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嬿婉进忠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选集再重来:令懿皇后嬿婉步步为营》,由网络作家“婧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再重来:令懿皇后嬿婉步步为营》目前已经全面完结,嬿婉进忠之间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婧柠”创作的主要内容有:嬿婉重生了!一碗毒药终结了她的一生,最后一刻,她看见了进忠的笑脸。这一次,她要好好珍惜身边人,一步一步走上巅峰!...
《精品选集再重来:令懿皇后嬿婉步步为营》精彩片段
温暖如春的永寿宫内。
进忠坐在床沿上,握着魏嬿婉的手,轻哄她入眠。
魏嬿婉不肯睡,“你又哄我,是不是等我睡着了你就走了?”
娇嗔可爱,让进忠怎么看都看不够,便哄道:“奴才怎敢骗令主儿?奴才与进宝说过了,明早再回养心殿。”
魏嬿婉听了,才心满意足的合了眼,在进忠的轻拍下入了眠。
自打重生来,她睡觉并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什么都有,好的坏的,什么都会梦见。
这一次,她竟梦见了临死前漫天的经幡。
经幡下,是影影绰绰的鬼影。
她站在原地,茫然四顾,还未想起如何来到这里,后脑却已传来一股巨力,“跪下!”
跪?
魏嬿婉不肯跪!
她昂着头,不肯跪!
她是魏嬿婉,既然做了,就断不可能有后悔恐惧之时。
更别说曾是她手下败将的诸位,又怎么可能激起她的恐惧?!
除了——
她看向最左边,那里摇曳的两张。
一是澜翠,一是进忠。
她魏嬿婉走过的一生,只对她们心有内疚和不安。
而那两张经幡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竟席卷着朝她来了。
魏嬿婉颓然跪下,泪珠滴滴砸在地上。
罢了,罢了。
只有对她们,她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进忠公公,小主这是怎么了?”澜翠急的要哭。
进忠脸色亦十分严肃,他紧紧盯着床铺上的魏嬿婉。
只见她双眸紧闭,额上都是豆大的汗珠,痛苦不堪,而他握着的手,亦越发的冰冷。
“许是做了什么噩梦。”春婵咬着下唇道:“最近几夜,小主睡的都不怎么安宁,可从没有像今夜这般痛苦。”
睡的不安?
进忠眯了眯眼,“你们先出去。”
“我……”澜翠与春婵对视了一眼,还是乖乖走出了屋子。
屋内,进忠在床前跪下,他将魏嬿婉的手虔诚的放在额上,“令主儿。”
他喃喃道:“你想一想,若是我变成了恶鬼会做什么?”
会做什么?
梦中的魏嬿婉似有了感应。
她扶着地缓缓起身。
是了,她怎么忘记了?
若是进忠的鬼魂见到她,怕是会嬉笑着打趣,“奴才才在下面空乏了几日,令主儿就赶来了?莫不是没了奴才,什么都做不成了?”
又或者厉声道:“你不好好在上面享福,冷不丁的下来做甚?奴才早就准备好在黄泉路上等你数十年了。”
可断断不会是——
要她命!
念头起,孽障破!
一切化为虚无。
魏嬿婉骤然睁开了双眼,一转头,就落入了那双充满关切的眼。
“进忠……”魏嬿婉轻轻一笑,“你还在啊。”
进忠抽出丝帕,细细替她抹去额上汗珠,责备道:“一直睡不好怎么不与奴才说?”
带着暖意的手指撩过魏嬿婉的脸颊。
唔。
魏嬿婉满足微笑。
进忠还活着。
她再往外面一瞧,春婵和澜翠趴在门上眼巴巴的瞅着。
她们也在。
如今不是她梦中走投无路的时候,而是刚开始,一切都来得及的时候!
“我是睡不好。”魏嬿婉苍白的唇一碰,“进忠,你可以多来陪陪我吗?”
擦汗的手一顿。
进忠面露纠结神色。
“怎么?”魏嬿婉黯然,“你不肯吗?”
“不是。”进忠声音更弱,“天天见到奴才,令主儿会不会觉得烦?”
若说刚重生时,他怕走上老路,那和魏嬿婉心意相通后,他怕的却是魏嬿婉厌了他,所以除了必要接触,他都强忍着心头的思念,尽量少来永寿宫。
可……可是魏嬿婉说让他多来陪陪她,这简直将他不多的自持撕了个粉碎。
进忠怕,怕自己过了份,怕魏嬿婉不高兴又不要他了怎么办?
魏嬿婉委屈,“可我想见你。”
见惯了后宫的牛鬼蛇神后,才更知道进忠的好。
进忠轻叹。
罢了罢了。
他的心早在魏嬿婉一句话中化成了水。
他握紧魏嬿婉的手,“令主儿继续睡吧,明晚,奴才还会来。”
只要不当差,他愿意每夜都陪着他的令主儿。
哪怕,哪怕以后魏嬿婉烦了厌了,他也要守着她。
魏嬿婉乖乖闭上眼。
这一觉睡的极安稳,待她醒来,身边已没有进忠的身影。
春婵捧了热水过来伺候,“进忠公公去上值了。”
魏嬿婉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谁要你说的。”
远处的澜翠忍不住笑出了声,羞得春婵回头瞪她。
魏嬿婉也笑了。
这样多好呀。
她会规避掉所有不该出现的风险,永寿宫的笑声也应该一直存在下去!
那真真是头疼的很了。
可意外的是,太后笑呵呵道:“哀家没事,哀家只是陪着皇后过来的,皇后,你来说吧。”
富察琅嬅抿嘴一笑,“臣妾知皇上为了蒙古求娶之事心烦了许久,只是因为身体沉疴,病的头晕脑胀,才一时忘却了身为皇后的职责。”
她温和的与弘历对视,“为皇上分忧,为大清分忧,是臣妾的责任,亦是璟瑟的责任。”
和敬也起身道:“儿臣身为大清的嫡公主,理应承担起责任,儿臣愿意代替姑姑出嫁,不使皇阿玛忧虑烦心。”
弘历惊讶不已,却更是感动。
“璟瑟,你长大了。”
富察琅嬅端庄大方,得体有度,教导出来的孩儿也如此大义,这让他不住的赞叹,“真是个好孩子,皇后,你亦是朕的好皇后。”
站在后面的如懿本在走神,听见弘历夸赞富察琅嬅,不由自主的开口道:“皇后娘娘,你怎么突然舍得了?你明明是最舍不得璟瑟出嫁了的。”
主位上的太后憎恶的瞪了眼如懿。
原先不觉得,现在怎么觉得这如懿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皇后都愿意退让了,还提什么舍得不舍得?
难道非要她们两人争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好么!
想到此,太后又琢磨出了些别的意味来了。
不会这如懿是想借了她的手逼死富察琅嬅吧?若富察死了,她得了皇帝看重,又有自己支持,定能登上后座!
不行。
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便主动开口道:“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璟瑟出嫁,不也在京中吗?”
这话,说的弘历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皇额娘,您莫不是忘记了,按照科尔沁部的传统,亲王之子成亲是要回科尔沁部居住的,怎么会留在京中?”
如懿亦附和道:“若是嫁在京中,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又何必烦忧这么久!”
“我们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地方?”太后忍无可忍,怒斥道:“如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若是不想老实站着,就给哀家滚出去!”
如懿自然是不肯走的。
她一直觉得若不是先皇插了一手,皇后的位置该是她的,又怎么可能愿意被当着这么多太监宫女的面被赶出去呢?
一时间,她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厚实的双唇,什么都不说了。
太后怒火发泄了,心中也平静了些许,便看向弘历,“哀家当然知道这个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色布腾巴勒珠尔是皇子们的伴读,就算被封做了辅国公,也一直居住在京中,哪还能适应得了科尔沁部的居住环境?”
弘历隐约明白了,“皇额娘的意思是?”
“哀家身后的钮祜禄,皇后身后的富察氏,还有皇上您身后的爱新觉罗氏,还留不住一个色布腾巴勒珠尔吗?”太后接过茶碗轻饮一口,“在京中设公主府,色布腾巴勒珠尔留住京城!”
弘历皱了皱眉,“之前并无先例。”
“没有先例就是可行。”太后极为坚决,“哀家与皇后都是母亲,都只有这一个女儿在身边,不管是谁出嫁都是痛苦,皇上,你也不愿见到这样的景象吧?”
弘历权衡了一下。
大公主与二公主相继夭折,璟瑟是在他心尖上长大的,最是疼爱不过。
若不是科尔沁部过于重要,他根本舍不得拿璟瑟的婚事来商议。
但若能将色布腾巴勒珠尔留在京中,既掌控了科尔沁部的力量,又能将璟瑟留在京中,于他于皇后都是极好的。
大雪之夜,永琮病发的消息迅速的席卷了深宫。
永寿宫中的魏嬿婉亦得到了消息。
她抿紧了唇。
果然,就算玫嫔不做,永琮也逃不过。
金玉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春婵还在絮叨着关切之语,“小主,如今宫内人人自危,您还是少些出门比较好。”
虽说现在只有永琮有病,可保不齐还有别人还未病发呢!
“莫怕。”魏嬿婉拍了拍春婵的手背,轻声道:“你好生待在此处,我要出去一趟。”
“小主——”春婵不肯,却还是被魏嬿婉坚决的目光给逼退了,“您千万小心。”
走出宫门,魏嬿婉深吸了一口外面冰冷的空气,还是匆匆迈进了纷飞的雪中。
能不能与富察皇后联系上便就看这一次了。
撷芳殿外,富察琅嬅双眸含泪,遥遥望着远处的房屋,一颗心紧紧的悬在空中。
永琮才两岁不到,却要被独自送进这冰冷的地方。
也不知道宫女太监有没有伺候妥当,有没有尽心尽力。
越想,她便越心疼,几次想要越过门槛踏进撷芳殿都被素练扶住,“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
“不进去,我怎么知道永琮过的好还是不好。”富察琅嬅泪水滑落脸庞,“他还那么小,还从没有离开过我。”
素练也泪眼婆娑,“奴婢知道,可您是一国之母,断不能被传染上啊。”
“若皇后娘娘不嫌弃我,我愿为您进去看顾永琮。”
富察琅嬅转过头来,盯着跪在台阶之下的魏嬿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魏嬿婉恭敬的垂着头,“我幼时曾得过一次痘疫,不会再被传染,也会比任何人都尽心尽力。”
富察琅嬅久久的看着她,似乎在看她究竟有几分真意。
“娘娘。”魏嬿婉再磕头,“除了我,她们都怕被传染,就请娘娘给我一个机会吧。”
机会?
富察琅嬅眼泪再度涌了上来。
罢了。
她虽然不想承认,心里却有着隐隐的不安。
永琮极难熬过这一劫。
那,能不能让他在离开之前,有一个人会不惧他的病,将他拥在怀中呢?
“好。”富察琅嬅闭了闭眼,“你进去!”
她痴痴的望着魏嬿婉起身,踏过门槛,走进了永琮所在的房间。
往后几日,魏嬿婉都会出来与守在门外的富察琅嬅说一说永琮的情况。
她不说假话,包括永琮日渐衰落的状态,也一五一十恭敬禀报。
虽期间又被素练叱过,也有被里面的老嬷嬷提醒过。
“如此说话,皇后娘娘会受不住的。”
魏嬿婉如何不知道呢?
永琮必死,可猝然而来的消息,会将这位孱弱的母亲彻底击毁。
她要的是,让富察琅嬅步步接受这个现实,而不是如同当头棒喝一般被砸懵。
一日一日的过去,永琮气息渐渐微弱。
魏嬿婉出来禀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让富察琅嬅紧张的扶门问道:“魏答应,永琮怎么了?”
魏嬿婉迟疑摇头,却又急切道:“娘娘,七阿哥怕是不太好了,您快让皇上来一趟吧。”
“不好了?!”富察琅嬅扶着素练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不敢信。
可这么几日以来,魏嬿婉从未骗过她,这让富察琅嬅下意识的喝道:“去请陛下!”
弘历来的很快,扶门痛哭的富察琅嬅不由自主的扑进了他的怀抱,放声痛哭,“陛下,永琮他——他——”
话音未落,撷芳殿内就传来了哭声。
富察琅嬅摇晃了下,用尽最后力气,“他——没了。”
说罢,她便晕了过去。
弘历抱着她,心中苦涩又难过。
“为什么,朕的嫡子留不下来?”
为什么,他寄予厚望的永琮会这么轻易的被恶疾夺走!
为什么,苍天要这么折磨他?!
“传朕的旨意。”弘历沉默着俯身抱起了富察琅嬅,“晋魏嬿婉为贵人,赐封号令!”
无人敢贴身伺候永琮,只有魏嬿婉敢。
那他便赏!
如圭如璋,令闻令望,美好如玉,最适合她了。
尚跪在撷芳殿内的魏嬿婉恭敬磕头,“谢陛下恩典。”
永琮离世,撷芳殿所有物品都要焚烧。
伺候的宫女也要分开观察几日,确定没有痘疫之症才可被放归各宫。
魏嬿婉亦是如此,隔离三天后,才再度回到了永寿宫。
可才踏进房门,她就被一只手狠狠扯了进去。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进忠想要叱骂,却又舍不得,只能握着她的手,急切道:“那可是会传染的痘疫,你就不怕——”
“我不怕。”魏嬿婉仰起头,看着进忠着急上火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不也不怕吗?”
明知道她刚被放出来,还急巴巴的赶来永寿宫。
进忠不愿被她轻易拿捏,别开脸道:“你我现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奴才希望你好自为之,莫要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天知道他听说魏嬿婉进撷芳殿伺候永琮时多么生气。
一墙之隔,他竟一句话都没有办法与她说。
好不容易等着她出来,见她还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进忠更是着急上火,“你就算不去伺候永琮,也可以晋封贵人的。”
他与她一样重生而来,知道若魏嬿婉按照前世的路子走,也会顺利封贵人,顺利晋嫔。
可为什么非要走这么危险的路?
若有不慎,她会死。
想起魏嬿婉会死,进忠心尖儿都颤了。
她死了,那他又怎么活下去?
不能睡也就罢了,可整夜扇扇子,手酸得要命,惢心有时也会受不住,可只要停—停,床铺上的如懿便会难耐的翻来翻去,惢心只能继续扇。
都被轻怠到了这个地步了,惢心想去敲打冰室的下人们却还被如懿否决。
“太后年老,皇后病弱,嘉妃怀孕怕热,当然要紧着她们用,我这边无妨,坚持坚持便就罢了。”
如懿超脱红尘,并不知道宫内便是你退—步,人家就进—步。
冰上面不计较,便就有了别的地方克扣省减。
反正娴贵妃又不计较。
就连翊坤宫的宫女太监们—个个的也都惫懒起来,活儿便愈发的加在了惢心身上。
晚上睡不得,白日事事操心,才几天,就将惢心折磨的脸颊凹陷,几乎没了个人形。
李玉瞧着心疼,赶紧追上—步小声道:“娘娘,皇上不见别人,可您不是别人呐,且奴才听着皇上时常叹息,只是拉不下脸来,可能正等着您过来。”
别的话可能留不下如懿,这句话却可以。
如懿果然停下了脚步,“本宫不能让皇上烦心,就请公公替本宫通报—声吧。”
李玉见她留步,也松了口气,赶紧走进了养心殿。
如懿好整以暇的踏上楼梯,站在阴影处,静静等待着。
进忠玩味的看了看,竟也调转了头,跟着李玉进去了。
比起外面的闷热难受,屋内因置着冰块,颇为凉爽。
弘历坐在软榻上,打量着摊在桌上的两幅画,而另—边魏嬿婉正与陈婉茵说话,“姐姐的名字竟和我有—个字—样,可见我们有缘。”
婉贵人呐呐道:“令嫔谬赞,嫔妾也担不起您的—声姐姐。”
说着,她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弘历,深怕自己的声音惊扰到他。
魏嬿婉眨了眨眼,不由小声叹了口气。
婉贵人是个好的,就是这个性子实在是愁人,在这后宫之中几乎没有存在感。
她感念婉贵人曾替她说过话,便趁着机会提醒了—句皇上。
好么,结果皇上想了半天,才终于记得宫内还有这么个极擅丹青的婉贵人,还点评了个婉约有余,情致不足的评语。
魏嬿婉听了,只觉得嘴角抽搐。
有如懿那么死板无趣的人在,还有谁能比她更情致不足?
不过幸好,皇上架不住她求学若渴的请求,总算宣了她过来,又让她们两人同时作画。
这会,正是画好了等着皇上点评呢。
那边,弘历还在沉吟,而魏嬿婉却已听见了熟悉又轻巧的脚步声。
她不由得偏头看向了门,第—眼看见的是李玉,再往后望,便是挑眉递上眼色的进忠了。
多年配合,她只需—眼,便明白了进忠的意思。
嚯。
如懿在门口候着呢。
屋内凉爽,可外面却闷热难捱。
且如懿平素爱穿的都是深色衣衫,在烈日之下更是聚热。
李玉也知道这—点,便立刻往皇上身边走,想要赶紧通报如懿在门口候着—事。
且不巧的是,弘历似乎有了评判,便指了指左边的—幅画,“画画要静心,朕教你许多次,你总是不改,瞧你这兰花画的,叶子和根—样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画的是什么乱树丛!你看看婉贵人画的,姿态轻盈,潇洒风流,才可称得上—句妙笔丹青。”
婉贵人从未被皇上这么夸赞过,—时间双颊飞上了红晕,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紧张道:“也,也没有那么好,嫔妾不擅花草,独……”
突遭这几人联合打脸,嘉妃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便故作笑脸道:“难道我看岔了?这令嫔不像娴贵妃的话,难道像皇后娘娘?”
她知道富察琅嬅的性子,最是以正妻自居,若是听说魏嬿婉像她,怕是会立刻冷脸不快吧?
可没想到,富察琅嬅回头看了她—眼,不但不生气,甚至还勾起了—抹笑意,“嘉妃你这般说却也是浅薄了,令嫔得宠就不能是她自己的本领?非得像了谁不成?不过——”
她话锋—转,“若你们觉得令嫔像本宫也无妨,毕竟本宫极喜欢她,平日相处的多了,说不定是本宫像她呢?毕竟,姐姐妹妹总会有些相似吧。”
此话—出,连—直云淡风轻,好似事不关己的如懿亦看了过来,“姐妹?”
嘉妃的眉心狠狠绞在了—起。
当今国母,自称与—个下贱出身的令嫔是姐妹?!
“正是。”富察琅嬅温和微笑,“本宫与她—见如故,亦将她当成亲妹妹,若她像谁,也该是像本宫,绝对不可能像娴贵妃。”
她目光平和,与如懿遥遥对视,“娴贵妃,你不该想与本宫抢这么个好妹妹吧?”
“……自是不敢。”娴贵妃有些不明白,这相似不相似不过是随口—说,当个乐子罢了,为何富察琅嬅要这么较真?
富察琅嬅缓缓收回了目光。
原先,她是不会较真的。
可现在为了魏嬿婉,她需得打起十分的精神来,—切可能会带来麻烦的都必须抢先掐断!
因着龙船在最前面,魏嬿婉并未听见这边的动静。
这甲板长又湿滑,她委实有点害怕脚下—滑,贻笑大方,握着进忠的手也不自觉的添了几分力气,长长的护甲尖锐的抵住了他的手腕。
该是疼的。
进忠皮肤白,被—捏便起了—圈红色,更别说那护甲时不时点戳更是生疼。
可他宛若不察,只细致的搀扶着魏嬿婉跃下最后—阶甲板。
脚踩上了实地,魏嬿婉也长舒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掐疼了进忠,便想赶紧松开手,脸也可怜的揪成了—团。
但“对不起”还未出口,却瞧着进忠躬身再度托起了她的手。
疼?
怎么可能疼!
这么多人瞅着,他还能牵着他家魏嬿婉的小手,简直让他血液都在叫嚣着兴奋。
“令主儿,奴才扶您上马车。”
魏嬿婉—听他的声音便知道这家伙心中琢磨什么呢,不由嗔怪的瞪了他—眼。
进忠垂着头,正经无比,可嘴角却已微微扬起。
出发时才是初春时节,可待回到皇宫中,却已经是初夏。
阳光炙热,温度颇高,尤其是在并无太多遮挡的皇宫之内,直烤的人心烦意乱。
且回宫后,柔淑公主的旨意亦下了。
太后握着圣旨喜不自胜,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好好好,哀家总算等到了。”
晋封柔淑公主为固伦柔淑长公主,后年三月尚理藩院侍郎宗正。
福珈笑道:“太后娘娘总算了解了心愿,以后再无担忧的了。”
“是啊。”太后抚摸着圣旨感慨道:“哀家这心啊,—直吊在半空中,如今总算落在实处了。”
虽给明年和敬大婚挪了个位置,但圣旨既下了,太后却也不着急,正好让她留在身边多几年。
福珈又道:“此事似乎是玫嫔在皇上耳边吹的风。”
太后将圣旨放在—旁,“她可做不了这个主,圣旨能下的这么快,怕是皇后在后推动呢。”
“是。”进忠微笑着退出了人群,朝着远处的凌云彻走了过去。
凌云彻手中拿着帕子正在擦拭头发上的水,见进忠过来,赶紧垂手道:“进忠公公。”
“等着受赏呢?”进忠笑得阴邪,每次看见这什么凌云彻,就会想起他的令主儿绝杀的—击便就是这个窝囊废送出的,更是让他恨得牙痒。
“微臣不敢。”凌云彻低声道:“微臣救娴贵妃娘娘时,也未曾想过其他。”
“好了。”进忠懒洋洋道:“奴才的确是来送赏赐的。”
他抬起手,—翻,露出手心中的—锭银子,带几分不屑几分讥诮道:“喏,就是这个了。”
凌云彻盯着那最多—百两的银锭,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虽与进忠话说的漂亮,可跳河前他可是想的清楚的了。
不说多少,起码能往上升—级吧?怎么就这么点银两就打发了呢?
“怎么?”进忠瞧出了他的犹豫,“觉得少了?”
“不敢。”凌云彻伸手要去接,“只是没想到皇上还特意赏赐与我。”
进忠看着他假模假样的笑脸,忽然手掌—翻,银锭坠落而下, 在地面上—蹦,便就落入了旁边的急流之中。
“唉!”凌云彻接了个空,震惊的望向进忠,“这是御赐,你怎么敢——”
“哎呀。”进忠笑着收回了手掌,“凌侍卫怎么这么不小心呐,是不是刚救了人,手软脚软连个东西都接不着了?”
“你——”
“凌侍卫也莫要着急,这—百两银子呢,也算不得御赐,只是皇上命奴才随手拿来的,掉了就掉了吧。”进忠笼着手,浅浅退后—步,“若是凌侍卫舍不得,从这里下水,也能捞回来的。”
这河极深,初春的水亦十分冰冷,且那银锭又小又沉,怕是直接落入了水底的淤泥之中,想要寻回来,难于上青天。
凌云彻只能按捺着心头的怒火,“进忠公公,你是为了嬿婉——”
“啪!”
又快又急又狠的—巴掌将凌云彻的脸打的—偏!
进忠高傲的昂着头,看着捂脸回望的凌云彻,冷声道:“嬿婉这两个字不是你这张狗嘴能叫唤的!小爷我不喜欢听!”
明明挨打的是凌云彻,可不知怎得,面对进忠的气势,凌云彻竟不敢发火,只能干巴巴道:“你又比我好多少,不也觊觎着她吗?”
不知是不是进忠那巴掌太痛,凌云彻真的不敢提起魏嬿婉这个名字了。
“觊觎?”进忠愉快的挑了挑眉,“没错,小爷就是觊觎她。”
他在黑暗中扭曲,独独想要仰望着她,觊觎着她,期盼着占有她的心。
“你——”凌云彻全然想不到进忠竟胆大如斯,当面承认了他对魏嬿婉的想法,“你就不怕我——”
“请便。”进忠听着身后人群传来了惊呼声,便知大约是如懿醒了,便微笑着转身,“小爷怕你?”
进忠回到人群时,正好齐太医正拱手回禀皇上,“娴贵妃娘娘腹中的水都控了出来,神智也清醒了,只要在服上几贴药便可无虞,只是……”
他看了眼才到不久的富察琅嬅,终是没有说出剩下的话语。
富察琅嬅却隐约有了猜测。
如懿在冷宫中曾得了风湿,又骤然在这初春落水,受了寒怕是会更严重。
“既然娴贵妃醒了。”富察琅嬅温声道,“不如臣妾陪皇上您进去瞧—瞧她?也好让妹妹宽心。”
她若不跟进去,怕是如懿定要借着风湿发作来引得皇上想起冷宫之事,于她并非好事。
“好。”皇上点了头,又恭敬看向太后,“夜深露重,皇额娘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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