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您巡访辛苦了,您的到来让潼城子民万分荣幸。”
潼城县的王知县带着恭敬的笑容,身体前倾,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王知县深知,自己凡品筑基中期的修为,在这位大人面前,不过是随手可捏的蝼蚁,因此弯腰得更深了。
“早就听闻朝中钦差王大人您睿智神勇,修为达至金丹,不仅未来元婴可期,更是与神策府主同为当今圣上左右手,执掌生杀大权。
今日一见,果真与吾等贱吏有着云泥之别。”
......“若大人对我县的治理还算满意,下官将不胜感激。
大人是圣上眼前的红人,若能在圣上面前为我多美言几句,那——话说够了么?”
坐在主座上的王钦差终于结束了闭目沉思,缓缓睁开一只眼,目光锐利地扫向下方。
“切莫因为与我同姓,或是那些微末的家族同源联系,就自视甚高,以为可以随意妄为。”
王钦差的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人,下官己经言尽所知,绝无半分逾越。”
王知县深知自己不可再多言,他急忙俯身,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叩首,生怕稍有不慎便触怒了这位位高权重的钦差大人。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充满了对王钦差的敬畏与恐惧。
“大人,不知您到访至此,有何命令需要下官去做?”
万分恐惧的王知县极力挤出一丝笑容,仰望着王钦差。
“倒还不算太愚蠢。”
王钦差又将睁开的眼睛闭上,回道。
“是是是,全仰赖大人您鞭策。”
王知县仍俯首不敢抬头。
“大人请吩咐,下官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罢,又是一叩首。
“你管辖地西北处可有一个叫祈村的村落?”
王钦差问道。
“回钦差大人,据下官印象,的确有这一村落。
不过——”王知县欲言又止,似是想掩盖什么。
“哦?
有屁快放。”
“是是是!”
王知县急忙跪拜叩首,嘴里同时说道,“那祈村先前本是我潼城辖地中人口最多的村落,可是——”王知县顿了顿,继续说道,“五年前,那个村落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短短半月内,整个村里除了那村长的儿子和一头老驴,其他生灵无一幸免。”
“后来呢,那个幸存的小子活了多久?”
王钦差似听到感兴趣的内容,双眼瞬间睁开,将无意抬头回话的王知县吓得瘫倒在地。
“报告钦差大人,瘟疫突发时那小子方不足十岁,但他邪乎得很,到现在还没有死,依旧住在村里,听说偶尔还会到城里做做短工赚点盘缠。”
王知县憋足气力再挤出一道苦笑。
“噢?
倒挺稀奇。”
“下官对于那次瘟疫实在是无能为力,事发时就向上禀报了情况,却久久没有回音,故此只能禁止所有人涉足祈村外十里。”
“嗯,我知道了。”
王钦差敷衍地答复道。
“对于瘟疫的突发我并不知情,但我很痛心这么多的生灵死亡。”
王钦差顿了顿,说道,“但是我此次来,是得到了圣上的谕旨,要本钦差在这祈村取出我大周王朝的一样机密。”
“没想到我等边陲之地也能藏有国家机密,实乃我边陲之幸!”
王知县急忙奉承道。
“不过取出这机密时对周遭可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呢——下官了解,下官马上派人去将祈村附近的住户转移,三日之内就能完成。”
王知县迅速回应道。
“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转移,荒郊野岭住户不多,明天我就要结果。”
“可是,钦差大人,这实在太为难下官,不知您可有高见?”
“杀了不就完了,为保我大周机密,这点牺牲算什么。
那些住户不死,你就替他们死吧!”
王钦差的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模样,这可让本来吓得没多少气力的王知县差点又躺在了地上。
“下...下官遵令!”
“去吧。”
王钦差闭上双目,示意那位怕死的知县离开。
“下官告退!”
王知县撑着自己哆嗦的腿站起来,瘸瘸拐拐地迈出县衙,急忙去吩咐事务。
毕竟,那些蝼蚁中的蝼蚁不死,自己这只蝼蚁就会死。
王知县离去后,一道朦胧的虚影在钦差背后悄然显现,其声音低沉而神秘:“区区蝼蚁,何不首接了结,径取传承,以绝后患?”
钦差微微蹙眉,语气中透露着深沉的思虑:“前辈您所言虽有理,但现今大周皇帝己对我心生疑虑,只是尚未寻得确凿证据证实我有反叛之心。
若我此时公然下手,即便有万般理由,那神策府亦会闻风而动,彻查此事。
我需谨言慎行,以免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等我得了传承,借宝物之力一举踏入元婴境。
何惧他神策府主,又何惧他大周皇!”
王钦差忽而变得狂妄起来,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登上皇座、傲视群雄的景象。
殊不知,此时他身后的虚影,正无声地看着他放肆大笑的身影,露出了不可察觉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