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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继续爱我,可不可以?

咣当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双男主】【重生】【甜宠】汪修彦疯狂扭曲的脸挂着得意猖狂的笑,“绍予琛,我要你跪下,否则我就杀了他!”被尖刀抵住脖子的夏安景,看着那个帝王般的男人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脏污的地面,“放了他,有什么冲我来!”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离婚了!绍予琛!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绍予琛!你起来!不要跪!你起来啊!”纵使被打的口吐鲜血,腿也扭曲的垂着,绍予琛仍然向夏安景爬过去。“没事的,不要怕,别哭!”夏安景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可当一阵强光扫过,男人在没有睁开眼睛。司恒说“夏安景,你要好好活着,用予琛换来的这条命好好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好,我会好好的活着,活在地狱里!………梦中惊醒,“老公,我错了,可不可以不离婚!”“离婚,是你坚持的。”“谁?你说谁...

主角:夏安景,绍予琛   更新:2023-03-24 12: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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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安景,绍予琛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继续爱我,可不可以?》,由网络作家“咣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男主】【重生】【甜宠】汪修彦疯狂扭曲的脸挂着得意猖狂的笑,“绍予琛,我要你跪下,否则我就杀了他!”被尖刀抵住脖子的夏安景,看着那个帝王般的男人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脏污的地面,“放了他,有什么冲我来!”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离婚了!绍予琛!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绍予琛!你起来!不要跪!你起来啊!”纵使被打的口吐鲜血,腿也扭曲的垂着,绍予琛仍然向夏安景爬过去。“没事的,不要怕,别哭!”夏安景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可当一阵强光扫过,男人在没有睁开眼睛。司恒说“夏安景,你要好好活着,用予琛换来的这条命好好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好,我会好好的活着,活在地狱里!………梦中惊醒,“老公,我错了,可不可以不离婚!”“离婚,是你坚持的。”“谁?你说谁...

《重生:继续爱我,可不可以?》精彩片段

“吃了饭再走吧!”

绍予琛坐在桌边,看着拿着行李箱下楼的夏安景,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呵!绍予琛,你知道今天我盼望了多久吗?

既然好不容易离婚,你以为我还愿意和你呆在一起,吃饭?我怕看着你的脸,我会吐出来!”

夏安景脸上是不屑于隐藏的嫌恶和不甘。

就是眼前这个人,将自己禁锢在身边整整三年,

自己这三年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恶心的想吐。

绍予琛像是看不到他的嫌恶,只是喉间的刺痒,让他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要去找他吗?”

夏安景听到他的咳嗽,嫌恶更甚。

“不然呢,要不是你,我和修彦早就在一起了,

就因为你这个病痨鬼,我们浪费了整整三年,

我恨你,无时无刻不希望你立刻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可笑的是,我的每一次接近,你居然都那么开心。你知道哦为什么接近你吗?

我是为了修彦,我得帮他!”

“所以,东西你拿到了吗?你就那么恨我吗?咳咳咳!”

绍予琛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只是咳嗽越发的剧烈。

心脏像是被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疼得他呼吸都困难,

也没人看得到他深埋在眼底的一丝祈求。

或者不是看不见,只是没人在乎,甚至还会极尽嘲讽。

夏安景不屑的笑出了声,明明是带着恶意的笑容,却并没有破坏那张脸的美好。

“不,我不恨你,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把我困在你身边,我没那么容易帮到修彦。

这都是你自找的,都是你的卑鄙让你的邵氏面临破产。”

“汪修彦不是好人,你能不能不要去找他。”

堂堂邵氏总裁,他跺跺脚都会让Y城颤上一颤的绍予琛。

此刻已经没有了那一身傲骨,极尽卑微的祈求显而易见。

夏安景怒不可遏,下一秒,绍予琛整洁的定制西服衣领,就被夏安景揪住。

“你 再 说 一 遍!”

一字一顿的话语吐出。

绍予琛看着眼前的人。

是了,自己本就知道他容不得别人说一句汪修彦的不是。

突然的无力席卷全身。

绍予琛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

果然,不属于自己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不如…就放手吧!

“你走吧!”但愿此生,你我不复相见。

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三年,三年很短,却也是1059个日夜。

就算明知道你不开心,我也不愿意放手。

安景,你可知这三年,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

因为三年,你是属于我的。

我明知你不开心,可我不敢放手。

我怕没有你的以后,我会活在地狱不见天日。

跑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也让他的最后一点希望烟消云散。

绍予琛苦笑,明知道不可能,好不容易逃离自己的人,怎么还会回头看一眼。

绍予琛笔直的脊梁终是塌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自己一人呈了饭,慢慢的吃着佣人细心准备的菜色,都是夏安景爱吃的。

夏安景无辣不欢,绍予琛吃了几口,整个喉咙就火烧一样,

五脏六腑燃烧的感觉,让绍予琛好像知道了为什么有人喜食辣椒了,

因为…可以让冰冷的身体,暂时感受到一点热度。

绍予琛咽下最后一口饭菜,也咽下了涌上喉间的那抹腥甜。

呵呵!原来逼自己放手,也没有那么难。

“今天怎么又出来了?你家那位不管你了?”

易立轩手肘搭在夏安景的肩上,笑的贱兮兮的。

易立轩,也是这间会所的老板,要说他能年纪轻轻就在Y城,拥有一间最大的会所,

靠的可不是他自己的能力,

易家虽不如邵家在Y城那么有名望,可也是不容小觑,

夏安景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识,

两人误会解除后,觉着对方脾性正对自己的口味,

于是两人也将不愉快抛诸脑后,就此歪锅配歪灶,玩的飞起!

“诶~别和我提他,不然我可发火了啊!不过看在今天我心情好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什么好消息!”这厮笑的那么反常,易立轩却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离婚了!”不等易立轩问出,夏安景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

“兄弟们,大家敞开了玩,今天我算我的!”

易立轩来不及反应,夏安景就吆喝出声,他急切的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喜悦。

“夏少敞亮!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那咱们可就多叫几人来助助兴了,夏少可别心疼啊!”

“随便,今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直道一群少爷被服务员带着近来,留下几人,带着没被选中的走出包间,易立轩才终于相信夏安景并没有和他开玩笑。

绍予琛易立轩是认识的,这个圈子不大,自家也和邵氏多有合作。

然而这只是外面的他,认识夏安景后,自己对绍予琛的了解更多了一层。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料到,以雷霆手段,短短两年就将邵氏掌控在手里的绍予琛,会扎扎实实的陷在夏安景这么一个“粪坑”里。

“你可想好了?邵总对你的心,我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他很在乎你。”你会后悔的!

易立轩并不希望好友错过这种将他整个人捧在心里的人。

“哼!他在乎我,难道我就必须得服从他吗?他那不是在乎,他是变态的控制欲,我偏不如他的愿。”

易立轩张了张嘴,不知道这话还应该怎么说,

更多,更直白的话,易立轩都劝过,可是卵用都没有,夏安景听烦了,还会直接走人。

易立轩有时候就很困惑,绍予琛这样的人物,要不是早早的和夏安景结了婚,他的床,想必很多人排着队的都想扑上去,

可偏偏这人却看不到绍予琛的一点好,

眼里心里只有那个汪修彦。

而且每次夏安景口吐恶言,自己都要担心下一刻夏安景就会被绍予琛放油桶里灌水泥的时候,

绍予琛都能将他的想象破灭。

“看吧,他就是这么贱,他要是有一丝生气,我都会觉得逃离他有一丝的希望。”

易立轩忘不了夏安景当着他们这群人的面,又一次的讥讽嘲弄绍予琛后,当着他的面,说的这句话。


“绍予琛,你是不是疯了,那份资料明明是你花了巨大得心血,才完善出来的,

它关系着你整个邵氏接下来三年的发展走向,

你居然任由夏安景将它拿走,你会毁了邵氏的

,到时候你要如何和老爷子、股东们交待,

你身后还有那么多的饿狼,你还嫌他们没有把柄把你拉下马是不是!”

方天择失去理智的朝好友怒吼道,

“不会的,我会安排好。”

绍予琛淡淡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方天泽一愣,随后就是一股心酸蔓延上心头。

此刻的绍予琛明明三十不到,可是整个人却被垂暮老人般的死寂笼罩住。

“予琛,何必呢!”

方天泽之前就不同意绍予琛和夏安景纠缠,然而等他想阻止的时候,一切都晚了,绍予琛已经深深地陷下去,任凭他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一段感情里,若是只有一个人付出,那这段感情带来的,除了痛苦,别无其他。

然而,方天泽最担心的一幕也还是如期到来。

他眼看着自己的好友,在这段感情里一味地付出包容,忍耐以及让步,

一身傲骨也在这段感情里丢的干干净净,

夏安景要名利,地位,利益,他都愿意给他,

可是夏安景却反手将这些绍予琛给的东西,如数送到了阻隔在两人之间的汪修彦手里。

方天泽已经不想再对好友的这段感情过多的说什么,

“予琛,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好在夏安景那个煞星拿着东西离婚走了,这应该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谢谢你。”

绍予琛从办公桌后起身,转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脚底是看不清切的车马如龙,

邵氏的这栋办公楼,在Y城的市中心,也是Y城的一处地标建筑。

不是它有着多么艺术性的外观,

只是因为它是邵氏名下的产业。

绍予琛静静的望着外面,视线虚散开来。

“我不明白,他到底好在哪里,让你绍予琛甘愿弯下腰的对他好,一好就是三年。”

“……哪里好啊?!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予琛……”

“天泽,我想静静。”

方天泽走后,绍予琛也在默默的问自己,小没良心的夏安景,到底是好在哪里。

也许是最困难时的那一个拥抱?!

可能……是吧!

夏安景昨晚玩的太疯,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两点了。

他从床头摸过手机一看,一下就做了起来,

手机里有二十多个未接,而最让他在意的是汪修彦也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

“喂,修彦,刚刚才醒,你等我一会,我来公司找你。”

“好,你别急慢慢来,东西拿到了吗?”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东西在我这了。”

“安景真能干!”

电话那边的人温柔如水,夏安景迷蒙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

“公司不太方便,你先去我家等我一下,”

温和的声音交待着。

“好,那我先去你家等你,”

夏安景此刻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一想到终于摆脱了那恶魔,马上就能和修彦在一起,

他简直想立刻、马上就出现修彦的面前。

夏安景到的时候,汪修彦也刚好到,

“修彦……”深情的目光毫无避讳的直直看向汪修彦。

“安景,走,先进去在说。”

从未变过的温柔,让夏安景沉溺。

“修彦,我终于离婚了!你高兴吗?”

汪修彦抬手宠溺的摸摸夏安景的头,

“高兴,”

“修彦,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从今以后就我们两个人。”

夏安景不由得紧紧握住汪修彦的手。

“安景,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走了公司怎么办,公司里那么多人…况且,你不是恨他吗?你就不想看着我怎么替你报仇吗?”

“自从我离开那个地方,我就不想在看关于他的事,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在等等,相信我,安景,不会太久的。”

“嗯!”夏安景坚定的点点头。

汪修彦是真诚的,他说的话,从没有失言过,所以自己对他很有信心。

绍予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没有回过家,而是一直住在公司里。没日没夜的工作,让他的咳嗽更加的厉害,

郝尚作为他的助理,自己劝他休息,都被他不冷不淡的岔开了话题。

两人的离婚手续是自己和廖伟清一起办理的,

于是也就知道,绍予琛是劝不了的,

可是听着隔壁传来急促的咳嗽声,郝尚只能加倍的工作,想着能替邵总减轻一点负担。

董事会对于重要资料的泄露,果然如方天泽所说,绍予琛遭到了有史以来最深的一次质疑,

各大股东暗中联系,在董事会上,逼绍予琛退位让贤。

然而绍予琛面对内部得所有质疑,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人将所有事都扛了下来,

好在有方天泽、董浩以及一甘好友,及时的出手,才将怒气爆棚的董事们压了下来,

毕竟他们五人,或者背后的家族,在Y城,也是重量坡重的。

对于好友们的帮助,绍予琛都放在了心里,口头上并没有多少表示,

五人了解他,也没有计较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还有我们。

就潇洒的离去了。

事情是压下来了,可是影响还在,如果还没有一个与之前那个比肩的方案来,到时候,绍予琛也就压不住了。

情况得到缓解,绍予琛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更加的废寝忘食,

郝尚不知道的是,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还有猩红的血液出现在了绍予琛的掌心。

绍予琛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将其洗掉后又继续埋头工作,处理着更多的文件。

“怎么回事?为什么绍予琛还没有离开邵氏!!”

蔚蓝科技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汪修彦怒不可遏的将办公室砸的面目全非。

温柔的眉目早以被可怕的阴郁所代替。

而接下来,蔚蓝科技更是在所有预备启动、或是正在进行的项目中缕缕出现问题,


汪修彦刚开始还能解决,

可当问题越来越多,犹如雪花一样降落在他辛辛苦苦打一手创立的公司时。

他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沉睡的狮子开始反扑了,

绍予琛对他动手了!

要论手段以及财力,绍予琛要不是之前顾忌着夏安景的感受,

否则就是再来一百个蔚蓝科技,也遭不住绍予琛的一击。

更不会让他在夏安景的帮助下,一次次的从邵氏集团抢走很多的项目。

然而现在的绍予琛,却是大开大合,毫无顾忌。

庞然大物要弄死小蚂蚁,简直不要太简单。

汪修彦在一次次的反击,失败,反击,失败中,已是渐渐崩溃。

而夏安景更是将自己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拿去银行抵押贷款给他,以求能在这时候和汪修彦共渡难关。

可一切都是杯水车薪。

夏安景有时候会想,这似乎才是真正的绍予琛,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不会再给人任何机会。

蔚蓝科技公司,在一个清晨,由法人汪修彦发文宣布破产。

人性往往就是这样,在他风光无限的时候,身边尽是所谓的朋友围绕,

一旦落难,就再无踪迹可循。

失去了一切的汪修彦和夏安景,开始到处找工作。

夏安景之前的公司是一家时装设计公司,他又是总裁,又担任设计总监一职。

夏安景的公司也在抵押后没有足够的资金还给银行,也就理所应当的被查封。

还好,他的专业还是能让他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并且他单纯的以为,只要和修彦在一起,以他们的能力,以后离开Y城,重新开始也是可以的。

毕竟修彦之前能后一手创立了蔚蓝科技,在同行业里也是个中翘楚,汪修彦肯定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可是他却没有想过,要不是有他的帮忙,一而再再而三的窃取了绍予琛的资料和消息,转送给汪修彦,也许……

夏安景醒来的时候,眼前就是一处昏暗的仓库。

他忍着脑袋的沉重挣扎着想起身,才发现自己手脚被捆住。

他慌了!

“绍予琛,夏安景现在在南阳码头的仓库里,我给你半个小时,给我国外的账户转十亿进去然后你自己过来,不准报警,否则,我就杀了夏安景。”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夏安景不知道,汪修彦得意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一切。

“夏安景,没想到这时候了,绍予琛还在挂念着你,”

“修彦……”夏安景不自觉的呼唤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夏安景,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在装了,

夏安景啊夏安景,你是我见过最蠢的人,

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会认错,我告诉你吧,当年把你从冰湖里救上来的不是我,

我到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那了,

不过蠢也有蠢的好处,就是我说什么,你居然就信什么,还心甘情愿的在绍予琛身边,给我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夏安景是单纯,却并不傻,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一切都是你骗我的?”

“你那么蠢,绍予琛又那么爱你,我不骗你骗谁,”

“当初,不是你救的我?”夏安景不知道这话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不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彻底的让夏安景最后一丝丝希望都破灭了。

“你也没有爱过我?”

“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夏安景已经听不到汪修彦在说什么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清醒着的。

直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再度响起。

夏安景涣散的眼神开始凝聚。

那道自己厌恶了三年的身影,慢慢汇聚在夏安景的眼前。

“放了他,钱已经给你转过去了。”

“呵呵,绍予琛,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来,你以为这就算了?

不是想救他吗?我要你跪下,跪下给我磕头!”

绍予琛冰冷的看着汪修彦,

“汪修彦,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你不要为难他。”夏安景不敢看绍予琛,许是心虚,或是无法面对。

夏安景的话惹恼了已经不正常的汪修彦,

“哟哟,上一刻可是还对我死心塌地的,这一刻就开始替他求情了!”

“啪”

夏安景的头被重重的扇到一边,脸上已是痛的麻木。

绍予琛上前一步,全身瞬间散发出的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黑沉如墨的眸子直直的射向汪修彦。

汪修彦见他的动作,一把抓住夏安景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而一把匕首就横在夏安景修长的脖间。

绍予琛停下了动作,眼里慢慢变得深红,

全身紧绷的盯着汪修彦。

汪修彦顿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暴露在狮子眼底的猎物,

也许下一瞬,自己就会被咬住喉咙撕的粉碎。

不过随即又想到绍予琛的软肋还在自己手里,便开始狂笑。

“绍予琛,我最后说一遍,跪下。”

“汪修彦,你有什么冲我来,你别为难他!”

夏安景不敢,他不敢赌,绍予琛或许真的会为了自己像汪修彦跪下,

不对!不是或许!

的确,夏安景足够了解绍予琛,

“一!”

“……”

汪修彦二字还未出口,只是拿刀的手上稍稍用力,

夏安景都还未感觉到痛,绍予琛瞳孔紧缩,

就那么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

“……”

夏安景愣住,那道被自己一直嫌弃的身影,那个被自己称呼病痨鬼的人,

直挺挺的跪下了!

为了他!

“绍予琛……”

夏安景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汪修彦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

否则为什么会喘不上气,

心口更是隐隐作痛!

“哈哈哈哈哈哈,绍予琛,你也有今天,真是好想拍下来,让所有人看看,不可一世只手遮天的绍予琛是怎么跪在我的脚下的,哈哈哈哈!!”

“可以了吧,放了他!”

“既然邵总这么有诚意,我怎么好不回礼呢,出来!好好伺候伺候我们邵总。”

汪修彦话音一落,就见自黑暗中走出了几个混混,手里各自都拿着一根棍子。

夏安景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

“绍予琛,你走啊,我不要你管我!你快走!”

绍予琛已经为他付出的够多了,夏安景再是没有良心,也不忍心看到他被几个小混混羞辱至此。


然而,不管夏安景如何吼叫,绍予琛依然笔直的跪在地上,

直到棍子砸在他的身上,

一下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夏安景挣扎着,被粗糙的绳子紧紧缚住手腕的皮肉生生的撕裂开来。

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

“绍予琛,你起来啊!你们别打了,汪修彦,我会杀了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你们别打了!”

夏安景的脸上已是挂满了泪水。

一声声木棍撞击身体的声音,让夏安景的心都开始抽搐。

可没人会注意他,更没人会在乎的他的祈求。

除了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绍予琛。

绍予琛看着汪修彦躲避不及,而在挣扎不休的夏安景脖子上划的那一道口子,

血顺着夏安景的脖子一直流到了他的胸膛上,染红了白色的衬衣。

夏安景看到绍予琛嘴唇微动,无声的说了什么后,

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他说:不要哭!

绍予琛,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单方面的毒打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

绍予琛也早已满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上,

只见他咳嗽了几声,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是的,是喷出来!

夏安景吓的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而汪修彦的目的只是拿到钱,和羞辱绍予琛,到底没有真的怎么样。

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在看一眼浑身是血的两人。从绍予琛身上搜出电话和车钥匙就急忙跑出仓库。

绍予琛吐了一口血,胸腔的闷痛倒是有所缓解,

他挣扎着站起来,可是没有成功,

夏安景看到他的腿,无力的垂着,就知道他的腿被刚刚那些人打断了。

“绍予琛,你别动,你先别动,我过来,你不要起来!我叫你别动你没听到吗!你他妈是不是聋了,不要,不要,绍予琛!!”

渐渐激动起来的夏安景,只因看到离自己不远的血人,慢慢的用手杵着身体,向他爬过来!

怎么可以,你是邵总啊!你是绍予琛!你怎么能这么狼狈!

绍予琛!不要!你停在那!我过来!这次你停下!让我过来。

夏安景被捆在椅子上的身体剧烈的挣扎,想要摆脱束缚,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只是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

而这时候,绍予琛也爬到了夏安景的面前。

夏安景获得自由的那一刻,就猛地扑向绍予琛,可是满身是血的他,夏安景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绍予琛,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你流了好多血,我好怕!”

夏安景无措的喃喃着,

而绍予琛想抬手帮他把眼泪擦掉,可是一想到这人不喜欢自己,更别说碰触他了。

“我没事,不要怕!不要哭!”

夏安景小心的将绍予琛的身体扶起来,

将他放在自己背上。

绍予琛一只脚无力的耷拉着,夏安景就算在小心,行走间还是让绍予琛疼得脸色苍白。

“你扶着我就好,”

绍予琛看着自己面前凌乱的后脑勺,眼里的蚀骨的爱意毫不隐藏的释放出来。

“别说话,你先靠着我,我背你出去。”

夏安景此刻已经隐隐听到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绍予琛此刻已是勉强支撑着自己的意识,

他贪婪的呼吸着鼻间属于夏安景的味道。

果然,就算说好放手,可是自己一见到他,

所有的坚持都会土崩瓦解。

此刻的绍予琛多希望这一小段路在长一点,让他能多享受片刻如此近距离的和他在一起。

夏安景虽没有绍予琛高,可这时候却爆发出了无尽的能量,背着本就瘦弱的他,也能勉强跑起来。

眼见着仓库大门就在眼前,

而背上的头颅却是慢慢的失了力道,靠在他的肩上。

夏安景惊恐的呜咽出声。

“绍予琛,你别睡,你和我说说话,你坚持住啊,马上,你听见声音了吗,车就在不远处了,你会没事的对吗?你不要睡啊!”

夏安景没有说错,汽车的引擎声,的确离他们越来越近,

他加快了脚步一跃而出,

强光照在他的脸上,来人了!!

夏安景激动的就要跑过去,

然而下一刻,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是车没错,警笛声也没错,

可是现在冲着自己开过来的车,却没有闪亮的警灯。

而他也在此刻看清楚,这台车是绍予琛的,

是他的车!

而钥匙已经被汪修彦拿走!!

夏安景好看得眼睛因为惊恐,瞪的无比的大,

他也在这时,看到了车内汪修彦扭曲的脸。

以及报复的快感!

在看清的下一瞬,夏安景就被一股大力甩到了一边,

而本该在自己背上的绍予琛,却飞向空中,最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夏安景片刻的怔愣后,想要站起身,才发现脚软的像是没有骨头。

他跪趴着爬向不省人事的绍予琛。

“绍予琛,绍予琛,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绍予琛,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绍予琛。”

然而他的回应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深深的恐惧席卷了夏安景,

他忐忑的将手指放到绍予琛得鼻下,

……没有,

没有了,

怎么会呢?

绍予琛怎么会死?

不会的!一定是骗人的。

绍予琛不会死!

你们干什么!!

他没死!!

不要盖住他的脸!

他会看不见的!

你们要去哪里!

别碰他!别碰他!

……

绍予琛死了!

那个无所不能的绍予琛真的死了。

方天泽揪住失神的夏安景,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失神的他并没有躲开,也再没有人会在他受欺负的时候站在他的前面。

因为那个爱他爱到骨子里的人,现在已经为了护着他,死了!

“夏安景,这下你满意了吧!予琛死了!!这下你该如愿了吧!你真的把这样一个无坚不摧的男人弄死了!”

方天泽赤红的流着泪,大声的吼道。

“对不起,我错了!”

夏安景仿佛不会说其他的,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没人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面对一切责难他的人说的,

亦或是对……他?!


方天泽看到这样的夏安景,慢慢的松开了他。

这样的夏安景犹如行尸走肉般,却给方天泽一行人带来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可是不够,还不够!

方天泽脸上带着残忍的笑,

“夏安景,你知道为什么予琛会一直患有咳疾吗?因为这个蠢货在十年前,不要命的跳到冰湖里,救了一个白眼狼。

高烧,肺炎,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活过来后,就自此咳喘不停,

对了,还有你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已经离婚,可他要还对付汪修彦吗?

因为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怕他若是死了,留给你的一切,都会被汪修彦哄骗了去,只有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才能保住他留给你足够挥霍几世的财产。

他到死都在替你着想,

哦!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病不久矣吗?因为你把邵氏的重要文件偷走,

绍予琛为了有个交代,没日没夜的工作,咳血了也不在乎,他是被你逼死的,绍予琛是被你逼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夏安景,你要活着,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这条命是予琛用命换的,你好好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夏安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殡仪馆的,

他来到那栋曾经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家”门前。

管家、佣人没有一个阻拦他,他们不知道这个害死先生的罪魁祸首为什么像是没了魂一样,又回到这里。

行尸走肉的他,让大家的心里都弥漫着复杂的情绪,

夏安景看着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

他从没有如踏足过的房间,属于绍予琛的房间,

房间很简单,一如他的主人一样,

夏安景坐到床上,床头柜旁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保险柜,

如此显眼的位置,也不知道它的主人在里面放了什么,既珍贵,又不隐蔽,很矛盾。

廖伟清找到他后,递给他一个文件袋,

“他给你的,这是属于他的全部财产,已经转在你名下了,

本来他是让我等到汪修彦离开你以后,再交给你的,

我倒是没有想到居然那么快,也好,早点了了,我也算完成他的托付了。”

廖伟清将文件放在夏安景身旁,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安景其实是想哭的,可是他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他想,是不是哭出来,胸口的撕心裂肺的痛,就能缓解一点,实在太疼了,

夏安景尝试着让自己哭,可是无论如何努力,却一滴泪都没有。

原来不是所有的伤心,都能哭的啊!

绍予琛的葬礼在三天后,

夏安景早早的就将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甚至打扮城绍予琛喜欢的模样。

可笑的的是,悦己者容这话不能放在自己身上,

因为当时,自己这样特意的打扮,是想要迷惑绍予琛,从而偷取邵氏的资料,给汪修彦。

这一次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为了绍予琛打扮的,

可惜,他看不到了!

葬礼隆重而又肃穆,有人真心实意的流泪,

有人只是因为和邵氏有合作,来凑个数,

有的却是偷偷暗喜。

这一切都和夏安景没有关系,

他只是默默的接受着所有的人谴责,甚至直言不讳的谩骂。

黑白照片上的人一如既往的冷着脸。

夏安景想;这是谁找的照片,明明绍予琛很爱笑啊,

自己看到的绍予琛总是很温和,不会这样冷冰冰的!

夏安景又回到了曾经的家,不知天日的苟活着,

他哪也没去,就在绍予琛的床边坐上一天,一动不动。

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回忆着和绍予琛的过往,

这时候他才发觉,这段过往除了自己无尽的谩骂和羞辱,再无其他。

也不对,还是有的,不过全是为了得到什么,而对绍予琛的虚情假意。

现在想想,绍予琛怎会不知道自己的目的,

可是他依然笑着跳进自己自以为高明的陷阱。

而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他的呢?

自己一开始并不讨厌绍予琛啊。

好像是从汪修彦开始明里暗里,向自己抱怨绍予琛手段阴毒,不给他一点机会的时候,

也好像是在自己那帮玩的很好的“朋友”,让自己担心肺痨会传染的时候,

亦或是在自己要去找汪修彦的时候,绍予琛阻拦自己,告诉自己汪修彦不是好人的时候,

不知道是哪一天,夏安景从地板上醒过来的时候,

黑暗里的一点红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打开灯后,才发现是保险箱上的,

他坐到保险箱面前,看着数字按钮,第一次有了想要打开的冲动。

他尝试着打开,用自己对绍予琛微乎其微的了解,猜测着他会怎么设置密码,

一轮下来后,保险箱打开了,

用他夏安景的生日日期。

所有的坚持,就在这一刻坍塌,

是了!

易立轩说的对,自己是爱绍予琛的!

保险柜里的东西杂乱无章,不该是绍予琛会有的,

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有男士丝巾、袖扣、玩偶挂件、一片枯黄的枫叶、一张图纸、一张涂鸦。

零零碎碎,什么都有。

夏安景的泪水,终是从凹陷的眼眶里流了出来,痛哭失声!

那些东西,有一部分是自己送给他的,那条丝巾,是买礼物送给汪修彦的赠品。

那个钥匙扣,是汪修彦说需要一份文件时,自己去找绍予琛在路边的小店里买的。

涂鸦是自己随意捡回来的,涂鸦也是随便丢弃没用的。

期间,易立轩来过,带着他洗漱一番,帮他换了身衣服,喂他喝下一碗粥。

“立轩,我知道错了,”

这是来看他,要走的时候,夏安景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而易立轩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夏安景走出来。

于是就那么陪着他坐了一夜。

夏安景彻底的把自己留在了绍予琛的房间,没在踏出过一步,

也如了方天泽的愿,他活的生不如死!

可他不能死,这条命是用绍予琛的命换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安景一次次的从幻觉中走出来,

直到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


幻境里有绍予琛,而夏安景不愿出来。

夏安景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

他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

穿上绍予琛最喜欢的白衬衫,躺在绍予琛曾经躺过的地方,枕着绍予琛枕过的枕头。

脸上是得偿所愿的满足笑容。

方天泽、董浩一行人接到管家的电话后,来到了这个八年没有进过的房子。

看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男人时,

他们发现之前的怨恨,也在夏安景生不如死活着的时候,就消散无踪。

他们这一段孽缘,也随着两人的相继离世,而身死债消。

方天泽他们不知道夏安景的死因,也不想去追究。

………

夏安景惊叫一声,猛的从梦中惊醒。

他大口的喘着气,迷茫的看着四周,

灯红酒绿,淫词艳语,酒杯酒瓶凌乱的倒在地上,

呛人的烟味也让夏安景喉头发痒,

这靡乱的场景,让封闭了八年的夏安景感到不适,

“安景,你怎么了?喝多了?”

易立轩也被夏安景的那声惊叫吓到,

现在又见他呆呆的打量着周边,一副没睡醒的迷糊样。

“易……立轩?”

充满朝气的易立轩让夏安景有一丝恍惚。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是K会所的包厢里。

可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夏安景惊疑的抬起了自己的双手,这是一双饱满白皙,充满力量的手掌,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自己的手……在那不知年月,浑浑噩噩的时间长流中,

早就变得干枯瘦削,手背上都是清晰可见,犹如蚯蚓一样的血管。

难道……

他重生了?

“立轩,今天是几号?”

夏安景癫狂的模样让易立轩愣在当场,

“说啊!今天是几号?”

“六……六月十号啊。你小子到底是怎么了?不会那么菜吧,这才喝到哪到哪啊!”

而回应他的,却是夏安景突然之间的狂笑,

那笑声里是无尽的悲怆,更多的却是欣喜以及庆幸。

易立轩没有错过,一滴眼泪顺着他扬起头从眼角滑落。

其他各玩各的人也停了下来,面带不安,齐刷刷的看向夏安景。

易立轩终于察觉到不对,他刚想询问,夏安景的笑声就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仿佛历经沧桑与绝望,

再到被新的希望充盈了整个眼睛。

夏安景眼眸晶亮,他扬唇一把抱过易立轩,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

易立轩怔然着,夏安景那句真挚的“谢谢你”仿佛还在耳边。

在看到包厢里的人都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后,

才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们别瞎想,我没有,我不是,”

夏安景别让我看到你,不然本少爷扒了你的皮!!!!

不算长的走廊,却让夏安景觉得让他走了一个世纪,

快一点,在快一点!

绍予琛,别走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六月十号,他清楚的记得没,

这一天的早上,自己还拖着行李箱,无视绍予琛让人准备的一桌自己喜欢吃的菜。

可急于离开他身边的自己,极尽嘲讽的将绍予琛的捧到自己面前的真心踩入尘埃。

贼老天!!你待我不薄!!可是能不能在厚一点,能让自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之前回来都好啊!

现在怎么办,绍予琛已经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可是……可是……绍予琛还在,他没有死!!

夏安景时哭时笑,让身旁快速后移的人都被他惊到。

可他才不管这些,

他用力的奔跑,他怕,怕绍予琛已经离开了那个他们共同的家!!

绍予琛,你千万别走,你等我,这次让我来主动靠近你!让我来宠你!让我来……爱你!

绍予琛给两人置办的爱巢,是在城边的一栋复古别墅。

夏安景只一味的奔跑,以至于忽略了会所离家的距离有多远,

直到力竭扑到地上,他在试图站起来后,才发现脱力的双腿已经不受他控制。

他迫切的想要在走一步,可是身体并不听他使唤,

而这是一声鸣笛惊醒了他,

夏安景坐在出租车上,看着飞快移动的街景恍如隔世。

他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指甲应为紧张和害怕,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他感觉不到疼一般,没有放松。

对比痛彻心扉,每分每秒都活的生不如死的那八年,

这么一点点痛算什么!

反而应该高兴不是吗?这痛不也在提醒自己,一切都还能挽回,只要绍予琛活着,什么都是值得的。

出租车停在了熟悉的别墅门口。

夏安景将钱包直接扔给司机,就窜了出去。

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近,夏安景苍白着脸,毫不犹豫的打开了这个曾经他厌恶至极的地方。

管家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去便惊讶了一瞬,

“夏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夏安景并没有错过管家眼里对他的埋怨和怨恨。

可是他暂时没有时间解释什么。

这都是他该受着的。

“绍予琛呢?”夏安景急急的问出。

“不知道,”管家反射性的就回答道。

这个夏先生,不知道又想出什么方法,来折磨先生了。

“管家,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绍予琛到哪里去了!”

夏安景的祈求和迫切出乎管家的预料。

这次的目的应该挺大的吧!都哭出来了。

管家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

“先生不在。”

不在?怎么会不在呢?这么晚了,他还能去哪?

迫切想看到绍予琛的他,从管家身旁绕过,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绍予琛!!你在不在?”

“我有话对你说!”

“你出来好不好!!”

书房没有,卧室没有花园没有!!

整栋建筑里没有一点绍予琛的气息,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夏安景的脸色更白,

不在、不在、不在了!!

难以言喻的恐惧骤然蔓延到四肢百骸。

管家从未见过这样的夏安景,

他知道的那个夏安景,是矜贵骄傲的,

而现在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嘴唇,绝望的全身发抖的夏安景,却是让管家震撼的,

到底发声了什么,能让这个逼的先生无数次妥协的夏先生,露出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苍白的脸色更是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一般。


“先生不在家里,也许在公司,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也说不一定。”

管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也或者是想赶快把这个煞星送走。

管家的话,像是沙漠里的一汪清泉,让夏安景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急忙站起身,匆匆的说了一句谢谢,

便飞快的跑下楼。

而之前的出租车司机却还没有走,见这个漂亮的男人又出来,

忙不迭的迎上去,

“先生,您给多了,不用那么多!”

夏安景无比庆幸这人还没走。

“快,带我去市中心,邵氏大楼。”

“啊?”

“快啊!!”

司机被催促着重新启动了车子,

往市中心驶去,可让他失望的是,总裁办公室里没有,休息室里也没有,整栋大楼都没有。

夏安景的手机落在了会所,根本联系不到绍予琛。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走,

像失了魂的疯子一样,什么也没有,

他不知道是不是绍予琛在躲着他,

绍予琛若是想要躲着他,那自己就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

被悲伤蔓延之际,夏安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绍予琛一直有在他的身边安排人跟着,就算自己再三反对,与其争吵,跟着自己的人都没有撤掉,只不过从明处变成暗处而已。

如果这些人还在,是不是就说明他们还是可以联系到绍予琛的。

可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因为离婚被撤离,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夏安景在人流里搜寻了片刻,找到目标就直直的撞了上去,

那是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大汉,

夏安景埋头冲上去后,没等那些人说什么,就叫嚣道:“眼睛瞎了啊!不会好好走路是不是?”

几个壮汉没头没脑被他撞的差点吐出来,还被他吼了一句,哪还忍得住,

夏安景被一把推倒在地,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可他并没有还手,只是从眼前凌乱的脚步缝隙里观察着那群保护自己的人,会不会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身穿统一黑色西服的人,便向这里奔来。

夏安景抱着头颅,没人看到他的嘴角扬起的那抹酸涩的笑容。

果然,就算被自己逼着离婚,就算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他都没有真的放弃过他。

绍予琛……

那群大汉被驱逐,而夏安景也像是没有意识一般倒在地上。

“邵总,夏先生被人打了,您看……嗯嗯,好的!”

夏安景没有睁眼,他知道如果睁眼,就会失去见到绍予琛的机会,

夏安景被抱上了车,车子启动,一路上他都闭着眼睛,

他不知道保镖要带他去哪里,

也许这段路的尽头,就是绍予琛。

绍予琛站在别墅的门口,从不吸烟的他,此刻指间却是飘起了一缕青烟。

他不知道夏安景为何要找他,

难道是又了那份资料还不满足,他又有其他的要求不成?

绍予琛不打算见他,或者说是怕见到他,

他怕自己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手,见到那人的时候,又回到终点。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他面前。

车门打开,绍予琛一眼就看到那个躺在座椅里的人,

满脸的青肿,身上满是脏污,整个人狼狈不堪。

绍予琛只消一眼,心里就开始犯疼,

果然啊,用远也狠不下心不管他的。

夏安景身体是僵硬的,他就算不睁眼,也知道自己心心念念了八年的人,此刻就在外面,

好好的,站着,看着自己,

近乡情怯说的就是夏安景,他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万一睁开眼睛,发现一切都是幻觉,他又消失了怎么办。

直道他被绍予琛抱起,往不知道哪里走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属于绍予琛的味道,

闭着的眼睛,让他的感官更加的敏锐,脸上似乎有绍予琛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脸上,

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

还有透过薄薄的衣裳,传来的温热。

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夏安景鼻头一酸,眼泪就顺着紧闭的眼角流了下来,

绍予琛在抱住夏安景的时候,就察觉出他其实是清醒的,

可是这样乖巧的呆在自己的怀里,没有挣扎,

是不是足矣说明这次他所求甚大,大到能够忍着不跳出自己的怀抱,狠狠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紧接着怀里一阵温热,绍予琛停下了脚步,漫不经心的眼神凝聚着骇人的光,

夏安景哭了!!?

绍予琛从未见过夏安景哭泣的模样。

他转头凝视着身后的几个保镖,

几个彪形大汉只觉夏日炎炎里,被兜头泼下一盆冰水。

夏安景被轻柔的放在床上,

泪水早就糊了一脸,可是他不在乎,

只是紧紧的握住转身想要离开的绍予琛宽大的手掌。

绍予琛转身,眼神直直的盯着被握住的手掌,

然后顺着手臂,看向了手的主人。

夏安景用手背盖在眼睛上,

已是哭出了声,

小兽一般的呜咽,抽泣,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歉疚,悔意哭出来一般。

绍予琛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的头,可是最终还是在头顶听了下来,

他不喜欢自己碰他,始终都是。

绍予琛不知道发声了什么事,

能让小太阳般朝气十足的夏安景,哭的那样的委屈,

夏安景始终没有放开绍予琛的手,

也没有放下遮住眼睛的手,

他不敢放下,

他无言以对,

他羞于见到绍予琛,

可又迫切的想要亲眼看看他。

确定一下,此刻站在床边的人,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委曲求全隐忍自己的绍予琛,

不在是躺在自己怀里,面目全非的绍予琛,

不是墓碑上黑白色的绍予琛。

“绍予琛,对不起!”

夏安景终于说出了埋藏八年的这声道歉。

“绍予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数个的对不起,夏安景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那早就该说出来的“我爱你”。

因为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绍予琛都不会相信。

“没关系,”

虽然不知道夏安景为何会这样说,绍予琛还是回答了。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绍予琛都会原谅他。


感觉到绍予琛要离开,夏安景连忙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将要从自己掌心里退出去的手。

“不要走,好不好?”

夏安景面露祈求的看着绍予琛。

这倒更让绍予琛疑惑,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我去给弄点水来,伤口要清理一下,一会司桓过来给你上药。”

“不,不上药,你别走,绍予琛!”

夏安景的固执绍予琛是了解的,

然而就算留下来了,绍予琛也并没有说话,

夏安景贪婪的看着坐在一旁的男人,

聪明如绍予琛,此刻也摸不透夏安景的想法了,

想到这,随即又暗自苦笑,应该是还有什么需要吧。

“我会按照离婚协议上,把我三分之二的财产给你,剩下的…都是国外的不动产,暂时没办法给你, 不过你要的话,也可以等一等,顶多两年,就可以……”

夏安景喉咙干涩,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

果然,全世界都不会相信自己,

可是……不会放弃的,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绍予琛,我…不是…我不要你的财产,

我……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你不要离开我,我以后会乖乖听话,

不会再和你任性,我们用远不分开了好不好!”

“安景,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这次你又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有的,都给你,你知道的,我从未拒绝过你,所以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你这样,会让我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不要再戏耍我了,好不好。

“不,不是,绍予琛……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要离婚,不要离婚证,不要财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别抛下我,别不要我,绍予琛,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夏安景生怕下一刻绍予琛就甩手出去,他激动的扑在绍予琛的怀里,紧紧的揽住绍予琛的腰。

绍予琛一愣,扑面而来的酒气,又让他抬起想要抱住怀里抽泣不已的人的手,转了方向放到了夏安景的肩上。

“你喝多了,先睡会儿吧,我去让张嫂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然而绍予琛的推拒并没有起到作用,还越发的让腰间的手,更用力的箍住自己的腰。

“夏安景,我知道你厌恶我,也知道你对我们这一段婚姻有多么的抵触,

我也知道你喜欢的汪修彦,离婚协议书我也签了,是觉得哪里不合理吗?

你告诉我,也可以直接联系廖伟清,他会处理的…

所以,安景,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戏耍我了…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了。”

夏安景心如刀绞,纵使早有准备,可是绍予琛语气里的祈求,却让夏安景停止了哭泣,

原来被误会是这样的感觉啊!

第一次尝试呢!

所以,绍予琛,以前我不知道一切极尽羞辱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绍予琛,如果…我说如果…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爱你呢?你能不能原谅我!”

绍予琛高大的身形一震,自己听过无数次夏安景说爱这个词,

可是后缀都是汪修彦。

“你醉了!”

绍予琛不由分说的拉开腰上的手,转身急急的离开了房间。

夏安景,你怎么那么残忍,你就不怕我信以为真吗?

绍予琛的离开猝不及防,房间里只剩下夏安景一个人。

他想追出去,可是整晚的奔波,还又身上被打的全身疼痛,让他扑倒在地,

门外的绍予琛离去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停下来。

而是拿出电话给拨出一串号码。

“去查一下,今天他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

夏安景今天的不对劲,绍予琛都看在眼里,

可他想不通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他不惜放下骄傲,哭着……哀求自己,

而唯一的解释,

就是汪修彦!

司桓来的很快,见到鼻青脸肿的夏安景红肿着双眼,

有那么一瞬司恒有一丝窃喜,绍予琛终于舍得下手收拾这个白眼狼了,

可下一刻,又自己推翻了这个想法,就绍予琛在乎夏安景的那个劲,就算拳头抡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动夏安景一根头发的。

夏安景全身上下都红肿青紫,

那帮醉汉动手的时候并没有留手。

“好了,伤口不要碰水,过两天就散了。”

司恒说完整理好药箱就往外走,

“等等,”夏安景连忙叫住了他,作为绍予琛的好友监私人医生,绍予琛的病,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司先生,我想问你个事!”

司恒一挑眉,下巴一抬,示意夏安景说,

“绍予琛总是咳嗽,是不是生病了。”

夏安景试探的问。

呵!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夏安景居然会关心绍予琛!

呵呵!怎么那么不信呢!

“是啊,你不是也经常叫他肺痨鬼吗?还何必问。”

夏安景被这话击得脸色发白。

“那平时要注意些什么吗?吃的、喝的有什么忌口吗?他不能吸烟的对吧,平时怎么保养好一点?你能给我说说吗?”

“不用保养,不用忌口,不用注意,只需要你…离开他,不要再折磨他,不要再让他对你恋恋不忘,不要再让他替你收拾烂摊子,更不要把他的心血,拿去给你的姘头!”

司恒说完不在停留,径自往外走去,

却又被夏安景叫住,

“司先生,对不起,不能如你的愿了,我不会离开他,”

“夏安景!!你…是真的没有心,你最好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予琛受的这些苦,全部让你尝一遍,我要你百倍千倍的还回来,你最好祈祷予琛能一直护着你。”

夏安景虽脸色苍白,嘴唇也褪去了血色,

本就白皙的他,此刻更像是幽灵一般,眼神坚定的看向司恒。

“你没有这个机会,我会留在他身边,生生世世纠缠着他,永远都不会离开!!”

司恒没有听出来夏安景的言外之意,

被惹怒的他,眼里带着蓬勃的怒意直直射像夏安景,

拳头紧握到指节泛白,也许下一秒就要挥出,砸在自己刚刚上好药的脸上。

夏安景知道,却并没有退缩,

两人一座一站的对峙着。

气氛也凝结住。

突然,司恒笑了,笑的邪魅狷狂,

他慢慢的走向夏安景,微微躬身。两人的眼睛对视,

夏安景能够感受到一丝疯狂,微微战栗了一下,复又将背脊挺得笔直,

“呵!夏安景,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若是真有一天,予琛万劫不复,那我会让你只剩一副骷髅活着,我会将你那个姘头肢解了做成标本,与你日夜相对!”

嗜血、残暴、阴狠的漩涡从金丝眼镜下惊人的笼罩住目标。


夏安景害怕,那种从心底蔓延开的恐惧让他止不住的战栗,

下一刻,司恒直起腰,夏安景看不到眼镜下的眼睛,只觉得周围像是要将自己绞杀的空气瞬间恢复了过来。

再一看,司恒又是那个年轻有为,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嗤!”

夏安景自己一人在房间里,摸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果然,能和绍予琛玩在一起的朋友,都不是善茬。

夏安景泻力的将自己的身体砸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四处打量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让他鼻头又是一酸,

这间房乃至整座别墅,都是绍予琛亲自设计建设装潢的,

大到建筑的风格,小到一只水龙头,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而自己所在的这间房,是绍予琛用来做他们两人的婚房,以及卧室的。

可是绍予琛在结婚的三年来,却甚少进房间,

从自己新婚夜将他赶出房间,并扬言今后不许他进来后,

绍予琛就搬到走廊尽头的那间窄小的卧室,一住就是三年。

不敢想下去,在失去绍予琛的那八年里,

只要一想到他们相处的过往,

夏安景的会觉得脖颈被一只大手紧紧的缚住,喘气都难。

现在,这种感觉又伴随着心疼席卷全身。

夏安景像是毒瘾发作一样蜷成一团,脸色苍白的大口呼吸。

现在不同了,他的解药就离他只隔着一堵墙,

他要去找他!

夏安景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往外跑去,

抬手想敲门的时候,又放了下来,

他们已经离婚了!

他没有理由敲响这道门。

下一刻,沉重的咳嗽声从门内传来,止住了他得脚步。

一丝恐惧袭上心头,他记得当时绍予琛死之前,就已经病入膏肓,

所以他为了让自己后半生能够摆脱那个人渣,

才会在最后的时间里,动手将汪修彦的蔚蓝科技从这个城市消失,

而那也只是发生在他们离婚半年后。

再也顾不上其他,夏安景一把推开门,扑向绍予琛。

绍予琛也被他的闯入惊了一下。

随即就不动声色的将手里带血的丝巾紧紧的抓在手心。

“有什么事吗?”

然而绍予琛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嘴唇上的血渍,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更加嫣红。

夏安景愣愣的看着那点嫣红,慢慢的走了过去。

“绍予琛,你疼吗?”

绍予琛身形一震,还不忘偏头躲过就要接触到夏安景的手指。

脸上更有一丝狼狈闪过。

一心只在绍予琛身上的夏安景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顾忌。

“病痨鬼!”

“离我远一点!”

“你怎么不去死!”

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诛心的话语,让绍予琛连和自己碰触都不敢。

夏安景忍着五脏六腑扭作一团的痛,抬手捧住面前这张犹如希腊神袛一般俊美的脸。

“绍予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果然……

“不要赶我走,让我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可是让我们用时间来证明好不好,”

绍予琛是震惊的,这种话从夏安景嘴里说出来,就算明知是假的,绍予琛的心也会一颤。

“安景……”

绍予琛已经从手下那里得到消息,

夏安景自从离开这里,就去了K会所,

和他那帮朋友庆祝,甚至并没有联系汪修彦。

“还有这个,一直在我身上,我没有拿给汪修彦。”

夏安景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U盘,

绍予琛对眼前这个U盘熟悉无比,正是自己得那个,也是自己心甘情愿露出破绽,让夏安景拿走的那个。

绍予琛迷惑了,夏安景此举到底为何,这份资料,若是交到汪修彦手里,那他的蔚蓝科技,至少可以少走十年弯路,一跃成为全国同类型公司的顶端。

难道这个都还满足不了夏安景吗?

“安景,这是对你们来说,最有价值的东西,除了这个,我在拿不出更好的给你们了。

所以,你到底要什么?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

夏安景知道他有误会了,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我现在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信吗?”

“……”不信,不敢信,

不对,是不可能!

夏安景是谁,他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到达了顶峰,

厌恶到自己死在他面前,他都会拍手称快,举杯庆祝的程度。

“够了,夏安景,你不要逼我了,随便你吧,你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

我怕我会相信,又走进你编织的谎言里。

“绍予琛,谢谢你。”

夏安景不舍得在逼他,自己现在说的一切甜言蜜语,对挣扎的绍予琛都是毒药。

他不舍在让他痛苦一分。

至少绍予琛同意他留下来了不是吗?

夏安景以为今晚自己一定能够睡一个好觉,八年来唯一的一次好觉。

可事与愿违,他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梦到绍予琛推开自己,飞向天空的自己。

梦中的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一般,

他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空中的绍予琛看着自己的眼神,不舍以及深情。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绍予琛满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啊!”

夏安景惊醒的时候,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

‘好好笑,今天一天,流的泪,居然比那八年还多。’

那八年间,夏安景很少哭,甚至基本没有流过一滴泪,

可是那种濒死的感觉却是陪伴了他整整八年之久,一刻也没让他轻松过。

黑暗的房间,像是一只巨兽,张大了獠牙,要将自己吞没。

夏安景没办法在自己一个人呆着,

于是干脆来到隔壁房间门口,

他没有打扰绍予琛,二十就地坐了下来,靠在墙上。

冰冷坚硬的墙壁,并没有宣软的大床来的舒服,

可奇怪的是,夏安景居然就那么靠着墙睡着了。


一觉到天明,佣人来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倒是不知道怎么好了。

“张管家,您要不要……”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就是很奇怪啊,夏先生睡在先生的门口,好像昨晚就一直在了。”

“……”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一日不见,就像狗皮膏药似的了。

“不用管他,你们自己做自己的。”

张管家语气不太好。

想了想索性悄声上楼,果然见夏安景耷拉着脑袋睡着。

哼!肯定是想要用苦肉计向先生要什么东西。

我偏不如你的意。

“夏先生,麻烦你让一让,要打扫了。”

怕打扰先生休息,张管家的声音很轻,但是还是将夏安景从熟睡中叫醒。

夏安景只迷糊了几秒,便立马恢复了清明。

道了声谢立马就回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

夏安景来到厨房,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夏安景是跟在张嫂屁股后面看的。

他迫切的想要多了解一点绍予琛。

参与到绍予琛的人生里。

他想看看绍予琛喜欢吃什么,或者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厨房再大,但架不住夏安景跟在屁股后面,

张嫂转身的时候,一碗晶莹剔透的米粥就撒在了地上。

知道自己闯祸的夏安景只好离得远远的趴在门上看着。

“张嫂,锅里炖的是什么汤啊?”香香甜甜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张嫂本想假装没听见。不搭理他,可奈何厨房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人,强装都装不了,

也只好不咸不淡的回道:“给先生炖的雪梨贝母,止咳润肺的。”

“绍予琛每天都要吃吗?”

“不一定,隔三差五吃一次,不过这两天先生咳的厉害,就要给他备一碗。”

张嫂的意有所指,夏安景当然听的出来。

前两天不就是他们离婚,他迫不及待离开家的时候吗。

绍予琛多年以来的咳疾,都是因为当年从冰湖中将自己救出来。

而他因着没能及时被救起,高烧引发肺炎,肺部一部分基本失去作用后,留下的暗疾。

这一世没人知道,绍予琛不愿说,而冒名顶替的汪修彦更是不知,

除了自己!

“夏先生,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我会给您准备的,您一大画家,手可矜贵的很,厨房不适合你。”

张嫂实在没有耐心在和夏安景交流,于是说的话都是阴阳怪气的。

“那麻烦你给我做一份吧。”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吧。”

“那好吧,一会我尝尝予琛的。”

张嫂:老娘活了这么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张嫂紧紧握着手里的汤勺,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将要把汤勺印在夏安景头上的冲动压下来,

忍住忍住,张翠兰,你需要这份工作!

绍予琛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那道人影在厨房门口。

伸长了脖子看着张嫂在准备早餐。

此刻的鲜活灵动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咳咳!”

“予琛,你醒了,睡得好吗?”

夏安景转头便扬起了笑容,

小跑到绍予琛的身边,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晃眼。

“嗯,你如果起的早,不用等我,让张嫂先给你准备。”

绍予琛低下头,不看夏安景,

“没事,我等你一起,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两人坐在宽大的餐桌上,夏安景看着离自己还有好一大段距离的绍予琛,不满的撇撇嘴,

自己端着面前的早餐,蹭到绍予琛旁边的座位上,

尽管如此,两人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

绍予琛扬眉看了一眼夏安景,便自己吃了起来。

“绍予琛,你喜欢吃什么啊?”

“不挑。”

“那你有什么最喜欢的吗?”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不是最喜欢我吗?”

“……”

一旁的张嫂端着雪梨水,暗自翻了一个完全不见黑眼仁的白眼。

“那我整理好东西,能去公司找你吗?”

“…可以。”

“那行,快吃吧。”

张嫂:不是你一直逼叨逼叨,先生早吃完了好吗?

“绍予琛,你那个能不能给我尝尝?”

夏安景看着那碗炖梨,手里的勺子已经准备好了。

“……你要是想吃,让张嫂给你重新弄一份,这个我吃过了。”

绍予琛话还未说完,夏安景的勺子就已经挖了一勺送进了嘴里。

“唔……”一言难尽,雪梨的香甜,偏偏还有一点微微的苦味。

夏安景漂亮的脸上皱起。

他没有急忙咽下,反而是细细的咀嚼着,

绍予琛吃了那么多年,自己只尝尝,也没什么不行的。

手里的汤勺迟疑了一瞬,看着炖透的雪梨上缺着的那一块,刚好和自己挖的痕迹重合。

在看到夏安景皱巴巴的脸时,眉头微微的松开一点。

不过夏安景没有看到就是了。

一旁的张嫂却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顿饭是张嫂自工作以来,最艰难的一顿,

聒噪!

实在太聒噪了!

那嘴就没停下来过!

你讲就讲呗,你还拉着先生一起讲,

不知道先生吃饭不说话的吗?

夏安景自己也知道自己话很多,可是就是忍不住。

他就是想要说,说一辈子都行。

绍予琛坐在车上,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朝自己挥手,目送自己离开的夏安景,

黑眸暗了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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