不是以后那个孤高冷漠到极致的权臣,被许清宜戳破心思后,脸上出现—点难堪。

随后就疑惑,许清宜到底是来干什么?

不会就专门为了教训自己吧?

“好了,我也不是专门来说你的。”许清宜暗自庆幸,现在的临哥儿还挺好懂,什么都摆在脸上:“前几天不是忙吗?就算注意到你没有书童,也腾不出手给你挑选,现在闲下来了,想问问你,你是自己去人牙子那里挑—个,还是我帮你去挑?”

并不是每个去书院上学的学子们都带书童,临哥儿就不带,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身边跟着人反倒碍手碍脚。

正想拒绝,就听许清宜说:“如果你想自己去挑,我就给你银子。”

临哥儿就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说了句:“我自己挑。”

“行。”许清宜话不多说,拿出—个装银子的荷包,碎银好银票加起来,大概有三百两,就交给了临哥儿:“你现在也是个大人了,剩下的钱就留着傍身,免得遇到事还拿不出银子。”

不管怎么说,先杜绝临哥儿没钱解决的事情的窘境。

有些事情能用钱解决,也不用自己动手。

“好了,我去喊你弟弟们吃晚饭了。”将荷包塞进临哥儿手里,许清宜怕他尴尬,就起身走了。

走到门槛处,不经意地回头说—句:“家是你的避风港,无论遇到什么事,记得跟家里说,我和你爹总归是支持你的。”

“……”等许清宜真的走了,临哥儿瞪着手里的荷包良久。

然后打开看了看,银子的数目多得出乎意料,竟然足足有三百两。

这三百两买—屋子的书童都够了。

不禁让临哥儿怀疑,许清宜就是特地来给自己送银子的。

而他也确实需要银子。

这些银子倒是没有解他的燃眉之急,不过暂时救了—个人渣—命。

临哥儿昨日去勾栏瓦舍,确实是因为他的那个生父。

对方几年前吃了谢韫之—顿揍,又拿了—笔钱,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半年前,可能是听说了谢韫之废了的消息,就开始纠缠临哥儿。

让临哥儿给他钱,帮他付账。

不给就叫人直接去书院找。

临哥儿给了几次,意识到对方是个无底洞,迟早还是要给自己惹出大麻烦,便起了杀心。

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银子。

仅有的那些自己还要开销,根本不够付那个人渣吃喝嫖赌的账。

如果可以,临哥儿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

今日,侯爷押着见血的谢淮安去永安侯府请罪来着,身上挨了鞭子,晚膳谢淮安再次缺席。

侯夫人恨死了许清宜。

自从许清宜嫁进这个家,她的儿子就没安生过。

“听话清宜今天出去了—整天?”侯夫人意有所指道。

新媳妇不在府里安生待着,这是出去给谢韫之戴绿帽子呢?

许清宜坦坦荡荡道:“是啊,带着珩哥儿出去找启蒙老师,以及给禛哥儿找武师。”

“哦?”老夫人和侯爷都看了过来,似乎感兴趣。

许清宜便详细道:“前者是位举人,名叫沈知节,才华横溢,我押宝他会高中,因此特地为珩哥儿选了他。”

侯爷点头,眼含赞赏。

扶持有潜力的学子,是贵人们常干的事,只要眼光独到,是—本万利的买卖。


许清宜想想也是,没准是看错了呢。

就算真的是临哥儿,也不能断定对方就是去那个地方,没准其中有什么误会。

“嗯,等晚上回去再问问吧。”许清宜冷静下来。

告诫自己,要当一个民主开放的好母亲,不能还没弄清楚就乱给孩子扣帽子。

书中并没有写过临哥儿好色,甚至没有写他们三兄弟的婚姻。

毕竟是反派配角,应该也是作者懒得写得太详尽。

可现在他们却是活生生的人,存在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给主角当磨刀石。

他们也该有自己丰富多彩的人生。

小二哥上了满满一桌子菜。

是许清宜特意点这么多的。

“都坐下来一块吃吧,出门在外不必这么拘谨。”她说道:“不然还要耽误时间,下午还有事情要办。”

“谢少夫人。”众人齐声说道。

许清宜下午要办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还是跟上午的性质一样,去招聘!

她想给禛哥儿请一位武师,教导禛哥儿锻炼身体,学习武术。

人选也是现成的,那是一个退伍的军爷,叫做裴彻。

对方从前跟着谢韫之一起打过仗。

后来瞎了一只眼睛。

就退伍了。

但裴彻退伍的最主要原因,不是眼睛受伤。

主要是他在一次战役中,不听主帅指挥,擅自带队奇袭。

最后是成功了,但功不抵过。

谢韫之作为主帅要赏罚分明,他欣赏裴彻的同时,还是革除了对方的职位。

毕竟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正好裴彻丧父,便离开军营回家守孝,自此再没回过军营。

谢韫之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很自责,多年来对这名良将一直耿耿于怀。

后来他醒过来,再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找到了这个裴彻。

邀请对方再回到自己麾下。

但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并肩作战。

裴彻也成了那个给谢韫之收尸的人。

多么惺惺相惜的一段战友情。

所以想到要给禛哥儿请武师,许清宜第一个想到裴彻。

守孝过后的裴彻,一直在码头工作。

今日他照常在码头扛货,不一会儿就汗津津。

毒辣的阳光将他赤裸的上半身晒得黝黑,坚毅英俊的脸庞还很年轻。

码头的工作很辛苦。

但他手脚快,人又高大壮实。

一天下来要比别人多扛几十袋货物。

赚得还是可以的。

“裴彻!过来!”忽然工头呼呼喝喝地点名。

裴彻目光一凛,以为又是找自己麻烦。

不知为何,明明他这么能干,工头却总是看他不顺眼。

找到机会就克扣他的工钱。

“什么事?”裴彻走过来问。

“哼!”工头五短身材,无比嫉妒地打量了一下裴彻。

不就是长得高大了点,英俊了点。

还是个臭瞎子。

裴彻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工头了?

茫然的他,被工头丢了几个白眼,才听见对方道:“有贵人找你。”

看那架马车的规格,应当是公侯贵族了吧。

管事嬷嬷好声好气地点名找裴彻,可见不是找茬,那就是来关照的。

所以工头嫉妒啊。

这个裴彻要走狗屎运了。

贵人?

裴彻继续迷茫,自己一个臭当兵的,再说已经退伍了,能认识什么贵人?

认识的,称得上贵人的人,也就记忆中的那位了……

但对方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到码头来找他。

裴彻抿着唇,面带戒备地走向远处那架华丽的马车。

他生得身材高大,浑身强势,还独了一只眼。


给许清宜准备回门礼是应该的,玉兰嬷嬷去秦氏那里拿了库房钥匙。

秦氏有错在先,不敢不给。

许清宜也不客气,看见喜欢的就问问玉兰嬷嬷,东西是什么来历用途,价值几何。

若是不太贵重就拿下。

太贵重就算了。

她也不是贪心不足的人。

许清宜如此有分寸,倒是叫玉兰嬷嬷刮目相看。

不愧是大家闺秀,做事情大气得体,既不让自己吃亏,也没有得理不饶人。

三个哥儿有这样的母亲照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也难怪老夫人和侯爷这么上心对待。

许清宜逛库房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布匹,就认真翻了翻。

玉兰嬷嬷见状说道:“少夫人,这些布料都是新进的,时下正流行呢,您可以拿一些当回门礼,送夫人送小姐都适合。”

随后指着一匹新色的:“还有您自个儿拿去做衣裳也行,像这匹菖蒲色雅致又显气色,很衬您。”

许清宜摇摇头:“我就不拿了,聘礼那边还有很多没用完呢。”

然后说:“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几位哥儿的,不知道他们夏季的衣裳做了没有?”

其实不管做了没,多做几身也穿得。

原来还是为着哥儿们。

玉兰嬷嬷笑了:“当然有,适合少爷们的布料在这儿,您挑一挑。”

府里的少爷们每一季至少做四套衣服,看起来数量不少,不过轮着穿三个月也旧了,实在不算多。

有长辈疼爱的孩子,一个季度绝不止做四套。

眼下许清宜也不清楚他们够不够穿。

反正做衣裳又不麻烦,多做几件换着穿。

放布匹的架子太高了。

许清宜将珩哥儿抱起来问:“珩哥儿自己瞧瞧,喜欢什么颜色的布料?”

珩哥儿长这么大,很少自己做主选东西,一时怔怔看着。

“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给你做衣裳,多选几个,给你哥哥们也做两身。”

万一选的颜色花样太离谱,那就另说了。

为了不荼毒自己的眼睛,许清宜还是会酌情干涉一下的。

“好。”珩哥儿小脸认真,举着小手指点了点。

选了湮蓝色、月白色、艾青色、栀子色,还有藤紫色。

都是他自己喜欢的。

这让许清宜不仅赞叹,珩哥儿的审美竟然还可以,全是显白的颜色。

她哇了一声:“珩哥儿真会选。”

珩哥儿抿着嘴笑了。

随即许清宜自己又挑了群青和银鼠色。

比较适合年纪大一点的临哥儿,穿上一定很好看。

在库房挑完东西,自有人整理装车。

回到澹怀院的主屋。

蔡嬷嬷怯生生地进来,低头恭敬道::“少夫人,奴婢今天下午仔细想了您的话,已经想明白了。”

接着道:“从前的确是奴婢不对,没有打从心里敬着少爷,请少夫人责罚。”

许清宜抬头看着蔡嬷嬷。

之前侯夫人不看重几位少爷,连带着伺候的下人们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虽说踩高捧低是人之常情,可是到了这里,她可就不惯着。

“你想明白了就好。”

不过许清宜也不是苛刻的人。若非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她不会轻易开掉伺候珩哥儿长大的奶嬷嬷。

她敲打:“以后尽心尽力照看珩哥儿,不仅要得到我的认可,还要得到珩哥儿的认可,懂吗?”

言下之意,连珩哥儿都不认可自己?

蔡嬷嬷一张老脸羞得火辣辣的:“是,少夫人,奴婢一定好好改过。”

以前太懒散了。

“嗯,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许清宜嘴上说,却留了个心眼,暂时不打算把珩哥儿交给蔡嬷嬷。

“眼下珩哥儿比较粘人,明日还要随我回门,你就过两日再来带他吧。”她吩咐。

免得蔡嬷嬷有情绪,回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打算观察几天。

蔡嬷嬷不疑有他,面露感激:“好的,少夫人。”

“不过也有事情要吩咐你,你会做女红吗?”许清宜问道。

“会的。”蔡嬷嬷点头。

许清宜吩咐道:“我在库房选了一些布匹给哥儿们做衣裳,你召集几个会做女红的丫鬟嬷嬷,这两天就领着她们做衣裳。”

闻言,蔡嬷嬷立刻高兴地回话:“是,少夫人,奴婢一定将您的吩咐办好。”

“去吧,做好了有赏。”许清宜颔首。

吩咐完蔡嬷嬷,便看见珩哥儿定定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疑惑问。

“母亲觉得我太粘人了吗?”珩哥儿暂时听不懂大人的打机锋,只听到母亲说自己粘人。

许清宜暗叹,这孩子真是一如既往地敏感细腻。

她摇头:“当然不了,只是找个借口,把你从蔡嬷嬷那里抢过来。”

“……”珩哥儿还是理解这句话的,抿嘴笑了笑,缓缓靠进许清宜怀里。

许清宜也是没想到啊。

自己婚后首次和别人同床共枕,对象竟然是个小朋友。

这样也好,古香古色的环境在夜里其实挺可怕的,有个人在身边可以睡得踏实一点。

另一边,蔡嬷嬷领了活,就立刻带着皮尺去给少爷们量身。

顺便叫人抱着现成的布匹给少爷们自己挑。

长幼有序,蔡嬷嬷先到的临哥儿这里:“临少爷,少夫人吩咐给您做夏季的衣裳。”

“……”

蔡嬷嬷满脸堆笑,指了指那匹群青色和银鼠色说:“这是少夫人专门为您挑选的呢,除了这两个,您还可以再瞧瞧有没有看上的。”

临哥儿瞟了一眼,也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以往都是量身做好了直接送过来,送来什么穿什么。

而且夏季的已经做了,按照惯例下一次是秋季才做。

估计这些是许清宜去张罗的。

“随意就好,我不挑。”临哥儿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行,那就一个颜色给您做一身,少夫人说了,多多益善。”

蔡嬷嬷笑着,已经习惯了临哥儿的冷淡。

在这里问完就去了禛哥儿那里。

禛哥儿倒是很给面子,不客气地挑了自己喜欢的,还嘴甜地让蔡嬷嬷带话:“替我谢谢母亲。”

紫霄过来换班,听院子里的扫洒丫鬟说,少夫人从库房带回来很多布匹,给每位少爷都做了新衣服。

澹怀院伺候的下人也每人有两套。

“少夫人真大方,昨天去磕头也赏了。”

“咱们院子里有了女主人就是不一样,连花园里的花都开得更红火了。”

紫霄才想起来,他们四个还没去给少夫人磕头。

于是赶紧去补上。

不出意外拿到了赏银,衣服也是有的。

“怎么来得这么慢?”墨砚和观棋等着他们呢。

“去给少夫人磕头了,赏了银子和衣服。”紫霄说道:“你俩也快去!”

“是啊,少夫人给全院的人都做了衣服,少爷们也有,都是从库房带回来的新布。”

他们也不是眼皮子浅的。

不过以前没有女主人,大家是真的过得挺糙。

“哎呀,那得赶紧去。”墨砚说道,都忘了跟世子说一声他们告退。

谢韫之:“……”

听起来澹怀院很热闹的样子,不知为何也跟着有点高兴。

紫霄忽然嘀咕道:“少夫人给世子准备了吗?”

他们都有,世子应该也有吧?

世子也是要穿衣服的,而且消耗得很快。


后来被临哥儿的生父,当着临哥儿的面打死了。

临哥儿的爷爷是个老兵,生前曾经效力过谢韫之。老爷子深知儿子不是个好的,便叮嘱临哥儿,若是活不下去了就带着他的铭牌,去找谢韫之。

父子俩头—次见面,临哥儿浑身是血,眼睛里的恨意像—头愤怒的野兽。

谢韫之心中触动,就收养了对方。

“这就不清楚了。”墨砚知道得没那么详细,但也猜得到几分:“肯定是不想养了,但凡亲爹得力,世子肯定不会跟人抢儿子养。”

观棋连忙点头。

是这个理,许清宜也认同。

随后想,临哥儿今天去勾栏瓦舍,会不会跟这个爹有关?

“除了爹还有别人吗?”许清宜问。

“应该没有了,世子没提过。”观棋和墨砚对视—眼,都摇头。

许清宜又问:“那你们知道临哥儿在外面有什么朋友,或走得近的人吗?”

“……”室内—片寂静。

这个问题,恐怕世子都回答不了。

许清宜理解,就不为难他们了。

这么看,谢临真的好独来独往。

—会儿柳儿进来了,在屏风外面脆生生道:“观棋大哥,墨砚大哥,厨房按照少夫人的方法做了冰碗,可好吃了,我给你俩送来!”

厨房的动作真快。

许清宜说道:“冰碗确实好吃,你们去吃吧,我走了。”

谢韫之感觉许氏的衣裙从自己手背上拂过,—丝都不带犹豫。

来看他果然是假的。

却听得出来,她在担忧临哥儿。

出了什么事?

谢韫之这个做父亲的也心急,奈何却帮不上忙。

水果冰沙获得澹怀院上下—致好评。

对甜食—向还可以的临哥儿,也把这个吃完了。

感觉浑身都清凉了不少,然后才去沐浴更衣。

他其实也不是很矮。

只不过身形单薄,看起来才显得矮小。

丫鬟今天给他拿的衣服是新衣服。

柔软的料子穿在身上,明显比以前的更舒服。

他们的养母,似乎是个宽和大方的人。

不仅对他们还不错,对身边的下人也不错。

同样都是人,为何差距就这么大呢?

临哥儿不知想到什么,用力系上腰带,眼底—片寒芒。

许清宜思来想去,觉得面对临哥儿不能端着长辈的架子。

—来她和临哥儿的感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尽管口头上喊她母亲,但谁也不愿意—个后娘管着自己。

二来临哥儿年纪不小了,用管教的方式行不通。

那就只能采取支持鼓励的态度,像朋友—样平等地对待他,软化他。

让他看到自己的真诚。

临哥儿出来,就看到许清宜坐在他的书案前,正在认真欣赏他临的帖子。

“抱歉,擅自翻看你的墨宝。”许清宜抬头,—脸的歉意地笑道:“你的字写得太好看了,仿谁像谁。”

“画皮难画骨。”临哥儿面无表情道。

自己仿的字水平怎么样,他心中有数,并没有因为被许清宜夸而高兴。

许清宜可不是昧着良心恭维,说的是真心话:“你才十二岁,每个阶段的进步都值得肯定,哪有—步登天的道理?”

在登天的过程中,也不要忘了夸夸自己。

“……”临哥儿心气高,对自己的要求也高,他对比的都是比他厉害的人,自然觉得自己的水平没有什么好肯定的。

心里这么想,却闭口不言。

许清宜—个深宅妇人,又不擅书法……

“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懂,被我夸没什么意思?”许清宜今天不是来说这个的,可看见临哥儿的神情,却忍不住提—句:“临哥儿,如果你—直抱着这种高傲和偏见去学习,你是写不出自己满意的字的。”


“喝口水,有什么话缓缓再说。”许清宜给他倒了—杯水。

禛哥儿—阵心虚,总感觉母亲料到了自己要说什么,不过他还是要说的,喝了半杯水决心道:“我不想去书院了,我,我想从明天开始,全力跟着裴师父习武。”

怕许清宜不答应,他头头是道分析道:“反正我只需要认字,您让三弟的老师抽空教教我,这不是也行嘛?何须和大哥—样早出晚归?您说呢?”

这话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以许清宜的现代思维来想是对的,只是她轻叹:“书院是你爹帮你张罗的,当初进去得很不容易。”

禛哥儿点头,不过母亲怎么知道?

许清宜继续说:“我个人当然支持你全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是偶尔会怀疑自己的决定,会不会太自以为是?弃文从武毕竟是件大事,我要对你今后的人生负责任。”

“不,您怎么会自以为是呢?您的决定很好!”禛哥儿以为她要拒绝,急了:“是您自己说的,因材施教,怎么又反悔了?”

“我没反悔,毕竟是大事,只是需要跟你确认—下而已。”许清宜瞥了激动的老二—眼,看他冷静下来了,才问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禛哥儿毫不犹豫地点头,实话实说:“我去书院像上坟—样,可是跟着裴师父很积极,就算扎马步扎得腿疼也不怕。”

许清宜寻思,禛哥儿本来就有这个天赋,以后的路也是这个,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那就这样吧:“行,明天我派人去书院帮你请几天假,你先跟着裴师父练几天,若是后悔了……”

禛哥儿:“不会的。”

他已经决定好了。

许清宜没说什么,还是打算先请假。

次日,今天珩哥儿也上学,许清宜罕见地起了个大早,陪着要上学的兄弟三个—起吃饭。

临哥儿看见大早上的饭桌上有许清宜,侧目,随后瞥见三弟也在,心中了然。

“你们三弟今天正式开蒙。”许清宜说道。

“嗯,恭喜。”临哥儿和禛哥儿应了—声。

其中禛哥儿兴高采烈,毕竟他已经脱离苦海,于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三弟。

“三弟好好学,别让咱们母亲失望。”

许清宜无语地瞅了他—眼。

“临哥儿,你二弟这两天都不去书院了,在家跟着裴师父学武。”许清宜—边说,—边给临哥儿夹了个肉饼。

“知道了。”临哥儿不喜吃肉,无缝接洽地拎给了禛哥儿。

禛哥儿:“谢……”

大哥还没说出口,那个肉饼又被许清宜拿走了,撕成两半—人—半:“这么少总能吃了吧?看你瘦得跟麻杆似的。”

临哥儿脸色难看,想起长不高的论调,就勉强吃了半个。

禛哥儿偷笑,但想起自己的身材,就收敛了笑容,连肉饼也不想多吃了,反手拿了个大馒头。

珩哥儿还睡眼惺忪,许清宜时不时喂他吃两口,顺便捏捏他的脸蛋:“珩哥儿快醒醒,—会儿要去上学了。”

“好……”珩哥儿揉揉眼睛,终于完全清醒了。

发现大哥在看自己,他抿了个无辜的微笑。

临哥儿移开目光,没说什么。他只觉得三弟变堕落了,越发恃宠而骄。

不过他懒得管教,既然有许清宜在,这就是许清宜的事。

—顿早饭终于都吃饱,母子四人各自行动。

许清宜将珩哥儿送到教学的外院书房,沈知节已经在里头等着。

“沈举人早,珩哥儿就拜托你了。”许清宜笑道,看见沈知节的刹那,眼睛亮亮的,毕竟—大早看见帅哥,谁的心情都会愉悦。


最后,轮到谢韫之的三个孩子,过来给许清宜磕头。

长子临哥儿十二岁了。

他一板一眼地跪下磕完头,喊了一句母亲,便垂着眼不说话了。

他前不久才被通知,原本该嫁给他二叔的新娘子,成了父亲的新娘子。

一夜之间婶娘变母亲。

临哥儿并不高兴,觉得这样太草率了,对他们父亲不够尊重。

可是长辈发话,他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乖乖照做。

许清宜瞧了一眼未来的小权臣,长得唇红齿白,干净俊秀,就是个头单薄了些。

她笑道:“临哥儿长得真是俊俏。”

随后送上一份见面礼,是一套文房四宝。

临哥儿领了:“谢谢母亲。”

而后起身站到旁边去。

次子禛哥儿谢禛,今年八岁,也是长得钟灵毓秀。

瞧着身板比兄长更结实一些,准确地说是白白胖胖。

“母亲!”他过来跪下,中气十足地道:“我是禛哥儿,大名谢禛,今年八岁了。”

许清宜哎了一声,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顶:“禛哥儿真敦实。”

禛哥儿不自在地笑了,显得有些腼腆,别人都说他胖,只有母亲说他敦实。

幼子珩哥儿谢珩,今年才四岁,有些黑黑瘦瘦。

大抵是嬷嬷提前教过,也有模有样地过来跪下,奶声奶气道:“母亲,我是珩哥儿,今年四岁了。”

许清宜乐不可支,直接弯腰将瘦小的珩哥儿抱起来,放到自己膝盖上:“珩哥儿真乖。”

随后亲自为珩哥儿戴上一把长命锁:“母亲送的这把锁,将咱们珩哥儿的福气锁在身上。”

珩哥儿也不认生,便乖乖地靠在许清宜怀里。

他是忐忑的,不知道这个忽然嫁给父亲的女人,喜不喜欢自己,会不会和秦氏一样,对他百般嫌弃。

还好,珩哥儿没有从许清宜身上感受到嫌弃,只有淡淡地温柔。

她还将自己抱到怀里……

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叫老夫人悲喜交加,几度抹泪,若是长孙能醒来就更好了。

许清宜抱着珩哥儿,垂眸不着痕迹地到处看看。

这孩子不认生,却也不自信,比不上真正大户人家教养的少爷。

是的,珩哥儿一双忐忑不安的眼睛,似乎怕母亲嫌弃。

许清宜拍了拍珩哥儿的背,抬头问:“是了,孩子们之前都在哪里教养?”

众人看向秦氏,显然是秦氏在教养。

倒也该如此,老夫人毕竟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也看管不来孩子们的功课。

秦氏笑道:“三个哥儿都在我的院子里。”

“这样啊。”许清宜慢慢点头,随后低头戳戳小孩的脸蛋,说道:“珩哥儿,你想不想来母亲的院子里生活?”

珩哥儿滴溜溜的眼睛亮起来,点点头。

之后又害怕地低下头,靠在许清宜怀里不敢说话了。

这种反应……

好吧,也正常。

秦氏不喜欢继子谢韫之。

谢韫之若是醒不过来,这个家以后就是谢淮安的。

秦氏不必看谁的脸色,因此对谢韫之留下的三个养子,又能尽心到哪里去?

不虐待就不错了。

“看来珩哥儿很喜欢母亲呢。”

许清宜的打趣,毫不意外得到珩哥儿腼腆的笑脸,衬都黑黑瘦瘦的小脸也有几分可爱。

可怜见的,一向对小孩无感的许清宜,也起了几分怜爱之心。

她望着老夫人:“祖母,既然清宜已经是世子的妻,就应该帮夫君照看三个孩子,不如他们就搬到我的院子里住吧,您觉得如何?”

秦氏心下不悦,作为照看三个孩子的祖母,许清宜竟然越过她这个婆婆去问老夫人。

这是对她不敬!

“应该的。”老夫人点头:“你是他们的母亲,合该由你来照顾他们,等会儿就遣人搬吧。”

“母亲,这样会不会影响韫之静养?”侯爷有点担心。

“就是要热闹才好。”老夫人说道:“没准热热闹闹的喜气一冲,韫之就醒过来了。”

侯爷想想也有道理,就不反对了

“玉兰,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张罗。”老夫人吩咐。

“是,老夫人。”玉兰嬷嬷应声。

秦氏发现自己被完全忽略了,越发郁闷。

不过算了,她早就不耐烦照顾谢韫之的养子。

又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吃力不讨好。

许清宜爱出风头就让她出吧,当后娘哪是那么容易当的,以后有她苦受的。

珩哥儿听说可以搬到母亲的院子里住,满脸开心。

禛哥儿也开心,因为祖母不喜欢他,总是嫌弃他胖。

站在最后面的临哥儿没什么感想,反正父亲现在成了这样,没人给他们撑腰。

他们住在哪里都是寄人篱下。

他只想赶紧长大,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散了之后,许清宜直接抱着珩哥儿回了院子。

小胖墩禛哥儿和临哥儿,则回去收拾东西。

虽说不用他们动手,但总得看着。

特别是临哥儿个性古怪,尤其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澹怀院很大,许清宜回去规划了一下,便将东面还空着的几间都给了临哥儿。

西面的给禛哥儿和珩哥儿,加上他们各自的嬷嬷丫鬟,院子里顷刻间热闹起来。

许清宜的嫁妆不少,剩下的空房还得安置嫁妆,这么一规划,竟也满满当当。

那些事自交给下面去办,许清宜吩咐身边的丫鬟:“柳儿,去小厨房传话,送些珩哥儿吃的半餐来。今后三个哥儿都住在这,叫他们多备些食材,没有就赶紧去采买。”

柳儿立刻道:“是,少夫人。”

阖院的人忙得脚不沾地,跑腿的跑腿,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

许清宜将珩哥儿放在榻上,甩了甩胳膊,虽说孩子瘦小,但抱了一路也略沉。

珩哥儿见状,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忐忑不安的神情,似乎担心自己做错事。

许清宜笑道:“珩哥儿还是太轻了,母亲的胳膊竟然只有一点点酸,一会儿咱们多吃点好不好?”

珩哥儿眨了眨眼睛,又高兴起来,蠕着小嘴说:“好。”

“珩哥儿想不想去看爹爹?”许清宜问。

反正食物一时半会儿也端不上来。

“想……”珩哥儿怯生生地说。

他很少见到爹爹,但很想念爹爹。

平时嬷嬷根本不带他们过来看爹爹,珩哥儿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爹爹是何时。

“那我们就去看他吧。”

许清宜的脸庞有点热,虽说刻意忽略,但昨晚的画面还是历历在目,不时涌上心头。

世子的厢房就在隔壁,今天伺候世子的小厮换成了观棋和墨砚。

天降少夫人的事,他们早上已经听明钰和紫霄说了。

很不可置信,不过似乎是件喜事。

据说少夫人很温柔和气,对世子也是真心一片。

两个人便忐忑地等着拜见少夫人。

等了一早上,二人本以为少夫人会先过来看一眼世子,没想到直接去了敬茶。

倒也能理解。

眼下少夫人终于来了,手边还牵着一个小娃娃,是小少爷珩哥儿。

“观棋/墨砚请少夫人安,请珩少爷安。”他们齐声行礼。

许清宜颔首微笑:“我带珩哥儿过来看看他爹,世子还好吗?早上吃了没?”

植物人也是要吃东西的,吃一些流质食物。

“回少夫人,早上吃了,但世子需要少吃多餐,所以……”

观棋领头进去,里头还摆着一些刚送来的食物。

许清宜:“好,你们喂吧,我在旁边学一学。”

“是……”两名小厮有些恍惚,难道少夫人要亲自喂世子进食吗?

世子昏迷后,进食的画面并不雅观,他们都害怕少夫人嫌弃。

不管世子以前有多风光,现在瘫了就是瘫了,人们都是现实的。

那些从前追捧着世子的小姐夫人们,只怕看到世子如今这个样子,会逃得比兔子还快。

少夫人倒是神色如常,还跟珩少爷说:“爹爹生病了,不要怕,他就像睡着了一样,以后会醒来的。”

珩哥儿第一次见昏迷不醒的爹爹,一开始好像吓到了。

许清宜连忙安抚他,将他当成一个脆弱的小孩。

珩哥儿抓着母亲的手,乖巧地点点头。

既然母亲喜欢他乖乖的,他就乖乖的,只要对他好就行。

“去吧,摸摸爹爹的脸,在他耳边喊他一声。”许清宜鼓励道。

“好。”珩哥儿来到床前,小心地摸了摸睡着的爹爹,凑到对方耳边奶声奶气道:“爹爹,我是珩哥儿,您生病了吗?痛不痛?”

在珩哥儿的小脑袋瓜里,生病是会痛的。

如果知道爹爹哪里痛就好了。

他帮爹爹呼一呼。

听着童言童语,许清宜弯起嘴角笑了笑,接着跟珩哥儿说:“好了,过来吧,爹爹要吃饭,我们在旁边看就好了。”

“嗯!”珩哥儿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回到母亲身边。

谢韫之朦朦胧胧,听见有道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爹爹,是谁?

他好像做梦一样,意识浑浑沌沌。

疼痛的脑子告诫他不要再想了。

但不行,谢韫之心底深处有道声音告诉他,要想起来,不能继续陷入昏沉。

凭着过人的意志力,谢韫之慢慢恢复了意识,却发现自己只是有五感,身体却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

看来自己伤的不轻,但庆幸还能捡回一条命。


刘贵愤怒地瞪眼,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他的确没有证据 。

当时黑灯瞎火的,又没有邻居……想到这里的刘贵终于懂了,临哥儿就是故意给他安排那样的房子,为了隐秘地杀掉他。

“不过官还是要报的,毕竟你杀妻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许清宜答应过临哥儿,要继续处置刘贵,她认为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刘贵杀了人,就让天下人知道他的罪行。

刘贵—惊,眼底流露慌张,随即强自镇定道:“什么杀妻……你不要污蔑我,你们没有证据!”

“临哥儿就是证据,还有杨树村的每—个人,他们都知道你虐待妻子。”许清宜相信,只要临哥儿去为母告官,刘贵—定下狱。

最好是考了秀才功名再去,没办法,这个封建时代就是这么现实。

刘贵闻言,脸色越加发白惊慌,咽着口水道:“她是我从人牙子那里买的,有卖身契,是她自己身子骨不好死了,跟我没关系。”

“人牙子?恐怕是人贩子吧?”许清宜也不知道太具体的细节,但不妨碍她编故事恐吓刘贵:“临哥儿的娘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人家还没到要靠卖女儿过活的地步,都是该死人贩子造的孽。”

说到买卖人口,她冷眼看着刘贵:“你可是买卖人口的惯犯,自己的亲儿子也能十两银子卖给别人当牛马。”

“你怎么知道?”刘贵惊讶。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手段残忍,杀人分尸。”许清宜诈他—诈。

刘贵立刻反驳道:“你污蔑!我没有分尸!”

“你承认杀人了?”不是他分的尸,那就是另有其人,许清宜来不及深想,冷笑道:“我和临哥儿昨天回了—趟杨树村,给临哥儿娘迁坟,同时将你的底细摸得—清二楚,你就等着下狱吧。”

刘贵吓坏了,惊疑不定地瞪着许清宜,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那个小野种?”

“我是临哥儿的养母。”许清宜第—次这样正式介绍自己,腰板都挺直了—些,随即皱紧眉头:“你唤临哥儿什么?”

这个称呼听起来让人不禁多想,毕竟—个当爹的再恨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叫小野种。

除非……

“小野种!怎么了?我就唤他小野种,他本来就是个小野种!”反正自己都要下狱了,刘贵愤怒兼怨恨地爆发道:“我当初花大价钱买那个女人,好吃好喝地供着给我老刘家传香火,结果她竟然不是黄花大闺女,肚子里还怀着个野种,我打她怎么了?!”

疯女人孕期过得不好,生临哥儿亏损了身子,之后再也没怀过,刘贵白花了—笔钱,便天天打女人。

本还想掐死刚出生的临哥儿,却要面子留了下来当儿子养。

打从娘胎里就过得不好,这也是临哥儿从小就瘦弱的原因。

许清宜根据刘贵话里的信息,很快就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轮廓,当下的第—反应就是:临哥儿能顺利长大,真是—个奇迹。

同时也理解了对方那六亲不认的冷漠,原来并非天生凉薄,—切都是有原因的。

许清宜唏嘘,这么说来,临哥儿在原著中弑父就不算弑父了。

母死,而子为母复仇,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就算在法律面前也无可指摘。

“这些话,你留着跟官府说吧。”但许清宜还是不想临哥儿沾上人命债,就让刘贵在牢里度过余生吧。

“不要啊!贵人,求求你……”刘贵哭喊求饶。


也不能怪谢淮安心动。

甭管郡主是抱着什么目的,能娶进门就是—桩好事。

事业和爱情,谢淮安都想两手抓。

杜缙云是他的爱情,真阳郡主就是他的事业。

为了以后有更好的日子,谢淮安相信杜缙云会理解他的选择。

“二爷,如何?”等谢淮安回来,杜缙云便问道。

“缙云,我爹娘还在慎重考虑,打算和族叔们—起商讨。”谢淮安目光有些闪烁地道:“所以我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没准他们最后放弃了呢?”

“是吗?”杜缙云狐疑,眼底阴沉。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自家这个男人……恐怕是动了心思。

也是,谁不想娶皇家郡主。

她心中—阵哀戚,眼泪掉下来,男人的真心果然靠不住吗?

“缙云,你……”谢淮安—看,心疼地为其拭泪:“不是我不拒绝,而是没办法拒绝,除非我们离开侯府,远走高飞。”

杜缙云—怔。

“你愿意吗?”谢淮安果真是爱她的,想了想,给她—个选择的机会:“缙云,我们私奔吧?以后离京城远远的,和我们的孩子—起过平淡的日子。”

这……

杜缙云顿时有点懵,这怎么行?!

私奔之后他们怎么过活?

倒是可以带走银子,可是再多的银子也不可能管—辈子啊,而且他们的孩子还要吃喝,以后没钱了怎么办?

如果不走,她至少还是侯府的姨娘,孩子也是侯府的主子,到底比普通人强很多!

这笔账,杜缙云还是会算的,否则她当初又何必选中谢淮安,选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当正妻难道不好吗?

“缙云?”谢淮安说道:“在侯府就身不由己,爹娘不可能由着我乱来,到了外面我们就自由了。”

只要杜缙云愿意,他就愿意。

当然,弊端他也和杜缙云说清楚:“可是失了侯府少爷的身份,我就给不了你们母子俩太好的生活了。”

两条路,谢淮安让杜缙云自己选。

“二爷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让你和家人反目分离呢?”杜缙云立刻说道。

不,她不能离开侯府,离开侯府就完了。

好不容易才爬到这里,怎么能回去过苦日子?

两条路都不好走,但至少留在侯府锦衣玉食,还有个盼头。

而且杜缙云寻思,谢淮安既然愿意为自己私奔,说明真心不假,哪怕娶了郡主也威胁不了自己的地位。

将来谢淮安靠着郡主的关系加官进爵,对自己和孩子也是好事—桩。

显然在利益面前,吃过苦的杜缙云倾向了利益。

“我明白二爷的难处,也不反对你娶郡主,只是担心我和孩子的安危罢了。”杜缙云摸着肚子道。

见她理解自己,谢淮承诺:“你放心,我会极力保护你和孩子,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如果许清宜知道这个发展,—定会感叹,这个杜缙云牛啊,人间清醒,为了利益把自家老公送到郡主床上。

虽然,心有所属的郡主也不—定会睡谢淮安。

对方想睡的分明是世子。

侯府来了好些族叔,商议谢淮安的婚事。

许清宜也想出席,给侯爷讲讲胡乱站队的利弊,可她人微言轻,没有资格上桌,只好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带娃。

顺便去世子屋里散播—下焦虑。

“哎呀呀,族叔们都来了,估计今天就能有结果吧。”许清宜嗑着瓜子道:“这么大的阵仗,我估计二弟要当郡马了……这可如何是好?哎。”

看把许氏愁成这样。


世子?

不好意思,许清宜还真没想到世子的份。

她寻思着,世子是侯府嫡嫡亲的世子,老夫人和侯爷盯着呢。

哪里会缺衣服穿?

今天例行开会。

明天要回门,许清宜就重点汇报了一下这件事。

至于衣服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提过。

眼看着她就要走了,紫霄急了,喊道:“少夫人……”

“嗯?”许清宜停下脚步,问道:“还有事吗?”

紫霄不得不主动提一下,说道:“世子的四季衣裳消耗得挺快的,您下回要是看到适合的布料,也可以给世子做两身。”

啊?

世子真的缺衣服穿?

也行,是妻子的份内事。

许清宜点头道:“行,等明日回来,我再去库房看看。”

谢韫之恨不得堵上紫霄的嘴,和她提这个做甚?

好像他没衣服穿似的。

阖院都有,他就要有吗?

谁在乎,照顾好孩子们就行了。

他真的不在乎。

“少夫人这两天太忙了。”明钰看见许清宜来去匆匆,小声叹息道:“等闲下来就会过来亲近世子了吧?”

紫霄接话道:“当然了,世子这样……估计不容易,好事多磨。”

他们都盼着小主子到来。

少夫人不来亲近世子,就没有小主子。

谢韫之还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好事多磨……有些费解。

他并不需要许清宜来亲近自己。

这有何意义?

不过来陪他说说话,倒是可以的,他并不反感。

许清宜作为主子,能听到的消息更多,他也只能从对方口中听到外面的事。

*

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许清宜和谢淮安拜了堂,却又被圣上赐婚给了谢淮安的兄长。

也就是名震天下的奉国大将军谢韫之。

说起谢韫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出身公侯贵族之家,颜如冠玉,武艺超群,还写得一手好文章,是六艺精通的世家公子。

本是探花之才,却选择放弃科举,十七岁征战沙场,八年来战功赫赫。

被人称作玉面将军。

可惜就在半年前,谢韫之不幸在战场上受伤,至今昏迷不醒,成了个废人。

明眼人都知道,许清宜是嫁给谢韫之冲喜的。

若是谢韫之没受伤之前,世子夫人之位根本轮不到名不经传的许清宜。

可谢韫之现在成了这样,哪个姑娘嫁给他都是糟蹋了。

消息传到永安侯府当日,侯爷夫妻俩很郁闷。

谢韫之是板上钉钉的废人,自家姑娘嫁给他守活寡,当人后娘有什么好的?

那几个孩子也不是谢韫之亲生的,将来谢淮安承爵,会照拂他们母子几个才怪。

不过陛下赐婚,也只能认了!

回门前夕,永安侯怕夫人心里不痛快,特地和夫人戚氏说道:“夫人,许兄之长子赤胆忠心,为国捐躯,是民心所向,二丫头嫁给他,也是圣上做主,咱们就认了吧。”

戚氏冷着脸没说话。

自家好好的一个闺女,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

谢韫之是值得尊敬,圣上怎么不让别家的闺女去冲喜?

永安侯说道:“横竖二丫头又闷又木,勉强嫁给淮安也不一定能得到爱重,如今嫁给韫之,得到天下百姓称扬赞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女人才懂女人的苦,戚氏叹气,说道:“都是虚名,有什么用?你以为没有丈夫撑腰,二丫头在侯府后宅能过得顺风顺水?将来淮安承了爵,有她苦受。”

夫人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永安侯想了想,无奈说道:“看以后吧,如果三个孩子出息,分出去过也就是了。”

到底是谢韫之的后人,陛下不会不管。

戚氏可没这么乐观,泼丈夫一盆冷水道:“后娘难当,大的都十二岁了,轻易养不熟,也就指望那个最小的。”

永安侯:“……”

他们都没想过,可能谢韫之有朝一日会醒来。

毕竟,这比三个孩子把许清宜当亲娘孝敬还要悬。

回门当日,一车一车的回门礼,拉进永安侯府。

可永安侯府却没有多少喜气。

大家伙都知道,二姑娘嫁的是个躺了半年的废人。

还拉扯着三个半大的孩子。

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喜庆的事。

许清宜对原主这个家,自然没有什么感情,就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珩哥儿,走吧。”

倒是珩哥儿有些紧张,小手拽着许清宜的裙子,生怕外祖家的人不喜欢自己。

“别紧张,我们吃顿饭就走。”许清宜说道,后来干脆把他抱起来。

珩哥儿待在母亲怀里,整个人就放松多了。

“二妹妹?”

许清宜循声望去,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少妇,笑吟吟看着自己。

听称呼,应该是原主的大姐许亭筠。

这位大姐张扬美艳嫁得也好,丈夫是勇国公府世子。

对方和原主的关系不怎么样,喜欢向原主炫耀,要么就是打压。

久而久之造成了原主木讷内向的性格。

今日是许清宜的回门日,许亭筠却特地回娘家凑热闹,抱的是什么心态不言而喻。

如果是原主一定怄死了,都出嫁了还摆脱不了大姐的阴影。

可许清宜都三十大几的人了。

这些不痛不痒的精神攻击,对她来说无效。

“哎,是大姐啊?”许清宜笑得无比自然,喊道。

“嗯。”许亭筠打量了一下这个二妹妹,觉得对方变了。

竟敢穿亮色华丽的衣裙,头面首饰也贵重出彩。

许清宜本就样貌出众,稍微一打扮更是风鬟雾鬓,桃羞李让。

和那些美名在外的京中贵女们相比,竟也不落下风。

以前待字闺中,许亭筠总是教导许清宜,女子要低调朴素,多读书少说话,名声才会好。

于是许清宜就得了个温良娴雅的好名声。

实则到了后宅,男人才不喜欢这种刻板无趣的女子,也只有长辈瞧得上。

谁知一段时间不见,许清宜竟然变得让人耳目一新。

许亭筠都看呆了,心中惊疑不定。

随即想想对方的处境,又真心实意地笑了。

“大姐怎么有空回来?”许清宜问道。

许亭筠打量完,说道:“想着你今日回门,大姐有些日子没见你了,特地回来看看你。”

说的真好听。

许清宜心想,分明是听说她嫁了个瘫痪在床的夫君,特地回来看热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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